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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生石板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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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回被鸡声叫醒的事情。至于白日里,除了电车的隆隆隆以外,便是百音合奏的市声!连母鸡下蛋时“咯大咯”也没有听到过。我于是疑心北京城里的住户人家是没有养过一只活鸡的。然而,我又知道我猜测的不对了,我每次为相识扯到饭馆子去,总听到“辣子鸡”“熏鸡”等等名色。我到菜市去玩时,似乎看到那些小摊子下面竹罩笼里,的确也又还有些活鲜鲜(能伸翅膀,能走动,能低头用嘴壳去清理翅子但不做声)的鸡。它们如同哑子,挤挤挨挨站着却没有做声。倘若一个从没看见过鸡的人,仅仅根据书上或别人口中传说“鸡是好勇狠斗,能引吭高唱……”鸡的样子,那末,见了这罩笼里的鸡,我敢说他绝不会相信这就是鸡!它们之所以不能叫,或者并不是不会叫(因为凡鸡都会叫,就是鸡婆也能“咯大咯”),只是时时担惊受怕,想着那锋利的刀,沸滚的水,忧愁不堪,把叫的事就忘怀了呢!这本不奇怪,譬如我们人到忧愁无聊(还不至于死)时,不是连讲话也不大愿意开口吗?然而我还有不解者,是:北京的鸡,固然是日陷于宰割忧惧中,但别的地方鸡,就不是拿来让人宰割的?为甚别的地方的鸡就有兴致高唱愉快的调子呢?我于是乎觉得北京古怪。看着沉静不语的深蓝天空,想着北京城中的古怪,为那些一递一声鸡唱弄得有点疲倦来了。日光下的小生物,行动野佻的蚊子,在空中如流星般晃去,似乎更其愉快活泼,我记起了“飘若惊鸿宛若游龙”两句古典文章来。四夜来听到淅沥的雨声,还夹着嗡嗡隆隆的轻雷,屈指计算今年消失了的日月,记起小时觉得有趣的端阳节将临了。这样的雨,在故乡说来是为划龙舟而落。若在故乡听着,将默默地数着雨点,为一年来老是卧在龙王庙仓房里那几只长而狭的木舟高兴,童心的欢悦,连梦也是甜蜜而舒适!北京没有一条小河,足供五月节龙舟竞赛,所以我觉得北京的端阳寂寞。既没有划龙舟的小河,为划龙舟而落的雨又这样落个不止,我于是又觉得这雨也落得异常寂寞无聊了。雨是哗喇哗喇地落,且当做故乡的夜雨吧:卧在床上已睡去几时候的九妹,为一个炸雷惊醒后,听到点点滴滴的雨声,又怕又喜,将搂着并头睡着妈的脖颈,极轻的说:“妈,妈,你醒了吧。你听又在落雨了!明天街上会涨水,河里自然也会涨水。莫把北门河的跳岩淹过了。我们看龙舟又非要到二哥干爹那吊楼上不可了!那桥上的吊楼好是好,可是若不涨大水,我们仍然能站到玉英姨她家那低一点的地方去看,无论如何要有趣一点。我又怕那楼高,我们不放炮仗,站到那么高高的楼上去看有什么意思呢。妈,妈,你讲看:到底是二哥干爹那高楼上好呢,还是玉英姨家好?”“我宝宝说得都是。你喜欢到哪一处就去哪处。你讲哪处好就是哪处。”妈的答复,若是这样能够使九妹听来满意,那么,九妹便不再做声,又闭眼睛做她的龙舟梦去了。第二天早上,我倘若说:——老九,老九,又涨大水了。明天,后天,看龙船快了!你预备的衣服怎样?这无论如何不到十天了啦!她必又格登格登跑到妈身边去催妈为赶快把新的花纺绸衣衫缝好,说是免得又穿那件旧的花格子洋纱衫子出丑。其实她那新衣只差的一排扣子同领口没完工,然而终不能禁止她去同妈唠叨。晚上既下这样大雨,一到早上,放在檐口下的那些木盆木桶会满盆满桶的装着雨水了。这雨水省却了我们到街上喊卖水老江进屋的功夫。包粽子的竹叶子便将在这些桶里洗漂。只要是落雨,可以不用问他大小,都能把小孩子引到端节来临的欢喜中去。大人们呢,将为这雨增添了几分忙碌。