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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的病完全好了的时候,我们还有两日就要到京城了。听了这个消息我和麟渊都有些郁郁,如今我已经十六岁,虚岁十七岁,宫制中凡是过了十五岁的皇子都要出宫建府的,我因为被派去了南疆耽误了,但是如今回来了,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再呆在宫里了。若是想守在麟渊身边,只能假意依照着母妃的意思,冒险一试,向父皇讨要利州的封地——那是离京城最近的封地了。若是能骗得到我母妃的支持,也许吹吹枕边风,再加上杨家的势力,或许得到那块封地还是有些希望的。
想好,我便启唇对一旁卧着的麟渊道:“我回宫便要领旨出宫了,相聚的日子也不长了。我争取和父皇讨到利州。这样离你好歹还会近些。”说着,我搂了搂太子殿下瘦弱的身子,有些心疼的感觉,我的麟渊啊,又要分别了。“但是利州离京师极近,若杨家意图不轨。。。。。。我很担心。”
他摇摇头,忽然极冷的一笑。“这个我们到时候再烦恼。现在重要的是,身在宫中,我素未蒙面的情敌。”
我心里一松,他倒是还急着这件事呢?微微一笑。“我若出宫建了府,你可是想要折腾他就费劲了。”
他冷笑。“就为这个,我也不会让他离的太远。利州也不是不可,珏你不介意府上多两个人吧。”
我面色一沉,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知道他是在提前知会我,要在我府中安插眼线的事情,但是心里仍然有些不喜的。
我不会的真的天真的以为我的府中各方势力的眼线一个都没有,但实在是没见过如此光明正大的。而且他的眼线也决计不会像他所说的那样,仅仅只是看着耶律鸿鹰,大概我的一举一动,即使他不问,眼线也会好好的记下来,以备万一的。这样一想,任谁都不会高兴的起来。
“你是想监视他还是监视我?或者一同监视我们两个?”转念,他本说过再不瞒我,这件事又是无法避免的,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能冲他发火,我狠狠地反问道。
他怔了下,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直白。“两个一起。”说罢,竟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不想让你和他多接触。”
“麟渊。你这样简直像要捉奸的妒妇,不,是妒夫。”我笑,一时间心里的乌云散去不少。
想到前世出宫建府也是差不多这个时日,算算日子,就连时日都没差多少。我不禁想到,似乎,冥冥中,我和麟渊两人的关系虽然转换了,历史也谬之千里,但是这世的大事仍然会随着旧时的历史重蹈覆辙,就像一个圆形的环,不论走出多远,历史仍旧不紧不慢的把这些乱序倒回正途。
这么一想,我显然有些紧张。毕竟之后一死一伤的结局那可真是连一丁点点的美好的回忆都说不上的。我可不希望连这世结局也要照上世一样重复了去。到时候,我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似乎十二岁到十六岁间的事情没有一样和记忆中的一样,独独只有建府这件事巧合似的重合了。或许只是偶然?但我承担不起这样的偶然。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偶然,只有必然。历史会在这里重合,一定有它必然的地方。那么我所要做的,就是发现它的规律,然后顺应规律,在不干扰历史的前提下,和麟渊好好的过日子。
记忆中,出宫建府之后,我便开始了招兵买马。不多久,父皇便驾崩了。我和麟渊的关系忽然变得紧张起来了。兵权落在了杨氏的亲戚手里,我的外祖父没多久就开始公开支持我作为皇帝的论调。
也就是说,如果出宫建府是必然的,那么他预示着,不久后父皇的身子就会如同前世一般忽然间一病不起。那么这一次,还有一个耶律鸿鹰,来自南疆的势力,局势势必会更加混乱。我一定要要抓紧这个机会,不能让兵权落入杨氏手中。兵权只能落在我的手中,这样麟渊登基称帝的根基才会牢靠。宫闱之中除了自己,任何旁人都不能信任,即使是自己至亲的家人,一旦牵扯到利益,皇权的分配,都无异于豺狼虎豹相与。那贪婪险恶的嘴脸和永远不知道满足的眼神,实在让人作呕。
正在胡思乱想着,麟渊忽然低声道:“我们就要进入京城守军的范围了。”
我条件反射的道:“停。”
马车晃晃悠悠的停在了道路的一旁。我仔细看了看麟渊苍白的面颊,不舍的低叹了一口气。“小德子,再去找一辆马车来。”
“是。”说着,小德子的气息转瞬不见了。
麟渊手一紧,“你。。。。。。”
