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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悠宇满意的松开手，拉过被单，将他盖好，起身穿上居家服，“好好休息。”
看著他准备离开房间的背影，君仪清了清叫了一整夜，已经沙哑的喉咙，轻轻问：“悠宇……你什麽时候可以放我？”
伸出去拉门把的手顿时僵住，赖悠宇挺直的背影看起来孤单寂寞。
“什麽时候可以放我自由？”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赖悠宇没有转身，继续拉开门，头也不回的抛下一句：“等我厌倦了再说。”
厌倦？
维持了半年的性伴侣关系，君仪实在不知道自己这副平板毫无神秘感的身体，还有什麽值得赖悠宇留恋的地方？
周末的时光就在赖悠宇的床上渡过。
顾及著君仪使用过度的身体状况，赖悠宇并没有再碰他，只是紧紧搂著他睡觉，就像搂著布偶娃娃一样。
周日是秋日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和风习习。
赖少爷心情大好，一声令下，让司机准备小型私家飞机，厨房预备好野餐的食物，带上随时可以伺候在侧的管家，拖著君仪要去以秋天红叶和金色银杏著称的B市近郊风景区观赏风景。
有钱人家总是这样，时间空间对他们来说都不是问题，只是看心情好不好而已。
君仪长这麽大，第一次坐飞机，从登机开始，就一直紧紧抓住扶手，动也不敢动。
“你害怕？”赖悠宇轻蔑的嘲笑。
君仪苍白著脸，心……跳得异常激烈、似乎有要从胸腔跳出来的痛楚。
“果然是害怕。”赖悠宇断定地说，“既然这样，过来吧！我不介意将怀抱借给你。”
君仪动也不动地死抓著扶手。
赖悠宇皱皱眉，伸过长长的手臂，一把将他搂过来。
“别怕……”温柔的抚摸著君仪头发的手，低沈的声音，充斥著鼻腔里赖悠宇特有的清爽淡雅的香水和少年的气息。那种仿佛是恋人般温馨的画面，叫君仪脸红。
眼角适时瞄到对面座位上一脸轻蔑模样的管家高傲的脸，顿时将君仪过分浪漫的心思击碎。
傻瓜，什麽恋人？！你不过是他床上的一个发泄性欲的玩偶而已，主人一时兴起换个口味，玩玩恋爱的游戏，怎麽能当真？！
红叶很漂亮，金澄澄的银杏也非常耀目。
但从头到尾，君仪都没有快乐的感觉。
不论是被赖悠宇肆无忌惮地当著那麽多游客的面搂在怀里，或者是私下里被按倒在树上，激烈的亲吻，又或者被拉著手，快速在两旁都是五彩树木的林荫道上飞奔。
一切都没有真实感。
仿佛变成了置身事外的看客，冷静的看著赖悠宇和自己、管家在美丽如画的风景区上演的、名为“爱情”的剧目。
回程的飞机上，赖悠宇吩咐管家到驾驶室去挤一挤，将机舱留给了他们两人。
冷冷看著君仪依然紧张地死命抓住扶手的样子，不悦地说：“跟我出来就这麽不快乐？”
君仪偏头，看向窗外起伏有致的连绵云层。
“哼！……是啊，和我在一起当然不会快乐！哪里有跟你那些室友鬼混自在？”
君仪依然紧抿著唇，不搭话。
“但是──你注定就是我的！”下巴被蛮横地抓过去，对上那双俊美却冷酷的眼眸，“你只能属於我，只能被我触碰！”
话音未落，已经被快速解开安全带一把抱上赖悠宇的膝盖。
裤子被很快脱下，赤裸的臀在稳压仓恒温的空调里有些发冷。
没有什麽前戏，只是简单地扩张了几下，意思意思，赖悠宇就解开拉链，掏出那越来越发育良好的欲望，重重挺进了君仪的体内。
“唔……唔嗯……唔、唔、唔唔……”
死命扣牢著赖悠宇脖子的手不敢有半死松懈，苦苦咬住的唇压抑住身体不适的呻吟。
在十万英尺的高空，居然就这麽被强迫地侵犯，君仪连苦笑都做不出来，就很快缴械在即恐惧又异常敏感兴奋的性爱里。
不知道为什麽，这两次做爱赖悠宇都异常激动，不像平时卖弄著日渐纯熟的高超技巧，也没有循序渐进地撩拨，一上来就失控般狠命捅戳著君仪稚嫩娇弱的後穴，动作幅度之大、力度之狠，总有让君仪感到自己就要死在那粗壮的欲望上的恍惚。
前天……可以说是对自己身上吻痕的惩罚。
今天……这麽突如其来的强制性爱又是为了什麽？？
因为自己刻意的冷漠吗？
