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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天阙-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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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震雄双目圆瞪,吓得脸色惨白,本能的挥舞着手中长枪牙氐挡,然而长枪洲触上刻气,竟被截断,接着他胸口被剑气所伤,顿时便喷出一口血来,身体一软向马下倒落。尚未落地,便又一道白光逼来,他知道那是蔺琦墨的剑,顿时心如死灰,只道,吾命休矣!

    却说其父简文达听到兵勇的汇报,待自寨中冲来已经晚了,只看到寨下于蔺琦墨战在一起的儿子。此刻他知道当立即关闭寨门,放箭逼退敌军,然而简震雄是他唯一的儿子,是根独苗!他是万万下不了这个狠心的,眼见儿子凶险异常,他只觉头脑一黑,来不及细想已提刀上马,直冲而出口

    “奶奶的,跟老子冲出去夺回公子!”

    他想,趁此刻青国大军尚未赶来,先救下儿子,马上回寨,一定来得及的!大喝一声,便带着众多麟兵拥了出去。

    这边萌琦墨的剑刚逼至简震雄胸前,一道强劲的枪影便直击他的手臂,心知是简文达已到。肖琦墨唇角一勾,忙翻转手腕,迎上了那枪影。

    却听一声清润的喝声传来,正是罄冉。

    “兄弟们,随我冲进寨去!”

    喊话间,她已带着青兵不顾一切向寨门冲去。今日前来骂阵的兵勇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辈,虽辚兵众多,但恐危及主帅,此刻寨上的箭阵便失了效。麟军虽多,匆忙中难免慌乱,一时竟真给罄冉冲出一条血道来。

    蔺琦墨余光望去,但见罄冉手中寒剑一剑快似一剑,一招接一招卷起来的剑气慢慢成团,呼啸着从各个匪夷所思的角度攻向涌着的麟军,竟是所向披靡!她的发带舞动间散开,一头墨发在空中旋舞着,交错间能看到那一双渍湖一般晶亮的眸子,竟是如斯炫目。

    蔺琦墨不觉一愣,看得已是微怔,肩头瞬时传来一股疼痛,他骤然回神,忙一个错身避开了简文达迎头劈来的枪,惊险得在马背上一个翻转。

    心跳加速,惊出一声冷汗来,虽是躲过了这致命一击,可肩上还是被枪影扫到,顿时血红一片。简文达武功不弱,并不好应付,他竟在这时失神,蔺琦墨暗自惊醒,再不敢多念,收敛心神将手中长刮舞得左右生影,如银龙呼啸,寒光凛冽,威不可挡。

    此刻罄冉已带着众人冲至了寨门,喊杀声越来越大,青国的后续大军也已冲近。

    寨中副将陈宫见此情景,顿时再顾不得主帅安危,忙嘶喊着:“关寨门,快关寨门!”

    寨门兵勇忙依令行事,罄冉眼见寨门缓缓关上,双眸眯起,自马上飞身而起,在马头一踏,身姿跃起,直直向寨门逼去。她双脚在数名鳞兵肩头踩过,如一只飞掠的燕子转瞬便到了寨门,手中寒剑挑起层层剑光,如波斩浪,一路戈过,麟军纷纷倒下,寨门处俨然已乱,待她落地,身边已倒了一片麟国士兵。

    被她这么一阻,白鹤也已带着兵勇突到寨前,厮杀声响彻四周。

    三尾寨是在这日傍晚彻底攻破的,虽是以计破寨,然而这一战打的还是异常惨烈,麟军死伤三万,主帅简文达被生撺,只有副将陈宫带着不足一万的残兵向宁城撤去。青军伤亡也不少,可终究是拿下了三尾寨,在胜利面前那些死伤便显得不那么沉重了。

    夕阳渐渐沉下,火把依旧点燃,在寨楼上绵延成龙,然而这座孤寨却已换了国主。抬手抚摸过被染成暗红的青石寨墙,罄冉长长的叹了口气。

    转身下了寨楼,却见远处蔺琦墨正和简震雄说着什么,那简震雄满脸愤怒,正挣扎着想甩脱牵制着他的士兵,奈何挣的满脸通红也无济于事,接着他愤怒地冲蔺琦墨吼了一声,朝他面上吐了一口痰。

    蔺琦墨似是未料到他会如此,竟没有躲开,罄冉一惊,蹙眉便大步向那处走。待走至蔺琦墨身后,士兵已强行压着简震雄向远处拖去。

    蔺琦墨自怀中掏出巾帕擦拭着脸,面沉如水,只冷声道:“将他们父子看管好,若掉了一根汗毛唯你等试问!”

    “是!”

