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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切的金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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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还有很多疑点……”
“啊,你也真是的,真是个发闷的家伙!你知道现在有多少诽谤吗,难道你不清楚吗?被绑架的儿童已经遇害,有共犯但是没抓到,你这么说看看,你是不是想看我怎么下台啊?不管那孩子是主犯还是共犯,犯罪的事实不是很确切的嘛!我们并不是抓了无辜的人呀!”
“但是……”
“我一会儿把记者们叫进来,九点晚间新闻之前你一定要办完!”
不顾崔班长的反对,警务署长单方面主张公开审讯场面并举行记者招待会。公开审讯室是想通过舆论向社会公布他们并没有采取强制性的审讯手段。
记者们向着审讯室蜂拥而至。
崔顺石班长重新站到金子面前。
“元茂拿着的大魔王珠子究竟是什么颜色?”
崔班长的口气多少有些软了下来。金子重新转动了脑子。
“白,白色……”
突然,崔班长狠狠地合上摆放在自己面前的文件夹扔在金子面前,然后用手指暗示地指了指橙色标志。
“对,对了!好像是橙,橙色。”
17朴元茂儿童绑架杀人事件移交给检察院之后,虽然崔班长想重新调查一下诸多疑点,但那也只是想法而已。几乎没有一件事是他能做的。犯人被拘留的消息通过舆论公布出去以后,那么多的信息提供也嘎然而止。再也没有出现说看到被绑架的儿童或和儿童在一起的犯人的目击者。
从犯人被拘留开始,所有的过程并不是通过证据或目击者的供词而形成的,而是根据犯人的自首和自白形成的,所以除了金子重新翻供之外,就算再有其他主犯也没有办法翻案。暴露出来的证据太明显了。向朴元茂家里打电话来恐吓要钱的声音也分明是李金子,在李金子交待杀死绑架儿童的地点也发现了尸体。虽然有这么明确的证据,但是从奔走于现场的调查官的立场来看,还有很多解不开的疑团。
‘如果金子是犯人,为什么需要那么多的现金?’

一个善良的杀人犯的故事(7)
金子交代,为了玩游玩和独立生活,还说本想要一千万就算了,但后来一想,干脆就要一个亿。当时,如果元茂的母亲要求减一点她就会减少的。
金子自首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有情报说,有人曾目击过金子领着其他小孩子。另外一个牺牲者?还是……这可是一定要确认的部分。虽然看上去警察非常彻底地调查了金子的周围,但是因为时间关系所有过程都进行的特别匆忙。没有来得及确认的地方不是一两处。
但是,在那之后崔班长再也没有对此次事件进行更多的调查,因为时间关系。根本没有时间。那次事件之后没多久,在关内发生了几起劫匪事件。那是由几个二十岁左右的家伙专门针对女子经营的美容院或啤酒屋、强暴女职员或女主人并抢夺金钱的恶性抢劫事件。强烈谴责治安败坏的舆论报道越来越严重,上级开始天天下令缉拿犯人,刑警们也为了追踪劫匪连续几个月都不能回家,只能在警署值班室过夜。那种情况下,只靠疑点就要求重新调查已经结案的案件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就是崔班长一想起金子就陷入错综复杂心情的理由,崔班长只能自我安慰,当时的状况自己一个人能怎么样。过了几年之后,对那次事件的记忆已经很淡漠,几乎都要忘记了。这在他经手的无数案件中,是唯一的一个。
18儿童福利院院子里,正在融化的雪又重新冻结成冰场。金子抽完一支烟走进福利院,向收发室的女职员咨询后,进入领养信息中心。金子站在看起来非常亲切的女职员面前,“您好!可以咨询一下吗?”
“哦,啊?”
“我想了解一下十三年前被领养的一个女孩子的情况。”
“如果您想了解领养信息,就需要领养人的姓名、出生年月日、亲生父母的姓名和出生年月日、委托领养的人的姓名、写上领养的地区和设施名称等具体的信息。”
女职员用机械的口气念书般说着。
金子想了一阵,自己是不是了解女职员刚才所说的全部内容。她知道的只有孩子的脸。委托领养时,根本不可能使用孩子真正的姓名、出生年月日及亲生父母的姓名等。
“那个,听说是在十二年前的春天被领养到某个地方的,我可以查看一下当时被领养的孩子们的照片吗?当时被领养的孩子应该不是很多吧。”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是直接向我们部门提出领养申请的吗?”
