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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的脸,不是他的鼻梁,不是他的眼皮和嘴角。他曾经千百次的抚摸自己的脸,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现在,他摸索到的,竟然不是他的脸!连皮肤都已经不同。这种震惊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体会。
他呐呐地看向小蓝,“我的脸……”
小蓝背转身,深吸了一口气,“你的脸在翻车的那天,就已经毁容,完完全全毁了。”
对不起,羽涵,你不再有迷死人的脸孔。对不起,羽涵,我所能做的只是给你一张正常的脸孔,却无法回复你往昔的英俊。小蓝在心里对他说,对不起,羽涵,我也爱你,却不适合你。
“那……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很丑?”他低低地问,几乎说不出口。
小蓝从背后递过一面镜子,“只是换了一张脸而已,算不上丑。”
他颤抖地接过镜子,镜子里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算不上丑,中等相貌。却绝对和他没有一点的雷同。
他想哭,哭不出来。他想叫,没有力气。
世界在一瞬间崩塌,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陌生和扭曲。
“司机和……她呢?他们怎么样了?”他努力克制自己绝望的情绪。他不知道如果他不思考其他问题,他会不会因为痛苦而崩溃。
“他们都死了。”小蓝尽可能平静地述说,“司机死的时候,身体里的器官已经完全毁坏。可是那个女孩子死的时候,除了脑部重创难以治疗,各个器官都还完好。”
小蓝抿了抿嘴,“你的心脏和胃都坏死了。为了救你,我把那个女孩子的心脏和胃嫁接到了你身体里,还给你找了一张年轻点的脸皮……”
小蓝转过头,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他没有表情,甚至连动作都没有变过。他整个人都已经麻木。
他继续听,小蓝继续说,“本来我应该用司机的脸皮的,可惜他太老了,况且又是你认识的人,我怕你不喜欢,就找了……”
“你是怎么做到这些的?”他突然开口。
小蓝疑惑地看他,“什么?”
“嫁接心脏和胃,剥脸皮再缝脸皮。是缝吧?我想不出一个凡人之手怎么能够做到这些。”
小蓝淡淡地说:“这并没有什么奇怪。我从小,师傅就教我治病救人的方法。对我来说,这些都只是小手术。”
“不可能。你说的我都无法想象。你师傅是谁?”
“他姓海,他的医术是家传的。”小蓝微微笑,“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的。很多事情,也许只是你没有想到而已。”
是的,他没有想到,他还会和她相遇。他没有想到,她成了他的救命恩人。他没有想到,他的脸皮是从别人脸上借来的。他最没有想到,他身体里安装的,竟然是另个女人的器官。
是的,那个女人不是说过,要和他永远在一起的吗?她不是说过,要和他再也不分开的吗?
是巧合还是天意?也许,巧合就是天意。
他的身体里有了她的器官。这一辈子,他都摆脱不了她。她缠绕着他,用她的心,用她的胃。
他挣脱不了她,用她的心,用她的胃。他已经没有再死一次的勇气。
他轻轻叹息,轻轻问小蓝,“可以告诉我,你的全名吗?”
“我姓蓝,蓝小断。”她伸出左手,“师傅说,我这只手最适合做手术,因为它像男人的手,却不适合被男人握住。他说我是天生孤独的人,不适合结婚。”
她的左手,比常人要大出一圈,骨节宽大,手指硕长。好似一只男人的手掌。
他轻轻将一串暗赤色的珠链戴上了她的手腕,“幸好没有碎。谢谢你,救了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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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79):No。222 预言
他把她的身体劈开,用斧头剁成块状。
厨房里有黑色塑胶袋,厚实而且密封,很适合放置尸体。
他将她,一块一块装进塑胶袋里,封口用绳子紧紧扎住。
门口走廊是个公共场所,难免有人会好奇看一看塑胶袋。走廊不安全。
楼下垃圾桶是拾荒者的天堂,他们的铁钩会轻易划开塑胶袋。垃圾桶也不安全。
附近高架下是抢劫犯的乐园,黑色塑胶袋最能吸引他们的好奇心。高架下更不安全。
最安全的地方还是家里。
他把塑胶袋拖到厨房,藏在门背后。
他不喜欢看见她。他也不想再看见她。
从此以后,他不用再听她永无休止的唠叨。从此以后,他彻底摆脱她日渐神经质的话语。
这个世界安静了。因为她已经被他谋杀。
不必再听她每天用平静的口吻诉说谁谁谁死亡的消息,不必再看她面无表情寡淡无味的脸孔。
这么多年,他受够了,厌倦了,烦躁了。
没有激情,没有浪漫,没有快乐,除了唠叨,什么都没有。
安静,安静,安静。
他要的只是安静。而她,始终不懂,以为他不介意她的喋喋不休。
他害怕她的发言,渐渐她的话语成了他心头一个放不下的重担。他害怕她的发言,每一次她都能准确地预告谁谁谁将会死亡。
死亡成了她嘴里永恒不变的主题。偏偏又那么准,仿佛一个预言家,从来没有出现过纰漏。
最早以前,是疼爱他的外婆。她说外婆会死于水中。
他不信。三天以后,亲戚们告诉他,外婆失足在公园的湖水里,不幸淹死。
接着是父亲,她说父亲将死于火海。
父亲工作的锅炉厂在两天后的凌晨爆炸,那天不该上班的父亲恰恰加了班。
然后是母亲和儿子,飞机失事,不幸又被她言中。
都是最亲的人。外婆,父亲,母亲和儿子。
至爱的双亲,唯一的骨肉。刹那的泪水,苍凉地滑过他看似平静的脸。
他偷偷看她,她没有表情,她只是在预言。
他害怕和她对话,害怕看见她,害怕听她说话。
他避开她,她成为他心头一片巨大的阴影,一个KB的网点。
他不要再听到她的任何言语,不要再听到她的任何预言。他承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他不要再从她的嘴里得到任何噩耗。
他要谋杀她。
他要让她再也说不出话。
剁!剁!剁!
