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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痛,有些尖锐。
    在门口停顿了一些会,才举步,面无表情的朝凉风中那抹孤寂的身影走了过去。
    “什么时候回来的?”
    晚吟问他,语气出奇的平静。
    “刚下飞机。”苏莲宸依旧是笑着,“上班去吗?”
    “恩……”晚吟点头。
    “我送你去吧!陪你一起坐捷运。”
    “不用了……”
    晚吟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了口气。
    “没关系!从来没有坐过捷运,还蛮想体验一下那种感觉的!”苏莲宸跟在晚吟的身后。
    “早上挤捷运,会很痛苦!你适应不了的!”
    “没关系!我也想跟着你体验一回。”
    “你不会喜欢的……”晚吟漠然的继续往前走。
    “没关系,只要……”
    “苏莲宸!”终于,晚吟叫住了他,转身,漆黑的眸子冷漠的盯着他看,“够了……别再跟着我了,我们到这里,结束了……”
    她,放在衣服口袋中的小手,紧握着,还在,不停的颤抖。
    手心里,有硬物,抵着她,几乎快要嵌入肉中,有些疼。
    苏莲宸紧抿着薄唇,看着她,不说话。
    晚吟紧握成拳的手,才要从兜里抽出来,却倏尔,被他的大手摁住。
    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中,被赤红的血丝漫染着,灼。热的视线,紧迫的睥睨着她。
    冰凉的大手,紧紧摁着她的手,还在不停的颤抖着。
    “晚吟,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沙哑着,语气里,竟还透着一种卑微的祈求。
    晚吟的手,颤抖着,想要从兜里抽出来……
    挣扎着,却被他死死摁住!
    她淡淡的笑着,有些寒凉……
    心,瑟瑟作疼。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知道了?”
    苏莲宸怔了一秒,神情有些落寞,然,摁着晚吟的手,却不松分毫。
    “很早……”
    是啊!很早,他就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一个谜阵!
    只是,早到什么时候呢?
    从她答应自己的爱开始?还是从薛楚楚的第一次出现开始?
    明知道‘幄资’只是个躯壳,却依旧毫不犹豫的往里面跳,明知道那五亿的资金,便是一去不复返,也明知道她好心帮自己申请贷款,也不过只是个套……
    可是,他就是那么傻乎乎的往里面跳了!
    其实,要调查一家公司,对他而言,不过轻而易举,早在下放那五亿资金的之前,他就知道‘幄资’存在着太多问题!
    而对于申请贷款……
    这于他其实是一件多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可看着她那张急切的想要‘帮’自己的模样,他终于还是不忍心,最终选择了答应她!
    只要她,开心就好!
    鱼儿上了钩,也只为了用生命来博渔夫一笑……
    苏莲宸的回答,让晚吟漆黑的眼潭中露出几分慌乱。
    她举步,往公交车站走去。
    苏莲宸的手,还一直紧扣着她的手……
    到站,晚吟停下来。
    “苏莲宸,你放手!”
    她蹙眉,努力的要将兜里的手,抽出来。
    “我送你去……”他的声音,竟还有些慌乱。
    “够了,苏莲宸!”晚吟闭上眼,将眼底那所有的慌乱和痛苦全数压了下去,再挣开眼帘,便只剩下漠然与清冷,“我们已经没有将来了……”
    一句话,晚吟感觉到握着自己手的大手,蓦地僵住。
    十二路到站,停在了晚吟的面前。
    趁着他僵住的那一刻,晚吟努力的将自己的手,从兜里抽离出来。
    手,摊开,附上他的大手,将手心里那枚冰冷的东西,还给他……
    而苏莲宸,却执拗的握着拳头,不肯拿她手里的东西。
    漆黑的双眸,直直的望着她……
    眼底,尽是凄然,还有落寞!
    水雾……似渐渐,迷蒙的双眸……
    “不要再跟着我了!”
