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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人(夺宝--凤头簪)-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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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为了他无聊的救国理想。”湛若水淡淡—笑,“将钱往郭允明嘴巴送是不可能摆平此事的,找点有势力的人来关说还比较有可能喔!” 
  “我当然想过。”说到这,齐衍眉心又揽得更紧了,“但我与那个当权的苏逢吉不熟,而因这事杨邢与郭允明更是交恶,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的官阶比他高了。”难不成要去拜托那个昏庸无能的皇帝吗? 
  “我倒有一个人选……”湛若水看向两人,美丽的脸上露出自信,笑。 
  秦潇也被挑起好奇心地追问:“谁啊?” 
  握住秦潇扯住他衣袖的手,湛若水想向他邀功之意十分的明显,“枢密使郭威,我爹与他相善,他近日已回大梁,肯定可以。” 



搭救秦湘之事如火如茶地进行,郭威却为此举再三迟疑。   
  “郭允明、苏逢吉一党人因我任邺都留守一事已心生嫉恨,若为此事再生嫌隙,我怕……” 
  何霁只是说道:“郭彻为虎作伥,人人皆欲除之而后快,况且我相信秦湘他并不是如此莽撞的人,此事一定另有隐瞒,难道大人忍心让他冤死?” 
  郭威摇摇头,“证据不够充分,我实在无法断定这件事是谁对谁错;总之要办这事,非得一切周延才成。”所以要他贸然帮忙,可是万万不行,就算是湛兄的儿子亦然。 
  “其实也非一定要大人出面不可。”湛若水也帮忙出主意,“只要你以探视县官之名去到许昌,我们再乘隙潜入教人,也是可行。” 
  “但人救出来后,郭允明肯定不会轻饶,若他一状告到皇上那里……”郭威仍是略带犹疑,驰骋沙场多年,学得的经验便是小心为上。 
  湛若水道:“到时就需郭大人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让郭允明知难而退。” 
  “不成,我……” 
  郭威正想摇头,外头仆役就拿著一封信踏入。 
  “大人,外头有人要小的将信转交给你。” 
  郭威自下人手里接过信封,外头字迹龙飞凤舞,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齐衍一看,当下变了脸色。 
  “可有看清是何人?”郭威问。 
  “布衣打扮,小的也不知是谁。” 
  “嗯,你下去吧!”他手一挥,来人便恭敬地退下,郭威撕开信封取出信一看,脸上忽然大现喜色,“成了!” 
  众人皆疑惑地看著郭威,只见他一扫愁容,向齐衍等人道:“斐大人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竟说郭允明那里由他帮忙疏通,至于凶嫌,他也已经找到,正命人将他押往许昌。”若此事有斐大人帮忙,自是再容易不过了! 
  湛若水闻言,立刻向齐衍与何霁笑道:“好了,事情解决……你们怎么了?” 
  他疑惑地啾著脸色皆很沉重的两人,不甚明白的问。 
  不是该高高兴兴的吗? 
  两人却阴沉着脸不发一言,即便是齐衍如此喜结朋友者,竟也拒绝郭威的盛情款待,早早离开回啸鸣山庄去了,只留湛若水一人尴尬地向郭威解释,顺便代替两人留在府里与郭威把酒言欢了。 
  没几日就安然自死牢脱困的秦湘,在见到特地来接他的众人时,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但当他一一扫视过所有人却没发现苏巧后,脸色随即一变。 
  “苏巧呢?” 
  谁是苏巧?齐衍等人只是面面相觑。 
  “谁啊?” 
  秦湘并没有多作解释,他迈开脚步就往郭彻府邸走,“你们先走,我要去找他。” 
  耶,是谁能让秦湘对秦潇以外的人关切至此?克制不住好奇心,齐衍、何霁与楚烈都跟在秦湘后头,看好戏去了。 
  来到郭彻早已门前冷落的宅院外头,秦湘走进已没侍卫留守的大门,一眼便看见那个总管,他走上前便问:“苏巧呢?” 
  抬头一见居然是那个死里逃生的疑犯,总管气愤地横他一眼,就要迈步离开去指挥其余将遣散的奴仆;秦湘不死心地跟上去,还想再追问,身旁就走近一位样貌清雅的少年。 
  “你要找苏巧?”他手上拿着一个大包袱,显然也打算离开此地了。 
  秦湘点点头,而帷绣则将他从头至脚看了一遍,没想到苏巧竟然与当初在面摊遇见的人会有如此深交。 
  帷绣似乎是觉得秦湘没恶意,才轻叹一口气道:“好几天前我见他提著竹篮出去,就再也没看他回来过了。” 
  而府里又因郭彻的死闹得不可开交,更没人想起他已失踪的事,自己纵使心焦,也只能乾等,有人愿将他找回,自是再好不过。 
  听帷绣如此描述,秦湘立刻会意到苏巧是去哪了,他连声谢谢都没说,马上就往小屋奔去;可惜,来到溪畔的景象却让他心头泛起一阵寒意! 
