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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鸣)neverland-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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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看到一样的扭过了脸。
  精心准备的玫瑰就那麽被无情的扔进了垃圾桶。
  “啊呀,日向医生,这麽漂亮的花怎麽就这麽扔了!”正好在旁边的清洁员一脸惊讶,叫住正转身离开的宁次,“多可惜啊~送花的人知道可要很伤心的哦~”
  宁次咬牙:伤心?不知道Vampire会不会伤心致死,那该多轻松。
  “…不过啊,”一脸开朗的中年女性暧昧的眨了眨眼,“送花给男人啊……现在的女孩子是应该说主动呢,还是应该说不明白状况呢……日向医生,对方是个厉害的人吧~?”
  “不,你想多了,这只是恶作剧。”宁次手指动了动,简洁的点了点头离开。
  天天一付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一有空就在宁次眼前晃。宁次终於第一次觉得,看到突然送进来的性命垂危病因不明的病人,是一件多麽放松而值得高兴的事情。
  新病人一直反复,所用的药物似乎并没有起到作用,抑制住一个症状却又突然冒出来别的问题,忙得大家有些头晕。宁次坚持由自己晚上留下来监控状况,把其三个人都推回了家。
  ──反正回到家估计还是会睡不好,有工作的话至少不会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他也实在不想再遇到那个金发飞扬的Vampire。
  宁次坐在灯光调低的ICU里听著脉搏监控仪上有规律的轻微跳动声,借著台灯的光线看著手上的检查结果反复考虑多种可能性,终於神经上有些疲惫的浅浅困倦,抬起手腕来看表,已经是接近午夜的时间。
  医院里安静得有些沈重,他的病人躺在床上昏睡,宁次胸中有些闷的堵塞了些什麽,抬手轻轻拍著胸口梳理气息的时候,身後玻璃门被推开的声音让他猛然清醒的转身,然後震惊。
  鸣人正咧嘴朝他笑,轻手轻脚的关起门来,踩著愉快的步子凑到他身边:“晚上好~”
  宁次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起身,放在腿上的文件散落一地,文件夹落地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中被无限放大一样的,敲在神经上微微疼痛。
  “你…”
  鸣人不在意地笑,把手上的东西向他晃了晃:“我给你带了吃的过来~不过不知道你喜欢吃什麽,就先将就一下吧……啊,是天天小姐告诉我你在这里的,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个话~”
  “……”宁次并不知觉的握了握拳,“我不知道你是怎麽进来的,不过请你离开。”
  “人类的地方我想进来就能进来~”鸣人耸肩,并不在乎宁次不善的态度一般,把盒子放在房间的立柜上,背著手踱到病床前俯下身,以靠近的距离贴近床上苍白的年轻男性审视。
  “…你要干什麽?”宁次紧张,上前拉开鸣人,自己挡在床前,深深皱眉。
  鸣人眨眼,窗外明亮的仲夏月光映照出人类不太可能会有的流光溢彩效果,宁次一时有些愣神。
  “你以为我会咬他吗?”鸣人微微挑了眉,末了终於失笑一样,“我说了吧,我不以人类直接进食已经很久了,而且这样的人也毫无吸引力啊~不过……”
  鸣人微微低头,似乎是有些犹豫的为难了片刻,再抬起脸来时一贯的笑容稍微隐去几分。“这个人的生命已经到尽头了,你们救不了他。…抱歉。”
  能在三句话之内把自己的心情提升到愤怒,鸣人真是史无前例的第一人。宁次抿紧了嘴唇,深邃的眼瞳中浓重的不快:“你不要胡言乱语。这里不许外人进来,请你离开,否则我只好叫保安了,那样大家都不好看。”