    晚吟咬唇,漠然的盯着他,手摊开,毫不留情的将手心中的那枚冰冷的婚戒还给他。
    然,他执拗得不肯收……
    手心一偏……
    戒指,“叮——”的一声,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两个人,同时一怔……
    继而,就眼睁睁的望着戒指在他们的眼下……滑入了,黑漆漆的下水道中……
    两个人,有那么一秒的,僵住。
    苏莲宸握着晚吟的手……缓缓的松懈开来……
    眼底,尽是落寞,似又还透着几分绝望……
    晚吟回神过来,双眸竟莫名有些发酸,然,她却依旧淡漠的笑着,“苏莲宸,这就是我们的结局!”
    她回转身,不再看一旁的男人。
    举步,走上公交车去。
    “再见……”
    低低的声音,吐纳出两个字……
    再也不见!
    苏莲宸……
    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
    ※
    公交车上,已经没有了座位。
    晚吟扶着栏杆站着,眼泪,却如泄闸的洪水一般不停的往外涌。
    头,倚在手臂上,不顾周遭所有人的视线,失声痛哭……
    太多的回忆,从二十多年的那一天开始,直到如今……
    一切,都似还历历在目!
    清晰到,割着她的心脏,瑟瑟作疼!
    倏尔,车上的乘客,撞了她一下,她下意识的抬目,然,就在那一瞬间,无意中的,透过公交车的后视镜,她竟然看见了……
    那个一贯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竟蹲在下水道前,正努力的揭开下水道的井盖……
    够了!苏莲宸……
    这不该是你的!
    你不是那个洁癖深重的男人吗?你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吗?你不是那个高贵不容侵犯的男人吗?
    为何……
    却偏偏为了这样一份爱情,把自己屈贱成这般?!
    其实,晚吟不知道……
    这枚戒指,对于他苏莲宸的意义有多重大!
    在美国的那些日日夜夜里,每日白天里陪着那些客户和商人们,而夜里呢?夜里就钻进机房里,只为了给她一枚,他亲手打造的,爱的钻戒!
    戒指上的,每一点,每一滴,都融合着他对她的每一分爱!
    每天与老师沟通,学习,再精心制作……
    那样的一个个深夜,他忘不掉!即使累了困了,只要一想想那张容人的面孔,似乎就所有的劳累都不值得一提了。
    这样一枚,饱含着对她的爱的戒指,他怎能轻易舍弃……
    ※
    看着凉风中,苏莲宸那孤漠的身影,晚吟站在那里,捂着嘴……
    痛苦的,呜咽出声。
    谢晚吟……
    终于,所有的一切,都彻底结束了!
    都,满意了吗?
    ……
    不知道何故,他们会走上这样一条路……
    从初时,到爱慕,再到相爱,再到伤痛……
    到如今的,彻底诀别!
    苏莲宸……
    如若人生只如初见,该多好!
    ……
    车内,一曲《人生宛如初相见》从移动电视里传出来,穿透晚吟的耳膜,直戳心脏……
    “我爱过一个人的肩膀,曾以为,永远在他身旁。我哭过,那是第一次为爱而受伤,好怀念,那时候的泪光。走过多少路,腿就会疼了,爱过多少人,心就会累了。如果人生只宛如初相见,那是多美好,我们在这里遇见。你吻过我的温柔的脸庞,我以为天堂就是那样,很快乐,你的爱曾经温暖我心房,感谢你,给我那些时光……”
    “……”
    音乐,流窜……
    牵扯着每一颗为爱而受伤的心灵!
    晚吟终是没法再继续听下去,车在下一站停留的时候,她浑浑噩噩的下了车去,将那一曲伤然跑诸脑后……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任由着眼泪洗刷着她伤痛的面孔,也任由着凉风吹拂着她麻木的娇身。
    苏莲宸……
    在今时今日……
    我们之间,所有的牵牵绊绊,彻底结束了!
    二十多年了……
    真的,够了!
    没有人会知道,为何,爱了那么多年的她,到最后,却独独走上了这一步……
    如果,她现在说,其实她爱他,一如既往……会有人信吗?!
    寒风里,晚吟迎风站着,泪,流了满面……
    没有人会知道,在过去的五年里,她是怎样在爱与痛中,疯狂的挣扎才走过来的……
    她就像一个双面人一般……
    这边,爱着他!
