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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号试验品，周绍奇。结果：失败。”
试验品？我一愣，赶紧将手电在内壁上转了几圈。然而失望的是，除了这几个字，再无其他线索。
这是……丧尸研究的试验品？周绍奇是谁？结果失败……意思是丧尸病毒在他身上没有发作？我好像一瞬间抓住了什么。迅速翻出石缸，朝旁边的那只凑去，弯腰将光线打在内壁。
“第14号试验品，周绍安。结果：暂时不明。”
“第15号试验品，罗安平。结果：死亡。”
“第16号试验品，罗安宁。结果：失败。”
…………
我震惊地一只只石缸看去，每一只石缸内壁居然都有这么一行异常工整的字迹，并且毫无感情色彩可言，给每个人都编了号。
看姓氏，不同区域石缸内的人名似乎属于一个家族。而每个家族尽管人数不同，却无一例外地只剩下姓名，看不出任何亲属关系。
·文｝“第78号试验品，屠珂。结果：成功。”
·人｝“第79号试验品，屠萧。结果，成功。”
·书｝“第80号试验品，屠子锐。结果：成功。”
·屋｝看到差不多几十只石缸后，这片区域内的名字吸引了我的注意。——因为他们全都姓屠。
“哥萨克王朝的创始人是屠纣。屠姓是商朝王族的后裔，屠纣为商王第十七世三十一王商纣的第四十九代。”驼背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令我不由得心头一震：这里是哥萨克王朝的领地，是否意味着……王朝统治者在这里用自己的臣民做实验，并将结果或失败的尸体等物放置于每个石缸内？而这些成功的人全是屠姓，也就是说，创始人居然连自己的子孙都不放过？这也解释了为何王朝都设立在不毛之地，莫非为了掩盖这实验的真相？
可为什么只有屠姓成功了？
“莫魂。”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重物拖地的响动，伴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这一次声音离我的距离明显近了很多，也不再空灵：“过来。”
我深呼吸一口气，立即转回身来，同时将枪管对准身后：“退后。”
吃惊的是，就在自己身后不到两米的地方，站着的竟然是李铮。
“你不会杀我的。”李铮没有丝毫动容，反而双臂抱肩盯着我的眼睛：“你还会帮我。”
“我凭什么帮你？”我走近一步，枪管不容置疑地对准他的额头：“你杀了叶子，绑走少校，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莫魂，我太了解你了。”李铮扯了扯嘴角，不知道算不算微笑：“或许你有勇气扣下扳机，但你不会不在意这个。”
说着，李铮忽然打了个响指。下一秒，一个绑着绳子的人影居然从天而降，一眨眼的功夫就落到了我的面前。——人影正死死掐着一个人，面色凶狠而毒辣。
“少校！”我惊讶地看着被狼死死卡住脖子的少校，又忙不迭地抬头看去。这房间顶部竟有一个类似管道的口子，连接着的好像还是之前那个灌满金银财宝的房间。——之所以做出这个判断，在于狼和少校的身上都湿漉漉的，头发上还在不停地滴着水珠，有些狼狈。随着他们的出现，不时有水滴从房间顶部掉落，滴答滴答地打在石缸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莫魂，我们需要你才能进去。”李铮淡淡地看着我，突然回身一脚踢向最近的石缸。一时间，石缸被这股力踢得向右挪动了一些，底下露出了一个容得下一人钻入的洞口。
“这小子的命，现在可是在你手里。”狼冷笑道，接过李铮递去的D9，对准少校的心脏：“我知道你不会拒绝的。”
“你们……”这下我变得无比被动。——李铮说的没错，此时自己心中那丝丝善念又开始作祟。望着少校痛苦的脸庞，我居然缓缓地放下了手枪。尽管无比愤怒和不甘，还是点了点头：“要我怎么做？”
“要你拿一样东西。”李铮平静地走上前来，示意我进入石缸底部的洞口：“拿到之后，我们马上放少校走。”
“屠苏在哪？”不知怎么的，我忽然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倘若狼刚才是从那个漩涡带着少校进来的，而李铮则是在我掉入石缸昏迷后从漩涡进入房间，偷偷地潜伏在某个石缸下面吸引我的注意，那么他们俩中的一个一定知道屠苏的去向。而我这么问的原因在于，如果屠苏出事了，自己现在必须另想对策。
“屠苏？”明显感到李铮的表情微微变了，只是说不出是怎样的神态。他看了我一眼，又转身朝狼瞥去。
