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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中精神顺着残留的灵压一路寻去，葛力姆乔有些意外地发现王殿的方向并没有任何痕迹，但是现在他也确实找不到属于夕夜的截然不同的感觉。
不是被蓝染带走的吗？那她跑去哪里了？又像上次那样不声不响准备偷溜啊？
葛力姆乔停下了脚步。
他身后的从属官看不见他的表情，见他停下，也只能停了下来，彼此的表情都有些奇怪。
也许，离开这里对她来说比较好。她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这个单调的世界，不过是意外才出现，那么回去她该去的地方不是也理所当然吗？他有什么非得留她下来的特殊理由？
的确，那个女人来之后，他的日子是比过去有趣了一些，但是那又怎么样？
她没出现之前的上千年，他也活着。
并且强大的活到了现在。
从来都是一个人而已。她想走，就让她走好了，如果她这么牵挂她过去那个世界的话。
留下来，也不过是被蓝染利用，等到没有了价值就被毁灭。
她的人生不该是这样。
右脸颊的面具有些微微发热，他抬起手碰了碰那上面紧咬的齿，想起早晨她趴在床上笑嘻嘻问他面具会不会有感觉。
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短短几小时对他而言只是一眨眼罢了。
但是她就已经不见。
切——现在这个样子还真难看，好像被甩了似的！老子才不喜欢这种苦情戏！笨女人就是笨女人，他本来就是只有六分感情就够的，面具而已，怎么可能有感觉？
连心他都没有。
所以，随便她吧！他才没有什么舍不得！绝对没有！滚得远远的最好！一辈子也别来了！就会给自己找麻烦，以后他也轻松了，不是挺好的嘛！还找她干什么？
她有心。她的心不在这里。
如果他一直关着她、锁着她，直到有一天她的烈性被磨光，大概他也会觉得有点遗憾吧？
这种该死的恶心的词汇到底算什么啊？
“算了，那个白痴女人愿意去哪里让她去好了，回去。”抓了抓头发，葛力姆乔有些烦躁的冲身后的从属官挥了挥手，“我还有事，别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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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阿波罗打量着实验台上少女的身体，金色的瞳孔收紧又慢慢松开。
他当然看得出，她一再提问题，只是想拖延时间。
在等葛力姆乔来救她吗？真是有趣的小女孩！
对于活了上千年的虚而言，夕夜确实太年轻了，萨尔阿波罗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小伎俩。
只不过他也不想戳破罢了。
他想知道，一个人类，就算拥有异能力，又如何会对一个破面产生那种近乎无条件的信赖？她为什么能那么肯定，葛力姆乔就能找到她，就能来救她呢？
因为蓝染大人下令要“好好照顾”她了吗？
不是这样！萨尔阿波罗肯定，如果当日被下达照看命令的是别人，此刻这女孩绝对不会这么安静。
他想，现在，他有些能够理解蓝染大人所期待的将来了。
因为，他也有了相同的期待。
人类和破面，能走多远？
“你不想知道自己拥有什么样的能力吗？”慢条斯理地将仪器连接在夕夜身上，萨尔阿波罗镜片上的反光有些刺眼，“我可是科学家哟！”
“你想拥有力量吧？刚才你不是也在尝试解放吗？让我来帮助你吧小女孩！”
错综复杂的线缠缠绕绕，连接在身体上的接头有着冰冷的温度，她躺在实验台上，不能动哪怕一下。
“你今天的行为没有经过蓝染先生的许可吧？”该死，葛力姆乔真的睡死过去了啊？怎么还不来？他该不会以为自己去沙漠里散步去了吧？
还是说，自己的不良记录已经太多，他已经习以为常懒得找自己了？那样的话，她还真是倒霉透顶！
这么想着，心里难免有些慌，不过眼下这种情形，除了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也没有别的办法。剔透的紫眸冰冷彻骨，一瞬不瞬的盯着萨尔阿波罗，里面寒冷的光芒让他的脊背蓦地有点发紧。
“我是不知道蓝染先生有什么计划，不过，你这样对待上司认为有价值的棋子，没关系吗？”