“在过去,就是不可能不让父皇知道了。我们还是分开走的好。”
他面色沉郁。皱了皱眉,低声道,显然非常的不舍:“不用如此小心的。而且你身子刚好,又一吹风,我怕再犯。”
我闻言笑道。“麟渊,不要担心,我此次生病完全是意外,你要好好的,再忍一忍,我们马上就会好的。乖,你先一个人回宫。而且我进了城还要先去一趟杨府,拜访一下我的外祖父。”如果我估计的没错,只要等到明年下半年,父皇一病不起,麟渊登基,一切就都得偿夙愿。“我们宫里再见。”
“好。”
就此,我下了马车。站在古道旁,静静的看着他的乌木马车慢慢朝着京城的方向驶离。心里慢慢静了下来。我需要好好想想今日所想到的一切。重新谋划之后的事情。杨府,是再好不过的地方了。
46
到了杨府,因为小德子已经提前知会了,我迅速的从正门走了进去,杨家全家上下都因为杨志舅舅的事情,显得有些郁郁。而且,我相信在这位杨家的大家长,我的外祖父的属意下,对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接风仪式,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毕竟我不声不响的送了个孩子来,这事情非同小可。
我和小德子一行人来到前厅,就看见我的外祖父、祖母,舅父、舅母,姨母、姨父们齐聚一堂,等在这里。见了我每个人的脸色都是说不出的复杂。其中以最疼我的外祖母为最,她一脸心疼的欲言又止。
这位老太太是家里最和善兼最精明的人了,当年正儿八经的宰相之女、豪门千金,虽然家里家大业大,但是无一不让她管理的井井有条。我很是佩服这样的女子,即使现在,她已经年华老去,朱颜已衰,但是那举手投足的气质是改变不了的。而自从她最爱的幺女嫁进了天下第一的豪门中厚,我的诞生让这位睿智的女人操碎了心。
她的理想并没有外祖父那么宏大,或者说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从来不会妄想什么。早年幼时我母妃因为那些妄念不断地逼迫我时,她给予了我最大的关怀和爱护。她也许老了,青春不再,但是她仍然教会了我许多东西,让我体会到了某些本应从爹娘那里得到的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幼时,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若我是女子,定然要会被她从皇帝那里要来亲自抚养成为一名真正的大家闺秀,名门淑女,风华绝代于天下。可惜,我不是。但是我仍然让她骄傲但并担忧着。在前世,她看着我慢慢的一日日的长大,在母妃的教育下变得一日比日偏激,她忧愁的渐渐老去,去世的时候仍然挂念着我,让我心痛不已。
“拜见外祖父、祖母大人。”我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若不是此次回到杨府,我居然忘了这位慈爱的长者。忽然觉得有些羞愧,就连刚刚进门的坦荡也失了去。一张脸慢慢的变得燥热。
“拜见各位舅舅、舅母、姨父、姨母。”我礼数周全的一一拜见。各位还了礼之后,大家又陷入一片寂静。
“孽障,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忽的外祖父手上的茶盏重重的磕在了红木大桌上,劈头盖脸的问道。说着由二姨母抱出了个粉粉嫩嫩的女娃。我心里一揪,本不想看见这孩子,但却被她水汪汪柔软的不可思议的眼神俘虏了。不得不承认,她与我之前见到的时候大相径庭,才不到两个月出落得比宫里那些弟妹们可爱多了。
“禀外祖父,这是我。。。。。。我捡来的孩子。”一咬牙一跺脚我照着事先想好的词,硬着头皮道。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孩子和我有莫大的血缘关系,尤其那眉眼,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就算抵死不承认,也不会有人信。我打的算盘就在于此了。宫里的人都是这样,什么话都喜欢反着听,反着想,正着说倒不一定有人会相信了。这孩子的身份也是,我越是不承认,宫里的消息也就传的越快。相信隔日,大概整个宫里就知道我有一个私生女的事情了。
“混账!你当我。。。。。。我们这些人的眼睛都是瞎了么?”外祖父一生戎马的威严建在,他声音洪亮气势逼人,我几乎哆嗦着听完他的吼声。
“她就是捡来的。”我作出一口咬定死也不松口的架势,越发的坐实了这个孩子的身份。看着这些站在我的面前神色各异的亲戚们,我心里暗笑,一群豺狼虎豹却在这里假惺惺的装腔作势,还不是顾虑到这孩子会对杨家带来的影响,我若是污了名声,皇帝会不会怪罪于杨家,这些利益纷争,谁又真正关心我的孩子,我这个人本身呢?