“没有,但是因为生活在这附近,所以应该是委托给你们的。”
“只有领养委托者,及亲生父母才可以查询领养信息。”
“我就是亲生母亲。”
“有什么证明资料吗?比如户籍藤本或委托领养时的领养确认书之类的……”
“那个……当时因为我是未婚妈妈,所以没能进行出生登记。”
“那么是谁领养的?”
“我在监狱,听说是被别人领走了……”
“很抱歉,根据有关法令,除非可以确认您是亲生父母,否则无可奉告。”
“我就是亲生父母啊!”
“您必须提出有关证据。而且已经领走的孩子我们不能重新找回来。”
“我不是想把她找回来,哪怕是一眼,我想看一下孩子的脸。我想让孩子明白她并不是被父母遗弃的。”
“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因为相关法令我也无能为力,很抱歉。”
“我,哪怕是了解一下她是否真的被人领养了也不可以吗?”
“实在抱歉。”
炸鸡店里的客人只有根植和金子。金子也不夹菜连续喝着烧酒。根植关心地看着金子。
“为什么把孩子送走了呢?”
“我正好是在你这个岁数,也就是说,我二十的时候,把正好六岁的孩子给害了。”
“咦,金子小姐也真是的……”
“要不然我怎么能被判无期徒刑呢?”
对于金子的话,根植露出不太相信的表情。他虽然大概了解金子是因犯杀人罪进过监狱,但并不知道被杀的是儿童。
“不要担心,我并没有吃掉。”
金子好像觉得那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噗嗤’笑出来。

一个善良的杀人犯的故事(8)
“况且,我还在监狱里杀了人,用这双手。”
金子放下酒杯,展开双手,看了看。
“哎……”
根植叹着气低下头。他在流泪,眼泪掉落到餐桌上。
“你在哭吗?就是哭,也应该轮到我来哭才对呀,你哭什么……你是笨蛋吗?”
“所以把孩子送出去了吗?”
根植擦着眼泪重新问道。
“不是,不是那样的……”
19金子的父母在金子读初三的时候就离婚了。因为妈妈说不抚养金子,所以父亲领着她。没过多久,父亲再婚了,金子开始了和新的妈妈一起生活。
但是,自从父母离婚以后,金子并没有很认真地去上学。经常和朋友打架,或者因为在店铺偷衣服或酒之类而被捕,而且经常和朋友们一起离家出走。每当这时候,新妈妈和爸爸就会吵得很凶。后来,新妈妈在晚年生了一个儿子,金子的存在再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因为弟弟,新妈妈和爸爸的关系有了改善。对于金子,只要不是需要花钱解决的,爸爸懒得管她。
金子认识那家伙是在高中二年级的时候。金子一直到高中二年级还经常上教堂,当时她认识了一个热衷于高中部活动的同龄男孩子。那家伙虽然很热衷于去教堂,但并不是什么虔诚的基督教徒。为了参加教堂组织的野游,他还从同学的书包里偷出参考书卖到旧书店。
临近三年级暑假时,金子离家出走了。正是金子认为更需要自由时,爸爸和新妈妈因为金子又大吵了一架。金子再也不想继续看着家人的脸色呆在因自己而变得不和睦的家里了。她认为只要自己消失,就会对家庭有所帮助;只要自己消失,剩下的家庭成员也许就会过得很幸福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金子先走出家门。真正离开家才发现还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所以她就给几个熟悉的朋友打电话,结果,那个在教堂里认识的家伙就说要帮助她。
那家伙瞒着以前就认识的加油站老板,说金子是来自乡下的女朋友,并给她介绍了一份工作,还让她临时住在加油站后面的小房子里。
在加油站工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需要站着劳动,而且在酷暑下时时刻刻都被阳光暴晒。金子曾想过找其他的工作,但因为没有像样的住处也就忍耐了下来。
金子害怕一个人生活,所以经常叫来同学一起喝酒一起住。教堂里认识的那家伙也经常来看金子,两个人自然而然成了男女朋友关系。只要一有空他就跑到金子的房间一直睡到天亮才回家。刚一开始她们只是互相握着手睡觉,但是后来逐渐发展到酒后发生性行为。
意想不到的是,金子怀孕了。他们知道怀孕也是过了很久之后,而且在犹豫不定的情况下又过了几个月。
看到肚子渐渐变大,加油站老板怕惹出麻烦就草草地解雇了金子。现在,金子没有地方可去了。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她也没法继续打工,更不能回家。
