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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一起去了书肆。
叶风回挑选书籍，茱萸就站在一旁看着她。
看着叶风回认真挑选书籍的侧脸，茱萸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思量。
这个女子，看上去真的不像是个坏人，只是，却是个异灵体……
茱萸伸手摸了摸身上新衣服触感柔软顺滑的上等料子，想着先前在成衣铺子里，叶风回亲自拿着一件件衣服在她身上比来比去的样子，茱萸的心里头，不由得多了几分松动。
她走了进去，到了叶风回的身旁，叶风回的手中已经拿了几本挑选出来的书籍。
侧目看向了茱萸，“怎么了？你也有想看的书么？挑吧。”
叶风回微笑着，垂眸看着这身材瘦小的灵族姑娘。
茱萸的眉毛浅浅地蹙着，“我们灵族的书籍里头，记载的都是确有其事的事实，从来没有谎言，所以我们灵族的人才会对当初远古时期的事情那么清楚。而人类的书籍里头，记载的东西和事情，总是以偏概全，各种毫无根据杂七杂八的东西拼凑在一起，就成了一本书，根本就没什么好看的。甚至连远古时期那些那么重要的事情，在书籍里甚至都找不到什么有用的记载了，人类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当初的那些事情了。人类的书籍里头，记载的都是谎言。人类……总是喜欢撒谎，就像是撒谎，是天性。”
茱萸的话，其实也有着道理，书籍里头，的确总是记载着很多不切实际甚至无稽之谈的东西。
人类也似乎，的确是喜欢说谎。
各种谎言，堆砌成了一个世界，人们互相之间，也用谎言维持着表象的平和，像是一种保护色，用谎言遮挡了自己内心。
叶风回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这丫头年纪虽小，刚才这话，句句都在揭露人性啊。
“不是天性，是人性。”
叶风回说了一句，就又挑了几本书，茱萸似乎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叶风回也就没强求。
一边挑书，就一边顺口问了一句，“是了，我说了会想办法让你回去，只是，你们灵界究竟在哪里？那个独立开辟出来的空间，在哪里？”
叶风回还真不知道这个，她特好奇。
她还很好奇的一点是，“还有就是，北洋也有有瞳色不同的人，难不成，和你们灵族也是有血脉上的关系的？”
“你不知道？”
茱萸看着她，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是个异灵体，你居然不知道？”
“我也不是天生就是异灵体的，后来才发现自己成了异灵体，我也没得选啊。再说了，现在哪里有什么天生的异灵……”说到这里，叶风回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别说，还真有天生的异灵体，她叶风回的儿子就是。
“那个恶魔对你这么好，别说，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一个魔族对异灵体这么好，简直是开了眼了。难道他没告诉你？他什么都没告诉你么？他身上有着魔族的圣物，混沌之眼。混沌之眼是比远古时期更早就存在的东西了，甚至可以追溯到魔族出现之前，所以，混沌之眼肯定知道所有事情，那个恶魔肯定也知道所有事情。他什么都没告诉你么？”
茱萸似乎不太相信，目光带着疑虑，看着叶风回。
叶风回的眼睛澄澈，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能知道什么？也就只能从你这里问问话了，如果能让你高兴一点的话，倒是不妨告诉你，我和他，也算不上是朋友。”
茱萸呵地笑了一声，“这的确让我心里舒服了不少。难怪你说我们今天说过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呢。”
她看向叶风回，“你放心，灵族不轻易承诺，一旦承诺了，就哪怕死都会做到。我绝对不会将我们的谈话内容告诉其他人的。至于你刚才问的那些事情，如果说起来，就要费些时间了。”
