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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花女(上)〔法〕小仲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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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我问他。“因为那上面有和别的坟上完全不同的花。”

    “那坟墓是您照管的吗?”

    “是的,是个年轻人托我照管的。 先生,但愿所有死者的亲属都能像他一样惦念死者就好了。”

    园丁拐了几个弯后站住了,对我说:“到了。”

    果然,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块方形花丛,如果没有一块刻着名字的白色大理石在那里作证的话,谁都认不出这是一个坟墓。这块大理石笔直地竖在那儿,一个圆铁栅栏围着这块买下的坟地,坟地上铺满了白色的茶花。“您感觉怎么样?”园丁问我。“美极了。”

    “只要有一朵茶花枯萎了,我就要按照吩咐全部换成新的。”

    “那是谁吩咐您这样做的呢?”

    “一个年轻人,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哭得很伤心,可能与死者有很深的感情,因为那个女的似乎不是规矩人。 听说她过去长得很标致。 先生,您认得她吗?”

    “认得。”

    “和那位先生一样吧,”园丁带着狡黠的微笑说。“不一样,我至今没有和他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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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您来看她,那您心肠可真好!

    因为几乎没有人到这公墓里来看这个可怜的姑娘!“

    “您是说从来没人来过?”

    “除了那位年轻先生来过一次以外,再没别人来过。”

    “只来过一次吗?”

    “是的。”

    “后来他也没有再来过?”

    “没来过,但是他回来以后会来的。”

    “这么说他是离开这个城市了?”

    “是的。”

    “你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吗?”

    “我想是到戈蒂埃小姐的姐姐那儿去了。”

    “他为什么去那儿?”

    “去请求玛格丽特的姐姐同意把死者挪个地方,他要把玛格丽特葬到别处去。”

    “为什么非要迁的?”

    “您知道,对死人人们有种种看法。 这种事,我们这些人每天都看得到。 这块坟地的租用期才五年,然而这个年轻人想要有一块面积更大一点永久性出让的的坟地,最好是新区里的地。”

    “什么新区呢?”

    “就是现在正在出售的,靠左面的那些坟地。如果这个公墓以前一直像现在那样管理,那么很可能是世界上仅有的了。但是要使一切都做得十全十美,是绝对不可能的。 再说人们又是多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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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有些人到了这里还要神气的不加节制。就说这位戈蒂埃小姐,据说她生活有点儿放荡,请原谅我用了这个词。 现在,这位可怜的小姐,她死了;而如今没给人落下过什么话柄我们却天天在她们坟上浇花的女人不是同样多的是吗?但,那些葬在她旁边的死者的亲属知道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后,亏他们想得出,说他们不同意把她葬在这儿,还说这种女人应像穷人一样,埋葬在一个专门的地位。 谁看见过这种事?我狠狠地把他们顶了回去:有些阔佬来看望他们死去的亲人,一年来至多四次,他们还自己带花束,看看都是些什么花!他们说是为死者哭泣,但却不肯花钱修理坟墓;他们在死者的墓碑上写得悲痛欲绝,却从没流过一滴眼泪,却还要来跟他们亲属坟墓的邻居找麻烦。 您信么?

    先生,我和这位小姐并不相识,我不知道她做过些什么事,但是我喜欢她,这可怜的小姑娘,我关心她,我给她拿来的茶花价格公道,她是我偏爱的死人。 我们这些人就这样,只能爱死人,因为我们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没有时间去爱别的东西了。“

    我看着这个人,无须过多说明,一些读者就会懂得,在我听他讲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内心有多激动。他可能也看出来了。 因为他接着又说:“据说有些人因为这个姑娘倾家荡产,还说她有一些十分迷恋她的情人,当我想到竟然连买一朵花给她的人也没有,不免感到又是奇怪又是悲哀。但是,她也不应觉得有什么遗憾,因为她总算还有一个坟墓,虽说只有一个人怀念她,这个人也已经替别人做了这些事。 可是我们这里还有一些和她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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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相同、年龄相仿的可怜的姑娘,她们被埋在公共墓地里。每当我听到她们可怜的尸体被扔进墓地时,我的心像刀割一样。只要她们一死,就谁也不管她们了。 干我们这一行的,尤其是如果还有些良心的话,有时是怎么也快活不起来。 您说有什么办法呢?我也是无能为力!我有一个二十岁的美丽的大姑娘,每当有人送来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尸时,我就想到了她,不管送来的是一位阔小姐,还是一个流浪女,我都难免要动感情。“您一定厌烦听这些罗唆事了吧,再说您也不是来听这些故事的。他们要我带您到戈蒂埃小姐的坟上来,这儿就是,您还有什么事要我做?”

