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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拉听了后脸色难看,将年柏彦的手机扔到了她面前,“他的公事你处理吧,我很累,要回去补觉了。”
素叶接过手机,“请便。”
贝拉气呼呼走了。
打开手机,一看才把素叶吓了一跳,也不怪贝拉喊累,不过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已处理了数百个来电,还有上百个未接电话,仔细查看才清楚这些号码尽数都是媒体。轻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搁置一旁,素叶端了干净的水,浸湿了毛巾,小心翼翼地为年柏彦擦着脸,轻声道,“明天你能醒过来吗?其实让你这么休息一下也挺好的,只是别睡太长时间……”
说到这儿,嗓音有些哽咽,素叶想起在竞投现场时他紧紧搂着自己的那一幕,越想就越是心酸。她从来都不认为在一段爱情中女人就要永远做依赖方,她更喜欢的是能与心爱的男人齐头并进的感觉。与年柏彦在一起后她愈加希望能够保持这种感觉和关系。
因为他太过优秀,她也必须要变得优秀才能与他保持同样的步伐,否则有一天她怕两人会失去共同语言,她不允许自己有一丁点的惰性,不允许因为自己的懒惰和随性而丧失了这份美好的爱情。一段爱情的丧失责任不全都在于男人,有时候,女人也要检讨一下自己,是不是自己已经失去了拥有这份爱情的能力。
年柏彦对她,始终没能花言巧语,他只是承诺在未来的路上会尽最大可能保护她不受到伤害,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他却用实际行动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来实现,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怎会不心生愧疚?看着他倒在血泊的那一刻,她心痛如绞,恨不得中枪倒地的人是她自己。
现在,她只愿年柏彦能够平平安安地醒来,她的这条命是他给的,他不能那么自私地不给她好好爱他的机会。
“柏彦,我现在最怕的就是总部那边,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但求求你别让我独自面对那些董事们行不行?”替他擦完了脸和身体后她小心地靠着他,生怕碰到他的伤口她不敢趴在他的胸口上说话,与他十指相扣,“有些事还得你来挡在我前面处理啊。”
病床上的年柏彦始终阖着眼,英俊脸颊因失血而变得青白,她看着心疼,伸手轻抚他的脸,一时间感慨颇多。在千灯镇时他要她跟在身边,一直到现在,可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白天他有接不完的电话、数不清的公事、签不完的文件,到了南非更是忙着钻矿的事情,他是有先见之明的,所以才要求她跟着参与工作上的事,可对于一对恋人来说,这些事情是远远不够的。
而现在,他有时间陪她了,却是闭着眼躺在床上。
轻叹了一口气,伸手调暗了床头灯,刚要坐下,搁置床头的手机响了,铃声单调却急促,这铃声曾经被素叶讥笑过好多次,嫌这铃声太老土,说他不会赶潮流,当时年柏彦报以的是宠溺笑容。素叶拿过手机,看了屏幕一眼后无奈摇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手机铃一声响过一声,她只好接通,“许桐。”
“素医生,我需要找一下年先生。”许桐的声音很严肃。
素叶看了一眼床上的年柏彦,心里揪了一下,但还是保持语调的平静,“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许桐没多问,直截了当,“年先生竞投失败的事已传到了总部,董事会对这件事的反应很强烈,纷纷施压到了中国分部,希望年先生能出面给董事会一个交代。”
为什么不能跟他在一起
更新时间:2014…8…21 9:05:24 本章字数:3411
电话中,许桐的语调平缓如常,却字字戳在素叶的心窝上,她知道许桐不过只是传话,却听得还是异常不悦,董事会的那群老东西倒是挺会先发制人,她难以去想象病床上的这个男人平日里是怎样跟那群老东西进行斡旋。努力平复了下情绪,素叶道,“很抱歉,他现在未必能那个能力跟董事会交代了。”
另一端的许桐显然顿了下,语气也稍稍染上一丝惊愕,“出什么事了?”
“年柏彦中了枪,刚刚脱离了危险期,但现在还昏迷未醒。”
“怎么会这样?”
