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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震悸,吓得他赶紧回过神来,以书本挡住早已不听使唤的欲望。
他觉得口干舌燥,舔了舔干涩的唇,他偷瞄着目不转睛的印炽,望着他专注却又毫无惧色的侧脸,没来由的,一颗心跳得更恣狂、更放肆。
〃炽,这该不会是你老爸准备要给我们当健康教育的教材吧?〃文沛儒语带轻松地开口,只为了驱走这浓得化不开的诡魅气息。
〃你以为呢?〃印炽邪气地勾起唇,双眼仍是注视着电视。
〃看来你十分有兴趣。〃文沛儒见他坦然大方,便不再理他,径自翻开书,努力地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却只觉得那股抹不去的酥痒一直在他的心间流窜,骚扰着他的思维。
〃喂,一起看。〃印炽回眸睨了他一眼,随即把他拉到床上。
〃我不想看这种东西,我要看书!〃不知道是看了黄|色录影带的关系,还是他对印炽有某种想望的缘故,只要印炽触碰过的地方,便有一股说不出的灼热附着在上头,怎样也甩不掉。
〃你一定还是处男。〃印炽突地说。
文沛儒睁大黑白分明的眸子睨着印炽那张嘲讽的侧脸,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说,过了半晌,他才蓦地想到难不成他的意思是说,他……已经有过经验了?
不可能,他们两个人天天在一起,几乎快成了生命共同体,他怎么可能有机会做那种事,而他却不知道的道理?
〃你说这句话是指你已经不是处男了?〃文沛儒微愠地说着,而实际上他压根儿不相信他的话。
〃早就已经不是了。〃印炽大方得很。
〃怎么可能?〃文沛儒大吼一声。〃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就连假日也窝在一起,你怎么可能有时间做那种事?〃
他不信,绝对不信!
第二章
〃你还记得一年级时,教数学的朱老师吗?〃印炽轻轻地挑动眉头,一副看小孩子的模样。
〃朱老师?那个被调职的朱老师?〃文沛儒惊愕极了。
那位行为放荡的朱老师,不就是因为勾引了校内学生而被强迫转校的吗?难道连印炽跟她也有一腿?
〃所以说,你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印炽敛下眼眸对住他的,两人的距离不到一公分。
〃是,我什么都比不上你。〃
文沛儒转开视线,有股郁闷狠狠地揪住他的心,痛得他垂下脸,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拂去这痛楚;电视里的男女主角再如何卖力演出,也吸引不了他的兴趣,他现在只想着印炽,只想着他的初体验竟是那么地早……难道他真的什么都赢不了他吗?不管做什么事,他总是先他一步,比他早一步拔得头筹。
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个什么劲,但他猜……或许是因为印炽做出了那种事,令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毕竟,他们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想做那种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心头那吹不去的郁闷令他更加烦躁。
〃说什么比不比的,连这种事都要比吗?〃印炽无奈地叹口气瞄望着他,眸色蓦地一沉。〃你兴奋了?〃
文沛儒震骇地跳下床,清秀的脸庞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双眼却仍是倔强地瞪视着印炽。
〃喂,兴奋就兴奋,用不着这么恼羞成怒吧,我又不是在笑你,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呀,你瞧我的。〃印炽大方地张开双腿。
文沛儒一见,心蓦地漏跳了数拍,随即移开视线,直视着地面;此时地面如果有洞的话,他一定会立刻、马上,没第二句话的跳下去。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令人羞愤欲死的窘状?印炽一定在心底嘲笑他,反正他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连一点点的反应都不能随心所欲地控制,只会让别人看他的笑话……
〃沛儒……〃印炽走下床,偎在他的身边。
〃走开啦,烦!〃文沛儒羞赧地低下脸,不让他看见他的反应。
〃要不要我帮你?〃
印炽话一出口,文沛儒随即抬眼睨着他,惊惶地张大嘴巴,抖了抖唇角却说不出一句话;他是不是听错了?他……到底说了什么?
