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
当他正沉浸在这杂乱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中时,贾剥皮、黑鹰、猩猩扶着神父已来到他的身边。
神父满脸乌黑,手上烙起了豆大的小泡,衣服飘着焦燥味。
雪狼一见神父这般模样,知道他是被蒙古包的那团火光烧伤,关切地问道:“伤着哪儿?”
神父心里一热:“不碍事,只伤着皮肉。”
“里面的情况是怎么回事?”雪狼问。
贾剥皮把在蒙古包里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雪狼对蒙古包内的那两个身材不高的皮肤白皙的保镖很敏感。他在详细询问了有关细节之后,果断地说:“应当立即离开这儿,不然会遭到日本飞机的轰炸!”
胡彪手中的缰绳剧烈颤动,高大健壮的棕红色头马,不停地扬起前蹄左窜右跳。马群开始骚动,有十余匹马围着头马打着旋旋。密集的黑麻麻的马群逐渐松散、变稀,向四处跑散。
“快上马!”胡彪眼见马群离散,他拼命地抓住头马的缰绳大声叫道。
雪狼见状,大手一挥:“上马!”
于是朱仁堂和三十余名特别部队蜂拥着朝马群奔去。
未套缰绳的马匹开始奔跑。草地上尘土飞扬,群马在逃窜,在狂奔,在嘶鸣。
胡彪紧紧抓住马鬃,头马便无可奈何地在原地打转。
奔逃的马匹不得不围住头马跳跃躲闪。
特别部队们追逐着零散的马匹,有的被马从背上甩下来,然而他们又艰难地跃上马背,紧揪着马鬃。
在草地上散乱地一阵狂奔之后,逐渐地向头马奔去。
当这群马在天际边的草地上逐渐消失时,他们便汇聚成一支长长的马队,向西奔去……
次日上午,数十架日军的飞机在草原上低空盘旋,然而他们却未能咬住这支神奇队伍的尾巴。当草原上数十群马被日军的飞机炸得血肉横飞时,雪狼已带着特别部队骑马钻进了黄河岸边的峡谷……
三十九 放鹰 猎鹰 兵匪与鹰
三十九放鹰猎鹰兵匪与鹰
重庆国民党高级军事会议结束后,蒋介石身穿将服迈着稳健的步伐,沿着铺着红色地毯的楼梯走下楼来,向跟在他身后的李宗仁、白崇禧、傅作义,胡宗南挥了挥手,钻进停在花坛边的一辆黑色高级轿车。小轿车向前行进几米,又向后倒了一下,迅捷离开了重庆国防部这不太宽敞,四周开满了鲜花的庭院,沿一条洁净的林荫道向他的官邸驶去。
小轿车嘎地一声停在一幢别墅的院内,宋美龄立即走上前来,扶着他走进一间宽大的休息厅。蒋介石解开胸前的风纪扣,仰躺在一张漆得发亮的逍遥椅上。宋美龄坐在他的对面。未等宋美龄开口,蒋介石把椅子旋转了半圈对宋美龄说:
“那些被我任命的少将、中将不太听我的招呼。今天上午,在国防部召开的军事会议上,我反复说了,对日本的进攻,我们应当作些准备,但目前我们不能盲动,主要是消除内乱。毛泽东、周恩来要同我蒋介石分庭抗礼,这个问题不解决,怎么能抗战?可他们不听,似乎认为我蒋介石不想抗战。我是一国之主,我怎么能容忍日本人打到中国来?”蒋介石一说到这儿,生气地站起来,把手背在身后,在屋里走来走去。
宋美龄不想插话,在这气头上,她一说话,蒋介石必然要说她干预国政。她坐在那儿,显得温文尔雅。
蒋介石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生气地对宋美龄说:“大龄,我蒋介石算是看穿了有些人。我给他钱给他那么高的职位,还不听我的招呼。我这次就要调川军到华中,以证明我蒋介石是可以调动部队指挥全军的。”说完他又坐到躺椅上。
宋美龄想打破这紧张的氛围,她对蒋介石说道:“今天上午,孙夫人来过了,她说北京、上海、天津各界对抗战的呼声很高,要你尽快作出抗日的决策。”
“决策,决策,决策个屁!说得简单,国内不统一,我蒋介石一个人就把日本人赶走了。”他撑起身来,用指头猛叩着茶几。
秘书进来了,站在蒋介石面前。
“委座,请用餐。”
蒋介石把手一挥:“今天中午的饭,我不吃了。我就坐在这儿休息一下。”
宋美龄见蒋介石不愿进餐,便在那儿坐着,她似乎想劝劝蒋介石。
蒋介石见宋美龄仍在那儿坐着,便说道:“你们去吧。”
宋美龄只好同秘书一道走了。
大厅内,蒋介石独自一人坐在躺椅上,微闭着眼,头脑中便浮现出东北军参谋朱仁堂的身影。
这个不开窍的朱仁堂参谋掌握着张府的一大批稀世珍宝。在国家混乱时期,他要把这些珍宝转移到重庆来,足见这人有些远见。如果转移成功,这将是他的一大笔财产,届时,他可以超过宋家、孔家、陈家财产的许多倍的优势博得他们的青睐。这关系着他的身价地位的小蚕计划是否已经实施?雪狼是否已经到达公主岭?从十四K基地抽调的三十名特工组成的特别部队是否已经去了?这些问题他至今没有得到禀报,情况很不清楚。他用指头算着时间,从雪狼在江陵接受他的旨意后到今天为止已整整二十一天了。如果这批特别部队进展顺利,已经进入华中地区,可至今未得到信息,会不会在东北境内被日军歼灭,或者是还没有出发?
