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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蓝光:smile-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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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越秀一斜着眼睛看着这个个子小小的家伙,一脸清纯可爱的模样,不了解的还真因为是一个高中生。但是谁又真正知道他的底细……清纯,不过是小缘谋生的一种武器罢了。 
“那个……”小缘递了一个蓝色的玻璃茶壶,“常发现依尔哥很喜欢点蓝色的饮料或者酒来喝哦,我猜你应该会比较喜欢这个吧……嘿嘿,我昨天在宜家闲逛时买的……” 
越秀一怔了一下,小缘已经把那个蓝色的玻璃茶壶放到了他面前,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玻璃茶壶还是难能可贵地折射出蓝色的微光,越秀一定定地看了这微弱的蓝光,半晌,他转头看着小缘:“你认为用这个就可以让我答应?” 
小缘歪着头微笑:“不知道,我也是试试看啊……哦,不过先说好,如果在一起住的话,不要去干涉对方的秘密哦,甚至……连名字都不可能问哦!” 
“你的要求还真多。”越秀一终于微笑起来,他把玻璃茶壶拿在手里,淡淡地说,“好吧,我们一起租房住吧。” 
“哎!难道真的用这个小玩意儿就可以了吗?”小缘嘟着嘴巴,颇有些怀疑这个事实了。 
越秀一轻轻点了点头,微微皱着眉说:“你运气不错,我刚把养乌龟的玻璃缸子摔碎了……” 
“哎!!?养乌龟————?!” 

最后果然是拿来养乌龟了。仙人掌和乌龟,越秀一的这两样宝贝,大学时交给室友或文健飞照顾,初来上海的时候交给公司里迷恋他的一个小女生照顾,现在又全权交给小缘,让人费解的是,无论他搬家到哪里,犯懒时可以扔下颇多时尚衣服或者书籍,这小盆仙人掌和这只乌龟却常伴左右。 
“真是怪人来着……”小缘痴痴地看着越秀一那堪称完美的容貌,再想想脱线的性格和恶劣的脾气,经常因此陷入沉思中。 
“哼,怪人又如何……”越秀一并没有安心要和小缘讨论什么,他用钥匙打开自己的床头柜抽屉,抽屉里躺着一只手机,这是他与子川以及健飞唯一的连线。虽然从来不接听电话,不回复短信,但是他从来没想过掐断这根连线,他总是提醒自己按时充电,然后再度把这只手机放到抽屉里,只是偶尔拿出来看看。 
这应该是一种期待吧,但是究竟在期待什么,越秀一自己也说不清楚。 
“昨天晚上我给你收拾房间的时候,似乎一直在响哦。”小缘一边吃零食,一边靠在门口说,“说起来,我拜托你对于自己的金钱略微有点保管好不好?我昨天给你清理房间分别从床底下、皮鞋里、杂志里以及你那把蒙灰的吉他弦上收集了463元……喏,都放你台灯旁边了……啧啧,虽然是超级绝色,不过还真是个没收拾的家伙啊……” 
“哦。”越秀一顺手拿起台灯旁边整理出来的一叠钱,反手塞进裤子后包里,由于心不在焉,又有三张钞票没塞进去,飘落到地上。小缘一副看不下去的表情,摇着头回到客厅里看电视。 
越秀一在屋子里看了足足一刻钟的手机短信,然后走出房间说:“走吧,小缘,我们去聚餐。” 
小缘抬头,看到依尔哥的眼睛里有闪亮的泪光。小缘自然不会多问什么,他匆匆换下拖鞋,又去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喷了点香水,然后和越秀一出门。 