〃你在跟我开玩笑?〃他呐呐地问着,狐疑地凝睇着他,怀疑这是他最近想出来的整人把戏。
〃你以为呢?〃印炽挑了挑眉,随即以大手揪住他的后脑勺,热烈的吻住他惊诧的唇,霸气而湿热的舌探入他的口中,追逐着他生涩而不懂反应的舌,挑吻着他深切的感官。
* * *
过了半晌,印炽结束这个缠绵的吻,望着文沛儒呆愣却又说不出话的表情,不禁勾起一抹笑,伸出湿热的舌舔吻着文沛儒比他想像中还来得柔软的唇瓣,这才震回了文沛儒的心神。
〃炽,你疯了不成?!〃文沛儒蓦地向后退,大手不断地抹着唇,想要抹去那诡谲的情悻,想要抹去他的气息,心却止不住地狂颤。
〃你觉得舒服吗?〃印炽毫不理会他的反应,径自向他逼近,直到文沛儒的背已然抵在衣柜,他才伸出长臂将他困锁在他的怀中。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好久了,他怎会轻意地放他走?原本是不打算这么做的,但当他发觉文沛儒已经发现到他目光中隐隐透出的特殊感情,尤其在他明白文沛儒对斐懿有着某种程度的欣赏之后,他便不打算压抑自己。
一开始,他是打算要维护两人十七年的友谊,但是他发现这么做太痛苦了,而且也不符合他的个性;所以……他现在要定他了,因为他发现他对他并不会感到厌恶,这便足够让他有更接近他的勇气。
〃印炽,你读书读疯了不成,还敢问我舒不舒服?〃文沛儒抬起眼,气恼地吼着,却蓦地发现他的吻,他非但不感到厌恶,甚至……还真的觉得……挺舒服的……他一定是疯了,一定是被印炽给传染了疯病。
〃问问罢了。〃印炽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
他是家中的独生子,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天之骄子,他知道如何赢得父母对他的宠爱,知道如何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向父母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就连文沛儒也一样。
〃喂,你是哪里不对劲?〃文沛儒羞红了一张脸,气息紊乱得控制不了失律的心跳。〃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
发神经了,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摸他的哪里呀?
〃女人?〃印炽灼热而氤氲的眼眸对上他的惊慌。〃不,我目前想要的是你,不过你不用怕,我没打算第一次就把你给吓跑,我只是想要帮你的忙而已。〃
他的大手倏地覆在他的裤裆,文沛儒蓦地放手,只觉得狂热的气息在体内流窜,让他顿失反抗的意识,更是淹没他理智话上的意念。
印炽的大手隔着他的长裤摩挈着,继而解开扣子,拉下他的拉链,探入他的内裤里头,擒住他早已充血而不知如何发泄的欲望。
〃喂,不要乱碰我……〃文沛儒闷哼一声,大手推着印炽的胸膛,全身承受不住迷乱的气息恣流,不停地发颤。
〃真的不要我碰?〃印炽可不这么认为。〃还是你要我借你浴室,好让你自我解决?不过,这样说起来,似乎由我为你服务,感觉上会舒服一点,况且……你知道如何解决吗?〃
〃炽,不要这个样子……〃他咬牙说着,嗓音低嗄而饱含受到欲念的折磨。
天,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该不会是在做梦吧?倘若这是梦的话,那么这感受未免也太真实了,就连自己难以控制的冲动也太鲜明了,令他无法相信这真的是梦。
但是,如果这不是梦,印炽又为什么会……
〃这样一定很舒服吧?〃印炽俯近他,不知死活地问着。
文沛儒眯起眼眸,不由分说地抡起拳头,狠狠地落在印炽那张可恶的俊脸上,毫不留情。
〃你做什么?!〃印炽扎实地被他打了一拳,大手抚着有点疼痛的下巴。〃难道不舒服吗!怎么可能,以前朱老师也这样帮过我,我知道这样子是最舒服的,你怎么可能不舒服?〃
他话一出口,文沛儒更是遏止不了胸口几欲爆发的怒火,快速地扎好衣服,将桌面的书本收一收放入书包便打算离开。
〃沛儒?〃
〃印炽,我们从今天起绝交,你要是再接近我,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印伯伯和印妈妈!〃文沛儒走到门口,冷冷地撂下狠话。
〃你想说就说,我不会阻止你。〃印炽坐在地上,满不在乎地说着。
文沛儒气恼地眯起眼眸瞪视着他过分自信的脸,视线一落在他性感的唇上,清秀的脸不禁一红,心跳再次乱成一团,不由得愤恨地甩上房门借以泄恨,但……这样子做,并无法释去他在他身上所烙下的痕迹,他永远也无法忘怀他所点燃的欲火……
* * *
翌日
〃喂,你们两个怎么了,拗什么?〃焦御飞漫不经心地问着,眼瞳扫向身旁的文沛儒,再探向坐在他对面的印炽。
学校每年的寒暑假辅导课,就像是一般的自修课,不过校方希望他们可以到校复习,这样较有效率,所以座位上的安排,向来是很随意的,因此一些小团体便会坐在一块。
他们这五个死党向来是坐在一块的,不过……文沛儒向来不曾坐在他的身旁,记忆中一次也没有;而印炽更是奇怪,今天老是冷着一双眼盯着他,想要不从里头猜出一些端倪,都显得有点难。
〃谁在拗?〃斐懿拉着侯沁晔也围在焦御飞的身边,拉过椅子,很自然地坐在他的旁边。
〃没有。〃文沛儒心虚地睨了印炽一眼,随即又将视线转向书本上,然而心却悬在他炽热的眼瞳里。
该死,他到底想怎么样?一直不吭声,硬是拿着一双烫人的眸子盯着他瞧,瞧得他浑身不对劲,瞧得他双手悸颤不已,好似他昨晚诡魅的邪惑依旧蓄积在他的体内,勾引着他。
从他进教室那一刻起,他一直没开口,只是拿着一双诉情的眸子瞅着他,瞅得他心乱如麻,瞅得他惶惑不安;可恶,他这样一直看,岂不是摆明了要让别人看出他们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事?