  鸣人咧嘴笑出来,清浅的音色溪流一般清澈欢快,随後摇了摇头:“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啦……只不过,我们能判断出人类的生命状况而已…”
  “这是我的病人,我当然要尽我所能救他……不管你们怎样。”宁次眯眼,毫不让步。
  鸣人欣赏一般的凝视宁次许久,最後低笑著耸肩,退开两步,在窗边撑著身体微微仰起脸,月光浅浅勾勒了漂亮的身体和脸部线条,淡淡的镶嵌银边。
  如果不是心中怒意还没有消退的话,宁次刹那间甚至都要觉得Vampire其实,如此美丽。
  “知道麽,我遇到过很多这样的生命垂危的人,特别是在以前……”鸣人浅笑,转过脸来,就算是背光却依然光彩流动的湛蓝色眼眸,“或许你不相信,在那种年代会有人拉著我们请我们救他,就算是被当作slave也没关系……”
  鸣人耸肩,宁次对这个自己并不明白的意义的词立刻反应过来,那又是Vampire的体系。
  “虽然你肯定又会觉得荒谬或者可笑,但是只要人类还一息尚存,我们就能让他们重新活过来……鹿丸就是。”鸣人浅笑,宁次想起来那个并不多言的黑发沈稳青年,心中一惊。
  “我能救他,如果你想的话。”鸣人偏了偏头,“而且他不会成为slave…虽然我不想要鹿丸之外的人,但是如果是你的希望,我也可以接受。”
  宁次简直觉得有些迷惑,良久的微眯著眼睛的无法回答。
  “嗯?”鸣人似乎也并不明白宁次的沈默,撑起身体靠近宁次,微微仰著脸询问。
  “……”宁次叹息,“请你不要自以为是,不是所有人都想成为你们。他有自己的人生,我也会尽我的全力帮他,如果这确如你所说是不治之症,那麽他也能作为人清楚明白的走完自己的路……这对他,对我们,都才是最好。”
  鸣人眯眼,皱眉的动作快得宁次几乎看不清楚。
  宁次以为这个总是笑嘻嘻的Vampire似乎是在生气,却意外的在下一秒听到清浅的叹息。
  “你说得对。”鸣人抬手揉了揉一头金发,重新扬起笑容,悠闲的晃过身去最後瞧了一眼床上的人,对宁次咧嘴摆了摆手,“算了,我今天不打扰你了,可不是来惹你生气的~”
  宁次看著这个让人抓不住状态的Vampire转身,之前的恼怒不知不觉间已经消散大半。
  “哦对了,我带过来的是蜂蜜蛋糕,饿了就吃啊~”鸣人手搭在玻璃门上,回过身一笑,“你好像不喜欢玫瑰嘛?明天给你换百合怎麽样?”
  宁次想也没想的就抓起胸前的听诊器扔了过去,金发的Vampire大笑著闪身,出门离开。

(11)

  鸣人第二天并没有送百合来,接下来的两天也都没有再继续送花,好像那束玫瑰真的就如宁次所说,只是一个恶质的玩笑而已。
  宁次的新病人也并没有出现奇迹,身体器官继续无法抑制的衰竭,在匆忙从外市赶过来的父母和兄长的陪伴之下,苍白著脸孔笑眯了泪水涟涟的眼睛,平静地接受了事实。
  这不是宁次第一次接手到无力回天的病人,之前还经历过当事人知道真相以後歇斯底里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为敌的场面。但是这一次,宁次站在凯身後听他对那个还很年轻的男性说明情况细细安慰,看著一家人安静的相顾流泪握紧了手的样子,胸口却堵得异常烦闷。
  鸣人说,这个人生命已尽,你救不了他。
  那个金发的Vampire还说,如果你希望的话,我能救他。
  宁次身体晃了晃,ICU里明亮的灯光让他稍微有些头晕。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年轻医生看著似乎因为这个消息而显得异常苍老的母亲抱著儿子的肩低喃,突然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那个苍白的清秀青年抬起眼睛说“没关系”,然後宁次就正好撞上他的眼神,有些脱力看他扯著嘴角对自己一笑。
  心中一股窝火,无处宣泄。
  宁次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找鸣人做什麽,却几乎是抑制不住的打了个电话给牙,让他陪自己到Sunset去一趟。牙在电话那端似乎是很震惊一样的不断询问原因,宁次却给不出来。
  “宁次…”牙拧著眉转过脸,混杂著疑惑和不赞同的表情审视这个从小就严谨沈稳的朋友,稍微犹豫,“你这是怎麽了?……难道是终於被他们缠得受不了,要我做些什麽?”
  宁次回头,一脸惊讶:“要你做什麽?”
