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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赐 第九十四章 齐先生的下场
成成和程寒泷坐在归途的车上，成成没有一丝困意，瞪着眼睛看着外面。
“看什么呢？”程寒泷问他。
“我在看，其实南京也挺美的，只是我在这待了快一年了，竟然都没有出来看过。”
程寒泷搂住他的肩膀，“有什么好看的，我再也不想来这个地方了。成成，我们直接走吧，去飞机场，直接回家，剩下的事情应该不难办。今天下午我们就回去吧，再也不要来这个地方了。”
成成的心猛地一震，眼前出现谢楠的身影，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他死也要爬回去。可是谢楠还在齐先生的手里，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不……哥，我不能就这么走，还有事情没有办好，你能等我处理好么？”成成转过头看着程寒泷。
程寒泷立刻回答：“有什么事儿我和你一起去，等办好了我们就回家。”
“别……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没多大点儿事，你不用去了，很麻烦的。”成成有些含糊其辞，程寒泷感觉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
“到底是什么事儿啊？难道连我都不能说么？”程寒泷故意板起脸，想让成成主动说出来。
成成见程寒泷面色不好立刻就紧张起来，但是他不能让程寒泷去冒这个险，如果真的出事了，他会难过死的，他不想程寒泷受到一点儿伤害。
“真的没事啊，哥，等我解决完事儿之后我们就回家。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然后再乖乖地回学校读书……”
“不用使用‘糖衣炮弹’的把式，对我没什么用，我说一起去就一起去，你再给我磨叽我就把你从窗户扔出去。”程寒泷丝毫不领情，成成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
“成成，你得相信我，有什么事儿咱们两个人一起承担，谁也别想撇开谁，你忘了你在河边对我说的话了？你是不守承诺的孩子么？”
“不是，我不是不守承诺的孩子。”成成很轻易就钻进了程寒泷设下的套，程寒泷在心里面偷笑。
“那我们就一起去！”
“可是……”成成还是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程寒泷扬起巴掌，“你再给我‘可是’一个？就这么办了，你要是再敢说话我就一个人去。”
“哦……”成成只好答应，程寒泷摸摸她的头，成成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又闷闷地转过头去。
“谢大哥，谢大哥呢？”成成进了门之后就发现谢楠不见了，急得他满处转悠，见到一个佣人就问：“谢楠呢？就是生病一直住在这里的那个人，哪去了？是不是让那个老家伙给带走了？”
佣人一般都是摇摇头，不肯作答。程寒泷见到成成像是一个被烧了屁股的小猴子，满处乱窜，脸上都渗出了汗，心里有些堵。想必这个谢楠，就是常常在这里最后一个心结吧。他对昨天见到的那个男人还有点儿印象，看他们之间相处的似乎很不错。
“怎么办？哥，谢大哥不见了，一定是老东西把他带走了，我一定要找到他。”成成说完这句话就朝齐先生平时待的那间屋子找去，依旧不见齐先生的影子，不会是他们把谢楠在某个地方杀人抛尸了吧？
程寒泷看成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先抛下了个人私念，和成成一起去找齐先生，并在脑子里仔细想齐先生可能去哪个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成成的电话响了，成成急忙拿出手机，面色紧张。
“你到底把他放到哪里去了？你要是敢动他，我和你玩儿命！”成成对着电话大吼，程寒泷在旁边听得酸涩无比。
“什么？在爸爸那里。”成成对程寒泷使了一个眼色，程寒泷立刻明白了现在齐先生在程世那里。
两个人很快赶到了那个地方，进了屋子感觉到一种萧杀的气氛。成成站在门口，看到历中信和齐先生分别坐在对面彷佛聊着什么，但是那神情似乎又像没什么好谈的。成成并没有发现谢楠，不禁有些着急。
“你把谢楠带到哪里去了？”成成跑过去找齐先生，程寒泷紧跟着他，生怕他一激动有个什么闪失。
