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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舍没开的就算了,这个魂舍开了的,怎么还是个死胎?就算没有魂灵进入,顶多也就是个傻子,要么就是生下来之后才会死,怎么会是死胎呢?
还有,如果是娃娃吸取精气,那孩子的尸首应该枯干才对,可虽然过了好几天,但能看得出来,孩子虽然是死胎,但绝不是被吸了精气精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凤问道:“相公,你在想什么?”
季山泉答道:“我在想,十有**,还真不是娃娃干的,这里面恐怕另有蹊跷。”
云凤立时来了精神,问道:“怎么说?”
季山泉答道:“隔着肚皮把孩子弄死,大人却没事儿,而且孩子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恐怕怜玉都做不到吧?”
怜玉答道:“让大人没事儿容易,让孩子身上没伤却难,奴婢做不到。”
季山泉说道:“怜玉都做不到的事,被封了气脉的娃娃,怎么能做到呢?”
云凤又有了笑模样儿,问道:“那会是怎么回事?”
季山泉摇头,答道:“我就是想不明白嘛。”
云凰说道:“反正咱们也不急着去哪儿,不如在这里多待上一段时日,慢慢查探。”
云凤嘟嘴道:“都已经没事儿了,还查探什么呀,咱们还是出关吧。”
怜玉说道:“少奶奶,这会儿出关不好。快过年了,关上要供奉,总会没来由地找事儿,还不如在这里过了年再出关。”
云凤蹙眉道:“让应灵回去找我爹拿关凭。”
季山泉摇头道:“无缘无故地,出关做什么?不要总是牵扯你爹,要提防‘有心人’。”
云凤叹了口气,到床边翻开包袱,说道:“还有百十两银子,要是在这儿过年的话,咱们租个院儿住吧,别总在客栈里待着了,不方便。”
一晃半月,县城里的年味儿浓了起来。云凤没事儿就带着怜玉上街,买这买那,本来说租个院儿,过完年就走,可因为快过年了,房东闹着要涨房钱,云凤一怒之下让应灵回了趟京城,取来银子另买了个宅子。
因为买了这个宅子,季山泉便被县里的富户盯上了,快过年了,这里离关口近,每年都有摊派,要捐银子犒劳守关的将士。所以季山泉三天两头儿地被请去商讨,不胜其烦!
好容易到了年关,才算消停下来,云凤也把自己这个‘家’收拾停当了,站在院子里,云凤面带微笑地四下里看,心里极为满意。
怜玉走到云凤身边,低声说道:“少奶奶,绵玉求见。”
“她来干什么?”云凤瞬间冷了脸。
“姐姐!”娃娃从月门儿跑了进来。
云凤惊喜地一把抱起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娃娃搂着她的脖子答道:“跟姐姐一起过年。”
绵玉跟了进来,福身道:“少奶奶。”
“嗯。”云凤应了一声,眼角都没斜一下。
绵玉低着头说道:“庄主给娃娃改名叫‘温玉’,解开了她的气脉,怕少奶奶惦记,命奴婢带她来跟少奶奶过年。”
云凤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要在这儿过年?”
绵玉答道:“天雷和死胎的事,庄主也一直在查,但一直也没有查清楚。虽然把温玉带回山庄后,县里不再有死胎,可县里的人却经常出意外,或是摔断胳膊腿,或是见财化水,更有甚者,死于非命。庄主派了人在县里巡查,所以知道少主和少奶奶在县里买了宅子。”
“嗯。”云凤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绵玉微笑道:“少奶奶,就别再怪责奴婢了,奴婢也是为了温玉好,她生有通天脉,只有跟着庄主,才有望修炼至天狐境界。”
云凤冷淡地说道:“我知道,道理我明白,我恼你,是因为你一声不响地走了,转头就把姐姐带来了,你哪怕事先跟我说一声儿也好。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凡人,若非与你家少主定了亲,恐怕你都懒得拿正眼儿瞧我吧?”
绵玉收了笑意,跪下,低着头说道:“少奶奶冤枉奴婢了。少奶奶即使没有与少主定亲,也是仙家子弟。狐族虽众,毕竟是异类,奴婢就算再怎么有本事,也不敢在少奶奶面前造次。奴婢之所以没有事先禀告少奶奶,是因为奴婢法力有限,不敢确定温玉的脉络,而且奴婢原本就想着,温玉是影狐,如果能跟着少奶奶,至少不会孤苦伶仃。所以奴婢才没有事先对少奶奶说,免得奴婢看错了,倒让少奶奶跟着烦心。”
云凤抿着嘴叹了口气,白了她一眼,说道:“反正你总是有理的,起来吧。”
绵玉微笑着站起来,问道:“怎么不见少主?”
