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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到底也是家里的长子,父亲就算是再恨铁不成钢,平日里却总是会说些什么。而林如海。。。。。。
林如海到任后可是给他们添了不少的麻烦。
贾琏闻言带着林黛玉的步子一顿,身上又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
不是吧,又来?
刚才黑衣人的凶残历历在目,现在可是没有林如海再来个黄雀在后了。
即便对方只有两个人,林府的下人见对方此话出口,还是马上将贾琏和林黛玉围在了中间。
“正是,请问小兄弟有何高教?”
林管家眸子微凝,目光灼灼的看着目前的两人。
尹善治能感受到对方的防备,微微耸肩,对此他倒也表示理解。毕竟才经历了刚才的事情,换作是他,也会草木皆兵的。
双手拱拳,尹善治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三日后林大人将会参加一个众商家联合的宴会,只是此宴非同寻常,还望林大人多加防备。”
说完也不等贾琏等人答话,带着尹浩继续回去大快朵颐。
林如海是官身,能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想来也是受上头器重的。如果三日后那些人的算盘真的成了,上头发火,躲在背后的官僚或许没事。但是像他们家那种当头炮,却是首当其中的。
而且。。。。。。
他不喜欢欠人家的。
林管家狐疑的转头看向贾琏和林黛玉,贾琏眉头微皱,想了想还是遥声告谢,然后吩咐众人继续赶路。
马车上贾琏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那人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介布衣,但是没理由拿他们找乐子。
拉开帘子,贾琏朝林管家开口。
“林叔可听姑父提起过,三日后是否有什么宴会?”
林申骑马跟在马车旁边,闻言摇了摇头。
“未曾听过。”
贾琏回头,林黛玉虽然不说,但是脸上还是一派担心的样子。
刚才那两个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傻的,明知道对方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还要出来拦路抢劫,想必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人。再则,宁可信其有,如果他们明明已经被人提醒,但是却没有告诉林如海,到时候出了事,追悔莫及也晚了。
想到这里,贾琏又朝林管家吩咐。
“以防万一,林叔派个人去告诉姑父一声吧。”
林申原本也在考虑怎么跟贾琏开口,此时见他主动提起,连连点头。又让八人护卫队中的两个马上掉头。
林如海等人才走没有多久,现在去追,也迅速些。
安排妥当,一行人到苏州的时候天色已黑,林氏祖宅的人将几人安排妥当,第二天又陪着一起去祖坟拜祭、兴儿旺儿又提醒贾琏让林氏族人帮着请了道士和尚的,连着做了三天的法事,第五天才开始动身回扬州。
林黛玉这几天因为尹善治的事情,对贾琏心存感激,倒是比起从前愿意搭理几分。时不时的也会有些童言童语让贾琏莞尔。
马车上时间走得慢,贾琏闲着无聊又捡些后世的什么童话寓言笑话的说上两回,再顺带讲些京都的风土人情,等到了扬州,林黛玉再看贾琏的眼神都变得亮晶晶的。
“琏二哥哥真是博学。”
她本身是独女,原本还有一个幼弟,偏又三岁就夭折了。
林如海虽为她请了贾雨村这个先生教导着打发时间,但是到底孤单了些。
身边的丫头什么倒是不缺,但贾敏是什么人?那是贾母培养出来的标准贵女,再怎么亲近,主子跟下人之间却也是隔着一层东西。
现在来的这个大表兄,在林黛玉眼中是诙谐幽默又博学多才,很是廖解了她的一番丧母之痛。
林如海早前接到林管家派人先送回来的消息,带着人在林府门口等着。
贾琏下车问好,抬头看见林如海旁边的人不由愣住。
贾琮?