“我现在时间很多。”叶风回在书肆里书架旁的条凳上坐下了，目光示意茱萸也坐下，“洗耳恭听。”
第1700章 浮岛？震惊！
“我们灵族承诺的事情就绝对做到，我希望你最好也一样，承诺了要送我回去的，可别食言了。”
茱萸认真说了一句。
叶风回笑道，“虽说人性的确有很多让你不满意的地方，但我好在是个不太会食言的人。”
茱萸不知道为什么，莫名会想去相信她，大抵是因为，她的眼睛，很纯粹，很澄澈吧。
茱萸坐了下来，“首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所谓灵界，那个灵族举全族之力，得魔族帮助，开辟出来的空间疆土，其实，并不是在另一个空间里，而是，就在和这个世界一样的空间里。”
“和这个世界一样的空间里？”叶风回似是因为这个答案有些吃惊。
茱萸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然你以为呢？我们灵族那时候已经元气大伤，连独自完成这件事情都做不到，更不用说当时族内有很多是老弱妇孺，如若真的是开辟一个新的空间出来，那么就要历经虚空的暴虐，那么多的老弱妇孺，他们的实力，如何穿越那些暴虐的虚空？所以，我们当然是依旧存在于这个世界里的！”
叶风回能够理解了，毕竟，她知道的是不多的，所以总觉得灵族这种传奇一般的种族，想必是很厉害的，而且传言中都能开辟新空间了，穿梭暴虐的虚空自然是不成问题。
如此看来，传言的确是不能全信啊。
叶风回没做声，只等着茱萸继续说下去，茱萸停顿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我们，在天上。”
她伸手指了指上头，“就在这加索大陆的天上，有一座巨大的浮岛。那就是灵族的地界，灵界。”
哗啦啦，叶风回手中的书卷跌落了一地，表情是目瞪口呆的震惊，还能有比这更震惊的事情么？
她向来还算能兜得住的，对一切事情的接受能力也都还不错，但是眼下，却是真的……不得不震惊。
“你说……天上？就是我现在以为的那个天上的天上？”
叶风回依旧回不过神来。
茱萸点了点头，“不然呢？还有哪个天上？我们灵界这座浮岛，原本是连接北洋大陆和加索大陆的，那个时候，这两块大陆还连在一块，但是后来，我们举族之力，魔族相助，一起将之从中斩断，将其中的一大片土地施术浮空起来，成为了一座浮岛，也是因为这样，本就元气大伤的灵族，更是透支了力量，几千年都没能恢复过来，也是因为这样，魔族耗费巨大，再没了能和异灵体族群对抗的能力，后来才有了隐匿和消失在这世界上的结局。”
“而我之前也说过，我们灵族的人，重承诺，一旦承诺了，就绝对会做到。所以那个时候，其实有好些灵族，和人类有了交往，甚至通婚，他们没办法放下家庭，于是只能继续留在这里，没有跟着一起离开。”
“灵族举族离开之后，异灵体族群极为恐慌，而这些遗留下来的灵族，也被他们捕杀了，后来这世上几乎就再没了纯种的灵族人，而那些原本和人类结合有了家庭而留下来的灵族，他们的后代，和人类混血的孩子，他们的血液并没有什么疗效，倒是活了下来。就是现今北洋的那片，遗留了不少当初的灵族血脉，所以他们的瞳色……”
茱萸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叶风回也就明白了。
她低声仿若自语一般地说着，“然后因为大陆板块被斩断……有了板块的运动，加索大陆这一大块，经年累月飘到了这里来，离北洋越来越远，应该就是这样了，只不过……”
叶风回这才抬眸问了茱萸一句，“只不过，这得过了多少年的时间啊？”
“很久很久。久到这些事情都能够被湮没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其实也不奇怪，毕竟，人类的寿命实在是太短了，比起灵族几百年的寿命，魔族几百年的寿命，异灵体几百年的寿命，并且实力强大的人寿命会更加冗长。人类的寿命太短了。而且他们被魔族奴役的时间太长，魔族一消匿，他们自然不想再提那段往事，逐渐就被湮没了。”
叶风回也就明白了，至于寿命，当初的异灵体就算实力再强大，寿命能变长，但是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了对手，没有了对手，就没有了竞争，自然就没有了进步。