但雨有时会偏偏到五日那一天也不知趣大落而特落的。(这是天的事情,谁能断料的定?)所以,在这几天,小孩子人人都有一点工作——这是没有哪一个小孩子不愿抢着做的工作:就是祈祷。他们诚心祈祷那一天万万莫要落下雨来,纵天阴没有太阳也无妨。他们祈祷的意思如像请求天一样,是各个用心来默祝,口上却不好意思说出。这既是一般小孩的事,是以九妹同六弟两人都免不了背人偷偷的许下愿心——大点的我,人虽大了,愿天晴的心思却不下于他俩。于是,这中间就又生出争持来了。譬如谁个胆虚一点,说了句。“我猜那一天必要落雨呀。”那一个便“不,不,决不!我敢同谁打赌:落下了雨,让你打二十个耳刮子以外还同你磕一个头。若是不,你就为我——”“我猜必定要下,但不大。”心虚者又若极有把握的说。“那我同你打赌吧。”不消说为天晴袒护这一方面的人,当听到雨必定要下的话时气已登脖颈了!但你若疑心到说下雨方面的人就是存心愿意下雨,这话也说不去。这里两人心虚,两人都深怕下雨而愿意莫下雨,却是一样。侥幸雨是不落了。那些小孩子们对天的赞美与感谢,虽然是在心里,但你也可从那微笑的脸上找出。这些诚恳的谢词若用东西来贮藏,恐怕找不出那么大的一个口袋呢。我们在小的孩子们(虽然有不少的大人,但这样美丽佳节原只是为小孩子预备的,大人们不过是搭秤的猪肝罢了。)喝彩声里,可以看到那几只狭长得同一把刀一样的木船在水面上如掷梭一般抛来抛去。一个上前去了,一个又退后了;一个停顿不动了,一个又打起圈子演龙穿花起来。使船行动的是几个红背心绿背心——不红不绿之花背心的水手。他们用小的桡桨促船进退,而他们身子又让船载着来往,这在他们,真可以说是用手在那里走路呢。……过了这样发狂似的玩闹一天,那些小孩子如象把期待尽让划船的人划了去,又太平无事了。那几只长狭木船自然会有些当事人把它拖上岸放到龙王庙去休息,我们也不用再去管它。“它不寂寞吗?”幸好遇事爱发问的小孩们还没有提出这么一个问题为为难他妈。但我想即或有聪明小孩子问到这事,还可以用这样话来回答:“它已结结实实同你们玩了一整天,这时应得规规矩矩睡到龙王庙仓下去休息!它不象小孩子爱热闹,所以他不会寂寞。”从这一天后,大人小孩似乎又渐渐的把前一日那几把水上抛去的梭子忘却了——一般就很难听人从闲话中提到这梭子的故事。直到第二年五月节将近,龙舟雨再落时,又才有人从点点滴滴中把这位被忘却的朋友记起。五我看我桌上绿的花瓶,新来的花瓶,我很客气的待它,把它位置在墨水瓶与小茶壶之间。节侯近初夏了,各样的花都已谢去。这样古雅美丽的瓶子,适宜插丁香花。适宜插藤花。一枝两枝,或夹点草,只要是青的,或是不很老的柳枝,都极其可爱。但是,各样花都谢了,或者是不谢,我无从去找。让新来的花瓶,寂寞的在茶壶与墨水瓶之间过了一天。花瓶还是空着,我对它用得着一点羞惭了。这羞惭,是我曾对我的从不曾放过茶叶的小壶,和从不曾借重它来写一点可以自慰的文字的墨水瓶,都有过的。新的羞惭,使我感到轻微的不安。心想,把来送象廷蔚那种过时的生活的人,岂不是很好么?因为疲倦,虽想到,亦不去做,让它很陌生的,仍立在茶壶与墨水瓶中间。懂事的老田,见了新的绿色花瓶,知道自己新添了怎样一种职务了,不待吩咐,便走到农场边去,采得一束二月兰和另外一种不知名的草花,把来一同插到瓶子里,用冷水灌满了瓶腹。既无香气,连颜色也觉可憎……我又想到把瓶子也一同摔到窗外去,但只不过想而已。看到二月兰同那株野花吸瓶中的冷水。乘到我无力对我所憎的加以惩治的疲倦时,这些野花得到不应得的幸福了。节候近初夏了,各样的花都已谢去,或者不谢,我也无从去找。从窗子望过去,柏树的叶子,都已成了深绿,预备抵抗炎夏的烈日,似乎绿也是不得已。能够抵抗,也算罢了。我能用什么来抵抗这晚春的懊恼呢?我不能拒绝一个极其无聊按时敲打的校钟,我不能……我不能再拒绝一点什么。凡是我所憎的都不能拒绝。这时远远的正有一个木匠或铁匠在用斧凿之类做一件什么工作,钉钉的响,我想拒绝这种声音,用手蒙了两个耳朵,我就无力去抬手。心太疲倦了。绿的花瓶还在眼前,仿佛知道我的意思的老田,换上了新从外面要来的一枝有五穗的紫色藤花。淡淡的香气,想到昨日的那个女人。看到新来的绿瓶,插着新鲜的藤花,呵,三月的梦,那么昏昏的做过!……想要写些什么,把笔提起,又无力的放下了。一九二六年二月完成    