    “蔺琦墨你个孬种,你个贼子!你不会有好下场的!”简震雄被压着,一面还回头大喝着,双目愤怒。

    蔺琦墨却只淡淡一笑,冷声道:“哦?那就老老实实呆着,留着命也好等着看我的下场。”

    罄冉听简震雄又骂,只觉心里难受异常,低咒一声。

    “不识好歹!”

    她说罢,快步便向简震雄走去,小兵见她追来便停了脚步。罄冉走至简震雄身前,抬手便是两个狼狠的耳光,响亮的两声令寨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了过来,也成功的将简振雄谩骂的话尽数堵回了嘴中。

    罄冉冷冷盯着简振雄,见他显已呆愣,她冷声讥讽道:“简公子骂的好啊!若他是贼子,却不知简公子父子二人又算什么?辱国贼?哼!由于你的愚蠢,致使三尾寨被夺,如今你还有脸在此叫嚣,真真是长脸啊!我告诉你,他蔺琦墨便是再不济,也是英雄!以往是麟国的英雄,现下就算麟国人辱骂他,他仍然是英雄,是青国人眼中的英雄!而你呢?蠢材一个!他蔺琦墨是否乱臣贼子史书自有评论,后世自有定论,而你简震雄,在史册上却永远都是个致使国土丧失的无能之辈,是罪人!!”

    罄冉非常生气,语速极快,一口气骂完,喘息一下,才冷声吩咐道。

    “带下去,每日只送水,给我饿他三日!”

    罄冉在军中虽是无官无职,可她的来历将士们却都是知道的,对于这位连皇帝都似忌惮三分的云姑娘,小兵自是不敢忤逆的,震惊过后忙应命而去。

    罄冉回头,正迎上蔺琦墨深沉的眼眸,似是要滴出水一般的涌动着情潮,眸底浓浓的温柔似要将她溺毙。半响,他才展颜对她倜侥一笑,满是轻松和风流。

    他心中再次融了满满的幸福和满足。今生何其有聿,得她如此相待”

    罄冉见蔺琦墨笑得开怀,正欲瞪他一眼,宣泄心头的难受,却忽而感知一道尖锐的目光,她扭头看去。

    凤瑛一袭黑衣站在不远处,正冷冷望着这边,不知是不是他身后火光太过浓烈了,他的身影笼在暗处,让罄冉觉得异常阴冷,莫名一颤。

    大军休整了两日乘胜追击麻军,因敌方主帅被擒,又有蔺琦墨在麟国威名震慑,致使麟军军心动摇,国人惶恐,守军在青国大军的攻势下,连连败退。青军一路顺利,连下余城,棉东、柯阳等十多座城池,至五月十七日已兵逼江州最后一座城池,金彤。

    三尾寨陷落,青军步步逼近,麟武帝重新启用童珉怀。童珉怀接旨后便马不停蹄赶往前线,重整麟军,经过汜河一战,终将气势汹汹的青军挡在金彤城外,两军于金彤再次形成对峙。

    青国大军在金彤城外十里的安溪坡安营扎寨,休整一日。

    这日阳光甚好,大军一早便压至金彤城下。凤蛟端坐龙撵之上,看着肃整有序的金彤城楼抿唇不语。

    此时已是初夏,阳光将大地照得有些燥热。大军前方,蔺琦墨一骑独立,他身后是黑压压的大军,肃杀之气笼罩了这个旷野。

    罄冉策马端坐,立于大队前方,同样遥望着高高的金彤城楼。

    城楼上,童珉怀黑亮的盔甲闪烁着金光,沉肃而冷清地于蔺琦墨对望着。罄冉侧目看向蔺琦墨,他身影不动,马上坐姿并不端正,姿态有些漫不经心,却依然静如狡兔般彰显着独有的大将风范。

    他缓缓抬手,一名小将忙策马快奔至城下前往叫阵,城楼上却半响都没有动静。缓缓的在万众瞩目下,紧闭的城门被打开了一道缝,沉肃中两人慢步走出。

    那行在最前方的,乃是一名女子!一名身着素服姿态娴雅的女子。那女子在万军阵前,在麟青两国将士的目光中一步步向青军走来,步履坚定,目光却紧紧地盯着队前的蔺琦墨。

    那女子一走出,罄冉余光分明便看到马上的蔺琦墨一下子直了背脊,身体骤然变得僵直。他勒着缰绳的手蓦然一紧,大白急躁地扬蹄来回跳动几下,发出沉闷的嘶鸣声。

    那女子缓缓走近,面容一点点清晰,待看得清楚,罄冉顿时愣住,亦不觉握紧了缰绳,眉宇缓缓蹙起。

第三卷 50章 阵前质问
    女子慢步走来,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稳定,却又似异常艰难。她一身素服,腰系麻布,乌发高挽鬓角簪着一朵白色绢花,双手垂在腰前,稳稳地抱着一面牌位。