    “您知不知道阿尔芒。 迪瓦尔先生的住址?”

    我问这园丁。“我知道,他住在……街,您看见这些花了吧,买这些花的钱我就是到那儿去收。”

    “非常感谢,我的朋友。”

    我最后望了眼这个铺满鲜花的坟墓,一个念头不由自主的浮现在脑海,想探测一下坟墓有多深,好看看被扔进泥土里的那个漂亮的女人究竟怎么样了,我心情忧郁地离开了玛格丽特的坟墓。“先生是不是想和迪瓦尔先生见一次面?”走在我旁边的园丁说。“是的。”

    “我相信他还没有回来,否则他早到这儿来了。”

    “您有把握肯定他没有忘记玛格丽特吗?”

    “不仅可以肯定,而且我可以发誓,他想替玛格丽特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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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为了想再见她一面。“

    “这是怎么回事呢?”

    “上次他到公墓来时第一句话就是‘我怎么样才可以再见到她呢?

    ‘这样的事除非迁葬才办得到。我把迁葬需要办的手续一一告诉了他,您知道,要替死人迁葬,必须先验尸,而这要得到死者家属的许可才能做,而且还要由警长来主持。迪瓦尔先生去找戈蒂埃小姐的姐姐是为了征得她的同意。 他一回来肯定会先到墓地这儿来。“

    我们走到了公墓的门口,我给他几个零钱表示感谢,向他告诉我的那个地址走去。阿尔芒还没回来。我在他家里留了话,请他回来以后就来看我,或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他。第二天早晨,迪瓦尔先生发给我一封信,告诉我他已经回来了,并且请我到他家里去,还说他因疲劳过度不能外出。

    六

    我到阿尔芒家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他一见我,就向我伸出滚烫的手。“您烧得不轻啊,”我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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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茶花女(上)

    “没事儿,只是路上赶得太急,感到疲劳而已。”

    “你从玛格丽特姐姐家里回来吗?”

    “是,谁告诉您的?”

    “我已知道了,您和玛格丽特姐姐谈成了吗?”

    “谈成了,但,谁告诉您我出门了?

    谁告诉您我出门去干什么的?“

    “是公墓的园丁。”

    “那座坟墓您看到了?”

    我简直不敢回答,因为他讲这句话的声调说明他的心情还是很痛苦,就像我上次看到他的时候一样。 每当他自己的思想或者别人的谈话触及那个使他伤心的话题时,有很长时间他那激动的心情都不能自持。因此我只点点头,表示我已去过。“坟墓照管得非常好吧?”阿尔芒接着说。两大滴泪珠顺着病人的脸颊滚落下来,他转过头去避开我,我也装出没有看见的样子,试着岔开话题,换件别的事情谈谈。“您出去已经有三个星期了,”我对他说。阿尔芒用手擦擦眼睛,回答我说:“整三个星期。”

    “您在路上花了很长时间。”

    “我并不是一直在路上,我病了两个星期,否则我早就回来了,但发烧使我不得不呆在房间里。”

    “您病还没有完全好。”

    “若再在那儿多待上一个星期,没准我就要死在那儿了。”

    “不过现在您已回来了,那就应该好好保养身体,您的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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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们会看望您的。 如果您同意的话,我就算是第一个来看您的朋友吧。“

    “再过两个小时,我就能起床了。”

    “您太冒失啦!”

    “我一定要起来。”

    “您要办什么急事吗?”

    “我必须到警长那儿去。”

    “为什么您不委托别人去办这件事呢?

