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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落到地面后,澜心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陆震东,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向后仰去,她吓得尖叫一声:“啊!”
“哎,当心!”陆震东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把她拉了回来。
澜心被他用力一拽,好巧不巧地扑到了他的怀里。一股冷冽的松香扑鼻而来,澜心瞬间觉得脸上火辣辣得热。她想离这个“罪魁祸首”远一些,却发现一双手正禁锢在腰上。
京城是个繁花似锦的地方,陆震东也曾年少轻狂过,虽然没有留恋烟花之地,但也不是不通情*事的人。可是此刻的感觉他却是从未有过的。
“放开!”澜心皱着眉头说道,担心用力过猛再次被滑倒,一时不敢太用力挣开。
陆震东不想放手,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看到澜心红红的耳尖,担心她恼了自己,只好收回环在澜心腰间的手,并叮嘱道:“小心点!”
澜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向后退了几步才停下来,心里懊恼道:今天真是出师不利,本来就心情不好,偏偏遇到这么多事。早知道会这样就不出来了,等青荷把玉枝姑姑的丧事处理完了一起出来祭奠。想到姑姑离世,心中又是一痛。
陆震东看着澜心退出那么远,一脸的戒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刚才的事情虽说只是意外,但自己也确实唐突了。他躬身一揖,诚心地致歉道:“是在下唐突了,还请姑娘莫怪。”
看着他郑重地行礼道歉,澜心也不好再计较,垂下眼皮没有说话,矮身行礼。想起刚才差点把自己绊倒的东西,低下头伸手捡了起来。原来是那个酒囊。心下明了:难怪刚才那个中年人紧盯着这个地方不放,一定是发现了这个酒囊,知道他要找的人藏在了树上,才愤怒地离开的。
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撇嘴:真是个任性的少爷。不过这跟自己没有关系。澜心把酒囊递过去,说道:“你的东西,请收好。”
“多谢姑娘。”陆震东接过酒囊,致谢道。
澜心朝他点点头,算是还礼了,转身离开。
“姑娘等一下!”陆震东没有想到澜心转身就走,惊慌地喊道。
“有事?”澜心转过头,皱着眉头问道。
“呵呵,不是,没没没什么事。”陆震东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赧然地低下头,吞吞吐吐地说道。
澜心垂下眼帘,转身继续走去。
“哎,姑娘”可否留下芳名?可是转念一想,陆震东觉得这样说不妥,如果这样问的话,她一定会把自己当成登徒子的。看着马上要离开他的视线了,情急之下纵身拦在了澜心的前面,“姑娘。”
澜心心里一惊,急忙后退几步,脑子飞快运转,思索着如何脱身。
看着满脸戒备的澜心,陆震东赶忙解释道:“姑娘,你别着急,我没有恶意的,没有恶意的,就是就是,我饿了。”后面三个字说得很轻。
“啊?”澜心彻底被雷到了。刚才脑子里思索的如何防范的高墙“哗啦”一声全塌了,她毫无形象地张着嘴巴,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你你”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饿了。”陆震东重复了一遍,这回的声音大了些,执拗的眼神中带着委屈,“我初到徐州,一个朋友也没有,也无法到处行走,我”
“跟我来吧!”澜心无奈地说道。让他这样一说,自己也觉的有些饿了,姑姑去世这几天,自己也没有好好吃过饭。
澜心带着陆震东左拐右转,轻车熟路地走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巷子里。巷子不深,二人站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铺子的门口。铺子门口那面写着“混沌”两个字的幌子在风雪中不停地摇摆着,窗户上透着昏黄的烛光。
澜心挑开门口的棉帘走了进去。一位老妇人迎了上来,行礼招呼道:“姑娘来了。今天就您一个人过来?咦?这位公子是”
“婆婆。”澜心招呼一声,“我们是一起的。突然有点饿了,想吃您包的混沌。想着这个时辰您还没有打烊,就过来了。”
“承蒙姑娘惦记。”老妇人笑着说道:“今天天气不好,风雪大,老身想着不会有客人上门就想早些把炉子里的火熄了。没想到姑娘来了,炉子里的火刚熄,想来重新点上也不费事的,只是要劳姑娘多等上一些时辰了。”
“不碍事的,给婆婆添麻烦了。”澜心笑着说道,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姑娘客气了,请稍等。”老妇人屈膝行礼道,又向陆震东一礼,转身进了里屋。
陆震东坐下后,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混沌铺子。铺子很小,里面只有四张桌子,却是整齐干净。与此间隔着一道门的屋子应该就是厨房了。看着澜心和老妇人熟稔的样子,她应该是经常来这里吃混沌。
老妇人提着茶壶走了进来,一边替二人倒茶,一边客气道:“一些粗茶,给二位驱驱寒气。”茶倒完后,看着澜心问道:“姑娘还是和以前一样,多加些葱花吗?”
