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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你知不知道那个慈佑寺供奉的观音佛祖有多灵验?”望着儿子,赖美英认真无比的说道。
“当年就是你外婆带我上慈佑寺,抽了支灵签,得到佛祖的指示,你外婆才松口答应这门亲事的。”
此话一出,举座讶然,每个人都不敢相信的看着赖美英!婚姻这等终身大事,居然交给神佛做主?
王景培脸都绿了,他做梦也没想到,当年反对这门婚事的丈母娘会突然改变心意,连聘礼都不要便点头准了婚事,竟然不是被他的诚意感动,而是佛法无边的神佛给了指示?
天哪,这是什么世界呀?
“当年你老爸可是个苦哈哈的穷小子,若不是慈佑寺的庙公会算命,算出他会是个大富大贵的王爷命,我也不会轻易下嫁,跟着他吃苦打拚,还让他左拥右抱的,大享齐人之福。”说着,赖美英斜睨了下脸色青红不定的丈夫。
年轻时的王景培十分风流,经常借谈生意流连酒国花丛中,三天两头就有女人哭哭啼啼的找上门要他负责。
在生下儿子、女儿后,赖美英实在不堪其扰,干脆勒令老公去做结扎手术,永除后患,之后,任凭老公如何花天酒地,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不是赖美英心胸宽大,而是她非常清楚自己握在手上的是什么!
而王景培也不负所望,连娶两个小老婆进门,但赖美英依然老神在在,以宽容的胸襟和圆融的手段应对,不但两个小老婆服服贴贴的,就连老公也敬重她三分,元配地位牢固不摇。
而其中的秘诀就在于——
“就连她们两个也是有佛祖的指示,我才让她们进门的。”说着,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两个噤声不语的小老婆。
要不是佛祖明白的指示,这两个女人影响不了她在王家的地位,她怎可能让老公享尽齐人之福?
“妈,您实在是……是……”王骆军啼笑皆非的摇头。
他实在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词句来形容这个天才老妈?
“这样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吧?”赖美英说道。
“我还是不明白,妈。”王骆军摇头。
“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懂慈佑寺里的神明有多灵验吗?”赖美英忍不住提高声音。
望着母亲,王骆军认真的开口说道:“妈,爸之所以有今天的地位和财富,完全是他努力多年奋斗来的,绝不是佛祖灵签所赐予的。”
“对。”一旁王景培立即附和。
“我知道。”
“那您还迷信?”他实在不懂。
“佛祖给我的灵签里早就写得一清二楚,那庙公也算出你爸爸是个有富贵财禄之命的人。”赖美英也认真的点头说道。
天呀!这是什么逻辑观念?他实在无法理解母亲似是而非的论调?王骆军轻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反正,不管你要建什么伟大的科技城,我就是不准你动慈佑寺一分一毫。”
“妈,您不能因为自己的迷信,而妨碍了公司的发展。”他忍耐的说。
“没错,美英,这个科技城的计划不但能带动国家的经济,更影响了公司的前途发展,一旦错失投资良机,就失掉拓展疆域的好机会了。”
王景培也苦口婆心的加入劝说的行列。
“我才不管什么经济不经济的,你敢拆庙,我就跟你脱离母子关系。”
最后,赖美英强横的威胁起儿子来了。
这庙要真拆了,她要上哪儿再替儿子求神算命的?上回就因为她忽略了,没到慈佑寺拜神求灵签,儿子才会讨到个红杏出墙的老婆,教她丢尽颜面,这次她说什么也要再走趟慈佑寺,祈求神明保佑,让她早日抱孙子才是真的。
“当初你要娶那个姓姚的女人,我就是没去慈佑宫跟佛祖求灵签,才弄得家里乌烟瘴气的,最后婚姻破裂……”
“妈,您别再说了。”王骆军烦躁得阻止母亲说下去。
是的,前妻的背叛是他心底莫大的痛。这痛没人知道,没人看见他的尊严被践踏得多彻底,他一向高傲、杰出,是个天之骄子、是个形象良好的企业二代接班人。
然而,却在一夜间,他成为全台传媒报章上的焦点乌龟人物——他的老婆公然和偶像明星约会,这教他情何以堪哪!为了保住最后一点尊严,他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暗地承受、独自疗伤……
时至今日,王骆军不知自己能不能再承受这些压力和背后的指指点点?而也只有他的母亲才敢当面揭他疮疤。地方上的激烈抗争,已够让他头痛的了,这会儿连他老妈也跳下来搅和,简直让他烦透了。
“不说就没事了吗?”不容儿子逃避,赖美英刻意再提那败坏门风的前儿媳妇。
然而,看见儿子一脸气极败坏的神色,她还是于心不忍的转开话题:“只要你不拆庙,其余的我没意见。”
“妈,您讲点道理好不好?”他此时只想逃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家。
“美英,你就不要为难儿子了,他……”
赖美英用力一瞪,王景培立刻又把话给吞回肚子里去了。
唉!自从两位小老婆相继进门后,他在家里的地位便一落千丈,凡事都得看大老婆的脸色,谁教他不守夫道,有愧于心呢!