蒋介石一想到这儿,觉得他应当出面过问。可他转念一想,小蚕计划未经政务院同意,也未经国防部通过,连李宗仁、何应钦、宋庆龄也不知道,是他私下秘密签发的,如果闹出去,他岂不背上了窃宝的骂名!
他坐了起来,在厅内来回踱步。
午后三时,他挂通了通往十四K基地的电话。
“是毛人凤吗?我是蒋中正。”
正在广州国民党十四K基地的毛人凤接过听筒,猛然一征,蒋介石怎么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了?在他木楞之际,蒋介石在电话中说道 :
“毛人凤啊,你听出了我的声音吗?我是蒋中正。”
毛人凤立即答话:“我听出来了,是您委座的声音。”他显得有些紧张。
“近期,我的工作不是很忙,想打电话同你聊聊。”
“谢谢委座,感谢你对我的关心。”
“毛人凤啦,最近你们派人到东北去过吗?”蒋介石在电话中问。
毛人凤觉得奇怪,蒋介石二十天前签发了一道指令,派三十名优秀特工组成的特别部队到公主岭,执行小蚕计划,而他怎么不清楚这事,亲自打电话来过问?毛人凤压低了声音,以显示这个问题的重大和机密:
“委座,最近几天我们没有派人去东北,只在二十天前,按照委座的命令派了三十名去公主岭。”
蒋介石想在电话中尽量回避这个问题,但他却又想了解一下小蚕计划的近况,他眨了眨眼,盯着大厅左侧的那幅偌大的中国版图,变化着语调装作他与小蚕计划全然无关的样儿说:“这我知道了。你们派去东北的人回来没有?”
“没有,至今没有得到这部分人的情况。”毛人凤说。
蒋介石明白了,十四K基地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情况。要从毛人凤那儿了解到小蚕近况,这是不可能的。他转了一个圈儿卖着关子:“东北那边的情况令我担心,你派的那部分人出去,就是为着这方面的情况来的。但我仍然相信,我民国的大业必然昌盛。最近,美国在呼吁,国际舆论也在支持我们……”
蒋介石在电话中连发了一通宏论,这使毛人凤感到有些厌烦,他在嗯嗯啊啊装模作样地洗耳恭听之后,放下电话,叼上雪茄烟,嘴角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蒋介石仍在他的休息厅内,仰躺在宽大的安乐椅上,闭目沉思……
夜幕笼罩下的重庆城依然一片喧嚣。大街上,汽车在拥挤的、混乱的人群中走走停停,烦躁的喇叭声,时而短促地骤响,时而长时间地嘶鸣。街灯昏暗,字号门前的灯忽闪忽闪,枪声,在街头在巷尾疏疏落落地响起……
重庆在惊恐之中。
为防止日军的轰炸,国民党夜巡的飞机在重庆城上空盘旋、迂回。
蒋介石两手叉腰,站在防弹的玻璃窗前,凝视着夜空。
繁星闪烁的天幕下,有几架飞机,闪着红灯成一字形掠过他的楼房上空,发动机的巨大轰鸣,似乎使他的房间摇晃起来。
“我就不相信,日本人会打到重庆来。”他埋怨重庆的警备司令,不该用飞机夜巡。他生气地坐下了。
“你告诉警备司令部,不要那么惊慌失措,取消飞机在天上的巡逻。”
蒋介石对站在他身边的秘书说。
秘书走出房间。
过了一会后,那位年轻的秘书进来,依然恭敬地站在他的身边。
蒋介石两手放在乌黑发亮的扶手上,阴沉着脸,根本就不看他的秘书。
“把山西阎锡山、陕西胡宗南、甘肃于学忠、新疆盛世才的电话给我接出来,我要和他俩直接通话。”蒋介石说。
秘书站着,在蓝色夹簿里,迅速记下蒋介石的指令,出去了。
一会儿,他厅内的电话铃响了。
蒋介石抓过话筒。
“喂,你是阎锡山?”
