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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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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光曰:老、庄之书,大指欲同死生,轻去就。而为神仙者,服饵修炼以求轻举,炼草石为金银,其为术正相戾矣。是以刘歆《七略》叙道家为诸子,神仙为方技。其后复有符水、禁咒之术,至谦之遂合而为一;至今循之,其讹甚矣!崔浩不喜佛、老之书而信谦之之言,其故何哉!昔臧文仲祀爰居,孔子以为不智;如谦之者,其为爰居亦大矣。“《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君子之于择术,可不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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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纪二】起阏逢困敦,尽强圉单阏,凡四年。

太祖文皇帝上之上元嘉元年(甲子,公元四二四年)

春,正月,魏改元始光。

丙寅,魏安定殇王弥卒。

营阳王居丧无礼,好与左右狎昵,游戏无度。特进致仕范泰上封事曰:“伏闻陛下时在后园,颇习武备,鼓鞞在宫,声闻于外。黩武掖庭之内,喧哗省闼之间,非徒不足以威四夷,只生远近之怪。陛下践祚,委政宰臣,实用高宗谅暗之美;而更亲狎小人,惧非社稷至计,经世之道也。”不听。泰,宁之子也。

南豫州刺史庐陵王义真,警悟爱文义,而性轻易,与太子左卫率谢灵运、员外常侍颜延之、慧琳道人情好款密。尝云:“得志之日,以灵运、延之为宰相,慧琳为西豫州都督。”灵运,玄之孙也,性褊傲,不遵法度,朝廷但以文义处之,不以为有实用。灵运自谓才能宜参权要,常怀愤邑。延之,含之曾孙也,嗜酒放纵。徐羡之等恶义真与灵运等游,义真故吏范晏从容戒之,义真曰:“灵运空疏,延之隘薄,魏文帝所谓‘古今文人类不护细行’者也;但性情所得,未能忘言于悟赏耳。”于是羡之等以为运、延之构扇异同,非毁执政,出灵运为永嘉太守,延之为始安太守。

义真至历阳,多所求索,执政每裁量不尽与。义真深怨之,数有不平之言,又表求还都。咨议参军庐江何尚之屡谏,不听。时羡之等已密谋废为庶人,徙新安郡。前吉阳令堂邑张约之上疏曰:“庐陵王少蒙先皇优慈之遇,长受陛下睦受之恩,故在心必言,所怀必亮,容犯臣子之道,致招骄瓷之愆。至于天恣夙成,实有卓然之美,宜在容养,灵善掩瑕,训尽议方,进退以渐。今猥加剥辱,幽徙远郡,上伤陛下常棣之笃,下令远近恇然失图。臣伏思大宋开基造次,根条未繁,宜广树籓戚,敦睦以道。人谁无过,贵能自新;以武皇之爱子,陛下之懿弟,岂可以其一眚,长致沦弃哉!”书奏,以约之为梁州府参军,寻杀之。

夏,四月,甲辰,魏主东巡大宁。

秦王炽磐遣镇南将军吉毘等帅步骑一万,南伐白苟、车孚、崔提、旁为四国,皆降之。

徐羡之等以南兗州刺史檀道济先朝旧将,威服殿省,且有兵众,乃召道济及江州刺史王弘入朝;五月,皆至建康,废立之谋告之。

甲申,谢晦以领军府屋败,悉令家人出外,聚将士于府内;又使中书舍人邢安泰、潘盛为内应。夜,邀檀道济同宿,晦悚动不得眠,道济就寝便熟,晦以此服之。

时帝于华林园为列肆,亲自沽卖,以与左右引船为乐,夕,游天渊池,即龙舟而寝。乙酉诘旦,道济引兵居前,羡之等继其后,入自云龙门;安泰等先诫宿卫,莫有御者。帝未兴,军士进杀二侍者,伤帝指,扶出东阁,收玺绶,群臣拜辞,卫送故太子宫。