    而那边,却深深地恨着他!
    爱他,需要多大的勇气?
    母亲说,你忘得掉你孩子的死,但,我忘不掉我丈夫的离开……
    是啊!那种血肉从自己身体内被剥离的痛苦,没有做过母亲的人,又怎会了解?
    眼见着自己的亲人从身边流逝,是怎样的切肤之痛?!
    她忘得掉吗?她能宽诉吗?她不能!
    可是,即使如此,她却依旧深爱着他……
    那是一种,无法自拔的爱!
    每每魂牵梦萦时,总会忆起那一道熟悉的身影,忆起那一张清俊的面孔……
    照片,独存一张,却只能压在箱底,不敢被人知晓。
    是啊!如此卑劣的爱,她怎能被人知晓?!
    那个男人,身上承载着的是自己孩子的生命……
    是父亲的离世!
    是母亲的憎恨!
    是自己的伤痛!
    一条一条血淋淋的生命……
    她怎能假装视而不见?!怎能当作从未发生过什么一般,依旧纯粹的爱着他?
    想爱,不能爱!
    想爱,不敢爱!
    谁来平复她心里的歉责?谁来修复她心中的愧疚?谁来救赎她这份含着血债的爱?!
    谁,又来平衡她心里的爱与恨……
    没有人可以,没人可以救赎她,除了自己!
    只有自己,亲手斩断了这份情仇……
    就真的,一切,彻底解放了!也彻底,释然了!
    所以,这一刻开始……
    他们,回到原点,一切归零……
    而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也彻底,在这一刻,清除!
    ※
    所以,别了,苏莲宸……
    就让这份爱……至此消散在这萧条的寒风中……
    淹没进,尘埃里!
    至此,再不相见!
    ※
    寒风中……
    苏莲宸颀长的身影,依旧伫立在那里……
    目送着,公交车缓缓离站,离开他的视线……
    漆黑的眸子,被薄雾漫染着,眼前的车影,越渐模糊。
    性。感的薄唇间,一抹凄然的笑……
    “傻瓜……”
    他,喃喃着,似在斥着离开的女人,却依旧,宠溺得让人心揪。
    “为什么不试着告诉我五年前的一切呢?”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钻戒……
    似要将它掐入手心,嵌入骨血。
    低低的声音,颤抖着,深意的至唇间溢出来。
    漆黑的眸色中,弥漫着复杂的光芒……
    隐晦莫测,无人能揣度。
    ※
    晚吟到公司,打卡的时候,显示时间上午十点。
    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这一向不是她的风格。
    “晚吟姐!”
    才一进公司,就听得前台的小佳喊她。
    “诶?”晚吟强挤出丝笑容,狐疑的朝她走了过去。
    “有位叫温婉慧的夫人找你!现在正在接待室里等着!”
    小佳的话,让晚吟一楞,苍白的面颊更失了血色。
    “晚吟姐,你没事吧?”小佳似察觉出了些许异色,关切的问道。
    “没,我没事……”
    晚吟摇头,面色恍惚,“那我先过去了,谢谢你。”
    “恩,不谢……”
    ……
    站在接待室外,晚吟心底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
    她深呼吸了口气,试图将心里的情绪压下几分。
    舒了口气之后,方才握上门锁,旋开门走了进去。
    “苏夫人……”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大方些。
    心,却紧张如若怀揣着一只兔子,胡蹦乱跳着,似要窜出她的嗓门眼来。
    温婉慧一见进门来的晚吟,甚至于连说话都没有,直接扬手,就将杯中的热茶泼在了晚吟的脸颊上。
    “啊……”
    晚吟吃痛的低呼一声。
    这水,虽然不是刚烧开的,但热度也足以把肌肤烫伤。
    瞬间,晚吟的脸颊上,泛起层层红色血丝。
    疼得她,眼眶泛红,只是,她却连呼痛的权利都没有。
    “啪——”
    来不及待她回神,又是一记耳光,毫不留情的朝她扇了过来。
    刚烫伤的面颊,顿时火辣辣的刺痛着。
    晚吟捂着脸,红着眼,看着温婉慧。
    红唇却紧闭着,依旧一语不发。
    “谢晚吟,你真不是个东西!”
