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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说一句都在双倍地伤害他自己。
他看见Orli在说这些的时候抖成一团,后来的话几乎是用尽他最大的声量吼出来的。他喘得厉害,脸孔白得吓人。嚷嚷完以后,他整个人摇晃起来,退了两步才靠着墙站稳。
为什么,为什么。
Viggo只是在想,为什么自己这样爱他,世界上再没有别人象自己一样愿意付出一切只求他快乐,但到头来他却总是伤他最深。
“你没有话好说吗?”Orli靠在墙上,无力地问。
他已经绝望到极点,累到极点,他永远无法明白那个人。那个人永远在他最想知道的时候向他紧紧关闭他的内心。
Viggo努力了很久,轻轻地低哑地说:“你知道我爱你,Orli。”
Orli望着他,眼睛仿佛是嵌在古代棺木上的两颗宝石,明亮无比却冷漠难当。
“那么,你是在用你的爱杀死我了。”他呆呆地说。
他呆呆地走进浴室,弄出了点响动,过了一会儿他又出来。
他呆呆地从卧室里走出去,穿过走廊,打开前门。
他穿着Viggo的睡衣,光着脚从花园里穿过去。
他一直走到自己的车前。
他手里攥着在浴室的裤兜里找到的钥匙,打开了车门。
等明白过来的Viggo冲到门口的时候,他已经发动了车。
轮胎发出尖锐的噪音,他猛地掉转车头开出了那条街。
Viggo在客厅里转了三圈,疯狂地找自己的车钥匙。
最后他发觉它就在平常挂着的地方。
他冲进自己的车里,看着车库的门缓缓上升,慢得让他恨不能就这么开车撞烂它。等到他终于冲上主街的时候,已经完全不见了Orli的踪影。
天仍然没有亮,他看一眼车里的表,是四点五十。雨下得很大,他的雨刷忙碌地工作,左右、左右、左右,以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节奏。
Viggo犹豫了一下,完全是凭着一种直觉,他向东开了一阵,上了高速。
他从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庆幸在Henry的坚持下,他刚买了一辆奥迪TT,他相信如果他没有走错路的话,很快他就可以追上Orli。
路上车辆非常稀少,是周六的凌晨,大雨,大部分的人还在自己的家里沉睡。Viggo把车加到几近全速,他很快地超过了几辆车,但都不是Orli。
三十分钟以后,当他开始担心自己真的走错了路的时候,他的远光灯照亮了前方一辆车的车牌。
那是Orli的车牌。
令他心脏几乎停跳的是他看见那辆车并没有打开车灯。
他向他鸣笛,但是Orli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盘,车身一扭,迅速切换了一条车道,躲出了他车灯照射的范围。
Viggo狠狠骂了一声,加速,领先了半个车身地与他并排,不停地朝他按喇叭。
他从侧望镜里想要看看Orli,然而一个发现几乎让他全身的血都冷了,Orli竟然没有打开雨刷。
他居然不开雨刷不开车灯地在这么一场大雨中开到二百miles,他是存心不想活了。而他这么开了半个小时,竟然还活着,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Viggo扶着方向盘的手发起抖来。
他知道这么高的速度,手下只要偏一厘米他的车就会立刻飞出去。
忽然间他不敢再逼Orli,他不知道自己把他逼得太紧的话他是不是会不顾一切地把车翻到路边去。
他不再鸣笛,两辆车在大雨中并着排箭一般地前进。
Viggo的车灯孤独地映照着雨幕。在车灯以外,是绵绵无尽与他们同步而行的黑夜,无论他们开到哪里也逃不出去。
他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往哪开,他不知道这条路是不是可以一直开到世界的尽头。四周落下来的雨汹涌冷漠,象有人往挡风玻璃上一桶桶地泼水。他的雨刷再怎么拼命地工作,也只能让他的玻璃隔一秒清晰一下,隔一秒清晰一下。
他有点出神地盯着他的雨刷,忽然间他觉得不如让它们结束这种绝望的挣扎。
他关掉了雨刷。
四周忽然就静下来,没有雨刷的都擦都擦,他耳朵里只听得见雨声。那种无处不在的嘈杂习惯了以后,反而让他觉得宁静。
他又想这个世界上的宁静其实一直都只是各种习惯了的嘈杂。
他的挡风玻璃上全都是水,就象它已经整个融化了一样,他再也看不清道路,车灯的光芒只是玻璃外毫无用处的白亮的一团,让他觉得非常刺眼。
他决定关掉车灯。