云凤蹙眉道:“别提了,又被县里的富户请去了。前几天商讨劳|军的事,你家少主一不小心说溜了嘴,让人知道他是修道的,这回好了,不愁没功德做了,谁家死个猪狗的都要请他去瞧瞧。”
绵玉掩嘴而笑,云凤抱着温玉转身,说道:“进屋里说话吧。”
季山泉是被西老爷请了去,西老爷年纪不大,四十出头儿,常做些善事。但最近这段日子,家宅不宁,不是下人烧水烫了手,就是下人打扫时从梯子上摔下来。虽然是下人,可眼看着要过年了,总出这种意外毕竟不是好兆头,所以才把季山泉请来相宅。
相术,不是季山泉的专长,但看气,季山泉是有把握的。
西老爷的宅院,气乱了。
其实并不仅仅是西老爷的宅院,这半个多月,季山泉每天都在街上转,发现整个县城的气都乱了。
气乱了,会影响人的运势,乃至于命数!
这半个月,季山泉亲眼见着,从别人口中听到,县里就不下四十起意外。回想起来,这些意外都是在娃娃离开后,那户人家的孩子降生开始的。
季山泉旁敲侧击地打听了,那户人家姓李,也算是本县的大户,生的是个男孩儿,孙子辈儿的,但具体的生辰没有打听到。
不过季山泉看过李家宅院,李家的宅院,被一团黑气压着,压得死死的,但李家的人却没事儿,反倒是以李家为中心,周围的人总出意外。
也正因为李家人没事儿,所以季山泉也只能等着,等着李家人也出意外。虽然他看到了黑气,但人家家里好好儿的,总不能登门儿去说人家家宅上空有黑气吧?
所以在商讨劳|军之事时,季山泉不是说溜了嘴,而是有意让别人知道他是道士,而且还是个有真本事的道士。
其实气乱了不太要紧,只要调整过来就好了,但问题是,这个县的气场像一个漩涡,李家就是中心,整个县的气场随着李家在转。
季山泉看过的人家,大多用了镇宅符,但只能短时间维持,不能长久地保持,更不能调整回原来的样子,因为李家的气一直在动,在搅。
随着时间的流逝,镇宅符的功效也越发地微弱了。再这样下去,季山泉要想稳住各家的宅气,就要动用法力了。
可压着李家的那团黑气,不像是世间寻常的气,季山泉看不透,也不敢轻举妄动!
给西老爷相完了宅,季山泉回到家,一进后院儿,温玉就跑了过来,唤道:“舅舅!”
季山泉一愣,随即明白,玉罗香定然是收了她做女儿,便微笑着点头道:“乖。”
绵玉跟了出来,福身道:“少主回来了。”
“回来了。”季山泉答应,问道:“带娃娃来这儿过年?”
“是。”绵玉答道:“娃娃已经做了庄主的义女,改名叫温玉。”
季山泉点头,说道:“屋里说话吧。”
进了屋,绵玉问道:“少主可否注意到李家大宅上空的黑气?”
季山泉看着她问道:“你们还在查这件事?”
绵玉答道:“是。庄主让奴婢告诉少主,那团黑气,是压着灾星的。”
“压着灾星?”季山泉皱眉。
绵玉说道:“恕奴婢无礼,少主对宅运星相之术,所知不多吧?”
季山泉点了点头,说道:“我更多的时间是修法练武。”
绵玉说道:“灾星降世之初,因年幼无力,所以有黑云盖顶,护其周全,待其长大成人,黑云散去,便要开始祸乱周遭了。但这一次的灾星,虽然还未长大成人,却已经开始祸乱了。”
第246章 登门拜会
绵玉的话虽然说得隐晦,但季山泉还是听明白了,这又是一件自己不能管的事。
所谓‘灾星降世’,指的就是上天降下的灾祸。既然是上天降下的灾祸,人力是不可更改的,即使杀掉这个孩子,上天还是会再降下来一个,而且杀了这个孩子,自身也便作了恶业,还违逆了天意!
