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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缘 上 by更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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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了。’我说得无精打采。 

她脸上一阵惊愕,叫起来:‘不会吧,表哥,难不成你是生病了?原来你也是会生病的。’ 

‘你胡说什麽呢,’我打断她,‘我只是有些事情没想明白而已。’ 

‘什麽事情啊?’ 

‘也没什麽,’我停顿了一下,‘不过。。。’ 

我开始考虑如果再这麽一个人闷著想的话,我这个聪明的脑袋是否会受不了而一个不小心就为这点乱七八糟的事报了销,不行,我憋不住了,也许应该向缤芹说说,再怎麽说她也算是个女孩子,心思应该也会比男的细上那麽一点点吧,说不定能给我解开这个心结呢。 

‘嗯。。。你说说看,如果你一天到晚都想著某个人的,甚至连晚上都睡不安稳,总好像有什麽事窝在心里一般。。’ 

‘那是不是一天到晚都会很不安,想每时每刻都见到她?’ 

我皱了皱眉,‘也许吧。’ 

‘会不会想不顾一切的接近她,根本不会估计你们之间的差异,甚至是世人的诽议?’ 

我稍稍斟酌了一下,‘也许吧。’ 

‘会不会想牵著她的手,无论发生什麽事,都不离不弃,永永远远守护她一生?’ 

这个。。也扯得太远了吧,我疑迟了再疑迟,‘也许吧。’ 

‘啊,’她叫了起来,蹦出去五丈远,瞪著一双黑目,像见鬼一般盯著我,嘴角颤抖著,‘表哥,你。。你。。。’ 

‘你。。你。。你什麽你,’我不耐烦的道,‘你到底想说什麽?’ 

‘你。。你竟然会恋爱了,天啊,太阳明天就要从西边出来了。’说完,她就像兔子钻洞一般不见了。 

就这样,我又犯了我人生中第二个不可原谅的错误(第一个在开头就介绍了)。 

在接下来的半刻锺之内,全门上下包括我那闭门偷懒睡觉的老爸,没有一个不知道了的。而後在太阳西沈之前,芜野城内的老老小小通过不同的途径也都知道了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并且都在瞬间采取了强有力的措施,将自己的女儿不论大小美丑全都关进了阁楼里,规定半年之内不得外出,而且还发动家中大小婆子守在门口,一付生怕我会破门而入的样子。 

於是我一个人坐在山顶上很是郁闷,拜托,各位,我不是这麽没品的好不好,这城中凡能见人的女人都已经嫁出去了,剩下的那都是上苍的拙笔、人间的悲哀了。真是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不过,照缤芹这样说的,难道我这次是真的。。。真的喜欢上了?那麽。。那麽。。。 

仔细想想,我喜欢他,他喜欢男的,而我也正正好是个男的,这样且不是。。。再说了,我和他应该也算是很有缘分吧,这麽千里迢迢的都还能碰到,这不是天赐姻缘麽?。。。天赐姻缘?。。。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管别人怎麽看怎麽想干嘛呢?老天最大嘛。 

对阿,我站起身来,老天最大啊。这下子,我总算想通了,人就活这麽一辈子,能遇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本就是极其不易的事情,而现在被我遇到了,就断断不能这样优柔寡断的白白错过。所以,我决定了,对著山崖,我拿出一腔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魄力,大声道:‘我一定要把你追到手,等著吧,朱。。朱瞻。。呃。。叫什麽来著?’ 

第七章 

所以,我决定了,对著山崖,我拿出一腔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魄力,大声道:‘我一定会把你追到手,等著吧。’ 

但,话虽是这样说,此中还是存在著一些技术上的问题,比如说,怎麽追一个男人啊?我蹲在石头上想:大概也跟追女人差不多吧,方正横竖是男是女他都是一个人不是?想清楚这点之後,下一个问题又来了,那就是,我长这麽大,好像连一个女人也没有追过。。。。不过,没关系,还有我大师兄这个不用花钱的近水楼台的老师呢。 

接著,我又开始考虑另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我们之间存在著的地理位置上的差距,不说是天各一方,那也差不多有十万八千里吧。北上?我盘算著,不过要想一个什麽借口来搪塞我老爸呢,总不能再来个不辞而别。。。嗯。。。。就说,我已大了,是时候出去闯荡闯荡行走江湖了,这种老掉牙的说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呢,而且,这句话在我九岁的时候好像已经用过了,哎,伤脑筋阿伤脑筋。 

