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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农家女-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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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留了方子,老邓去抓药了,屋子里只剩下寒洲自己。本来叫了冯妈来帮忙的,但冯妈还管着一大伙人的吃喝,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她只是家奴,没资格让人伺候的。像老邓这样对她,已经很不错了。

    这几天哪里也不能去了,吃喝都从大灶上拿来,也顾不上顺口不顺口的,老邓送过来,她就很感激。在这个几百口子人的大院子里,也只有老邓还管着她的死活。

    她又开始在墙上画画儿,这次她画的是美人鱼、水草和海里的一些东西。有什么颜色就随便用,也不管它美不美。她就想让自己快乐一点,这些胡乱随意的涂抹能让自己快快好起来。

    两个小家伙过来呆了一小会儿,一个带了糖,一个带了鸡蛋,很体贴人的样子。看了墙上的画儿很好奇,但也没有缠着让她故事,知道她病着,得多休息。

    有一天,西施来了。西施看她好几天不去店里,牵挂得不行。进的货是她和小满去取的,但结帐的事儿一般是小寒姐来做。但小寒姐几天不露面儿,这肯定是有事儿了。

    她第一次来相府,说是来看小寒姐的,门口当差的把她给领进来,一直领到后面小寒姐往的园子。那当差的还算和气,看来小寒姐在这里过得还不错,并没有受委屈。

    进了那园子,看看能把兔子埋没的杂草,西施才觉得小寒姐过得并不好。心里直埋怨这相府不地道,哪能把一个年轻姑娘安顿在这没人的地方,这多危险、多让人害怕呀!这要是来个坏人,喊人别人都听不到啊!

    “小寒姐,这是我做的油酥饼和茶叶蛋,你尝尝。”

    “嗯。”寒洲掰了一角饼,慢慢吃,挺好吃的。

    “我看,你都瘦了,就显得眼睛大。”西施心疼地说。

    寒洲摸摸脸,笑笑,“没事,我过两天就可以出去了,屋子里也热得快呆不住了,还不如到外面去。”

    “你都好多天不上家里去了,我爹都问了好几回。”西施说。

    “我好利索了去看看老爷子,去给老爷子做顿好吃的。想想这个季节有什么呢?我得出去看看再说。”

    “你养的鸡也大了吧?再过些日子是不是能下蛋了?”西施边说,边四下张望。

    寒洲苦笑了下,拍拍她的粉脸,“别看了,都死光了,早就埋了。”

    西施一下睁大了眼睛:“瞎说吧?你不是养了不少吗?上次是死了两只?”

    寒洲冷笑了一声,说:“让人毒死了,全部蹬腿了。”

    西施难以置信地叫:“全都毒死了?”

    “嗯,鸡死了我也就病了。你看你小寒姐也不是铁打的哈!”寒洲自嘲地笑笑。

    西施还是不能接受:“这人也太坏了吧!这相府还能不能住人了?要不,姐,你跟那李丞相说,再搬回我家去得了。不管怎么说,图个安心。”

    寒洲摇摇头,西施当然是为她好,但这事儿还不能让李斯知道,让他知道了也是让老人家为难。即便要走也得有个合适的借口。何况,这相府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哪能就听了她的呢?

    “你放心,小寒姐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你哥刚认识我的时候,他们那伙人管我叫蹄筋炖豆腐,他们嘴上花花,但没人真敢惹我的。呵呵……”想起往事,寒洲禁不住一笑。

    西施也一笑,这事儿全家都知道。

    “你哥这趟跑下来可能要赚不少,不过,也真够苦的。”

    “哦,平安就好。”西施叹了口气说。她心里是想把小寒姐当嫂子的,但哥哥确实年龄有些大,就是她这样的人也看不上啊,何况小寒姐这样才貌双全的?

    “等他回来,我给他出主意,再往西走,去西域贩香料,走的时候带茶叶。一定赚得更多。”如果她的瓷器能顺利实验成功,带了瓷器去西域,那赚得就更了。

    西施看了看小寒姐,一说起赚钱就两眼放光,这人肯定是投错胎了。“姐呀,钱多少是够呢?你老想着赚钱,我们目前的小店就挺好的,我也没想着它扩大。你还是想想怎么把自己嫁出去吧!你都这把岁数了!真替你发愁。”

    “嗯?”寒洲一拧眉,小妮子皮厚了,敢调侃起姐姐来了?她伸手就拧她腰上的肉,吓得西施直躲,嘴里“嗷嗷”直叫。

    “我又没说错,你不喜欢我哥我认了,可那贵公子不好吗?满大街你找出几个比他好看的来?”

