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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一个小时后，毫无成果。
赵东民根本毫无反应。
金允浩扮演的凶手拿着牙刷刺死李慧娜扮演的张素英，不对。
甚至李慧娜扮演的张素英自己刺自己，也不对。
那张素英是怎么死的？
同样的疑问浮现在所有人脑海中。
金允浩回想完之前发现的所有细节，终于让他找到了灵感。
“最后杀死张素英的不是出现在屋内的陌生男子，而是屋内当时另外一人。”金允浩脱口而出。
“另外一人？”李慧娜诧异。
“您是说……？”尹国洪震惊，同时看向目光呆滞的赵东民“……”
金允浩开始也无法将赵东民联想成杀死张素英的凶手，可是在分析第一处命案时，‘赵尚希主动帮助锁上门’的想法让金允浩产生了联想。
赵尚希和张素英死亡前最后的表情都是‘祥和’的表情。
赵尚希可能为了爱张素英，主动反锁门，帮助张素英隐瞒谋杀证据。那么他死前出现‘祥和’的表情就能够解释的通，那是爱情的力量。
上周买手机的时候，金允浩发现过赵尚希非常爱张素英，这才是他如此分析的依据。
同理，张素英也可能是为了爱赵东民，主动反锁了门，帮助赵东民隐瞒谋杀证据。那么她死亡前出现的‘祥和’表情就可以理解为母爱。
张素英一直坚持送赵东民上下学，而且通过李东宇老师的口述。张素英确实非常喜爱赵东民这个孩子。这就是如此分析的依据。
想到这。金允浩立即付诸实践。
他让李东宇将赵东民哄到卧室内。然后将一把牙刷塞到赵东民手中。
同时，他握着赵东民拿着牙刷的手，刺向穿着张素英衣服，扮演张素英的李慧娜。
“嗯…嗯…”
在拿起牙刷时，赵东民口中一直发着含糊不清的声音。
当赵东民的手被金允浩牵起，举到空中时，不等金允浩带着赵东民做动作，赵东民就自己猛然发力。怪叫着刺向李慧娜。
啪。
幸好金允浩及时发现了异常，随后一把稳稳抓住了赵东民挥下的手。
牙刷底尖端离李慧娜的颈部，仅有不到五公分。
好险。
李慧娜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而尹国洪他们此时也看傻了眼。
通过赵东民的表现来看，他们都猜到了：金允浩分析的没错，最后刺死张素英的很可能就是患有智障的赵东民。
可是赵东民为什么要亲手杀死对他很好的养母？
“这是一种模仿行为。”
作为残障学校的老师，李东宇抱着浑身发抖的赵东民解释道：
“我说过，赵东民的智商并不是15岁正常少年的智商。他的智商只有4岁孩童的水平。
他们这些患有严重智障的人会像孩童一样，模仿一些大人的举动。
这种模仿行为，我在学校经常会看到。”
合理，这种解释非常合理。
接着便听李东宇继续说道：“我提出一种猜测。你们参考一下。
如果说，张素英刺死赵尚希时。被赵东民看到。
他会不会认为这是张素英对赵尚希的一种爱，一种只有4岁孩童能够想象出来的爱。
如果他认为这是一种爱，那么他模仿张素英刺死赵尚希的行为，向张素英表达这种爱，拿着牙刷刺死张素英，就可以理解了。”
尹国洪听完，肯定的点了点头：“这方面你是专业人士，我个人觉得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李慧娜和宋恩智也跟着点了点头。
最后，金允浩开口了：“能够为我们提供这条的信息很好。但是你能够验证这种分析的正确性么？”
李东宇点了点头：“可以试一试。”
说完，他便开始安抚情绪不稳定的赵东民，最后说道：
“赵东民同学，老师非常爱你，就像你父母那样爱你。老师想问问你，你爱不爱老师？”
听到此话，躲在李东宇怀中的赵东民抬头看了眼李东宇，吃力道：“爱……”
李东宇面带微笑，继续问道：“那你要如何表示爱老师呢？就像你对母亲表达爱意那样，也对老师表达一次好不好？”
赵东民费力的想了想，随后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缓缓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牙刷，然后…用力的刺向近在咫尺的李东宇。
啪。
金允浩眼疾手快，一把握住赵东民扬起的手。
在赵东民手中，赫然握着一把底端尖尖的牙刷，上面还沾有血迹！
………
凶器出现了！