听筒里传来一口浓重的山西口音:“阎司令去重庆开会还未回来。”
“你是谁?”蒋介石问。
“我是阎司令的副官梨少佐。”对方答。
“我是蒋中正。”
叫筒里即刻肃静,听不见声音。这阎锡山的副官梨少佐一听是蒋委员长的电话,立即紧张起来。显然有极其重要的情况,要不然他怎么会亲自打电话到太原来呢?于是他屏住呼吸,静听着蒋委员长的训示。
“你听清楚了吗?”蒋介石见听筒里没有声音,问道。
“请委座训示。”
蒋介石顿了顿,提高了语调:“根据获得的情报,有一股日本特别部队,可能从山西境内进入。为了维护党国利益,你们要组织力量查缉,凡发现有十人以上的商队,或者是押运物资的车辆,一律严密检查,但不得贸然处之。特告。蒋中正。”蒋介石以宣读电报的速度在电话中向阎锡山的副官梨少佐说了这段话之后,放下了电话。
他认为,这是小蚕计划实施以来,他未能获得其进展情况,而不得不采取的一个措施。他不能向阎锡山透露半点小蚕计划的内容,但为了能了解到这批珍宝的转移情况,他不得不将执行小蚕计划的人员说成是日本特别部队。
当天晚上,他在给胡宗南、马步芳、盛世才的电话中,也同样命令把执行小蚕计划的特别部队作为日本特务查缉。
他的目的不在于查缉,而在于通过查缉,发现和掌握这批珍宝转移的进程。他之所以把执行小蚕计划的特别部队宣布为日本特别部队,旨在掩盖他伙同朱仁堂将国宝偷运出境的罪行,其间也隐含着另一种不可告人的罪恶企图。
当冈村宁次从侵华日军总部乘飞机抵达长春,组织大规模的清剿时,已向日本天皇申请了调动377空降部队的协助报告。
在吕梁山下一条通往偏关的狭长沟谷中,雪狼带着十四K基地的三十名高级特别部队,骑着马,拉着装满了兽皮口袋和行李的两辆破旧的马车,沿一条浑浊的溪流,顺大路向古城偏关走去。
这支秘密向西方转移中国漫长历史积淀下来的珍宝的队伍,在雪狼的精心策划下,已伪装打扮成—支从东北、内蒙过来的逃难讨乞的流浪汉队伍。
三步倒肩上搭着一顶日本鬼子的钢盔,钢盔外面被柴火熏黑,里面粘附着面糊的残迹,显然这是他拣来的当作煮饭用的锅。他脚上套着一双肥大的女人扔下的蓝花边布鞋,上面糊满了稀泥。猩猩头戴一顶破旧的乌黑的毡帽,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只有一只眼睛有镜片,另一只仅剩下框架,腰系一根烂朽的红布带子,赤着脚。猩猩头上戴一顶仅能遮住头的烂草帽,用一根木棒挑着两根用马皮缝制的大口袋,慢腾腾地走在前边。
在距猩猩半华里左右的土路上,雪狼披散着头发,拄着一根木棒,走在前边。后面是一辆马车,马车上拉着胀鼓鼓的皮口袋,口袋上面堆着些烂朽的干柴和几件破烂的缀满了补丁的衣服。在马车后面,跟着七八个头裹毛巾,腰间系着草绳的胖瘦高矮不一的人。
在这群人的后面,朱仁堂头戴一顶博士帽,穿着灰色长衫坐在马车上。紧挨在他身旁的是车把势胡彪,他身着汗衫,肌肤黑红。马车上拉着些装草药的口袋,有几个皮口袋外面露出了虎骨、豹骨之类的东西,黑鹰骑一匹棕色马跟在后边,尔后便是扛着皮口袋,勾腰驼背行走的“逃难”的人……
太阳刚刚偏西,这些人便进了古城。城门边有兵士在检查,然而他们一见这些穷酸的逃荒人,看都不愿看。就放他们过去。
这是一个仅有一条街道两条小巷的小镇。
狭长的呈 S型的街道两旁全是些卖针头线脑和山货的小摊。街上尘土飞扬,行人稀疏,空气中弥漫着驴马粪便和草木味。通往西关的两条小巷内,卖饼子、卖羊杂碎的粗犷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这是他们自征战长白山白鹤岭以来,确切地说,是他们将中国稀世珍宝神奇地从日战区转移到这儿的艰难历程中到达的第一个城镇。这儿虽然没有大都市的印记,但街上有行人,行人中有女人,而且有穿着花衣服的女人 。