“骆军,我丑话都说了,你自个儿看着办吧!”赖美英强硬的说道。
啪,用力的丢下饭碗,王骆军铁青着脸起身推开椅子,然后头也不回的疾步离开家门……
第二章
这天天气晴朗,是个郊游踏青的好天气,黄历上更是个诸事大吉的好日子。
可是,对翔翰集团而言,却是个不太妙的日子。
慈佑寺前的广场上,再次挂满抗议布条,挤满了当地乡民代表和居民,同时各大电子媒体记者也纷纷出笼,架起一架架的摄影机,更出动了SNG车准备现场连线。
所有的传媒焦点均对准讲台上的翔翰集团总裁王骆军。
此刻,他正凝神倾听一位环保专家侃侃高论,为现场民众解说所谓的零污染高科技建设。
“听你们在放屁,那个什么地方的核能发电厂,也是强调很安全,绝对没有污染,结果附近海滨里的角却死光光。”人群中一位欧里桑大声叫嚷。
“对嘛,你们都在骗人。”
“‘煞煞去’啦!没人会相信的。”
“你们这四天财团,只会欺骗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顾人死活……”
一时台底下人声鼓噪,你一言我一句的,叫嚣议论不休。
讲台上的几位翔翰集团的高阶主管立即出声制止:“安静,请各位乡亲安静……”叫了半天,仍无法平息遽起的骚动,一时急得满头大汗。
这时,只见王骆军刷地起身往麦克风前一站,身上散发一股傲视群伦的慑人气势,顿时全场鸦雀无声,无数只眼睛只要接触到他如鹰隼般的锐利眸光,皆不由自主的避了开来。
梭巡过静默的全场,王骆军满意的准备开口说话了——
“曾筱昕,你在哪里?”倏地,一个紧张急促的叫声迭响。
“我在这里。”黑鸦鸦的人群中伸出一佳又纤白的小手用力挥舞着,清脆嗓音扬起。
“小郑,找到龙教授没?”
真小心?多么怪异的名字!王骆军失笑的循声看过去,登时轰然大震——
原来那双黑眸……那双日的亮的黑眸就是她!
“曾筱昕,龙教授被警政单位以违反集会游行法带去约谈了。”
“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她着急的穿过人群,走向站在台底下的同事小郑。
“怎么会这样?”
“老师被警察捉走了。”
顿时现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议论声不断。
“还有,你打伤翔翰集团总裁的事,也算到教授身上去了,曾筱昕,怎么办?”
原来眉际上的伤,真是她的杰作!王骆军暗想。
闻言,曾筱昕焦灼如焚,愧疚死了。
这几天她一直处在惊魂未定的状态里,生平头一回参加如此激烈的群众运动,亲眼见识到群众力量的可怕,尤其她又无故打伤人,心中一直忐忑不安!老是担心自己是不是闯下大祸,犯下过失杀人罪?
