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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寒翻起了白眼:“你到底有几处产业啊?”
我伸出左手数了数,又伸出右手数了数,觉得不够,刚想脱鞋子就被他阻止了:“算了,我知道了,反正有很多就是了。”
我晃了晃头:“天道酬勤。”
杜子寒没对我的评语做出任何反应,眼角盯着窗外看了半天,我回头望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正见一个着了青色衣衫的俊俏美人正看向我们这里,感到我看过去的眼神略一颔首,整个人就快速隐到街角的转弯处。
“我出去一下,”杜子寒见状,也站起身,“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唉,有了美红颜,果然容易忘了爹。不过,刚刚那个美人好像是个男的吧。我浑身燃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我这儿子不会真的断袖吧?
我正担心的擦着满头汗水,盘算着如何早点给他娶个媳妇,镶云楼的楼梯上突然响起一阵嘈杂。
跑堂的小二忙不迭声的道歉:“这位爷,我们客满了,您找别家吧。”
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从楼梯上滚落的声音,一个霸道的声音大喊着:“我吃定你家了。”雅阁的门突然被撞开,那个声音的主人——一个和霸道的声音一样无赖的男人和两三个手下闯了进来:“就这间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见到我,原本蛮横的脸上突然浮现起了笑意和还流出了扯到前胸粘痰:“哟呵,店家还附带了个美人啊~~那我就不客气的受用了……”
满脸伤的小二连忙拦住他想伸过来的手:“大爷,这位可是当朝宰相杜大人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被人一脚踢飞昏在墙角。
“莫非这个就是传说中宰相府里的男娈?”那个人一个手下贴在他的耳边说:“听说是个美得不得了的大美人,把宰相大人勾得魂都没有了,每天一办完事就急匆匆的回府。虽说现在男风盛行流行龙阳之好,可他能把那个正儿八经的宰相也迷得七荤八素,可见……”
众人暧昧笑成一团,我则如五雷轰顶般愣在当场。我竟然没发现现在男风盛行,这是一个商人最大的失败。
那个人坐到我身边的椅子上,拉起我的手摩挲着:“小美人,来,让我摸摸。”
我甩开他的手,将袖子一把拉到肩膀,雪白的手臂露了出来横陈到深色的八仙桌上,破颜笑道:“客官,你想摸?当然没问题。手腕以下每一刻钟二两银子,手腕以上手肘以下每一刻钟四两银子,手肘以上肩膀以下每一刻钟八两银子,不满一刻钟的均按一刻钟计算,别的部位另行收费……”
等我把一大堆拟订好的收费标准说完,那个人已经呈半麻木状态,这么好一笔买卖怎么能眼见他从身边溜走?我拉起他的手搭到我的手臂上。
他的手搭在我的手臂上愣了半天,突然惨叫一声跳了起来,一壶滚烫的开水浇了他的满头满身。
“小寒?”那个拎着水壶的不是别人,正是杜子寒,远歧远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他的身边。
杜子寒一张冷脸愈加寒气逼人:“竟敢调戏当朝宰相的爹,我看有人是活得腻味了。远歧远酹,把他给我丢到衙门里,明天我要亲自审他。”
“爹……爹……?”他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的吊起嗓子喊。直到被远歧和远酹架走还没想明白我和杜子寒的关系,真笨。“小寒……”我抓了杜子寒的袖子,泪眼婆娑的叫着他的名字。
“不怕,不怕,”他把我揽到怀里,“我才离开一下,就遇上登徒子。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出来的好,恩……这样吧,就让远歧和远酹每天一个跟着你这样?”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抹了眼泪问他:“你把人藏在哪了?”
“人?”他丈二和尚摸不找头。
“就是人家说的那个美得不得了的男娈啊……”
“……?”
“人家都说了,你把他藏在宰相府了,还为了他每天都早早赶回家,对不对?可我为什么没有发现呢?难道爹爹我这么不得你信任吗?……唔唔,儿大不中留啊~~~……还有,那个穿了青色衣服的漂亮公子,是你外面的人吧……你如果实在喜欢就带回来吧,现在都男风盛行了,你想赶流行我也没办法……”
我从擦着眼泪的手指头缝里偷偷看到杜子寒的脸色逐渐变青,终于狠狠的从牙齿缝里咬出两个字:“闭!嘴!”