总有到头的那一天。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儿了吧。
叶风回问道，“照你这么说，魔族和灵族都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当时应该很发达吧？”
“很发达？”茱萸笑了笑，“这么说吧，人类在这些强大的种族都消亡了之后，苟延残喘，不断发展到了今天，也还抵不上当初魔族和灵族的发达和强盛。”
叶风回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又再一次被刷新了，她轻叹一口，终于是最后问了一句，“那么，当初都能和魔族对抗，甚至还捕杀灵族的异灵体族群……究竟有多强？异灵体……究竟有多强？”
“你想呢？你现在就是这个体质啊，难道你还不明白自己的优势么？”
茱萸看着她，很认真地看着，“你可以学习所有的术法，武技，没有障碍。哪怕是魔族的，是灵族的，只要你能接触到，就有机会能够学到，没有血统的限制，甚至只要你愿意，你还可以吸收高阶异兽的能力，比如，你身上的青凤异火。你，只不过还处于异灵体的开端阶段而已，那个时候，完全强盛的异灵体，你想想吧。”
能让灵族退避三舍，能让魔族销声匿迹。
“而且那个时候，青凤族还是你们的友盟，青凤族在飞行上的造诣，举世无双。那个时候，我们灵界到了天空中的浮岛，但只要青凤族还给予你们支援，你们一旦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哪怕我们在浮岛上，也是无济于事的，你们大可以飞上来屠杀我们。所以魔族为了避免这个，开始大规模的屠戮青凤族，以至于青凤族迫于无奈，与你们划清了界限，避世隐居起来。这个世界……才算是得到了太平和安宁。辗转已经这么多年了，人类成了这世界的主宰，而我说的这些，在你听起来，也只不过像是一个久远的故事罢了。”
叶风回想，真的是让人很震惊的故事啊。
第1701章 相同天空下
能不震惊么？
当年的魔族和灵族，能够将大陆都斩断！并且让那么大一片土地浮空起来！成为天上的一座浮岛！
强大成这样的种族，竟然被异灵体逼得走投无路！
天知道自己这个体质，究竟有多大的潜力啊？她根本半点都感觉不出来啊！
叶风回忽然觉得，自己的敌人，真的好多啊。
灵族……灵族啊。
灵族就在天上那个浮岛之上，叶风回心里都有些焦躁了。
而且就茱萸口中所说，魔族并不是灭亡啊，只是消匿！天知道会不会卷土重来？
他们的敌人，可都是异灵体啊，问题是，现在这世上的异灵体可不多啊，就叶风回所知的，也就她自己，她儿子，还有叶风茹！
能不焦躁么？
而且就茱萸口中所说的，当初那些繁荣昌盛，那么现在这世界是什么？就只是原始社会么？
叶风回苦笑了一声，“我明白了。”
“你更应该明白的是，这一次是那个恶魔想要救你，动静也并不大，但是如若你以后还要生产的话，想要再生异灵体出来的话，总需要我们灵族来救命，动静总会闹大的，我们灵族避世生活了这么些年，虽说不如异灵体族群的全盛时期，也不如魔族的全盛时期，但是，你们几个势单力薄的，我们也是不怕的。”
茱萸这话，让叶风回的笑容更加无奈，“我知道了。你……倒是挺好意的。”
不难听出这是茱萸的忠告。
茱萸听了这话之后，面色滞了滞，脸上多了几分别扭，“我们……我们灵族重情重义！我受了你一饭之恩，自然……自然是得有所回报的，这些消息，就算是我给你的回报了！”
叶风回点点头，“行了行了，知道了。”
她站起身来，拿起那些选好了的书籍，付了钱之后，就和茱萸离开了书肆。
打算去住店，横竖这枫城是在慕容家的势力范围之内，自己总会被找到的，所以她倒是不急了，打算找个店住下了，等着他们找上来吧。
途中就经过了一个点心铺子。
叶风回忽然站定了步子，愣了一下，眼神里多了几分思索，看上去目光飘得有些远，而后就转身进了点心铺子，买了一块点心，是块很大的圆形米糕，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模样倒是很神似上辈子的芝士蛋糕。
叶风回浅浅笑了笑，“忽然想到，今天……是我的生辰呢。”
如若不是刚刚忽然意识到的话，她都快要忘了这事儿了。