飞机下降是君仪感觉最难受的时候。整个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胸口闷得难受，气都喘不过来。
来的时候，他就使劲在赖悠宇的怀里拼命吸气，以缓和难受的身体反应。
但是现在，身体失去了安全带的保护，只能依靠自己紧紧抱著赖悠宇脖子的双手，已经牢牢夹紧丰腰窄臀的双腿，才可以不被体内过大的冲击力度撞倒。
而且──体内越来越快的失去节奏的抽插、以及赖悠宇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君仪知道他已经快要濒临高潮。
难受的身体能感受到的，除了自己的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外，就是体内挚热得像要将他从内部融化的欲望源泉。
好……难受……
呼吸……呼吸已经……不能维持……
胸口……好闷……
不行了……失重的压力……加上不断被大力侵犯的冲击……
已经……不行了……
君仪眼前一阵漆黑、胸口闷得几乎立刻就要窒息而死的痛楚，来不及惊呼，突如其来地晕眩和黑暗彻底征服了他。
张开眼睛，是熟悉的赖悠宇房间的屋顶。
身边人来人往，有赖家的佣人，也有专程赶来的赖家的所属医院的专家医生、专业护士。
赖悠宇皱著挺拔的眉，远远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担忧地往他这边张望。
见到君仪一张眼睛，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个箭步窜到床边。
“你觉得怎麽样？”
第一次听到赖悠宇的声音里有了除傲慢、命令之外的担心关切，就连平时冷酷高傲的眼神里都满含著忧愁。
手被他握紧著放在胸前，紧贴的心脏传来强烈的跳动，随之传递过来的温热直烫君仪的心灵。
君仪第一次感到，赖悠宇掩藏在冷酷表面下真心的温情。──或许，自己平时忽略了赖悠宇掩藏在骄傲冷酷独裁外表之下的真心── 一想到这个可能，居然心为此轻轻颤抖起来。
已经好久没有真心感受到这种真切的关爱了。
“少爷，您放心好了，只要沈老师醒过来就没有大碍了。……您还是去休息一下吧。”医生过来，扶著赖悠宇的肩膀轻声宽慰。
“是啊，少爷，晚饭都快凉了，太太还在楼下等您下去用餐呢。”管家卑躬屈膝的样子，只有在她尊敬的主子面在才会表现。
君仪张大眼睛，深深看进赖悠宇一刻不转移的注视里。
赖悠宇、你一直都守在这里吗？饭也没吃？
眼睛好涩，酸酸的味道，是眼泪的酸涩。
赖悠宇……别对我这麽好。我们仅仅只是肉体性欲的关系而已，别贪念我的心也要被你虏获。
“沈老师，你别激动啊。”护士小姐正用身边不知道哪里搬来的的全套设备测著我心电图，骤然变化的心跳频率，让她担忧地转头恳求赖悠宇，“少爷还是先离开比较好，沈老师现在不适合激动。”
赖悠宇不情不愿的放开君仪的手站了起来，瞬间恢复了冷冷的高傲表情。看向医生护士的眼神有说不出的锐利：“好好照顾他，要是有什麽意外……哼！”
那一声哼，医生脸上挂著的微笑不禁僵了僵，“您尽管放心。”
赖悠宇低头看著复杂闪烁的眼眸，眼中的关切被冷漠掩盖了起来，“沈君仪，你给我听好，我命令你赶快给我好起来，要是再敢这麽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我就……我就把那些东西全部发到网络上去！”
面对这麽苍白无力的威胁，君仪眼睛的酸楚更甚。
赖悠宇、你是个傻瓜！！
赖悠宇一离开，房间里闲杂人等也跟著消失。他们本来就不是为了他沈君仪而来。
君仪收回目送赖悠宇背影的眼光，看向一旁忙著给他进行检查的医生。
“沈老师、你是不是……心脏、本来就……”医生故意忽略那布满身体上暧昧的吻痕，尽量保持脸上的专业，但眼眸中无法掩藏的轻蔑还是透露了出来。
“你们不用忙了，都回去吧。”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他的心脏一直都有问题，刚出生时，家里就因为贫穷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机会，所以，这种先天性的心脏病会一直跟随他一生。