老伴
我平日想到泸溪县时,回忆中就浸透了摇船人催撸歌声,且被印象中一点儿小雨,仿佛把心也弄湿了。这地方在我生活史中占了一个位置,提起来真使我又痛苦又快乐。泸溪县城界于辰州与浦市两地中间,上距浦市六十里,下达辰州也恰好六十里。四面是山,对河的高山逼近河边,壁立拔峰,河水在山峡中流去。县城位置在洞河与沅水汇流处,小河泊船贴近城边,大河泊船去城约三分之一里。(洞河通称小河,远水通称大河。)洞河来源远在苗乡,河口长年停泊了五十只左右小小黑色洞河船。弄船者有短小精悍的花帕苗,头包格子花帕,腰围短短裙子。有白面秀气的所里人,说话时温文尔雅,一张口又善于唱歌,洞河既水急山高,河身转折极多,上行船到此已不适宜于借风使帆。凡入洞河的船只,到了此地,便把风帆约成一束,作上个特别记号,寄存于城中店铺里去,等待载货下行时,再来取用。由辰州开行的沅水商船,六十里为一大站,停靠泸溪为必然的事。浦市下行船若预定当天赶不到辰州,也多在此过夜。然而上下两个大码头把生意全已抢去,每天虽有若干船只到此停泊,小城中商业却清淡异常。沿大河一方面,一个稍稍像样的青石码头也没有。船只停靠都得在泥滩与泥堤下,落了小雨,上岸下船不知要滑倒多少人!十七年前的七月里,我带了“投笔从戎”的味儿,在一个“龙头大哥”兼“保安司令”的带领下,随同八百乡亲,乘了从高村抓封得到的三十来只大小船舶,浮江而下,来到了这个地方。靠岸停泊时正当傍晚,紫绛山头为落日镀上一层金色,乳色薄雾在河面流动。船只拢岸时摇船人照例促橹长歌,那歌声揉合了庄严与瑰丽,在当前景象中,真是一曲不可形容的音乐。第二天,大队船只全向下游开拔去了,抛下了三只小船不曾移动。两只小船装的是旧棉军服,另一只小船,却装了十三名补充兵,全船中人年龄最大的一个十九岁,极小的一个十三岁。十三个人在船上实在太挤了!船既不开动,天气又正热,挤在船上也会中暑发痧。因此许多人白日里尽光身泡在长河清流中,到了夜里,便爬上泥堤去睡觉。一群小子身上全是空无所在,只从城边船户人家讨来一大捆稻草,各自扎了一个草枕,在泥堤上仰面躺了五个夜晚。这件事对于我个人不是一个坏经验。躺在尚有些微余热的泥土上,身贴大地,仰面向天,看尾部闪放宝蓝色光辉的萤火虫匆匆促促飞过头顶。沿河是细碎人语声,蒲扇拍打声,与烟杆剥剥的敲着船舷声。半夜后天空有流星曳了长长的光明下坠。滩声长流,如对历史有所陈诉埋怨。这一种夜景,实是我终身不能忘掉的夜景!到后落雨了,各人竞上了小船。白日太长,无济排遣,各自赤了双脚,冒着小雨,从烂泥里走进县城街上去观光。大街头江西人经营的布铺,铺柜中坐了白发皤然老妇人,庄严沉默如一尊古佛。大老板无事可作,只腆着个肚皮,叉着两手,把脚拉开成为八字,站在门限边对街上檐溜出神。窄巷里石板砌成的行人道上,小孩子扛了大而朴质的雨伞,响着寂寞的钉鞋声。待到回船时,各人身上业已湿透,就各自把衣服从身上脱下,站在船头相互帮忙拧去雨水。天夜了,便满船是呛人的油气与柴烟。在十三个伙伴中我有两个极要好的朋友。其中一个是我的同宗兄弟,名叫沈万林。年纪顶大,与那个在常德府开旅馆头戴水獭皮帽子的朋友,原本同在一个中营游击衙门里服务当差,终日栽花养金鱼,事情倒也从容悠闲。只是和上面管事头目合不来,忽然对职务厌烦起来,把管他的头目痛打了一顿,自己也被打了一顿,因此就与我们作了同伴。其次是那个年纪顶轻的,名字就叫“开明”,一个赵姓成衣人的独生子,为人伶俐勇敢,稀有少见。家中虽盼望他能承继先人之业,他却梦想作个上尉副官,头戴金边帽子,斜斜佩上条红色值星带,站在副官处台阶上骂差弁,以为十分神气。因此同家中吵闹了一次,负气出了门。这小孩子年纪虽小,心可不小!