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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既在道之内，是在大道之内，不在道之内……是不在天道之内！”
太一摊摊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你应该知道，天道呢，是大道产生维持世间万物运行的规则，至高无上，而异数就是会对天道的运行产生影响的存在，你力量越强，影响就越大，危机感大概就是因此而来。”
“大道之内，天道之外！”
乾坤圣主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不过他被东皇钟带到这个世界，的确算是个异数。
说起来，他也的确做了一些和原来不一样的事，以前太弱，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就像在天庭对抗如来。
可现在随着他境界提升，他已将本应被六耳打死的孙悟空救了下来，并准备变强后再去行改天换地之举……
的确如太一所说，他力量越大就对这世界越大，这太一不愧曾经是天尊之下第一人。
“真不知道你小子是怎么诞生的……”
太一一脸古怪，咕哝道：“按理说天道之内不应该出现你这样的异数才对，一旦出现就会被抹杀的……”
“……”
闻声乾坤圣主翻了翻白眼，心里一万匹“咩咩”叫的神异动物奔腾而过，怎么来的，问你那口钟啊！
不过这也说明钟灵还是很有信用的，没有将他的这个秘密暴露出去。
许久后，乾坤圣主长长叹了口气：“这么说来……我现在不能突破到大罗金仙了，否则天道规则？”
“你变得更强，就会招致天道规则前来将你抹杀。”
太一道：“不变强躲起来，等天道规则以后发现你时，你也要被抹杀……所以说，这只是迟早的问题。”
“mmp”
以乾坤圣主如今的心境，也还是忍不住骂出了声。
变强不行，当缩头乌龟躲起来也不行，这么尴尬的处境还叫人怎么玩？
“如果……我的影响对世间有益呢？”乾坤圣主有些不死心的试探问道。
“看来你没听过‘天道无情’四个字啊！”
太一一副‘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的神色：“这天道的规则就好比世间王朝约束百姓的律法，规则和律法，岂能轻易更改的，况且三界之内谁又能改？”
乾坤圣主沉默了下来，是啊，连至高无上的天尊都要顺应天道来行事，还有谁能改变天道？
“太一，别说没用的了，我只想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
刑天凝视乾坤圣主，最后郑重的看向太一：“他是异数不假，但在此之前他还是我的儿子，太一，这件事，你不能袖手旁观。”
“父亲！”
乾坤圣主微微握拳，心中暖了起来。
“连天尊都需顺应天道而为，你说我一个不是达到天尊的能有什么办法……”
太一道：“刑天，你这不是难为人吗？”
嗡！
忽然他的眉心发光，钟灵的身影出现：“太一，不能袖手旁观！”
说完有些歉意的看向乾坤圣主，说起来这些事的起因，其实都是因他而起的。
“太一，别人不知，难道我还不知道么，当初你的陨落和天庭的崩毁，不也是天道运行的一部分？”
刑天脸色有些复杂：“因为远古天庭和你太过强盛了，盛极而衰，我们的天庭，后来的截教……”
“别说了。”
太一双拳握紧，小脸上有些狰狞，良久才长叹一声：“天道啊天道……”
接着他转身看向乾坤圣主，双眼露出一丝疯狂，低声道：“既然天道要抹杀你这个异数，那我就偏要护着你，不过不要误会，是我要在你身上与天道斗上一场，最后活不活的下来要看你自己。”
“前辈，你这样说话就很扎心了。”
乾坤圣主苦笑，本来听到他要护着自己还有些感动，结果下一句就……
“天道之所以无情漠视生命，因为他本就是规则一样的存在，凌驾于众生之上，一条生命在他眼中和一块普通的铁石没有什么不同。”
