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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 作者:周德东-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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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浆汁儿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令狐山,你是类人,常年生活在罗布泊,你的普通话是跟谁学的?”

  这个问题好冷。

  大家都不说话了,包括令狐山。

  浆汁儿说:“我没别的意思,我是夸你普通话很标准。”

  令狐山说:“我有你们十二年制语文书,天天都在学习。”

  浆汁儿说:“等我离开罗布泊,给你寄一套大学语文。”

  这个承诺更冷。

  我看了看浆汁儿,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浆汁儿见令狐山不说话了,继续说:“你学了那么多人类的知识,为什么没学点人类的优良品德呢?危难时刻,拔刀相助,这叫义气。”

  令狐山说:“我不想谈论你们的品德。总之,你们天亮就得离开。”

  我说:“好吧。不过,天亮之前,我想和你聊聊。”

  令狐山说:“没问题。”

  我看了看其他人,说:“车上有睡袋,你们找个地方睡一会儿。”

  白沙说:“车上还有帐篷吗?”

  我说:“应该有的。”

  白沙说:“我和微微睡不惯这种地方,我们出去睡了。”

  我说:“随你们。”

  令狐山说:“他们不能睡外面。”

  白沙说:“为什么?”

  令狐山说:“你们是来投宿的,我让你们睡在哪儿你们就睡在哪儿。”

  我对白沙说:“客随主便,你们拿两个睡袋下来睡吧。”

  白沙冷冷地看了令狐山一眼,和微微去拿睡袋了。

  令狐山对另外两个类人说:“你们也去睡觉吧。”

  一个类人把火把插在地上,和另一个类人一起离开了。

  火把“哔哔啵啵”地响着,有一股呛鼻的煤油味。

  季风和浆汁儿坐在了那个床板上,我和令狐山坐在了那个胡杨木棺椁上。白沙和微微睡在了另外两个侧室里。那两个类人一个睡前室,一个睡中室,等于守住了出口。

  大家都安顿下来之后,我对令狐山说:“不止我们危险,你们也是危险的。”

  令狐山说:“我已经通知了所有类人,最近不许离开古墓,以防遇到那种飞行人。”

  我说:“如果飞行人一直存在呢?你们一直藏下去?直到这些古墓变成你们的坟墓?”

  令狐山沉默了。

  过了会儿,他突然说:“其实我早就知道。”

  我说:“知道什么?”

  令狐山看了看我,反问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能杀你们吗?”

  我说:“不知道。”

  令狐山说:“类人有个规矩,世代遵守,那就是绝不能自相残杀,也不能杀任何有类人血统的人。”

  我说:“为什么?”

  令狐山说:“我们从祖上就传下来一个训诫——只要类人杀死类人,或者杀死流淌着我们种族血液的人类,尸体会被某种神秘力量变成精怪,祸害这个世界。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杀死你的父亲吗?”

  我没说话。

  令狐山说:“当时,我们驱逐了他,他找到你,想把你杀死,他违规了。”

  我说:“你们杀死他,他不会变成精怪吗?”

  令狐山说:“负负得正,不会。”

  我说:“精怪就是僵尸吗?”

  令狐山说:“僵尸没大脑,精怪有大脑。”

  停了停,他又说:“最早的时候,我们不知道你们的身上有我们的血统,所以,我们曾经杀过你们几个人。我猜测,他们都变成了精怪。”

  我、季风、浆汁儿都惊呆了。

  过了半天我才说:“就是说,不管是我杀了你,还是你杀了我,都会变成那种飞行人?”

  令狐山说:“是这样的。”

  我说:“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们这群人都被召进了罗布泊!”

  令狐山说:“谁召你们进来的?”

  我说:“就是那个安春红啊。我们早就发现了,我们这群人在进入罗布泊之前,发生过各种各样的机缘巧合,最后,我们统统被引进了罗布泊。我们只以为那是命运的安排,却不知道藏着这么深的阴谋!她诱惑你们杀死我们,或者我们杀死你们,最后变成她手中的精怪!”