所谓孩子爸爸的那个家伙当时还只是个高中生,不可能有一大笔钱做手术,但是他坚持说,他能弄到。然而,过了两个月也没有弄到手术费。
等到金子拿出勇气向医院打电话咨询的时候,医院回答过了五个已经很难做手术了。医院告诉她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再决定,金子没有去。金子想既然这样就干脆把孩子生下来抚养好了。她的母爱抬起了头。
金子为了找住处到处给认识的朋友打电话,解决一两天没问题,但一听是长期就都躲得远远的了。这时候,她想起了读高中二年级时作为实习老师教过她们的白翰相老师。
白老师好像特别理解孩子们,尤其是不良学生们的心理。每当发现金子在卫生间抽烟,他也只说一句“不要抽洋烟。”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衣服穿得再性感也不像其他老师那样狠狠地整她,而只是开开玩笑说“看来你的大腿又粗了呀。”然后一走而过。结束实习回学校的时候,白老师对学生们说:“我就像亲兄弟姐妹一样爱你们,将来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为难的事都记得我联系吧。”
金子整晚徘徊于汝矣岛附近,最后走到一个大厦前面的公用电话亭给白老师打了电话。但是,一直过了晚上十点也没有人接电话。晚上十点三十分,金子再次打过去,这才有人接电话。

一个善良的杀人犯的故事(9)
“您好!”
一直担心如果整晚没人接电话该怎么办的金子,一听电话机里白老师的声音就高兴得不得了。
“白老师,是我,李金子……”
“谁……”
“忘了?去年老师来我校实习的时候,我天天给您擦过皮鞋的……”
“皮鞋?哦,当时是你呀?”
“原来您还不知道啊……老师不是还说过我很性感的嘛,嘻嘻……”
金子一边说话,一边就像是站在白老师面前似的害羞地扭起了身子。
“啊,想起来了!穿着露肚脐的裙子天天在卫生间抽烟的那个孩子?”
“是,对了!啊,幸亏您还记得!”
“但是,怎么了,这么晚……”
“哦,没有什么事,其实……我怀孕了……”
“什么?你临时做什么了?”
“是怀孕了,有孩子了。”
“啊,怀孕……怎么搞的?”
“反正,就那么怀孕了。那个,我在老师家住上几个月可以吗?”
“你现在是离家出走状态吗?”
“是,几个月前从家里出来了。”
“以后不要再到处转悠了,差不多就回家去吧。”
“可是……我的父母离婚了。我不知道妈妈生活在哪里,根本联系不上,爸爸还有点,还得看新妈妈的脸色……”
“怀孕几个月了?”
“大概五个月?也许更长一点?确切的时间我也不知道。”
“孩子有爸爸吗??”
“这个世上哪有没有爸爸就出生的孩子呀?”
“那么,你们两个好好商量以后决定吧。让你怀孕了,就应该由男人负责才对呀。”
“那家伙只是块头大,想当爸爸还差远了。我需要……成熟而有点责任感的男人,嘻~!”
白老师一开始答应让她住一宿,就让她过去了。
白老师住在带有走廊的联合住宅里。根本无法想象一个楼内有多少个房间。进出这个楼房的人各种各样,有酒吧的小姐、大学生、同居在一起的工厂男女工人、个人出租车司机、在工地干粗活的五十多岁的男人们、老奶奶等。
二十五岁的白老师虽然取得了教师资格证,但因为没有找到能给他解决住房问题的学校,所以每天晚上都去补习班给补习生们上课。金子找到白老师家的时候,正是白老师刚从补习班回来。
站在白老师家门口,金子拿出粉饼照着镜子涂上口红,摁响门铃。
等待开门期间,她用手抚摸着肚子自言自语。
“孩子,不要担心,凡事有我这个妈妈呢……”
屋内没有反应,金子又摁了一次门铃。
老半天,白老师才光着身子打开门。看样子正在冲澡呢,头发上还挂着水珠。胸口黑乎乎的体毛和发达的肌肉看上去很性感。
“进来吧。”
在那之后,金子干脆住进白老师家。对无处可去的金子和肚子里的孩子来说,白老师的家是她们唯一的安身之地。
“我说过了吧?我这个妈妈会找个漂亮的住处的……”
金子的肚子一天天见大,但是她并没有担心。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孩子和金子。
“白老师什么也没问就接受了妈妈我。现在开始妈妈不去学校也可以了,在家做点饭,洗洗衣服……一天一两次,白老师需要的时候替他解决一下欲望就可以了。妈妈会好好地干活的,你就随你了……一定会把你培养成优秀的孩子。如果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你知道我会怎么说他们?哈哈,你看看,你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吧。就你……嘻嘻!”