    您亲自去会使你的病加重的。“

    “只有办了这件事才能治好我的病,我非要见她一面不可。 从我知道她死了以后,尤其是看见她的坟墓以后,我再也睡不着了。 不能接受在我们分离的时候还那么年轻、那么漂亮的姑娘竟然已经不在人世。不亲眼看见她我不能相信。我一定要看看天主把我心爱的人弄成了什么样子,也许这个使人恐惧的景象会治愈我那悲痛的思念之情。您陪我一起去,好吗?……如果你不太讨厌这类事的话。”

    “她姐姐怎么对您说?”

    “什么也没说,她听到有一个陌生人要买一块地替玛格丽特造一座坟墓,感到非常惊讶,她立刻就同意了我的要求,在授权书上签了名。”

    “听我的话,等你病完全好了以后再去办这件迁葬的事吧。”

    “请放心吧,我会好起来的。 再说,如果我不趁现在有决心的时候,赶紧把这件事情办了,我可能会发疯的,不做完这件事我的病不可能会好。 我向您发誓,只有在看一眼玛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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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茶花女(上)

    丽特以后,我才会平静下来。 这可能是发高烧时的渴念,不眠之夜的幻梦,谵妄发作时的反应;至于看到她之后,我是不是会像朗塞先生那样成为一个苦修士,我现在也不能确定。“

    “我懂得,”我对阿尔芒说,“愿为您效劳;您看到朱利。迪普拉没有?”

    “看见了。 就在我上次回来的那一天我看见了她。”

    “您拿到她的日记了吗?”

    “这就是。”

    阿尔芒从枕头下面取出一卷纸,但马上又放了回去。“这些日记里写的东西我都能背下来了,”他对我说,“三个星期来,我每天都要念十来遍这些日记。您以后也可以看,但要再过几天,等我稍微平静一些,等我能够把这些日记里面写的有关爱情与内心的表白都解释给您听时,您再看吧。”

    “现在,我要请您替我办件事。”

    “什么事呢?”

    “停在下面的那辆车是你的吧?”

    “是。”

    “那,能不能请您拿了我的护照到邮局去一次,问问有没有寄给我的留局待领的信件?我的父亲和妹妹给我的信一定都寄到巴黎来了,上次我离开巴黎的时候那么仓促,抽不出空于动身之前去打听一下。 等您从邮局回来后,我们再一起去把明天迁葬的事通知警长。”

    我从阿尔芒手中接过护照,我就到让-雅克-卢梭大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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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花女(上)34

    那儿有两封给迪瓦尔先生的信,我拿了就回来了。我回到他家里时,阿尔芒已经穿着整齐,作好出门的准备。“谢谢,”他接过信说,“是啊,”他看了看信封上的地址又接着说,“是啊,这是我父亲和我妹妹寄给我的。 他们肯定弄不懂我为什么没有回信。”

    他打开信,几乎没有看,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一会儿他就把信折了起来。“我们走吧,”他说,“明天我再写回信。”

    我们来到了警长那儿,阿尔芒把玛格丽特姐姐的委托书交给了他。警长收下委托书,换发给我们一张给公墓看守人的通知书,约定次日上午十点迁葬。事前一个小时我去找阿尔芒,尔后一起去公墓。我对参加这样一次迁葬很感兴趣,老实说,我一夜都没睡好。连我的脑子里都是乱糟糟的,可想而知这一夜对阿尔芒来说是多么漫长!

    第二天早晨九点钟,我到了他的家里,他苍白的脸色实在吓人,好在神态还算安详。他对我笑了,伸过手来。几支蜡烛点完了,在出门之前,阿尔芒带上了一封写给他父亲的厚厚的信,他一定在信里倾诉了他昨夜里的感想。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蒙马特公墓。警长已在等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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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茶花女(上)