我吓得差点被自己的舌头噎死。
虽然那顿在镶云楼的饭最后不欢而散,杜子寒终究也没告诉我那个男娈被他藏在哪里。可是我得到了一个重要的资讯。男风盛行~~龙阳之好~~这些字眼不停的在我的眼前闪现。一个绝佳的赚钱计划浮现在我的脑海,那就是:逼良为娼。
第二章
所谓“逼良为娼”是什麽意思?当然是要找良家少男来才有味道。我可是在走访了十六家青楼二十五家相公馆以後才得出一个结论,现在还是那种欲迎还拒的可怜相最流行。管事的老黄抹了一把汗问我,哪有那麽多可怜兮兮啊,我一脚踢到他的腿肚子上,笨蛋,大街上那麽多漂亮少年,抢哪个不可以啊,还省了本钱呢。
杜子寒诧异於我的安静,问我最近在忙什麽,怎麽都没时间堵在大门外面截各路官员私下送来的银子。我叹了口气,告诉他我最近在教人不诲,当然,我没告诉他我每天都拿著隔壁依花院老鸨大妈给我写的小抄,得意洋洋的对少年们训话,然後听取哭声一片。
也许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晚饭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杜子寒长得也不错,虽然穿得是素色的布衫,线条稍嫌硬了些,身上的迂腐书生气也重了些,可是眉目英朗,十分俊秀,整体看来,也算是个翩翩美公子,尤其是给我剥鸡蛋皮的手指,修长优雅,漂亮极了。他手中的蛋皮片片落尽,一颗白嫩嫩圆滚滚的蛋放到了我的面前,我握著筷子,一下子刺穿了它的身体。
杜子寒摇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用筷子叉东西。”
“小寒?”我看著他紧簇在一起的一双剑眉,突发奇想,问他,“要不要到我的粹云楼打工?”
“粹云楼?”杜子寒见我想吃菜才发现筷子上叉了蛋,轻笑,夹了菜递到我的面前,我干脆俯身一口叼走那上面的虾丸,“你又新开张一家店?这次是做什麽的?”
“呃~~”我突然间想象到他一本正经坐在绣床上给人家一遍遍念大西律法的样子,立刻打消了这个足以毁灭粹云楼的怪念头,“我想,除了外型,你一定不适合。”
“嗯……?”
吃完饭,回了房,我爬出了窗子,一路爬过了花园,顺著墙爬出了宰相府。干嘛去?工作去。为什麽不走出去?笨蛋,让杜子寒发现我逼良为娼,粹云楼就不用开张了。
出了宰相府,我站在大街上四下望,才只几日没逛街,原本熙熙攘攘的路上竟然没有几个人,看看天色,正是夜市的时候,再看看凄凉的街道,我心下一惊,怎麽这麽萧条?正猜测著,一只手悄无声息的从背後横伸过来,一块沾了甜腻味道的丝巾覆上口鼻。那种甜香瞬间入脑,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悠悠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体软绵绵的,被绑在一张床榻上。阴暗的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摇摇晃晃的油灯。
“今天就只一个?”暴怒的声音回荡在空中。
颤颤巍巍的声音回答著:“大哥,自从我们开始网罗美少年,全城肯出门的人越来越少了,现在是无论男女老少人人自危。”
我气得牙直痒痒,难怪街上的人那麽少,我原还想顺路抢几个回去卖身,原来是让人家给捷足先登了。
“可是……”那个人说,“大哥,你不觉得今天这个比以往的都漂亮吗?……你瞧瞧身上那个白,嫩得好象要流汁水一样,不如……我们自己留下吧。”
“笨蛋……”暴怒的声音大骂,“咱们粹云楼的黄爷要是知道咱们私藏了,还不砍了咱们。”
粹云楼?我突然渗出几滴汗,如果没记错的话,我新开的妓馆就叫粹云楼~~~我们家管事的也姓黄,而直觉告诉我,这绝对不是巧合。
“大哥~~”那个声音突然撒起了娇,“那我们就受用一次吧,不会被发现的。”
“……”考虑~~
“……”还在考虑中~~~
“呲~~~”考虑结束,我的衣服被扯掉一大块,一段香滑润玉般的肩露了出来。
“喂~~”我扭动著身体避开袭来的大手,问道,“两位,请教个问题。”
“……?”