    那身影越来越近,待罄冉看请,心头一跳。女子黛眉舒展,凤目轻挑,分明便是四郎的二姐,蔺琦茹。再望她手中牌位,其上端庄得刻着篆休红漆大字“慈父靖边侯蔺啸之位”。罄冉不由蹙了眉,看向蔺琦墨的眸中闪过几丝担忧来。

    蔺琦茹一步步走近,她较十多年前消瘦了许多,眉眼间带着岁月的印痕,却显出别样的韵致。素面朝天,脸上有几分病态的苍白,却将双目映衬的更加漆黑。她眉目直盯蔺琦墨,目光冰冷而沉冽,其间汹汹的怒火和愤怒似要将蔺琦墨吞没。

    蔺琦墨身体僵硬半响,见她走近,才比然过来,忙翻身下马,甩了马缰便迎了上去,轻声唤道。

    “姐,你怎么来了,黑伯,你怎么也不拦着……”

    蔺琦墨蹙眉,恼怒地盯向蔺琦茹身后的黑伯,黑伯面有难色,喃声道:“少爷,老奴……”

    他的话尚未说完,蔺琦茹便冷声打断他,沉肃道:“黑伯,不必和他多言。他要当乱臣贼子,怎地还不容我这个做姐姐的来看看?!”

    蔺琦茹说着冷冷盯向蔺琦墨,蔺琦墨何曾见过二姐这般。自小痛失亲人,他和商琦茹是蔺家仅存的血脉,自是亲厚相依。两人虽是不常见面,但是仅有的鲜少相处,荫琦茹都待他慈爱如母,疼惜爱护。他何曾见过二姐这般肃冷,一时只觉心痛如害,面色便微见发白。

    他眉宇蹙起,再次上前,伸手便要去接蔺琦茹抱着的灵位:“姐,你这是做什么,你先听我说…“

    蔺琦茹却身体一闪,躲过了他的碰触,后退一步,沉声道:“给爹上香!”

    蔺琦墨整了神情,上前接过黑伯手中的香,点燃,恭恭敬敬得插在了黑伯抱着的香坛中。

    待他上完香,商琦茹将怀中牌位微微抬起,厉声道:“跪下!”

    蔺琦墨望了眼面前黑沉沉的牌位,心一触,双膝直直便跪了下去。

    城楼上下,旷野千里,万军阵前,一时静得似能听到他铠甲撞击地面发出的金石之音,能清晰看到他一跪之下激起的尘土扬卷。

    罄冉蹙眉,望着蔺琦墨微躬的腰脊,心里酸涩难抑,翻身下马,走了两步,又顿住了脚步,无言得望着他跪倒的背影。

    却在此时,蔺琦茹突然上前一步,盯紧蔺琦墨扬声同道:“我且问你,太宗安德七年,权相郭怀义串通成王谋逆,是谁领着由各府家丁组成的护卫军死守真武门,血染城楼,誓死等到援军的?”

    蔺琦墨面有震动,深深一扣,肃声逛“是我蔺氏第四十代嫡宗,蔺泉。

    蔺琦茹面色稍缓,目光却越发执着,沉声又问:“好,我再问你,怀帝敬轩二年,逆臣高德贵挟天子以令诸侯,将七岁的怀帝囚于凤藻宫,持圣旨要斩威远大将军的人头,满朝无一人敢言。是谁白衣高呼,带领京城文士,在城天门外击响登闻鼓,在全京都百姓面前痛斥高德贵的大逆之举,从而血溅登闻台,以身殉国的?”

    蔺琦墨恭恭敬敬得又叩,道:“是我蔺氏第四十七代嫡宗,蔺国书。”

    蔺琦茹点头,再问:“穆宗德武元年,高昌、北褐结盟,意国共犯天朝,裂土而分,敌我兵力悬殊。是谁手执王杖栉节,只带一百随从,绢衣素冠,刀斧肋身而不退,直入敌军王庭,辩战群臣,舌利如刀,从而令敌军联盟瓦解,令王师乘胜反攻,得解危局?”

    蔺琦墨深深再叩,回道:“是我蔺氏第五十一代嫡宗,蔺寂。”

    “庄宗孝杰八年,天朝于北柔交恶,是谁力挽狂澜,率残破之军出征,血战白洞关,将敌军生生挡至关外,至死被剖开肠胃,只树皮麦糠,令敌将无不动容?”

    “是我们的太祖父,蔺敏之。”

    蔺琦茹声音渐哽,微微点头,再问:“庄宗贞元二十年,庄宗皇帝病危,是谁临危受命,领着不足百人的敢死家奴,万里护送终迎徽帝入京克承大统,从而击败萧后篡权的?”

    “是我们的祖父,蔺远山。!”

    蔺琦茹双眸微红,低头抚摸着怀中灵位,望着深深跪伏在地的弟弟,又问:“前朝末年,反军四起,是谁誓死护卫沥王,终被燕帝逼入绝境,于雁城成就忠义,血溅城门的?”