被点中担心的问题，萨尔阿波罗怔了怔，有些恼羞成怒。
那日蓝染的态度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确实对这女孩宽容得过分，尽管他们这些“十刃”都认为这样做毫无必要，但也多少有所顾忌。现在他没有征求蓝染的意见就擅自将这女孩放上了实验台，就算事后有再充足的理由，蓝染不追究什么，那位东仙总括官也难免会“正义”发作。
这个小女孩倒是很知道如何击中人最脆弱的地带！
手上略略顿了顿，萨尔阿波罗无论如何不甘心。
屏幕上的数据组让他激动兴奋得无论如何不想停下来。
虽然不是熟知的种族，但各组数据都不会低于刃级破面。
只要找到让她成功解放的方法，如此力量该是多么强大的助力！
当然，这是蓝染该关心的问题，萨尔阿波罗才不管葛力姆乔究竟知不知道夕夜所拥有的力量，也不关心蓝染想怎么利用她，只要能让他尽情研究，他就满足了。
不过，这种研究结果，蓝染大人也该是有些惊讶的吧？毕竟，这个女孩的灵压并不强。
“等蓝染大人拿到关于你一切的数据和分析时，只会让你名正言顺成为我实验室的常客的。”满不在乎的笑起来，萨尔阿波罗现在一点都不担心了。蓝染只想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资源，只要他拿出足够吸引他注意的东西，他今天的先斩后奏就不会是值得注意的问题。
Episode 15
铂金色发的少女半趴在床上用手指小心翼翼触碰面具的边缘，紫色的瞳一闪一闪的，很亮。
其实，那女人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比这里所有的女破面都好看，也更有色彩。
——题记
大大咧咧躺在寝宫宽大的床上，葛力姆乔微闭着眼，双手枕在脑后，修长的腿屈起来一条，敞开的上衣中露出结实流畅的肌肉。
不知道那个白痴女人回去没有，以她自己的本事，恐怕也打不开黑腔吧？别一根筋地在沙漠里跑死了。
烦躁的翻个身，葛力姆乔不屑的“切”了一声。
怎么又想起她？不是都走了么！搞得他像是舍不得她一样，其实才没！
右脸颊的面具微微硌到了皮肤，铂金色发的少女半趴在床上用手指小心翼翼触碰面具的边缘，紫色的瞳一闪一闪的，很亮。
其实，那女人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比这里所有的女破面都好看，也更有色彩。
哎呀烦死了！都说不是舍不得了！
终于受不了地从床上一跃而起，纠结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葛力姆乔阴着脸飞快地出了行宫门。
管那女人去死！去猎虚或者跟人打架才是他应该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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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等谁哟！”数据测试完毕，萨尔阿波罗收回仪器连接线，开始准备药物，背对着夕夜语气平淡，“要不要我告诉你呢？这件实验室，与一般的寝宫可不同，外墙是蓝染大人特意加厚的，待在这里，灵压会被完全屏蔽掉哟！”
“现在你还确定，葛力姆乔能找到你吗？”黑乎乎的汁液倒入试剂杯，粉色发的破面笑容恶劣。他走近实验台，将手中的试剂对着夕夜晃了晃。
“SA，接下来，你还是稍微配合一点比较好。”
后背全是冷汗，心快从嗓子里跳出来，夕夜拼命试图挪动自己的四肢，传来的感觉却依然是麻木和沉重。
真的喝下去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啊？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没见过的怪物之类的？实在太恶心了！所以说她最讨厌科学家！
还有，刚才萨尔阿波罗说得都是真的？外面感受不到里面人的灵压吗？自己这么微弱的程度，再被屏蔽掉，葛力姆乔找不到吧？真是的！就说自己没有等着被救的好命，活着死了都一样，还不是要靠自己！这坑爹的设定！
“那是什么东西？”好像有些耳鸣，后肩胛骨的地方隐隐作痛，梦里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又回来了。夕夜努力集中注意力感受着身体的每一个改变，试图冲破萨尔阿波罗对自己身体的束缚。