金子就这样经常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边对话一边努力争取过上幸福的生活。
20“好了,踩着我的后背过去吧。”
根植趴在堆积着正在融化的雪的高高的墙脚下。
“谢谢!”
金子踩着根植的后背抓住了儿童福利院的墙。因为爬不上去乱蹬着脚,看到这种情形,根植依次推着金子的屁股和脚。
根植脱掉厚厚的夹克递给金子,然后就像热带地区的孩子爬椰子树一样,手脚并用顺着排水管爬到了二楼。再伸过腿去,终于站在了二楼窗台上。根植扶住窗框,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并从兜子里拿出包装用的透明胶带,分几层贴在玻璃窗上。然后从兜子里拿出锤子,敲了一下贴有胶带的玻璃窗处。啪的一声,玻璃出现了很多裂纹。但是由于贴在玻璃上的胶带,玻璃碎片也没有四处迸溅,更没有发出碎玻璃掉地的哗啦哗啦声。上面只出现裂纹,样子没有改变。

一个善良的杀人犯的故事(10)
环顾四周,根植小心翼翼地拽下贴在玻璃上方的胶带,然后从玻璃窗上拿下碎玻璃叠成一半放在了窗户的里侧。
根植从二楼窗户进屋之后过了三十分钟,一楼的大门被打开了。
金子径直走进领养信息中心,拿出小手电咬在嘴里,翻开抽屉里的一览表。光是十二年前的被领养孩子的记录就相当多。
“千万……千万……”
金子非常担心自己寻找的文件资料不在里面。哪怕能够确认被领养,能够确认孩子还活着,这些就足以让金子心满意足了。
金子拿出资料卷宗确认领养时间以及在领养地拍下的孩子们的照片,并重新插入了原来的位置上,这样反复了三十多分钟。瞬间,金子灿烂地微笑着向卷宗里的一张相片轻轻地亲吻过去。
待金子的嘴唇从卷宗离开,根植走到金子的身后,仔细地看了一下卷宗。卷宗里的一张照片中,有一个女孩子面带灿烂的笑容和袋鼠在一起。
“看来,走得有点远啊。”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根植以这样的表情望着金子说。
21成濑蛋糕店的张氏主要是在夜里工作,晚上制作蛋糕第二天卖出。也可以凌晨早点出来,但因为低血压需要一直在家休息到中午,上午就由金子来顶替张氏。
随着挂在门口的银铃的当啷声,金子走进店铺。正在装扮糕点的张氏停下手中活,看着好像是刚去参加夜间运动回来似的穿着休闲服的金子。不知道是在哪里粘上的,金子的裤子有很多黑乎乎的污垢。
“怎么了,在这个时间?”
“给我点预支可以吗?”
虽然说是预支,但是严格说起来其实是借钱。但金子好像是在取存款似的自然。
“预支是不可能的!”
断然回绝的张氏正要重新装饰糕点之际,金子抢过张氏手中的奶油筒靠近了糕点。
“三个月的份吧。”
张氏没有回答,只是反复打量着金子的脸和手。说不行吧,金子的装饰手艺实在是太好了。
“打算用在哪里?”
“还有,想休息几天。”
“你,总这样可不好啊!”
一会儿工夫就麻利地装饰完糕点的金子,走近结帐台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什么,是需要的钱数和存折账号。
金子从成濑出来,抽着烟、探头探脑地看着里面的根植立即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找个地方喝点酒吧。”
“酒?好啊!”
根植灿烂地笑着紧紧地靠近金子。
“可是,你从哪里学会用胶带打碎玻璃窗的手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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