“死了。你不是正握着他之前拿着的那把枪么？”狼露出嗜血的笑容，凶狠的双眸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色彩：“别抱希望了。老实跟着我们说的去做。否则……”说着，他突然狠狠地在少校的胸口划了一道，顿时鲜血横流：“我手上又会多一条人命。”
第六十九章 刀剑相向
“哦对了。”还没等我回答，狼又开口道：“真以为唐灵会为你们所用？她个人意志力怎么可能斗得过埃布虫？呵呵。”
“要不是她开启机关把你引下来，我们现在还摆脱不了屠苏呢。”狼又冷笑道，掐着少校上前一步。——少校面色惨白，只是大口地喘着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下去，我下去。”尽管心中愤怒，可为了表达诚意，我只得将手枪扔在地上，缓缓朝石缸底部的洞口挪去：“你别伤害少校。”
“呵，李铮。这小子虽然蠢，还挺义气啊。”狼隐隐地露出些许赞赏，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得放松了几分：“这办法果然有用。”
“走。”李铮用眼神示意狼跟上，随即一把拉住我朝洞口跳了进去。我没有防备，被这股力带着瞬间坠入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管道内。
“我次奥！”只感到头部猛地磕在了管道壁上，又重重地撞击到另一侧。七荤八素的我不由得大骂一句，这自由落体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受。
不多时，突然感到自己摔在了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好似是一块海绵。周围依旧非常黑暗，只能靠手感来作出判断。落地的同时我立刻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踩着这松软的材质朝前摸去，试图赶在李铮之前打探些情况。
“啪”地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一束光线忽然直接打在了我的眼睛上。我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挡，光线随之朝旁边移去，照亮了所有角落。
面前正站着握住手电的李铮，还有一脸阴狠的狼。少校被他扛在肩膀上，看起来情况似乎很糟糕。
“沿着管道走。我们跟着你。”李铮始终都很平静。——平静是我如今唯一能想到用来形容他的词语了。波澜不惊的脸上既没有背叛者该有的毒辣，也没有任何对少校的怜悯或慈悲。有的只有那种沉稳，好像这些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脚底下果然是一块海绵。只是这块海绵非常大，几乎撑满了整个房间。而海绵的一端同时连着一根细细长长的管子，蜿蜒着伸向走廊深处。
“这海绵用来吸收石缸内滴落的液体。”见我疑惑的样子，李铮居然抬头指了指房间顶部的管道，开口解释：“所有的石缸底部都有小孔，流出来的液体自然沿着管道落在这些海绵上。被吸收之后，又从这里流走。”说着，李铮又指了指海绵底部那些细长的管子。
“你和他废话这么多干什么？”狼上前一步，不耐烦地瞪着我：“还不快走。”
“带着迷惑的滋味可不好受。”李铮轻笑着，与狼的急躁形成了鲜明对比：“所有的这些管子都汇集到一条地下河。”
“除了，姓屠的那些石缸？”我盯着李铮的眼睛，脑海中瞬间划过刀疤脸身上的那份地图所示——清楚地记得，地图上被标出的位置就是屠姓家族石缸的那片区域：“石缸内放置的，全是丧尸病毒的试验品吧？”
“你们要我拿的，是促使丧尸危机爆发的毒药吧！”顿了顿，我又逼近一步，冷冷地开口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镇定，只是那一刻，感觉离真相好近。如果一切谜底都被揭开，自己也就死而无憾了。而若被我所猜中，我是绝不可能答应去拿毒药的。即使少校会为此而付出生命，也不愿意更多无辜的人遭受家破人亡的痛苦。
“你在想，如果被你猜中了，那就算我们用少校威胁你，你也不会妥协对不对。”李铮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但却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呵呵，你以为自己知道些什么？如果不想让病毒爆发，其实你自杀就可以了！”
“自杀？”我一愣：“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前方黑暗的走廊中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狼反应极快，手中的D9迅速朝声音传出的方向甩了出去，又准又狠。下一秒，恍惚瞥见人影速度极快地闪开，同时听见一记刀具落地的声响，回荡在四周显得异常空灵。