“孽障!看我不打死你。。。。。。”说着拐杖就要往我身上招呼。我看得见外祖父真心实意的恼怒,但是他绝对不是因为我,也不是因为这个孩子,而是因为这个孩子的身份和这个孩子出现的时机,坏了杨家所谓的“大事”,才如此的。我在心底冷笑了一下,面上装作惶恐不及的样子。一边躲闪一边求饶。
我的身份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儿子,即使是他的外孙,也是万万不能真打的,一切都只是装装样子。我躲了两下,老爷子就气喘吁吁的停下了。天知道,一个每天早起都能舞剑一个时辰的“老人家”,打我需要多少力气。
“来人,先让他跪着,一会带下去闭门思过。”几个亲戚假意的劝着,最后只听见外祖父吼道。一场闹剧也就落了幕。
我眼尖的看见那孩子让二姨母抱了下去,心里一动。我忙起身追上去。“姨母,您要把这孩子带到哪里去?”眼看着粉雕玉琢的小胖娃娃,我的心柔软了下来,说话不自觉的温柔了起来,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们的小公主呵。
姨母一愣,见众亲戚们都散了去,于是道:“这孩子是母亲她老人家说要带在身边的,我给她送过去。”
“麻烦姨母了。”我低声道。不怕这位姨母到处宣扬我对这孩子的关注。越是作出这种情难自禁的样子,越是让人相信。
我心里一宽,外祖母调教出的女儿,一定不会差了去。最后看了眼小小软软的身子,放下心中最后一点不舍。随着几个侍卫,走出了院子。外祖母,那个记忆中优雅气质的女子,我希望您能把她养成一个真真正正的皇族千金。
我安静的被关在祖庙里,小德子尽职的守在门外,除了按时送饭以外不得与我交谈。祖庙内除了一排排褐色的祖先牌位和袅袅的香气外,只有祖宗牌位前的一块蒲团。没事食物,没有水,也没有休憩的地方。看来,外祖父气的着实不轻,连带这回他心爱的长子险些死在边疆的恼怒全数发泄在了我的身上。不知道还要几日,我的母妃才会接到消息,哭着将我接回宫去——这一切只是做给父皇看罢了。
这里的确是个适合思考的地方。安静且不会有人打扰。我安然的跪在祖宗牌位前,任思绪万千。
现在出宫建府的日子还没有定,如果定下来才会确定我记忆中的假设。记忆中我出宫建府的日子是五月初五,大吉大利的日子。我本该在过年之前生日时出宫的,但是不知道母妃用了什么法子,生生往后拖了半年,后来终于抵不过众大臣的压力,松了口。日期既不情愿的选在了那年最吉利的日子。我记得很清楚,那日是小八十二岁诞辰后的第七日。小八过来道喜时还很是感慨的说,三年后离宫的就是他了。
如今,我和麟渊进京时已经二月初九,还有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不知道日子会不会错前来。再者,我看着父皇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更何况,在我记忆中麟渊也没有娶妻生子一说,更别说我们两人还有个女儿了。我的正宫也不应该是那个该死的耶律鸿鹰!我记得我的正宫是一个记不得特点,面目模糊的女人,不是很特别,身体不太好,很快就病死了。那时我一心争位,根本没有往心里去。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是那个让我恨得咬牙切齿的变态耶律鸿鹰。
通知小德子尽量加快宫中的动作。待母妃接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要得到确切的结果。那位太子妃我看着实在是很碍眼,虽然麟渊一直说他并不爱她,但是有那个女人在身边我就是莫名的不爽。
跪了几天,我便有些支持不住了。开春的天气还有些凉意,加上我刚刚病好,身体还弱,不知道怎么的脸色变得极为憔悴。母妃看见我的时候,立刻心疼的把我抱在怀中,对着一家子狂吼起来。我很配合的装作虚弱之极,被扶回了轿子。
“麟珏啊,你怎么这么傻?哪家的姑娘?”母妃有些焦躁地说着。
我摇摇头,低声道:“只不过是普通家的姑娘。”
“那纳妾吧。”
我一听,立刻反驳道:“那女子难产的时候死了,人已经没了。”
母妃听完花容月貌的脸上一阵似笑非笑:“这么巧,难产了?”