“请问有工钱吗?”
两个人互相看看,莫名其妙的回答:“当然没有。”
没工钱?我大喊:“救命啊~~非礼啊~~~”
其中一个人见我突然高声大喊,握住了我的下巴,止住了我的声音,又递给另外那人一个眼神,立刻有会意的声音回应。我被撬开的嘴巴里,转即被丢入了一颗红色药丸。
“什麽?”我紧张。
淫笑著,那人回答:“当然是让不乖的人变乖的药,我们粹云楼必备的物品啊~~”
眼见得我身上的布料片片化蝶而去,我无力的挣扎著,就在我即将认命的一刹那,室内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各位,住手吧。”
“小寒——”隔著两个人的肩,我向一身玄装的杜子寒打招呼。那个人却赏我一记白眼,我才发现他脸上是蒙了面的。
为了表示不爽,那两个人主动爬下床让杜子寒打了一顿,我满目欣赏的看著他洒脱利落的招式,不愧是我儿子啊。看,就是厉害,哎呀~~怎麽眼睛上挨了一拳,不过还好,他出腿横扫一片,地上就多了两个躺著的人,啊~~又爬起来了……又倒了……又……我说儿子,虽然他们偷袭你一拳挺可恶的,可你也不要这麽耍著人家玩啊~~~
门突然被打开,一抹青色身影闯进来,“寒……办好了。”
是那天出现的漂亮公子,我的眼睛顿时一亮,“小公子,来我家做工吧~~工钱优惠啊~~~啊……”我急忙扑向他的方向,却忘记了手还被缚在床上,猛的扯动让手腕剧烈的疼痛。
杜子寒丢下手中的人,急忙赶过来替我松了绑:“还疼吗?”
我呲著牙裂了一下嘴表示我很疼,他却笑。
“寒,”青衫公子对他说,“你们先走吧,这里有我处理,而且远歧和远酹也在。”
杜子寒蹲在床边,拉著我的手,让我俯到他的背上,对他说:“那我就先行一步了,谢谢你,华笙。”
言毕,带著我飞身而出。
杜子寒轻盈的落到窗外,外面夜风凄凉的吹著,我蜷缩在他温暖的背上,汲取著一丝暖气。
“半个月内,定京接连失踪四十八名少年,而且个个都是花名在外的美少年,”就著寒风,杜子寒对我说,“我就猜到是你捣的鬼,所以一早就在留意你了。这回自食其果了吧?让你在做伤天害理的事?”见我半晌无语,他终於放软了声音,柔声问我:“怕吗?”
夜里漆黑的街上空无一人,只有一轮漂亮的月亮和隐隐约约的几点住家里的灯火得以照亮街道,幽暗的光线下,熟悉的街道突然变得陌生,却又有了另一种风情。
“没关系,有你呢,”我伏在他的背上,笑咪咪的说。
“……你……”杜子寒欲言又止。
“哼~~”我得意的一笑,“我是宰相的爹,谁敢对我怎样,杀~~~无赦~~~”
“你……”杜子寒这回是欲哭无泪。
我一把扯掉蒙在他脸上的黑几巾:“……小寒?你干吗蒙了脸,都看不清你的眼睛了。”
“还不都是为了你,”他转过头,瞪了我一眼,“若让人知道这次的主谋是你,你早被人捉去见官了……不过,好在你的粹云楼还没开张,还没酿成什麽大错,我跟踪你找到了关人的地方,华笙已经偷偷把人都放了,各自也给了补偿,所以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这样啊~~”我问,“那……你这样算不算是徇私枉法?”
杜子寒幽深的眼睛扫过我的脸,嘴嗫嚅了好久,终於从牙缝里漏出两个字:“闭嘴~~”
糟糕,踩中他的软肋了。
我趴在他的背上,双手勾著他的脖子,两条修长的小腿随著他矫健的步伐不住的晃著,“小寒……我好象好久没见你练功了。”
“嗯,自从我决定弃武从文,我就一心读书,不曾练功。”
“不愧是我儿子,”我摸摸他的头夸奖,“荒废了这麽多年,还这麽厉害哦~~”
夜风吹过身体,四肢寒了一下,小腹却传来一阵异样,豆大的汗珠开始颗颗滚落。“嗯~~啊……”难耐的痛苦从我的口中倾泻而出,杜子寒才发现了异样。
他急切的问:“你怎麽了?”