李铮的手电很快打向人影的位置。借着明亮而聚集的光线，我清晰地看到一个玲珑有致的身影正朝我们的方向走来，走动的同时还在抚摸自己的长发，显得风情万种。
“唐灵，做的不错。”狼的脸色缓和下来：“带我们去放药的那个房间。”
“好，跟我过来。”唐灵捡起D9递了回去，乖巧地点点头。李铮狠狠地拉住我的胳膊跟上，根本由不得拒绝。
走过好几块海绵，又拐了几个弯，我们终于站在了一扇大门前。抬头看去，顶部的管道依旧，这管道连接着的自然是石缸阵中的一个。但有所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海绵来吸收所谓的液体，取而代之的是一扇巨大石门，好似古老的墓穴。
莫非……这块区域的石缸就是屠氏家族的？
来不及细想，唐灵立刻朝石门凑了过去。我注意到这门上刻着一些字符，一眼之下似乎是旋转回文！
唐灵扭头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我还没有明白这笑容的含义，她就迅速地转过身去，轻轻地读出了那些奇怪的文字。
我没有听懂她念得是什么，但却在句子的末尾清晰地听到了“易亚特”三个字。
“把手背贴上来。”狼把少校安置在门边，恶狠狠地一把扯过我的手臂：“老实点。”
“其实我们自己也能开，只是他省了不少事。”唐灵笑道，幸灾乐祸地看着不知所措的我。我挣扎着想甩开狼的束缚，孰料他的力道居然极大，几乎把我扯得脱臼。
手背被强行按上石门的一瞬间，只听一阵虫子爬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惊悚无比。随着轰然一声巨响，整个石门竟应声而开，一束暗黄色的光线从门缝内射出，打在身上有些凄凉。
“我和莫魂进去拿，你们在外面等。”李铮朝狼点点头，随即拉着我朝石门内走去。——说实话，直到这时我都对李铮抱有最后一丝希望，总以为他会给我一些暗示，或在最关键的一刻帮我一把。这样的侥幸和期待使得我居然异常顺从，抬脚便跟着李铮迈入了石门之内，走下几节台阶来。
“李铮。”我根本无暇观察这石门内的情形，此时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面前的李铮身上。倘若他还有回头的余地，一切将会变得有利得多。
“你有什么苦衷？”见李铮停下脚步，我不由得急切地开口问道：“屠苏没死对不对？”
李铮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来。深邃的双眸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冷峻。
“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你也不可能希望丧尸危机爆发吧！你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亲人被那些怪物咬死？这是最基本的良知啊！”我见李铮没有任何表态，一时间焦急万分：“你和狼不一样，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对不对？现在挽回还来得及！就算我们死了，还能救下千千万万的人！”
“把半本笔记给我。”李铮终于开口了，声音很低沉，同时朝我伸出手来。
我一愣，尽管十分疑惑，还是从背包内拿出了那份笔记。
李铮接过笔记，立刻皱起眉头将中间的一页纸撕了下来。还没等我有所反应，他忽然将那张纸塞到了我的手里：“如果读得懂，就去开那个抽屉。”
开抽屉？我一惊，马上朝四周看去：原来这周围的墙壁上全是排列整齐的一个个小抽屉，足足有上千只之多，架势像极了药房。每个抽屉都一模一样，至少从外观上分辨不出任何区别。
“毒药在抽屉里？”我不可思议地盯着手里的那页纸：“你是要我拿了毒药，然后毁掉？”
“然后给我。”李铮冷静地打断了我的话：“我别无选择，不要再逼我了。”
第七十章 诀别
我低头看向手里的那张纸——这纸张上居然画着一个图案，一个与我手背上一模一样的图案。
“我怎么看得懂？”我疑惑地看看手背，又盯着那张纸，大脑飞速运转着。——这装出的妥协样子其实只是做给李铮看的，心里想的是拿到解药后如果我直接砸了或者扔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过来。”李铮带我朝左侧那面布满抽屉的墙壁走去，指着那些抽屉开口道：“所有的抽屉上都有这个图案。但每个抽屉之间的图案又有极其细微的不同。和你手背上那个完全相同的，就是放毒药的抽屉。”
