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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锦绣-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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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霏的目光从手指上的金摺丝玳瑁护甲慢慢儿移开,似笑非笑地瞅了贞儿一眼,笑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方才听瑜哥儿说了几句话,觉得这孩子真是长大了。心里有些感触,找你过来韶韶。”

    贞儿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彩,忙笑道:“哦,那婢妾倒是要好好儿听听了,殿下博览群书,寻常的话语必定不能如此上心。”

    雨霏自嘲地苦笑了一声,若有所指道:“正是呢,还是你最明白我的心思。要不然也不会教瑜哥儿说那些话来讨好了。”

    贞儿笑容僵在唇边,扭过脸去颇不自在道:“殿下说什么?婢妾怎么都听不懂呢。瑜哥儿虽然自小与婢妾交好,也有些情分,可毕竟主仆有别,婢妾哪有本事教他呢?”

    雨霏清冷的眸子里满是失望与痛心,因沉声道:“时方春和,鸟兽孕育,不忍伤生,以干天和。且不想以弓马一技之长与诸人争高低。1这几句话真是说的极其漂亮冠冕堂皇,句句都透着仁爱淳厚的君子风范。难怪子陵听后喜不自禁,对瑜哥儿赞不绝口。就连我这个做娘的也觉得脸上风光不少。”

    贞儿见雨霏嘴角虽然微翘,但那一丝笑意却远没抵眼底,心里也有些发慌,纤弱的手指不住地绞着丝帕,一脸局促嗫喏道:“瑜哥儿天生聪颖,机敏好学,就连家学的夫子也曾对他称赞有加,这几句话儿虽是孩童戏语,却是句句发自肺腑。有这样纯孝懂事的孩子,殿下和郡马爷自然是好福气。”

    雨霏见贞儿依旧死鸭子嘴硬,左右也不肯说实话,偏生这时眼前浮现的竟是杜若那日疏离戒备试探的摸样,心里又是伤心,又是愤慨,如今见贞儿也是这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满肚子的邪火不知该如何发泄,遂狠狠地一拍桌子,怒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瑜哥儿才多大,竟然能背出史书上的句子来,这一招藏拙示仁岂是一个四五岁的孩童就能想得出来的。你的心思倒也巧,只可惜我平生最恨那些假仁假义,装模作样的人与事。你和杜若是我最信任最亲近的姐妹,如今杜若走了,变了,连你也对我藏着掖着,哄着骗着。教人怎么能不痛心不难过”

    也许是太激动太伤心了,雨霏觉着小腹一阵阵抽搐,肠绞胃翻,痛得她不由得矮下身去捂住了肚子,额头上渗出了点点汗珠。

    贞儿吓得顿时慌了手脚,急忙上前来一把扶住雨霏,连声喊道:“小姐,你怎么样了?可别吓我啊。”又转头欲呼喊外边侍立的丫鬟婆子。

    雨霏紧紧拉着贞儿,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这才觉得好些,忙强笑着拦道:“不碍事的,不过是一时气急攻心罢了。肚子里的这个也不老实,又踢了我一脚。”

    贞儿惨白了脸,使劲搓着雨霏冰冷的柔荑,又倒了杯酸枣茶来,热热的瞧着她喝下,见她的脸上渐渐有了些血色,这才安下心来,满脸羞愧地喃喃道:“都是奴婢的错,害的小姐这么生气,要是动了胎气,那婢子真是万死也难赎罪了。可奴婢发誓,我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坏心。瑜哥儿自小就与我相依为命,在在我的心里就是我的亲生骨肉。虽说他现在过继给了郡马爷,可那毕竟只是个虚名。如今小姐又有了身孕,奴婢真的不能不为瑜哥儿的将来担忧。”

    雨霏摇头叹道:“难道你忘了,当时我在侯爷和肖氏面前提出要收养瑜哥儿时是怎么说的?将来不管我与子陵有多少儿女,瑜哥儿都是我们的长子嫡子。别人不明就里也罢了,你明明知道瑜哥儿就是我的亲生骨肉,怎么也这么糊涂”

    贞儿泪珠蓦然涌了出来,一滴一滴打在大理石地面上,不一会儿便浸湿了一地,好半日方哽咽道:“我知道小姐心疼瑜哥儿,可郡马爷心里会怎么想谁又能琢磨得透呢。瑜哥儿和他到底没有父子血缘,更何况又是他最恨人的孙儿,是他潜在的威胁。奴婢每夜都梦见以前侯府里不明不白死去的那些稚子,心里真是害怕极了。”