然而这种出现的方式却是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把凶器居然就一直揣在赵东民的裤兜里。凶器一直就在人们的眼皮底下。
而且再结合赵东民此时刺向李东宇的动作来看，李东宇分析的完全正确：赵东民这是在表达他的爱意。
杀死张素英的人，就是赵东民。
金允浩按照之前的推理过程，简单一想，就分析、猜测出当时的情况。
张素英死亡前为了保护智障的赵东民，于是也学着赵尚希那样，反锁了卧室房门。
并且她在地板上蹬腿移动身体，制造出被人拖动的痕迹，最终制造出密室杀人的假象，从而替赵东民掩护罪行。
金允浩夺下赵东民手中的牙刷，拎着牙刷头递给宋恩智，吩咐道：“立刻送往国科院进行鉴定。”
宋恩智找了一个塑料袋将牙刷装好后，立马赶往国科院。
而宋恩智离开后。屋内的气氛极为压抑。
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张素英杀死了赵尚希。智障的赵东民模仿。依葫芦画瓢的杀死了张素英。
就在众人沉默中，金允浩突然开口，语气极为肯定：
“不对，我们还遗漏了一点。那就是屋内多出的第四人。”
尹国洪想了想，发表了不同观点：“金次席，也许根本就没有这个第四人。
毕竟如果按照您的分析和猜想，巧合下制造出这种效果，仅仅是他们一家三口就够了。根本不需要第四人。
而且。现场也没有出现第四人的指纹特征等。
另外，我观察过监控录像发现，案发时并没有陌生人出现。”
金允浩认真的看了眼尹国洪，疏淡道：
“刚才大家也都看到了，赵东民虽然有模仿行为，但却需要有人引导，否则他是不会主动做出那种模仿行为的。
同时，现场也检测到了第四人的指纹等证据；监控显示，案发时也有人来过这里，并且逗留了很长时间。
尹国洪调查官。你没有把这个人算在内。”
尹国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面，半天才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金允浩：
“不错，现场的确检测到了第四人的指纹和毛发，监控显示这个人也的确在案发时来到了这里。可是…。。”
“可是因为这个人是申东海调查官，你就将他刨除在外？”金允浩目光锐利的盯着尹国洪，脸色发黑，声音极为寒冷道：
“我对你很失望，作为一个调查官，作为我重要的助手，你居然将个人感情带入了工作中！”
金允浩走到尹国洪面前，一把摘掉了他胸前的工作证，极其严厉的说道：
“现在你也被解除调查官的职务，自己回江南地检厅找一间审问室待着。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再找审问你。”
“呵呵……”尹国洪苦笑了一句，接着反问道：“现在你连唯一的助手也要踢开？还有人辅助你破案么？”
金允浩冷漠一笑：“没有了你们，我一样破案。”
尹国洪不再言语，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房间，他那岣嵝的背影，让人觉得他瞬间苍老了十岁以上。
尹国洪离开后，金允浩面带怒气，开口对李慧娜说道：“李慧娜秘书，现在由你暂时担任我的助手，帮助我调查本案。”
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一连串发生事情，让李慧娜目不暇接，大脑都转不过个来。
她机械式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到底听没听清金允浩给她的新身份。
金允浩看了眼李慧娜，随后面向李东宇歉意道：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自己的团队没有调理好，都是我的责任。”
李东宇连忙摆手：“呵呵，没有没有。我想谁遇到了这种情况，都会首先顾忌亲近人，人之常情。
而且您表现出来的秉公办案专业素养，也真的让我深感佩服。”
金允浩与李东宇俩人相互客气了几句，接着李东宇忽然想到了什么，拍着大腿道：
“金次席，我想到一个重要的线索，也许对您的破案有所帮助。”
在金允浩好奇的目光注视下，李东宇开始安慰赵东民。等赵东民情绪再次稳定下来后，李东宇说道：
“赵东民同学，你平时不是喜欢画画么，而且你画的那么好，为什么不给这位叔叔看看呢？