剁碎她,剁成块。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死人更无法预言。
她有没有预言过她自己的死期?是不是如同预言别人的一样准确?
他擦着额头的汗,坐在沙发里,整个人却并没有如释重负。
他在颤抖。
因为他又听到了她的预言。
她最后一个预言。
她说,今晚八点零五分,他会死于自杀。
然后,他的斧头毫不犹豫地劈了下去。
去死吧!他想。为什么死到临头还要说话?为什么死到临头还要给他一个预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终于要轮到他了,不是吗?终于还是逃不掉她的预言,不是吗?死之前,她都要说,为什么她就不能放过他?为什么她明知道他最怕听到她的预言,却还是要咒他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现在是七点四十分。
还有二十五分钟。他不会死。他怎么会死?他怎么可能自杀?笑话!他不出门,不吃安眠药,不上吊不割腕,他怎么会是自杀?笑话!这分明是她死前的报复,她想让他害怕,所以她胡乱说了一个预言。
他不会死的。他就这样坐着。他不会死的。
“咚!咚!咚!”
有人敲门。
他的心一下子抽紧,整个人像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谁?”
“是我。老陈,给你送茶叶来了。”
是同事老陈的声音。
他不得不去开门。
“今天买了盒好茶,路过你家,顺道给你带来。”老陈的手里拿着盒包装精美的茶叶,“你在家干吗呢?也不开灯。”
他只有拧开灯。
“烧壶纯水吧!今晚我们一起品茶,你可是大行家啊!”
他只有去烧水。
这样也好,更加证明他今晚不会死。和同事一起品茶难道会死?难道茶叶里有毒?笑话!即使有毒,也是他杀,不是自杀。同事为什么要杀他?笑话!
她的预言不会实现了。今晚不死,明晚也不会死,以后更不会死。
他不用再怕她。
“你一个人在家干什么?”老陈问,“不开灯,又不看电视。……咦?你家的电视机呢?”
“剁了。”
“剁了?好好的,把电视机剁了干什么?”
“她太烦。”
“烦?哪有人说电视机烦的!”老陈笑,“你是不是没睡好?”
“这几年我都没有睡好过。”
“为什么?”
“我讨厌听电视机说话。”
“那么你可以不听啊!”
“她不一样。”
老陈饶有兴致地看向他,“哦?它怎么不一样了?”
“她会自动选台,播放预言新闻。”
“预言新闻是什么新闻?”
“她说你什么时候死,你就什么时候死。”
老陈的背脊猛然起了一阵寒意,“你可能最近太累了。”
“这几年我都很累。”
“你该考虑再找个老婆了。可以照顾你。”
“我连儿子都没了,要老婆干什么。”
“可以照顾你的父母啊!你才四十六,总要有老婆才行。”
“父母都去世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呃……那个电视机怎么会坏的呢?”老陈转移话题,怕惹他伤心。
“她没有坏。我把她剁了。”
“干吗说剁了?砸了就砸了,剁了多难听。”
“我用斧头剁的。是剁,不是砸。”
“它怎么会自动选台?”老陈的身体不自禁缩了缩,把话题小小转移。
“我不知道,也控制不了。”
“也许你多心了。”
“我一直很理智。”
“那你把它砸了。”
“因为她会预言。我的家人都被她预言死了。我烦她。”
老陈的屁股不自然地挪了挪,“你看来应该请假几天了。”
“为什么?”
“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去咨询一下心理方面的问题?”老陈尽量把话说的婉转。
“你说我心理有问题!?”
“我只是建议。”
“你觉得我是神经病!?”
“你太紧张了。”
“我没有发神经!”
“我……我知道。”老陈的眼睛里明显带着和以往不同的神色,一种看着疯子才会有的神色,“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他把脸凑向老陈,“你看,我-很-冷-静!”他一字一顿。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情,要先走了。”
“你是不是想出去告诉大家,我已经不正常了?”
“没有没有。”老陈甚至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轻松,“在家好好休息啊!你就不用送了。”
“你把话说清楚。”
“什么话?”