我张著嘴,急促著呼吸著空气,想借此缓解体内翻腾著的浪潮:“他们……他们给我吃了药……”
“药……”他的声音蓦然一惊,“……他们给你吃了……”
“恩……”我下腹的异样让我忍不住勾紧了他的脖子,“就是妓院用的那种。”
冷汗顺著他的脸颊滚下,脚下的步子不觉加快了几分:“卑鄙……”
“对,非常卑鄙,”他的形容让我很满意,“竟然敢给我吃巴豆。”
“啥?”杜子寒险些跌倒。
“啊呦~~”我惨叫,“你慢点啊,我现在受不了这种刺激啊……巴豆啊~~我快忍不住了……”
“你……”他低声喊道,“你见过哪家妓院给人吃巴豆?”
“我就会啊~~”我已经快要崩溃了,“那些少年不听话,所以我就给他们吃巴豆,然後……”
“哈……哈哈~~~”杜子寒突然一阵狂笑,“难怪……难怪你捉去的那些孩子个个还都是清白之身,我还以为他们都是贞烈男,原来……原来……”
“什麽啊~~”我一把抱紧了他的脖子,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手段很烂吗?依花院的妈妈说的,有不听话的孩子就给他们吃那种卑鄙无耻的药,不知道怎麽被他们给拿到了,你不觉得巴豆很无耻吗?”
“是,是,”他擦干净眼角笑出的泪,“很无耻,很卑鄙……好了,你看,宰相府就在前面了,忍一下就好了……”
我凑近他的耳朵,小声商量著:“小寒……我们……可不可以……不忍……”
“……”
“人家……忍不住嘛……”
“杜!然,我警告你,你一定要忍……”
“……”
今夜月朗星稀,杜子寒步伐势如雷电,急速的奔跑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唉~~平静的夜。
***
月落,日出,黑色的夜风逐渐褪去,淡金色的阳光撒满一片,室外是风光大好,我却毫无心情欣赏。
粹云楼被杜子寒和那个神秘的华笙联手给拆了,少了一个赚银子的摇钱树不说,还被杜子寒押到书房,罚抄了整整一遍的大西律法之经营篇,让我筋疲力尽,心情低落不少。
门缝里露出的一缕透彻光线突然变宽,是杜子寒推门而入,见我百无聊赖的窝在床上,微笑著:“还在气我让你抄大西律法的事呢?”
我一骨碌身,用後背对著他,他把我的被子掀起一点,搭坐在床边,“这次我救得了你,下次可未必了。国无律法不稳,民不能目无纲纪,你行商经营自然不能……喂~~别打了~~”他的话还没说完,我怀里抱著的枕头已经郑重其事的飞到了他的脑袋上,他这一番说辞,我已经听过不下二十遍了,在一天之内。我拉过被子,把头蒙在里面,黑暗瞬间掠夺了眼前灿烂的景色。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我想还是应该把对粹云楼的处理结果告诉你……你捋来的少年,统统都放掉了。粹云楼,我把它卖了,得的银子正好拿去赔给他们压惊,再有一些诸如遣散费什麽的,卖楼的钱只剩下三千两银子了……”
三千两银子也不错,其实当初那栋房产,是我对著它原来的主人一顿笑,那人就失魂落魄的把地契写给我,一分钱也没花就得来的。
杜子寒继续说:“昨天上朝的时候,边境来报,燕洲大旱,造成饥民无数,所以……我打算把那三千两银子给捐了。唉,也算是帮你赎罪了。”
“……”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捐了?三千两?等我空白的大脑里重新填回了血液,推开被子坐起来的时候,杜子寒早已经出去多时了。
“杜子寒……”晴空下,我怒吼,“你给我回来,把银票给我给我放下……”
“不,我不放,”杜子寒护著怀里的银票逃到了院子里。
“那是我的钱。”
他突然吊了一下眉毛:“你的钱?那是你骗来的钱吧?”
“那……那也是我的……”我不死心。
他放低了声音,“燕洲现在受灾严重,尸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