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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画阑开处-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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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场景,也是一个很冷的时候,一大群小姑娘小 男孩挤在一个浑浊的、尽是硫磺味、蒸气弥漫的泥浆池子里,水很热,也很舒服。大人们在另一个池子里,不时丢过来一句,“小墨,你看好了,哪个小朋友不舒服或者脸上发白了你就赶紧叫他出去啊。”自己的这个池子里也总会有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拖长了回答,“知-道-啦!”然后那个声音对自己说,“芝芝,你脸最白了,你要不要出去?”自己贪恋着那种暖洋洋的与水融为一体的感觉,拼命地摇头以示自己没有不舒服……那个地方水是暖的,父母一声声递来的嘱咐是暖的,身边认真地监视着自己脸色的小姑娘也是暖的……她象是突然感受到了那种热度一般裹紧了衣服,她觉得她全身都冷,冷得快要发抖,冷得更加向往那温暖的水域了……于是她不再犹豫,上了车。
   
   车厢里果然暖和得多了,她一头栽进最后面的长座位,打了两个寒颤,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之后突然又觉得好笑,自己这算什么?在现实中太缺乏温暖所以留连于记忆?就是去了庐山又如何,还能够找回些什么?她挪动了一下身子,想想要不要下车,可是车下的寒冷令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又怎么样呢?自己一个能养活自己的成年人,想去哪里又谁能限制她呢?于是她打定主意要进行一次访旧之旅了。不过在上山前,她还得买一件厚实点的衣服,她微笑了想。
   
   车象是等了很久了,她前面座位上一个女孩子不满地嚷嚷起来,“说了再上一个客就开的,现在都上了六七个人了,怎么还不开车!”司机他们对这种抱怨应该早已习惯了,售票员扭头笑笑,“就快了,就快了,再上一个就开车了。”
   
   那个女孩子恨得直举手砸座位,座位上软绵绵的并不受力。然后她身边一个 男孩不急不慢地劝道,“他们总要等人坐满子之后才会开车的啦,你耐心一点嘛。”一边伸手在她头发上摸了摸,象是要抚平她凌乱的短发,又象在安抚一只小猫。
   
   小猫张牙舞爪地回头给他抓了一把,把怒火引到了他身上,“都怪你啦,你本来都说了要坐旅游专车,怎么听我一说要坐这个野鸡车就跟着来了?只打雷不下雨,一点主见都没有。”   
   那个 男孩子也不生气,从随身的小包里拿了一包开心果来,“来,吃点零食。”那个女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嘎吱嘎吱啃了一堆果壳。
   
   也许是因为年轻,这样的无理取闹也并不让人讨厌,可林桐芝看了后心里酸酸的,眼眶一热,似乎就有什么东西会夺眶而出。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感触,是羡慕?还是妒嫉?亦或两者兼而有之?同是女孩子,为什么有的人运气这么好?再刁蛮任性都该被宠着让着?而自己的运气为什么就这么差?再乖巧懂事都只有宠人让人的命呢?
   
   她正在自悲薄命,那个女孩子又开口了,这次换了一种异常向往怀念的口气,“呀,这次一定不能忘了去泡温泉,你都不知道,小时候院子里组织来的那趟我们玩得多快活。”   
   这句话攫取了林桐芝全部的注意力,她情不自禁地往她最想要的那个答案上联系,会是她么?是那个分别之后再无联系的密友么?她急切地把身体向前倾,想在他们的对话中继续寻找蛛丝马迹。   
   似乎是觉察到了身后的这种异常关注,那个 男孩子回过头来对她笑了笑,眼睛似乎在说,“打扰你了,抱歉。”她的呼吸顿时一窒,那张似曾相识的清俊的面孔,如月之辉,如玉之润,只是气质已经迥非记忆之中的清寒孤傲。
   
   那个 男生似乎早已习惯了别人看到他时的异常反应,对她点点头便欲返脸坐正。那个女孩子已经转过身来,做河东狮吼状,“你又在拐骗小妹妹啦?”然后抬起头对她咧了嘴一笑,“你别理他,他就是一张脸漂亮,心黑着呢,小心你被他卖掉了还帮他数钱。”然后她才定了睛看她,皱着眉毛说,“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少不冷么?”她的神情越来越犹豫,声音越来越慢,她的 男伴已经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侧过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林桐芝,似乎在掂量她会不会对他的女伴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林桐芝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在这个纷繁变幻的世界上能看到一份坚持了这么多年的爱情开花结果真的是件令人快乐的事。她调皮地伸出手,在对方眼前扬了一下,以一种孩子似的声调叫道,“疯丫头,臭陈墨,我再也不要和你玩啦!”只是话还没说完,她已然哽住。
   