我听出她的意思,立刻微微笑道:“难产了。”
“谁料理的后事?”
“小德子。”
“很好,做的还算干净。人手也比较可靠,嘴也牢靠。。。。。。”母妃赞了几句,气势一变,立刻道:“你这个不长志气的东西,去边疆竟然搞这种小动作,这么一闹,你父皇定然是知道了,肯定是不喜的,不罚你就不错了。”母妃点着我的额,气恼的道。“这么白白的让太子那个废人捡了个便宜。本宫都要让你给气死了。他娘一定得意死了。这时候出这种幺蛾子,你真是白活了!”
装作一副悔恨的样子,我恭敬的低声道:“母妃,那您说,利州封地之事还有成事的希望么?”
母妃狠狠的看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哼,你还知道封地啊。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将太子挤下位子,再过几年人家可就踩在你的头上了!还封地。。。。。。哼,总得容本宫去想想办法吧。”
“谢母妃。”我心里一喜,微笑的看向这位精明的女子。她虽然有些目光短浅,但是,手段还是有的,不管怎样,封地一事不容我插手,那么母妃还是管用的。“那皇后娘娘那里。。。。。。会不会?”
“她?本宫不会让她阻了你的好事。”
“是。”
“听说你父皇给你赐婚了?”
我一窒,几乎皱起眉。“是,南疆的长子耶律鸿鹰。”
“病秧子。”母妃低声道。“刚进宫就让宣太医了。好像撑不了多久的样子。你动作干净点,也许就一了百了了。不然和个男人,本宫也是要面子的。”
我皱了皱眉,“母妃,这是父皇下的旨,人没了,我也就完了。”
母妃似乎想到了这一点,精致的妆容有一瞬间的扭曲。“本宫也知道,但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堂堂黎国的三皇子,本宫的儿子怎么能娶一个男人?”
我也咽不下这口气,但是重点不是这个,是他快死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心里一阵悸动,奇怪的感觉,好像体内的蛊毒一阵骚动,我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珏儿,你怎么样?是不是刚刚你外祖父罚的你狠了,脸色这么不好?”贵妃娘娘见我的脸色不对,立刻道。
“大概吧。”我低声道。
贵妃娘娘脸色立刻缓和了下来。“你也别多想了,既然有了正宫,纳妾就好说了。不过本宫可要提醒你,你那孩子从此以后不能再见面了。本来你父皇就不待见你,这次再让皇后抓住了把柄,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我脸色一沉。“可是放在外祖父家。。。。。。不漏半点风声是不可能的。”再怎么严密,还是有各方眼线伺机而动。
“不闻不问不理。”母妃的脸上一片冷静,“说破大天去也不能说实话承认这个孩子。皇后肯定会知道,但是听说和当场抓到是两回事,你趁早尽快断了这个念想,就当这个孩子没存在过。只是杨家的义女。”
“可是这事麟渊已经知道了。”
“哼,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你这两年不是一直扮着兄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