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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偷溜出交易层,故意避开有可能遇上布伦达·格伦哥的办公室,然后乘辅助电梯下到地下室,再从汽车停车场走到街上。这样即使她在接待处等我,也抓不到我的人了。我向伦敦国际金融期货交易所(LEFFE)走去,在那儿我约了玛克一块儿去喝酒。我们一并消失在一片酒吧之中,现在没有人能找到我了。
纽约
十二月九日,周末,二百五十名工作在全世界各地区的巴林银行成员飞往纽约去参加一次由彼得·诺里斯和罗恩·贝克尔主持的金融成果会议以及交易会议,还有圣诞晚会。乔治·塞欧、艾力克张、马士兰、“间谍”和“侗从新加坡飞往纽约。
丽莎和我则从伦敦出发飞往目的地。
我们刚到达在喜来登饭店里订好的房间,电话铃就响了。
我想这个电话要么是罗恩又找我索取另一个两百万英镑的交易利润——要么就是自己一直担心的那一种。但电话却是艾力克张打来的。
“嗨!艾力克!你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我可没有陷进去。”
“陷进哪儿去?”
“你难道没有听说吗?”
“听说什么?”我的心几乎要蹦了出来,“我刚才到。”
“乔治和费昨晚被警察抓进了监牢,后来被巴林保释出来了。当时我们不能及时与你取得联系,因为你们还在飞机上旅行。”
“他们出了什么事?”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与两个娼妓在小车里一齐被抓到的。”
“什么?他们两人?”我没有马上理解这几个字眼,“在同一辆车里?”
“对。他们很走运,只罚了点款并被训了一顿。费带的钱大多,警察怀疑他给妓女拉皮条的,便用枪对着他。天知道警察会怎么处理那两个娼妓。好,就说这么多,咱们开会的时候再见。我想到时候你肯定是个大明星。”
“真是难给那两个家伙遮丑。”我放下电话说。
“他们怎么啦?”丽莎问道。
“乔治和费因在同一辆车里和两个娼妓爱抚被警察抓住了。费带了那么多现金以至于警察怀疑他是个拉皮条的。”
“他给你带来麻烦了。”丽莎不满地哼了一声。
我不敢去参加会议,觉得自己开始失控了。我不敢坐在那儿听罗恩。贝克尔的讲话,不敢看幻灯片,不敢听到自己声称的已经赚到的利润数目,因为我清楚所有这些都是谎言。事实上,我没有为他们赚入一分钱——我给他们带来的只是吓得惊人的亏损。我们在喜来登饭店的客房充满淡而柔和的粉红色和灰色。我坐在里面,一边用手轻轻地翻着传真发送过来的财务文件,一边环视房间四周的陈设,发现它不像香港的东方饭店布置的那么精巧,但在房间角落的书桌上却摆着相似的文具用品,特别是那种小铅笔和精美的水果篮。还有一束巴林的(金融成果部)赠送给丽莎的鲜花。从房间的窗户向外望去,便可以望到长长的第五大街。
“我想去购物,”丽莎说道,“我希望咱们的信用卡会好使用。”
“当然好使用,包您满意,”我笑着说,“它们早就渴望一显身手了。”
会议于早上十点在舞厅举行。当我们鱼贯而入的时候,众人均被那些巨大的枝形吊灯和音响装置所造成的气氛所感染。会议开始了,当罗恩站起来开始大谈我们取得的收益时,全场一片寂静。不出我所料,他特别夸奖了我:“尼克·李森这个人,你们大多数都认识他,你们所有的人都听说过他。他从事巴林新加坡分部的交易工作。在工作方面他为大家树立了良好的榜样。过一会儿你们将听到尼克·本人介绍他的工作情况。我现在只想说的是:如果你们都能想一想尼克的事迹,想一想怎样仿效他,那么巴林银行肯定有希望在金融事业中作出最优秀的业绩。我们会赚取很多的钱,而且钱的数额会远远超出你们的预想计划。”
会议中间有一小段休息时间。所有与会者都走进了酒吧。
我没有喝咖啡,而是要了一杯血腥玛丽,一位来自巴林银行某个分部的爱尔兰交易员向我走来。
“这种饮料不错。”他看着直点头。
“也来一杯?”我向他建议道。
休息时间结束,会议继续召开。这时我和巴特利克坐在后排。我们要了两杯血腥玛丽,喝完后又要了两杯,之后再要了两杯。散会后接着吃午饭,我们惟恐被开会的人缠住,于是我们便溜出饭店,找了一家设备差一点儿的运动员酒吧。
“我讨厌听报告。”巴特利克毫不掩饰自己的好恶。
“我也不喜欢开会,”我赞同道,“这样浪费时间还不如在外面多做些交易呢!”