“兄长。”
贾琮上前给贾琏见礼。
他之前并没有看到贾琏发威的那一幕,加上贾母虽然恼贾琏心冷,但是却还是不愿拿自己儿孙的前程赌气,所以贾琏前脚走,后脚贾母就将相关人等好生敲打过一番。
所以贾琮看见贾琏倒是没有贾宝玉的那种恐慌,因为他跟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如海吩咐人准备了素宴给几人接风洗尘,贾琏和贾琮得以单独相处,连忙又问起缘由。
原来在贾琏离开的当天下午,贾母又吩咐了贾琮带着男女船只下扬州,就是为了接黛玉。
这也是怕林如海舍不得,故有此一举。
“我走的时候二叔让人送来了父亲的印章和名帖,母亲还说要去找老祖宗要什么下人们的卖身契,好像是要分家的意思。”
贾琏问起家里的情形,贾琮如实答应。不过他跟贾琏也就是前后的关系,其他的还真就不知道。
刑氏问贾母要卖身契这一段,贾琏倒是没有想到的,不过这样也好,有了卖身契在手,是杀是剐就是自家的事情。有了这个把柄在手上,想来吃里扒外的也要少些。
第六十章 黛玉
用晚膳的时候贾雨村也在,贾琏眉头皱了一下,倒也没有说什么。
他不喜欢这个人。
在他看来,香菱和林黛玉都是他恩公的女儿,而且他明明也是可以施以援手的,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至于后来对贾府的恩将仇报,贾琏反而没什么感觉。
本身贾府就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这并不就表明,贾琏就认同他的为人处事。
林如海之前的意思,在贾琏在场的情况下,都还要把贾政夸上两句,不过是想告诉贾雨村,主要是靠贾政。
贾赦一等将军的爵位摆在那儿,为什么反而要求贾政的势呢?
王子腾。
贾琏无奈,二房现在跟他的关系。没有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是天大的喜事了,还指望贾政听贾琏的?
呵呵呵。
横竖他是要想办法跟二房彻底一刀两断的,所以贾雨村这个渣渣他也懒得管。
依旧是以茶代酒,这次林如海没有让林黛玉作陪。
不过之前黛玉的改变他还是看在眼里。
贾琏没来的时候,也因为贾敏才逝世,林黛玉每日以泪洗面。就算是贾琏来的那几天,也是终日郁郁寡欢,甚至还咳嗽了好几天。
但是这次不同,他甚至从自己女儿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笑容。
想起前日里发生的事,林如海又举起手中的茶盏。
“这杯是敬琏哥儿的,一来谢谢你把黛玉照顾得这么好。二来早前要不是你派人先给我送信儿,恐怕我还真就着了那些人的道儿。”
贾琏闻言挑眉,好奇的开口。
“姑父前日莫不是还真有宴会不成?”
林如海点头,开始一五一十的告诉众人。
原来那天抓到的那些人,还真就是扬州的盐商搞的鬼,而且还是一个连环计。
那些人一边派人把林黛玉抓起来,然后又给林如海下帖子,要三日后所有人一起聚聚。探讨一下关于怎样抑制私盐的流通。
本来这些人想的是用林黛玉来威胁林如海,让林如海接下他们的这一笔贿赂,此后就跟他们是一条船,大家也不用再心惊胆战的。
谁知道林黛玉没抓到,反而将把柄直接送到了林如海的手上。
不过这些年来,这些人早就已经遇到过各色各样的巡盐御史。对于这样的突发状况也就纯熟于心。
什么情况下能够让一个官员跟自己穿一条裤子呢?
把柄!
之前的林黛玉是把柄的一种,但是还有一种方法也是把柄。
那就是林如海犯了其他的什么不可原谅、或者是不能为人所知的错误。
而这些人选择的是……杀人。
当然一般人肯定也是达不到这个效果的,所以他们选择的是,前御史大人,现在告老还乡的一个老官员的孙子。
因为贾琏派人的警告,林如海那天分外的警醒。直接带着林府的家丁在暗处藏着,自己也是想方设法的尽量不吃东西,果不其然!
当林如海佯装醉酒的时候,这些人竟然胆大包天到当着林如海的面就要杀人!
如果不是林如海出手,恐怕那个小家伙现在都变成了一具尸体了。
林如海讲完,贾琏和贾琮都是一头的冷汗。
“诬陷朝廷命官,这些人的胆子会不会太肥了一点?”
