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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州地处京都的附近,按照古往今来帝王的权衡之术,锦州是一座小州,大城不过十,兵马也不能过了三十万。
但就是这么一座小州,共有子民近亿,能够抽调的精壮劳力,想来也有数百万之多……
“主监司大人,下官要疯了!这么多人从别的地方涌来,衣食住行还有劳役安排,下官根本处理不了!”
“下官也是,每天只睡两个时辰,结果案卷越来越多,现在才知道,做官好难!”
“只是金陵城这边,咱们整个衙门上百官员就处理不了啊。这……主监司大人,咱们要不要禀告宝二爷,增加一点官员?”
刚刚做官的世家家主们本来特别得意,还想控制手里的权利不要外流,可是很快的,他们发现不增加官员的话,他们的脑袋,很可能因为庸待误事搬了家。
陶先知也是急得挠头,满头的白发唰唰的掉
他很怀疑,自己能不能撑到成为进士的那一天……
【陈麟哪里去了?该死啊,他这个监司副整天跟着宝二爷,也不知道帮老夫分担一下!】
陶先知满肚子的怨念,刚要发作,远处的街道就传来整齐划一的马蹄声……
“陶大人,许久不见。”
陈麟一马当先,跑到陶先知的身边,满脸狂喜的拉扯起来。
这些官员被他拉扯整齐了,也看见好些的精壮劳力汹涌而来,脸上一片苦涩……
“陈大人,咱们已经很难安排了,您是从哪儿又弄来这么多的精壮劳力?有多少人?”
陶先知苦涩问道。
陈麟一边整理衣着,一边随口回道:“十三万人,不多不多……别说这个,快点迎接,迎接!”
闻言,陶先知和近百个新任官员满脑子迷糊。
不就是来了十几万劳力吗?
拼命、努力,找地方把这些人安置了就好,犯得着迎接?
可是很快的,他们的脸色肃整起来,各自整理衣着,把自己打理妥当了。
而在那边憨厚劳力的边缘,好些人飞腾而来,全都是一身白衣。
白衣之上,都是嫩绿的幼竹图案!
和宝玉从他们家族里挑选的白衣不同,这些人也是白袍幼竹,但是他们的白袍外面,全都飘飒着宽厚的素白大氅!
“宝二爷麾下,赵贵宁赵大人所属子弟,归列!”
“宝二爷麾下,百里鸣百里大人所属子弟,归列!”
“宝二爷麾下,翟明生翟大人所属子弟,归列!”
……
好些声铿锵的呼声过后,足有数百的素白大氅站成整齐的两排,那些劳力也往两边散开,露出中间的三道人影……
只见领头的是个温雅青年,一身风度显得极为敦厚;
左后侧则是丰润朗逸,眼睑开阖间,似乎有大雪刀光;
右后侧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子,老实含笑,可是看向他们的时候眼睛一眯,仿佛狡诈的狐狸,在顺着门缝看人……
【赵贵宁!百里鸣!还有……翟明生!】
陶先知和上百个新任官员心里一寒,这三人的名号,那可是如雷贯耳!
这三人跟随宝二爷的时候,宝二爷还只是一介秀才。
如今都是宝二爷的得力心腹,他们的所作所为,也早就传遍了整个锦州!
以六座小城开始,权倾整个清远大城的一十三座小城,收拢世家、豪强、大商,《招贤令》和《知识产权令》几乎是等于实行的进士的道理!
如今宝玉官居金陵大城的尚宝卿,可是这三人,已经架空了旁边的清远大城,哪怕清远大城的主官府尹,说话都没他们管用!