与他相识十七年了,从没见过他这模样,直到现在他仍是搞不懂昨晚只是他的恶作剧,还是……
算了,不管他!管他是什么意思,反正他已经和他绝交,从今以后,他们两个互不相干,再也不是朋友了。
〃沛儒,你和炽吵架了?〃斐懿靠到印炽的身边,邪气的眼眸直看着文沛儒,却发现文沛儒连眼也不抬地直盯着书,便觉得事有蹊跷;别人他不晓得,不过若是说到沛儒,大伙儿都知道他最厌恶的东西便是书本,而扬言一考上大学便会把书撕掉、烧掉的人也是他,所以依他的个性,他是不可能这么用功看书的,而今他宁可看书也不愿看他一眼,表示他和印炽铁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文沛儒双眼直盯着书本,置若罔闻。
〃炽,你对可爱的沛儒做了什么事,否则他怎会不理你?〃斐懿靠在印炽的肩上,轻声地问着,带点戏谑的气息。
〃我对他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印炽撇了撇嘴,毫不客气地回答。
〃哦……〃斐懿的尾声渐淡,却又突然问:〃那我可以知道你一直想做的事是什么吗?〃
〃你可以问他呀!〃印炽的双眸更加炙烫灼人,如地底下的熔浆似的,缓慢却又带着绝对的腐蚀性,侵袭着文沛儒脆弱、不懂反击及羞涩的心理。
斐懿勾着笑,诡邪的眸子睇着仍埋进书里的文沛儒,见他无意回答,便又将箭头指向印炽。
〃炽,沛儒不想说,那你说吧!〃
文沛儒蓦地抬眼,澄澈的眸子冷冽地凝视住印炽。
〃昨天,我对他……〃印炽挑了挑眉,毫不理睬文沛儒警告的眸子,像是刻意似的,特意把话放缓,语气保留却又带点煽情的意味,逼得他握紧双拳,怒目瞪视着他。
〃你不要再说了!〃文沛儒登时站起身大喊。
可恶的家伙,难不成他真的打算要把所有的事说出来?
他怒红了眼眸,咬紧牙关,双手紧握成拳,却又倏然发现,教室里静默得可怕;他转眼瞅向四周,发现他成了全班注目的焦点,而斐懿和侯沁晔则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好像他们知道印炽对他做什么事似的……
不可能吧,他们怎么可能凭着这么一点线索,便猜出什么呢?一定是他多心了……
〃炽,你该不会是霸王硬上弓吧?〃斐懿轻声问道,却足已让在场的四个人听得清楚。
〃懿,你在胡扯些什么?〃焦御飞不解地说。
〃我说他们……〃
斐懿见他似乎听得不是很清楚,俯近他的身边,好心地想要再说清楚一点,却被文沛儒打断。
〃斐懿,你不要乱说,我跟他……〃文沛儒急得如无头苍蝇,想要把话交代清楚,却没想到他不提还好,这一提,想赖都赖不掉了。
〃没关系的啦,这种事我理解,你不用怕,我和沁晔会支持你们。〃斐懿意味深长地说。
文沛儒傻愣在原地,分不清他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支持?他有什么事需要他支持?
这是怎么一回事?老天嫌他的功课压力不够大,所以串通他的好友跟他开了一点小玩笑不成?否则他昨天和印炽发生的事,他不说,他们怎么全都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难不成……印炽已先行向他们说过了?