素叶深吸了一口气,跟电话里的许桐一五一十交代了白天发生的事情。待许桐知道详情后也一时间略感忧心忡忡,她没料到事态会如此严重,这样一来董事会那边又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你也知道,董事会一直希望叶老先生重新出面掌管公司。”
“目前只能辛苦你把董事们的情绪往下压一压了,他们总不能过河拆桥吧,不是因为精石,年柏彦至于这么拼命吗。”素叶越说情绪越激动。
“好好好,这件事我会看着处理。”许桐八成是听出她的情绪变化来赶忙安抚,顿了顿又提醒道,“还有就是现在外界关注的仍旧是年先生婚姻状况,你们两人在南非这件事还未在国内媒体间传开,所以你们回国的时候……”话说到一半就不再说了。
素叶当然不傻,听得出许桐话中的担忧和警告,攥了攥手指道,“我知道该怎么做,回国后我不会跟他出入一个场合。”
许桐叹了口气,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待结束通话后素叶在年柏彦身边坐下,抬手,却有那么一瞬不敢去碰触他的脸。眸底深处有悲伤慢慢汇集,如溪流涓涓最后融于心底深处,最后,她的指轻落他的额头,感受肌肤与肌肤贴合的温暖。
人心总是贪婪的,因为不曾有过温暖所以才渴望温暖,当拥有温暖时就希望这种温暖可以维持天长地久,她却忘了,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如果人生总是那么完美,那么又怎能突显温暖和美好的可贵呢?从千灯镇到南非,年柏彦给予她的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他的宠溺、他的微笑、他的严肃、他的苛刻,每一个样子的他都会令她眷恋不已。
女人,最擅于以回忆过往的美好来填补平凡单调的日子,她觉得自己也可以,耐着性子去等待,等待有一天能跟他正大光明地手牵着手,不再遭受其他人的指指点点,不再为一些个无病申银的流言蜚语所伤。
第二日,年柏彦还是未醒,医生再次对他的伤口进行检查,说一切都恢复得不错,只是病人体质不同,又在抢救过程中失血过多,出现短期昏迷也实属正常。纪东岩没立刻回国,又晃晃悠悠来了病房,陪着素叶瞎贫了会儿才离开。午后三点多钟时,原本吵闹的医院也安静下来了,连窗外的风也变得慵懒,素叶有点昏昏欲睡,但还是强打着精神给昏迷中的年柏彦讲笑话。
“再给你讲一个啊,当初我看的时候逗死我了。”素叶趴在他身边,玩弄着他的手指,“有一天老公惹老婆不高兴了,老婆说,你给我滚!老公赔笑说,我要是滚远了以后谁还陪你说话呀,老婆怒喝,让你直线滚了吗?来回滚!”讲完,她哈哈笑了。
床上的年柏彦没有丝毫反应,依旧静静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素叶见状后叹了口气,但还是强挤出欢颜道,“你说,我要是对你说这番话你会怎么个反应?”
年柏彦没反应。话却传传董。
素叶攥紧他的手,一瞬不瞬盯着他的脸,很希望在下一秒他就能睁开眼。可下一秒还是如期而至,发出动静的不是年柏彦而是年柏彦的手机,素叶拿过一看,迟疑了半晌才接通了手机。手机那一端,是久违了的声音,深厚而慈祥,“柏彦?”
素叶紧紧攥着手机,这道声音刺激得她的耳膜生疼,隔着电波听自己父亲的声音太过遥远和陌生了。
“喂?”
素叶这才找回声音,开口,嗓音冷漠到了极点,“我是素叶。”
对方很显然愣住了,好半天才问,“许桐跟我汇报了情况,柏彦醒了吗?”
“没有。”
叶鹤峰许是察觉出她语气的淡漠,一时间也尴尬了,又顿了好几秒种道,“实在不行就回国治疗吧。”
素叶攥着年柏彦的手,看向他的神情是柔和的,冲着叶鹤峰的语气却冷淡如冰,“其实,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吧。”
电话那头愣了下,良久后才干涩问了句,“小叶,你怎么能和柏彦在一起呢?”
素叶冷笑,“我为什么就不能跟他在一起?”