季山泉问道:“那天雷的事,你们查了吗?”
绵玉答道:“大祭司为温玉祈祝,得到回应,温玉违逆了天意,所以才引来天雷惩处。”
“违逆天意?”云凤蹙眉道:“她就是偷东西而已,怎么就违逆天意了?”
季山泉说道:“应该是她阻碍了灾星降世。”
绵玉微笑道:“少主说得对,温玉生有通天脉,虽然气脉被封,但她自身的气息极正,被她触摸过之后,秽气不能近身。”
云凤恍然明白,原来那么多死胎,都是因为灾星降不下来。
云凤亲了温玉的脸蛋儿一下,微笑道:“在代州要是有温玉,何天祥的事儿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季山泉微微点头,县里的人恩将仇报,打死练成了通天脉,有望修炼成天狐的温玉,所以才会招来天降灾星,这是他们的报应。只不过因为娃娃,所以才迟了这么多年。别说管不了,就算管得了,季山泉也不想管。
季山泉说道:“既然事情理清了,过完年咱们就走。”
温玉搂着云凤的脖子问道:“舅母,你们要去哪儿啊?”
云凤微笑着答道:“我们要去游历,积攒功德。”
温玉嘟嘴,说道:“那你会不会去玉罗山庄看我?”
云凤跟她贴着脸,答道:“当然会去,舅母每年都会去看你一次。”
温玉又问道:“那你以后生了孩子,还会不会喜欢我?”
云凤笑道:“当然会,舅母最喜欢温玉了。”
温玉这才咯咯地笑了起来。
樵县有一座道观,名叫安意观,小年儿这天,很多人都到观里来祈福。西老爷也不例外,每年都来,而且都会捐不少香火钱。所以每逢西老爷来,观主‘得意道长’都是亲自接待。
让了座,献了茶,得意道长端详了西老爷一会儿,说道:“西老爷,你的气色不太好,这眼看着要过年了,难不成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
西老爷叹了口气,答道:“是啊,最近家宅不宁,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得意道长微一皱眉,家宅不宁,怎么没来找他相宅?难道请了别人?县是来了野道士?
西老爷说道:“道长一直在闭关修炼,我也不好打搅,偏巧县里来了一个大户,姓季,是位公子哥儿,买的宅子。他说他是出世修道的,我就请他帮忙看看,他也没跟我收银子,但看完了之后,还那样儿。”
得意道长恍然,说道:“西老爷这可就错了,既然是公子哥儿,那就是闹着玩儿的,他不指着这个吃饭,自然不会上心,而且他的话也有毛病,既然是出世修炼的人,怎么又会在县里买宅子?”
“唉……”西老爷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得意道长说道:“还是贫道去给西老爷相相宅吧。”
西老爷答道:“我这次来,正有此意,还是要劳烦道长你啊。”
“应该的。”得意道长微笑点头,转而向门外吩咐道:“准备用具,稍时去西老爷家相宅。”
午后时分,得意道长到了西老爷家,里里外外看了个遍,皱眉道:“西老爷,你这宅子……是让煞气给冲了。”
西老爷皱眉道:“煞气?哪里来的煞气?莫非有人要害我?”
得意道长沉默半晌,摇了摇头,说道:“这股煞气极为散乱,不像是特意冲着谁,西老爷容贫道两天时间,着意查看一下这股煞气的源头。”
西老爷点头道:“有劳道长,但有所需,尽管开口。”
两天的时间,得意道长几乎走遍了全县,令他奇怪的是,除了他的安意观,几乎全县都受到了这股煞气的侵扰,唯独有一处宅子安然无恙,就是季山泉的宅子。
得意道长想不通,既然这位季公子能保着家宅无事,怎么不给别人护宅呢?得意道长决定见见这位季公子,于是登门造访。
到院门口刚要敲门,就听到里面有小孩子吵嚷。
一个男孩儿的声音:“给我!”
一个女孩儿的声音:“不给!舅母给我买的!”
男孩儿的声音:“你叫舅母,我叫姐姐,算起来我是你小叔,你要听我的话,给我!”
女孩儿的声音:“照你这么说,你就是长辈,还跟我抢东西,你不要脸!”
“咬你啊!”
“来呀!谁怕谁!我也有牙!”
