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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知道这个老太太一定是这家庭里的长辈,我就用尊敬的语气说:“老人家,我叫张艾,她是我妹妹林丽丽,我们是来祭奠我们的父亲的。可是他们不让我们进。”
这老太太约莫80岁的高龄了,居然耳不聋眼不花,说话的声音还特别有底气。
“张艾,林丽丽?你们说我儿子是你们的父亲?”
“我妈妈叫叶子欣,爸爸是胡立中。”
“你们是叶子欣的孩子?好啊,好啊!”老人连着叫了几声好,本来忧郁的脸上挂了一丝喜悦。
“您是奶奶吗?”
我和丽丽走过去,拉住老人的手说。
“我的孙女,我的孙女来了?你们是我的孙女?”老人大概一辈子就盼着有人叫她奶奶,一时竟然激动地笑了说:“有人叫我奶奶了,胡家有后啊,胡家的后人来了!”老人激动的眼泪流了出来,颤颤巍巍的抓着我们的手不放。
“我的儿子命不好,死到我前面去了,这是不孝啊!我80岁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唉!我是看他孤苦伶仃一个人,身边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造孽啊,我那老头子死都不能瞑目啊!为了要孙子,把自己的亲孙女往外推,真是报应啊!报应!这错不在我儿子,你们知道吗?不要怪他啊。现在有女儿来给他送终了……王玉珍,你为什么要拦着她们不让进去?靠边去,一个孩子也生不下来,要你这样的女人有什么用?胡门不幸啊!立中,儿子!”
奶奶一会儿喜一会儿悲,话也说得没头没脑。拉着我们往灵堂里走。
从祭奠到下葬,我们一直陪在奶奶的身边,她好像生怕我们走了,一直不放我们的手。后来她累了,我们送她回家休息,这才向她告别。
一走出宅院的大门,我们迎面就碰上了王玉珍,她身边依旧围着一帮人,弄得跟黑社会似的。
“我问你们,那老太婆给了你们什么?你们要是敢拿,就不要怪我手黑,我这一帮人你们一个也斗不过。识相的话就老老实实赶拿出来。”
我两手一摊表示我们什么也没拿。她还不放心,一使眼色让那几个人上来。我大声说:“你们要干什么?”
“搜身!”
我身上带着爸爸写给妈妈的信,这是不能给他们看见的。胡立中写这封信一定是背着她的,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简直太恶毒了,怪不得爸爸一直无法和我们联系,有她在身边,她不会容忍任何人的。现在的地形对我们非常不利,这里的小街道挺偏,基本没有行人,但是哪怕有一线希望我们也要努力。
我立刻高声叫道:“救命啊!有人拦路抢劫啊!”伸手把丽丽护在身后。
丽丽也和我一块喊:“救命啊!”
我们一边喊一边往后退,后面的路也被人挡住了。一个人上来就抓我的胳膊,我手腕一翻很轻松地挣脱了他的魔爪,一腿踹到他的下身,他怪叫一声蹲在地上。我拉着丽丽就跑,只要跑到大街上,他们便不敢再这么猖狂。一边跑我们一边喊救命。
这时正好从街口走过一个警察,听到我们喊就停下来,我们跑到他身边,指着后面的人说:“那些人要抢劫我们。”
“是吗?他们为什么要抢劫你们?”
“他们是坏人!抢人还要问为什么吗?”
这个警察是怎么当的素质这么差,算了不跟他啰嗦了我们走。可是那个警察却挡住我们的路说:“你不是说他们要抢你们吗?那就等他们上来,我来核实一下,你们是不是在诬陷他们呢?”
“我诬陷他们?你这个警察是怎么当的。”
“啪!”那个警察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说:“你问我怎么当的?就是这么当的。”他对着我们的身后说:“阿文阿武,这两个人交给你们了。”
我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痛的脸,气得忍着眼泪就是不能流下来。
从后面走来的王武呲着大板牙说:“谢了,老王,晚上我请你客。”
王玉珍笑着从后面走上来说:“怪只怪你们的运气太不好了,撞到我兄弟的枪口上,你们跑不了的。”看来我们一跑更加让她起了疑心。
“救命啊!”我拉着丽丽还想跑,被王武一把抓住说:“大城市的小妞真他妈的厉害,你信不信要是再喊,我奷了你!”