    温婉慧咒骂一声,眼底还泛着泪光,“我儿子那般对你,你竟然这样对他!你这女人……蛇蝎心肠!”
    温婉慧的话,字字珠玑,如同一根一根的尖刺,狠狠的戳着晚吟的胸口……
    “现在他变成这样,你满意了吗?啊?!你是不是快活了?!”温婉慧扣住晚吟柔弱的肩膀,疯狂的摇曳着,质问着她,“我儿子到底有哪点是对不住你的,你要这样子对他,啊?!你要这样毁了他!”
    温婉慧的指甲很尖,抓着晚吟的手臂,力道很重,指甲嵌着她的肌肤,几乎是要揉进她的身体里一般。
    晚吟面色惨白着,神色麻木,任由着她拖着,拽着,也任由着温婉慧失控的拉扯她的头发。
    痛意,占据着她整个身体,然,她却已丝毫感觉不到了……
    “谢晚吟,这辈子我都不会准你再接近我儿子分毫!”
    温婉慧打骂完后,愤愤离开。
    晚吟蓬头垢面的坐在接待室里,头发披散着,乱作一团。
    她将身形缩做一团,蜷在椅子上坐着,恍惚的眼眸,怔怔然的望着窗外灰蒙蒙的景象……
    眼眸,越渐涣散……
    毒蛇心肠……
    是啊!谢晚吟,你到底是为什么把自己变成了这样一个女人?
    从一步步接近,到步步为营……最终,步步为赢!
    结果呢?问问自己的心,真的释然了吗?
    没有!其实一点释然的感觉都没有……
    晚吟伏在膝盖上,将头埋进臂弯里,任由着眼泪漫过脸颊,也任由着泪水划过面庞上那一道道的伤痕……
    泪水渗进伤疤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苏莲宸……
    你不该这么脆弱的!
    豆大的眼泪,至眼眶中一滴一滴渗出来……
    她摇头,又摇头。
    凭自己对这个男人的了解,他不该就这么崩盘的!
    就因为相信,所以才敢那么放手去做,那样放心去恨……
    就因为,了解他的能力!
    她问自己,真的想毁了他吗?真的想将他踩到最底下吗?不是!因为她清楚,她没有实力毁了那个精明的男人的!
    除非……
    他甘愿毁在自己手上!
    苏莲宸,你什么时候,傻到这般了?!
    苏莲宸……
    带着目的来靠近的爱,是不是真的很疼?我不过,就想让你知道……这种爱,真的……锥心刺骨,几乎……要命!
    ※
    晚吟脸上的伤痕,很明显。
    因为是烫伤的缘故,所以一片殷红还残留在脸上,再加上温婉慧的抓功特别厉害,以至于好些天过去了,脸颊上还处处能见那刺目的伤痕。
    “晚吟,今儿晚上,你去负责谈这个项目吧!”
    夜琉堇敲门进来,将文件递给晚吟,“七点,慧生饭店。”
    “好!”晚吟点头,气色依旧不佳。
    才一从晚吟的办公室出来,安妮可就拉住了夜琉堇,“阿堇哥,那个项目我去负责吧!”
    夜琉堇笑,“为什么?”
    “晚吟姐最近身体不好,脸色也那么差,你就让她早点回去休息嘛,这种事儿交给我负责就好!再说了,她脸上那些伤痕,去见客户也多少有些不好吧?”
    其实安妮可是挺担心晚吟的,对于她脸上的伤痕大致也猜到是个什么事儿,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一个局外人也不好多去过问些什么,只能在工作和生活上能帮的就多帮点。
    “不行……”夜琉堇摇摇头,“这个案子必须得她负责。”
    “为什么呀?”
    夜琉堇温润一笑,“行了!我知道你是关心晚吟,但没办法,今天这个方案,大概只有她去才有完全谈拢的把握。”
    “这样哦……”安妮可挫败的耷下肩头来,“那好吧!希望晚吟姐能早日走出阴霾来。”
    夜琉堇回身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晚吟,温润的眼底,弥漫着层层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