贾琮还是被贾府保护得太好,闻言满是不可置信。
林如海摆手。
“这已经是他们退而求其次的了,想当年我和你们姑母才来的时候。好几次睡醒,枕头旁边都是放着刀子的。为什么圣上年年派巡盐御史?因为这个职位的人命短!你看到的调任的,哪几个不是因为和他们同流合污,明升暗降的?剩下的没有同流合污的哪儿去了?死了!”
深吸一口气,林如海脸上带着悲戚。
“甚至死都不得善终,这些朝廷的蛀虫,他们会想办法弄出各种各样恶心的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就连你们姑父我,在任这几年,都是已经被弹劾好几次的了。”
贾琏了然。
林如海所说的意思,现在几乎整个扬州、甚至是整个江南的官场都已经环环相扣。
就算是皇上的眼睛,那你看到的也是他们想要让你看到的。而且就算是如此,他们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会给你下各种各样的绊子,让你知趣。
如果你不知趣,那么迎接你的就是整个江南官场的报复。
到时候三人成虎,就算是皇帝,也不会信你了。
而除了一起同流合污的、还有一种也是导致巡盐御史年年更换的原因。
那就是不作为。
该是什么样的他就还是什么样。
只是这样的墙头草,上头看着没用,那也就是降职的份儿。
想通此节,贾琏算是明白了林如海现在的处境。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一直坚持到了今天,但是当下看来,也是坚持不了多久的。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林黛玉到贾府后几年,林如海不是就染病死了。
劳心劳力,心力交瘁。
贾琏唏嘘,不知道如果林如海如果知道几年后自己就会死掉,然后唯一的女儿也会被人欺压致死,还会不会这么拼命的干。
用完晚膳已经月上梢头,贾琏和贾琮出来,贾雨村跟上来客套几句,又被贾琏四两拨千斤给挡了回去。
和这种人一起说话,他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好好的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林如海又派人来叫贾琏贾琮一起用早膳。
“你外祖母派遣来接你的船只,昨日就和你琮哥哥到了。三日后初二,你就跟他们上京都去吧。”
等林黛玉当下筷子,林如海小心翼翼的开口,脸上尽量柔和。
这次的事情虽然表面上是他暂时占了上风,但是抓起来的那几个人他一个也不能动。
内奸没有找出来,又已经开始有人给他施压,他死了不要紧,他的女儿不行。
虽然他也很想,要不干脆卸甲归田,但是之前皇上就已经驳回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无法。
林黛玉闻言惊愕,随即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父亲这是要陷女儿于不孝啊,您孤身在此,女儿怎可一人独去外祖母家享福。母亲已经去了,女儿,不去。”
说着别过头,伏在桌子上“嘤嘤嘤”哭起来。
林如海看着心头一紧,偷偷拿袖子擦了擦眼,然后又朝黛玉道。
“我已经年将半百,也没有再续弦的意思了,且你又多病,年纪又极小,上无亲母教养,下无姊妹兄弟扶持,今依傍外祖母及舅氏姊妹去,正好减我顾盼之忧,怎可不去?”
第六十一章 临别
贾琏叹气,林如海说得在理。
虽然感官上他是不愿意林黛玉去贾府的,但是留在这里保不准就是下一个贾敏。而且就算不去贾府,林如海的意思,多半是送回苏州老宅。
等几年后林如海一去世,难道那就不是第二个贾府?
左右为难,贾琏无奈得很。
要是大房二房分家了还好说,直接把林黛玉接到大房去藏着。但是现在老太太还在,又是专门言明了的,接外孙女承欢膝下。
贾宝玉跟贾母一个屋里住着,林黛玉去了,难道又是重演一回后世的红楼梦?
“林妹妹快别哭了,姑父说得在理。再则,你难道忘了前几日我们去苏州路上遇到的事情。”
苏州?