两个人没有多的交谈,静静地走在这条苏州河边的小街上。 
太沉寂了,小缘不得不试图找些话题:“说起来,依尔哥似乎很满意这个地方哦……” 
“恩。”越秀一轻轻地应了一声,想了想,淡淡地说,“我比较喜欢这条街道的颓败,喜欢左边清冷的惨绿色,喜欢右边落魄的砖红色……” 
“啊啊!真是灰暗的想法呢……”小缘笑了笑说,“这个名字就颇让我讨厌!莫干莫干,如果不‘干’了,那我怎么生活啊!” 
越秀一凝重的脸色终于因为这恶俗的玩笑而略微缓和,他敲了敲小缘的头,然后轻轻揉了揉头发,这个动作又让他回想到了什么,他停住脚步,叹了口气说:“我最好的朋友,今天飞法国了。” 
“哎?最好的朋友?”小缘终于明白为什么依尔哥的眼睛里会出现泪光了,“你喜欢他么?他也是gay么?” 
“Gay你个头……再问我就揍你!”越秀一恢复冷峻的表情,大步走在前面。 
“喂!你等等我啦!”小缘小跑着追上秀一,“好了啦,不聊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嘛!你昨天晚上似乎很尽兴哦……嘿嘿,那个帅哥给了多少钱啊?” 
“两千。”越秀一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坚持要给那么多的……其实他是我比较喜欢的类型,不收钱都无所谓的……” 
“又来了,你还真是最胡闹的MB呢。”小缘歪着嘴巴笑了起来。 
迎面有个中年男子走过,似乎嗅到了小缘身上的香水味,嫌恶地皱了皱眉头。擦身而过的时候,小缘干脆呲牙做了一个鬼脸。 
“罗嗦。做MB也要做得开心才行……”越秀一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年轻的男子,嘴角泛起一丝笑容,“那个家伙还真是迷恋我呢……哦,拍了照片的……”他突然想到了,于是从裤包里摸出一张已经略有褶皱的照片,“说是从北京出差过来,顺便就带了一次成像的相机,于是就和他拍了几张。” 
小缘接过照片,才瞟了一眼,就看出了名堂:“喂!依尔哥,这是不是也太犀利了?” 
照片里,越秀一和年轻的帅哥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做出亲热的动作。 
“无所谓吧……他那里还有三张呢,动作还要犀利哦,”越秀一突然给小缘咬了咬耳朵。小缘突然大叫起来:“不是吧,你也忒张扬了吧!你该不会就让他把这些照片拿走了吧!” 
“我留着干什么啊,当菩萨供着么?”越秀一不在乎的样子,“这个客人,又年轻,又帅气,出手又大方,对我也温柔……我实在没有理由去拒绝他对我的眷恋呢……他说要把我和他的裸照带在身边时时怀念,是不是很痴的家伙啊……” 
“哎,你呀……”小缘摇了摇头,叹着气说:“这个痴儿今天还会找你么?” 
“不会了吧,说是今天回北京了……何况今天我也没心情去上班,想好好在家里休息。”短信里的文健飞的远行消息的确让秀一的心有一些隐隐作痛:寂寞这个东西,当你以为它已经消失的时候,它却以更迅猛地势头吞噬了你。“不过他有留手机号和名字给我……似乎是叫杜帅吧,还真人是如其名,很养眼的家伙呢……” 
“废话。”小缘抱怨着说,“明明就是我先勾搭上的啊,结果依尔哥插过来,说了一句‘咦?这位先生好面熟,我们在哪里见过吗?’就把小缘的生意抢了……” 
“的确是有些熟悉啊,总觉得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他的样子啊……啧啧,记不起来了,可恶……”越秀一颇有些失望,“好了,别在我面前鬼叫了。一会儿我买单吧,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啊——早饭吃得很晚,刚才吃又吃了那么多零食……一会儿我还想去画廊那边瞄瞄艺术气息的帅哥,吃太多可不成……” 
“哼。” 
“哼什么,爱摆酷的男人……拿去,你和这位杜帅哥的写真照……” 
“我拿这些狗屁东西做什么……你扔了吧。”越秀一对于这个英俊客人的兴趣,在今天早上之后就几乎没有了。就算是再帅气,再符合自己的喜好,也不过是些床上伴侣罢了。清晨的阳光之后,大家又都是陌路人了,一再强调思念之类的话,是很愚蠢的。 
“呵呵,”如此犀利的照片,其中又有非常喜欢的依尔哥,小缘自然是舍不得扔掉。他嬉皮笑脸地把照片装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好了,饭店到了。依尔哥,我们去聚餐吧!” 
“恩。”快走入大门的时候,越秀一再次想到那个叫杜帅的男子,蓬松的头发,洁白的牙齿,温柔的微笑,还有床上出色的表现。 
(————是个不错的家伙呢……) 

就这样,越秀一在这条清冷颓败的莫干山路,伴着寂寞的苏州河,度过了近半年的时间。子川有打过电话,发过短信,但是秀一都没有回复。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子川留在手机上的讯息,时而流泪,时而微笑。小缘渐渐摸清楚了他的脾气,也慢慢学会了如何顺利和越秀一相处。 