不过,这些问题都先放在以後再说好了,元旦(即现在的春节)在即,门中实在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了。打扫、祭祖、串门、接待的,还要协助知县在春分那天弄好鞭春牛。等元旦过了之後,大师兄的婚期又到了,肯定是又要一阵大忙得了,收拾新房、打扮新郎、迎娶新娘的,琐事一大堆。等这所有的事情忙完之後,再慢慢想我的事应该也来得及。 

於是,接下来的这一个多月就在我抛开了所有的烦恼之後,欢欢乐乐的很快忙过去了。好不容易我们从那一派热热闹闹的喜气中闲暇下来,不知道为什麽,原本应该生意冷清的这个时段却一下迎来了两桩大的买卖,大师兄和二师兄带著几个师弟这麽一走,门中顿时寂静了不少。 

而门中这一静下来,我便又开始认认真真的考虑起自己的这件终生大事来。 

就在我东想西想再怎麽胡思乱想也没有定下个北上的主意的时候,一桩生意竟然又找了上门来。说是有个郡王要入川巡视,途经我处,想要一个熟悉蜀道的人来带路,後又听得我们门时常有跑那边的生意,便想要雇一个人去。 

城中的李知县在腰间别了一个酒葫芦,颠颠的走上山来,落座之後,泯了一口酒,对我老爸道:‘秦重阿,这次来的这个御史可是个怠慢不得的人物,他可是当今至孝文皇帝的亲孙子,皇太子朱高炽的二儿子,皇太孙殿下的同母弟弟展阳王阿。这次巡按川蜀,绕道我地,也是至十二年前宁王殿下游历这方以来,从未再有过的荣耀阿。’ 

‘那知县大人你可要好好表现了,不定等那展阳王回了京那天就想起你的好来,升了你做知府呢。’我挪揄他道。 

李知县咂咂嘴:‘好好尽职款待这个是自然,那升官进爵之事,嘿嘿,我这麽一把年纪了,也就不多想了,只求他这次来,看看这穷乡僻壤的,能上奏减轻些赋税,不要逼得那麽紧,让我们这些小官儿也好做人些,我就心满意足了。说起来,那个知府可真不是个东西,就会拿我们作鞋底儿,什麽都摊派下来,逼死人不偿命的,直苦的我们左右不是。’ 

他叹了一口气,灌了口酒,这才想起此行来的目的,对我老爹说:‘秦重,这次展阳王来,说是只雇一个人带路,你们可不能轻待了,尽可以派两个人去,也好互相有个照应的。这份差事途中可出不得什麽差错。这事办好了,你们也好,我们也好啊。’ 

‘耶,’我又插嘴道,‘他说要一个人,我们送去两个,这叫什麽事。且不说他只付一个人的工钱,万一他还只付一个人的夥食,那可怎麽办,难道要一个人喝西北风去阿。’ 

‘你这小鬼头,真是见不得吃一点亏的,放心好了,你们尽管去,如果真是这样,这笔钱资在回来之後尽管向我讨好了,我虽穷,还不至於朝齑暮盐,这笔钱还是有的。’ 

听完这话,我扮个鬼脸立马溜了,不能让老爸那双鬼眼再落到我身上了。虽说能见识见识所谓的皇亲国戚都长得是怎麽的一个样子,这对我来说也算是百年难遇的一件大事,但,嘿嘿,我目前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事关我的一生幸福,当然了,这估计没有什麽我爹的事,反正他的未来儿媳初步看来是给他生不了孙子了。 

於是我左躲右藏,同时还不时地对我老爹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分析了种种利弊、软硬兼施的,生怕老爸会决定把我给派去。 

接著,在三天之後,我的努力有了结果。 

被绑上了马背,我很想对老爹说一句话,其实他不用这样我现在也会去了的。不过很可惜,我爹显然是对我这几天的表现有了相当深刻的印象,所以,目前我只能以这种很没品很悲惨的形象,由三师兄牵著去往邻县的申明亭了。 

前来送行的李知县见了我们,那是一个劲的点头啊,直道:‘是你们这两个孩子我就放心了。’接著,又狠狠一打我的屁股,‘喝不了西北风的,鸣焱,平安回来我给你发工钱。’ 

‘可不要再用那破手绢充数阿。’我记起了前车之鉴。 

‘什麽破手绢,那可是我女儿一针一线辛苦绣的,我自己舍不得用才送给你的。’ 

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怎麽现在的人都是一个比一个奸诈的,不过,回来後,这钱你可是跑不掉我的了。 