林黛玉抽抽搭搭的停下动作,闻言狐疑的看着贾琏。
苏州路上林如海拿贾琏做诱饵擒了。。。。。。
不对!是拿“她”做的诱饵,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还有客栈外面,那两个劫匪的话。
林黛玉惊骇的捂嘴。
贾琏见她反应过来,看了一看欲言又止的林如海,又继续开口。
“你留在这里姑父心里要记挂着你,一边又要防备歹人拿你威胁他,你要是走了,他没有了这些顾忌,也能放开拳脚好生收拾收拾那些人,这样往后也轻省些。”
罢了罢了,林如海是不会告诉林黛玉这些事情的。怕的是她为自己担惊受怕,但是在贾琏看来,告诉林黛玉也好。
一来让她心里记挂着扬州的林如海,那么在跟贾宝玉相处的时候也会多想着自己父亲些。二来林黛玉孝顺,恐怕说不清她也不会去。
长得漂亮又聪慧懂事的小女孩,总是让人多心疼些。
林如海心里五味杂陈,贾琏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但是他一面又不愿黛玉为他担心。
林黛玉泪眼婆娑的又望着林如海,见父亲犹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头,终于忍不住直接扑到林如海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贾琏看着心酸,不由想起自己前世的父母。
当年他们送自己上大学那会儿,也是这种心情吧。
好半晌林黛玉停了哭声,林如海也用袖子抹了几回眼角,这会儿又笑着拍拍林黛玉的背。
“瞧你,都这么大了还在爹爹怀里哭鼻子,你表兄们都要笑话你了。”
林黛玉闻言别扭的回头看了贾琏贾琮一眼,见两人脸上含笑,又不好意思的把头埋下去。
“行了,小脸都哭花了,快去重新洗漱下。”
林如海宠溺的摸了摸林黛玉的头,然后笑言。
贾琏等林黛玉走了,踌躇一番,然后又开口。
“老祖宗此番接林妹妹过去,想必定是要拘在身边好好教养的。只是姑父想来也知道,我们府上还有一个混世魔王,此时就住在老祖宗的碧纱橱。今年虚岁也有八岁了,平日里又最是喜欢和姐妹们一道玩耍的。家里面的自不必说,从小到大、往后反正都是要嫁出去的。只是这林妹妹去了。。。。。。”
欲言又止,贾琏看着林如海闭上了嘴。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清楚。
林黛玉这个年纪谈男女授受不亲稍早了点,但是等再过上两三年。。。。。。
这里讲的可是男女七岁不同席。
林如海是个聪明人,家里又是书香世家,最是注重礼仪,闻言眉头紧锁。
虽然他私心里面,对贾宝玉和自己女儿能够从小培养感情,是赞成的。
但是贾琏说的不无道理,小时候或许还没有什么。但是将来大了,难免人言可畏。
“琏哥儿想得周到,是姑父思虑不周,还真没想到这些。”
林如海这次是由衷的感激贾琏了。
女子名节大过天,现在两家人还只是心口不宣,要是中途出了什么变故,吃亏的终究是他的女儿。
这样想着,林如海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贾敏从前的四个丫头一并放进了跟着上京的名单里。
这四个丫头原也是贾敏调教着预备以后给林黛玉做大丫头的。另外除了奶母王嬷嬷外,又将贾敏从前安排下的两个教养嬷嬷叫到了跟前。
“原本你们的家人就在扬州,我是不打算让小姐带着你们上京的。但是现在人数不足,我也不强求,凭你们意愿吧。”
原先他因着内奸未除,想着简单带两个人去就好了,反正荣国府里也不差伺候黛玉的人。
但是贾琏的话提醒了他。
黛玉到底年岁还小,虽然老太太必定是会好生教养。但是到底也算是寄人篱下,没个贴心妥当的伺候,依照黛玉的性子,恐怕有什么也只会自己受了。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贾琏贾琮两人因为来的时候就是轻装上阵、土特产什么的又有林如海让人采办,两人倒是好好将扬州风光看了个够。
当然如果林如海允许他们晚上也能够出去的话,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初二晨,贾琏大早就被兴儿叫了起来。
“爷,别睡了,今儿个可是要回去了。”
迷迷糊糊,贾琏被带进来的冷空气一激灵,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你此番路上要好好听你两个表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