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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痕刎痕 作者:水夜 3p-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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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藤风望著他的眼神有些不知所谓和讶然。 
  「而且罪魁祸首还是你。」 
  伊藤风原本正视他的视线焦距却失了焦,「现在不是讲这些的时候。」 
  「那就来讲怎麽行动?」他将伊藤风的目光转回自己身上,「先告诉我是谁下的手?」 
  「你还记得两年前的死亡擂台吗?」 
  「和那件事有关?」 
  「当时因为你父亲派人放火烧了会场,胜负未分,主办单位赌资纠纷损失万分惨重。其中的冯镇隆,五人之中唯一的中国人,因而甚至宣布破产,半年後抑郁而终。」 
  「是他的人干的?」 
  「他有一对儿女,冯常达和冯晨婕,一年前在六本木开设地下赌场东山再起,暗地从事军火买卖。手下招揽了炸弹专家,养了一群职业赌徒。这次事件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明天,我去会会这对冯氏兄妹。」 
  「泉,别妄动。」 
  「别紧张,我只是试试自己的手气好不好而已?」 
  「会打草惊蛇。」 
  「都说只是试手气而已。」绪方泉的语气转为神秘,「必要的时候,你们那个喜欢装神秘的家伙,也该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 
  伊藤风眉头一蹙。他,蛰伏太久了吗? 
  「有仇,还百倍。我们可不能让他们太好过。」 
  绪方泉伸个懒腰,轻轻一声叹息。 
  「先去休息吧。这里,我守著就好。」 
  他温柔地看他一眼,再将焦点聚在那高挂的照上。「我们很久没见了,我想在这里多陪晟一会,有好多话,我都还来不及对他说呢。」 
  「现在说,他听得到。」他一直深切盼望著,能进到你的内心最深处。 
  「真的吗……」绪方泉将头轻轻枕在他的肩上,「可是我现在还不想说,我好困……想睡一觉。」 
  伊藤风轻按著他的肩,「你累了,我带你到别室去睡。」 
  绪方泉顺势拉著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往前揽,「我要留在这,你的肩膀借我就行了。」 
  「泉…」他低垂著头呆望著绪方泉被赤豔晒红的发。 
  「这里离晟近一点,也许梦中能见到他,他会告诉我,杀他的人该有如何的下场?」 
  伊藤风不由自主紧蹙眉头。不该让仇恨,盘据他的心啊…… 
  「从来,晟就不希望你沾染血腥,现在也一样。」他应该远离仇恨是非。 
  「他是大笨蛋,不希望别人往里钻,自己却一个劲地往里头跳。如果现在他站在我面前,我会先揍他个两拳。」他调整一下姿势,让头部找到更舒服的位置。 
  「这两拳,记在我头上。」是伊藤晟欠下的,他义无反顾照单全收。 
  绪方泉缓缓仰起头的角度看看他,又躺回他的肩膀,「你欠我的何止两拳……」微闭的眼眸,有闪烁的水光在盈盈晃动,「晟离开了……我可承受不了再有人的离去……」 
  连他的最後一面都来不及见到,他的骤然离去,是他今生无可弥补的最大遗憾……… 
  唯一能做的,让他的离去不再有空馀恨,让还存在的人,一生不再有悔……… 
第五章第三节《赌性坚强》 
更新时间: 08/23 2002 

 
  六本木,半年前在这龙蛇混杂之地出现了一座很夸张的建筑。仿阿拉伯宫廷的建筑,大理石雕塑撑起的庭园气派,三层高的超级喷水池,成了此地新地标。 
  根本就是将拉斯维拉斯那一套直接搬来日本。 
  仰望这一幢建筑,乍然出现的白衣男子脸上挂著笑,笑里藏了一把刀。 
  「先生,这里是会员制的,没会员资格的是不能进去。」那两名身材巨大的保镳严守第一道关口。 
  「这样啊?真可惜!好吧,我改天再来了。」挥挥手,穿白衣的陌生男子被拒进入,摸摸鼻子打退堂鼓。只枉费了他特地褪去一身的风尘,恢复原本的一派潇洒风姿。 
  谁料一只大手没经他同意,就搁上他的肩膀。 
  「绪方大少爷要去的地方,你们也敢拦?你们还想不想混啊!还不快开门请绪方大少爷进去。」 
  绪方泉的视线循著搭他肩的大手,往这帮他开路的男人看了看。 
  冢井士度,标准的赌徒。後头还跟了两个小弟。 
  经常性流连在各大赌场中,挥金如土的大金主。自身便是操纵著黑市赌盘的幕後老板,这几年在国际性比赛上让他刮了不少油水。 
  「谢啦!但你这是在破坏人家办事的规矩。」 
  「那麽久没见,我们进去玩玩顺便聊聊吧!之前最後一次见到你是什麽时候?我想想,对了!二年前的死亡擂台赛,你和伊藤老弟可让我赔得快脱裤子了。」冢井士度刻意的旧事重提,火药味十足。 
  绪方泉眯眼瞪著他。来翻旧帐的? 