“是的。”澜心笑着点头。
“那这位公子”
“和她一样。”陆震东想也不想地说道。
“二位稍后。”老妇人敛身行礼,转身出去了。
第三十四章赊欠
老婆婆的手脚很麻利,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混沌就端了上来,笑呵呵地说道:“姑娘、公子,您二位慢慢用。”
“谢谢婆婆。”澜心接过碗,微笑着说道,“您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们吃完了再叫您。”
“那好,姑娘、公子慢用,老身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老婆婆笑着回答道,转身回到了厨房。
澜心抬头看着对面的陆震东,也许是真的饿极了,一边吹着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看着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屋子里,澜心这才意识到不妥。真是大意了,不应该让婆婆离开的。以前和姑姑或者青荷出来的时候总是点两碗混沌后,让婆婆忙自己的事情,她们坐在这儿慢慢地吃着。今天她也习惯这样吩咐着,算了,现在还纠结这些也没什么意义的。拿起勺子,先小口喝了几口汤,然后舀起一个混沌,小口小口地吃着。
陆震东可是没有想那么多,几口热汤喝下去后,身上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坦。舀起一个混沌,咬了一口。嗯!皮薄馅大,真好吃!边吃心里边琢磨着: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铺子,做出来的混沌不但汤鲜美,混沌也特别好吃,真不错!他好久都没有吃这么香了。
澜心放下碗后,看到陆震东盯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澜心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可是我的脸上沾了灰?”说着,下意识地用帕子擦了擦脸。
“没,没,没有。”陆震东赶紧摆手否认,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个,咳,那个我出来得急了,忘忘记带银子了。”幸好今天明智地戴着面具,否则真不知道脸往哪儿放了。想他陆大少爷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糗啊?
澜心在心里暗自摇头,无奈地想着:还真是个少爷,出门都不知道带银子。面上却是微笑着边伸手去解荷包边说道:“没事儿,我这儿有,我就一起付了吧,也没”说到这里就顿住了,伸到荷包里的手也僵住了,心里一惊,荷包是空的。是的,她想起来了,她自己偷偷出来的,没让紫衣开箱笼拿钱。而荷包里的零钱她用来买香烛了。
“不会吧,你也”看着澜心皱着眉头的样子,陆震东挑起一根眉毛,瞪着眼睛,压低声音问道。
“嗯!”澜心欲哭无泪地点点头。
“那,那,那怎么办?我们,我们老婆婆她”陆震东磕磕巴巴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在京城的时候,点十两银子的一道菜他都没眨过眼,现在却被这十几文钱难为到了。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澜心一时也没了主意,平时出门时,都是青荷带着银子的,她的身上也有点碎银以备不时之需,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还真是没有遇到过。
陆震东在身上所有的地方摸了一遍,期待着能有意想不到的发现。摸到头顶的时候,他的手顿住了,犹豫了一下把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他拿着发簪,手轻轻地抚摸着,眼睛里充满了哀思,这是去年生辰时,爹爹亲手为他雕的礼物。如今,却物是人非了!只是一瞬间,他决定道:“就用这支发簪付账吧!”