现在他置身于宁静与黑暗之中了,他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并非在高速地移动,而是在一个与世隔绝的角落,宁静而黑暗,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进来打扰他。
他的脑袋慢慢疲倦起来,他有点想笑地想:原来自己一直想要的都不是思考,而是休息。
……
车轮底下轧到了一个什么东西,车子猛地颠簸一下,朝右边歪。
不,Orli还在那边,他从他的小世界里惊醒,骇然地想。
这么湿滑的路,为了防止侧滑,他不敢踩煞车,他唯一的选择是向左打盘。
下一刻他感到车子完全失去了控制,象在地上跳舞一样砰砰大震,安全带死死勒住他,气囊弹了出来,撞在他胸口,他不知道自己开到了什么地方。在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和其他人冲撞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然后他看到自己的双腿已经转到了脑袋上面,他知道车已经翻了,然后他失去了知觉。
他感到脸上很疼,好象有人在不断地扇他的耳光。
他想要睁开眼睛,但是攒了半天力气也没能做到。最后他决定先聚集起自己的声音:
“停下来。”他声音微弱地说。
他的脸不再疼了,但是耳朵开始疼,有一个人在他耳边叫他的名字,那声音快是要急疯了。当他想起来那是Orli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睁开了眼。
手电的光快让他快瞎了,他眯缝着眼睛没敢闭上,他怕再闭上眼睛就没力气睁开。
“Orli?”他问。
Orli把手电移开他的脸,好象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慢慢发现自己还在翻了的车里,Orli就跪在黑暗的大雨中。他看不清他的脸,只听见他后来说话时哽咽得厉害:
“你怎么样?…我不敢动你。”
Viggo仔细感觉了一下,试着动了动手脚。还好,他并没有被什么东西卡住。他觉得除了头晕得厉害,内脏仿佛被震得移了位以外,他并没有什么外伤。
“我想我还好。”他说,开始试着推开气囊。
在Orli的帮助下,他从车里钻了出来。Orli不放心地用手电照着他,检查他全身上下。
这时他们听见远远的警笛声。
“我报了警,”Orli说,“他们一来,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
Viggo在冷雨里觉得头脑清醒了很多,他忽然问Orli:
“你报警的时候说名字了吗?”
Orli愣了一下:“我想没有。”
“那么你快走,在人家看见你以前。”
Orli望着他。
“你想让人看见我们这样在一起吗?那立刻就会成为今天娱乐版的头条。”
他们两个都穿着睡衣,光着脚,狼狈不堪地待在一起,让人在高速公路旁发现。这真会是本年度最有看头的娱乐新闻。
Orli一动不动地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手里的光束微微抖动,然后他忽然轻轻冷笑了一声。
“Viggo,兴许我真该把你打晕,就在这儿等着人来不过,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干那种傻事。”
他一下子把手电扔在Viggo脚下,转身朝自己的车走。
Viggo呆呆地盯着手电在地上滚动了两下,静止下来,光束照出一片雨地。雨打在隔离带的碎石子上,溅出一小朵一小朵的花,被光一照,隐约象有彩虹的颜色。他听见Orli的引擎发动起来,路肩微微震动,那些小水花一时都飞了,一片璀灿晶光。
那是深深刻在他脑子里的一幅照片,他永远无法用相机记录的一幅照片。
一直到死他也从没忘记。
那天警察送他到医院,检查的结果是并无大碍,但要留院观察两天看看是否有脑震荡的迹象。
他们询问事故起因的时候,Viggo说他忽发奇想想要看看洛杉矶的雨夜,不料路上轧了块石头,他踩煞车过急,才出了事。
警察们暗暗互递个眼色,那意思是说好莱坞这些明星都不大正常,反正见怪不怪。
前妻来医院看他,并没有多问。倒是Henry吓得够呛,挺大的孩子又抱着他哭了一场,前妻答应让Henry先住在她那里,等他出了院再接回来。
出院后,Viggo找人来洗了地毯,把那晚上弄的泥脚印都洗掉。浴室里Orli的衣服都干了,皱巴巴地沾在地上。他收起来折好,放到衣橱最深处。那个烧了个洞的被子也是一样。