  「我更遗憾,好不容易和伊藤有个分高下的机会,无缘无故被打断,你知道我多恨吗?」 
  冢井士度冷笑一声,「听说你去非洲了,这一次回来是为了吊唁老朋友的啊?」 
  「不不不。」绪方泉打断他的话,「是回来玩耍和报仇的。」 
  冢井士度大笑,「绪方老弟实在快人快语!」随即又换上寒霜般的眼神瞅著他,「那你来这里是玩耍还是报仇?」 
  绪方泉挥一挥手,「当然是来玩的。」 
  「既然是来玩的,我们进去赌一把吧。」冢井士度挑衅地勾勾他的食指。「伊藤生前可是很喜欢和我赌的。」 
  「呵!那我不就得代替晟把你杀个精光。要不,他地下有知,会骂我不长进,丢尽他颜面。」 

  「Busting(爆炸)!」绪方泉有些泄气地将手中的三张牌摔在台子上。一般人做这样的动作都显得粗鲁,而他却是优雅的自然。「显然我的好运用完了,该收兵了。」 
  「绪方老弟不是这麽就放弃的人吧?再来一局,我保证你必赢无疑。」冢井士度丢出手中的牌,总合十九点,与庄家平。 
  「牌是你发的吗?这般肯定。」 
  「因为你的运气很好,刚才玩罗盘,你每次都押相邻的五个号码,连这种被认为最不利的押法,不是都还连赢十次吗?」 
  「所以说,我的好运在刚才全用完了。换玩二十一点後,我可都还没赢过。」 
  「相信我,你稳赢的。」 
  牌局继续,而幸运女神似乎也回到绪方泉的身边。 
  「见鬼了!那有人能连续五局都Natural Black Jack?小子,你该不会偷换牌吧?」虽说自己吹捧他能转输为赢,但这风水轮流转的也太过份了!情势逆转,输家成了最大赢家。 
  (Natural Black Jack:第一次发出的两张牌即为A与10,或A与Jacker) 
  「这你就要问问发牌给我的那个人了。」用指尖轻轻推出翻开的两张牌,分别为黑桃A和红心10。上苍对他真是偏爱。「玩够啦!换点别的。」 
  「那就梭哈(Poker)了。」 
  绪方泉蹙眉,「那东西很伤脑筋的,不适合我。找点简单的,像那种不用动脑,只要下了注就行的。」 
  「你是看不起我吧?第二十一台那有位子,我们过去玩一把。」冢井士度自顾往二十一号台子走去。 
  绪方泉的笑带有很罕见的冰冷,跟了上去。 
  那有空位的台子却差了两步路,让一对金发蓝眼的外国男女给截足先登。冢井士度暗咒一声,迎面却见穿著清凉,浓妆妖豔的女侍者上前招呼。 
  「冢井先生,Rite小姐有请,请和我来,还有这位冢井先生的朋友也请一道移驾。」很恭敬的90度鞠躬礼,盈盈妩媚的笑容。 
  冢井士度朝绪方泉挑挑眉,「Rite是这的第一玩牌高手,显然是向你下挑战书的。」 
  「求之不得。」这表示,他们注意到他了。 
  绪方泉衅衅地笑靥的脸庞,在片刻不离的监视器里被刻意的放大。 
  主控室内,整面的电视墙滴水不露地补捉赌场内的一切动静,连角落有只蚂蚁爬过也不错失。而此时,无论绪方泉身在何处,都成为监视器的聚光焦点。冯常达狡黠的双眼也片刻不移地盯著萤幕里的他。 
  「等一下先发三副好牌给他,让他先尝尝甜头,第四牌再痛宰他。」 
  一声令下,三名电脑操作员的正中央那一名男人,立即透过对讲机传达指令。 
  监视器中,包厢之内端坐於庄家之位,一名冷豔的年轻女性,穿著鲜丽和服,耳朵内配戴隐藏式耳机正传达主子的命令。她,不苟言笑地等待。 
  和冢井士度一道进入的陌生男子,是她未曾蒙面,也是此番的主要对手。 
  他的外表看来也许比他的实际年龄还来的年轻,呈现古铜色的皮肤微微带有被环境磨练出的野性,但怎麽也掩盖不了与生俱来的高度优雅,然最教人印象深刻的是,那自始至终挂在脸上的笑。 
  那笑有千万风貌,无谓、不羁、冰冷、优雅、冷默、敌意……交缠无以分解。 
  高明的赌客会藉由对手的表情来判断所持的牌优劣,即使是故意戴上墨镜掩饰眼神,或刻意的无动於衷,亦可由反射神经的些微线条的牵动得知。 