屋里的灯光昏暗,澜心虽看不清发簪上雕刻的是什么,但是从发簪在灯光下散发的柔和的光来判断,发簪是由上好的玉石雕刻的。说道:“我们吃的两碗混沌也不过是十六文钱,你这支发簪太贵重了,这样会让婆婆为难的。还是把我的荷包押在这儿吧,等”
“不行!”不等澜心说完,陆震东就打断了她的话,“女儿家的东西怎可随意落在外面,就用这支发簪。”
澜心听了他的话,心里有些动容,觉的他还算是有些担当,不过还是坚持道:“我经常到这里吃东西,老婆婆的为人我也是信得过的,荷包放在这里不会有事的。明天我会差人来赎的,只要”澜心看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只要你别动什么坏心思就行了。起身去寻厨房里寻老婆婆去了。
“你”陆震东咬牙切齿地瞪着她的背影,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枉他还在为她着想。
“好了,我们现在应该各回各家了,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澜心瞪着身边的陆震东,走出铺子后,他还跟在后面警告道。
陆震东愤愤不平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就先行离开了。想他陆大少爷在京城里不能说是呼风唤雨,但也绝对是风光无限的。不想今天在这个小小的徐州,竟被人如此的嫌弃,三番五次地下了面子。哼,等到有一天,看小爷我不把你我要把你我他泄气地摇摇头,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把她怎么办。
“少爷,少爷,少爷。”阿生怯生生的喊声打断了陆震东的沉思。
陆震东没有回头,仍望着漆黑的夜空,问道:“什么事?”
“少爷,奴才推你回房吧。”阿生说道。
“好吧。”陆震东点头答应。藏在宽的的衣袖下面的手里握着的荷包正是澜心押在混沌铺子里的荷包。他担心因为荷包的事情让她闺誉受损,第二天一大早就送去了一两碎银,把荷包赎了出来。拿着荷包走出铺子时他才想起来,他根本不知道去哪儿找她,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经常晚上偷偷地溜出容府,就是想着或许恰巧可以遇到她,可是一次也没有遇到过。直到三月三那天,看到她站在花园的榕树下,心里一阵狂喜。甚至忘记了还在外面,起身向她走去。
一阵清风拂过,一个宝蓝色的男袍的衣角随风飘起。他知道那个衣角的主人,他的表弟容今天就穿着宝蓝色的衣服。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整个人如坠冰窟。呆呆地望着前面那个俏丽的背影,忘记把抬起的脚放下,甚至忘记了呼吸。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看着陆震东这样,阿生吓坏了,把他扶到了轮椅上,惊慌地喊道,“少爷,您的脸色怎么这样白啊?少爷,您可不要吓我呀!”
第三十五章
“表哥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苍白?”阿生的喊声惊动了树下说话的容,他赶过来担忧地问道。
陆震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跟在容身后的澜心,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又包含了委屈和怨怼。
澜心被他的眼神看得十分不舒服,不知觉地蹙着眉头,下意识地往容的身边靠了靠。
容见陆震东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的身后。转身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笑着侧身把澜心让了出来,介绍道:“表哥,这是周姑娘。这是表哥,表哥身体不好,一直在竹院静养,所以你以前来没有看到过他。”
澜心屈膝行礼,微笑着和容说道:“既然你这里有事,我就去容伯母的院子了。时辰也不早了,和伯母道别后就回去了。”
“嗯,好的。”容轻声答应。
澜心笑着冲容点头,又朝着陆震东一礼,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陆震东心中愤恨不已:她怎么可以这样就走了,没有解释,没有歉意,甚至来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她怎么可以这样?!他不甘心,他想叫住她,想要质问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可是嗓子里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无论怎么用力就是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用力地揉搓着衣袖下面的荷包,以此来发现心中的愤懑。
