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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嘴巴不停,成天把糖果咀嚼。
要叫我来管理他们,我只给他们肥皂,
叫他们肚皮饿空,但身上干净——多好!
呸!
当我们的警察坐着打盹或东游西荡,
镇上的强盗就跑出来干盗窃的勾当。
嗯,让他们来碰碰我,看上不上当!
我将扑向他们,把他们五花大绑。
哼!
“这就是我的歌。”苏菲姑姑说,晃了一下脑袋。她很快地走下舞台,回到她在前面的座位上去。大家都笑起来,几乎没有例外。当巴士贤走向前台宣布下一个节目的时候,他的面色煞是难看。但他还是很有礼貌地说:
“谢谢你,歌唱得很好。”接着他就连忙说:“下一个节目又是小狗的节目。它们只会唱一支歌:大家所喜欢的关于那位睡了一百年的公主的歌。”
小狗歌唱队登台,它们以狗的腔调唱起关于“睡美人”的歌来。最初它们唱得都不错,但是,当它们唱到一半的时候,忽然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高亢的狗叫声,它们也一同叫了起来。这片闹声真是怕人,不过除了巴士贤以外,大家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巴士贤感到非常不安。
“请原谅我,”他说,“这是一个小小的误会。有一只黑猫不知怎的跑到台上来了。师理悟太太,请你到台上来一下,把猫抓走。我们可以从头开始。现在,一、二、三!”
这一次进行得很顺利,音乐会也就结束了。对于大家热烈的鼓掌,巴士贤表示衷心的感谢。他邀请大家去看空中飞轮以及游艺会的其他吸引人的节目。
“如果你们的运气好,”他说,“也许你们可以找到机会骑一下会讲话的骆驼。”
第六章 有的人并不快乐
在公园里,大家都感到愉快和高兴;可是,在栏杆外面却站着三个愁眉苦脸的人。他们不能参加游艺会。
他们是强盗贾斯佩、哈士贝和乐纳丹。他们爬到一棵树上,从那里偷偷观看旋转木马和空中飞轮,没有被人发觉。但他们只能瞥见一个大概,一点儿模糊的轮廓。
“他们在那里玩得多么快乐呀。”乐纳丹说。
“我们这里也不坏。”贾斯佩说。
“我在瞧他们正在吃的那些好东西。”乐纳丹说。
“他们只不过是在吃香肠罢了。”贾斯佩说。
“我看的并不是香肠,”乐纳丹说,“那是装在蛋卷里的一种白东西,他们一边走,一边舔它。”
“我想那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贾斯佩说。他们没有就这个问题再继续谈下去。
“瞧,大象出来了。”过了一会儿乐纳丹说。
“他们真走运,可以在大象背上骑一会儿了。”哈士贝说。
“那一定很有趣。”乐纳丹说。
“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办,”哈士贝说。“我们可以等到黑夜到来的时候,那时人们都回家了,我们可以把那只象偷来。”
“住嘴,”贾斯佩反驳着说,“偷来一只象有什么用?”
“用处很大,你等着瞧吧。”哈士贝说。
“你说说看,有什么用?”贾斯佩问。
“第一,我们出去偷东西的时候可以骑它去,也可以骑回来。袋子如果太重我们也可以不骑它。”
“呀,好哇!”乐纳丹说,“那么我们每次作案,就可以偷回更多的东西了。”
“这听起来倒好像我们真的骑着象去偷东西了!”贾斯佩说。
“为什么不?”其余两人问。
“不能那样干就是了,”贾斯佩说,“想想看,我们怎么能牵着一头大象随便出进香肠店主的大门?”