侍中程道惠劝羡之等立皇弟南豫州刺史义恭。羡之等以宜都王义隆素有令望,又多符瑞,乃称皇太后令,数帝过恶,废为营阳王,以宜都王辰承大统,赦死罪以下。又称皇大后令,奉还玺绶;并废皇后为营阳王妃,迁营阳王于吴。使檀道济入守朝堂。王至吴,止金昌亭;六月,癸丑,羡之等使邢安泰就弑之。王多力,突走出昌门,追者以门关踣而弑之。

裴子野论曰:古者人君养子,能言而师授之辞,能行而傅相之礼。宋之教诲,雅异于斯,居中则任仆妾,处外则近趋走。太子、皇子,有帅,有侍,是二职者,皆台皁也。制其行止,授其法则,导达臧否,罔弗由之;言不及于礼义,识不达于今古,谨敕者能劝之以吝啬,狂愚者或诱之以凶慝。虽有师傅,多以耆艾大夫为之;虽有友及文学,多以膏粱年少为之;具位而已,亦弗与游。幼王临州,长史行事;宣传教命,又有典签;往往专恣,窃弄威权,是以本枝虽茂而端良甚寡。嗣君冲幼,世继奸回,虽恶物丑类,天然自出,然习则生常,其流远矣。降及太宗,举天下而弃之,亦昵比之为也。呜呼!有国有家,其鉴之矣!

傅亮帅行台百官奉法驾迎宜都王于江陵。”祠部尚书蔡廓至寻阳,遇疾不堪前;亮与之别。廓曰:“营阳在吴,宜厚加供奉;一旦不幸,卿诸人有弑主之名,欲立于世,将可得邪!”时亮已与羡之议害营阳王,乃驰信止之,不及。羡之大怒曰:“与人共计议,如何旋背即卖恶于人邪?”羡之等以遣使者杀前庐陵王义真于新安。

羡之以荆州地重,恐宜都王至,或别用人,乃亟以录命除领军将军谢晦行都督荆、湘等七州诸军事、荆州刺史,欲令居外为援,精兵旧将,悉以配之。

秋,七月,行台至江陵,立行门于城南,题曰“大司马门”。傅亮帅百僚诣门上表,进玺绂,仪物甚盛,宜都王时年十八,下教曰:“猥以不德,廖降大命,顾己兢悸,何以克堪!辄当暂归朝廷,展哀陵寝,并与贤彦申写所怀。望体其心,勿为辞费。府州佐史并称臣,请题榜诸门,一依宫省;王皆不许。教州、府、国纲纪宥所统内见刑,原逋责。

诸将佐闻营阳、庐陵王死,皆以为疑,劝王不可东下。司马王华曰:“先帝有大功于天下,四海所服;虽嗣主不纲,人望未改。徐羡之中才寒士,傅亮布衣诸生,非有晋宣帝、王大将军之心明矣;受寄崇重,未容遽敢背德。畏庐陵严断,将来必不自容;以殿下宽睿慈仁,远近所知,且越次奉迎,冀以见德;悠悠之论,殆必不然。又,羡之等五人,同功并位,孰肯相让!就怀不轨,势必不行。废主若存,虑其将来受祸,致此杀害;盖由贪生过深,宁敢一朝顿怀逆志!不过欲握权自固,以少主仰待耳。殿下但当长驱六辔,以副天人之心。”王曰:“卿复欲为宋昌邪!”长史王昙首、南蛮校尉到彦之皆劝王行,昙首仍陈天人符应。王乃曰:’诸公受遗,不容背义。且劳臣旧将,内外充满,今兵力又足以制物,夫何所疑!”乃命王华总后任,留镇荆州。王欲使到彦之将兵前驱,彦之曰:“了彼不反,便应朝服顺流;若使有虞,此师既不足恃,更开嫌隙之端,非所以副远迩之望也。”会雍州刺史褚叔度卒,乃遣彦之权镇襄阳。

