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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父皇!”萧临风颔首答应,“不过儿臣今日另有要事前来。”
“要事?”萧皇帝微微皱眉。
“皇上,既然太子殿下有要事,那臣妾就先行告退!”李妃强按耐住心中的不安,微微一福。人群中,她分明已经看到了冯妃的影子!今日的事情,是冲着自己来的,她已经有所警觉。
“嗯,跪安吧!”
“李妃娘娘留步!”萧临风断然喝出声,拱手又像皇帝道,“父皇,儿臣今日所禀之事,就是和李妃娘娘有关!”
“和李妃有关?”萧皇帝疑惑地皱紧了眉头。
“正是!”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紧跟在萧临风身后的一个“宫女”揭开了披在身上的大披风,在皇帝一脸地惊愕中款款地向前,跪下,“罪臣冯勤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你!你——哼!你还有脸来见朕!来人呐!”皇帝一声怒喝,门外就立刻有侍卫涌入。
“且慢!”萧临风伸手阻止,道:“父皇!冯妃娘娘是近日儿臣从北盟找回的,六年前,李妃曾迫害三位还未出世的皇子,冯妃娘娘是此事唯一还在世的证人!”
第六十三章
“三位还未出世的皇子?怎么回事?冯勤,你说!”
“是!”冯妃缓缓地低头谢恩,一字一句地重现当日的真相,“五年前的李贵人,为了在后宫争宠,曾买通宋妃和唐妃身边亲近的宫女,在她们的汤碗中下药,致使两位姐姐不幸流产,驾鹤西去。所幸宋妃姐姐在世时曾向罪臣提起过她对李妃的怀疑,所以妾身在暗地多有防范,在亲近的宫女与李妃碰头时,当场揭穿了她们的阴谋。正想向皇上禀告,不料当日便在宫中传出了妾身和贴身侍卫通奸的丑闻。李贵人当时的势力如日中天,妾身自知不是对手,遂乔装出宫,亡命天涯,直至今日。”
“宋妃,唐妃啊!”皇帝长叹一声,忽然转身向呆立在一旁的李妃,猛喝一声,“李妃!可有此事?”
“皇……皇上明察!”
“明察!”萧皇帝重重地重复着李妃的要求,攥紧的拳头已经泄漏了他的心事,“冯勤!当日为何不向朕禀明实情?”
“妾身……妾身当日已是自身难保。”冯妃有些退缩。
“那么今日呢?今日你出现在朕的面前,就是自身可保了?还是以为有朕的皇儿替你撑腰,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妾身已经躲了五年了,妾身不想永远背负这不清不白的名声,是死是活,妾身都要出来讲话!更何况……更何况妾身的孩儿已经四岁了,他还从……未见过他的生身父亲!”
“朕、朕的孩儿……”长叹一声,皇帝紧握的拳头渐渐地松开,“宫中的纷飞殿还在,你若是想回,就搬回宫中住吧!”
“谢皇上!”冯妃有些不知所措地跪倒在地上,谢恩,“臣妾还想请皇上为逝去的两个姐姐做主!”
“再不要放肆!五年前的事,口说无凭!”
“可是皇上难道不是已经相信臣妾了吗?”
“那是朕的皇儿相信你!孩子和你,朕暂且留着,其他的事,再不要提起了!你跪安吧!”萧皇帝显得有些不耐烦。
“不!臣妾不是要凭着太子殿下达成复位的目的,臣妾要的是皇上真心实意地相信!臣妾逃了五年,本已安定,却愿意在今日面对此事,就说明臣妾之心,日月可鉴!否则臣妾宁愿带着孩儿继续流亡!”
“放肆!你胆敢威胁朕!别忘了你自己的罪名还没有洗清,朕随时可以把你交给内务府处置!”
“皇上曾经也对宋妃和唐妃两位姐姐宠爱有加,难道现在就愿意看着她们死得冤枉?”
“敬酒不吃吃罚酒!”皇帝唇角的胡须又开始微微颤抖了,这是他动怒的标志,“来人呐!”
“且慢!关于李妃,儿臣还有一事,必须让父皇明白!”
“太子!你今天事事冲着李妃,做得过火了!”
萧临风抬头,正对上他父皇的双眸,他的父皇已经愤怒了,他知道,但是他的眼中,此时也透露着决然的坚决!
“父皇,李妃如此受宠,可是因为她的相貌和母妃相似?”