但是……这是第一次犯病。
大概是……飞机下沈的巨大失重造成的心脏负荷过重吧。
“可是……少爷吩咐过……”医生为难地说。
君仪嗤笑。是啊，赖悠宇吩咐的，要不是赖悠宇的命令，他们这些拿著高薪的专家又何必为了他这样的小人物大费周折？
“就说我没事了，赖悠宇要是问起，就说是我自己拒绝治疗。”
“那麽……”医生似乎也早有撤退的心思，立刻佯装迟疑，却开始收拾起那些仪器、设备。
“你们出去吧，我想安静安静。”
君仪不想再跟这种势利小人多相处半刻。
只剩下他一个人，深深地吸了口气，胸口的沈闷已经减轻了很多，看来身体确实没什麽大碍了。
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
脚还没沾地，房间门被大力冲开，赖悠宇一脸阴郁地冲进来。
“你这是什麽意思？为什麽拒绝治疗？……你要干嘛？”
“我得赶回学校去。”
墙上那镶嵌著钻石的时锺已经指到九点，学校宿舍门禁是晚上十点半，从这里到学校，要是乘车需要大半个小时。
君仪不打算今晚继续在赖家过夜。
“不行！你今晚得呆在这里！”赖悠宇那暴躁独裁的个性又回来了，不分轻重地一把将君仪推回床上，“哪里也不许去！……乖乖在这里接受我安排的治疗！……医生说，你的心脏需要动手术。”
“不用了。”君仪再次爬起来，准备绕开赖悠宇。
“你敢跟我说不？！”这句话已经饱含怒意。赖悠宇伸手握住君仪手腕的手也分外用力。
君仪抬起眼，快速看了那张怒气腾腾的面孔。微微一笑。“悠宇，你已经控制我太多，不要连我的生命也要控制我吧？！”
“你是属於我的，一切都是属於我的。”霸气的宣告，赖悠宇的眼神开始危险起来。
“可是……我却认为，我自己是我自己的，不属於任何人。……放开手吧，赖悠宇，别傻，……不要为了这场游戏的性爱参杂过多的感情……不值得！……”
对你对我，都不值得。
这场性爱，你我都清楚，随时都可能结束，何必弄得象恋爱一般，做的象场缠绵深情的爱情游戏？
“我的东西，向来都不允许损坏，哪怕是自己损坏。”赖悠宇死死抓住的手丝毫没有放开。
君仪闭了闭眼睛，将心动全部压下去，将冲上眼眶的泪水也压下去，狠了狠心，冷冷的说：“悠宇，你爱上了我吗？”
仿佛被骤然烫伤般，赖悠宇顿时放开了手。
君仪暗暗苦笑。
果然不是爱啊。──赖悠宇只是在模范爱情玩著游戏而已。
乘著这个时机，君仪打开卧室门，走出了赖悠宇的房间。
31
回到宿舍，刚好赶上晚自习下课，楼道上熙熙攘攘的。
刚到二楼，前面的汤烨正好看到了君仪，排开後面的人潮，他当先冲了过来。
“哈，总算回来了！”肩膀上被狠狠击了一拳，“你小子，怎麽一去就是两天啊？连韩捕头的课都赶翘，看不出来啊～～”
如果是平时，健康的身体对於这种友情的表达自然能承受，但是，这副刚刚从病床上爬起来的虚弱身子，却受不住这样亲昵的表达，君仪一个後仰，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当心！”背後倒入个结实的怀抱，君仪和汤烨都松了口气。
“汤烨，你干什麽？！”苏乔伟扶正君仪摇摇欲坠的身体，埋怨地呵斥了一声。
汤烨背後的赵卓也给了他一记重重的迎头一击。
汤烨委屈的捂著被击疼的头，眨眨他大大的眼睛，“我……不是有意的嘛……”
君仪扶著楼梯扶手，宽容的一笑：“走吧。”
四个人鱼贯拾阶而上。
君仪走在第三，背後和苏乔伟的距离只有不到半步。
楼梯上摩肩接踵，所有第一宿舍的学生都想尽快赶回自己温暖的房间里。
步入初冬的天气，夜晚的室外已经有浓重的凉意。
“君仪……”背後，苏乔伟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低声说。
君仪顿了顿脚。对这个漂亮得赛过女生的男孩，他心底的恐惧却越来越浓。
“你刚才……”
“什麽？”君仪回过头。
“还在说什麽，快点进来！”门口，赵卓拉开著门，催促他们。
“嗯……没什麽。”苏乔伟欲言又止的当先跨进门。
君仪不喜欢在人多的时候去浴室沐浴，虽然交大的公共浴室是全部隔离成小间，还是保留了独立空间，但是，君仪对自己身上无法用衣服掩饰的痕迹还是很小心。
装作看书，抄袭笔记，一直磨到赵卓和汤烨都已经上床睡觉，苏乔伟也已经上了上铺，外面过道一片冷清时，君仪才拿出准备好的换洗衣服，慢吞吞打开门。