“程寒泷，你先把成成带到屋子里，一会儿我和齐先生谈完了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历中信的话明显让齐先生抖了一下，但是他马上又恢复平静。“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让他走？”齐先生的语气还是很平静而和蔼的，仿佛听不出有任何敌意。
“呵呵……我可没说你一定得让他走。而且也不一定是你让他走他才会走。”历中信淡淡的笑容里有无限的笃定。
“我从来没强求过他留，是他自己愿意留在这的。”齐先生看了成成一眼，程寒泷的脸变得阴沉许多。
“他愿意留着应该不是因为你的任何东西吧？有些东西，钱留不住就没什么能留住的了。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我很了解你，你是一个不会吃亏的人，可现在你已经要做人生第一笔吃亏的生意了，你是继续还是适可而止，一会儿我们谈完了你给我答案。”
“谢楠呢？”成成依旧锲而不舍地问，不管场合是不适宜。
历中信给了程寒泷一个眼神，程寒泷明白了他的意思，拉着成成走向了另一个屋子。成成拽着程寒泷的胳膊不想走，他想问谢楠的下落，被程寒泷一把怒气硬是拖了出去。
“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程寒泷面色铁青，他已经忍到极限了，从他们来到这里，成成就一直没停过找谢楠，连看他一眼的功夫都没有，才将近一年而已，就让他这么为谢楠不顾一切地付出么？
“哥，你不知道……”成成看着程寒泷，神情十分伤心。
“我来到这里没有一个朋友，没人真正关心过我，只有他一个人对我好。他专门为我调酒，那酒只是我一个人才能喝到，他大年三十专门从老家赶回来和我一起过年，他之所以受伤，都是因为我，齐先生说我如果就这样走，他就会要了谢楠的命，要是你你会走么？我欠他的，不能这样忘恩负义啊……”
“成成……”
成成感觉有人叫他，他转过头，谢楠就站在他的身后满脸泪水地望着他，手扶着旁边的门把手，整个人显得很是清瘦。
“大哥！”成成连忙奔了过去，朝着谢楠上下看，“你怎么在这里？那老头子没做什么吧？你怎么哭了？”
“成成，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谢楠一脸悲痛地站在成成面前，“成成，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好记得你过年那几天肚子痛么？是我做的，齐先生让我给你下药，说是不会伤害你，只会让你不舒服而已，但是我拒绝了，可是他拿我的父母作要挟，我没有办法，只好和你一起喝了下去。我在家的时候犯了病马上就想到了你，所以才急匆匆跑回来，我真的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么多，如果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不走的，我死也会和那个老头子拼的……”
谢楠说道后面都已经泣不成声了，程寒泷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你竟然敢给他下药！他说没毒就没毒？成成还是个孩子，你就这么自私因为你的家庭关系而害他？”
谢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悔恨地望着成成，心如死灰。你现在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了，可能就不会再愿意像以前那样信任我，把我当成你的大哥了吧！
“哥！”成成抓住程寒泷想要对谢楠不敬的那双手，使劲哀求道：“不要这样，谢大哥真的很不容易，他只有那么几个亲人，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要是有人要伤害你，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会后悔的。”
程寒泷像是被震了一下，缓缓地松开了手，眼睛转向成成，成成说的最后一句话让他再也无法继续下去。是啊，他有什么错呢？他只是想去保护自己最爱的人罢了，真正的混蛋应该是外面的那个人啊！
“对不起，对不起……”谢楠费力地弯下腰，成成连忙将他扶起，谢楠激动地说：“成成，你和你哥哥走吧，别管我了，我真的不值得你这么做，你别傻了，我看得出来你哥哥是真的爱你。”
“谢大哥，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好说这种话，这段时间如果没有你，我真的可能就这样放弃了。比起你为我做的那些，这又算什么呢？大哥……”