顾子矜的脑子里是一片模糊的白色,认识的人一个一个地走进这片白色,再一个一个地离开,只留下她自己一个人留在里面。她觉得很苦闷,为什么连圆圆也对她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挽着黄筱的手消失了。还有子川,对,子川…… 
子川常常走进来,却常常被越秀一拽出去。顾子矜嘟着嘴巴大骂:越秀一你要再进来拖走子川哥哥我就宰了你。结果越秀一还是一脸冷酷,只是快离开的时候才会得意的微笑。 
这样苍白枯燥的白色一直充斥着顾子矜的视野,她开始烦躁,开始拖着子川的手,让子川把她带出这个地方。但是子川却不回答,只是微笑,甚至让顾子矜觉得有些诡异。 
更让子矜觉得害怕的是,映象越来越模糊了,跑进视野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反而总有许多穿着白衣服戴白帽子的陌生人,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充满忧虑地看她一眼,再急急忙忙地跑出去。由于映象的模糊,她已经看不清楚这些人的样子,眼前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最后,她看到了子川,站在她面前微笑,并伸出了手臂。虽然看不清楚样子,但是她确信那就是子川,她仿佛看到了最后的希望,于是向着子川的怀抱冲过去。但是就要扑到子川怀抱中的最后一秒,越秀一再度出现,一把把子川拽开。然后径直拖着子川就跑。 
“越秀一!你别跑!”他们奔跑的地方越来越亮,光亮的白色刺得子矜眼睛很痛。但是她不能再放任越秀一老是把子川从自己身边抢走了,她很努力地追着,大声地喊…… 
光线也越来越刺眼,顾子矜快睁不开眼睛,残存的视野里,越秀一和子川也越来越模糊。顾子矜急了,大喊一声:“混蛋越秀一!” 

“喂喂,子矜,你醒醒……”有人在摇自己的身体,顾子矜慢慢地睁开眼睛,映象再开始慢慢聚焦,慢慢清晰,看得清楚了,是一个男孩子,谢圆圆的男友,黄筱。 
“……黄筱……”试图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喉咙里似乎卡着什么东西,说起来颇为吃力。 
“耶!感谢老天,你终于醒了!”黄筱开心地微笑,“不过喊着别人‘混蛋’,然后苏醒的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哦,混蛋……是么?”子矜有些局促,她勉力笑了笑,“我……这是在哪里?” 
“溁湾镇,第四人民医院。”黄筱宽慰着说,“你已经昏迷了快两天了……昨天圆圆守了你一个晚上,所以我把她替下去,让她回去休息了。呵呵,等圆圆下午过来的时候,看到你苏醒了,肯定会很高兴的啦!” 
“两天……哦,车祸……”顾子矜的脑子里电光火石般出现车祸时的景象,子川向自己伸出了手臂,却软软地倒在自己面前。她突然激动起来,“子川呢!?子川呢!?……啊……”因为过度激动而牵扯到自己的伤口,所以她痛得皱眉咧嘴。 
黄筱忙按着激动的顾子矜:“喂,你自己也是一身伤啦,别那么激动……” 
“恩,我不激动……可是子川呢?”顾子矜向周围环视,右边是窗户,左边是一架空床,医院的苍白色仿佛让她又回到了昏迷时的梦魇,子川的映像在自己面前慢慢模糊,然后被越秀一拖走…… 
“孙明学长……他还在急救……”黄筱黯然地说,“医生说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子川……”顾子矜觉得左边胸部下腹部上的位置传来一阵巨痛,她再度晕厥过去。 

再次醒转已经是晚上,黄筱和谢圆圆都在。子矜还是急不可待地询问子川的情况,得到的结果依然还是尚未脱离危险期。 
“子矜!你先别急,”圆圆握着子矜的手,柔声地说,“你的伤势要比孙明学长好得多……黄筱!医生说子矜的伤势主要是哪里来着?那个特别拗口的什么膜脾破裂来着……” 
黄筱及时为女友做补充:“包膜下脾破裂。医生说暂时不需要动手术,卧床休养就可以了。外伤方面右腿骨折,左侧第十一和第十二肋骨也骨折……脸部和手肘等部位有一定的挫伤……这些都是休养过后就可以康复的。” 
谢圆圆非常满意地听取了自己男友对于子矜病情的汇报,然后转头对子矜说:“听到没有?你的病经过休养就可以很快好起来……孙明学长现在还在昏迷中,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需要你痊愈后去照顾他啊!如果现在这么任性的话,只会把自己的伤势拖得更严重,知道吗?” 
子矜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软软地倒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子川……” 
谢圆圆轻轻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好友,然后轻轻抚摩着子矜的手臂:“不要着急,知道吗?哦,差点忘记了,你父母和学长的父母明天早上就到长沙了。黄筱会去把他们接到医院这边来的……” 
“我爸他们?”子矜觉得头似乎要炸裂开了,天啊,子川和自己发生这样的事故,会给乡下的双亲怎样的打击,子矜一想到就觉得胸口好痛。自己的父母和子川的父母都是农民,在汉旺那样偏僻的地方含辛茹苦地务农。原本指望着把子女拉扯大可以过上好日子,可是又怎么会想到自己和子川会出这样的意外…… 
“子矜,抱歉。是我通知你和学长的父母的。”黄筱咬了咬嘴唇,吃力地说,“学长还没脱离危险期,你目前的病情也需要住院调养。所以觉得还是让父母赶过来比较好……” 
子矜似乎想到了什么:“对,医疗的费用……是吗?” 
“唔。”圆圆宽慰着说,“我和黄筱还有一些钱,他又在他爸爸那里借了一些,这几天应该先不要去担心钱的事情,好好养病啦……我和黄筱都已经发动同学为你和子川募捐了,所以……相信我,乖乖养病,子矜。” 