  就见那个装吃食的竹篮已然掉落在地,地上的食物残渣更已败坏不知多久,门也是大敞没有关上,由此可知苏巧一定是遇见什么事,才让他走得如此匆忙! 
  齐衍等人也随后赶到,见秦湘脸上明显的焦心忧虑,便好意开口问道——“秦湘,苏巧究竟是谁?”竟能让他找得如此仓皇狼狈、忧心如焚? 
  秦湘只是不语,他蹲下身拾起那个竹篮将它放到桌上后,又将一直摆在木桌上的那只破陶碗收进怀里,才缓缓转过身向众人询问。 
  “飞雁门在哪里?”这是苏巧最有可能的去处。 
  楚烈看了秦湘坚决的神情一眼,略略猜出端倪后才答道:“龙亭。”随即他不放心的又问:“你与飞雁门有何过节?”秦湘不曾涉足江湖,怎会忽然问起? 
  秦湘不答,只是从怀里取出那枝凤头簪,将它递给齐衍。随后他身形一动,下一刻人已奔出门外,急着去寻苏巧了。 
  握著那枝金簪,齐衍本该高兴的心情却因为秦湘的行为有些不安起来;“要追他吗?”他侧头问楚烈与何霁的意见,才将秦湘自高宫手中救回,他可不想再牵扯到武林恩怨啊! 
  两人只是同时摇摇头。 
  “由他去吧!”何霁望著已无人影的门外,“他必须亲自去要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郭彻的阴影已然消除,剩下的就是补足秦湘心中一直留存的缺口。 
  听他这么说,楚烈也只是微不可见的摇摇头。 
  那何霁他自己呢?他心头的伤痛,又何时才能得到弥补?聪明如何霁,虽将旁人的一切看得如此透彻,但,却永远胆小得不敢去看清自己啊! 
  秦湘猜得没错,谢深的确打算带苏巧回飞雁门。 
  自那一日苏巧宁可一死也不愿谢深碰他一分—毫的咬舌后,谢深只能知趣的先让著他了;但一路上苏巧总得提心吊胆地提防著,又得分神照顾老对他破口大骂的飞雁门长老,身子明显地消瘦不少。 
  幸好付出总有代价,至少老人已不是那么嫌恶他;只是年岁已高又劳累奔波,飞雁门长老显然已快支撑不住。 
  今日,三人已到飞雁门座落的山脚旁一处野地。 
  老人趁著苏巧替他擦脸拭手的时候,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阿巧,今天我告诉你的事,千万别让谢深知道。” 
  苏巧一怔,随即会意的点点头,但手下仍是忙著,更故意发出一些细小声音以防谢深窃听。  老人瞧他如此聪慧,只是微微颔首,低声叹了口气,前些日子是长老错怪你,你要知道,被自己辛苦教育成的人反咬一口,那伤会有多痛……” 
  他又咳了几声,正要开口,声音却哽在喉头发不出;苏巧见状赶紧替他拍拍背,忙了一阵,老人总算咳出一口浓浊的青痰。 
  老人继续道:“这几日看你这样照顾我,我才知道当初自己那样对你是多么残忍……从今天起,你就是飞雁门第十任新掌门……咳……” 
  听老人如此说,苏巧一惊,想要推辞,又怕被谢深发现,只能用眼神向老人拒绝,但却无功。 
  老人抓住苏巧的手,倍感艰难的喘气续道:“长老怕是熬不过今晚了,现在除了你,我谁也不信任……”他探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得快让苏巧听不清楚,“掌门令就在西厢东边挂著的书画后,那里有个暗门,只要扳动右边矮柜第二层抽屉,记住,不是往外拉,而是向内推,还有,我当时反手给了谢深一掌,掌印还……” 
  “你们鬼鬼祟祟的在说什么?” 
  两人一惊,同时看向坐在不远处正怀疑地看著他们的谢深,看出他眼底的狐疑后,他们总算松了口气,幸好谢深并没有听到。 
  苏巧怕谢深再问,立刻收起布巾扶老人躺下,并背对谢深向老人一笑以表明白,便去张罗早上的吃食了。 
  他人才经过谢深身旁,就觉手臂一紧,随即被一股极大的力道一扯,整个人便跌入谢深的怀抱。苏巧惊叫一声,连忙拼命挣扎想要逃离。 
  “小巧儿啊,你还是不让大师兄亲亲嘴吗?”谢深邪笑著凑近苏巧脸颊强吻一下。 
  苏巧恼怒的立刻抬手朝他挥去。 
  “别碰我!” 