“他的话有道理,哈士贝。”乐纳丹说。
“你怎么叫它上楼下楼?”贾斯佩继续问。
“好吧,我们就不偷那只象吧。”哈士贝生气地说。
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哈士贝说:“我们也太不幸了,那么好的游艺会和其他类似的聚会,我们都不能参加。”
“实在不幸,”乐纳丹表示同意,“在这种场合一定会有些好吃的东西。”
“我们现在的这个样子。也还过得去嘛。”贾斯佩不乐地说。
“还有一件事,”乐纳丹继续说,“我们甚至坐电车的机会也没有。”
“嗯,那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贾斯佩说。
“不,那很有趣!”乐纳丹坚持着说。
这时哈士贝发出一个狡猾的笑声。他说:“我倒有一个想法。”他望了望他的同伙,目光从这个脸上移到那个脸上。
“什么想法?”乐纳丹问。
哈士贝又奸笑了一下。“我们现在在这里,”他说,“电车司机在那里,电车就在我们旁边,里面什么人也没有。”
“我懂得你的意思。”乐纳丹低声地说。
“我们可以把电车偷走呀!”哈士贝说。
“这正是我们得干的事。”乐纳丹说。
他们从树上溜下来,踮着脚尖走向电车。
“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开动它。”贾斯佩说。
“哦,你只须这里扳扳,那里拉拉,按下电铃,它就会开动了。”哈士贝说,好像他什么都懂得。
因此他们扳了扳电车,按了按电铃,电车便开动起来了。贾斯佩站在前面,掌握方向盘。哈士贝和乐纳丹坐在车厢里。就像乘客一样。他们向周围望了一眼。
“瞧,乐纳丹。”哈士贝说,“一大罐子饼干!”
“饼干?”乐纳丹问,“这正是我此刻渴望的东西。”
“贾斯佩,停车,”哈士贝叫喊着,“过来瞧瞧,看我们发现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贾斯佩问,还没有把握是否要停车。
“饼干——一大罐子,满满一大罐子饼干。”
“让我来尝一块试试看。”贾斯佩说,“乖乖!好吃极了。我想这是姜糖饼干。”
“不是姜糖饼干,是姜糖脆饼。”乐纳丹说。
“为什么他们要在电车里放些饼干?”哈士贝奇怪起来,“你觉得,会不会是什么乘客忘掉带走的?”
“我不相信会有人忘掉这么一大罐子饼干。”乐纳丹说。
“我们把它带回家吧。”贾斯佩说。他继续开电车,一直开到城门那儿。他们不能再往前走,因为电车轨道已经到此终止了。他们拿上那一大罐姜糖脆饼,回到他们的贼窝里去。他们三人要尽情地享受一次“夏日节”。
第七章 电车不见了
公园里的游艺会仍然在继续。像电车这种平淡无奇的东西,谁也没有去想它。只有电车司机才向停车的地方瞟了一眼。车子不在那儿。电车到哪儿去了呢?他跑去找警察巴士贤。巴士贤刚骑了一会儿骆驼,正从它背上溜下来。
“哎呀,警长,”司机叫了起来,“电车被人偷走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巴士贤说。
“偷走了,千真万确地被偷走了,”司机用哭丧的声音说,“请你自己来看一看吧。”
“你能准确地记起你在什么地方停下车子的吗?”巴士贤问。
“百分之百的准确。”司机回答说。
“也许售票员随便把它开走了吧?”
“他从来不干这种事。”司机说。
“那么这就太奇怪了。”巴士贤说。
“是的,太奇怪了。”
“这样一个日子电车被盗,实在太糟了。”巴士贤说。“今天我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但是这件事我将在我的记事本里记下来。”
电车售票员在旋转木马上骑了一阵子,很愉快。恰好这时木马停下了。他向他们走来,满面笑容。
“那是很好的旋转木马。”他说。
在这个节骨眼上,电车司机完全没有心情来谈论旋转木马。他告诉他:“电车被人偷走了。”
“整个电车?”售票员问。他不相信他的耳朵。
“整个电车,一点儿也不假。”司机说。
巴士贤从他的记录本上抬起头来问:
“电车能在没有轨道的路上走吗?”