“不能放了她,她差点踢暴了我,我×;他妈的!”刚才被我踢了一脚的人一瘸一瘸地走过来,显然踢得不轻。
“你们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立珍在一旁笑笑说:“王法?我告诉你,在这里我就是王法,你们不照我说的做,我还就真的不客气了!先给我搜身!”
怎么办?我心里急得要命。眼看王武的手就按到我的胸前。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一看,是林志勇。
“哥哥!”丽丽大声喊道:“快来救我们,他们想对我们无礼!”
林志勇的身旁还站着几个穿着制服的人,他对王玉珍说:“我这几个朋友可是市检察院的,只要你们不怕被起诉,你们就别在乎我们。”
王玉珍的脸色一变笑着说:“我们没做什么,这可能有点误会。”
“是吗?有误会?我可是听见有人说,你就是这里的王法?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
“是吗?没有人说啊,一定是你听错了。”王玉珍陪着假笑说:“那我们走了。”
“慢走,不送!”林志勇冷冷地说。
看到王玉珍和几个人走远了,我才放下心来,感谢地对林志勇说:“谢谢你及时赶到,要不然今天我们就危险了。”
“这没什么,丽丽,还害怕呢?没事了。”林志勇拍拍躲在他怀里的丽丽。
丽丽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从林志勇的怀里露出脑袋说:“哥,我可吓死了,这些人怎么那么凶?”
“我回家听说你们来这儿就知道不好,这个王玉珍一家是这市里的一霸,几个兄弟都不是善茬子。他们和公安的人都有来往,所以这一带的人都怕他们。王玉珍是个有名的母老虎,她为人最恶,怕你们出事,我就来了。幸亏我长了个心眼叫上我的这几个朋友,要不光我自己也讨不到好。”
“谢谢你们了。”我对林志勇的几个朋友说。
“不客气,林志勇跟我们是哥们!”
为了表示感谢,我忙说:“行了,今天多亏你们的帮忙,晚上一块去吃饭吧?我们请客。”
“不了,我们还在上班。你要请的话就让大勇代表了。是不是哥们?以后再来约你,再见!”林志勇和几个朋友开着玩笑送走了他们。
看着林志勇挺爽快的样子,让我对他那天不好的印象大有改观。
“你们跟我回去吧?我开车来的。”
“我们还要去一趟律师事务所,你能陪我们去吗?”
“没问题,走吧。”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我们坐着林志勇的车回家,他告诉我们他是借的朋友的车一路狂飙赶来的。
回程的路上,他和我们聊得挺多,我发现他属于那种越熟就越有话的人,不熟悉的人他就没有话,这种人属于慢热型的,一开始不太好接触。
“志勇,今天的事多亏你了,咱们也不说客气话了,以后就是朋友了,你认不认我这个朋友?”
“你是丽丽的姐姐,当然是一家人了,我还怕你不认我这个朋友呢!”
“爽快!”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妈妈已经做好了饭,林叔也回来了,在等我们。我和林志勇有说有笑地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林叔的心情也好起来,脸上有了笑容。
我们没和妈妈说下午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怕她担心。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
吃完晚饭,我提议:“明天我们就要走了,今天晚上,我想去放风筝。”
妈妈说:“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想放风筝,也看不见了。”
我说:“林叔叔,你以前给丽丽做的风筝呢?一定还在吧?能让我们玩玩吗?”
林叔叔转身进了他的房间,一会儿,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双尾燕纸鸢,说:“这只风筝还是丽丽上高中的时候我给她做的,一直保存着没坏,你们去玩儿吧。”
我高兴极了,接过纸鸢说:“志勇、丽丽,咱们去放风筝。妈,你也来,林叔叔,虽然天黑,可是今天的月色还可以。”
“好啊,我们去放,不过必须得我来放。”林志勇高兴地说。“丽丽,忘没忘小时候哥陪你放风筝,因为风筝被树枝挂住了,你哭了,我就爬上树去够,还摔下来了?”