  这一掌被谢深机警地避开,苏巧见状立刻要起身,却被谢深一个翻身压在地上,更用膝盖顶开他来不及合拢的双腿。 
  “混帐……”苏巧气红了眼眶,张嘴就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但谢深早已扯来一块布塞住他的嘴巴。 
  “呜……呜呜……”  谢深抓住苏巧的手腕,又是邪邪一笑,“天天看著你却不能碰,大师兄真的是受不了这种折磨了。听不到你美妙的呻吟没关系,今日就让我消消火气吧,嗯?” 
  不要! 
  苏巧想起身,但双腿却因被岔开而使不出力;想咬舌,但嘴里被塞了一块布而不能如愿;使劲想打倒对方,但双手却比不上他的皮厚肉粗。眼看谢深扯下自己的衣带要缚住他乱挣的双手,苏巧又急又气,眼泪早已延着他细滑的脸颊滚滚流下。 
  “你这禽兽,快放了他!”一旁的老人见他光天化日下竟要对苏巧干这下流淫秽之事,立刻支起身子颤抖的要拉谢深的手,却被用力挥开。 
  老人这一跌气血攻心,整个人便晕厥过去,苏巧眼见四下无人救他,绝望的眼一闭,只盼自己就这么死去还来得比较轻松。 
  “好像有谁在那里……” 
  “是你看错还是听错了?” 
  一阵人声自远而近,只听有人拨草寻来,谢深立刻将苏巧拉起藏至身后,却见两位飞雁门弟子赫然出现。 
  三人目光交错认出对方,但听那两人又惊又喜的问——“大师兄,你回来了?”眼光落到谢深背后,“咦,你后头是谁?”,谢探只是不动声色,悄悄将手探到身后替苏巧取下口中破布后,随即站起身换上一副焦急神情。 
  “先别管这么多了,长老身受重伤,我好不容易将他护送到这里,咱们快带他回堂里疗伤吧!” 
  两人一听,立刻大惊失色,二话不说就帮著谢深将老人扛回飞雁门,苏巧则被谢深押回之前住的小房间软禁,一直到当晚飞雁门长老伤重死去,苏巧都未能见他一面。 
  夜晚,在许昌城最大客栈里的上房休息,楚烈状似不经意的问起:“你们猜,会是谁杀了郭彻?” 
  原本还心情挺愉快地在抛接花生米的齐衍因楚烈的话一愣,恍神间没顺利将花生米吃进口中,只是任它自高处掉落并在桌上微微一弹,发出一声闷响。 
  他别开眼,显然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倒是何霁面不改色地举起茶壶斟了杯热茶呷了一口,右手极不明显的轻颤著,不知是因为旧伤未愈或是心情激动。 
  杯内的热茶因为他的动作而溅洒出几滴水珠,楚烈见状,伸手便拿过何霁手上的瓷杯,将它往桌上一放。 
  何霁微讶,左手下意识的便搭在自己右手腕上,齐衍也徽感怪异的探出手将何霁的右手举起。 
  “怎么了?”该不是被烫到,所以楚烈才将杯子拿走吧? 
  齐衍的动作让何霁身子一震,他用力抽开手不许齐衍再握著。 
  “没事。”他白了楚烈一眼,像在责怪他的多管闲事。 
  “没事就没事!”齐衍因他拒绝之意太过明显的动作而没好气地在口中嘟囔,“我是关心你耶,还这么不领情……” 
  何霁不让他继续碎碎念下去,只是接续楚烈刚刚的问题反问:“你认为是谁杀了郭彻?”相信大家心头所猜的,十之八九不离那人。 
“他有什么理由杀郭彻,”何霁微蹙起眉头不解地问,“杀了郭彻,更没从他身上取得什么,到最后还自讨苦吃的扛下调停的差事.他是安逸日子过太久,脑子变钝了吗?” 
  “人才不是他杀的!”一直默不作声的齐衍忽然神情激动地嚷出声,“绝对不是!” 
  听齐衍这么说.何霁脸色当下一沉。 
  “你既然这么护著他,为什么还要与他作对?”他冷哼一声,“那些宝物你向他讨,难道他还会不给你?” 
  齐衍听何霁这么讥讽,带笑的脸立刻一僵,随即勃然大怒地吼道:“何霁!” 
