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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农家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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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洲没有说话,她在思索,她有点嘲弄地翘了翘嘴角,高级知识分子跑大秦朝来做奴隶了,呵呵,好在还有一个伟大的奴隶——伊索和她同类,也不算辱没了她。

    胡九耐不住性子,促狭地说:“小寒妹子,要不就嫁到我家来吧,老七和老九你挑一个。可是你看,老七太老了,老九还差不多。”

    西施被老九的话惊得“啊”了一声,可是想一想,这还是很值得期待的,就笑眯眯地小狗一样地巴望着寒洲。

    “我做奴隶!”寒洲断然说道。

    在坐的三个人都“啊?”了一声。

    胡七拧了下眉头,舔了舔嘴唇,直视着寒洲,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胡九同情地看了看胡七,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西施被惊到了,只是张着嘴望着寒洲。

    “没什么的,今天这事儿不解决,那里监门的人还要一趟一趟地上门,等他再次上门来的时候,告诉他结果就行了。说不定,到那时我就找到家了,也就不用大家替我操心了。”

    寒洲笑着完慰众人。

    然而众人并没有觉得宽慰。

    “呵呵,生活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只是身份而已,我们仍然是合作关系,我帮你赚钱,你帮我打听北京在哪里?”寒洲无所谓地笑笑。

    但真的无所谓吗?

    北京在哪里呢?

第二十六章 真是不拘一格选人才啊

    胡七把小寒姑娘的话告诉了老爷子,老爷子沉默半晌,说了句:“好好待她,继续打听北京在哪儿?”

    徐福大清早收拾停当,就准备到桑树园去了。

    胡家上待他,给他准备了最好的一辆马车。马都梳洗得很精神,车厢也很干净华美。他心里正琢磨着今天聚会的到底会有哪些人,而哪些人是值得好好结交一番的。

    可两位同去的姑娘一出来,却是让他眼前一亮。

    那两位姑娘是骑着马的。

    不光是骑马,那姑娘们的装扮也是新鲜的,让他觉得带她们不但不会跌份儿,还很可能会长脸。

    寒洲和西施今天一样的发式,都是把头发分成了好多绺,相邻的两绺又拧成一大绺,这样就有好多个分区,各分区的头发拧好之后都向头顶聚拢而来,扎住了然后绕成一个大大的松松的发髻,藏好发尾,用未开封的毛笔作了发钗,斜插了,小小的缨穗在就在风中招摇。

    这发式似精细又似随意,这面容似娇柔又似英武,而她们是骑在马上的,那英气就又多了几分。

    寒洲灰袍白裤,配湖蓝的缨穗,西施蓝袍灰裤,配翠蓝的缨穗。

    出来送客的胡老爷子得意地笑,就像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

    要不是统一了货币,不准民间女子佩带金玉,这两个姑娘出门,还可以更靓丽些。

    徐福上了车,微微觉得有些不妥,他一个男人乘车,而两个女子骑马,这好像有点颠倒。可是又想想,他若骑马,倒不如这乘车来得气派。罢了,就这样吧,倒是要让那恕已和怨人看看,我即便是从东海到这咸阳来的,也还是有车马接送的。而且,车不是一般的车,马上的人也不是一般的人。

    寒洲和西施相视一笑,打马跟在马车的后边。今天早上,两人起了个大早,互相弄头发。打扮停当又想想,实在不想和那徐福同乘一辆车,再派一辆车也没有这辆好,干脆两人就骑马,图个爽利。

    寒洲上马的时候伏在马的耳边说了一名话,众人就都奇怪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对一匹马说什么。

    寒洲说的是:“老陈,真乖。”