他把Henry接回来,那辆奥迪TT从大修场回来后他就把它卖掉,换了一辆结实的沃尔沃。
Henry继续做Orli的追星族,然后有一天他告诉Viggo说:
“听说Orli有了女朋友,就是BlueCrush里头的那个金发姑娘,不特别漂亮,可是挺可爱。”
Viggo喝了一口汤说:“哦,对他是件好事。”Viggo想起那部年轻激情的电影,三个热爱冲浪的女孩儿的故事。
他想:Orli终于明白他需要一个可以跟他一起玩冲浪的伴侣,这真的是件好事。
只是当时 正文 第13章
章节字数:8375 更新时间:07…11…28 19:13
2003年,除去魔戒三:ReturnoftheKing,Orli还有两部电影在美国上演:PiratesoftheCaribbean和NedKelley。
两部电影他都不是第一男主角,但很多观众买票进去都是为了看他。不管他是类型化的救美英雄还是胡子拉差的匪徒,好象一点都不影响观众对他的热情。他在这两部片中的演技未见得有什么突破,却毫无疑问地证明了他的票房号召力。
而2004年的Troy,则绝对是继魔戒之后,Orli事业上的第二个巨大成功。
那部明星云集,史诗般的大制作未上映之前已经备受瞩目。Orli饰演为三女神裁决金苹果的美少年Paris,因为他拐走美女海伦而引起了长达数十年的特洛伊战争。
本来他算不上很主要的角色,因为前面还压着BradPitt的阿喀琉斯与EricBana的赫克托尔,甚至连SeanBean的奥德修斯也比他戏份更多。但是正如在魔戒中一样,他的锋芒无可阻挡。
刮干净了小胡子的OrlandoBloom让影迷再次看清了他那张俊美的脸,评论界甚至声称,仅从外在形像来说,Orlando已经创造了近五十年来世界影坛最美的两个古装经典:Legolas和Paris。
他的脸并非无懈可击,但他有一种非常罕见的古典优雅、英发明澈的气质,这种气质甚至超越了BradPitt那一向以来倾倒众生的带点纯真的野性不羁,从而使他在Troy中大放异彩,牢牢吸引了观众的注意。
然而更加难得的是他将Paris这个传统看法中的绣花枕头式人物演绎得复杂而有层次。
他为三女神裁决金苹果时的天真狡黠;与海伦璧人如画的倾国之恋;与赫克托尔深厚的手足之情;在特洛伊战火燃烧的乱世,他从一个风流不羁的少年王子变成一个勇敢面对家国责任的成人,内心的成长与斗争;他在赫克托尔死后的悔恨、悲痛与镇静;他设下计策为兄复仇亲手射死了阿喀琉斯,又不能不为这不世英雄陨落在自己的诡计之下感到矛盾与惋惜;漫漫时光中他与海伦关系的转变,前妻与他的爱恨交缠;直到最后他死在毒箭之下,临终前的平静、厌倦、与超脱。他的每一次出场都令人感到精神一振,回味深长,更不用提他赏心悦目的外形引起多少少女的尖叫。
他的表演令评论界和观众都大加赞扬。正是从这一部电影以后,好莱坞片商增强了对他的信心,他开始成为大制作电影的一号男主角。
对他的一路成功Viggo知之甚详,除了Henry在家里不懈的宣传外,其他的魔戒成员也常在电话里提起。随着时间的流逝,Viggo渐渐可以面不改色地和人谈起Orli,虽然他仍会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或者早上刚醒的时候因为想起他而内心隐痛。
他知道这表面的平静来之不易而脆弱无比,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持。
他尽量不去看Orli主演的电影,他的照片,他的采访,他避免各种可能会跟Orli碰面的场合。而看来Orli也同样努力,他们几乎没有再见过。只有一次在好莱坞演员公会的颁奖晚会上,Orli因为Paris的角色被提名最佳男配角,而Viggo的新片被提名最佳影片,推不过导演的盛情邀请,也不得不去。
那天晚上Orli果然得了奖,Viggo躲在人群中看着他上台领奖致词。Orli穿得比从前庄重,但是仍然不改的是那一双运动鞋。Viggo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是不是有机会看见他穿皮鞋,他想也许只有在电影里。
Orli的热情劲儿一如既往,他跑上台去,紧紧拥抱给他颁奖的嘉宾,然后拿起那个奖猛亲,笑容无比灿烂。
他的讲话很短,说了一番自己如何兴奋之后就开始一路感谢,感谢演员公会颁奖给他,感谢导演制片编剧,感谢所有剧组里合作的人。最后才做了个鬼脸说,事实上他已经演腻了各种不属於这个时代的形像,他希望有个机会可以演演时装片。*
颁奖嘉宾就在这时问了一句:“你仍然想演ViggoMortensen吗?”