  令狐山说:“正是。”

  我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我突然一拍脑袋说:“对了,我还想起了另一件事儿!你想想,那天早上为什么突然出现了一个飞行人,杀死了你们的老C和我们的米穗子,然后又飞走了?”

  令狐山说:“不知道。”

  我说:“那正是安春红操控的!”

  令狐山说:“她为什么这么做?”

  我说:“当时,你们要为死去的那两个类人报仇,对吗?”

  令狐山说:“对啊。”

  我说:“你们扬言要杀死那三个没有类人血统的人类,安春红就是其中一个!”

  PS:上午更新完毕。

  第228章 又发现人类……

  令狐山想了想,说:“她既然能操控飞行人,怎么会怕我们?”

  我说:“安春红是它的肉身!”

  令狐山说:“什么意思?”

  我说:“我们姑且把那个东西叫恶魔,它依附在安春红的身体上。安春红就是一个人,她来自天津,她丧偶,她搞慈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从她出生之后,也许从她成年之后,那个恶魔就依附在了她的身体上。安春红对我说过,她经常失忆,我想,她失忆的时候,就是被那个恶魔控制的时候。那个恶魔不允许你们杀死安春红,于是它控制那个飞行人,杀死了老C,又杀死了米穗子,迫使你们住手……”

  季风说:“那我们怎么对付它呢?”

  我说:“杀了它。”

  季风说:“杀死安春红?那我们不成杀人犯了吗!”

  我说:“我们趁安春红失忆的时候动手,死的肯定不是她。”接着,我看了看令狐山,说:“我也不知道这个恶魔有多高的道行,你能不能把你们类人都召集起来……”

  还没等我说完,令狐山就打断了我:“不可能。”

  我看了他一会儿,终于问:“你为什么不帮助我们?”

  令狐山说:“很简单,我们需要屏障。”

  那个神秘之物制造了迷魂地,对于类人来说,那是他们的屏障。

  接着,令狐山站起来,说:“好了,你们休息吧。我强调一下,天亮你们必须离开,我们双方生死有命。晚安。”

  我依然不甘心:“令狐山,那些飞行人漫天乱窜,你睡得安稳吗?”

  令狐山弯下腰来,凑近我的脸说:“我相信,它制造出那些精怪,是用来报复你们人类的。”

  火把熄灭了。

  古墓里异常安静。

  我躺在胡杨木棺椁中。它很窄,身体基本不能转动。

  季风和浆汁儿都躺在床板上,我知道,她们都没有睡着。

  我一直在想令狐山最后的一句话,他用的词不是“祸害”,而是“报复”。

  终于,季风说话了:“周老大,我们还有下一站吗?”

  我说:“有。”

  季风问:“哪儿?”

  我说:“湖边。”

  季风说:“回湖边?”

  我说:“对,我想好了,我们必须和它面对面。”

  季风说:“安春红……不会害我们?”

  我说:“不会。”

  季风说:“为什么?”

  我说:“她只会引诱类人害我们,或者引诱我们害类人。”

  季风说:“噢,懂了。”

  浆汁儿说:“季风,刚才你怎么一直不说话?你应该对令狐山使使美人计!”

  季风说:“没用。”

  浆汁儿说:“你觉得他不爱你?”

  季风说:“这时候他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领袖。他做的决定是从整个种族考虑的,不会动摇。”

  停了停,浆汁儿说:“要是我们都变成了飞行人……你们会去害人吗?”

  季风说:“别说这种丧气的话。”

  我说:“我想我不会。我可能会飞到巴黎去看看美兮,我只是远远看一眼,然后就飞走,她看不到我的,就算看到了,她会以为那是一只鸟。”

  浆汁儿马上不说话了,我猜她又要哭了。

  我说:“浆汁儿,你不要酝酿情绪了,说话,你会去害人吗?”

  浆汁儿这才说:“在我眼里,吴珉已经被删除,那我就没什么仇人了……”

  季风说:“我可能会回到邛崃,看看我奶奶。小时候,是她把我拉扯大的。我还要看看我两个祖祖,她们都100多岁了。”

  浆汁儿说:“祖祖是什么辈分?”