  但是这个人的笑容,就像上帝创造他时,只赋予他一个表情,尽管多变却无法测知真正的心思。 
  Rita一刻也不放松地紧瞅著他的笑脸,有著空前的压力,但也相对提升她的紧绷的备战神经。 
  梭哈的玩法相信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略知一二。绪方泉采取的是会气死对手的玩法,无关赌技,无关胜负。只有手上拿到的牌无论好坏,绪方泉都一律在发完第四张牌时自动盖牌放弃,。 
  第一局,四张牌已有一对A;第二局,三条10;第三局,三张不连号的方块;第四局,现出的是没有丝毫胜算的杂牌;第五局,翻出的牌是黑桃2至黑桃4,如果幸福女神降临,是必胜的同花顺。 
  耐性到了极点的冢井士度双掌用力拍著台桌,「我说绪方大少爷,连这种牌你都不玩,你是把我们当猴子耍吗?」 
  绪方泉笑得无辜,「需要动脑的游戏太难为我了,只有少输为赢罗。」 
  「你实在让人很火大!」若非他姓绪方,他肯定要抓狂砍人。 
  Rita警戒性地眯起眼,「如果绪方先生愿意,我们改玩骰子,比大小。这应该不太需要动脑。」 
  「好啊。」绪方泉扬著迷人的笑,「一局定胜负,省得麻烦。」 
  Rita端坐榻榻米上,左手按在台桌边缘,右手摇著花式骰子,上投,下摆,左飞翼,右穿云,就像是一场精彩的华丽表演,专注的眼神如若寒霜。 
  「ㄎㄥ!」摇罐落定。 
  绪方泉很有风度地给予掌声。「真厉害!不过我实在没有主意要大还是小,所以也给我颗骰子行吗?」 
  Rita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叫人送来一颗新的骰子。 
  绪方泉微笑地拿起那骰子,掷向台面。出现三点。 
  「那就押小。」 
  Rita有一丝得意的笑,掀开罐内的点数。四、五、六,大。 
  原来他不过如此。 
  「看来老天爷很靠不住。」绪方泉的叹气仍不失那迷人的笑意,「筹码都输光了,这下真的非收兵不可了。」 
  「绪方先生可继续,筹码不是问题。」 
  「我不向陌生人借资的,尤其是,」他的笑有一丝诡异,「吃人不吐骨头的赌场。」 
  瞬间整个空气都凝结了。 
  「不过,」倏然,他又换上可亲笑容满面,「有美女的地方,我一向流连忘返。」 

  一张招牌式的笑容在萤幕上被停了格。和数年前的同一张笑靥相比,似乎少了一点无拘无束的悠扬,多了点包装的冰冷。 
  冰冷源自於仇恨。 
  「绪方到底是真的糊涂还是故意在装傻?」冯常达愤愤敲著桌面。 
  「怎麽看也是後者居多,」答腔的是此时正入席的冯晨婕。中国式的紧身红色旗袍,衬托玲珑有致的身段,与东方色彩浓厚的轮廓相得益彰。 
  「Ice,你对绪方突然的出现,有何看法?」 
  「他和伊藤的人是一丘之貉,来这的目的,八九不离十和伊藤晟的死有关。」人如其名,声调异常冰冷。 
  「当年就是他和伊藤风两人将死亡擂台闹得一团糟。」 
  「敌人也开始反击了,我们能不先下手为强吗?」她的笑,既冷且豔。 
第五章第四节《记忆沦陷》 
更新时间: 08/23 2002 

 
  又是难言的失落感。 
  一张令他极欲触摸又恐惧接触的遗照高挂。 
  回想起来,恍若隔世的梦一场。他小心翼翼走向照片前,举起的手,指尖隔著相框玻璃轻轻刮过那张严峻的脸庞。似重实无力。 
  自己应该是打从出生就和他认识了吧?两家是世交,听老爸说,第一次带他去伊藤家时,牙牙学会说话不久的小晟,走起路还有些摇摇晃晃的,就直吵著要抱他,大人不敢将满月的婴儿交给只有两岁的婴孩,小晟竟为此要吵翻天。 
  最後只好将两个小婴孩一起放到摇篮里,一向不喜与人亲近的小晟,竟高兴地嘻嘻哈哈逗著小小的小泉玩。 
  而开始有清晰记忆,应该是三岁之後了。 