一句反问噎得叶鹤峰哑口无言。
“同样是你的女儿,难道你不觉得叶玉得到的太多而我得到的太少吗?”素叶微微眯眼,语气加重。
“小叶,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你也没资格来指责我。”素叶像是全身张开刺的刺猬,随时起身攻击前方来敌似的,“我这辈子都会和年柏彦在一起,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想要得到我的原谅吗,行啊,劝叶玉痛快离婚。”1cssy。
叶鹤峰叹气,语重心长,“小叶啊,你太咄咄逼人了。”
素叶唇角的冷笑更深,“你错了,我不是咄咄逼人,而是始终站在旁观者看清楚了她和年柏彦的关系,试问,有名无实的婚姻还有什么意思?”
叶鹤峰哑口。
素叶没再多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手机。她坐在床边,良久后才把手机搁置一边,像是打了场战役似的身心疲惫,看着窗外的鸟语花香,看着看着,眼眶红了。
第三日,窗外依旧明媚,年柏彦依旧安静。
股价市场上却传来了不利消息,精石集团股价在一开盘就受到了重创!
原来年柏彦竞投失败一事已在业界传开,业界一旦知晓这件事就等同于要经历一场无妄之灾,同行是冤家,用来攻击同行的武器就是媒体。北京又是媒体的聚集地,一时间精石集团的负面消息就炸开了,精石股价下滑,董事会成员们相互推卸责任,最后又枪口一致地指向年柏彦,第三日的上午,年柏彦的手机近乎被打爆。
最开始还是贝拉应付,后来干脆不接了,待手机稍稍消停会儿后,素叶才给许桐打了个电话,询问总部那边的情况,许桐这才说了实话,董事局给的压力太大,而叶鹤峰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压根不可能出面主持会议,只能将全部希望放在年柏彦身上。素叶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如翻江倒海般难受,不知是因为许桐提及了叶鹤峰的健康还是心疼年柏彦就算醒来也会面临压力,总之,窒闷得透不过气来。
最后,素叶请求许桐尽量得去安抚人心,至少要等到年柏彦醒了之后才行,许桐应允。
午后素叶又回了公寓,取一些换洗的衣服,这两天她近乎心力憔悴,放了牛奶浴想着好好泡下澡,开了浴室的屏幕,她闭着眼,边纾缓身体的疲累边听着电视上播报的讯息。迷迷糊糊中竟睡着了,做了好多乱七八糟的梦,又不像是梦,似真似假,有年柏彦拉着她逃跑的,有年柏彦为她挡子弹倒地的,有年柏彦在琼花树下冲着她微笑的……
直到——17745674
“据悉,英国华彩公司日前以20亿成功竞投位于南非约堡的M100…2毛矿,却经专业勘测队勘测得知,此毛矿的钻石存储量远远低于招标公司给出的数据,大约市价估值只有一亿七千万左右,还不到总投资的10%,相对于20亿的巨额投资来说,M100…2毛矿等同空矿。招标公司负责人亨利声称其给出的存储含量只做投资参考不具备法律效益,而惨遭投资失败的华彩公司奥斯顿始终未露面澄清此事,公司相关负责人也拒绝接受媒体采访……”
素叶一个激灵突然醒了,刚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定睛一看屏幕才知道是真实发生的事情。电视新闻如火如荼都在报道有关华彩公司投资失败的事,这则消息像是导火线似的点燃了一系列的话题,甚至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有电视台开始做起来赌石如何避免风险的专题,并请来了所谓的专家正襟危坐在电视前跟观众们讲解。
她全身绷得紧紧的,整个人像是块铁板似的杵在浴缸中,好半天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原来昌图告诫的没错,那个矿真的就是空矿,当时幸亏年柏彦没有竞投成功。她越想越后怕,想到在竞投现场时奥斯顿那个势在必得的表情和竞投成功后的跃跃欲试,是啊,谁能想到以20亿巨额投资回来的钻矿竟然只是个市值在一亿七千万的空矿?
等等……
脑海中突然窜过一人的身影,以及他在竞投前后一系列可疑的行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纪东岩。别怪她突然怀疑到他身上,之前她清清楚楚听到他提到三亿的事,而在现场,那么想跟年柏彦一决高下的男人为什么不再继续竞投?他是真心觉得超出低价太多还是,原本就知道些什么,所谓的喊价都只是做戏?