【他们怎么来了?只是工部的下属事宜,宝二爷怎么会招他们来?这……大材小用!】
陶先知本能的感觉不太对劲,心里抖成了寒风中的飘絮。
他赶忙上前,以他从五品的品级,竟然对赵贵宁这些正六品的官员行礼。
“陶某见过三位大人,敢问三位大人,这……”
“你不用管,总之,该做什么,那就做什么就是。”
赵贵宁轻笑开口,一抬手,数百个白氅幼竹就散了开去。
他们带领新来的精壮劳力,如同小溪汇入河流,融进了所有的劳力之中……
翟明生上前一步,擦过陶先知的身边时,低声道:“你们初次为官,什么事情都得慢慢学。我等带你们一遭,却也只会带上一遭,如果有谁的本事不够,尽管削了去,递名册给二爷就是。”
“下官遵命。”
陶先知满脑袋冷汗。
他已经是七胆举人,但是面对翟明生这个不过四胆的举人,仿佛,幼鹿面对猛虎一般……
有他们帮扶,一切都进入了轨道之中。
金陵城从中间偏西的地方开始,无数的府邸被推倒,各家祠堂全被完整的挪移到城池的外侧。
剩下的一片空地开始挖掘渠沟,用来架设三种管道。
地铁也弄了出来,运输石材、铁料,相信很快管道就会铺设,地基也会打成,剩下的,就是姬公输等人的事情了……
“二爷,为何不让我等前去督工建造?”
尚宝卿的府邸里,姬公输和綦毋怀文等人已经到了。
听到他们的询问,宝玉睁开眼睛,无数的文字在他的眼眸闪烁,随即消失了去。
这段日子,他一直在努力修行,似乎建城的事情,完全不放在他的心里……
“不急,你们先休息吧。”
宝玉吩咐了一句,再次阖上双眼。
他的耳边响起门扉轻轻关闭的声音,眼睑一动,嘴角扯起一丝神秘的笑……
“迁移、建宫、扩城。确实是很大的事情,想来朝堂上的大人们,还以为我贾宝玉是个佞臣,要给水英光做这奢侈的事情。”
迁都之事,劳民伤财。大周先皇早就想要迁都,却是为了让都城靠近皇陵,真实的作用,并不是很大。
所以先皇在位的时候胡鹰带头反对,搏下了贤臣的大好名声,如今水英光旧事重提,自然也要落了天大的不是……
宝玉起身给自己斟了杯茶。他喝着茶水,知道自己的文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像这杯茶水一样,慢慢的要变浅、不纯,受到影响。
也知道朝堂里多少的法道官员,正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可是他并不在意,或者说,那些朝堂的法道官员,早就忘记了初衷,不明白水英光这个濒临大薨的神武郡王,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法道儒家啊……”
他叹了一句,想起当初水英光深夜赶来时的唏嘘不已。
那时候,水英光好像一个重症萎靡的老者,东南西北的胡乱扯了一通;
那时候,水英光猛然发作,也要给后世留下一个大好的前程!
“宝哥儿,法道儒家,坏了啊!”
当时水英光的一句话,真个吓坏了宝玉……
水英光絮叨了很多,先是赞颂法道儒家的披荆斩棘
大周开国初期,确实是法道儒家让大周扩展疆域,硬是在四方妖族的围困之下,开展了鸿途的局!
可是随着时间过去,法道儒家的性质变了,从为国征战和为民求生,慢慢的变成了为他们自己博取利益。
他们要灭妖族,要压世家,要收书籍,要天下再也没有寒门子弟!
一个国度,如果不给寒门晋升的道路,这种矛盾,早晚要掀起恐怖的血潮!
那时候水英光几乎是拗哭着吼道:
“荀圣《荀子。王制》有言: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如今的私塾、学舍越来越少,世面留存的书籍也越来越少。别说是寒门子弟了,就算那些世家存留的书籍,也不够世家子弟开山十丈的九座文山!
寒门子弟不成进士,世家子弟难成进士,等朕大薨之后,不管是谁得承大宝,都要受到掣肘!宝哥儿,现在的王道、中立儒家还算老实,等他们尝到了甜头,也和法道儒家一样收纳市井书籍……
这天下还是皇族的天下吗?还是不是百姓的天下?”
“滔天洪流啊……”
宝玉笑了笑,把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疯了,水英光真的是疯了!
随着水英光的大薨之日越来越近,这个英明神武的郡王,也难免要疯狂一次。
他竟然要广传书籍,要自己帮他试探法道儒家的底限,甚至连王道、中立两方儒家的底限一起试探了?