太一喃喃道：“可是生命怎么能和铁石一样呢，曾经我天庭有千万神兵将士，随我征战三界，平定神魔战乱，可最后远古大劫时，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我眼前倒下死去让我很清楚，生命和铁石不一样！”
说道最后时太一目光陡然坚定起来，斩钉截铁道：
“哪怕是天道，也不是全部都是对的，他也有错的地方，牧长生，告诉我，你的选择是什么？”
“你是想龟缩起来等着被天道找到后清除，还是在我的帮助下继续往前走，当然，被天道发现也会被抹杀……”
“有区别吗？”
乾坤圣主耸耸肩，很轻松道：“既然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就继续走呗！”
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个错误，更何况还引起了一些蝴蝶效应。
他猜测，之所以没有在一来的时候就被抹杀掉，估计是要么是混沌钟，要么是太弱小的原因吧，其中他更倾向于前一个原因一些！
不该既然已经来了，变化已经发生，那自己这条命就不能轻易被谁给拿走了！
这些由他引发的变化是对的也好，错的也罢，反正他不后悔，那么就算前方的路是一条死路又如何？
他不再惧，因为他的身边有妻儿，有兄弟，有朋友……
他早已不再是一个人。
乾坤圣主缓缓闭上了双眼，脸上浮现出了微笑，这种感觉很满足，这里活了上千年也赚了。
“好！”
太一点点头：“你能有如此觉悟，吾道不孤，可得我一声‘道友’之称！”
说着心神一动，眉心一口混沌气弥漫的金色小钟浮现，不过只是一道混沌钟的印记。
“混沌钟诞生于混沌之中，有蒙蔽天机的无上伟力，再加上你不在天道之中……”
太一喝道：“这道印记能给你争取些时间，希望你能在天道发现之前，可以多成长一些。”
“多谢！”
乾坤圣主欠身一礼，眉心一口赤金色神钟飞了出来，将这道印记接入其中。
本来一场灭世大劫就够让人头痛的了，现在天道也忽然冒了出来，要将他抹杀。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
虽然理性上来说，天道抹杀破坏规则的异数是对的，但是他的命，又怎么能随随便便交出去呢？
“这口太阳钟也被道友得到了么？”
第九百八十九章 因为我们是生灵
太一微怔：“这是我远古天庭铸炼的几件重宝之一，道友倒与我远古天庭缘分不浅！”
“是不浅！”
乾坤圣主同意，要不是混沌钟当初给他当头来了那么一下，那这以前做梦都梦不到的经历他怎会遇到？
“对了，太一道友，我已舍弃了过去的名字，为何你还叫它？”
乾坤圣主狐疑道：“那是我的一段因果，已经彻底和他做了一个了结了。”
“用西方的话说，就是你还太执着于表相了。”太一摇头笑了笑。
“执着于表相吗？”
乾坤圣主听完若有所思。
“我听钟灵说过，你这个名字本来不是你的，是你占据躯体之人的名字虽然因果乃是大道之一，冥冥中不消，你是异数也得欠着他……”
太一笑道：“但他那时候都死了，你也只是借尸还魂而已，因果没那么重，况且既然了断了你还在意什么？”
“这……”
乾坤圣主有些羞于启齿，毕竟这家伙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居然转世成了刘彦昌，让他当时一阵紧张。
要是他不赶紧了断的干净利落些，那后院起火了怎么办？
现在想想，当时的确有些神经质了，不过那时候涉及到了自己的女人，哪个男人不紧张，遇到这事儿估计玉帝也坐不住吧？
“另外我算出，这个名字你还是用它的好。”
太一有些无奈的笑笑：“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似乎……它对帮你蒙蔽天道有好处。”
“有帮助？”
乾坤圣主一怔，心中思索道：“是因为这是这个世界的名字么？”
牧长生是这个世界诞生之人的人名，天道或许还真的会因此看走眼，只是想到将来会面对天道，他就很是无奈。