谢圆圆自是没有告诉病床上的顾子矜,她和黄筱能够凑到的钱,仅仅可以勉强应付子矜这边的情况罢了,至于子川那边…… 
“你没听那个医生说么,”黄筱和谢圆圆走出病房,这才敢比较自由地交谈,“学长目前的诊疗情况已经初步可以断定是脑干出血形成血肿压迫……具体什么原理我们也不懂,但是如果必须要借助戴呼吸机,筋脉营养,对症治疗之类的保守治疗,平均每天的医疗费用都是一千左右……” 
“唉!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谢圆圆把头靠在男友肩膀上,鼻子一酸,低声地啜泣,“筱,他们都是好人啊……孙明学长难道是中邪了吗?那么大雨的天气,潇湘大道又那么滑,他怎么还把车开到那里去……唉,如果当初我不那么洋洋得意地把车借给他们学驾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都怪我!呜呜呜……” 
“别这样自怨自艾了啦,这又不是你的错。”黄筱轻轻摸着女友的头发,“好不容易让子矜睡着了,我们也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我还要去火车站那边接他们的父母呢。” 
“恩。”谢圆圆突然想起了什么,“筱,小车损坏的维修费用,先不要对子矜以及他们的父母讲,好吗?听说子矜和孙明学长家里都比较困难,这个钱,可不可以暂时先不要去找子矜来支付……” 
“我懂啊,傻女!”黄筱笑着说,“你男朋友不是小气鬼,更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哦!” 

次日。火车站。黄筱成功地接到顾子矜和孙明的父母。 
子矜的父亲顾使君搀扶着自己的妻子,子川的父亲孙卫国则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比较起子矜的母亲陈继红,子川的母亲张松青显得要坚强许多,黄筱举起的接人告示牌,也是张松青最先发现的。 
顾使君的祖父做过私塾先生,他父亲自幼也是饱读诗书,如果不是赶上兵荒马乱的年代,至少也是个本科文凭了。顾使君的名字来自南宋刘克庄《沁园春》中那句“天下英雄,使君与操,馀子谁堪共酒杯”,自然也是代表了他那个郁郁不得志的父亲的殷切希望。子川的母亲张松青小时候曾经在顾使君的父亲那里做过学生,所以和顾使君勉强算是同学关系。顾使君当兵入伍,因为念过书,成了队伍里的文艺兵,同时也与绵竹的同乡孙卫国成为莫逆之交,张松青和孙卫国的婚姻也还是退伍后顾使君牵的线。孙卫国对于有学问的人都很钦佩,所以子川出生后,还是请顾使君给孩子取的名字。也正因为顾孙两家有这样的渊源,所以子矜还在她母亲肚子里的时候,顾使君就牵着小子川的手说如果阿姨生的是个丫头,以后就做子川的媳妇吧。 
昨天都还是两个活泼的孩子,子矜在电话里还咿咿呀呀地说已经敲定了毕业后的实习单位,春节过后就可以和子川去日本。可是才几天时间,整个世界就完全改变了。 
子矜的母亲陈继红在子矜的病房哭成了泪人,好几次晕厥过去,反而是子矜醒来后极力去安慰自己的母亲。子川的病情初步确诊,正如黄筱和圆圆提到的那样,是脑干出血引起的血肿压迫。张松青默默地为子川梳理好头发,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她心里痛得在滴血,但是在昏迷的儿子面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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