  他咬牙瞪著何霁,后者却不向先前一样加以反击,只是冷冷一拂袖,转身就回自己的房间。 
  没想到何霁就这么走掉,齐衍一愣,火气也瞬间没了。 
  “他怎么了?”他不解的看向楚烈,何霁最近真的很奇怪。 
  楚烈摇摇头,略过这个问题不回答。“杀郭彻的的确不可能是他,这点我赞同。” 
  没想到楚烈赞成自己的意见,齐衍立刻笑开脸拍拍他的肩,“我就说嘛,何霁那小子才是脑袋变笨了,连这个也看不出来!” 
  不!楚烈不语,心头却暗暗重叹一口气。 
  那人没杀郭彻,但若不是他,相信郭彻绝对也不会死啊! 
  在谢深筹办规划下,飞雁门长老的葬礼很快的就举行,葬礼上只见他指挥东指挥西的,俨然已以掌门自居了。 
  但很稀奇的,他并没急着要众人推派他为掌门人,反而行事低调,对此事不闻不问。 
  此夜,一群人在厅中聊著,话题不知怎地就兜到这上头来了。 
  “长老已人土为安,但他却未预立咱们飞雁门第十任掌门,你说这该如何是好?”群龙不可无首,若让其他对立门派得知这个消息,怕不消一日就会派人来闹事了。 
  谢深暗喜,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是啊,我护送长老回来这一路上,他一直处于昏睡中,就算清醒了神智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也未曾交代这事。” 
  “大师兄,长老究竟是怎么受伤的?”有人间出这几日一直来不及问出口的疑问。 
  自长老回到飞雁门到死亡,中间曾醒来一段时间,但只有大师兄在他身侧照料,所以他们也不明白长老是遭何人暗算。 
  闻言,谢深马上激动的一拍案桌,“说到这个我就一肚子气,恨不得立刻将那人碎尸万段!”他愤慨地嚷著,眼眶还略略红了。 
  众人听他说得激愤,异口同声的问:“究竟是谁?” 
  “湛、海、冰!”谢深咬牙一宇一顿自口中进出这个斩了他一只手臂的混帐,“长老上回在湛海冰的金盆洗手大会上要替我讨回断臂之仇不成,本想再找机会报仇,但我向长老说别再为我的事动怒,后来他听我的劝作罢,没料到湛海冰那老家伙……”谢深拳头紧握,激愤的眼泪适时夺眶而出,“他亲自追杀我们,那时我与长老在许昌要与小师弟会合,我先去找小师弟了,回来就见长老倒卧血泊,奄奄一息了……” 


他说到最后,声音数度哽咽、泣不成声,众人听谢深这么说,莫不愤慨,直想抡剑砍下湛海冰的首级,以慰长老在天之灵。 
  果然有人率先提起。 
  “大师兄,您带我们去杀了湛老头吧!不杀了他,我难平胸中怒气!”  其他人跟著附议,谢深却是摇摇头,要众人稍安勿躁。 
  “我当然也想替长老报仇,但名不正言不顺,我如何率领你们?” 
  听谢深这么说,立刻有人嚷道:“掌门,求您带我们去杀了湛海冰,替长老报仇!” 
  下一刻,呼喊“掌门”之声此起彼落,谢深窃喜,隐忍到现在,总算可以顺利坐上飞雁门掌门的宝座了。 
  才向看守他的师兄央求出来透透气成功,甫接近大厅的苏巧就瞧见这一幕。 
  没想到谢探那家伙竟如此不知廉耻,杀了长老不够,还妄想掌有整个飞雁门! 
  见众人都被他一番嫁祸之言给唬得一愣一愣,想将他拱上掌门之位,苏巧一急,连忙向长老所述的藏令之处奔去。 
  费了一番力气取出掌门令,苏巧并没细想无凭无据怎能将谢深定罪,他只是匆匆奔过廊檐,想尽速到大厅揭穿谢深狼子野心的阴谋。 
  他低首急促地跑著,一不留神就撞上一堵肉墙。 
  完了? 
  苏巧暗叫不妙,怕是其他师兄弟来捉他回房,左脚往后一跨就要逃跑。 
  但来人却只是力道不轻不重的握住他的手,温柔地低声道:“阿巧,是我。” 
  这声音如一阵电流窜过,苏巧大力地颤了下,忙不迭地转过身牢牢抱住对方,只觉连日来的紧张与疲累都在此时得到纡解。 
  “阿湘,你怎么找来了?”他声音略略哽咽,只因累积多日的不安终于有了倚靠。他原不敢奢望此生还能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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