甲戌,王发江陵,引见傅亮,号泣,哀动左右。既而问义真及少帝薨废本末,悲哭呜咽,侍侧都莫能仰视。亮流汗沾背,不能对;乃布腹心于到彦之、王华等,深自结纳。王以府州文武严兵自卫,台所遣百官众力不得近部伍。中兵参军朱容子抱刀处王所乘舟户外,不解带者累旬。魏主还宫。

秦王炽磐遣太子暮末帅征北将军木弈干等步骑三万,出貂渠谷,攻河西白草岭、临松郡,皆破之,徙民二万馀口而还。

八月,丙申,宜都王至建康,群臣迎拜于新亭。徐羡之问傅亮曰:“王可方谁?”亮曰:“晋文、景以上人。”羡之曰:“必能明我赤心。”亮曰:“不然。”

丁酉,王谒初宁陵,还,止中堂。百官奉玺绶,王辞让数四,乃受之,即皇帝位于中堂。备法驾入宫,御太极前殿,大赦,改元,文武赐位二等。

戊戌,谒太庙。诏复庐陵王先封,迎其柩及孙修华、谢妃还建康。

庚子,以行荆州刺史谢晦为真。晦将行,与蔡廓别,屏人问曰:“吾其免乎?”廓曰:“卿受先帝顾命,任以社稷,废昏立明,义无不可。但杀人二兄而以之北面,挟震主之威,据上流之重,以古推今,自免为难。”晦始惧不得去,既发,顾望石头城,喜曰:“今得脱矣!”

癸卯,徐羡之进位司徒,王弘进位司空,傅亮加开府仪同三司,谢晦进号卫将军,檀道济进号征北将军。

有司奏车驾依故事临华林园听讼。诏曰:“政刑多所未悉;可如先者,二公推讯。”

帝以王昙首、王华为侍中,昙首领右卫将军。华领骁骑将军,朱容子为右军将军。

甲辰,追尊帝母胡婕妤曰章皇后。封皇弟义恭为江夏王,义宣为竟陵王,义季为衡阳王;仍以义宣为左将军,镇石头。

徐羡之等欲即以到彦之为雍州,帝不许;征彦之为中领军,委以戎政。彦之自襄阳南下,谢晦已至镇,虑彦之不过己。彦之至杨口,步往江陵,深布诚款,晦亦厚自结纳;彦之留马及利剑、名刀以与晦,晦由此大安。

柔然纥升盖可汗闻魏太宗殂,将六万骑入云中,杀掠吏民,攻拔盛乐宫。魏世祖自将轻骑讨之,三日二夜至云中。纥升盖引骑围魏主五十馀重,骑逼马首,相次如堵。将士大惧,魏主颜色自若,众情乃安。纥升盖以弟子於陟斤为大将,魏人射杀之;纥升盖惧,遁去。尚书令刘絜言于魏主曰:“大檀自恃其众,必将复来,请俟收田毕,大发兵为二道,东西并进以讨之。”魏主然之。

九月,丙子,立妃袁氏为皇后;耽之曾孙也。

冬,十月,吐谷浑威王阿柴卒。阿柴有子二十人,疾病,召诸子弟谓之曰:“先公车骑,以大业之故,舍其子拾虔而授孤;孤敢私于纬代而忘先君之志乎!我死,汝曹当奉慕璝为主。”纬代者,阿柴之长子;慕璝者,阿柴之母弟、叔父乌纥提之子也。阿柴又命诸子各献一箭,取一箭授其弟慕利延使折之,慕利延折之;又取十九箭使折之,慕利延不能折。阿柴乃谕之曰:“汝曹知之乎?孤则易折,众则难摧。汝曹当戮力一心,然后可以保国宁家。”言终而卒。