沿著河行了半天路程,三师兄这才放开我,而远远的一群人已经在亭内等著了,其中有两个穿著锦衣卫的服饰,另外六个看起来应该是家臣,至於为首的那个。。。。 

我的眼睛一亮。 

只见那人头顶戴著三根金线压梁的忠靖冠,身上穿著褐色青莲花团的织锦长袍,腰间系了深色丝缵八宝绦带外垂著猪龙饰玉,再配著他本就高挑修长的身材,更是显得风神俊朗、潇洒尊傲,别有一番气质风度。 

三师兄一惊,脸色随即沈了下来,翻身下马,对他面无表情的鞠躬行礼,而那个展阳王则是一脸得逞的笑意,示意三师兄不必多礼。接著,当他好不容易的把目光从三师兄身上移开,抬起头来时,就一眼看见了从後面不紧不慢的走上来的我,当即怔了一怔,然後询问似的看著三师兄。 

三师兄一字一句的大声说道:‘家师为怕在路上有什麽闪失,特派了我和四师弟秦鸣焱前来为王爷领路入川。’ 

他听了之後,干张了张嘴,一皱眉,半天才说:‘还真是有劳你师父多虑了。不过路上有个照应也好,我们今天先在城中休息,明天再上路。’ 

说完之後便愤愤地一甩衣袖,示意众人返回城中。 

在路上,他悄然的落到後面,恶狠狠的低声对我说:‘哼,你跟来干什麽?我可会不付你的工钱。’ 

我一脸奸笑:‘早料到你有这招了,放心吧,工钱自然会有人给我发。’ 

呵呵,瞻景阿瞻景,这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麽?放心吧,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见到我的脸色和今天反过来的。 

第八章 

我们这群人先是一路北上,沿途是游山玩水、吃香喝辣,就差穿金戴银、前呼後拥了。展阳王当然是不遗余力的想讨好我三师兄,可惜每次都被我三师兄冷冷淡淡的悄然推开,於是各类便宜好处都自然落到了我的头上。本著不吃独食的原则,我和朱瞻景的手下很快打成了一片,玩得是好不痛快。要不是那两个人一天到晚都一付臭脸的看著我,我都要乐不思蜀了。 

当然了,我对我身怀的艰巨任务还是没有忘记的,不然放著这麽逍遥的日子,我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还去插在他们中间惹一身腥。毕竟一个是我的天赐爱人,一个是我的亲亲师兄,哪边都不能冷落了。而他们却当真拿我当蹴鞠的皮球踢了。三师兄是一有什麽事就叫我传话,而朱瞻景则是对我咬牙切齿的,一个不爽就开始找碴。哼,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就拿我当病猫了,想到我的一颗真心被朱瞻景如此践踏,我就时时恨的牙痒痒,不过看在平时吃的喝的穿的都是他化的银子,我先忍,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自然有他还债的时候。 

处在这麽一个不尴不尬不前不後的境地,也许你会问我,会不会嫉妒阿之类的。答案就是 有什麽好嫉妒的,我喜欢别人而别人现在却不喜欢我,那能有什麽办法,感情这种事急不得,慢慢来,我是不著急的,反正日子还长,而且,嘿嘿,也还算舒坦。再说了,仔细想来,他喜欢三师兄却到处碰壁毫无希望,而我喜欢他则是有撇有捺的,况且凭我的聪明才智他又压不到我的头上,吃定了他碍著三师兄不能真的把我怎麽样,倒是我时不时地占了些上风(这点很重要,他可是我选定的媳妇,不能把他给惯坏了)。所以,算来算去,好像还是我幸福一些。至於,怎麽样才能让他喜欢上我。。。这个问题嘛,太严肃了,还是先放在後面再说吧。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如何让他注意到我,而不把我当作买一送一的次品。只要他注意到我了,凭我这麽个才貌双全的帅哥,以後的事情自然是手到擒来的,当然了,如果再考虑到他的智商问题。。。大不了我再向大师兄取取经去(本来是早想向我大师兄讨教的,可惜那段时间我过的实在是太忙了,不是被赶过来就是被赶过去的,等忙过了,大师兄又成婚了,人家新婚燕尔的,我再怎麽神经粗也不能去打扰啊,俗话说得好,娶了妻,忘了爹。我大师兄的拳头虽说从来都不会落在我身上,但它们还是我们门最硬的拳头阿。再等到他们新婚燕尔之後,这个展阳王又来了这麽一手,搞些生意来把他给弄走了,你说说,我哪有时间去不耻下问阿,所以,真不是我贪玩而忘了正事的。)。 