    大家慢慢地朝玛格丽特的坟墓走去,警长走在前面,阿尔芒和我跟在后面几步远的地方。我觉得我同伴全身像触电似的抽搐,像是有一股寒流突然穿过他的全身。 所以,我瞧了瞧他,他也懂得了我目光的含义,对我微笑了一下。 可是从他家里出来后,我们连一句话也没交谈过。快要到坟前时,阿尔芒停了下来,抹了抹脸上的汗珠。我这时心情得以放松一下,因为我自己的心也好像给虎钳紧紧地钳住了似的。在这样痛苦的场合,也是不可能有什么乐趣可言。 我们来到坟前的时候,园丁已把所有的花盆移开了,铁栅栏也搬开了,两个人正在挖土。阿尔芒靠着一棵树上看着。好象他全部的生命都集中在他那两只眼睛里了。突然,一把鹤嘴锄打到了石头,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一听到这个声音,阿尔芒突然像触电似的往后一缩,并且使劲握住我的手,握得我手都痛了。一个掘墓人拿起一把巨大的铁铲,一点一点地清除墓穴里的积土;再后来,墓穴里只剩下棺材上面的石块,石块被一块一块的扔了出来。我一直在观察阿尔芒,时刻担心他那竭力克制着的感情会把他压垮;但他一直在望着,两眼发直,瞪得大大的,像疯子一样,只有从他微微颤抖的脸颊和双唇上才看得出他的神经是多么的紧张。至于我,我能说的只有一件事,我后悔不该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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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材全部露出来以后,警长对掘墓的工人们说道:“打开!”

    这些人照办了,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棺材是橡木制的,他们开始旋取棺材盖上的螺钉,这些螺钉受了地下的潮气全都锈住了。 好不容易才把棺材打了开来,迎面扑来一股恶臭,尽管棺材四周都是芳香扑鼻的花草。“啊,天哪!”阿尔芒喃喃地说,脸色雪白。连掘墓人也向后退了。尸体用一块巨大白布裹着,从外面可以看出尸体的轮廓。尸布的一端几乎全烂掉了,露出死者的一只脚。我几乎要晕过去了,就在我现在写到这几行的时候,这一幕景象好象仍在眼前。“我们快点吧。”警长说。两个工人中的一个动手拆开尸布,掀开,玛格丽特的脸庞一下子露了出来。那模样看着实在吓人,说起来也让人不寒而栗。一对眼睛只剩下了两个窟窿,嘴唇烂掉了,雪白的牙齿咬得紧紧的,干枯又黑乎乎的长发贴在太阳穴上,深深凹陷下去的青灰色的面颊掩盖在那稀稀拉拉的头发下面。不过,我还是能从这一张脸庞上认出我从前经常见到的那张白里透红、喜气洋洋的脸蛋。阿尔芒死死地盯着这脸,嘴里不断咬他掏出来的手帕。我好象被一只铁环紧紧箍住,眼前一片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我只能把我带在身边以防万一的一只嗅盐瓶打开,拼命地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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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茶花女(上)

    正在我头晕目眩的时候,听到警长跟迪瓦尔先生说道:“你认出来了吗?”

    “认出来了。”年轻人的声音几乎喑哑了。“那把棺材盖上搬走。”警长说。掘墓工人把裹尸布扔在死人的脸上,盖上棺盖,一人抬着棺材一头,向指定的方向走去。阿尔芒木然不动,两眼凝视着这个已出空的墓穴;脸色甚至比刚才我们看见的死尸还要惨白……他好象变成一块石头了。我知道在这个场面过去,支持着他的那种痛苦缓解以后,将会有什么事发生。我走近警长。“这位先生,”我指着阿尔芒对他说,“没有必要再留在这儿了吧?”

    “不用了,”他对我说,“而且我还劝您把他带走,他好像气色不大好。”

    “走吧!”我挽着阿尔芒的胳膊,对他说。“什么?”他看着我说,好像不认识我了。“事情办完了,”接着我说,“您现在该走了,我的朋友,您脸色发白,浑身冰凉,再这样激动下去是会送命的。”

    “您说得对,我们该走了,”他下意识地回答,但一步也没有挪动。我只好抓住胳膊拉着他走。他机械的挪动着步子,嘴里不停地咕哝着:“您看到那双眼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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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花女(上)74

    说着,他回过头去,仿佛有个幻觉在召唤他。他步履蹒跚,踉踉跄跄地慢慢向前拖着身体。 他的牙齿格格作响,双手冰凉,浑身的肌肉都在剧烈地颤动。之后我跟他讲话,他一句也没回答。他唯一能做的,是由我带着走。我们到门口时正好有辆车在哪呢,正是时候。他刚在车子里坐下,就抽搐得更厉害了,这是一次真正的全身痉挛。 他怕吓着我,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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