“你是说交易还是喝酒?”
“我是说喝酒,罗恩是在浮夸交易成果以博得众人一笑。”
“是啊,而你就是那位被夸到的新加坡明星交易员了。”
“浮夸以博一笑。”我仰脖饮尽这杯。
“我明白你的意思。”巴特利克点点头,也喝了一口酒。
这一天我们一直在一边喝酒,一边观看美国足球和棒球的录影带,我没有回去作报告,也没有回去吃晚饭。本来我被指定坐在彼得·诺里斯旁边的贵宾席上,但我觉得自己不配。
我知道自己不能自圆其说,只要一开口,肯定会谈起亏损和八八八八八帐户。晚上大约九点钟的时候,我醉醺醺地上楼,撞开房门进去。十一点钟的时候,丽莎回来了。
“尼克,你到底上哪儿去了?”
“我一直在喝酒。”
“你明知自己要给大家讲话,却不在会场,动说罗恩告诉大家你也许开会的时候正利用电话在做交易赚钱呢。”
我简直想像不出有什么事比这更加滑稽的了。我大笑起来。丽莎开始生我的气了。
“去洗澡,自己清醒清醒!”
在我站着淋浴的时候,她把手偷偷地伸了进来去转水龙头,水一下子变得冰冷。
“这就不公平了。”我跳出淋浴的水龙头,伸手抓了一条毛巾。
“瞧瞧你这模样!”丽莎也笑了,“喝得醉醺醺的,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冻得浑身发抖,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我错过的那次晚宴是在大中心举行的。之所以选择这个地点,是因为它象征着已林银行所吹捧自己所拥有的荣耀。
第二天早晨我还是没有清醒,还是不敢去开会。从乔治那儿我得知玛丽·华尔兹介绍了新加坡的交易情况,并请求大伙对在一九九四年赚取二千八百万英镑利润的新加坡小伙子报以热烈掌声。
丽莎和我从纽约飞回伦敦,在那儿丽莎将和她的父母一直待到圣诞节,在英国航空公司的头等舱乘客休息室里我遇上了丹尼,然后我们一道飞回新加坡。我计划在新加坡只待一个星期,然后返回伦敦过圣诞节,之后去爱尔兰住两天,再与丽莎的家人一起度过新年,最后在明年一月份返回新加坡。
但我的脑海里早就有了这样一个想法,那就是我再也不会回新加坡了。我将待在英国,让他们去发现帐户上的亏损,然后将我解雇,从而使我从困境中解脱出来,我已经离开自己在sIMEX的那间挥汗工作的小室,离开自己的八八八八八帐户达两个星期了,我已开始失去对它的控制。
一返回新加坡,我就问起林达有关八八八八八帐户的平衡情况,就像是问检查完身体以后的体检结果——其答案,虽然看上去是无关痛痒的一些数字——却表明我已经损失了几乎一亿六千万英镑。我现在正处在一种无望的境地,就像是只被松脂粘住的昆虫,用爪奋力去抓却不能挣脱。我明白审计员们正在一步步逼近,审查一栏又一栏的数字直到接近巴林的期货数字。
虽然回新加坡已有了一个星期,但我并未对亏损进行任何处理。我卖不出期权,只好对资金需求进行转期。现在市场虽没有对我不利,但也未上扬使我恢复原先的状况,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在这一段时间有个有利的条件,那就是似乎每个人都在参加圣诞晚会,没有多少人在工作。甚至连戈登·鲍舍的到来也未能使我感到紧张,他是从香港飞过来检查我们的工作的。西蒙·琼斯任命他为风险管理官员来检查内部审计报告。这曾经给我带来过巨大的恐慌,因为我还以为是亚西·路易丝来检查呢。但现在看来已无关紧要,我计划在十二月二十二日返回伦敦,现在就像游泳的人踩水一样,等着乘飞机回家。纽约会议之后每一个人似乎都在旅行,都等着钱财滚滚而入。在SIMEX,我们都像小孩一样等待着圣诞老人来临。