“嗯?太子此话何意?”这个君王虽然是在盛怒之中,但还是感觉到了他的皇儿话中有话。
“父皇看来还并不清楚这件事。云中隐。”
“草民在。”
“李妃娘娘的事,拜托你了!”
云中隐接命,往随身带着的小罐儿里兑了一些水,“滋滋”的几声过后,随着一股异味从罐子中冒出,李妃一向波澜不惊的脸色也随之发生了惊天动的变化!天峰水,只有天峰水才会有这样的气味!
云中隐带着两个宫女走向李妃,拱手道:“不知李妃娘娘可有信心接受这天峰水的考验?”
“皇上!皇上救命!臣妾不想碰这水!”
“大胆刁民!你想对朕的爱妃用什么!”皇帝迈开一步向前,却被萧临风和萧煜拦住。
“父皇!冒犯了!”
萧临风使个眼色,身后,两名侍卫出列,一人一手地按住了正在拼命挣扎的李妃。正在此时,门边原先的那个太监趁着众人还未留意到他,一个闪身,溜出了御书房。
当天峰水的水滴在脸上流淌的时候,李妃终于渐渐停止了反抗,抵抗已是无用,她知道。颓然地倒在地上,默默不语,任身边的人挥手撕去了她的伪装。一张陌生的容颜,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渐渐地呈现。
“父皇!这就是儿臣要告诉您的第二个真相!李妃本名杨若水,系出易容世家,她父亲在江湖上人称“百变神通”,是个易容好手,启玉一年,因协助朝廷要犯易容逃亡,被牵连致死。并且,五年前安丞相全族被诛之罪,亦是事出杨若水的诬陷!”
其实云中隐当日一看千仪脸上的易容术,便已经知道系出“百变神通”之手了,可是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百变神通早已被朝廷处死,那么唯一可能做这事的,便是杨家内部的人了,众人于是顺藤摸瓜,知道“百变神通”之女杨若水于七年前忽然离奇消失,而这一天,恰恰和李茜在丽人院出现的时间相互呼应。于是李妃的真实身份,也就完全地浮出了水面。
“易容世家……百变神通……哈哈哈!”皇帝怒极反笑,“李茜,哦,不,杨若水,太子所说,可是实况?”
“哼!”杨若水在地上无力地轻笑,“皇上既然已经相信太子,那又何必再问。事实就摆在眼前,民女杨若水,任凭皇上发落!”
第六十四章
“削去杨若水贵妃封号,贬为平民,以示惩戒!”
萧皇帝的圣旨,出乎每个人的意料,就连杨若水,也暗自吃了一惊。
“欺君之罪,本可灭族;谋害皇族之罪,本可灭族;诬陷朝廷忠良之罪,本可灭族。父皇,儿臣以为李妃所犯的每一条,都是死罪!”萧临风出言,毫不退让。
“太子!你非要朕的妃子出来抵命不成!”
“儿臣不敢!儿臣只希望父皇能够秉公处事!”
“你!你还是朕的皇儿吗!”萧皇帝的声音,些许苍老。
临风的心中微微一动,他能看到,他父皇的发鬓已经微微斑白,御书房此时还充斥着浓厚的药味,而前方的军情急报还摊在桌面上,有几处朱红的批注,怵目惊心。这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他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二十五年,二十五的高处不胜寒,而他,作为这个君王最宠爱的儿子,此刻正要逼着自己的父皇杀死自己最心爱的妃子!
忽听得门外有阵踉跄的脚步声,有个面容颇为俊秀的奇怪男人在众人的搀扶下走进,他走得很急,一进门就连跪带爬地倒在地上:“是我!是我算计了唐妃跟宋妃的孩子!是我把那封通敌信笺强加给的安家军营!是我!一切都是我安排的!犯死罪的是我!你们放开我师妹!”
“陆环!”这个让人意外的解释让杨若水惊叫出声。陆环的旁边,站着的正是刚刚从门口溜出去的太监。
“师妹!师妹你还这里!你没事就太好了!”陆环听到杨若水的声音,显然很高兴,摸索着往她这边爬来,“好了,好了,师兄来了,别怕,师兄来了。你还记得小时候你顽皮,把自己易容成邻家小孩出去偷县官的府印,后来被师傅发现的事吗?”