成成说着说着猛然间发现了旁边少了一个人，谢楠也发现了。成成猛地转过身，朝着外面跑，谢楠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成成来到外面时，已经是换了一番景象，他呆呆的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齐先生一个人躺在地上已经陷入了昏迷，整张脸就在刚才那一瞬间被打的面目全非，嘴角淌着血，脸上都是一些血痕和土，还有一个清晰的鞋印。最重要的是，他的胸口中了枪，很明显的一个枪口，血还在流着。
历中信眉头皱着站在旁边，程寒泷满手的血，右手还握着一把枪，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不……怎么……哥，你怎么可以杀人？他……”成成几乎走不稳路，跌跌撞撞地朝齐先生走去，他不敢低头看他的脸，他怕那已经是一张没有血色的人皮。
历中信先说道：“没事，他死不了，打的位置绝对要不了他的命，这点儿还是看得出来的，你们在这里待着，我处理一下他。放心，先等我的消息吧！”
历中信又看了看程寒泷，来到她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爸爸都没舍得用这把枪打过人，你真抬举这个老头子。”
程寒泷没有回答什么，历中信打了个电话，叫来一些秘密亲信将齐先生抬进了车，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屋子里忽然间陷入一片死寂。
恩赐 第九十五章 明确的态度
程寒泷走到成成面前，把他轻轻地搂在怀里，摸着他的头说：“没事儿，哥在这呢！别害怕，他罪有应得，他害的人够让他死几回了。”
成成刚才慌乱的心一下子得到了平复，他抬起头望着程寒泷，程寒泷正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一点而后悔和慌乱。
“哥，你为什么要那样？打他两下就可以了，你这样会有很严重的后果的。”
“我当时只想一枪把他打死，别的什么想法都没有，只可惜这一枪偏了，我一想到他对你做的事我就恨不得抽他的皮，把他一块一块剁下来喂狗。”
成成终于从程寒泷的脸上看到表情，谢楠坐在远处，静静地不出一声，他可能还在自责之中，或是对刚才那一幕还没有缓过神来。
程寒泷看到成成不由自主地望向谢楠的目光，一下子用一双大手把他的眼睛蒙上了，除了我，你谁也别想看。
“你干什么啊？我什么也看不到了……”成成转过头看着程寒泷，程寒泷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若无其事地看着他，成成心里一阵气闷，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每次问他他又不说，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谢楠似乎看到了这一切，他望着这两个人，在远处淡淡地望着他们，这个时候的成成，真的很可爱呢！如果真的要一个人来承担后果的话，那就是自己吧，这样的幸福谁又忍心去打破呢！
过了许久，程寒泷的电话响起，他赶忙去接，结果打来的人不是历中信，是吴玉。
“有什么事么？”程寒泷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你去了哪里？”吴玉质问道。
“南京！”
“你去那里做什么？……你怎么不说话了？说啊！”吴玉的哭声传来，这么多天了，程寒泷的手机一直关机，打他电话也不回。
成成看着程寒泷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赶紧抓住他的手问：“是不是出事了？哥，是不是啊？”成成眼睛睁得大大的，小脸上挂满惊恐。
程寒泷赶紧安抚他，“没事没事，不是齐先生的事，别害怕。”看到成成终于平复下来，他才继续听电话。
“你身边的人是成成吧？”吴玉的语气开始变得生冷。
“是，我找到他了，不久之后我就可以把他带回去了。”程寒泷看了一眼成成，他正趴在他的腿上愣愣地看着地面。
“哼哼……恭喜啊……程寒泷，你真是我见过的最狠的男人。”很长的一段沉默，吴玉最后终于摔了电话。她坐在自己的家里的地上大声痛哭着。为什么？为什么他就可以这么狠，还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把我放在心里。
“你干什么去？”吴振拦在门口质问道。
“去南京，把程寒泷抢回来。”吴玉提着一个行李包，整个人面容憔悴，却带着满脸的恨意。
吴振怒了，把吴玉的包直接摔在旁边大吼道：“去什么去？你去又能怎么样？人家程寒泷找到成成就是为了把他带回家，你去抢他回来，怎么抢？再害成成一次，让他永远回不来。”
吴玉哼哼笑了两声，“程寒泷本来就是我的，他成成算个什么东西？他有我努力得多么？他像我爱得这么累，这么拼命？我就是太善良了，做得不够彻底，还让他有喘息的机会……”