应灵要抢的,是一个面人儿,人家温玉拿来玩儿,它却是要吃掉。
得意道长举起的手又放下,琢磨着这两个孩子要是打起来,会不会受伤?如果大过年的,孩子受了伤,那也算被煞气侵扰。
所以得意道长在门外听着。
“呯!”“嘭!”“哗啦!”
得意道长愕然,这是孩子打架吗?怎么听着像拆房子一样。
又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干么呢!你们两个造反呐!大过年的,瞧你们把这前院儿毁的!”
温玉指着应灵说道:“它抢我面人儿!”
应灵还没开口,怜玉斥道:“买的时候你不要,这会儿又抢,你作什么妖儿!”
应灵恼道:“你说不着我!”
“呯!”
“别打了!”怜玉斥道:“再打我要动手了啊!”
得意道长再次愕然,这家人怎么回事?孩子打架不说管,大人居然也要动手?而且听说话的这个意思,好像还是对等地打架。
得意道长抬手拍门。
“别打了啊!”怜玉到门前问道:“谁呀?”
得意道长答道:“贫道安意观观主,得意道长。”
怜玉问道:“有事儿吗?”
得意道长一愣,在樵县,他这个名头只要一报出来,不说主人家会倒履相迎,可也差不多。这是头一回主家不开门,问有什么事儿。
不过得意道长在心里给自己打圆场儿,这家是刚搬来的,没见过世面。
得意道长说道:“听闻季公子一心向道,特来拜会。”
怜玉答道:“今日不便,改日到观中请罪,道长请回吧。”
得意道长有些着恼,居然给他吃闭门羹?真是岂有此理!
绵玉走了过来,说道:“怜玉,拜会少主的客人你都给拦了,你要造反呐?”
怜玉蹙眉道:“你瞧这院子!”
绵玉说道:“这有什么,小孩子淘气而已。带他们两个去少奶奶房里。”
得意道长在门外听着,原来是两个丫鬟,不过这家倒也开通,丫鬟敢训斥小主人。
又等了片刻,大门打开,绵玉微福身道:“怠慢道长了,万勿怪罪,请道长到厅房用茶。”
得意道长怔了怔,见绵玉妖娆不失端庄,美艳不失素雅,世间此等女子少见,竟然只是个丫鬟。难不成这季公子是皇亲国戚吗?
进了门儿,得意道长一惊,见碎石满地,花台去了半边,墙上还有一处破损,不禁脱口问道:“这是方才那两个孩子弄的?”
绵玉微笑着答道:“是呀,疏于管教,让道长见笑了。”
得意道长咽了咽口水,这可不是见笑,这是见鬼了!什么样的孩子能把院子毁成这样儿啊?难怪这家不受煞气侵扰,这家的孩子估计都比那股煞气厉害!
看起来,这位季公子,恐怕不是闹着玩儿的公子哥儿,还真没准是出世修炼的高人。
到了客厅,绵玉说道:“道长请坐,稍候片刻,宅中没有别的下人,也不常来客,容我去知会我家少主,准备茶点。”
得意道长起手道:“有劳姑娘。”
不多时,季山泉来到客厅,拱手道:“道长久候,恕罪恕罪。”
季山泉不是起手,而是拱手,说的又是世俗的客套话,这令得意道长又含糊了,这人到底是不是修道的呀?
季山泉猜到得意道长是为了县里的煞气而来,而他又不想管,所以才会这个样子。
得意道长站起身起手道:“贫道是安意观的观主,道号得意,听闻季公子是也世修炼的高人,未请教道号?”
季山泉答道:“并未出家,没有道号,道长请坐吧。”
得意道长皱眉,连个道号都没有,算哪门子道门子弟?可前院儿那个样子……
得意道长问道:“季公子,方才贫道在门外,听到两个孩子打架,不知是贵府的什么人?”
季山泉看着他,不答反问:“道长此来,有何见教?”
得意道长微觉尴尬,清咳了一声,答道:“县里出了一股煞气,搅得许多人家都不安宁,贫道听闻季公子也曾给人相过宅,所以前来与季公子商讨。”
季山泉答道:“在下学艺不精,处置不了这件事,道长要与在下商讨,实在是过于高看在下了。”
得意道长皱眉,这话里分明有送客的意思。
得意道长问道:“季公子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莫非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吗?”
第247章 商谈
季山泉笑了一下,答道:“在下的苦衷就是本事不济。”
得意道长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季公子不愿卷入,贫道也不强求。”
说完站了起来,季山泉问道:“道长要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