同我们到县城街上转了三次,就看中了一个绒线铺的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问我借钱向那女孩子买了三次白棉线草鞋带子。他虽买了不少带子,那时节其实连一双多余的草鞋都没有,把带子买得同我们回转船上时,他且说:“将来若作了副官,当天赌咒,一定要回来讨那女孩子做媳妇。”那女孩子名叫“××”,我写“边城”故事时,弄渡船的外孙女,明慧温柔的品性,就从那绒线铺小女孩印象而来。我们各人对于这女孩子印象似乎都极好,不过当时却只有他一个人特别勇敢天真,好意思把那一点糊涂希望说出口来。日子过去了三年,我那十三个同伴,有三个人由驻防地的辰州请假回家去,走到泸溪县境驿路上,出了意外的事情,各被土匪砍了二十余刀,流一滩血倒在大路旁死掉了。死去的三人中,有一个就是我那同宗兄弟。我因此得到了暂时还家的机会。那时节军队正预备从鄂西开过四川就食,部队中好些年轻人一律被遣送回籍。那保安司令官意思就在让各人的父母负点儿责:以为一切是命的,不妨打发小孩子再归营报到,担心小孩子生死的,自然就不必再来了。我于是和那个伙伴并其他二十多个年轻人,一同挤在一只小船中,还了家乡。小船上行到泸溪县停泊时,虽已黑夜,两人还进城去拍打那人家的店门,从那个女孩手中买了一次白带子。到家不久,这小子大约不忘却作副官的好处,借故说假期已满,同成衣人爸爸又大吵了一架,偷了些钱,独自走下辰州了。我因家中无事可作,不辞危险也坐船下了辰州。我到得辰州老参将衙门报到时,方知道本军部队四千人,业已于四天前全部开拔过四川,所有相熟伙伴完全走尽了。我们已不能过四川,改成为留守处人员。留守处只剩下一个上尉军需官,一个老年上校副官长,一个跛脚中校副官,以及两班新刷下来的老弱兵士。开明被派作勤务兵,我的职务为司书生,两人皆在留守处继续供职。两人既受那个副官长管辖,老军官见我们终日坐在衙门里梧桐树下唱山歌,以为我们应找点正经事做做,就想出个巧办法,派遣两人到附近城外荷塘里去为他钓蛤蟆。两人一面钓蛤蟆一面谈天,我方知道他下行时居然又到那绒线铺买了一次带子。我们把蛤蟆从水荡中钓来,剥了皮洗刷得干干净净后,用麻线捆着那东西小脚,成串提转衙门时,老军官就加上作料,把一半熏了下酒,剩下一半还托同乡带回家中去给老太太享受,我们这种工作一直延长到秋天,才换了另外一种。过了约一年,有一天,川边来了个特急电报:部队集中驻扎在湖北边上来凤小县城里,正预备拉夫派捐回湘,忽然当地切齿发狂的平民,受当地神兵煽动,秘密约定由神兵带头打先锋,发生了民变,各自拿了菜刀、镰刀、撇麻砍柴刀,大清早分头猛扑各个驻军庙宇和祠堂来同军队作战。四千军队在措手不及情形中,一早上就放翻了三千左右。总部中除那个保安司令官同一个副官侥幸脱逃外,其余所有高级官佐职员全被民兵砍倒了。(事后闻平民死去约七千,半年内小城中随处还可以发现白骨。)这通电报在我命运上有了个转机,过不久,我就领了三个月遣散费,离开辰州,走到出产香草香花的芷江县,每天拿了个紫色木戳,过各屠桌边验猪羊税去了。所有八个伙伴已在川边死去,至于那个同买带子同钓蛤蟆的朋友呢,消息当然从此也就断绝了。整整过去十七年后,我的小船又在落日黄昏中,到了这个地方停靠下来。冬天水落了些,河水去堤岸已显得很远,裸露出一大片干枯泥滩。长堤上有枯苇刷刷作响,阴背地方还可看到些白色残雪。石头城恰当日落一方,雉堞与城楼皆为夕阳落处的黄天衬出明明朗朗的轮廓。每一个山头仍然镀上了金,满河是橹歌浮动,(就是那使我灵魂轻举永远赞美不尽的歌声!)我站在船头,思索到一件旧事,追忆及几个旧人。黄昏来临,开始占领了整个空间。远近船只全只剩下一些模糊轮廓,长堤上有一堆一堆人影子移动。邻近船上炒菜落锅声音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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