慕璝亦有才略,抚纳秦、凉失业之民及氐、羌杂种至五六百落,部众转盛。

十二月,魏主命安集将军长孙翰、安北将军尉眷北击柔然,魏主自将屯柞山。柔然北遁,诸军追之,大获而还。翰,肥之子也。

诏拜营阳王母张氏为营阳太妃。

林邑王范阳迈寇日南、九德诸郡。

宕昌王梁弥怱遣子弥黄入见于魏。宕昌,羌之别种也。羌地东接中国,西通西域,长数千里,各有酋帅,部落分地,不相统摄;而宕昌最强,有民二万馀落,诸种畏之。

夏主将废太子璝而立少子酒泉公伦。璝闻之,将兵七万北伐伦。伦将骑三万拒之,战于高平,伦败死。伦兄太原公昌将骑一万袭璝,杀之,并其众八万五千,归于统万。夏主大悦,立昌为太子。夏主好自矜大,名其四门:东曰招魏,南曰朝宋,西曰服凉,北曰平朔。

太祖文皇帝上之上元嘉二年(乙丑,公元四二五年)

春,正月,徐羡之、傅亮上表归政,表三上,帝乃许之。丙寅,始亲万机。羡之仍逊位还第,徐羡之、程道惠及吴兴太守王韶之等并谓非宜,敦劝甚苦,乃复奉诏视事。

辛未,帝祀南郊,大赦。

己卯,魏主还平城。

二月,燕有女子化为男。燕主以问群臣,沿书左丞傅权对曰:“西汉之末,雌鸡化为雄,犹有王莽之祸。况今女化为男,臣将为君之兆也。”

三月,丙寅,魏主尊保母窦氏为保太后。密后之殂也,世祖尚幼,太宗以窦氏慈良,有操行,使保养之。窦氏抚视有恩,训导有礼,世神德之,故加以尊号,奉养不异所在。

丁巳,魏以长孙嵩为太尉,长孙翰为司徒,奚斤为司空。

夏,四月,秦王炽磐遣平远将军叱卢犍等,袭河西镇南将军沮渠白蹄于临松,擒之,徙其民五千馀户于枹罕。

魏主遣龙骧将军步堆等来聘,始复通好。

六月,武都惠文王杨盛卒。初,盛闻晋亡,不改义熙年号,谓世子玄曰:“吾老矣,当终为晋臣,汝善事宋帝。”及盛卒,玄自称都督陇右诸军事、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秦州刺史、武都王,遣使来告丧,始用元喜年号。

秋,七月,秦王炽磐镇南将军吉毘等南击黑水羌酋丘担,大破之。

八月,夏武烈帝殂,葬嘉平陵,庙号世祖;太子昌即皇帝位。大赦,改元承光。

王弘自以始不预定策,不受司空;表让弥年,乃许之。乙酉,以弘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冬,十月,丘担以其众降秦,秦以担为归善将军;拜折冲将军乞伏信帝为平羌校尉以镇之。

癸卯,魏主大举伐柔然,五道并进。长孙翰等从东道出黑漠,廷尉卿长孙道生等出白、黑二漠之间,魏主从中道,东平公娥清出栗园,奚斤等从西道,出尔寒山。诸军至漠南,舍辎重,轻骑,赍十五日粮,度漠击之。柔然部落大惊,绝迹北走。

十一月,以武都世子玄为北秦州刺史、武都王。

初,会稽孔宁子为帝镇西咨议参军,及即位,以宁子为步兵校尉;与侍中王华并有富贵之愿,疾徐羡之、傅亮专权,日夜构之于帝。会谢晦二女当适彭城王义康、新野侯义宾,遣其妻曹氏及长子世休送女至建康。帝欲诛羡之、亮,并发兵讨晦,声言当伐魏,取河南,又言拜京陵,治行装舰。亮与晦书曰:“薄伐河朔,事犹未已,朝野之虑,忧惧者多。”又言:“朝士多谏北征,上当遣外监万幼宗往相咨访。”时朝廷处分异常,其谋颇泄。

太祖文皇帝上之上元嘉三年(丙寅,公元四二六年)