磨磨蹭蹭的,我们一行人好不容易爬到了关中一带,再沿著褒斜道西行到汉中,虽说骑的都是驿站中膘肥体健的快马,却也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到了汉中,进到城中最大的秦然楼住下,接下来,便是要去吃饭了。 

说到吃饭,我就越发觉得这是个怪圈问题。因为每次吃饭的时候,朱瞻景都会想方设法的要三师兄与他同桌,顺理成章的,我巴著三师兄自然也是和他同桌,所以结果往往就成了这样,三师兄看著他是食不下咽,而他则是看著我食不下咽。 

果然,朱瞻景和三师兄不一会就又都停了筷,独剩下我还在坚守阵地、风卷残云著。废话,这满桌的葫芦鸡、三皮丝、商芝肉、糖醋鱼卷、贵妃鸡翅、金钱发菜、木棉虾球、同心结脯、雪魁向佩、玉凤还朝等等的等等,还没有怎麽动过,怎麽能就这样浪费了呢。慢慢的吃饱喝足,我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把头抬起来,就看见三师兄一脸苦相的看著我,恨不得将满座的饭菜一并倒进我的嘴里好赶快离开,而朱瞻景由於想在我三师兄旁边多坐一会儿,也不走,但又见三师兄根本不搭理他,於是也只好恶狠狠的盯著我狼吞虎咽。 

我打了个饱嗝,然後不紧不慢的向他们指出:‘浪费,绝对是可耻的。’ 

朱瞻景哼了一声,转脸对三师兄说:‘听说拜将台就在这附近,我们去看看怎麽样?’ 

‘拜将台是什麽地方?’我好心接话。 

他鄙夷的看了看我,道:‘那是汉高祖拜将的地方。不过,遥想那时,淮阴侯可真正是位叱吒风云不可多得的大将,一场垓下之战,一曲四面埋伏,打得是让项羽丢盔弃甲,自刎江边。不知道当年这位年纪轻轻的将军登台受印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番豪情阿。’ 

‘最终还不是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不过是个聪明一时,糊涂一世的人罢了。’我毫不留情的道,敢鄙视我? 

‘那只是刘邦无道,吕氏乱国而已。’ 

‘投了无道之君,又落妇人之手,还不是自己无眼无能?’ 

‘你。。。哼。。。大丈夫若能建得功名、流芳百世,不能安死床榻,又有何憾?’ 

‘嘿,就这样诓世人为己卖命,果然是刘邦那一夥的。’ 

‘你。。。’ 

‘好了,’三师兄将一脸怪相的我拉开,站起身来对著朱瞻景一抱拳,道:‘我们只是为王爷带路的,王爷有兴趣要去游山玩水,敬请自便,恕我等不奉陪左右了。不过,还望王爷务必以皇命公事为重,莫要因为这些玩耍丧志的事情误了正事才好。’ 

朱瞻景的脸色顿时变了再变,沈吟半晌,才道:‘好。。好啊,那明天我们便抓紧时间南下好了。’ 

‘那我和师弟就先行告退了,王爷你也好好休息,以後的路更不好走了。’ 

其实三师兄怎麽会不知道,展阳王这次不过是请了个闲差出来想动些歪脑筋的,哪能有什麽正事急事的,只不过三师兄这段日子实在是烦闷得紧,要不是碍著他是郡王,早就押了他一路飞奔去益州了。而我和朱瞻景则是各怀心思,都巴不得多耽搁几天,他的意图自然是很单蠢,而我则是越发的多样化了,生活嘛,当然是要懂得怎麽享受罗。。。。不过,这下可好了,以朱瞻景的脾气,想必以後是再也没有如此逍遥的日子过了吧。 

不出所料,第二天朱瞻景便下令要马不停蹄得直往西南而下。於是乎,我们一路过了朝天峡,到了剑阁楼也未曾停留多久,就疾马奔过翠云廊,穿过剑门关,一直到了梓潼县的时候才将这些天来被累了个半死的驿马换掉,稍作歇息。可惜马可以换,却不换人。 

三师兄倒好,还有那个没脸没皮的展阳王嘘寒问暖(虽说,这对於他绝对是个酷刑),我就可怜了,一样是被累的凄惨,却没半个人怜惜,连马的待遇都没有。我愤愤地和钱指挥、俞指挥及其他一些人出去喝酒,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朱瞻景一个人趴在桌上睡著了,这麽寒的天,连窗户都未关。 

‘怎麽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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