文沛儒不悦地瞪着印炽,瞪着他过分可恶的俊脸,下一瞬间便赏了他一拳,随后便迅速离去,就连书包也不拿了。
〃沛儒?〃
大伙儿全都愣住了。
〃喂,炽,你到底是做了什么让沛儒这么生气的事?〃焦御飞从头到尾,仍是搞不清楚状况。
第三章
文沛儒飞快地回到家里,却没料到最不想见到的人居然仍待在家里……
〃沛儒,你不是辅导课吗?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回家?〃文邦达放下手中的报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严厉的眸子旋即扫向他。
〃你该不会是翘课吧?〃连在厨房忙着的张茹萍也探出头来。
〃这不过是辅导课,算不上翘课。〃文沛儒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这是什么世界,为什么大家都和他作对?每天总有烦不完的事情,有做不完的功课,听不完的训话,简直是烦死了,为什么他连一点最基本的自主权都没有?
〃沛儒,就算是辅导课,你也不该这么满不在乎,你应该把这课程当成是结业之前的自修,怎能随随便便就翘课?〃文邦达自知儿子自从上了高中之后,个性变了许多,他试着与他论理。
他是个教育工作者,他知道如何与学生共处,他知道如何处理学生们的心理问题,当然他儿子的问题,他亦可以游刃有余地解决。
〃爸,这只是辅导课而已,用不着这么认真吧?〃文沛儒皱拧着眉,满腹的怒火不知该往何处发泄。
难道,他连待在家里都显得碍眼了吗?
该死的印炽,全都是他害的!明知道他近来为了联考的事情,已经烦得不知该如何自处,他居然在这当口还跟他玩那种游戏,是打算把他逼疯不成?
〃你应该要学学印炽,瞧瞧他多乖、多聪明,从来就不用你印伯伯、印妈妈担心,自个儿便知道如何安排自己的学业,反倒是你,怎么老是学不会呢?〃张茹萍东西整理好后,索性坐在客厅里,和他来个亲子交流。
若不趁这个时候与儿子好好沟通的话,只怕下次见面时,她就认不出这个儿子变成什么德行了。
〃你若是觉得印炽较好,你干脆收他当你的干儿子算了。〃文沛儒神色一凛,心情荡到谷底。
哼,好一个教育工作者,只懂得如何称赞别人家的儿子,只懂得如何帮助别人家的儿子,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心里头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他不得不怀疑,他们是真的不知道他的想法,还是不想了解他的想法,甚至不想知道他的痛苦?
〃沛儒,你对你妈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文邦达报纸一扔,大步走到文沛儒的身旁,双眼凌厉地瞪向这正面临叛逆期的儿子。
他是个教育工作者,他可以轻易地以教师手册上头的所有教学方针,收服所有叛逆的孩子们,可一碰上自己的儿子,怎么一点用也没用?是他太纵容他了,还是这个儿子真的是太过冥顽不灵?
〃我说了什么话,我不过是把妈的愿望说出来罢了。〃
是她自个儿认为印炽好的,不是吗?既然她认为印炽比他好的话,干脆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不是更好?
倘若她知道印炽对他做了什么事,她仍可以这般地认同他的话,他才真的想为她鼓鼓掌。
〃沛儒!〃
文邦达暴喝一声,对于这个行为愈来愈不可理喻的儿子,显得有些无力。
张茹萍赶紧走到文沛儒的身旁,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打算和他来个促膝长谈,想搞清楚这个儿子到底是面临了什么问题。
〃沛儒,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只要他有一丁点的改变,她便可以立即发现他的不对劲,她想试着在事情恶化之前把问题解决。
〃还能有什么事?〃文沛儒意兴阑珊地回答。
〃你有什么心事是不能跟妈妈说的吗?〃
〃没有。〃文沛儒放松自己地坐在沙发上,双眸疲惫地闭上。
考试很烦,大学很烦,父母很烦,印炽更是令他感到烦躁不已,而这个世界更是可恶得令他透不过气。
有什么好问的?她问了他,他就会好过一点,他就可以不用依她所希望去选择他们所选择的学校?难道他告诉她他的心事,她便可以了解他在想什么?即使他把所有的心事告诉他,所换来的不过是一堆数不清的心理辅导,然后她会拜托他学校的老师给他多加辅导,她根本不懂他所想要的!
他只是想挣脱这个世界,只是想逃离这个世界,只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而已,其余的,他全都不敢奢望。
〃或许你觉得父母对你严厉了一点,但是这也是为你好,只是希望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