“怎么不记得,你的手都摔破了。妈妈因为这还说我了,不应该让你去爬树。”
我们来到镇外的草地上,习习凉风吹起轻轻的纸鸢,它慢慢地飘起来,林志勇随着纸鸢逆风的速度慢跑起来,纸鸢兜着风越飞越高,他手里拿着的一大团线滚子一转一转地,线也越放越长。
月色下,我看见妈妈仰望着那翻飞的纸鸢,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林叔叔蹲在地上,抽着烟不知在回味着什么;丽丽追逐着志勇哥哥,笑声像串串铃儿,在田野里回荡;明朗的夜空下,每个人都放飞自己的心情,放开自己的心胸,让快乐的心飞翔……
第十四章愈久弥新的往事
更新时间2006…2…17 16:27:00 字数:4966
和丽丽、妈妈一块回到北京,安排她们就住在我的那套房子里,我回家里住。妈妈现在的心情开朗多了,安排她住下后,马上就说要带着丽丽到处看。她说北京的变化太大了,以前来都是匆匆忙忙,这次要好好逛逛北京,看看过去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少峰和楚云还没有回来,电话和他们联系,说一切顺利,这两日即将返回。他们的浪漫之旅是怎样的情景呢?这回给了他们增加感情的机会,一定会郎有情妹有意吧,心中醋浪翻滚。
我的心里一直有些不安,虽然我和妈妈已经说了,先不把她和养父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的事说出来。但是总觉得向养父隐瞒此事有种良心上的不安,可是一想到养母,我又禁不住想,还是不要告诉他们的好,我怕她会受不了打击,造成对养父的误会和怨恨。这事搁谁身上也受不了啊,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突然知道自己的老公还和另外的女人有个孩子,那是天都要塌下来的事啊!虽然她以前就知道他们之间有恋情,对我妈一直耿耿于怀,一旦知道孩子的事,那两个人还不得成仇人相见?这是我最不愿意看见的。
可是不告诉的话,我还是有些担心,我父亲临死写的那封信上透露了一个秘密,他在我姐姐的身上留下了记号,她的左脚的小趾被切掉了。而我知道楚云的左脚正是这样,没有小指。但是医生当时说她从海里捞上来时,浑身是伤,有可能是被鱼咬掉的。我也想事情不会这么巧吧,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谁也不敢妄自揣测;可是反过来想,如果真的是呢?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呢?
我心里七上八下地被困扰着想不清楚。
“妈!我回来了!”
我在前面一马当先,带着妈妈(现在两个妈妈,还没想好在称呼上怎么区分)和小丽回家。
一进家门我愣住了,屋子里坐了很多人,大多数不认识,我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门。
我们的出现也让在坐的人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我正在想不会吧,我脸上有花吗,这么吃惊?可是突然他们大叫起来:
“叶子!”
“天啊,这不是叶子欣吗?”
“大老李?金子!雪梅………”
身旁的妈妈和屋里的人互相呼喊着、辩认着,脸上的激动、兴奋和惊喜立刻让我明白了,这是爸妈组织的知青联谊会。几乎每隔一两年他们就会在家里搞这样的活动,因为都是知青,虽然各个人的经历不相同,有的现在位居高官,有的沦为社会底层,但是一到这个集体里来,他们就成了17、8岁时的战友。哪怕已经满脸沧桑,他们还是彼此叫着当时的昵称,一起享受那段共同的回忆;哪怕每一次见面都要说的同一个话题,还是会愈久弥新,津津乐道。
妈妈此时已经兴奋地融入其中,一个个握手、拥抱,泪花在眼中闪烁,她与这些知青战友已经多年没有联系,所有人都为她的出现而感叹。
“叶子,你还是以前的模样,年轻、漂亮。”
“唉,我这么老了,你还说我年轻漂亮,这不是太夸张了。”
“我说的年轻那是相对我们这些人。”那个叫大老李的人说:“想当初你可是知青点的第一美人,谁见了都喜欢啊!”