  季风说:“一个是我爷爷的妈妈,一个是我奶奶的妈妈。”

  浆汁儿说:“她们真幸福,能活那么老……”

  我说:“如果那时候我们失去了人性,你们会去害谁呢?”

  两个女孩都没说话。古墓内没有一丝光亮,正像盲人的世界。

  我冷不丁说:“我会去杀人。”

  浆汁儿说:“你杀谁?”

  我说:“很多。”

  浆汁儿说:“周老大,看你文质彬彬的,内心这么邪恶啊?”

  我说:“你想想,这个世界上该死的人还少吗?都活得好好的。”

  浆汁儿对于我想杀谁并不感兴趣,她说:“如果真死了,我们三个人一起飞吧?永远不要拆散。”

  我和季风都没说话。

  浆汁儿说:“我害怕在天上飞……我想上厕所。”

  我说:“你去吧。”

  她说:“我不敢。”

  我说:“季风,你陪她吧。”

  浆汁儿说:“那我也不敢。”

  我说:“走!”

  浆汁儿就爬了起来,我也从棺椁中站起来,打开了手电筒。浆汁儿比我更熟悉这里,她走在前面,我跟在她身后。

  路过中室的时候,我朝那个棺椁看了一眼,看不到躺在里面的类人。

  路过前室的时候,我也朝那个棺椁看了一眼,同样看不到躺在里面的类人。

  我知道,他们都没有睡着,他们在严密地监听着我们的举动。

  我和浆汁儿爬出古墓,外面刮风了,一片漆黑。

  我陪她走出了很远,才看到枯木中间的一个简易茅厕,我停下来,说:“快去吧。”

  她说:“你再往前点儿……”

  我就又朝前走了几步。

  她这才跑过去了。

  几分钟之后,她一边系裤带一边跑回来。

  朝回走的时候,我突然问她:“一直没问你,当时,你为什么不想让季风回到湖边?”

  她像做错事的小孩,低下头去,不说话。

  我说:“回答我。”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说:“我不想你俩在一起。”

  我停下来,很生气地说:“你知不知道你那么做很可能害死她!”

  她也停下来,在手电筒的光亮中,我看见她的眼圈红了,她瞪着我,恨恨地说:“我就知道,你只希望她回到你身边,而我永远留在古墓里。”

  我说:“你不要胡搅蛮缠。”

  她突然用双手捧住我的脸,把嘴唇压在了我的嘴唇上。

  我躲开她,说:“亲,你上完厕所洗手了吗?”

  她不管,再次捧住我的脸,亲起来。我也抱住了她,她全身都在颤抖。

  突然,她松开了我,好像听见了什么。

  我也竖起了耳朵。

  真的有声音,在风声中断断续续,是个男人的声音:“……命……”

  浆汁儿说:“有人!”

  我没说话,继续听。

  声音又没了。

  浆汁儿说:“有人喊救命!”

  我说:“我也听见了……在哪边?”

  浆汁儿转了一圈,朝一个方向指了指:“好像是那边!”

  荒漠上那叫一个黑啊,把我们紧紧包裹着,只有大风,告诉我们这个环境多么空旷。

  我用手电筒照着前面,带着浆汁儿在古墓之上的枯木中穿行,朝她指的那个方向走过去。

  走着走着,浆汁儿突然停住了。

  我转过身,用手电筒照了照她的脚,问她:“怎么了?”

  她说:“万一我们找到他之后,发现他是老丁……”

  我也感到惊悚了。

  假如,我和浆汁儿走着走着,看到一个人虚弱地趴在沙地上,把他翻过来之后,发现他是老丁,或者是任何一个死去的队友……我们该怎么办?

  把他扶进古墓?

  掉头跑开?

  用电击器攻击他?

  那个声音又在大风中传过来:“救救……”

  我认为浆汁儿听错了,那个声音正好来自相反方向。

  我说:“不管他是谁,我们都要找到他。你跟我来。”

  浆汁儿这才迈步了。

  我们刚刚走出几步,突然背后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你们干什么?”