没想到反倒连累了这么有良知、古道热肠的龙教授。
“怎么办?怎么办?都是我害的……怎么办?”她一边喃语着,下意识的回过头望向讲台上……
轰!她浑身一颤,那道灼烈如火的眼光及那浑身强劲的力量,夹带着一股浓郁的男性魅力迎面扑来,莫名其妙的令她害怕惊慌,还有那眉际上的纱布,更让她惴惴不安……她该怎么办?她心悸的调开视线……
原来他就是被自己打伤的翔翰集团总裁——王骆军,曾筱昕惶惶地暗想。
“庙公旺,老师不在,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慈佑寺的前任理事长问道。
“我也不知道。”曾旺搔头的回答。
一向惟龙教授马首是瞻的抗议活动,突然没了发号施令的头头,顿时军心大乱,各个手足无措,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
“阿旺,还要不要抗议?”卖冰的阿灿伯也伸长脖子问。
“老苏(师)没来,我看煞(散)会啦!”一位欧巴桑也嚷道。
“他被警察捉去关了……”又有人插嘴大喊。
“庙公旺,我看等老师回来再打算啦!反正他们也不是马上就要拆庙,先回去再说啦!”一位管理监事提议道。
“好吧!大家先回去,等老苏(师)回来,偶(我)再通知大家来开会。”曾旺当机立断的宣布。
“好,走啦走啦—明天来企(去)台北看守所看老苏(师)。”
“唉!他不是关在看守所啦……”
“他只是被约谈而已,还没定罪……”就这样,一群抗议半天而又不懂法律的欧里桑、欧巴桑,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离开广场。
所有坐在讲台上的翔翰集团代表,和他们特地请来的环保专家全都傻眼……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来抗议的吗?
原本王骆军还以为会有一场硬仗要打,结果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散会?而且还走得一干二净,王骆军登时哑口无言,好半晌不能反应,直到——
“‘小心’哪!你还站在那儿做啥?回家了啦!”曾旺挥手大喊。
杵在空荡的广场上发呆的曾筱昕猛地回过神来,然后再溜了眼台上的王骆军后,才拔腿跑向不远处的父亲。
真小心?一个奇怪的名字,一个莫名拨动他内心某根情弦的女孩……
真小心……真小心……他咀嚼再三,然后回过头来沉声吩咐:“我要一份台湾文物保护自助协会,以及慈佑寺的完整详细资料。”
“是的,总裁。”何专员低声答应。
凝睇远去的背影,王骆军平静的心湖仿佛丢进小石头似的轻轻漾起涟漪,波纹一圈又一圈的扩大……再扩大……
真小心……真小心……真小心……
???
周日下午,明亮宽敞的生鲜超场里显得人潮稀疏。
只见两位亮眼动人的女性,各推着购物车和娃娃车,并肩交谈的缓缓前进。
“黄脸婆,小宝的病真是我爸收惊收好的吗?”放了罐奶粉到置物车里,曾筱昕纳闷的询问梁亚菱。
“说真的,我也搞不清楚。”看着娃娃车里睡得香甜的孩子,梁亚菱露出慈爱的笑容说道。
“那晚带小宝给你阿爸收完惊后,我又直接上医院挂诊,所以,我真的弄不清楚是哪一方面治好了小宝?反正,小宝是恢复健康了,我也不想去追究了。”
“我觉得你是心理作用。”曾筱昕又放了棵花菜到购物车里。
“或许吧!别谈这些了。”梁亚菱肩一耸,微笑的说。
“你在那个协会工作得怎么样?做得还习惯吗?”
闻言,曾筱昕沮丧的叹了口长气,意兴阑珊的说:“甭提了。”
“怎么了?”梁亚菱关心的扬眉。
“龙教授居然没向内政部申请抗议活动,尤其又是在机场示威,触犯了国家安全集会游行法,最近一直被约谈,整个抗议活动都停摆,弄得群龙无首、人心惶惶。”
“龙教授也是个知识份子,怎么会知法犯法呢?”
这回换曾筱昕耸肩,无奈的说:“而我又不小心打伤了翔翰集团的总裁,事情就更严重了。”说罢,脑子里清楚浮现那天站在讲台上睥睨群伦的男人身影!
无论如何,她是弥补了前次去翔翰应征工作却莫名被轰出办公室、未能瞧清楚他长相的遗憾,他还真是如传言所说的,又帅、又有魅力!
不知怎么回事,她胸口间有种异样的感觉晕散开来。
“说下去。”见好友一脸恍惚,梁亚菱不禁催促道。
她猛地回神,连忙说下去:“而且,我阿爸那间庙竟然还是个有历史的古迹,枉我在庙里进出二十几年,要不是翔翰集团和德通国产联手推动什么科技开发城,说要拆掉慈佑寺,引起文化人士保护古迹的抗争,我到现在还迷迷糊糊的呢!”