她能听见她的血液在血管中沸腾的动静。
“别担心，只是一点帮助你压缩体内灵压的东西而已。”一手掐住她的颌骨迫使夕夜张开嘴，另一手非常迅速地将试剂杯中的汁液一滴不剩的灌进去，萨尔阿波罗一脸无害的表情，“不用怕小女孩，我不会在蓝染大人前面对你动手的。”
喉咙里有种凉飕飕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感觉的问题，夕夜总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朝后肩越来越痛的那两点涌去。
她想骂人，但是又有点累。
果然，还是先省点力气吧！谁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要人命的实验？这种时候，自己废柴，又不能指望谁来救自己，也只好寄希望于这个变态真的不会对“他的蓝染大人”要利用的棋子下黑手吧……
感觉真差！
为什么，在有了“葛力姆乔可能这次不会来救她了”的想法之后，会有点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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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的景象千百年没有任何改变，葛力姆乔心不在焉的斩了上百头大虚之后，烦躁的情绪也没有丝毫缓解。
找不到开启黑腔的方法的话，那女人该不会又像上次偷溜出来一样，跪在地上摆那么一副没出息的表情吧？
哼！别人可不会像老子这么好心。他这么想着。看见她的话，即使是蓝染说要奉若上宾，恐怕也不会那么乖的执行吧？被吃了活该！
他靠着巨大的石柱坐下，一条腿屈起，一手搁在膝盖上撑着下巴。
她存在，并不是为了被吃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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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片后兴致勃勃的视线让夕夜越发难熬，她撇开脸，闭上了眼睛。
萨尔阿波罗抱臂站在一旁，居高临下观察着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不用仪器也能感觉到，她的灵压上升了。
看来刚才的药物并非无用，封印的能力即将开启。
等待的过程，因为充满了期待，所以是最有趣的。
没有了研究目标，甜美的魂魄诱人的味道让萨尔阿波罗有些沉醉。
如此美味，待到蓝染大人利用过后，就会化为虚无了吧？说来还真有些可惜呢！他还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灵魂。
大虚和现世偶尔送来的“整”，根本无法媲美。
葛力姆乔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才能容忍被安排照顾一个女人？时不时享用些这样的美味，绝对不会再无聊了。
不能全部吞噬，尝一点还是没问题的吧？反正，失去的部分他也会用人偶补起来，不会妨碍蓝染大人的使用。
镜片后金色瞳的变化，让夕夜无端打了个冷颤。
破面的头颅俯下来，鼻息喷在她柔软的脖颈，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和葛力姆乔的接近完全不同的感觉。现在她只觉得恶心。
指甲划破她颈上的皮肤，鲜红的血珠渗出来，被柔软温湿的舌舔掉，眼镜冰凉的框架碰到皮肤，犹如缠绕上来的毒蛇。
她听见男人从她的伤口吮吸血液的声音。
贪婪、凶猛，似要把她全部的血都吸干。
“果然。”森冷的嗓音令她头晕，粉色发男人邪恶地推了推眼镜，舔掉嘴角残留的血迹，“你这样的魂魄，最美味，光是血液满足不了呢！”
“人类和破面真是不同，葛力姆乔藏着这么个宝贝，也难怪不愿意被别人发现。你看，现在他就不能独自享用了吧？”
声音似乎变得有些缥缈，模模糊糊的，热流涌向四肢，夕夜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双手已经脱离了麻木，紧紧握成拳。