“不能,当然不能,警长先生。”司机说。
“好,”巴士贤说,“那么它一定会停在这里和城门之间的一个什么地方。以法律的名义,请你们两人跟我一道来。我们马上就可以找到它。”
他们一起离去,心中充满了希望。在城门附近,他们终于找到了电车。巴士贤最先瞧见它,因此他很骄傲地说:“瞧,你们的电车就在那儿。”
电车售票员和司机向它跑去。
“安然无恙。”司机说。用手在车身上摸了几下,以证明它“安然无恙”。
“我们的那一罐子饼干不见了。”电车售票员说。他已把手伸进车厢里面去了。
“不见了?”司机嘟囔着,只要他的电车没有出事,他就什么也不管了。
“这不是什么重要问题,”巴士贤说,“大家在游艺场上已经吃得不少了,他们今晚再不需要什么饼干了。明天他们也不需要。”
“这倒是真的。”司机说。
“那么我们抓紧时间,赶快回到游艺场上去。”巴士贤说。
“请大家上车。”售票员喊。他们一齐离开了。
第八章 强盗们不爱干净
强盗们把电车开走后,有好长一段时间呆在家里。
在他们的那个贼窝里,一切仍然是像平时一样,没有什么变化。这个地方一切都乱七八糟的。他们成天只是争论谁应该收拾屋子。他们谁都不喜欢干活儿,因此从来就没有人收拾房子,卫生情况是一天比一天坏。他们谁也不愿意洗刷,因此盘子和饭锅就从没有洗刷过。东西只要用过以后,谁也不把它们收拾起来,因此,杯子和盘子、罐子扣饭锅、衬衫和鞋子、衣服扣子扣钱币到处都是,乱作一团。强盗们只要一走动,就会绊着一些东西。
他们成天找东西
哈士贝的帽子飞向何方?
什么东西都不知去向。
那只还能吹响的破口琴也失踪,
我的红裤衩也不见,
装衬衫的抽斗空空荡荡。
那根别不住东西的别针谁人拿走?
昨天我还把它别在身上。
到哪里去找我的啤酒瓶盖?
到哪里去找我磨剃刀的皮带?
我袜子上的大洞也失踪,真怪!
我的那把旧扫帚也销声匿迹。
我那根缝扣眼的针,又光又快,
现在要用它补背心上的一个大洞,
它也不知去向,虽然它昨天还在。
我的皮袋哪里去找?
我的热水瓶也不见了!
我那装着五条沙丁鱼的铁罐
和刷地毯的刷子,也无法找到。
还有那治咳嗽的东西,
它一直失踪,虽然它治病有效。
昨天我服用它还觉得很好。
我的梳子现在也无踪影,
包括那块抹了黄油的烤饼!
还有那当作晚饭吃的肉食,
我也想不起它在什么地方藏身!
贾斯佩和哈士贝去到什么地方?
乐纳丹只关心偷曾祖母的金银,
我记得他昨天还在附近。
“我们这个屋子里应该有一个妇女才好。”贾斯佩说。
“叫她为我们料理家务。”哈士贝说。
“叫她为我们做饭。”乐纳丹说。
“是的,我们应该有一个管家婆。”哈士贝说。
“我一时还想不出找什么人干这种活儿。”乐蚋丹说。
“我们可以去偷一个人来。”哈士贝建议。
“对,对了。”他们都一致表示同意。他们的情绪也高起来了。
“这个人必须会收拾屋子,打扫卫生,”贾斯佩说,“还要会照看狮子。”
“还要会做出真正味道好的伙食!”乐纳丹说。
“嗯,我想起了一个人。”贾斯佩说。
“谁?”哈士贝叫出声来,“快点儿说,谁?”
贾斯佩咧嘴笑了一下。“苏菲姑姑。”他说,“大家都说她的饭做得非常出色,屋子也收拾得非常干净。”
“这太理想了!”哈士贝用坚决、肯定的声音说。
“不过她的脾气暴躁。”乐纳丹警告他们。
“怎么?难道三个强盗还害怕一个苏菲姑姑不成?”贾斯佩讥笑地说。
“但还有一个问题,”哈士贝说,“我们有什么办法把她从家里偷来呢?”