    雨霏长叹道:“子陵绝不是那等阴险卑鄙,气量狭窄的小人。他平日里是怎么待瑜哥儿的你也都亲眼瞧见了,竟是比那亲生父子还亲热几分。况且子陵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名利权位,他所思所想的不过是替母亲讨个公道罢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日后不幸被你言中,子陵真的厚此薄彼,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护瑜哥儿周全。这孩子从前已经够苦的了,我这个做娘的岂能叫他再陷入那等任人欺凌惶惶不安的境地。可你今个这样做真是画蛇添足,原本是想让瑜哥儿讨得我和子陵的欢心,教我们觉得他仁孝纯善,是个将来可以委以重任的可造之材。却无意间教会了瑜哥儿虚情假意,欺世盗名。富贵荣华,高位厚禄固然是天下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可我时时刻刻担心的却是瑜哥儿德不立,名不扬,黑白不分,不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今个的事儿虽小,但癣疮之症可以毁七尺之躯,蝼蚁之穴能溃千里之穴。难不成你想看着他将来变成一个道貌岸然像那个畜生一样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伪君子吗?”

    贞儿被雨霏这几句疾言厉色的重话说的面红耳赤,羞惭不已。捂着脸抽泣道:“都是奴婢一时想歪。我真是没脸再见小姐和瑜哥儿了。”

    雨霏抽出帕子,轻轻地替贞儿擦干了两颊的泪痕,降低了音调,柔声缓缓劝道:“快别这样,教别人瞧见了笑话。我知道你也是一心为瑜哥儿好,又怎么会责怪你呢?说起来也是我的不是,上回表姑娘就挑唆过瑜哥儿这些有的没的,我却没有很在意,只想着他小孩子心性,哄一哄也就过去了。却没想到在旁人眼里瑜哥儿依旧是这样名不正言不顺身份尴尬的主子。放心吧,日后我会多注意的,断不教人轻看了他。”

    贞儿被雨霏这副庄重严肃的摸样和郑重其事的言辞所折服,心里悬了多日的一块大石头这才轻轻落了地。遂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了,只要瑜哥儿能堂堂正正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奴婢便再无所求了。”

    雨霏摇头劝道:“你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别总是想着别个,你也该为自个儿的将来打算了。”

    贞儿闻言,神情一僵,垂头教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声音颤抖着,颓唐道:“我的将来就是锁在这个重宅深院里静静地老此残生了。”

    雨霏见贞儿那年轻秀丽的脸上露出仿若老妪般憔悴沧桑的哀戚神色,心里一酸,险些滴下泪来,上前拉着贞儿那一双纤弱的柔荑,款款劝道:“年纪轻轻,满嘴死呀活呀的,也不怕忌讳。只要你愿意,大胆地走出去另寻一片属于自个儿的广阔天地岂不更好?”

    贞儿微微蹙眉,满眼疑惑地望着雨霏那真诚的面庞,不解道:“小姐说笑了,奴婢如今这样,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无波无澜过一生也就罢了。还能有什么别的指望?更别说出去另觅新的生活了。”

    雨霏正色道:“路都是人走出来了。你一味只知道在原地徘徊悲伤可能会错过很多风景。况且你变成这样全是为了我,我又岂能坐视不理,任由你自怨自艾,自生自灭?这件事儿我也在心里盘算许久了。趁侯爷不在府中,我准备足够的银票以养病为由将你送去庄子上。那里如今都是自己人,你且安心住下,断不会有人为难你。过上几个月就报个因病而亡,大老远的谁还会巴巴儿跑过去追究一个姨娘的死活。到时候再安排人护送你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买房置地,嫁个忠厚老实一心一意待你的男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该有多好?不瞒你说,我要是能过一天这样自由自在的日子,做梦都能笑出声来呢。”

    贞儿泪盈于眶,眼中的感激与向往不言而喻,心里翻江倒海犹豫不决,因低声道:“小姐能不能让我回去想一想,过几日再给您回话。”

    雨霏闻言便知贞儿心里已有些松动,看她的面色也不再像方才那般枯槁全无生气,因瞥见案上那碗桑葚百合甜汤,便笑道:“你方才说这几夜都没睡好,我这儿刚巧熬了安神定气的甜汤,过来咱们一起喝了它,晚上就能睡个安生觉了。”说罢,吩咐翠微又分出一碗来,笑盈盈地递了过去。

    主仆二人对坐着唧唧呶呶地说着闲话儿。谁知没过多久,贞儿脸色突然变得青紫,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直往下掉,身子一歪便软软地从椅子上滑了下去。雨霏见状,心里一惊,伸出手去想要拉她起来,腹中却一阵绞痛,仿佛有什么东西直往下坠。。。。。。