沸腾的杀意渐渐笼罩她，她恨得几乎要爆炸。
杀了他，杀了他。她要摧毁这个胆敢冒犯羞辱她的混账。
杀了他！
幽灵、咒语和魔法的女神啊，吾以契约之名召唤汝，奉献吾之精神与血肉之躯，愿汝寄予吾身，毁灭一切。
“啊——”
鲜红的光圈从身体内迸发，掀翻了实验台周围的桌椅，各种试剂管纷纷破碎，刺眼的光芒让萨尔阿波罗禁不住后退了一步，抬起手臂遮在眼前。
解放了吗？
爆发式的能量并没有持续太久，当光圈渐渐弱下来的时候，萨尔阿波罗站直了身体。
铂金色发的少女从实验台上摔下来，四肢已经能够自如活动了，她蜷着身体，表情有些痛苦，右眼剔透的紫色瞳孔附近隐隐泛着赤红色的光芒。刚才高涨的灵压渐渐平息下来，身边的灵子活动极不稳定。
被地上摔碎的玻璃器皿割伤的创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着，很快就完好如初。
萨尔阿波罗的眼睛闪过兴奋的光泽。
“轰——”，实验室的厚重的墙壁被强力击穿，红色虚闪的余光透过废墟的烟尘格外显眼。遭此变故，方才在夕夜的爆发中幸存的其他器材也几乎尽数被毁，蓝发男人满脸戾气从倒塌的墙壁冲进来。
“葛、葛力姆乔你个混蛋！竟然敢毁了我的实验室！”数年心血一秒钟就成了废墟，萨尔阿波罗几乎要拼命，而完全没打算理会他的葛力姆乔根本像是没听见他讲话一样，目光一转就看见实验台旁蜷缩着身体的夕夜，冰蓝色的眸顿时杀意沸腾。
“去你妈的实验！全给老子去死吧！”手心聚集起红色的虚闪，葛力姆乔半分犹豫都没有直接将实验室轰了个一干二净，完全没管萨尔阿波罗声嘶力竭的咒骂和阻止，整个过程没用一分钟，然后他抱起铂金色发的少女，轻蔑地扔下一句：“科学研究？都他妈是废物！”
葛力姆乔大人，有时候您说话还真是戳肺管子毫不留情啊！萨尔阿波罗大人已经够伤心了，您还落井下石毫无压力，虽然我们长官疑似冒犯了您的女人来着……
这是听到动静赶来却被葛力姆乔狂暴的举动吓得缩在一旁完全不敢上前的第八行宫护卫的小小吐槽。
Episode 16
被葛力姆乔已经成为标致的天蓝色的灵压罩住的时候，心里一瞬间觉得自己不用那么努力了，还好，他来救她了……
——题记
响转回自己的行宫时，葛力姆乔明显感觉到抱着的人儿身体的颤抖。她周边的灵子在疯狂地异动，强大又压抑的魄动带着绝望和黑暗的感觉。
好像不是因为害怕，又垂下眼帘瞧了夕夜一下，葛力姆乔确定，她的颤抖是因为身体无法承受体内突然过于强大的灵压。
现在她只让他感觉到不加掩饰的杀意。
从能力觉醒的时机来讲，倒是再正常不过，但是……
原本就皱着的眉头又锁紧了几分。
她明显不能控制那股力量，如果到时候体内的能量一起冲破封印，她绝对承受不了。
现在他能做什么？挥退从属官和医疗官，葛力姆乔站在床边半低着头盯着床上的少女。
阻止她，也许今后不会再有合适的时机，她也就永远无法解放能力；放任她，也许她会在这股冲击下灰飞烟灭，什么也没有了。
希望她变得强大，还是希望她就这样只是活着就好？
葛力姆乔觉得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是他自己，那么毫无疑问，只要能够变得强大，无论什么方法他也会去尝试，但是女人怎么能跟男人一样？虽然这不是一般的女人，但说到底她也还是有点弱吧？
现在阻止她的话，不知道等清醒过来那女人是不是又会张牙舞爪对他抱怨来着，反正换成是他就绝对会。
那会伤害一个人的尊严。
他想起方才感受到萨尔阿波罗和夕夜两人残留的灵压时，脑海中瞬间闪过的各种设想，当时似乎一点犹豫也没有立刻就冲到第八行宫去了。
他还不想让她死。
理由什么的谁知道！那种麻烦事管那么多干嘛？反正他现在就想要她，那她就得好好活着。
尊严？白痴！又不是战斗系，为了个莫名其妙连类型都搞不清的解放搭上条命，是不是也有点太不值钱了？他都还没允许她死呢！
“喂，女人，没事了！”虽然心里对自己最终还是俗套地去救人的行为有些别扭，不过既然都救回来了，总不能白忙乎吧？这么想着，葛力姆乔在床边坐下，很不温柔地拍了拍女孩的脸。
嗯，他看到她在发抖了，不过他也没办法，他的斩魄刀是用来砍人的，治疗完全不行。
想也知道，要是一句话就管用，还要医疗官干什么？当然，夕夜对葛力姆乔这种一看就是外行、完全没抓住重点的安慰没反应。
额角蹦起一个红十字，蓝发男人焦躁的抓了抓头发，对眼下的情况有些手足无措。
尽管他从来没打断过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