  这次轮到牙彻底迷茫,张著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宁次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牙的言下之意,心中浅浅的一个激灵: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让牙和鸣人以退魔师和魔物的身分见面……事实上现在由牙提出来这个可能性,一层并不愉快的疙瘩莫名的爬上神经,心情又降了几分。
  “不是……算了,我今天大概是不对劲,回去吧。”
  宁次在心中自嘲白天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无名之火的极度幼稚和反常,摇了摇头。卡卡西从吧台後抬头望了望,对牙挑著眉笑眯了一边眼睛,也就再没有表示。
  “啊呀?”厚木门被推开的清脆铃声伴随著清澈而略带沙哑的音色跳动的惊讶,宁次神经上微微一跳,只需要一个小侧身眼睛就落在飞扬的金发上,鸣人一如惯常的嬉笑著表情,“真是稀客呢~难得你会自己到这里来,欢迎欢迎~~”
  宁次并没有来得及反应,鸣人已经爽快地抓了他的手臂往里带,一边对牙哈哈的笑著点头:“好久不见了啊~我上次就说要把鹿丸介绍给你呢,今天真是巧了~”
  跟在鸣人身後的黑发束起的俊秀青年皱了皱眉,无趣一样的啧了一声,对牙点头致意。
  “我回来了~”把宁次带到吧台边坐好,鸣人手肘撑在桌上对卡卡西探出身去,“把我累得够呛,木叶丸这群家夥真能折腾~不过好歹是送走了,哎呀呀呀……”
  卡卡西耸肩,意有所指的看了宁次一眼,慢悠悠的摸出两个大口玻璃酒杯倒上威士忌,推到牙和宁次面前。“谁让你一定要送他走,活该被他这麽敲诈。”
  “嗯…”鸣人退回身体在高脚凳上坐好,嘿嘿一笑的托了下巴,转过头直直的望进宁次深邃不见底的眼瞳,“我可不想看到他对宁次闹别扭找麻烦,完全就是给我捣乱。”
  宁次手指一抖,玻璃杯没有握住的在光滑的桌面上跳动开微小的距离。因为时间还早,酒吧里客人并不多,连钢琴师都还没有来的样子。宁次感觉皮肤上一层浅浅的触感,像那个金发的Vampire指尖冰凉但是并不会觉得不舒服的微妙感受,从脖颈延伸到耳後的战栗。
  “今天为什麽会想到过来?我可以理解为,你要与我和解了吗?”
  鸣人笑眯著眼睛,湛蓝色在头顶的灯光下流光溢彩。
  “……”恼怒和窝火似乎已经是前一个世纪的事情,宁次片刻後终於叹息,“那个人,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
  鸣人短暂的愣住,随後浅浅的“啊”了一声,略略垂下些眼睛。“抱歉。”
  宁次一时找不到回答。
  “我是说,”鸣人抬眼,扯了扯嘴角,表情意外的认真,“我当时不应该对你说那麽残忍的话吧?还自作主张的给你提出那种建议……然後现在,我对这种结果真是很抱歉。”
  “和你无关。”宁次微微皱著眉听完,摇头,“现代医学的确还有很多无法解决的问题…人的生命和你们比起来,的确很脆弱。”
  卡卡西挑眉,鸣人眨了眨眼短暂的笑出来,往鹿丸身边靠了靠,把头枕在他肩上仰起脸。
  “你会这麽说,还真是很出乎我的意料啊…毕竟之前从来没有给过我好脸色……”鸣人微微闭了眼像是在品味,晃著身子重新趴回桌上,把脸埋在手臂间对宁次转过头,只露出流光溢彩的清澈湛蓝眼眸。
  “我们其实很也有很多苦恼啊……你们可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做出决定,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在我看来,其实都不失为一种解决之道……而我们嘛,要做出选择其实很困难,而且不管哪一种,都不圆满…活得太久,其实很辛苦。”
  牙似乎听得入迷,在宁次右边一动不动。宁次向後偏开一些脸,说不清楚的不自在。
  那个金发的Vampire总是神采飞扬没个正形的嬉皮笑脸,但是偶尔这麽略略落寞的时候,却是怎麽也掩盖不住的,丝丝寂寞。
  鹿丸轻哼了一声,斜撑著头转过眼,不再理会。
  “我啊……”鸣人叹息,清浅而略带沙哑的音质些许缥缈,慢慢的抬起头来向宁次倾身,“虽然这样说听起来很奇怪而且也不实际……不过我喜欢你,可不可以?”
  牙像是突然呛到一样大声地咳嗽起来,宁次迷惑的看著鸣人笑意蔓延的眼眸,意义深深。
  告白遇上这样的冷场,前途未卜的暧昧流转。宁次觉得奇怪,这个Vampire可以毫无顾忌的谈笑风生,可以随意洒脱的自说自话,可以惹人生气的胡搅蛮缠,却也可以这样情真意切的直抒胸臆。生气也不是无奈也不是,宁次对这个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类型,只剩下叹息。
  “在干什麽?”吧台的气氛前所未有的诡异的时候,鼬从里间推门出来,面无表情。
  “啊呀~在看一场好戏~”卡卡西立刻笑弯了眉眼,“是不是,鹿丸?这是演技派了吧?”
  鼬血红色的眼瞳在宁次和鸣人身上转了一圈,了然的轻哼:“殿下?”