    桑树园是卢生的产业,园深而树秀,亭台、房舍、石桌、小径错落铺陈。

    一个术士混到了这个地步,确实很让人开眼。这真是一个不拘一格选人材的时代啊!寒洲想。

    历史上真的有一些了不起的人是方士出身,如扁鹊、如张衡、如僧一行、如董仲舒,最历害的可能要数那个谋略家鬼谷子。

    今天来的这个徐福也是了不起的人,有胆识,善机变。

    当然也有一些江湖骗子。寒洲想,只要她肯,估计也是可以跻身其中的。不知道油锅捞铜钱这些人会不会,反正她自己是会的,万不得已飘在江湖混口饭吃应该也是可以的。

    至于骗子,大骗子骗成国士,小骗子摆摊糊口,就看各自的运道和技术如何了。

    才刚到桑树园的入口,就遇到了一个人。那人穿着颇为寒酸,洗得也不算干净,只是刚刚能出来见人的样子。徐福怔了一下,好像是见过的,那人点点头,也没说话,就先走进去了。

    寒洲和西施就若有所思地互相看了一眼。

    徐福压低声音说,他叫江平,有不死之方,但家里太穷没办法置齐这方子所需的药材,所以天天忙着挣钱。

    “那先生可以借一些给他啊!”西施小声说。

    “那不行,这江平说,非得是自已辛苦得来的,那方子才灵验,凡取巧得来的都是不灵的。”

    “哦!”寒洲了然地点点头。西施仍然很迷惑。

    徐福摇摇头,也不作解释。领着两个姑娘往里走。

    寒洲发现,到了这园子里,徐福的脚步放轻了,说话的声音也放低了,好像是怕惊了鬼神,这让寒洲不觉得有些心口发凉,下意识地用手揉了揉。伸手握了一下西施的手,小妮子的手也凉凉的。

    这园子,太阴森了!

    又走几步,听得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徐福的脚步就更轻了,寒洲和西施也本能地配合着放慢放轻。那前面的人还是听到了来人的声音,拨开树丛,迎了出来:“哈哈,是君房啊,我前几日望向东方,知道有祥瑞之人要来,果然君房就到了这咸阳。”

    “献玉兄,一向可好?上次一别,甚是挂念啊!我常想若能向献玉兄常常请益,我即使兑出五年的寿数也是愿意的。”徐福一脸真诚地说。

    “哎,君房说的是什么话,上天岂可让人随便就兑了寿数给人,糊涂了!”那叫献玉的人温和地批评道。

    “献玉兄说的是,说的是!”徐福谦恭地受领了。

    “这是君房来了吗?”随声音而来的是两个人,一个着黑,一个着白,都是草履。年纪也相仿,看上去比徐福要小,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听口音和徐福差不多,寒洲想,这应该就是让徐福不爽的恕已和怨人了。

    “呵呵,是恕已和怨人两位老弟啊?”徐福像刚发现他们似地说。

    “君房今日气色不错,我记得刚来咸阳那天,面色灰暗,二目无神,想来是路途遥远,太劳累了。”那穿黑袍的说。

    “可不?从东海到这咸阳多好的身体都累得够呛,何况君房已经这把年纪了。”那穿白袍的说。

    “哎,也不说这身体和年纪了,即或换个年轻力壮的,心里装着未竟之事去面对君上,也是要神思不属,坐卧不安的。”那穿黑袍的又说。

    “好在现在事情解决了,君房又得吾皇信任,也不知这一次得需要多长时间?”白的又说。

    “哎,茫茫东海,无边无涯,只是不知君房这次——,”黑的又说。

    ……

    那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看似关心,实则讽刺,那叫献玉的只在旁边带着点轻笑旁观,而徐福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好发作,正暗自憋屈呢,寒洲说话了:

    “不知先生以为自己能活到多少岁?”

    她这话是冲着那穿黑衣的说的。那人被这突然而来的问话弄得一个愣神,上下打量了一下寒洲,发现是一个美丽白女子,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不知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知道这插话的和徐福是一伙儿的,他也只好接招了。

    “呵呵,没什么意思。人既不知自己能活到多大,从现在就想那终结的一天如果来临,我当如何如何,其实也没什么意义。就如这茫茫东海,还未曾便想着如果找不到会如何如何,一样的没有意义。何况,呵呵,有没有意思还是别人的事情!”