杨若水抽泣着回答:“记得,那天父亲生了好大的气。说我做错事不敢自己承担,反而利用别人,他要用鞭子打我,是你抱着我一起让父亲打,后来父亲的鞭子,都落在了你身上。”
“别哭啊!师妹你别哭!还记得师兄那时候跟你说过什么吗?”
“你……你说……不要!不要!我不要说!”杨若水的声音,绝望而嘶哑。
“我说,有师兄在的地方,师妹你就绝对不会受到一点伤害!”
陆环摸索着能感觉到杨若水的朝向,估计那就是萧皇帝在的方向了,“万岁!所有的事情都是陆环我一手操纵的!是我逼着她易容到你身边,是我安排宋妃跟唐妃小产,是我为了除掉安楚彦那个绊脚石陷害的安丞相全家!恳请万岁降罪!”
“哼!大胆奴才!来人呐!”
“在!”
“推出午门,戊时三刻处斩!不得有误!”
“遵旨!”几个身材魁梧的侍卫出列,一把拎起还爬在地上的陆环。
“不!不要!师兄!恳请皇上放过我的师兄!若水愿意同担罪责!”杨若水扑上前,想从侍卫手中夺过陆环,但是被他们的佩剑挡开了,只好转而来求皇帝。
高高在上的帝王,没有作声。
“师妹!师妹!你终于又肯喊我师兄了!师兄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师兄才会死得瞑目、死得值!”陆环被拖走了,但他拼劲了力气在回廊上喊的一段,还久久地在御书房中回荡。
“好好地活下去”!又是这句“好好地活下去”!世卿也曾这么说!将死之人对于活人的心情怎么会是这样的?难道这世上的苦难与哀伤,将死之人不了解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会对活人有这样的企盼!陈千仪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一双强有力的双臂抱在怀里了,头盔落地,一头长发倾泻而下……
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哈哈哈!陈千仪!真的是你!我杨若水真的败在你手上,哈哈哈!两次,两次你都在销魂散下逃命!天意啊!天意!哈哈哈!”
恍恍惚惚地,杨若水似乎是听到了午门外铡刀落下的声音,“嚓”的一声,细小却又惊心动魄!面前有根朱红的柱子越来越大,使劲全力撞上去,只要一下,只要一下这个世界都能安静!而她,现在就是渴望这种安静。
杨若水起身,却在霎时被一双铁臂紧箍在怀中,一阵熟悉的气味迎面而来:“你的师兄不在了,朕还在!朕来保护你,朕就是天意!天意也不会让你死!”
有一阵疑惑在杨若水的眼中一闪而过。
皇帝淡淡一笑,大手抚去她脸上的泪痕:“朝夕相处七年,朕虽是第一次见到爱妃的容颜,但是爱妃之心,朕早已一清二楚了!”
杨若水木然。
萧皇帝转而面向萧临风:“太子!陆环已死,安家的清白,朕也早晚会昭告天下,你退下吧!”
萧临风未动,仍旧是直视他的父皇:“儿臣认为,罪魁祸首还在。”
“太子!你当真要为了那个女人和朕翻脸吗?”萧皇帝怒喝出声,“就凭你刚刚的放肆,朕就可以拿掉你太子的封号!太子啊!给朕,一条后路!也给你自己一条后路!”
第六十五章
“父皇,今日边城危急,朝中无良将,您以为,这种局面,是何人所致?”
萧皇帝恨恨地咬牙,却并没有作声。
“父皇以为以陆环一人之力,能达到这个目的吗?”萧煜进言,希望能够和萧临风一起说服皇帝。
“三皇子,难道你也要反了不成!”
“儿臣不敢!但望父皇能够秉公处理此事!”
“秉公处理!哈哈哈!好一句秉公处理!难道朕在你们眼中竟是一个昏君不成!三皇子,你住嘴!太子,你说!咳!咳!咳咳!”
“皇上!”
“父皇!”
暴怒的情绪就像是导火索上的火星子,一阵剧咳之后,萧皇帝无力地靠倒在龙椅上,杨若水冲上前,帮他端了一杯汤药。
萧临风凝滞地望着一脸虚弱的父皇,缓缓走近龙椅,清楚地回忆起二十年前的往昔。
那次,隐约也是这样的天气,南边孟国的御用杂耍团来到大暄朝的皇宫献艺,萧皇帝带着年幼的他坐在观赏席的最中间。最后一个节目是老虎钻火圈,驯兽师接连搁置了五个火圈在表演中央的台地上,在众人的喝彩声中,老虎连着跳过了四个,等到要跳最后一个时,却忽然兽性大发,朝着观赏席直冲过来!