   陈墨早已经跳了起来,“林,林……芝芝,你是芝芝!”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回头抓住文涛的手,摇了又摇,一迭声的,“文涛,文涛,你看我找到了谁?我就说要上这个车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她腾地跳起来,从头上行李厢里拖下来一个大旅行包,从里面扯出一件毛衣,直直地塞到林桐芝手里,“快穿上,快穿上,小心感冒。”而文涛就在那里做她落下的事,把包的拉链拉好,重新放回行李厢中,盖好行李厢的盖子,两人配合得行云流水,直令人羡煞妒煞。
   
   林桐芝套上了毛衣,陈墨这才满意。她握了一下文涛的手,叭地跳到了后座上。两个女孩呱呱地述起别情来。
   
   她和陈墨说了很多很多,但是很有默契的,两个人都没有谈及她的感情。两个钟头的车程比之别后的这十几年,实在太不够,太不够了。当然优秀的小说家可以用三句话概括人的一生,但是,这里是一对都很激动的女人,一个女人五百只鸭子,两个女人就是一千只,一千只激动的说话颠三倒四的鸭子,各位看官可以自行想象。
   
   文涛自觉地去向售票员咨询起旅游线路来,由于陈墨的注意力不在此处,他只略微出卖了一点笑容,就已经知道了他们坐的车在哪里停;还要走多久时候才到进山售票处;步行的话大概多长时间上山;山上有哪些旅游景点值得一观;山上正在冬季防火封山,庐山瀑布那条旅游线路是禁行的;讲得详而又详,甚至连洗温泉的地方在庐山脚下一个叫星子的县里都告诉他了。
   
   一直到晚上,她们回到宾馆房间,陈墨关上房门打开空调,又烧了一壶开水,这才是女孩子们交换秘密的时候,刘鹏程林桐芝自然是记得的,所以陈墨开先口,说起了她和他的往事,哪个女孩子能够毫无感伤地谈起自己的初恋呢?纵使她现在与文涛举案齐眉,到底提起刘鹏程的时候总还免不了有几分唏嘘叹息,而林桐芝本来觉得她的故事已经是陷入水底超过一百年的沉舸了,一切都已经过去,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回忆可以惆怅的,但随着陈墨的诉说,她脑海里闪过一幕一幕的片段,虽说是沉舸,可是每一幕都象是眼前刚刚发生过的一样,她和顾维平其实一直都没有完全断绝联系,顾维平说到做到,从分手那天起,不管她是什么态度,他一律是每天一个电话,隔天在她家楼下守候,把那种孩子气的固执发挥了一个淋漓尽致,林桐芝不胜其扰,她的意志虽然坚定,可是却实在不足以对付这种无赖,无奈之下,她以一种自己做错了事要求得他原谅的哀求的口气哄着他,“再怎么说,我们还是同学,是好朋友的不是?”他双目一亮,似乎抓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你说了的,我们还是朋友。”林桐芝一看言语奏效,忙把头点得象小鸡啄米似的,哪里还会反悔?
   
   从那之后,顾维平不管她是不是从来也不回信,每个礼拜准时的一封信,定义大概已经把她当成了知心姐姐一般的角色。对他林桐芝也不是没有过怨恨,只是她也实在不是那种能持久怀有怨恨这种负面情绪的人,时过境迁,也许正应了那句,“我爱的并不是你,只是我曾经付出的岁月”,她对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感觉了,只是在看到他信中常常出现的有关追女生和女生追他的描写时,总有些啼笑皆非,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再怎么也不应该向做过自己前女友的好朋友诉说现在进行时的爱情的道理呢?
   