    又是追,又是躲,倒是弄出一身汗来,身体轻松了些。

    ……

    扶苏又到那个宅子去了一趟,窗台上的豆芽没人管已经长老了。他换了水,重新添了豆,小黑人很无辜地看着他。还有几个小寒店里的动物花盆,猫猫狗狗的,那是木木自己买回来的。里面有土,不知道木木种了什么东西。还没有发出芽来,只看见土被顶得松松的。

    这些日子,他没有特别吩咐木木做什么,只让他跟着自己去皇陵转转。父皇觉得咸阳宫太小了,得建新的宫室,他觉得时机不对,现在蒙恬在和匈奴打仗,耗费了太多粮饷,屠雎又去攻打岭南一带,国力吃紧。但这事儿要跟父皇说也得看时机,他现在并不怎么见人,整日价就是赵高出来进去地传话,倒像是比亲儿子还亲。他奶奶的!扶苏不禁想起小寒说的,不过是个下面空荡荡的家伙。

    小寒怎么知道他下面空荡荡的呢?想起小寒那天窘迫的样子,扶苏禁不住一笑。笑过之后,他又对自己有些无奈,见不着她,总是要想。看见什么事儿,都要想起她,一点一滴,全都在眼前,全都在脑海。

    我这是着了魔了!

    木木在窗外探头探脑的。他说了声:“有事儿就进来说。”

    木木进来了,不咸不淡地说了声:“大公子浇花儿呢?”

    扶苏看他一眼,没理他,知道他掖不住话。

    木木咽了口吐沫,又清了清喉咙,说:“刚才我到那店里去了。”

    扶苏一挑眉,他没吩咐木木去,这木木对他的事情倒很上心。

    “你去了,怎么了?”他平淡地问。

    木木低着眉眼说:“我去了。不好!那西施姑娘说,小寒姑娘让人给气病了。”

    “怎么,她病了?”扶苏一听就急了。跟他闹别扭就闹吧,他一个男人什么不能忍,怎么就病了?还是让人给气病的!奶奶的,什么人,吃了豹子胆了?

    木木小心翼翼地说:“有人下毒,把她的鸡全给毒死了!”说完,他自己也很不忿,这得多大的仇啊,至于吗?

    “下毒?”扶苏“啪”地一拍窗户,这李斯家里还能不能住人了?

第五十九章 有一块神奇的石头

    寒洲出来工作了。

    她让老邓找人帮她把那一大袋的高岭土送到应人的陶器店,又托他打问那送货的驿丞,关键是问清这个产高岭土的地方在哪儿。她要做试验需要大量的高岭土,她没有经验,只有大概的方向,只能一窑一窑地试。应人能配合她,已经让她感动了,绝对不能让应人吃亏。

    应人盯着那一大袋土,听小寒说她的想法。小寒说先把釉料的成份做些变化,看能不能烧出其它颜色的器具。

    “这是肯定的,漂亮不漂亮就不知道了。”应人说。

    “只要坯质好,器型好,应该是没问题的。”寒洲说。毕竟以前的主要问题就是颜色单一,无论她在釉料里添加自然铜还是添加赭石的粉末,出来的颜色肯定比过去丰富,至于是氧化焰还是还原焰那是后期进窑时候才考虑的,她现在要做的是一样一样地试一遍,做记录,总结经验。

    看着小寒信心满怀的样子,应人说:“小寒,咱能不能就烧一窑白的出来,这已经是变化了。以后咱逐渐添加,逐渐改。咱在器型上下大功夫,肯定也是很漂亮的。”

    看着经验丰富的师傅,寒洲想了想,她明白师傅的意思,他不想她弄不成功,把这些土给糟蹋了。师傅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对她没有信心,以为她是胡乱地试。人家一辈子的经验,不可能让她几句话就推翻,何况她那些也是纸上谈兵的东西,没试过就不知道哪个细节会出问题。

    想到这儿,她说:“好吧,师傅,咱就先做一窑白的。温度要比黑陶的温度还高,这种土就是要这样的。”

    大不了这窑东西出来,她再做釉上彩的试验,反正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她确实是有些急切了,不如师傅稳妥。