众人惊叫着四散而逃,年幼的他被惊呆了,等到醒悟过来时已经逃不出了,只好掏出腰间佩戴的匕首准备正面迎击凶猛的老虎,五岁的孩子对付一个血盆大口的猛兽,当时的情况,千钧一发!就在此时,他的父皇,一朝的帝王,不知从哪里冲出,竟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猛兽的袭击,任老虎撕咬自己的手臂!老虎终于被驯兽师制服,他得以从虎口下逃脱,而他的父皇,当时虽是还年轻力壮,却还是整整在龙塌上躺了十日有余。
就是从那以后,后宫之中,再没有人胆敢觊觎他的太子之位,血雨腥风中,没了母系一支的力量庇护的他,却远比任何其他皇子都得到了更多的宠爱和尊敬。
“父皇可是已经宣了朱太医了?”
“哼!”皇帝冷哼了一声,偏转过头,“太子还没回答朕的问题!朕在你心中到底是不是一个昏君?”
忽然寂静下来的御书房中,萧临风的回答,掷地有声。
“父皇的恩宠,儿臣永世不忘!但是杨若水的事情,父皇未免偏私了。”
“你……你非要气死朕不成!太子之位,真的不要了吗?就为了那个女人!她本是安世卿的未婚妻!”皇帝把手指向一旁的陈千仪。
陈千仪吃了一惊,原来她的底细,皇帝早就知道了。
“皇上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是在封我为太子妃之前吗?”
“哼!你以为入选宫廷新年盛宴,会如此容易吗?朕就是要故意放你进来,看看你如何为你的安家报仇!”萧皇帝冷哼出声。
“所以安家的事情,其实你才是主谋!杨若水只不过是了解了你的心意,帮你达成了目的而已!所以单凭一封小小的书信,你就想至安家于死地!所以这件事的种种可疑之处,你在事后一直没有追究!”
萧皇帝坐在龙椅上,一脸平静地看着震怒中的陈千仪,冷笑道:“呵,朕的儿媳,真是聪明!可惜只是女流之辈,不然,官可居相。”
“帝位,就真得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可以亲手陷害对自己忠贞不二的大臣?”
“忠贞不二?那好!朕告诉你,朕是不清楚安家的衷心,但是朕清楚安家的势力!军权在安世皓之手,朝廷内有安相执政,后宫还有他的大女儿被封为贵妃之重,怪就怪安家人自己不知收敛!换做任何一个人,只要他功高过主,就都是那种下场!”
“你大可以废了他们的官,你没必要赶尽杀绝的!”
“哈哈哈!原来你的聪明也不过如此,历来斩草需除根,安家在百姓中的地位根深蒂固,朕怎么能够相信他们不会卷土重来?”
陈千仪只感觉喉咙口一阵腥痒,“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
“千仪!”
“小姐!”
陈千仪无力地靠倒在胭脂的怀中,萧临风伸出手,却一把被千仪推开:“不要再碰我!你早猜到的对不对?你早猜到处心积虑想对付安家的其实是你的父亲,所以才会把调查的矛头只指向杨若水一个人,是想让她做替死鬼对不对?”
“千仪,你安静下来,听我说。”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你的虚情假意让我感到恶心!”
萧临风吃痛的眼神一闪而过:“该死的女人!我不准你每次都有这样的机会伤害我!胭脂,你让开!”萧临风一把从胭脂身边揽过千仪,紧拥在怀中,任她挣扎扯咬渐渐地失去抵抗的力气,最后一下,千仪狠狠地咬在萧临风的臂膀上,可是他却依旧纹丝不动,连轻吭一声都没有!
“好受点了吗?”千仪的挣扎平息之后,听到的居然是萧临风的轻声问候!
在陈千仪的惊愕中,萧临风转身面向他的父皇:“父皇从小就教导临风,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
“区区一个陈千仪,真的能让你不惜太子之位甚至是生命?”
“一如父皇曾经深爱母妃。”
二十四年前的回忆铺天盖地而来,王家二贵妃是如此楚楚可怜地病逝在自己的怀中,萧皇帝紧闭了双眼,良久,方才挤出一个字:“你!”
御书房外,此时,并不宁静,一骑人马在殿外狂奔。
“报!边疆急报!”从马上翻滚下一名侍卫,“启奏陛下,北盟军队已破我临鸣关,在北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