“举世皆敌,这可是举世皆敌……
不过,巨大的风险等于惊天的好处,老子是贾府出身,这广传书籍,压根不影响我的利益!”
宝玉本来就觉得任何人都有学习的权利。
他眯起眼睛,猛然摔碎茶盏。
干了!
金陵城的中央西侧,一片繁忙中,也是井井有条。
大日高照,无数的劳力使用滑轮、杠杆,吊起挖掘的石板路边,并且往下挖深,准备三种管道的铺设。
附近的铁轨上往来穿梭人力的车辆,运输饮水和食粮……
“快过年了啊,是个好年头。”
“肯定啊,宝二爷说过年把我们召集来,很对不住……祖宗保佑,宝二爷的对不住咱们可当不起,夭寿啊!”
“就是就是!宝二爷可是大善人,前面说过年调人对不住,后面就给发了三倍的工钱,俺还是第一次没干活就有工钱拿呢……”
午饭的时辰,好些劳力凑着吃饭的工夫聊上几句,立马要甩膀子干活。
他们以为今天也是个好光景,大力气干了活,晚上有热乎乎的肉汤,吃了好好的睡一觉,舒坦!
有钱拿,有肉吃,给宝二爷干活,不累!
可是这几个聊天的万万没想到,这一铲子下去,竟然崩得手掌发麻,浑身都疼了起来……
“好家伙!这下面是什么东西?忒硬!”
“快去禀告白氅幼竹大人,这这这……上面有文字,是个箱子!”
第三百七十三章 隐身幕后
文字?箱子?
两人高的大箱子!
听到这个消息,金陵城李成德立马出口成章,笔毫幻化成小舟模样,迅速赶到现场。
“描绘文字的箱子,是不是装着古籍书册?来人,带本官去看!”
李成德大声叫嚷,没人理他,他四处查找,发现在西南侧的劳力草棚,好些人都围在那里……
“让开,都让开!老夫乃是金陵城司业卿,主管金陵城文人修行、训导的政令,都给本官让开!”
闻言,围着的生员、秀才、举人全都退散一边。
司业卿掌管全城教化,他们是金陵城的文人,全部在管辖之列。
只要李成德的一句话,他们这些寒门、世家的学子,就别想再从私塾或者学府里得到半张书册!
李成德看见道路分开,满身官威,大步匆忙上前。
他看见确实有两人高的大箱子,密封严实,在箱子的封口上,是陶府的‘长者言’家徽。
“很好,还没拆箱。这东西可能是遗留的瑰宝,本官负责全城教化,必须带走!”
李成德阴阴的扫了眼在场的陶府子弟,吟哦中卷起箱子就要离开。
这上面印着陶府的家徽,陶先知现在是从五品主监司,比他还高了半品,他不想拖延半刻……
可是此时,周围的生员、秀才、举人,全都看向陶府的子弟,眼底有兔死狐悲之感。
“李大人,您这样做不好吧?”
“李大人,这可是陶府的东西,说不定就是失落的古籍。”
“上面有人家的家徽……”
文人们提了意见,但是刚刚出口,就被李成德阴霾的视线扫过,不敢再次言语。
他们都是文人,对文人最重要的,就是书籍。
虽然现在很难从私塾或者学府里得到书籍了,但是每隔三五年,还有有那么一两本无足轻重的,这就是他们的命根!
李成德大权在握,捏着他们的命根,他们有胆子说半句不是?
于是,兔死狐悲,也只是兔死狐悲……
狐狸可以难受,却不能为了兔子拼了自己的小命!
他们看向在场的陶府子弟,第一次希望,陶府出几个有血性的……
“李大人!”
果不其然,陶府的子弟不能干看着自家的东西被拿走,他们站成一排,神情愤慨。
他们也不敢对官员不敬,满脸的哀求,全部冲向了附近的白氅幼竹。
李成德顺着他们的眼神看去,猛不丁的哆嗦了一下,腆起笑脸。
“诸位……”
干涩了片刻,李成德还是决定放低姿态,谄媚笑道:“诸位白氅幼竹,老夫乃是金陵城司业卿,自然要掌管一切书籍、文案等物,等老夫查清楚了,定然补偿陶家,如何?”