   可是她真的没有不甘么?这些年过去了,曾经的伤口早已经磨出了铜钱厚的茧子,她以为已经痊愈,可是随着陈墨的诉说,陈旧的伤口底下,好象有一根针开始苏醒,开始在她心里肆虐,扎着,捅着,她的心又开始痛了起来。等到陈墨说完,她顿了顿,终于下了决心,把她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向身边的亲人倾诉。
   
第 37 章

      她开始结结巴巴地说起那个秋天的下午,生日时的十七个香榧,那个关于双儿的比喻,那次她家楼下的吵闹,那一封43页的长信,以及后来河堤下的毅然分手,可是不知是不是已经深入骨髓的一种习惯,不自觉地她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把自己踩得很低很低,踩到顾维平脚底的尘土里。   陈墨很仔细地听完,没有打断没有发表评论,这让她心里好受了一些,然后听到陈墨问她,“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她有些茫然,摇头,“我不知道,小墨,但是我确实是配不上……”这句话却被陈墨张口截断,很蛮横地插了一句,“你说的那个人比文涛强了多少?”林桐芝很奇怪她为什么会问这么个问题,但仍然老老实实回答,“比文涛还是比不上的吧。”陈墨脸上这才有了一点笑容,“傻丫头,这不得了,配不配得上这几个字根本就不是用在喜欢的人身上的啊。”
   陈墨这句话就象医生拿了一把手术刀,“哗”地划开伤口,把那根针从里头挑了出来,虽然手术自然是痛的,但是这种痛是一劳永逸的痛,她心下一阵轻松,可是面上仍然有些犹豫,“但是小墨,我没有你聪明,也没有你那么大的胆子,我这辈子还有可能得到幸福么?”陈墨脸上这下是明显的不悦了,“你为什么老是把自己看得这样差!你怎么不说我没有你漂亮?也没有你心地好?我承认老天爷对我很好很好了,但是,傻丫头,你心底忠厚,万事存一份纯善之念,老天爷对你也必有厚报的啊。你忘了小时候我给你讲的传奇啊?一念之善小痞子沈万三就成了千万富翁,何况于你?”   她亦庄亦谐,林桐芝已经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她壮着胆子问,“那小墨,你说他对我到底是怎么样的?”她的声音里不自觉地泄出了一丝紧张和期盼。
   陈墨沉默了半晌,终于说,“芝芝,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也许这个 男孩子不是坏人,但是我不喜欢他,因为如果要跟他在一起,你肯定要吃很多很多苦。”
   林桐芝低声地分辩,“我本来就只是暗恋。”
   陈墨终于大怒,“暗恋暗恋!暗恋个屁!他没给你半点鼓励和希望的话,你能暗恋他这么多年么!”
   第二天,她们沿着牯岭慢慢往花径、含鄱口方向走着,阳光从云层里洒下来了,可对于两个女孩子来说,风景自然已经沦为次要的了,文涛在旁边听了一路天高海阔的废话,直是暗暗摇头,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有营养的话,“那个,林桐芝,你准备好了到哪里高就啊?”
   林桐芝还没开口,陈墨已经抢着如某位伟人的某个历史定格一般挥了挥手,“唉呀,还到哪里去啊,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女孩子不在爸爸妈妈身边享福难道还得象 男人一样到外头打拼事业不成?造孽啊。”
   这句真心实意的怜惜决定了林桐芝的命运,陈墨犹自不觉,指手划脚地评判着白居易住的假古董茅屋,文涛朝林桐芝笑了笑,那笑容含意丰富,包括诸如了解、鼓励、同病相怜、无可奈何等等情绪,把林桐芝因为某个人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导致自己确定人生目标的懊恼情绪冲掉了一大半。   她也微笑,“我还没准备好呢,你们有路子帮我介绍?”
   这句话让陈墨笑了,而这笑容令林桐芝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把自己送到狼嘴里的东郭先生。陈墨咧了嘴指向文涛,“我没有,他有。”
   地球果真是圆的,转来转去,两个童年的好朋友转过了时间空间的阻隔,又转到了一起。   最后一个学期吃散伙饭的时候,其他同学或笑或唱或哭或闹,乱作了一团,林桐芝虽然没有喝酒忘形,却也不堪这种分别前的气氛,躲在卡拉OK的一角,两只眼睛都是红通通的。很久没有和林桐芝单独说过话的严颐不知何时坐到了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地问她,“你工作搞定没有?不然,你愿不愿意和我去广东?”
   对于严颐,林桐芝始终心存了一份歉意,礼尚往来,她既然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关爱,又无法以同样的关爱相回报,也只有报之以歉意了――虽然这并不是对方想要的。她很肯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点头,“我已经在家乡找好工作了。”
   严颐浑身上下都向外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酒意,他做了三年的班头,散伙饭上自然是被敬得最多的那一个,所以林桐芝的态度也表示得很坚定,如果自己喜欢的人又刚好是喜欢自己的人,那该是怎么的一种福气?严颐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可是她偏偏没法喜欢他,他们的距离曾经那样的近,可是离爱情始终就差了一点点,也只能说是命运捉弄了。
   他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个答案,只是深深地凝望着她,好象要把她的形象刻入骨子里去,他微笑了说,“那么,就祝你一切顺风了,我还有一个请求,可不可以抱你一下?”
   他最后的声音变得很小,林桐芝稍稍有过一点犹豫,终于还是投入了他的双臂。他的拥抱很有力,简短地抱了一下就轻开了手,他似是呓语一般很轻很轻地说,“从我看到你在街上抱起那个小孩子的时候起,我就一直在想只要你愿意,我会让你过得很幸福,很幸福……”然后他的声音里转而带了一点刻意而为的调皮,“林桐芝,是你自己不愿意,放掉了这个机会哦。”他的表情很认真,林桐芝也很配合地用力点着头,他哈哈一笑,眼圈却不觉红了。
   