    商琦墨身体一震,缓缓俯身叩头,微哽道:“是我们的父亲,蔺啸。”

    蔺琦茹睫毛一晃,顿时淌下两行渍泪,望着蔺琦墨深深拜例的身影,怒斥道:“好!你记得便好!我来问你,我蔺氏上下五十七代,可出过一个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辈?”

    蔺琦墨面色苍白,抬头急声唤道:“姐,你听我……”

    “你休要叫我姐姐,回答!”蔺琦茹厉声打断他的话,沉肃道。

    蔺琦墨蹙眉,却老老实实回道:“未有。”

    蔺琦茹面色徒变,目光尖锐,一瞬不瞬得盯紧蔺琦墨,怒道:“那你呢?你难道要做我蔺氏第一个不忠不孝之辈吗?!”

    商琦墨大惊,忙抬头争辩道:“姐,我没有!”

    “没有?我且再问你,当年叛军攻下雁城,血屠蔺府,你我姐弟失散之时,是谁费尽千辛找到了你,将你带回视为亲子的?”

    “是叔父。”荫琦墨面有追忆,哑声道。

    “我再问你,这些年来,姐姐一介女流,无力教导于你,是谁延请名师教你武艺,授你兵法,教你做人的道理,将你从懵懂孩童培养成赫赫有名的飞将军?”

    “还是叔父。”

    蔺琦茹咄咄又道:“我再问你,你现在带着这些青国兵勇,气势汹汹所要攻打的可是叔父一手建立的麟国?麟国的国君可是你的堂兄,你的长辈?”

    蔺琦墨面沉如水,点头,只道:“是!”

    商琦茹见他答的毫不愧疚,声音沉定,只气得面色微变,上前一步,跺脚怒道:“你竟还好意思承认,那你来说。青国大军来犯,当此国难之际,你为何要行此无君无父,叛国贼子之事?当年父亲为你取名为墨,墨者从黑,父亲是希望你能黑白分明,明辨黑白曲直,可你呢?你说啊!”

    她的声音极大,由于情绪激动,甚至带着些尖锐,在这静的能听到风声的旷野上,似是清晰的传到了青国每个将士的耳中。众人呆愕的看着这一幕,眼中亦是困惑不解。

    当初听到蔺琦墨归顺青国,要领兵攻麟,每个人都异常震惊。他们猜忌过,更谩骂过。可后来蔺琦墨用行动来表明了他果真是归顺了青国,他的才能,胆识,及不卑不亢更是令他们信服有佳,这才压下了青国军中的震动和流言,让他们不得不相信了这个看似很荒谬的事实。

    虽是面上服从命令,虽是不再辱骂蔺琦墨为卖国贼,但是对蔺琦墨投靠青国还是有着不同的猜测。有人说蔺琦墨之所以这样是因为麟帝对他的猜忌,防备,甚至刺杀,已经让他恨透了麟帝,他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更有人说是因为蔺琦墨识时务,知道是麟国定挡不住青国的攻击,蔺琦墨这是在为自己铺后路,毕竟识时务方为俊杰。

    如今听到蔺琦茹的质问,好奇者有之,鄙夷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更有之……众人面色各异,齐齐盯着跪在万军阵前的商琦墨。

    罄冉忍不住举目四望,一张张面容在眼前戎过,各种各样的。他们的目光此刻都汇聚在那个直挺挺跪在地上的身影上,她只觉心一阵阵发寒。目光扫过凤瑛微沉的面,罄冉回头也看向蔺琦墨。

    他静默无声得跪在那里,接受着众人研判的目光,他的背挺得很直,阳光照在银色的甲衣上,反射出粼粼的光,那身姿却似是紧绷到了极致,稍稍用力便会折断,却又似蓄积着力量,无畏而刚直。

    罄冉想要冲上去,想对着这些面色迥异的人嘶喊。他们凭什么这么看他,凭什么这么研判他,他们有什么资格如此做?!然而此刻,她能做的仅仅是双拳紧握,无声地站在远处,默默的支持他,唯此,她什么都做不了。

    却在此时,沉默许久的蔺琦墨终究有了动作,却见他抬起头来,直直盯着蔺琦茹,御气扬声道:“姐姐你错了!叔父于我大恩,墨从不曾有一刻或忘,时时记于心头。父亲为我取名,我更时时自警,父亲遗言不敢有一丝忤逆。然琦墨今日所为,亦是为全忠义。为全对这天下苍生,对吾主之忠义。”

    说罢,他面色一整,竟兀站起身来,又道:“姐,你质问的都对,我是要领青兵攻入麟国,也这么做了。可我不是叛国贼子!相较谁来主政,老百姓更关心吃饱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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