“咳!如果不是那么漂亮,她的人生道路也不会那么坎坷。”叫雪梅的阿姨叹息着说。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了我妈的遭遇。
一阵沉默,忆起一段让人伤心的往事,谁也不愿意再说下去。
妈妈的话打断了大家的沉默:“我现在挺幸福的,看我有两个最好的女儿。”她笑着指着我和丽丽说:“小艾、丽丽快过来。”
大家听到我妈的介绍,不禁都有些吃惊。雪梅阿姨惊讶地问道:“素琴,小艾不是你的女儿吗?”
(素琴是我老妈的名字。我现在想起怎么称呼两个妈妈了,素琴是老妈,生母就叫妈妈。)
老妈脸上有些尴尬的样子看了看老爸,老爸本来就不是善于变通的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该如何回答。我马上走到他们面前对众人说:“我现在有两个妈妈,老妈是培养我长大的妈妈,永远都是我的妈妈。”
我亲热地把脸贴在老妈的脸上说:“老妈,我想你了。”老妈紧紧地搂着我的肩膀说:“乖女儿。”
屋子里的空气立刻热烈起来,七嘴八舌地问事情的前因后果。因为他们早都认识我,知道我是张明昌和素琴的二女儿,可是现在怎么成了叶子欣的女儿?我知道不把事情的始末向他们说清楚,今天就无论如何不会过关。我就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从头说来,一边说一边接过老妈递上来的茶水,不时地滋润一下,免得口干舌燥。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拜在单连芳的门下,当个说书人,直说的舌灿莲花,这才满足了他们强烈的好奇心。
在我说‘书’的时候,老妈已经开始在厨房弄菜了,小丽和妈妈也在旁边帮她,桌子上一会儿就摆满了各种佳肴。见我这时已经演讲结束,众人进入分组讨论阶段,老妈招呼大家吃饭。即使是坐在饭桌上,他们也无法中断刚才的话题,边吃边议。
大家一致称赞老爸老妈的高风亮节,能够在收养我的若干年中视同己出,精心培养,而在叶子欣有难的时候无私的帮助她,最后事情水落石出,让叶子欣一家团聚,全是两位的功德无量……
此时大老李提议:“今天大家在这里团聚,要感谢两位主人为我们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们让我们这么多的知青战友相逢在一起,特别是今天见到了30年未曾见面的叶子,感激的话就不说了,让我们共同举杯,祝我们这些从苦难中走过来的知青今后都有幸福的生活,祝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干杯!”
“干杯!”大家的酒杯碰在一起。
一时间众人频频举杯,各种提议的祝酒词都热辣辣的随酒下肚,杯恍交错、眼热酒酣,话题也越来越多,醉意朦胧中,有的人说出了惊天动地的话题。
“我记得当年张明昌和叶子欣最要好,你们在约会的时候被人当场抓住,弄得满村风雨。我当时就想,这事好像有点问题,按说知青点的人都很团结的,不应该有人把这事泄露出去。”大老李皱着眉头回忆着:“叶子欣,你当时改变主意嫁给那个胡县长的儿子,是不是有难言之隐。”
妈妈显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不看老李把眼睛转向一边,而我正好就在这一边,我看见了妈妈的眼睛,我读出里面的一层层含义。我不想让她这么委屈自己,就替她回答说:
“这段经历我妈妈跟我说了,当时确实是青年点有人出卖了他们,胡县长才借机抓住他们,威胁我妈妈如果不跟他儿子结婚,就要把我老爸抓起来,他们当着我妈妈的面打我老爸,还要指证他莫虚有的罪名。我妈就是怕连累老爸,才屈服了,因为我妈当时已经有了……”
“小艾!不要再说了,那是我自愿的,和别人无关。”妈妈生气地大声说。
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光想着给妈妈申冤,没想到差点说露了嘴。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在意到我刚才话中隐藏的秘密,我偷偷看了看在座的诸位,然后低头吃饭。显然他们都被我的话所震惊,他们的注意力全在那个青年点的告密人身上。
大老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没想到真的被我言中了,我当时就觉得事有蹊跷,虽然我们大家都知道他们俩好,可是都不会说出去啊,怎么会让县里的人知道?”
“青年点的人咱们现在在座的就有9个,加上周彬已经去世,老齐在国外,剩下的人都来了,我怎么就不相信真的有人会去告密呢?”
“好了,大家别再猜忌了。”妈妈说:“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去追究这些事。也许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