    1出自《清史稿?杜受田传》,这几句话是当年咸丰皇帝奕裕妥约旱牡艿苷岽⒕蛔拥氖焙颍》甑拦獾鄞首釉谀显丰髁裕蛄⒏甾人窳晕镒疃啵笔被故撬陌⒏绲南谭岬睦鲜Χ攀芴锉憬趟诘拦饷媲八盗苏饧妇浠埃谷黄牡檬バ模昧沾笤茫佣钪罩率沟拦獯挥谒陌⒏甾仍}。

154:忍顾兰殇夜未央(一)

    154:忍顾兰殇夜未央(一)

    好久都没有更新了,这一段时间以来,陵儿忙着迁移户口,有过这样经历的童鞋们一定能够体会其中的无奈与挫败。跑了大半个月,从深圳到南京再到家里,开了无数证明,却只是万里长征才走了第一步而已。陵儿被折腾的够呛,身心俱疲又患上了急性支气管炎,打针吃药也不见好转。谢谢亲们还能一如既往地支持陵儿,没有就此放弃陵儿。陵儿也只有奋力地码字来回报亲们的信任与支持了。陵儿郑重保证,绝不弃坑,绝不烂尾。

    雨霏与贞儿将话儿说开,心中自是再无嫌隙与猜度,彼此都长长舒了一口气,遂一边语笑晏晏地说着家常闲话儿,一边分甘同味宁儿送来的那碗桑葚百合甜汤。却不料贞儿突然脸色大变,身子一歪便软软地从椅子上滑了下去。雨霏见状,心里一惊,伸出手去想要拉她起来,腹中却一阵绞痛,仿佛有什么东西直往下坠,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雨霏只觉得自个儿仿佛在一座山涧左右摇晃的索桥上身不由己地跌跌撞撞,周围尽是弥漫的黄沙烟雾,看不清也辨不明。夕阳如血一般刺痛了双眸,不知从何处传来了莫名的哀哀低泣,忽的一声夜枭般凄厉的惨叫刹那间不设防地穿透耳膜,直通心脏。雨霏一个冷战挣脱束缚狠命地睁开眼直起身来,这才猛然觉得头晕目眩,满头大汗,遂身子一软,便瘫倒在柔滑的锦被里。

    一旁的翠微见状,先是唬了一跳,急忙上前扶住雨霏,向外大喊道:“快来人哪,郡主殿下醒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过,几个太医匆匆而入,隔着曳地的帘幔忙不迭地磕头请安,从匣子里拿出丝线来。

    江嬷嬷紧蹙眉头,张口啐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个。事急从权,还请几位大人赶紧上前来诊个明白。若有丝毫差池,太后娘娘怪罪下来,怕是咱们的脑袋都保不住了。”

    太医本来心里还有些犹豫,听江嬷嬷这样一说,顿时回想起来侯府前太后的谆谆嘱咐,额头上顿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便将那套陈规酸例暂且放下,低着头鱼贯而入。

    雨霏回过神来,想起方才的一幕,心里猛地一紧,双手颤抖着覆上了小腹,焦急地厉声喝问道:“孩子,我的孩子呢?”

    翠微见雨霏那惊慌失措的摸样忙柔声安抚道:“殿下莫急,几位太医都在这儿,小主子没事的。”

    雨霏触手并非一片平坦,似乎还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肚子里小生命的律动与气息。这才略微安下心来靠在翠微身上喘着气儿。忽的想起一事,忙紧紧揪着翠微的胳臂,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焦虑,连声问道:“贞儿呢,她怎么样了?”

    翠微别过脸去,不敢直视雨霏探究的目光,支支吾吾地回道:“兰姨奶奶还在昏睡呢。太医已经瞧过了,想必那边这会子正按方煎药呢。”

    雨霏想起晕厥前贞儿裙摆上那触目惊心的一团殷红,况且翠微这几句话避重就轻越发教人忐忑不安,遂有气无力地吩咐道:“本宫放心不下,你扶我过去瞧瞧。”

    一旁的江嬷嬷闻言,忙跺脚拦道:“我的郡主娘娘哎,您自个儿都三灾八难的,却只顾着不相干的旁人。您还怀着身子呢,千金之躯怎么能去血房那种污秽不堪的地儿,也不怕冲撞了肚子里的小主子。”

    雨霏一听这话,顿时像被重锤狠狠击中了胸口,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搜肠刮肚地连声咳嗽着,嘴唇不住地哆嗦,好半晌方用不可置信的语调颤声道:“什么血房,怎么会。。。?”又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指着底下的太医,厉声喝问道:“你们谁去瞧的,那丫头究竟是死是活,一个字都不许瞒着本宫。否则。。。”