“你觉得我是疯子,所以建议我去咨询心理医生。你把话说清楚。”
“没有没有。你很正常啊!”
“虚伪!”
“你说我什么?”
“虚伪!”
“你凭什么这样说!”老陈有点动怒,“你自己心理有问题,就说我虚伪?!”
“你承认了。你就是觉得我是神经病了?”
“你就是!”
“我不是!”他冲上前,揪住老陈的衣领,“我不是!我说过她会预言,是她有问题,不是我!”
“它只是个电视机。”老陈用力掰开他的手指,跑向门口,打开门,“你真的疯了。”
门“砰”一下,在老陈身后关上。
他甚至还听见老陈的皮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重重的,愤怒的。
老陈走了。
房间里又剩下他一个人。
他没有发疯。
他只是觉得脑袋有点晕沉。
外婆、父亲、母亲和儿子的脸轮番在眼前交替浮现。
想起曾经幸福美满的家庭,他的眼泪忍不住流落。
只是不知何时,多了那台电视机,从此开始预言的噩梦。
往事如潮水,浸湿他脑海。
厨房里的那壶水早已沸腾,溢出的水将煤气上的火打熄。
空气中,充满了一氧化碳的味道。
张某。
男。
四十六岁。
死亡时间:二十点零五分。
死亡原因:煤气中毒。不排除自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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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80):No。223 愿望
小露很可爱。小露也很可怜。
因为今天是她爸爸的葬礼。
一周前;爸爸出了车祸;一辆飞驰的大卡车;从他身上碾过。
小露还很小;今年才4岁;她不会明白车祸与死是什么样的意义;唯一能够感受到的;是奶奶在哭;爷爷在哭。
妈妈呢?
妈妈也有哭;但没有别人的时间长,哭了一会,就拿出手机来打电话。
小露知道妈妈又打电话给张叔叔。
张叔叔以前也经常来。但张叔叔不喜欢小露;他来的时候看见小露就会说”怎么她也在家?!你还叫我来?”
不过妈妈对张叔叔说没关系;小露还小;什么都不知道。
小露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她问妈妈"爸爸去哪里了?"
妈妈低下头对她说,"爸爸?你爸爸走了啦!不回来啦!"
小露好象有点明白了,爸爸不回来,就是不会再抱着小露玩,不会再买娃娃给小露,不会再带小露上街了.
小露开始有点不高兴了.她问妈妈:"爸爸不回来怎么办?"
妈妈有点不耐烦"我也很烦啊!你别来烦我!我也难受呢!....真是!那个保险还没....."
哦!原来妈妈也很难受很伤心的!
小露开始也觉得难受,她想,假如爸爸以后都不回来,那么妈妈岂不是更难受了?再说也许爸爸见不到妈妈,也很难受呢!
小露爱爸爸,也爱妈妈,有什么办法让妈妈不那么难受呢?
这天的葬礼上来的人很多,爸爸是好好的人,他的朋友很多,他们今天来的时候,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满面很严肃的表情,小露觉得他们都很不高兴。
小露也不高兴,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过来,像爸爸一样拉住她的手和她说:“小露,不要扁着小脸蛋,我们出去玩好吗?”
这样的话,小露就能高兴起来。
可是没有人来找她玩,爸爸也没有出现,小露真的很不高兴。
葬礼上的人来来去去,小露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来,她现在很想哭。
这时候她看到一个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静静地站在那里,穿着黑色的衣服,他的面白白的,人们走来走去,但他总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露走过去。
“你好,你也不开心吗?那么我们一起玩吧。”
小男孩转过面来看看她,没有任何表情。
小露拉着他的手走开,他们去了后院,小露把所有爸爸为她买的玩具都拿出来。
小男孩的手很冷。他们玩了一个下午。
后来小男孩说:“我要走了。今天谢谢你。”
小露有点开心,因为她和他玩得很高兴,可是她又不开心,她说:“明天你能来吗?”
“不能。”
“那么我很不开心,爸爸不回来了,你也不来了,再没人陪我了。”
小男孩慢慢看着他。
“为了表示今天的谢意,你说出一个愿望,我可以帮你。”
小露看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不怀疑新认识的小朋友能帮她做任何事,她开始认真地想起来。
晚上,妈妈把小露叫过来。
“小露,我要跟你说点事情。”
小露开心地笑着:“好的妈妈,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说哦~”
妈妈有点惊奇,但她继续说:“小露,有些事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妈妈要走了。”
小露睁大了眼睛:“妈妈为什么要走?你要去找爸爸吗?”
妈妈像是松了一口气:“哦,对对。。。。。妈妈是去找爸爸,那个。。。那个张叔叔明天会来,带妈妈去找爸爸,但小露不能去,小露还小不能去,你以后乖乖跟着奶奶知道吗?”
哦,妈妈,你还不知道呢~小露从心里高兴起来。
小露很开心地跳起来:“哦!妈妈!不用了!真的。”
她调皮地眨动着她的大眼睛。
妈妈有点奇怪地看着小露。
当。。。。当。。。。。
十二点。
窗外吹过一阵冷风。
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