他并不想违逆天道，只是他是个有感情的生灵，和无情的天道注定不一样。
他知道一些未来，然后在情感的驱使下，他也会做出一些很不理智的行动，比如当初头脑一热，跟着孙悟空去战天庭和如来……
哪怕是成了天尊的通天教主，当初都敢为了给徒弟和门人讨个公道，而提剑与四大天尊联手一战……
现在想想，他当初为什么会义无反顾的冲出去，通天教主不知道双拳难敌四手？
乾坤圣主现在明白了，因为不管神、人、魔、妖……他们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生灵啊，哪怕高高在上的天尊，《聊斋志异》中有一些没有血肉的女鬼，其实也都有情有义……
一刹那，乾坤圣主道心通明，神情肃然，对太一一礼：“谢道友！”
生命是伟大的，绝不是天道眼中的什么铁石，如果有可能，他要让天道明白这件事。
“道体就是道体，说两句话就能悟出点什么道理，羡慕，实在是羡慕……”
太一坦然受了这一礼，又惋惜道：“只是可惜，道体又是个异数……道友，改名吧！”
“我……”
乾坤圣主忽然羞赧道：“把一个名字换来换去，会不会太……我怕被人笑话。”
“不会的，谁敢笑你？让他来这里找我！”
太一哼道：“还是你想现在就被天道找来，将你像一只小虫子一样抹杀？”
“我改！”
乾坤圣主道，对于天道说实话，他可是极其忌惮的，那可是天尊之上的存在，这个世界人家就是老大！
当初为了媳妇他改了名，今日为了自己的小命，乾坤圣主不得不屈服，又骚情的改回了名字牧长生。
“对了道友，如今我是异数，今后须得低调一些行事了。”
牧长生对太一道：“这改天换地之事……就得你来挑大梁了，我在一旁尽力辅助，以免被天道盯上。”
“这……”
太一一愣，当初好不容易把这麻烦的皮球踢走了，怎么转了一圈又回到他脚下了？
然后刑天也盯住了他，和牧长生的目光一模一样，明显人家父子俩是一队的。
“好好好，我接手，我接还不行吗？”
太一咕哝道：“就会父子俩人多欺负人少，改日我将我儿子也找来……”
他也只好答应了，毕竟牧长生现在只要蹦的太闹一些，惊动天道就死定了，到时混沌钟都罩不住他。
这个世界之内的任何生灵，哪怕闹的天翻地覆都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这可能是天道已有，或注定会产生的定数。
可要是天道之内不存在的异数引发的变动，那事情越发展就会严重脱离天道运行的轨迹了，到时天道不出现来抹杀他才是怪事。
听到太一的咕哝，牧长生与刑天相视一笑。
“对了，太一道友……”
牧长生问道：“你说我证道大罗会不会引来天道？”
“你也别太担心了，天道的代言人是鸿钧老祖，他合道后只出现过一次。”
太一道：“况且只是证道大罗而已，又不是干涉天道的运行，到时我再将东皇钟借你遮掩天机，不会出事。”
牧长生轻轻点头，安心了许多。
“不过证道之事你不能急，玉帝此人极不简单，况且经历了一千七百五十劫方才当上玉帝，心志坚定非常人能比，城府也极深。”
太一沉声道：“想要证道混元天尊，就需得斩却三尸，不过他既然还没看开权势，那应该还没斩掉自身执念，所以应该在斩二尸的程度。”
“斩二尸……”
牧长生心头一沉，据说斩去的是善恶和执念。
“你等一等，我也到重返大罗的时候了，等我证道后和你父亲联手方能万无一失。”
太一说着叹了口气：“其实连我都挺佩服玉帝这个人的，当初经历一千七百五十劫不改初心，方才坐上帝位，或许我也做不到他这样完美，只可惜随着时间流逝，他终究还是没能逃过权势。”
“说不定太完美……才是他的瑕疵！”
牧长生想了想，道，记得前世有个特别著名的雕塑是一尊断臂的女神。
很完美，但据说因为太完美了，没有一点瑕疵和缺点，所以她的雕塑师敲断了她的双臂。
“太完美是他的瑕疵！”
太一轻轻点头。
第九百九十章 太一的承诺
在他们两人眼中，连至高无上的天道都尚且有错，那玉帝又岂会完美？
“道友，一起出去陪我走走可好？”