信封里的叮嘱
更新时间:2014…8…21 9:05:24 本章字数:3550
想到这儿素叶再也没心思泡澡了,简单冲洗后披上浴袍进了书房,思前想后,她最终还是拨通了纪东岩的手机,那边有点吵,像是在酒吧,纪东岩接到素叶的电话略有意外,嬉笑着问她要不要来喝一杯。素叶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开门见山,“纪东岩,奥斯顿投了个空矿,你知道吗?”
“当然,今天的新闻被炒得沸沸扬扬的。”纪东岩那端哈哈笑着。
素叶一字一句道,“你早就知道M100…2是个空矿。”她没用疑问的语气,是平铺直叙的肯定。
纪东岩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是,我早就知道。”
“为什么?”素叶心里翻江倒海,虽说结果是她所猜测的,但纪东岩的坦白还是令她受了伤,她情愿他不知道。
手机那端很快安静了很多,许是纪东岩转移了位置,连同他的嗓音也清晰非常,“很简单,我就是想让年柏彦在业界无立足之地。”
“所以,你在现场的喊价不过是做戏?”
“没错,我就是抬高价钱,让年柏彦可以赔得更多。”纪东岩毫不掩藏心中想法,“只是没想到奥斯顿会像是疯狗似的死咬着价钱不放。”
“你那么仇恨年柏彦,为什么还献血?你完全可以眼睁睁看着他去死。”素叶冷着嗓音。
纪东岩在那端却笑了,笑中多少有些悲凉,“年柏彦这个人从来都是认为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别人做什么都错,我最讨厌的就是看见他像个上帝似的让那么多人对他给予希望。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安排别人的人生?我就是要亲眼看着他对我低头认错,对我承认他输给我了,在没到那天之前,我怎么可能让他去死?”
素叶的指尖冰凉,喃喃了句,“纪东岩,你才是个地地道道的疯子!”
“素叶,其实你清楚明白,咱俩都是同一类人,我是疯子,你也是疯子。”
“你是疯子,你们全家都是疯子!”素叶冲着他大声吼了句挂断了电话。
这个社会,果然人人都有病,身为心理医生的她却无能为力,就像纪东岩,她无法裁定他的做法是对还是错,对他的行为也无法持肯定还是否定,只能叹一句,心病,着实可怕,程度远胜于利益上勾心斗角的争夺。
这通电话令素叶全身无力,甚至是无能为力,因为就算知道了真相的她也不能做什么,纪东岩设了局、奥斯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年柏彦中枪入院……她还能做什么?难道她可以像年柏彦似的面色平静地面对叶家董事局?难道她可以像许桐似的名正言顺帮他处理一切公事?此时此刻,素叶方才觉得自己能帮助年柏彦的地方实在太少太少了。
不经意想到了叶玉,如果换做是她会怎样做?怕是她压根就不需要多说什么,那些董事们也会给她留三分薄面吧?一来她是众所周知的叶家千金,二来她是年柏彦的“太太”。素叶越想越烦躁,将手机扔到了桌面上,手机被一个信封挡住了去路,卡在了半路。
素叶扫了一眼信封,身子先是一愣,而后快步上前一把拿过信封,该死,她差点忘了这个信封,这是年柏彦在竞投前一晚交给她的,千叮咛万嘱咐要在三天后才能拆开,前提是,如果他无法现身处理状况时。
眉头倏然皱紧,他怎么能够料到竞投后自己无法处理状况?
素叶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来不及多想直接拆掉了信封,刚一打开,一张支票竟然从里面滑了出来落在地上,素叶拾起一看吓了一跳,竟是张写有两亿金额的支票!
这张支票是给谁的?
素叶赶忙将信封里面的所有东西尽数倒了出来,除了那张支票外还有一张A4的打印纸,应该是年柏彦在书房随手拿过来的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些字,他之前提及了两个人,素叶拿起纸一看,目光落在那两人的名字时下一秒愕然瞪大了双眼,大吃一惊!
年柏彦怎么会让她去找他们两个?
A4纸的落款处,年柏彦重点叮嘱了她两点,第一:只能信任许桐,将信封提及的事情告诉许桐;第二:切记要单独行动。
最后的落款字体遒劲刚力,只看字体就能联想到此话出自他口时的严肃锋利。
素叶又仔细看了年柏彦在纸张上留下的字,交代的事情不多,却足以令素叶明明白白接下来要如何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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