苏伯看着被众人抬回来的脸色苍白的陆震东,吓得手脚冰凉,一口气卡在了嗓子里,差点就没有呼出来。众人忙却不乱地把人抬到了床上,又是请大夫又是熬药的,一阵忙碌。
“苏伯,你看荷包就要被少爷抓烂了。”正在用温热的帕子替陆震东擦手的阿生说道。
听到了“荷包”两个字,陆震东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恢复了焦距。看着眼睛红肿的阿生,看着一脸担忧的苏伯,看着手中被自己抓得皱成一团的荷包,心里一阵失落。
苏伯看到少爷回过神来了,心中一喜。只是脸上的表情松了一半,看到他家少爷那失神的样子,脸又绷起来了。把一脸懵懂的阿生推到了门外,自己亲自带上了门。
陆震东坐起身来,把手里的荷包摊到了腿上,看着皱得不成样子的荷包,心里一阵后悔。用手小心翼翼地把褶皱的地方扯平,脑海里回放着澜心离开是的背影,心里庆幸:幸好自己当时没有叫住她。叫住她了,除了有损她的闺誉又能问她什么呢?她和表弟早就定亲了,那个时候父母还没有出事,当时娘看着姑姑的信,还高兴地想着要打一套头面做见面礼。更何况,他那天戴着面具,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
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惆怅,是呀,她根本就不认识他,或许也不记得那天的事情了吧?!想到这里,陆震东只觉的心里一阵难以言喻的疼。越是疼,他越要去想他们一起发生的事情,越是去想,便发现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唉!”苏伯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一阵酸楚。今天花园里的事情也不是秘密,很容易就打听出来了。看到少爷这个样子,他人老成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坐在床边的杌子上,温声问道:“少爷可还记得老爷当初的话?”
陆震东看了苏伯一眼,转头凝视着窗外,嗓音沙哑地说道:“我小的时候仗着祖母的宠爱和袒护,到处闯祸。到了京城后,还不肯收敛,在加上每次惹事后都有娘替我求情,我总是有恃无恐。可每次爹爹都会气得暴跳如雷。一次,他气极了,拿着鞭子指着我说‘小兔崽子,还真以为老子治不了你,是吧?不用你现在无法无天的,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治得了你的人。’
我梗着脖子,不服气地看着爹爹,爹便说‘不用你现在不信,等有一天,你遇到那个人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有力无处使,有火无处发了。’没有想到爹爹他一语成谶,真的会有这样的时候。”泪珠滚到了嘴边,流到了嘴里,一股咸涩充满了整个口腔。他思念那个严厉却慈爱的人,痛惜这段还没有开始便结束了的感情。
“少爷可是觉得‘她’就是那个人吗?”苏伯轻声问道。
“她,是吗?”陆震东悠悠叹息道。他向来率性而为,从来没有想过会一见钟情,而且越陷越深
“少爷,您说什么?”阿生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怯生生地问道。
陆震东回神,抬手揉揉他的头发,微笑着说道:“没什么,你早些回去睡吧。明天是梅花宴,我们也去看看院子里的梅花。”
“嗯,知道了少爷。”阿生两眼放光地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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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之锦把斗篷交给门口的丫鬟,换上常服走进了里间,看着榻上的陆氏,温和地说道:“怎么还没睡,不是让你别等我了吗?”说着走上前握了握陆氏的手,见手上的温度还好,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哦,老爷回来了。”直到容之锦的手碰到了陆氏的手,陆氏才回过神。
“想什么呢?”容之锦笑容温和地问道,“天气这么冷,歇息吧。”说着,拉着陆氏的手走到了拔步床前。
“刚才想什么呢,那么入神?”两个人躺到床上后,容之锦侧身看着陆氏,问道。
“想东哥儿的事呢!”陆氏也不瞒他,“东哥儿今天把药碗摔了,我过去看时,苏伯跟我说,他闹着要回京。”
“现在回去?可是谁在他跟前说了什么?”容之锦皱着眉头问道。
“他的那个院子里伺候的人都是我精心挑的,没有人敢随便开口的。”陆氏一向自诩治家严明,“是他知道了大嫂、二嫂来徐州了,而且还带着姐儿,想必是猜到了什么。”陆氏口中的大嫂自然就是容家的大夫人,而二嫂则是陆在业的妻子了。
“东哥儿他也不傻,猜到了也正常。只是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