“够了！你疯了吴玉，你还是我妹妹么？你整个一个恶魔！我告诉你，就算成成真的有一天消失了，程寒泷也会随他一起消失的！”
吴玉一听这话立刻不闹了，朝着吴振看了良久，最后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程寒泷把手机放在旁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是吴玉姐么？”成成没有直起身来，依旧趴在程寒泷的腿上说话。
“是，她说她希望你快点儿回家。”程寒泷抚摸着她的后背，不想让成成知道吴玉对他的敌意，因为那样可能会伤害了成成。
“哥，吴玉姐挺爱你的，你回去后对她好点儿吧，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都怪我当时不应该心血来潮答应她去爬山，如果我能听你的话该多好，所以……你不能再辜负吴玉姐了。”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程寒泷抓着成成的手一把把他拽了起来，让他的脸对着自己。
“你最后是要和吴玉姐在一起的，男人不就是……应该……和女人在一起么？“
“那天我和你说的话都是废话么？你就当过过嘴瘾是吧！说完之后痛快了一下，就什么都不是了，你还真是慷慨无私啊！”程寒泷感觉自己一下子心急痛了起来，他不再看成成，看了也生气，干脆直接把他推到旁边。
成成一下子就被孤立了，在远处咬着嘴唇看着程寒泷，满心委屈。他知道程寒泷的意思，但是他真的没有奢求过要和程寒泷变一种关系，程寒泷的人生应该是完整的，他应该有自己的婚姻和家庭，而他，在这个角色中之中愿意当一个不离不弃的亲人。
“哥……”成成在远处小声地喊，想偷偷地靠近他。
程寒泷明显看到成成在不远处偷偷往这边挪，还拿眼一直瞄着他，小心翼翼地叫着“哥”， 程寒泷又爱又恨，别过脸无视他的一举一动，却也没有阻止他再次挪过来。
“我都记得……”成成坐在他的旁边，小心翼翼地拉起程寒泷的手，轻轻笑了一下。“我很早就喜欢你，那时候怕你知道，怕你知道后把我赶出去，所以我一直没有说，要不是被你看见了那个日记本，我也许会把这个秘密藏到老。”
“其实，我在看你那日记之前就知道你的真正想法了。”程寒泷也回了一句。
“什么？”成成不敢置信地看着程寒泷，“那你为什么直到吴玉姐出事才和挑明？”
程寒泷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疑惑的望着他。
“我知道了……”成成苦笑了一下，“你一定是认为当时我是故意不救吴玉姐才让我走的吧？你认为我妒忌她，所以故意伤害她对吧？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当时知道我的……变态心理才赶我走的，看来我多虑了。”
“你在说什么？”程寒泷仿佛抓到了什么苗头，但又似乎有什么地方想不通，他转过头，有些气闷地问：“谁赶你走了？你当时一个字不说就走了你知道我多伤心么？”
“你没赶我走？不是你让我走的？”成成仿佛被雷劈中一样，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我赶你走？”程寒泷几乎要崩溃了，“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无情的人么？你走的第二天我就发疯似地满处找你，北京都差点没让我翻个底朝天，你知道我当时急的都想跳楼，我一想你什么都不懂，在外面时间长了不是饿死就得让人拐走，我好多天没吃下饭。”
“不是你，可是吴振哥哥是那样说的，他说你不要我了，我当时一下子就傻了……”成成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程寒泷也明白了一切。原来自己和成成这么长时间的分离和挣扎只是因为旁人的一句话，原来彼此都深爱着彼此，却一点儿都不了解彼此的心。
“我真的不知道，哥，如果我知道你不在乎我喜欢你打死我我都不会走的，那时候我从来没想过破坏你和吴玉姐，我很喜欢吴玉姐，她发生事故那天，我拼命想救她，可是他们给我打了药，我什么都不知道，等我醒过来就在自己家里了。”
程寒泷眼睛里反射出复杂的光芒，成成看的心里一阵发慌，也许是触及到了他的伤处了吧！成成想。
许久，程寒泷缓缓地说：“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虽然我一直想不通这件事，但是现在大概都明白了，有的人真的自以为自己很聪明，连感情都要用骗的，一旦我查出这件事来，这个人一定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别，哥，我们不要再计较这些了，现在我只希望能平安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