第 38 章

      林桐芝毕业那年是21岁,本来正是一段还没有达到法定婚龄的青春好年华。可她一毕业,老妈就追着给她洗脑,“芝芝啊,读书时如果认识了什么 男孩子现在就可以带回来让爸爸妈妈给你参考一下了哈。”浑然忘了上学期还武断地警告了她的话,“上学期间谈恋爱的都没有好结果的。”口风变换之彻底,让林桐芝颇有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她正想拿上学期老妈说的那句话来提醒一下似乎得了更年期健忘症的老妈,老爸又在一边不无羡慕地掐指,“芝芝啊,小墨比你还小了四个月的啊,人家现在可是都可以结婚了啊……”林桐芝一口气接不上来,差点呛死,偏偏林简还一本正经地雪上加霜,“老姐,是该找了,再不找就嫁不出去了……”这都是些什么样的家人啊,可是谁要自己要回来工作的?自作孽,不可活,不经意间她已经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去了。尤其是半年后,她又考取了注册会计师后,到她家来做客的叔叔阿姨们更是如过江之鲫,林桐芝这才相信艺术是来源于生活的,为了提醒父母知道媒人口里无真话,她硬是在某天晚上拖了父母一起看了全场的中央六台播放的评剧电影《花为媒》。
   事后想起来,林桐芝的第一个相亲对象,其实无论长象、学历、家世、人品都是很拿得出手的,但是偏偏不该陪了她去相亲不是他人而是陈墨,本来嘛,陈墨外貌逊于林桐芝而言语便捷,正是陪同相亲的不二陪衬――但是偏偏她那天热心过了头,陪完吃饭又陪了去喝茶――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可是她一聊得开心就忘了她自己当晚还约了老公去看电影――然后,她老公找上门来接老婆――再然后,那个谈吐不俗,举止有礼、无论各方面都崭新锃亮的 男孩子和文涛一比,马上就变成了林桐芝厨房门后的一块抹布――还是用旧的。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你说这样一个对比效果,让林桐芝怎么能甘心俯就呢?
   此时的林桐芝,满脑子还停留在报纸上的大号新闻标题《中国 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后面的三个加粗黑体的感叹号上面,所以当介绍人来问她的意见时,她吱唔了一阵,还是婉言谢绝了。半年之后的某个场合,这两个无缘人有幸再见面时,林桐芝依旧风姿绰约,而对方身边已经站了一个小腹微微隆起的年青少妇,以一种母鸡捍卫领地的警惕眼神死死盯着她,目光犀利,让林桐芝顿时生出自己是一只黄鼠狼的错觉,此乃后话不提。
   从此以后,林桐芝的相亲对象的质量良莠不齐,有好的有坏的,但是越往后就越觉江河日下,提起来便是一把辛酸泪,有位老兄全程都有老妈陪同,所有的问话答话都由母亲转达;有位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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