    那叫献玉的听了这话不禁认真地打量起说话的女子。

    那穿黑衣的被软软地“呛”了一下,脸色瞬间变红,不禁提高声音说:“我倒不知君房从哪里找了这么个女子,在我辈同好说话的时候无礼插话。”

    “呵呵,从哪里找来的呢?是从街上捡来的吧?”说着,寒洲冲着徐福娇媚一笑,徐福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接着寒洲又转头对着那黑衣人说:“君房先生说他有两位原乡故旧,最是重情重义,最懂进退尺度,今日这里聚会,想带我们这无知丫头来见识见识,即便学不来高才绝学,也好学些为人处世之道。”

    那黑衣人卡住了,脸上只好讪讪地笑,也不知点头要表达什么意思。

    白衣人见是这种状况,忙出声救场:“君房果然高才,连身边的丫头都有这般口齿。”

    徐福脸上略有得色,然而这话寒洲却不愿意听,什么叫这般口齿,难道是说我无理搅三分吗?正要张口回他,想想算了,今天本来就是看热闹的,何必自己搞偏了主题。也真是闲极无聊。想到这儿,寒洲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对着西施说:“妹妹,这园子的秋色真好!”

    献玉在心里已经乐不可支,一旁说:“姑娘没来过这园子,走,我带姑娘到那边看看。”

    那恕已和怨人见献玉如此,也觉得刚才的表现过于低格,对着徐福施了见面以来的第一次礼,做了个请的动作,一行三人就往那园子的深处走去。

    聚会一定是有核心的,今天的核心正被拱卫在人群中间,这就是这园子的主人——卢生。

    “我从东走到西,从南走到北,三十六郡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即便是东边的海岛也去过了,我问过北边穿皮毛的牧人,也问过南边穿树叶的土人,问过了将死的世外隐者,也问过了梦中驾临的仙人,他们所有的话,我无论怎么琢磨,都是有关我大秦国运的。这次我从海上带回一块小小的羊皮,那羊皮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字。”

    众人听到“几个字”,瞬间竖起耳朵,怕听漏了。

    “这几个字就是‘亡秦者胡也’。”卢生轻声说完,又郑重地看了众人一眼。那虚浮的脸上尽是疲累之色,众人不觉“嘘”地出了一口气,仿佛刚才这口气是一直吊着的。

    寒洲听了不觉心中一动,“亡秦者胡也”,难道这卢生真是异人,能推断到胡亥乱秦亡国的事儿?她看了看众人,众人脸色各有狐疑,但于这等国运大事却是不敢轻易开口的。

    “那么,先生,然后呢?”有一年轻人追问。

    众人也都殷切地望着他,等待下文。

    卢生皱眉想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我把这羊皮献给了君上。”

    “那么,先生,君上怎么说?”刚才那年轻人又问。

    众人也都凝神倾听。

    “君上只说,‘知道了。’”说完,卢生扫了一眼众人的反应。

    “哦!”众人轻叹。

    寒洲有些不明白,众人这“哦”都是什么意思。

    聚会当然还是有表演的,不过若说这些活动算表演,那也太不郑重了,在寒洲想来,应该叫新发现新思路的交流会更适合些。因为众人都是很认真地在表现自己的认知。

    一个小年轻手上不知沾了什么东西,不断地挥来挥去,嘴里啊啊地叫着,过一会儿,就见火焰从那手上出来,瞬间又熄灭,旁边围观的人一边躲闪,一边惊叫。

    还有一个在火中丢了块什么东西,“刷”的有耀眼的白光,还有“啪”的炸裂声。

    再有一个人在树叶上滴了什么东西,等了一会儿,那树叶还是没什么变化,那实验的负责人一脸挂不住的样子,看来是实验失败了。

    周围也没几个人取笑他,看来失败是常事儿。

    还有一个人拿了一小包药请众人分享,有人主动去拿,有人摇了摇头,那人也不以为意,又走到别人面前,说着他自己体验的功效。

    寒洲往前仔细看了一下,布包里不知是什么粉末,好像还能看见有光泽的东西。那人笑着托给寒洲仔细看,还请她尝一尝,寒洲笑着谢绝了。心说,这帮人真胆大,什么东西都敢往嘴里塞。

    正吃着说着呢,有人进来报,说是中车府令来了。

    众人就停下各自的动作,往后退了两步,寒洲也跟着往后退,一边手里还拉着西施。徐福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恭敬起来,而其他人也是。卢生忙往前跨了一步,准备迎接,哪曾想那来人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就只好又退回来,免得冲撞了贵人。

    人未进来,话音已先到了,“今天有活动,也不通知赵某一声,我看你们是皮痒了?”

第二十七章 又见一位名人

    “今天有活动,也不通知赵某一声,我看你们是皮痒了?”