“对,这倒不是一桩容易的事儿。”乐纳丹说。他们坐着把这个问题思考了一套儿。哈士贝第一个发言。
“今天夜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他说,“我们溜到镇上去。径直摸进她的住屋,一声不响,在她睡着了的时候把她偷走。”
“假如她醒来了呢?”乐纳丹说。
“咳,我不相信她会醒来。”哈士贝说。
“那么就这样办吧!”贾斯佩说。
他们坐着等待黑夜的到来。当钟声敲了十二下的时候,他们便开始准备行动,站了起来。
“把门锁好,哈士贝。”他们中的一位说。
“好。”哈士贝说。
“我们把狮子也一起带去吗?”乐蚋丹问。
“不,不能把狮子带去,”贾斯佩说,“肯定会弄出麻烦。把它留在哈士贝的房间里,门锁得紧紧的。”
“就这样办吧。”哈士贝说。
“对。”乐纳丹说。
贾斯佩提着灯笼在前走,哈士贝拿着一把钥匙跟着,最后是乐纳丹,拿着一块面包和香肠。
天已经够黑了。这个小镇是寂静无声的,甚至警察也睡着了。强盗们踮着脚走到苏菲姑姑的大门口,静静地听动静。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哈士贝取出他的一把钥匙,一一地在锁孔里试。那第三十五把钥匙正对得上口径,门开了。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停了一阵,仔细听。他们听到一个声音从一个房间里飘出来。乐纳丹说:“苏菲姑姑在打鼾。”
“一切在按照计划实现。”贾斯佩低声地说。他们轻轻地打开通向厨房的门。苏菲姑姑就在那里的一个吊床上睡着了。
“真走运!”贾斯佩说,“现在我们可以把她抬走,连吊床一起!”
“这正是我们要干的事儿。”哈士贝说。
他仔细地把吊床从吊着它的那两个钩子上取下来。贾斯佩抓住一端,哈士贝抓住另一端。他们把它抬出去,穿过厨房门,走出过道,来到街上,然后穿过街道,一直抬到空地上的那座屋子里。在整个的行程中,苏菲姑姑一直是鼾声不停。
事后他们各自溜进睡房里去,一直睡到天亮。
“她醒转来时,一定会大吃一惊吧?”乐纳丹躺到床上时禁不住发出一个笑声。
第九章 苏菲姑姑管起家来
第二天早晨,当苏菲姑姑醒转来的时候,她向周围望了一眼,感到莫名其妙。
“这样一个可怕的脏地方真是少见!”她对自己说。
她跳下床来,走到隔壁房间里去。她发现那三个强盗正在等待,他们颇为激动,为的是想看看她作何表示。
“谁住在这个骇人听闻的地方?”她问。
“亲爱的苏菲姑姑,是我们呀!”贾斯佩说。
“哼!你们,对吗?”苏菲姑姑说,“我相信是你们。请过来,给我说声‘早安’——说准确一点儿。”
贾斯佩望着其他两人。
“我看最好还是按照她讲的话办。”他咕哝着。他走向她,粗声说:“我的名字叫贾斯佩。”
“不要大叫,”苏菲姑姑说,“这是不礼貌的。”
“我喜欢大声喊就大声喊。”贾斯佩说。
“这不是和一个妇女讲话的样子。”苏菲姑姑说。
“我偏偏要……嗯。”贾斯佩说,但他的声音有点儿软下去了。
“下一个。”苏菲姑姑说。
“我的名字叫哈士贝。”下一个人说。他非常有礼貌地鞠了一躬。
“这还像个样子。”苏菲姑姑说。
“我叫乐纳丹。”第三个人说。
“嗯,嗯!”苏菲姑姑说,“所以你的名字叫做乐纳丹。请走过来让我瞧瞧你的耳朵。”
“那是我自己的耳朵呀。”乐纳丹反驳着说。
“是的,是你自己的耳朵,你应该为你的这一对耳朵感到羞耻。”苏菲姑姑说,“黑得像煤烟灰一样!你大概好几年没有洗过它们吧。”
“他高兴洗就洗!”哈士贝咆哮着。
“我猜想大概也是这个样子。”苏菲姑姑说。她把他们每个人轮流观察了很久,接着问:“为什么我到这个屋子里来了?我是怎样来的?”
“呀,苏菲姑姑,”贾斯佩说,“你知道,是我们——我们——把你绑架来的。”
“倒很老实!我想你们大概以为这是你们干的一件得意的事吧。”
“不管得意不得意,”贾斯佩鼓起勇气说,“事情是干了。我们需要有一个人来料理我们的家务。”
“来把我们的屋子收拾干净。”哈士贝补充着说。
“同时给我们做饭。”乐纳丹急速她说。
“那么你们三个人干什么呢?”苏菲姑姑问。
“我们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贾斯佩告诉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