    “师傅,东西无论烧成啥样,我都包了,连各位师傅这一窑的工钱我也照付,您能配合我做这个事儿小寒就很开心了。”

    应人呵呵一笑:“小寒你看不起师傅!师傅做了一辈子陶器,也喜欢玩点新花样。但以前呢,要照顾这个家,还有店里这么多人的吃喝,也没那个条件。现在,你愿意玩,师傅也陪你玩得起,何况以后你做成功了,师傅也能跟着分享点利益,哪能什么风险都让你一个人担着。要包销你就包,至于窑上其它的事儿,你就别管了。”

    寒洲不好意思地一笑,看来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了。总不能让人跟着自己一起亏本。

    刚刚说到白釉,她倒是想起骨瓷的事来。但现在还是要稳妥地烧好第一窑。器型她会设计,土性她掌握不了,据说高岭土的黏性不如河边弄来的胶泥,这给制坯的师傅出了难题,手感上的差别一时半会儿怕难转变过来。另外,瓷器可以比陶器做得薄,得好好地鼓励制坯师傅,别怕弄坏。再就是温度,到底烧到多长时间,能达到1200度到1300度,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只能告诉应人师傅温度比黑陶高,时间比黑陶长。在这个时候,是不适合往坯泥里面掺骨粉的,掺了的话,土的黏性会更差,说不定制成了坯也烧不成器,在窑里就烂了。

    只能拿出勇气去试了。也许从这一窑开始,中国人就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瓷器,那她可是功劳不小,要是失败呢,也没有什么,爱迪生试验灯泡失败了一千多次呢。她想起了小学老师常说的一句话:失败是成功他妈。

    “我可算把你找着了!”

    扶苏一脸揶揄地进来。手里拿了把扇子,一边笑,一边拍打自已的另一只手。寒洲一窘,看了看旁边的应人:“师傅,我先出去一会儿。”

    应人点点头,有些不愿意地看了看这进来的贵公子,这人来过几回,打的什么主意他哪能猜不出来。看小寒那样子是不情愿的,可是儿子要是再不回来,这么好的小羊就要被狼叨走了!怎么这孩子轻重都分不清呢?

    寒洲在前面走,扶苏在后面跟。她还走,他还跟。

    “你要到哪儿去?”扶苏不耐烦地问。他想说个话怎么这么困难呢?

    “我想打个人少的地方。”寒洲苦巴巴地说。

    “我又不会做什么,就是跟你说说话。用得着吗?”

    寒洲白他一眼,怎么用不着?让人看着她被他纠缠好吗?

    “好啦,我说几句就走,不会给你惹麻烦。”说完,扶苏心里说了声“切”,我堂堂大公子跟女人说话还得躲躲藏藏的,这是什么道理?

    “要说快说,我还有事儿。”寒洲干脆地说,她有些赌气的意思,这人动不动就要抱人,也太过份了些。

    “哎!”扶苏叹了口气,他好辛苦啊!小寒现在眼睛显得更大了,刚刚病过还是不服输的样子,抿着她的小嘴唇,真像个女斗士。他说:“你瘦了。不要太辛苦!”声音温柔。

    寒洲一低头,这人的声音是把温柔的刀啊!

    “从相府搬出来吧,搬到我那里去,没人欺负你!”

    寒洲猛抬头,这人也太自大了吧,这还没怎么就搬到他那里住,这要求不过分吗?

    扶苏撇嘴,这女人真惹不起,他说:“你别误会,你的鸡被人毒死了,说明你住在那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之间,这是朋友帮忙。而且,你住在那里,我一般还是回大宅去,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寒洲盯着他看了几秒,关切之意还是很明显的,她根本就讨厌不起他。心里叹了口气,说:“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也相信你说的话,你是大公子,怎么可能说话不算数?只是,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扶苏追问。这是多简单的一件事啊!