    那几位太医见状,心下纳罕,不过是一个姨娘罢了,怎么能教金枝玉叶的郡主娘娘这般上心,其中一个越众而出,跪在地上漫不经心地回道:“那位姨娘已然小产。”

    雨霏闻言,悲恸不已,一颗心像被锋利的剪子绞成了几片,又仿佛被尖细的匕首狠狠地戳了几个大洞,血淋淋的痛彻肺腑。泪水喷涌而出,竟无法抑制,一瞥眼因见案上那碗吃剩的甜汤,强作镇定,冷冷地一指,紧咬银牙道:“那里头被人下了药,是不是?”

    那太医敛容正色道:“臣等已经查看过,那汤里放了分量不轻的附子粉和茴香,二者皆是破气破血之物,况附子中含有剧毒,毒性更胜过寻常的藏红花和夹竹桃等。有身孕的****若不慎服用,不仅胎儿不保,母体也会因此而受损,轻者将来子嗣艰难,重者怕是性命难保。幸而郡主殿下所食较少,且腹中胎儿已逾三月,胎像稳固,这才逃过一劫。可那位姨奶奶才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平日里又失于保养,以致身虚体弱,内里亏损,且七情伤肝,肺火太旺,以致木旺土虚,血热妄行,这会子骤然小产更似雪上加霜,便犹如山崩而不能节制。若所下的血为紫者,犹可以调理;若鲜红者,乃新血也,血亏气耗。。。。。”

    雨霏听他犹自絮絮叨叨,心下越发不耐,摆手薄怒道:“谁要你背医书了,你只说防不妨事?”

    那太医面色一僵,道:“微臣撮过药来,若稍止,则可有望;不然,难为矣。能不能熬过今夜,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雨霏狠命地一拍床沿,摇头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本宫一个字也不信。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只要能保住她的命,再珍贵的药材就算这里没有,本宫也必去向太后她老人家恳求。可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拉太医院一起陪葬。”

    说罢,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雨霏一掀被褥,坐起身来,赤着脚下地也不用人扶,踉跄着径自向外奔去。众人忙上前阻拦,雨霏一改往日平和的摸样,双手大力挥打着,失声怒喝道:“你们谁敢拦着,就以背主犯上论处。本宫说到做到,绝不留情。”

    底下那些丫鬟婆子一听这话,呼啦啦在雨霏面前跪了一地,低着头不敢言语,只管淌眼抹泪儿。雨霏半步也前进不得,急得连连跺脚嗐声道:“你们都反了吗?还不赶紧让开。江妈妈,把她们都给我打出去,一个也不许跟着。”

    江嬷嬷深知其中缘故,怕再闹下去倒伤了肚子里的孩子,便叹了口气,上前扶着雨霏在边上的花梨玫瑰椅上坐定,吩咐那些丫鬟媳妇们整装添衣,收拾妥当。又命人抬了一顶朱漆竹轿来,这才款款道:“郡主既然非要去,老奴也不敢多做阻拦。只是这血房到底忌讳,殿下要答应奴婢只能在外边远远地看上一眼。不然,老奴宁可冒着大不敬的罪名也断不让您出这个门。”

    雨霏气促声弱,自觉腿脚酸软,脊背冷汗淋淋,竟使不出一点儿力气,只得任凭江嬷嬷调停。周遭乱哄哄的人形活像是黑暗中的光影从身边匆匆掠过,却已不怎么听得清声音。只见那些丫鬟婆子仓惶惊惧的神色没来由的教人心惊肉跳。

    雨霏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嘴唇不住地颤抖着,半晌却吐不出一个音来。也不知自己怎么上了轿,怎么进了贞儿的院子,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扶着门框,怔怔地站在在外间门口,****软得没有一丁点儿知觉,不敢也不能往前迈一步。屋内冷冷清清的没一丝人气儿,只有一个小丫头坐在一旁的绣墩上,毫不在意的嗑着瓜子儿,一边低声抱怨道:“真是晦气要死不死的,倒连累我大半夜的都不能睡。”

    雨霏还犹自沉浸在悲痛中没来得及发话,江嬷嬷便出声斥责道:“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咒骂主子。滚出去自个儿掌嘴。我没发话就不准停”

    那丫头闻声回头,顿时吓得噗通一声跪倒,手里的瓜子壳洒了一地,鬼哭狼嚎着磕头求饶不迭,却被几个婆子硬拉了出去,在园子里一五一十的扇耳刮子,不一会工夫,白皙俏丽的脸蛋就肿的活像个发了酵的面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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