来，老师陪着你一起画画，就像在学校时那样。”
李东宇娴熟的找到赵东民的书包，从中拿出了画本和画笔，在一旁鼓励道：
“就像你在学校时那样，按照老师对你讲述的画画技巧，画一下前晚的画面。
就比如：你晚饭吃的是什么啊，之后你做了什么啊，你又看到了哪些奇怪的事情啊。
我们就画这些好不好？”
在李东宇不断的引导下，赵东民开始变得极为安静，慢慢的画起画来。
一副、两幅、三幅……
不久之后，在赵东民的画中，竟出现了前晚案发时的具体画面！
赵东民的画画水平还算可以，能够分辨出画中的人物：有丈夫赵尚希，妻子张素英，也有他自己。除此之外，竟真的还有第四人！
可是这个第四人，赵东民画的很模糊，只能看出是一位男性，样貌是如何都看不出的。
李东宇收到金允浩的眼神示意后，指着画中的第四人问：“这个人是谁啊？”
赵东民看了看李东宇，想了好久，最后开口道：“调查官…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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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八章都是演员（二更）
“调查官大叔。”
最终，赵东民道出了画中第四人的身份。
可是这句话却如同一记春雷乍响，震得人心神俱颤。
“这……”李东宇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李慧娜捂着嘴，呆愣在原地。
金允浩目光深邃的看着赵东民，不知在想着什么。
难道案发现场出现的第四人真的就是申东海？他可是调查官身份啊！而且赵东民看到申东海时，还表现出十分害怕的神情。
另外，监控录像显示，申东海在案发时也来过这里，逗留了一段时间。家中也有申东海的指纹、毛发。
这一切都在预示着，申东海就是那个第四人。
李慧娜一脸震惊的看向金允浩，而金允浩却什么都没说，脸上也毫无表情。
他拿起赵东民画出的十几张画，逐一认真翻看了一遍。
画中赵东民描绘的情节，与他们之前推想、模拟演示出来的相差无几。
只不过多出了一个‘调查官大叔’在杯中下药，然后给张素英喂下的情节。
这张画也解释了为什么在张素英体内检测到了大量安眠药残留。
原来，是‘调查官大叔’先将张素英迷倒，然后劝说、诱导赵东民错误的表达‘爱意’，最终让赵东民成为了杀害张素英的凶手。
“这样做起来好麻烦，为什么申东海…不是，是那个人不为什么亲自杀掉张素英。反而用这么麻烦的方法呢？”
李慧娜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金允浩的身后。看着图画提问道。
金允浩淡淡道：“他的目的是希望形成第二个密室。如果是他自己动手。张素英不会主动反锁房门。
只有在张素英不知情且意识模糊的情况下，看到自己被心爱的儿子赵东民杀害，她才会流露出伟大的母爱，主动反锁房门，想帮赵东民隐藏杀人证据。
如此，就会形成两个完美的密室杀人案，大大增加办案难度，最终帮助他隐藏身份。”
李东宇接着话题说道：“可惜…那个人不知道赵东民还有一个画画的本领。可以为办案者还原案发时的情景。最终，揭发出他的真实身份。”
李东宇将赵东民抱在怀中，轻轻的抚摸其后背，流露出无限同情的神色，口中呢喃道：
“真是难为了这孩子，居然会被如此利用，亲手杀害自己的养母。”
“哎……”金允浩脸上也浮现出不忍落寞的神色，对李慧娜吩咐道：
“你留下来帮着照顾一下赵东民，看看他是否还能想起其它事情。有新发现了通知我。
我这就赶回去审问申东海调查官，以及处理有意包庇的尹国洪调查官。”
李慧娜木讷的点了点头。她还处在极度的震惊和同情中。
金允浩又对着李东宇老师点了点头，“这里就拜托你了。”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出去。
——
离开房间后，金允浩脸上那些愤怒、落寞的表情统统消失不见，身上重新出现那副清冷气质，嘴角也挂上冷漠的笑容。
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金允浩走出公寓大楼，就见尹国洪蹲在小区停车场入口处，端着一碗泡面，吃得正香。
金允浩笑了笑，掏出车钥匙走向停车场，路过金国洪身边时，瞥了眼那碗泡面，“怎么没多泡一份？我也没吃。”