而曾筱昕的迷糊何止这一件?见过梁亚菱的老公数次,却对人家姓啥叫啥还搞不清楚,只知道是豪门之后,其他的便一无所知了。
“德通国产?!”梁亚菱喃喃重复。
曾筱昕口中的德通国产不正是她老公的企业吗?于是梁亚菱保持沉默,不多加表示意见了。
“对了,你老公今天晚上要招待什么人?”走近食品区,为了驱散心头的异样感觉,曾筱昕转移话题问。
“是他求学时期的好哥儿们。”梁亚菱也简单的答。
“既是旧友聚会,那我帮你料理好东西就走人。”
“不行,你是重要陪客。”
因为菲佣落跑,才给梁亚菱找到借口,要曾筱昕来帮忙,暗地里其实是打着为好友牵红线的算盘。
既然是老同学、好朋友,除了自己拥有美满的婚姻生活外,当然也希望曾筱昕也有个良好的归宿。
所以……她怎能放曾筱昕开溜?
“拜托,你老公的朋友,我又不认识,我一个外人在场多别扭啊?”曾筱昕哇啦哇啦的迭嚷。
“我也没见过呀!再说见了面就认识了,听敬航说,他这位好朋友不但是个大企业家,而且还英挺出众、卓尔不群,虽然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可绝对是个好对象。”
“都离过婚了,还会是个好老公吗?”她不以为然。
“就因为有过失败经验,所以更懂得经营婚姻……”
话未说完,曾筱昕已举手捂住梁亚菱唠叨不休的嘴巴:“你不必再说下去了。”然后放下手撇嘴道。
“你自己幸福就好,别拖我下水。”她才不想这么早就踏入婚姻的坟墓里呢!
“筱昕,你说这是什么话?现在好男人不多了,你再挑三捡四下去,真要让你阿爸养你一辈子吗?”
曾筱昕充耳不闻,反倒哼起歌来,“我还年轻,心情还不定……”
“去,都快三字头的老女人了,还年轻咧!”梁亚菱斜睨摇头晃脑的好友一眼,轻啐道。
“放心,只要有‘欧蕾’,我是不会担心身份证上的年龄的。”曾筱昕又乱套广告词,然后又摸摸自己还算粉嫩细致的脸蛋,得意的扬高头说。
语罢,双手推的购物车狠狠的撞上一位背对着她、弯腰拿礼盒的男士……只听到“砰砰!哐啷”一声,那倒霉男士一头撞垮堆放如圣诞树般高的礼盒,然后整个人往前趴倒到地上,一张脸重重的亲吻坚硬的地板,所有的礼盒噼哩啪啦的砸了他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有没怎么样?”曾筱昕仓促的上前准备扶起摔得很难看的英挺男人,岂料,慌乱中又踩到男人的手背……
“啊!”男人不由得惨叫。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要扶你起来……”
曾筱昕迭声道歉,一边弯腰拉起摔得鼻青脸肿的他。
待男人站直腰杆——
“啊!”她失声惊叫,转头向呆愣一旁的梁亚菱嗫嚅喃道:“他、他……亚菱,他流血了,怎么办?怎么办?”
镇定的梁亚菱上前欲扶住受伤的男人。
“送医院,快,送医院。”
“不用了。”狼狈至极的男人掏出手帕按住冒血的额头说,心底却暗暗咒骂着,短短几天连着两次血光之灾,或者他该考虑到母亲的寺庙去上炷香、求个平安!
“啊……”陡地,曾筱昕又失声尖叫,一手颤抖的指着眼前受伤的男人,语无伦次的叫。
“王……你……你……翔翔翰集……团……王王王……”
“王骆军。”男人促狭的接口,想起昨天何专员才交给他的厚厚资料,他便不觉莞尔。
没想到她竟会是“台湾文物保护自助协会”的新进员工,还是慈佑寺管理委员会会员曾旺的女儿。王骆军不由仔细的回想。
她——曾筱昕,二十九岁,幼年丧母,与庙公父亲曾旺相依为命。自A大毕业后换过N个工作,至今一事无成。
至于为何落得如此下场?究其因乃出在她冲动毛躁、直来直往的个性,做内勤弄丢文件、得罪上司;跑业务骂跑客户。
所有任用过她的老板,给她一致的评语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