  浆汁儿叫了一声,一下就跳到了我旁边。

  我用手电筒照了照,是那个矮个类人,他站在两截枯木之间,冷冷地看着我们。

  我说:“有人在呼救。”

  他说:“没人。”

  我说:“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们听见了。”

  他说:“这片荒漠,只要一刮风,经常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

  我竟然有点相信他了。

  我想起了令狐山讲过的丧胆坡,黑夜里,只要刮风或者打雷,那个地带就会传出可怕的声音,甚至出现骇人的怪影……

  我看了看浆汁儿,说:“你觉得刚才那个声音是幻觉吗?”

  浆汁儿说:“别听他胡说八道,绝对有人在呼救。”

  我对那个类人说:“你去睡觉吧,我们找找。”

  类人走过来,挡在了我们面前,很霸道地说:“回去。”

  浆汁儿说:“凭什么!”

  类人说:“这是我们的地盘。”

  浆汁儿说:“罗布泊这么大,你在哪里画线了?”

  我拽了拽浆汁儿,说:“走吧,我们回去。”

  然后,我们就朝着古墓入口走过去了,那个类人不远不近地跟在我们身后。

  我小声说:“天亮再说。”

  古墓里天永远不亮。

  不过,类人们起来了,把我也惊醒了。

  看看手机,已经8点多钟了。

  令狐山举着火把走进我们的侧室,送来了一些食物,我发现,他们吃的东西全是人类的产品。

  季风和浆汁儿起来了,白沙和微微也来了。

  大家在古墓内吃了顿古怪的早餐,然后收拾睡袋,要离开了。

  令狐山把我们送出了古墓。

  又是一个好天气。

  我转向了,太阳好像从西南方向露出脑袋来,看上去竟然湿漉漉的。

  令狐山说:“你们多保重。”

  我说:“谢谢你。”

  季风说:“令狐山,你们缩在古墓里,会闲得发霉。哪天我路过这儿,会帮你拔掉头上的蘑菇。”

  令狐山笑了笑,没说什么。

  大家上了车之后,我把车发动着,开走了。

  走出一段路,我从车窗朝外看了看,令狐山已经钻进了古墓里。

  我说:“浆汁儿,你昨天在哪儿上的厕所?”

  浆汁儿朝外指了指:“那儿。什么意思?”

  我说:“我在找那个声音的方向。”

  季风说:“什么声音?”

  我说:“有人呼救。”

  白沙说:“大咖,我们没有多少油了吧?你还想管那么多闲事儿!”

  我说:“救别人就是救自己。”

  我离开古墓,朝前开了大概二三百米,终于发现情况了,不远处好像有个地窖。我把车开到近前,跳下来,这才看清那是一个深达5米的陷阱,上面用草绳捆绑枯木,挡得很严实。

  里面有人,他们显然听见有人来了,一齐呼喊着:“我们在这儿!救命!”

  我从缝隙朝下看去,总共三个人,两男一女。他们都仰着脸。

  当我看清他们的面孔之后,惊呆了。

  我在第一季里讲过,我们刚刚进入罗布泊的时候,我在戈壁上捡到了一个废弃的录像机,通过里面的视频,我发现他们总共4个人,曾发生过凶杀,疑似其中三个人害死了另一个人。而陷阱里的这三个人,正是那三个凶手……

  回复 1373楼2014…03…09 20:25举报 |来自手机贴吧

  十匿

  富有美誉9

  第229章 录像中的人出现了

  那只废弃的录像机,过去太久了,现在让我们反刍一下当时的情景……

  当时是下午两点多钟,我和浆汁儿、章回坐一辆车上。

  荒漠上有个黑糊糊的东西。

  我走过去看了看,是个黑色帆布背包,半埋在沙土中。里面露出一只录像机,大面积烤漆已经剥落,凹处糊满了沙土。

  我把录像机捡起来,带回了车上。

  又朝前行驶了一段路,我看到了一具男性尸体,他靠在沙丘上,脑袋歪着,右手很别扭地搭在左边的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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