忽然之间Viggo发现自己已经被隐藏的摄像机捉住,震惊的脸部特写出现在Orli身后的大银幕上,一切都象是组委会事先安排好的。那一瞬间他的思维完全僵住,仿佛他最可怕的秘密忽然昭示于世人之前,他觉得眼前一片白光闪烁。
他听见Orli夸张地大笑起来:“看来一个人真不能胡说八道!因为总有些无聊的家伙帮他记着!”
他笑了好一阵才举举手里的奖,耸着肩说:
“如果我真能演好他,那么这个就可以换成奥斯卡了。他是个很大的挑战,但是可惜的是,我已经不象从前那样欢迎挑战了。”
观众们大笑起来,Orli扬扬手,走下台。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向Viggo的方向看过一眼,也从没有回头去看大屏幕。
以后几年Orli如愿以偿地接拍了几部时装片。他工作非常勤奋,通常每年都接两部到三部的电影。他的戏路很宽,扮演过问题青年,极限运动员,警察,间谍,还有爱情轻喜剧里的年轻上班族。有一些片子是跟大明星合作,有时候则是自己挑大梁。他的影片通常都卖得不坏,因为他有一大批稳定的影迷只要看见他的名字就会乖乖掏钱买票。但是总体而言,他的演技没有太大的突破,他的形像也不如在古装片里一样光彩照人。
2006年他的暑期新片埃及卖了满堂红,那是一部纯粹的商业片,融和了历史、科幻、宗教、神秘学、探险、爱情等种种元素,情节十分引人入胜。Orli饰演那个年轻冷静敏捷睿智的盗墓专家,一身黑衣,眼神锋利,偶然一笑又如蔽日云开,令全球少女再次为之疯狂。
至此他已经是无可争议的一线红星,与CollinFarrel等人成为好来坞年轻一代演员的领头人。
这几年里Viggo在影坛的成绩倒是平平,他选片时将个人兴趣放在首位,主演了几部并非很有商业价值的影片。在2006年他接拍了MikeDonovan的蓝色冬天,然后他宣布这将是他的息影之作。
Mike是一个严谨认真的导演,如果他发现演员不能进入状态,他宁可停拍,让演员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培养情绪。那天就是因为Viggo始终演绎不好一段戏,他给了他三个小时。
Viggo没有回自己的拖车,他选择在片场中散步让自己的头脑静下来。这个洛杉矶郊外的片场十分巨大,是好几家制片公司共用的拍摄基地。他用了一个小时才走到片场边缘一块他从没有去过的堆放杂物的空场。
这里非常安静,他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他坐的位置被一大堆旧板材遮蔽起来,外人除非走到这一侧,否则无法发现。
他们要拍的那段戏是主人公在三十年后回到自己年少时出走离开的家,明知道很可能一切物是人非,但当他真的亲眼看到时仍然心情激荡。Mike要拍二十秒他的脸部特写,又不允许有太多表情,一切情绪都要用眼神来传达,难度极大。
Viggo闭上眼睛,开始尽量把自己想象成那个人物,在他几乎快要找到感觉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另一个人走了过来,就停在他背后。
Viggo感到微微的震动,那个人也坐下,和他靠在了同一堆板材上。
那么碰巧,如果没有那道板材,他们简直就是背靠背。
Viggo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