圣诞节
我们都穿着节日的长袍下了楼。这种打扮使我想起了在读小学时自己曾表演过耶稣诞生节剧目,那时我身着棕色和红色相同的长袍,脚上穿着草鞋、头上系着茶色的头巾,看上去像个牧羊儿。这时候珀琪开始给水壶烧茶,丽莎和我则推开起居室的门,观赏着那里的礼物,起居室的中央有株圣诞树,礼物就遍布在上面,还装饰有一堆闪光的红色和绿色的缠绕榴纸。此时圣诞树上的灯在闪闪发光,房间墙壁上布满了成排的圣诞卡。我们像两个孩子似地盯着这些礼物。
珀琪端来了一碟子糖和一些碎肉馅饼,然后我们都兴高采烈地走向圣诞树,开始在里面寻找送给对方的礼物。我们没有长统袜,故所有本应装在长统袜内的小礼物都被放在大礼物之间。我给丽莎买了一只手表作为给她的主要礼物,同时还给她买了一些“RALPHLAUREN”牌衬衫,一些她总喜欢的“SAFARI”牌香水、一件汗衫,还有一些过份性感的黑短衬裤。
“我怎么能穿这种短裤!”丽莎尖叫道,同时笑着将它们高高举起。
“要不就给我吧!”珀琪叫道。
“妈!爸!谢谢你们。”丽莎的妹妹娜汀站起身,将胳膊绕在亚历克和珀琪的脖子上吻他们。
我打开丽莎给我的礼物。
“真漂亮!真香!”我捧着“EAUSAUVAGE”,顿了一下,然后打开一个精巧的小盒,只见里面放着世上最美丽的金链扣和珠宝链扣。
“谢谢你,新爱的!”我吻了吻她。
“圣诞快乐!”她微笑地看着我,拥抱我。
亚历克将录有圣诞音乐的磁碟放进录音机,我们开始欣赏蓝金柯尔和马克斯·拜格拉佛斯演唱的《梦幻圣诞》。不久吃午饭时间就到了。我们一块去了饭店。我的家人在当地的旅行旅馆里住了一夜,然后我们一起聚集在丽莎和我当初结婚的饭店里吃午饭。
在我们进门的时候,珀琪流了眼泪,她的妈妈和哥哥去年二月份都去世了,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妈妈和哥哥过圣诞节。亚历克刚去世的父亲曾答应要带我们出去吃圣诞午饭,以此来纪念他的金婚周年日。为此,他特意准备了一笔钱。现在,亚历克和丽莎的奶奶楠决定用这笔钱享用午餐以表示对他的纪念。对于一位结婚五十年而且一个月前刚失去丈夫的遗孀而言,楠的举止非常让人惊讶。当火鸡被端进来时,她只哭了一下,因为她记起丽莎的爷爷过去是怎样切火鸡的。当然,仅这样一哭就足以使在座的所有女人都开始流泪,但这反而使得楠开始笑自己小题大作。
大约六点半的时候,我们返回珀琪和亚历克的家去跳舞。
丽莎和我清除了温室里的椰条箱,亚历克则翻出了另一盒他专为这种场合汇编的音乐磁带。这是一盒非常奇特的混合音乐带,包括从戴安娜萝丝到《向布朗院长下跪》以及《围着钟欢舞》,一首紧接着另一首。在磁带的伴奏下,我们都开始跳起舞来。
当磁带放到时,亚历克叫喊道:“这是为所有人准备的。”
于是我们便一起低着头,开始随着音乐扭动身体。
凌晨三点半钟我们终于上楼睡觉。我看了看周围邻区的房子,它们都显得非常寂静,只有圣诞树上的灯透过窗子在闪闪发光。我希望圣诞节能够永远持续下去。对我来讲,这不是个白色的圣诞节,而是个梦幻般的圣诞节。我不想回新加坡,我不想回到现实世界中去——也不愿回到我的那个八八八八八损亏帐户的虚假世界中去。我想和丽莎及其家人在这儿待下去,像个傻瓜一样地喝酒、跳舞,或是嘲笑亚历克模仿汤姆琼斯的演唱。自从我们结婚的那一天起,我还从未这样高兴过——那时我们真的是无知。可是我还是要沮咒自己,因为即使现在我也感觉不到愉快。我的八八八八八帐户就像一圈腐烂的鱼骨头一样挂在我的脖子上。
我闭上眼睛,设法使自己镇定下来。
“嗨!”丽莎躺在枕头上问我,“你把那些黑短衬裤放哪儿了?”