尹国洪急忙站起来，抿了一把满嘴的油渍，笑道：“呵呵，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出来，我就自己先吃了。要不这碗给您？”
金允浩没接，碗里只飘着几根面条了，他接过来喝汤么。
他没理尹国洪，直接走向现代suv，打算回单位。尹国洪跟在后面哧溜哧溜又喝了几口面汤，上车前才不舍的丢掉泡面。
两人上车坐好后，都恢复了严肃的神情。
尹国洪首先开口问道：“金次席，我离开后，您还有其他发现么？”
金允浩点了下头，简单的说了一下赵东民画画的事情。
听完后，尹国洪冷笑起来：“这手段还是真实高明啊。
先是布置好一切，让所有的现场证据都指向申东海。然后再让患有智障的赵东民画画，指证申东海。这下人证、物证都全了。
虽然赵东民患有智障，他的证词可能不会被法官采纳，但也会被作为重要的参考依旧。
如果这个案子现在就结案，起诉申东海为凶手，申东海被当庭判有罪的可能性非常大。
金次席，您现在打算如何做？是调查申东海，还是……？”
金允浩眉头一翘：“你在试探我？”
尹国洪笑着掩饰尴尬道：“哪里…哪里。”
金允浩透过车窗玻璃，凝望着远处的风景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申东海。
首先，这两起杀人案，显然是蓄谋已久。
而蓄意杀人的凶手在犯罪前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心里变化，直到他心里扭曲，直到做出杀人决定为止。这个过程有长，有短。
越是周密、残忍的杀人，这一心里变化就越长。
可是看看申东海的情况，他跟受害人接触的时间不超过4天，平时就在我跟你眼皮底下活动，也没有出现任何反常的迹象。
所以他根本不存在客观条件，进行这一心里变化过程。
还有，此案的种种迹象表明，凶手需要详细而周密的计划，关键还要跟智障的赵东民熟悉，能让赵东民听话。要跟张素英熟悉，可以让张素英喝下被下了安眠药的水。
4天时间，申东海根本完成不了这些工作。”
听完金允浩的分析，尹国洪点头表示认同：“不错。如果申东海是凶手。很多逻辑都解释不通。”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会心一笑。
之前在赵尚希家中爆发的矛盾，根本就是在演戏。
当金允浩一开始将话题转移到申东海身上时，尹国洪就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金允浩是第一个相信申东海无罪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惹下麻烦，亲自来办案替申东海洗脱嫌疑。
后来，金允浩在对他吼的时候，尹国洪确定了，金允浩就是在演戏。
因为金允浩不会对熟悉的人说‘回江南地方检察厅’这句话。为了节省时间他会说‘回单位’或者是‘回地检厅’。
所以，仅仅凭此一点，尹国洪就判断出，金允浩这是在演戏。
至于演给谁看……
“金次席，您也怀疑那个李东宇老师？”尹国洪问道。
金允浩没点头，也没有摇头：“我们演的这场戏，真正的观众不见得就是李东宇。
不错，李东宇老师的确有很大嫌疑。
首先，能够诱导赵东民做出杀人动作的，只有赵东民亲近的人。李东宇老师符合这一点。
其次，李东宇老师对于赵尚希家太过熟悉了。他像是来过很多次。
最后，是他一直引导着我们，如何一点点在赵东民身上找出线索。”
尹国洪双眼放光：“不错，我也一直在怀疑这个李东宇。所以您才故意演这出戏，将我支开，让我去秘密调查李东宇？”
金允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让你秘密去调查李东宇。但是调查时不要带着怀疑他的想法。就当是例行公事。”
尹国洪这回有些想不明白了：“为什么？”
金允浩敲着汽车方向盘，慢慢分析道：“
我们现在谁都不去怀疑。除非出现了确凿证据。
从一开始，我就有一种感觉，我们被当做猴子耍了！
凶手先是布置了两个密室，然后给出我们种种匪夷所思的线索，让我们去查找、去做出判断。最后，这些分析、判断将我们带入了死胡同。
后然再出现赵东民这个线索，他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