“那剩下的抽屉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我伸手朝其中的一个抽屉摸去。可还没拉得及打开，随即被李铮一把握住了手腕：“是毒虫。除了装着药物的那个，剩余的每个抽屉里都有剧毒的虫子，一旦放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顿了顿，李铮又补充道：“你一定看得出。”
这么一说，我马上慌了。说实话，现在我确实愿意与面前的这些恶人拼个你死我活，可开抽屉的是自己，虫子第一个接触到的也绝对是我的皮肤。万一我白白死了，李铮他们还活着，岂不是连阻止这一切都无望了？
这些图案确实极其相近，乍一眼绝对看不出任何异样。但若细细观察，则可以明显地发现其中的几笔有着轻微不同。——不是方向相反，就是或有或无。可抽屉的数量实在太过于庞大，这样一个个看下去无异于海底捞针。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又担心毒药落入李铮手中的时候，石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李铮脸色一冷，立刻抽出D9朝石门。我心里一喜，难道是屠苏来了？
果然，还没等李铮拉开石门，巨大的石门就应声而启，一个高大的人影迅速闪进了门内。人影进入的同时，D9也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光，直逼人影位置，后者却就地一滚轻巧避开，马上站起身来。
“李铮，把他杀了。”狼拉着稍稍有些清醒过来的少校出现在面前，脸上气急败坏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好笑。唐灵也随即跟了进来，静静地看着剑拔弩张的几人，不言不语。
人影就是屠苏。他没有任何武器，也没有任何表情。狼把少校推到一边，示意唐灵看着，随即捡起D9缓缓朝屠苏走去，眸子里露出嗜血而兴奋的神情。——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在杀人前居然能表现出这样的欣喜若狂，若不是这一路来经历的实在太多，遇见的人也太杂，不然曾经的我一定以为自己碰到了变态杀人狂。
“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打得过我们俩？”狼得意地笑道，手中的D9闪着逼人的冷光。而被威胁的屠苏却只是站着，冷漠的脸上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其实我真的很想看看传说中的哥萨克少将到底有多少本事。”狼并不为屠苏的无视而生气，反而更加张狂：“如果你打不过我，那我改天去哥萨克会不会混个上将轻而易举？”
“莫魂，去拿毒药。”屠苏根本不朝狼瞥一眼，反而转向我。我明白他是想缠住两人，使我占尽先机，但此时反而担忧起屠苏的安危来。可以说，屠苏现在是我唯一的盟友了，如果他也出事，那自己将何去何从？
尽管心中异常复杂，我还是冲屠苏点了点头，转回身去。面前的抽屉好似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兽，正无一例外地对我冷笑。身后隐约传来一阵阵打斗声，使我心烦意乱。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一切？李铮本该和屠苏一起对抗狼，唐灵也应该和他哥哥唐模一样在暗中默默相助。可为什么现在只剩下屠苏一人还在为这个阴谋做最后的努力？
我感到自己快要崩溃了。面前的抽屉是那么模糊，也是那么清楚。那些图案在一瞬间昭示起自科拉钻孔到这里一路来的所有回忆，好似一幅幅画面排着队从眼前一一晃过。
随着这一幕幕回忆，一个细节忽然闪过：我手背上的图案，是在火接近后所形成的。
火！这个灵感使得我一下子激动起来，慌忙从背包内拿出打火棒，试着接近了最近的一只抽屉。
火苗刚接近抽屉上的图案，我就震惊地发现那个图案居然在一瞬间起了变化——那细微的不同之处慢慢地消失，竟越来越接近最原始的图案，最后竟变得完全相同。随着这一下，一阵巨大的轮轴转动声忽然传来，下一秒，远处的一个抽屉“咔”地应声而开，一个不透明的瓶子随即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
成功了？我一愣。这个抽屉的位置离我有些远，而距离李铮则非常近。正当我绝望地看着李铮朝抽屉内伸手而去的时候，一边被狼缠住的屠苏突然上前一步，抬腿朝那个抽屉踢了过去。这一下力气极大，抽屉里的药物马上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