下午停留在身体内部的、属於赖悠宇一部分的东西还留在深处。
大概是突然昏倒，赖悠宇来不及顾及是否要帮他清洗身体，只是草草的为他擦了擦外面和穴口部位的精液。
果然，浴室已经没有人使用，舍监已经准备锁门。看到君仪过来，舍监老师皱眉的说：“你怎麽每次都这麽晚！……快点啊……洗完了过来叫我。”
君仪喏喏的答应著，关上隔间的门，将水调到很热，忙忙的扶著墙，张开自己的腿，困难的将手指伸进去掏著深处已经凝结的精液。
“嗯……”狭窄的空间里，不用克制的发出急促的不适喘息，君仪的脸不由自主的发红。
时间隔的有些久，而且这次赖悠宇实在是太狠，射得特别深，最里面的东西，任凭均君怎麽插入手指，都不能弄出来。
“啊……嗯啊……”
那种仿佛做爱般暧昧的呻吟，从他的口中轻轻地吐出，尽管是空无一人的房间，君仪依然觉得抬不起头的尴尬。
在半密闭的空间里，热气蒸腾，他已经细细的出了一层汗。
“君仪……你在里面是吗？……怎麽了？我听到你好象不舒服……”
门口突然传来苏乔伟的声音。
顿时，仿佛被雷击一般，手指还停留在身体深处，君仪却已经僵化。
“君仪、君仪、你没事吧？”苏乔伟听不到他的回应，更加著急的敲门。“你开门让我看看，哪里不舒服？”
君仪清清嗓子，已经没多余精力去想苏乔伟为什麽现在出现在浴室，他快速控制住情绪：“我没事，你不用进来。”
“可是我刚才分明听到你……好象很痛苦……”
“我真的没事。”
外面安静了下来。
君仪以为苏乔伟已经进到自己的隔间去了，刚准备将还插入在身体中的手指抽出来。
这种隔著门和朋友说话的感觉，让他又想起了那次在自己租的阁楼里，和刘清元隔著门洗澡的事情。
为什麽自己总是遇到这种尴尬时刻？
“君仪……你是不是……刚跟人……上了床……”
苏乔伟贴著门板，吞吞吐吐的说的话，让刚刚松懈下来的君仪顿时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刚才扶你的时候，从你的衣领间看到了你脖子和胸口上的吻痕。”
苏乔伟的声音闷闷的。
“……算了，如果你不需要我帮忙的话，我……我先出去了……”
这次真的是安静下来。
君仪浑身发软地扶著冰冷的瓷砖墙，一路下滑到地板上，任由滚烫的热水打击在身上。
苏乔伟他……他看到了……看到了自己一身屈辱的痕迹。
对自己身上的吻痕非常清楚，那不是和女生上床会留下的痕迹，那麽明显的，有牙齿啃咬和吮吸的痕迹，形状大小，都是男性才会留下的痕迹。
苏乔伟一定知道了。
一想到这点，君仪整个人都象抽去了筋骨的泥鳅，浑身无力。
洗完澡，君仪举步为艰。
身体上已经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套上了准备好的高领厚毛衣，看不到半点身上的肌肤，他依然没有感觉到安全。这种自欺欺人的掩盖，还能持续多久？
拿好盥洗用具，慢慢走出浴室。
“洗好了吗？”
君仪一怔，手中的东西差点捏不稳。“你……没走？”
苏乔伟眼神闪了闪，伸手接过君仪手中的东西，“走吧。”
“不用……我……”想拒绝，被苏乔伟复杂的眼神一瞪，君仪怯懦的心态又他畏缩了。
浴室在一楼，要从後楼梯走上去。这边楼梯不比主楼梯那边宽敞，平时来往的人也少，到了深夜时分，更是静谧得连针掉地上都可以听到。
除了两人的脚步声，空气中回荡的就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君仪的心跳得很厉害，空出来的双手紧紧握牢，手心已经被指甲刺破，却感觉不到疼痛。他不时抬头瞟一眼前面默默行走的苏乔伟，越走心越慌。
苏乔伟他……究竟什麽意思？
这个人深沈的心机，与他表面表现出来的完美形成孑然反差。虽然君仪没有确切证据，但他就是确信这个叫苏乔伟的、全校公认的优秀模范生、第一才子、第一美男子，掩盖在优异外表的，必定是副让人心惊胆寒的样子。
越是这麽想，君仪的心中就越害怕。
隐隐的，他感觉到苏乔伟对自己的那种不正常的欲望。
他自己虽然不排斥男性，但是，要他跟任何一个男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