春,正月,谢晦弟黄门侍郎爵驰使告晦,晦犹谓不然,以傅亮书示咨议参军何承天曰;“外间所闻,咸谓西讨已定,幼宗岂有上理!”晦尚谓虚妄,使承天豫立答诏启草,言伐虏宜须明年。江夏内史程道惠得寻阳人书,言“朝廷将有大处分,其事已审”,使其辅国府中兵参军乐冏封以示晦。晦问承天曰:“若果尔,卿令我云何?”对曰:“蒙将军殊顾,常思报德。事变至矣,何敢隐情!然明日戒严,动用军法,区区所怀,惧不得尽。”晦惧曰:“卿岂欲我自裁邪?”承天曰:“尚未至此。以王者之重,举天下以攻一州,大小既殊,逆顺又异。境外求全,上计也。其次以腹心将兵屯义阳,将军自帅大众战于夏口;若败,即趋义阳以出北境,其次也。”晦良久曰:“荆州用武之地,兵粮易给,聊且决战,走复何晚!”乃使承天造立表檄,又与卫军咨议参军琅邪颜邵谋举兵,邵饮药而死。

晦立幡戒严,谓司马庾登之曰:“今当自下,欲屈卿以三千人守城,备御刘粹。”登之曰:“下官亲老在都,又素无部众,情计二三,不敢受此旨。”晦仍问诸将佐:“战士三千足守城否?”南蛮司马周超对曰:“非徒守城而已,若有外寇,可以立功。”登之因曰:“超必能力,下官请解司马、南郡以授之。”晦即于坐命超为司马,领南义阳太守;转登之为长史,南郡如故。登之,蕴之孙也。

帝以王弘、檀道济始不预废弑之谋,弘弟昙首又为帝所亲委,事将发,密使报弘,且召道济,欲使讨晦。王华等皆以为不可,帝曰:“道济止于胁从,本非创谋。杀害之事,又所不关。吾抚而使之,必将无虑。”乙丑,道济至建康。

丙寅,下诏暴羡之、亮、晦杀营阳、庐陵王之罪,命有司诛之,且曰:“晦据有上流,或不即罪,朕当亲帅六师为其过防。可遣中领军在彦之即日电发,征北将军檀道济骆驿继路,符卫军府州,以时收翦,已命雍州刺史刘粹等断其走伏。罪止元凶,馀无所问。”

是日,诏召羡之、亮。羡之行至西明门外,谢爵正直,遣报亮云:“殿内有异处分。”亮辞以嫂病暂还,遣信报羡之,羡之还西州,乘内人问讯车出郭,步走至新林,入陶灶中自经死。亮乘车出郭门,乘马奔兄迪墓,屯骑校尉郭泓收之。至广莫门,上遣中书舍人以诏书示亮,并谓曰:“以公江陵之诚,当使诸子无恙。”亮读诏书讫,曰:“亮受先帝布衣之眷,遂蒙顾托。黜昏立明,社稷之计也。欲加之罪,其无辞乎!”于是诛亮而徙其妻子于建安;诛羡之二子,而宥其兄子佩之。诛晦子世休,收系谢爵。

帝将讨谢晦,问策于檀道济,对曰:“臣昔与晦同从北征,入关十策,晦有其九,才略明练,殆为少敌。然未尝孤军决胜,戎事恐非其长。臣悉晦智,晦悉臣勇。今奉王命以讨之,可未陈而擒也。”丁卯,征王弘为侍中、司徒、录尚书事、扬州刺史,以彭城王义康为都督荆、湘等八州诸军事、荆州刺史。

乐冏复遣使告谢晦以徐、傅及爵等已诛。晦先举羡之、亮哀,次发子弟凶问,既而自出射堂勒兵。晦从高祖征讨,指麾处分,莫不曲尽其宜,数日间,四远投集,得精兵三万人。乃奉表称羡之、亮等忠贞,横被冤酷。且言:“臣等若志欲执权,不专为国,初废营阳,陛下在远,武皇之子尚有童幼,拥以号令,谁敢非之!岂得溯流三千里,虚馆七旬,仰望鸾旗者哉!故庐陵王,于营阳之世积怨犯上,自贻非命。不有所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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