    这话说得很冲,但其实是带着笑意的。所以听起来也不那么吓人。

    但要说真不吓人,也得看是谁在听。

    卢生赶紧斜着身子把来人让进来,其他人自然地分列两边。

    看众人如此态度,寒洲不禁认真打量起来人。他四十出头的样子,束带着冠,髭须飘逸,身高体壮,步伐有力,于腰间佩着一把大刀,虽比旁人多出一物,但并不显得累赘,就像本来就是身体的一部分似的。最让寒洲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双眼睛,扫人一眼,就像被刺了一下,让人忍不住要缩起来。这眼光怎么形容呢?寒洲不禁想起年前首长到访学校时的那一幕,首长身边的工作人员也是这样扫一眼,虽然没有提示什么,但欢迎的师生们也知道自己的分寸了。

    “府令大人能来,自是我等的荣幸,就是皮痒了也得为大人所担的公事考虑,岂能随便就不顾身份、不守本分的?”

    那卢生很会说话,来人听了哈哈一笑,用右手的食指虚点了点他,又摆摆头,就转过身子面向众人,眼睛从左至右一一掠过。待看到人堆儿里的寒洲和西施,嘴角微翘了一下,但也就一瞬间,就滑过去了。

    寒洲不明那嘴角一翘的意思,恐怕这是男人见了美女的自然反应吧。刚才那哈哈一笑,有着金属般的质感,让寒洲想起一个词来,胸腔共鸣。

    “赵某不请自来,打扰大家了。也不知刚才错过了哪位高才的表现,想必一会儿卢生高才会说给我听听。”说完这句话,他扭头看向卢生,卢生连忙点头。接着,他又朗声说道:“那么我们就不多说废话,接下来你们怎么安排的就怎么来,我只当个看客。”说完看向卢生,就再不说话了。

    一时间,场面有点严肃。有的看向旁边的人,有的看向卢生,有的挪了挪步子,似乎还没拿定主意。

    寒洲心里发笑,怎么跟面试一样?

    卢生看了看那贵客,贵客沉稳平和,不急不迫的样子,卢生只好喊了一声“已缺。”

    听到这名字,寒洲怔了一下,这奇葩的群体中居然有叫“乙炔”的?那有没有叫“甲烷”的?

    “哎!”有人应了一声。

    众人把眼光集中到那人身上,应声的正是刚才急切追问的年轻人。

    只见他走出两步,向众人环视着深施一礼,谨慎地说:“最近没有大的精进,估计会让各位师友失望。只是一直有个疑问,或者猜想想让各位高才共同甄定。可否请各位移步厨房?”

    说完,这年轻人把目光移向卢生和那后来的贵客,然后再看看众人。

    西施没想那么多,挪了下脚步,让寒洲拽住了。旁边的恕己和怨人也动了一下,又站住,那徐福安然不动,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寒洲心想,这家伙是在等信号。

    果然,那中车府令喉咙轻咳了一声,转头看向卢生,卢生点头笑了一下,就在前面带路了,众人跟在后面鱼贯而出,那恕己和怨人还推了寒洲一下,抢前一步,寒洲好笑地让开,这一幕就像领导下基层调研,高阶的官员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儿,低阶的官员就只好自己努力寻找露脸的机会了。露怯有可能,印象分为负,可是藏拙呢?也许就会埋没掉整个人生。

    厨房很大,这卢生看来是真的有钱,在寒洲看来,胡老爷子那种生意人家相比起来倒是节俭质朴得多。

    那叫已缺的年轻人走到灶前,对众人说:“各位师友,我现在像寻常人家一样生一次火。”说完,他蹲下来,捡柴,点火,灶里开始冒出烟气,火不算旺,年轻人又哈下身子对着灶膛吹了几下,火苗一下子窜出来,差点扑在他脸上,那火就越着越旺了。

    年轻人站起来,对众人说:“各位师友,刚才为什么火就旺起来了?”

    众人当中有笑的,也有思考的,还有人说:“你吹气了呗!”

    年轻人笑笑,说:“我今天就想说说这吹气的问题。”

    他转向卢生,说:“师父,我要用一下锅。”

    卢生点头“嗯”了一声。

    年轻人看了看眼前的大黑锅,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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