太一目光扫过这个山洞，脸上掠过一些感叹之色，忽然失笑道：“我在这方洞中蜕变沉寂了数千载，也是时候去红尘走上一遭了。”
“善！”
刑天点头，牧长生也没有拒绝。
“这天地交合之气已于我无用，外面那个女儿国的奇特国家出现说起来也与我有关……”
太一手掌一抬，就见一团巴掌大的玄黄色气团，轻声道：“如今虽所剩不多了，但也足够维持外面那个国家繁衍生息几百年了，就留在这里吧！”
说罢随手向前一抛，这团天地交合之气便往子母河源头一划，没入河水源头之中。
“对了……”
牧长生闻言忽然记起一事，心念一动，从乾坤扇中唤出一颗发光的珠子：“道友可识得此珠？”
这是他在唐僧师徒几人经过女儿国时，从子母河对应的落胎泉底下找到的一颗珠子。
可他得到后察看多次，发现这颗珠子除了能让泡的水能打胎外，其余什么用都没有，让他不免有些失望。
“咦，这不是我留给女儿国一口落胎泉中的珠子么？”
太一轻咦一声，一脸古怪的看向牧长生。
“咳咳，捡的，捡的……”
牧长生干笑一声，说着随手往外一抛，这珠子便化作一道白光飞出山洞，来到几十里外的落胎泉井口，“咕咚”一声沉入水中。
当初他只是不想让唐僧几个打胎，所以暗中收取落胎泉水时意外发现了此珠，但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大用。
太一哑然失笑，不过并没点破。
接着三人联袂往山洞外而来，一步跨出就是十多丈，来到山洞口时三人身上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白光，洞口女儿国的将士就无法看到他们。
“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
一出洞外，天上温暖的阳光顿时洒落下来，三人沐浴在阳光下，太一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天空的太阳，身体也一点点放出炽热的金光。
“唳！”
一阵大风刮起，一头三足的金色神鸟从太一的天灵上冲起，体外被一层赤金色的火焰包裹振翅上天，而太一还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抬头看着天空。
“三足……金乌……”
牧长生对那金色神禽的背影喃喃道，第一次见三足金乌还是很震撼的，虽然只是太一的元神。
说起来在这仙魔界，传说中神兽神禽凶兽他都见过，连穷奇都被他镇压守护了，可唯独这神话中诞生于太阳中的神鸟金乌还是第一次见。
当然了，这世上金乌本来就数量稀少，只有太一和他的十个儿子，被大羿射死九个和也就只剩两个了。
此时！
在高悬天穹上的太阳星上。
“该死的，发生什么事了？”
一身甲胄，腰跨宝剑的太阳星君沉着脸快步而出，方才他在忽然感知到一种惊人的悸动从太阳上传来，将他惊醒。
等他出了府邸时大吃一惊，只见太阳星此时像是“活”过来了一般，释放出的温度比往日高了一倍不止，整个星球此时光芒炽盛。
“哧！”
还有一缕缕金色的太阳火精从太阳内飞出，凝聚成一股，破空投往下界，此后太阳异动才慢慢消失。
太阳星君扫了一眼四周，就见太阳上为数不多的神将天兵们东倒西歪。
“不行，这件事发生的实在有些蹊跷，我必须禀报给玉帝！”
太阳星君道，他姓徐名盖，也是当初封神大战中的人物，死后被封为三百六十五路正神中的太阳星君，平日镇守于太阳星上。
在他万年来的镇守期内，太阳还从未出现像今日这样的异动，就像“活了”一样，这动静让他感觉不简单。
在了吩咐手下好生镇守不可懈怠后，他驾了云头离了太阳星，一路往天庭而来。
再说下界。
那股力量汹涌澎湃，速度也极其惊人，离了太阳后转瞬间就到了地界，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天空中的金乌元神之上，将太一的元神淹没。
金色力量中传来了金乌欢快的叫声。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