“没有宝二爷的令喻,我等不会插手。”
有人冷声说道。
李成德立马眉开眼笑,再次吟哦,就要化作旋风离去……
可是此时,突然有笑声传来。
“这白氅幼竹回禀了赵贵宁,赵贵宁又跑进府里找我,真个没意思……多大点事,就非得我亲自来呢?”
宝玉在箱子上落下剑光,正气加身下,万斤以上的大力猛然一沉,就把箱子压进了地面半截。
箱子整个散碎,一摞摞的书籍,就这样飞散了一地!
“《论语。文渊阁老注释》、《文赋。锦衣郎注释》、《钱塘先贤传》残卷……”
宝玉低低的念了几句,开心笑道:“都是好书呢,陶大人你这样可就不好,明明府上有这么多的好书,怎么不借给本官看看?”
“宝二爷,这应该是祖上留存的,下官以前没能见过。”
陶先知一边苦笑回话,一边难言满脸的兴奋狂喜。
这这这,这是祖上留下的书籍吗?
这么多他都没看过,要是留下来,府上就能出几个进士了!
这是世家的底蕴,书籍的多寡,可是代表着世家只是世家,还是能传扬门楣,不断有人做官啊!
他是官,没错;
他能修习朝廷的书籍俸禄,也没错!
但是书籍俸禄需要官印龙气才能观看,不能传给家族。而这些书籍要是留下,他的家族里,会有更多的进士出现!
这就是传承,就是自家的底蕴!
想到这里,陶先知扫了眼李成德,对宝玉跪下,深深的拜道:“求宝二爷为我们陶家做主!”
“做主?做什么主?”
宝玉十分诧异,笑问道:“既然是你们陶家的东西,自然归你们。对了,我想借几本看,可以吧?”
“当然可以!”陶先知狂喜道。
宝玉借书?他巴不得宝玉借书!
借书可是天大的人情,宝二爷的人情,多少人是求之不得?
他大笑着,仪表都不顾,带着陶家子弟去收拾书籍。
李成德看着浑身冒汗,猛然吼道:“宝二爷,使不得啊!书籍应该统归国司业,由下官拿走,送去京都胡大人处才行啊!”
宝玉正转身走着,回过头,眨眨眼睛。
“你说什么?
我没听清楚。
你给我再说一次。”
闻言,李成德瑟瑟发抖。
在他的周围,无数文人喷火的眼珠子,已经死死的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下官……没说什么。”
李成德哆嗦着,整个瘫软。
“混账东西,他说了什么?他说的,可是真的?”
回到府邸,方思民找上宝玉,光溜溜的脑袋带着全身都是赤金,怒火中烧百丈多高!
对此,宝玉只是笑笑,没有过多言语。
司业卿,每个大城都有这么个主管教化的官员,不过,已经变了味;
国司业,大周没有这个衙门,这个衙门,是法道儒家擅自弄出来的,统管全国的州司业,以及大城的司业卿。
司业卿本是一种好官,等于他记忆里的教育部门,是为了推广教化组建的。可是现在,各个司业卿扣除寒门本该得到的书籍,以至于寒门少进士。
偶尔出现的那些,都是因为天赋异禀,在大考里崭露头角,从而挑选进各个文院的而已……
方思民咬牙切齿,怒然嘶嚎:“我以为这只是传言,可是李成德的话证实了这个传言!贾兄,要不是书籍太少,我以前怎么会只是个秀才?又怎么会成了秃驴?我恨啊,混账!恨不得杀了这些混账!”
“那就杀了吧。”
宝玉随口说道。
方思民立马停了火气,傻乎乎的问:“杀司业卿?一城教化之主?”
“你不是想杀吗?”
“真的能杀?”
“去吧,带上求不得和赵贵宁他们,煽了风点着火,让那些生员、秀才、举人冲一下司业卿的府邸,混乱中杀了,就说民愤起了就是。”
“贾兄,您这是……”
“嘘,想杀就去,别乱说话,不然宰了你啊。”
宝玉笑了一下,知道以方思民的聪明,已经猜到了他在做的事情。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