雪狼在街上走着,东张西望,把目光落在一个穿粉红色上衣、扎着红头绳的姑娘脸上,他发现那姑娘的嘴唇苍白、湿润。瞬间,—种奇妙的感觉使他的神思恍忽。
已二十来天未见着这东西了,今晚就住在这镇上。
雪狼作出了决定。
经过艰难跋涉的三十名特别部队兴奋起来,如此难得的休整,他们可以干他们想干的事情。
他们在这条街上很快地找到了栖身之地。多数通过他们的机灵和油嘴滑舌,被一些居民请进了家中做客。有的住进了旅店。
雪狼相信,这些来自国民党十四K基地的高级特工,在铁一般的纪律和制度面前,谁也不敢丢失和泄漏一丁点机密,如果—旦发生,自然躲不过基地特工的追杀和党国的严厉制裁。因而,在这巴掌大的偏关小镇上不会有半点差错,即使出现了偏差,凭他高超的间谍技能也完全可以补救和纠正。
而朱仁堂却有些放心不下,这些高级间谍所携带的皮口袋里面装的是中国稀世之宝,只要将其中任何一件藏匿,都将终身享受由这些珍宝带来的荣华富贵,不论是在中国还是在外国,都会成为富翁。
为了尊重这小蚕计划的策划者,雪狼和贾剥皮同朱仁堂一道,一一摸清了特别部队们在这偏关镇上栖息的地方,校正了无线电联系频率,并定下了次日起程的时刻和集中的地点。
一切安排就绪后,朱仁堂便同林恒一道,住进西边的一家旅栈。
“你今晚上住哪儿?”贾剥皮问雪狼。
雪狼侧过脸来看了看贾剥皮说:
“这儿岂没有我的栖身之地?如果没有的话,我算什么特别部队长?”
贾剥皮点了点头。
雪狼见贾剥皮仍跟在他身边,觉得妨碍了他。他对贾剥皮说道:“你自行方便,在这镇上,咱们各显神通。”
贾剥皮似乎从话中捕捉到了些什么,他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雪狼原来也是如此。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角色。
“那好吧,明天见,祝你今晚上好运。”贾剥皮说完,离开雪狼,朝街的南端走去。
这个吕梁山下的小镇,虽不繁华,可街上赶集的人多。雪狼部署完了这绝密的小蚕计划的防务之后,他感到一阵轻松。他便回味起刚才见到的那个穿着粉红色衣服,扎红头绳的姑娘来。可她住在哪儿?雪狼从那个姑娘在街上走,手上未提任何东西断定,她就住在这镇上或者附近。
雪狼一想到刚才那一瞥中,心中便萌发了一种联想,也许她的脸……她的乳房……她的腹部下面……他越想,越觉得那姑娘美丽。尽管他曾在妓院,在酒吧,在戏院,在公馆,在那些达官贵人的家里,对少女,对姑娘,对华贵的夫人,有过粗暴的,文雅的,温柔的体验,但这在僻静的山区小镇,也许别有—番风味……
一定要找到她!
雪狼在街上走着,他的视觉神经便集中到粉红色的上面。
雪狼在街上不停地走着。他从狭长的街的东头走到西头,然后又钻进小巷走到小镇的南边。在小镇南边一幢土墙院子内,他发现了那一个粉红色的背影,正蹲在院内一株杏树下往柳条筐里拣着山药蛋。他是站在院外透过裂开的门缝窥见的。
那粉红色的背影是不是那个姑娘?雪狼打算进去看个究竟。他一推门,院门便吱嘎一声开了。杏树下,姑娘仍蹲在那儿,背对着他。
雪狼走到那姑娘的身边。
姑娘仍埋头往筐里拣土豆。
“二拐子到你家来了吗?”雪狼胡乱地问了一句,他的声音嘶哑。
姑娘听见有人在她身边说话,立即仰起脸,看着陌生人。
雪狼看清了,果然就是这个姑娘,她的嘴唇苍白、湿润。他的目光在姑娘的脸上扫视着,他发现这姑娘胸部微微隆起,年龄似乎不到十八岁,肯定是一个黄花闺女。
雪狼未等姑娘回答,急忙问:“这是你的家吗?”
姑娘见雪狼披头散发,头发胡须老长,估计是一个卖草药的郎中,便点了点头。
“你妹妹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