我睁开眼睛,看见她已将黑短裤穿上了。
节礼日的第二天,丽莎和我乘飞机往爱尔兰,在那儿我们将与马克和维拉瑞·托卜金斯待上两天。小小的商务舱内除了我们两人以外,还有哈格·格兰特和丽兹荷利。丽莎不时地用手肘碰我,提醒我听一下他们的谈话。
圣诞节的时候我总是在和丽莎的家人喝酒、跳舞,但这次在爱尔兰却要干喝酒了。马克这人有个特点,那就是每次喝贝克啤酒至少喝两瓶,他总是一吃就喝下两瓶。我不知道他喝爱尔兰烈性黑啤酒是否也这样。可是事实上却是。
“噢,伙计,你喝什么?”马克从柜台那边问我。
“一品脱墨菲啤酒。”
“我也来半品脱。”丽莎说道。
“四份一品脱墨菲啤酒和两份半品脱的。”马克吩咐道。拿到酒后马克返回酒桌边将啤酒在桌上一字排开。
“这地方有多少个酒吧?”我问道。
“二十多个,”马克答道,“今天晚上我们要喝个不醉不归。”
“但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说。
“不晚,让我们喝完这些酒后再换个地方。”
我又喝了一些那种淳淳的、奶油般的黑墨菲啤酒。
“喝酒可以当饭吃。”
“准备挪个地点吗?”马克喝完他最后一品脱酒,也是他当天晚上的第十瓶了。
“等一等,我们为什么不多待一会儿呢?这儿不错。”
“不行,我们必须走。”
我环顾四周,酒店里已无他人。
“你跟着来吗?”马克问道。
“我不会跟你去的。”我说。
马克站起来朝酒吧柜台走去。
“得花多少钱才能让你的酒吧现在关门?”他问酒吧老板。
“你什么意思?”
“关门!今晚关门,回家去!”马克叫道。
“可是,我还想招待更多的顾客。”
“他们会付给你多少钱?”
“他们只喝几盅。”
“好,”马克说着,在自己的裤子里袋里摸出一些现钞,“他们付给你的酒钱不会超过五十英镑吧?”
“不会!不会!”酒吧老板连忙说。
“好,我给你一百英镑,条件是你今晚必须关门,不许卖酒给任何人,尤其是那边的那位绅士。”他用手指指我。
“你别这样。”我大声抗议道。
“噢,我当然可以这样,除非你付更多的钱让酒吧继续营业。”
但我清楚马克不是那种可以和他辩理的人。他想做的事,几头牛拉他也不能使其回心转意。我只好让酒吧老板拿了他的钱,关了店门,我们又回到了街上。
“现在,我们得换个地方了。”马克说,“你可要真心实意地跟着。”说完他带我们向下一个酒店走去。
“如果我真的喝了那种你们称之为‘FERRAR’的酒,”我这样说他,“那么我会乘着酒兴好好地驾一辆小汽车,然后将这种酒兴用一块干净的小方手帕包起来,送给你放在裤子口袋里。”
“下一次该轮到你了,”马克接着说,丝毫没有领会我话中带有的讽刺意味,“我还要喝一些墨菲酒。”
那天晚上我们逛遍了全镇近乎一半的酒店。最后,丽莎和我,马克和维拉瑞一道手挽手地返回食宿旅店。
食宿旅店是科克郊区一幢平静的房子,有着英王乔治一世至三世时期的建筑风格。房子的前方是宽敞的大门和倾斜的厅道,里面的地毯上染有橘红色和棕色的图案。在我们的卧室里配备有一个托盘,上面有一个茶壶和一些袋装茶叶、塑胶汤匙、装糖的小香袋和粉红色与白色的茶杯。火炉的上方悬挂着一幅框架画,画上是个骑车的小男孩。房间的窗帘是粉红色的饰有榴边,它的后面配有网状的帘子。整个房子的氛围显示出老年人的特点。
我们蹒跚走进大厅,然后上楼。房东是位相当严肃的妇女,她曾告诫我们晚上九点半以后回来不许发出大的声响。现在时已过午夜,所以我们都踮着脚上楼。在楼顶我发现了一个灭火器,可就在同时我发现马克的眼睛也死死地盯着它,我突然意识到他要干什么。我一边迅速从丽莎手中抓过钥匙,一边用背将马克撞倒在楼梯上,同时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