    “我不想让李相多想。李由刚送了一袋子白土,我的鸡就被毒死了,这里面不会有关联吗?鸡,已经是死了,也挽回不了,人还是要好好过日子的。任谁都不想摊上这种恶心事儿,纵然不会让人家家宅不宁,我也不想让老人操心的。”

    扶苏皱眉,这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李由的妻子是你的姐妹吧?你们皇家教育也一般嘛!”寒洲悠悠地说了他一句。

    扶苏一挑眉,这事情不能这么联想吧?他姐妹那么多,哪能个个都宽广温良?何况,那李由都出门在外了,还整天惦记你,任哪个女人能不多想?这事情坏就坏在李由身上,他姐姐只是气不过,没招儿了才出此下策。

    不过,小寒说得坦荡,扶苏也不会以为她和李由之间有什么事。出了事还能为别人着想,更显出她的善良。

    “好啦,我知道你和她不一样的。你是长子,你是胸怀宽广、洞察秋毫、志向高远的,才不屑于和别人一般见识。”寒洲看他这样只好安抚他几句。

    扶苏摇头,说:“不用夸我,胸怀宽广得看什么事儿!”对李由这种不断表达关切的行为,他是真的无法宽广的。

    寒洲心说,小样儿!“既然不用夸,那我回去了。我还有正事呢!”说完就微微福了下身子,转身要走。

    “哎!你别!”扶苏一把拽住她袖子,然后又“刷”地放开,他怕小寒又跟他翻脸。可是他真的很想跟她在一起。

    寒洲心里叹了口气,有些甜蜜有些烦恼,被人这么爱着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以前良子也是这种表情,但那时候她不懂,或者是故意装不懂。想一想,装不懂的心还是曾经慌乱过的。因为慌乱,只有逃跑。

    今天,她还要跑吗?

    整理了下情绪,望着眼前的俊脸,她说:“公子,我真的有正事儿,这件事的意义不比你的事儿小。当然,等我的试验成功以后,你会看到它的意义在哪里。另外,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忙。”

    “哦,那好吧!”扶苏无奈地说。能帮助她当然是好的,可是什么事都比他重要这让他如何接受呢?

    “好了,别这副神情,听人说有块神奇的石头在上林苑,有空我们一起去看看。”寒洲笑嘻嘻地宽慰他。

    “哦,好吧,那就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溜马。”扶苏只好点点头。她摸到他的七寸了,想怎么摆弄他就怎么摆弄他,有什么办法呢?

    第二天,寒洲早早出来,扶苏已经等在相府门口不远处了。

    “公子没吃早饭吧?”

    “没有,等着和你一起吃呢!”说起这事儿,心里老大不痛快。她什么时候才能早早晚晚和他在一起呢?

    寒洲张张嘴,想说“小样儿”,又算了。人家好歹是一国的皇长子,跟这两个字完全不搭的。

    扶苏抽了下鼻子,斜眼瞅她一下,哼!想说又不说,比说出来还让人难受。

    “那我们先去喝点豆浆吧,这会可能刚刚送来,还烫嘴呢。”

    上林苑比较远,去了已经不早,恐怕得耽搁一上午,还是吃了为好。

    “好吧。听姑娘的。”

    走进豆腐店,豆浆刚送来。“一刀准”已经把店面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了。人有了追求,精气神儿就不一样,看到这种人,别人也很提神。

    “大正,我们怕是第一拨客人吧?”寒洲笑着打招呼。大正是“一刀准”的本名儿。

    “哟,小寒姑娘。”往后抻脖子看了看,小寒姑娘身后还有位牵着马的客人,一看那穿扮和气度,大正心里就有数了。这人和小寒姑娘怕不是一般关系吧?

    那客人在门外拴好了马,小寒已经洗好了手,已经在动手做煎饼了。客人很享受地坐下来,看着小寒摊饼。

    “我也要两个蛋。”客人说。

    小寒姑娘轻轻白他一眼,这一眼让“一刀准”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小寒姑娘对一般人总是平和淡然的微笑,哪见过这种亲近调皮的样子。

    很快,饭都好了,两人开吃。扶苏握了一大块煎饼,想说,你还缺一句话呢,“你是男人,要多吃点”。又想,自己不用那么小气的,现在是他在咸阳,有的是机会。李由这会儿只能在三川郡喝西北风。哈哈,李由在喝西北风,想想也挺爽的。

    “想什么呢,一脸坏笑!”寒洲问。

    “想李由。”扶苏一脸得意地实话实说。

    “他有什么好想的!”寒洲撇嘴,他不说也知道他想什么。

    扶苏呵呵一乐,也不答话,这煎饼还真好吃。小寒做什么都好吃。

    “呀,大正,”寒洲扭头对“一刀准”说,“我想起来了,咱这豆腐店品种还不够齐全,回头我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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