  只记得两人常常玩在一起,以彼此竞赛为乐,小晟很好胜,却常常都会故意让他,每次只要发现是小晟故意让手,他都会很生气不和他说话,但没几分钟就又闹在一起。小晟宠待小小的小泉比亲弟弟更为溺爱,只要是小泉所期待的,上天下海,小晟都不计代价拼尽全力为他达成。後来,更小的小风加入他们,因为小风在小泉的眼里实在太小了,他想著小晟对自己的照顾,就觉得自己对年纪更小的小风也要像小晟对自己一般,所以他很努力想扮演好当哥哥的角色。小晟是他的哥哥,小风是他的弟弟,他们三个都要快乐的长大。 
  指尖持续很无力无意识地刮著那熟悉的脸庞。 
  他们上了同一所学校,从小学、中学到大学。除了和一般人每天上学,他们三人从四、五岁开始,就必须接受极度严苛的体能训练、从各类运动到格斗技、武器知识到枪法训练、古代忍术到最新科技资讯、兵法由纸上谈兵到现实真枪实弹……种种无论负荷强加在三人身上的技能,为了就是巩固世代的强盛不衰。 
  他们的童年比谁都辛苦难捱,但是因为一直都是三个人,所以从未孤单、从未有恐惧。对未来,他们一同迎向挑战! 
  小学时,他就喜欢翘课了,老师和老爸如果找不到他,就会到高年级的教室找小晟,因为不管他溜到那,小晟总是有办法将他揪出来,几次後,小晟开始故意带著老师四处逛大街,佯装也找不到他,因为小晟知道,他不喜欢待在教室内。 
  小晟不喜欢有人靠近他,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只要让他看到自己和其他人有说有笑的,他就会气愤的把那些人赶走。托小晟的福,长久下来,他果然除了姓伊藤的外,几乎没有其他称得上是朋友的人了。 
  初中的时候,帮著同班的女生送情书给高中部的晟,那是一个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的可爱女生,和风的那双眼睛有些神似,不过还比不上风的。可是晟拿到那信,只问是谁写的,没拆开就直接撕掉丢进垃圾桶,还很大声的不准他再拿类似的信给他。他怕女孩知道伤心,就拖著小风帮他伪造回信,两人瞒著晟躲在房间里密谋,他想内容,小风就负责写。那可笑的内容,现时想来还是忍不住地笑。 
  有次,班上来个转学生,或许是自己的爱翘课太招摇,惹人白眼,就结夥在半路堵他。基於绪方和伊藤的名字很响亮,没有学生敢招惹他们,连老师对他们某些过份行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这个没打听清楚敌情的小笨蛋,就当街险些被小晟给宰了,只因这小笨蛋打了自己一拳,不著边际的一拳。 
  高中时他还是爱翘课,但不再是自己一个,他开始找同伴,风就是在那时,常三不五时地被自己拉出来,学校教官抓人的技术也被他训练得越来越高超,每每风都会帮他引开教官,他会先故意带教官逛几条大街後才甩人,距离学校五百公尺外的那间茶室就是两人碰头的地方。不找晟的原因是,当时的小晟可是师长眼中最优秀的模范学生,他怎好让游手好閒的自己破坏晟的好学生形象呢? 
  有个女孩在风高一的那年,在伊藤宅邸大门前向风大胆告白。那时他正巧在围墙之内,隔一道墙,两人的对话仍清清楚楚传入他耳里。第一次,他的笑容僵掉,心,感觉很痛。风回绝了女孩,一转身,自己就扑到他身上,紧抱拥著他。风当时的表情有些惊异和莫名,只有他自己知道原因,在那一刻,他全都明白。 
  晟大学毕业那一天,他在同一天向学校办了休学,登上飞机,开始他的漫无目的的浪子生涯。自此,他们三人聚少离多。 
  总觉得来日方长,绪方泉,他要为自己而活。只是时间不等人,他现在才惊觉。 
  晟……你现在好吗? 
  两眼茫然失神…… 
  一声震天的枪响横生生打破这一片死寂,打断绪方泉的回忆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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