的确，是自己的生辰呢，去年生辰的时候，还和千陨在一起，他百般温柔，事无巨细全他照料着，那一天简直是如同仆侍一般服侍着她，就差没跪着走路了。
而今年的今天，自己独自待在这异国他乡……
想想就觉得这米糕甜腻的香味也变得苦涩了。
茱萸听了这话愣了一下，停顿了片刻，才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果子来，“喏，给你，我一直没舍得吃的，我们灵界才有的雪灵果，吃了对身体很好的。”
叶风回伸手轻轻按了她的手，“没事，你留着吧。生辰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走吧，去旅店开间客房，吃米糕吧。算是庆祝了。”
没了在意的人在身边，任何纪念日似乎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
远在封弥帝国的王城。
却是另一番光景。
热闹，很是热闹。
年轻的君主似乎恨不得举天同庆，就为了给自己的皇后庆生，尽管，皇后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
到处都张灯结彩的，这天，连朝会都休止了一天。
只因为这位年轻的君主，要为自己的皇后庆生，几乎搬空了王城所有的花铺，采买了所有的鲜花。
一马车一马车地往皇宫里运，运往毓秀宫去。
一簇簇堆在毓秀宫里，似乎这样，就能够让这没了主人的毓秀宫里，变得更热闹更喜庆一些。
这天，也是千陨第一次对卢明儿有了怒意。
原本，从来没有的。
但是今日，他有些忍不住了。
因为，毓秀宫的后殿，他看到卢明儿正在布置叶风回的生祭。这个生祭指的，是在叶风回生辰的时候，做的祭祀……
千陨终于忍不住愤怒了，他砸掉了祭台，几乎要将后殿那布置了生祭祭台的房间全拆了。
双目通红，像是受了伤的野兽一般嘶吼着，“她没死！我说了多少遍了！她没死！没死！我不希望任何人把她当成死了一样对待！决不允许！”
卢明儿只是哭，但是心里却并没有对千陨有什么责怪。
这天晚上，千陨就抱了儿子到了毓秀宫前殿前头的小广场去。
那里堆满了鲜花，穹顶之上，月亮正圆正好。
他抱着儿子，抬眸看着月光，脸上露着很浅的一点微笑，垂眸看了看儿子，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了印，“今天是你母亲的生辰呢，燃儿。”
燃儿咿咿呀呀的，像是回应他似的。
“她还是那么年轻，而我却已经老了。”
千陨淡声一句，伸手拿了酒囊，仰头灌了一口酒，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的确是老了啊，心老了。
日复一日内心的煎熬，他的心早就已经变得沧桑了。
他抬眸看着月亮，“回儿，你在哪儿呢？”
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看着同一片天空，望着同一片月光？
与此同时。
相同天空下不同的地方，叶风回坐在旅店房间的窗台上，抬眸望着天空上一轮明亮的月亮，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茱萸走了上来，“别看了这里看不到灵界浮岛的。”
她只以为叶风回是在看灵界的浮岛。但是叶风回轻轻摇了摇头，抬抬下巴，“你看，月亮真好。”
茱萸抬眸看了一眼，就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来，“是啊，月亮真好。在灵界，离天空更近，看到的月亮更圆更大更美好，而且灵族亲近自然，月光能够给我们力量。”
叶风回轻轻颌首，没多说什么。
……
千陨就在这当晚，有了动作。
身为一个君主，原本不应该他亲自出马的事情，他做了，率军前赴海军镇，逼近海军港口。
斯陨原本是不允许的，但是千陨很坚持，“收服海军固然重要，但我的核心目的就只有一个。”
千陨薄唇紧抿，皱眉道，“袁大统这家伙，肯定有能联系到迦罗的方式！所以，必须是今天，我必须知道……回儿是不是还活着！我要确切地知道！”
第1702章 亲自
千陨对此几乎是笃定的，袁大统是邪修，更可以算得上是迦罗的信徒了。
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