  宁次慢慢回神,然後气结:他怎麽会在那麽一瞬间里,竟然相信了这个金发的家夥?!
  “我的确是认真的。”似乎是察觉到宁次恢复以往的不快态度,鸣人狠狠瞪了卡卡西一眼,撑著身体对宁次仰起脸,“我不是一直都说吗,你很特别…!?”
  然而鸣人没有来得及解释完,完全计划外一样的猛地扭过身子转头,连声音都微微颤抖:“那是……玛丽安…!?”
  宁次顺著鸣人的眼光看过去,目光落在一个有著樱色长发年轻女性身上。
  “这……”鸣人低喃,宁次听不清楚其中的情绪,“佐助回来了…”
  卡卡西一脸高深莫测,鼬深刻不快一样的眯眼,宁次看著鸣人盯著自己似笑非笑五味杂陈的神色,任由他的手指攀上自己的手臂,隔著衬衫感觉到微微颤抖的冰凉温度。

(12)

  鸣人最终只是抿了抿嘴唇,对宁次扬起一个惯常的灿烂笑容,好像前一秒锺复杂纠结的心情都不是真的。
  宁次看著金发的Vampire又转过头微微眯起眼睛勾著唇线盯著正和同伴欢快的聊天的樱发女性许久,心中略略的微妙:这个家夥的性子,似乎是完全抓不住的,极端跳脱。如果他不是Vampire,做事情没有那麽随意而惹人生气的话,或许也并不是一个太差的同伴。
  下一刻宁次就震惊於自己的这个想法,微微皱了眉,些许缥缈感觉的自我反省。
  “鼬,之前都说好的哦,佐助你要让给我的~”鸣人探了个身,笑嘻嘻的眨眼。
  血红色眼瞳凝结成看不破的浓重,鼬只是在喉咙里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鸣人似乎是沈吟,片刻後重新转过眼来,清澈见底的湛蓝停在宁次身上笑意盈盈的专注。“虽然你过来我真是很开心,也想和你多说几句话……不过,我现在得出去一趟…抱歉。”
  宁次微微皱眉,修长精干的手指无意识的敲打桌面。
  “……”鸣人仿佛在品味宁次的反应,末了浅浅一笑,自然大方的倾过身去把头靠上宁次的肩,叹出一口气,“或许你也能知道,我们这麽活著,是多辛苦的事情……”
  宁次条件反射的要把他推开的动作,力道就那麽在略带沙哑的清浅音色丝丝的冷清寂寞中,被莫名的消化吸收殆尽。一垂下眼就对上正抬起来的湛蓝色,然後深邃与清澈同时一愣。
  鸣人的脸部线条在柔光下非常流畅漂亮,没有被拒绝的意外、突然掌握不住状况的迷惑、踌躇疑虑的不解、以及接踵而来的欣喜舒畅的愉快,几种感情在流光溢彩的湛蓝中交织变化,好看得眩目。宁次深深邃邃不见底的瞳色缓慢流动,焦距对准了也就再没有移开。
  牙在一旁已经看得完全目瞪口呆,嘴唇反复张合之下,却并发不出音。
  Sunset里弹奏钢琴的女孩子终於准备好了演奏,清脆悦耳的琴音。鸣人低低的笑,撑起身体来坐正了姿势面对宁次,咧嘴。
  “我果然,选了一个很好的对象啊~”似乎是很满意,鸣人摇头晃脑的起身,拍了拍鹿丸的肩,“那我就走了~我说,你们可不许欺负宁次啊~~”
  卡卡西笑眯了眼睛,耸肩:“他看起来也不是好欺负的样子麽,何况还有一位退魔师在~”
  鸣人哈哈一笑,对宁次若有深意的勾著嘴角的仿佛是欣赏,轻盈的转身。
  路过樱发的女性和她同伴的时候,鸣人似乎是要停下来打个招呼,而最後却只是脚步稍微放慢一瞬,就又继续向前的一路推门离开,飞扬的金色短发晃了晃就消失出了视线之外。
  卡卡西的轻声咳嗽才终於拉回宁次的注意力。向来认真严谨的年轻医生拧著眉转回身体,手指抵著大口玻璃酒杯感受吧台坚硬的回力,思维中还没有来不及的清空光彩流动的湛蓝色留下的深深浅浅痕迹。
  “…我想,你有权知道这件事……或者说,你应该知道。”
  “什麽?”宁次不解,牙也一样的状况外一般,无辜的对宁次转过来的询问眼神耸肩。
  酒吧里客人已经多了起来,卡卡西招呼过两个侍者似乎是交待了一下,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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