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当时已惘然[梁凤仪]-第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辛兆武与洪红是我的老同学、老朋友,对他们的爱恶,我知道得太清楚。洪红尤其是个直性子,喜怒均形于色,看得出来,他们重视你这个朋友。”

  陈家辉这番解释,当然不是我最紧张要知道的。可是,总不能开口问,只能盼望对方再有下文。

  果然,陈家辉又说:

  “我跟邱仿尧并不相熟,我对他的估量在乎我的切身经验。男人的想法如何,怕是相当一致的。”

  我睁圆了眼睛,热炽地等待家辉可以提供进一步的资料与答案。

  “从前在学校里,走在一起的不单是兆武、洪红和我,还有一位女同学叫顾盈的。我们四个人是两对,其后,兆武得成正果,我没有,其间发生过的误会不必细叙了。这以后,每逢有旧同学的聚会,彼此碰上了,表面没说什么,但其实我是心如鹿撞。得不到手的东西,永远最珍贵。”

  “是她提出分手的,你才有这种感觉吧?”我问。引用到自己的环境来,就不一样了。当年,决意要离开自己的是邱仿尧。

  谁知陈家辉说:

  “不,是我提出分手的,只为一些做人处事的原则跟对方生了意见,我就拂袖而去,多年过去了,在身边出现的人,没有一个比得上顾盈,这是最大的关键。骤然重逢,心上的涟漪不绝,尤其是看到她比先前更艳丽、更光彩,且身边又另有相伴,一种懊悔与妒忌的情绪,驱使着我,有意无意地盘算着如何再谋相见,再行相叙。”

  “结果呢?”

  “每一次的叙面都不断添上怅惘与绮思,其实那过程是相当浪漫的。”

  说这句话时,陈家辉望着地面,用那双薄薄的皮鞋踢着地上的一些石屑,然后,又昂起头来,仰望着天上的点点繁星,完全是一种有所思、有所爱、有所寄的神绪。

  他是挚诚地追溯及沉醉往事。

  “结果,”陈家辉继续说:“藕断丝连的浪漫到了沸点,我们两个人都忍不住,再走在一起,以后是另一场天崩地裂的恋爱。”

  我急切地问:

  “她呢?”

  “她?”

  “对,顾盈现在哪儿去了?”

  “回到她丈夫与孩子身边去了。”

  “嗯。”我叹了一口气。

  “心内的洪潮,总要暴发于宣泄之后,才会回复理智。谁都一样,除非一开头,就拒绝它的酝酿。”

  陈家辉的意思是最明白不过了。

  如果我愿意再度跟邱仿尧燃起激情,那么,就利用以后的见面,为自己,甚而为对方制造机会。

  同样,如果我已经心地澄明,对邱仿尧毫不动心,那么,也是见亦无妨。

  如此分析下来,下周的约会,是不必回避的。

  陈家辉以男性的身分,以切身的经验,以开明的态度,以坦率的表现,去让我明了一个事实:邱仿尧不可能毫无感觉,绝不动情。

  然而,后果,又是另一个在今日就不可不一并考虑的问题。

  我彻夜地思量,得出的答案是,只有一种情况之下,我不应该再跟邱仿尧在非公事场合下见面,就是我对他仍有憧憬,仍有希望,仍有感情,却又决不愿再起任何情海上的波澜,为刺激与欢乐支出一笔相等或甚乎高昂的代价。

  再简单点说,除非我对邱仿尧的只是纯情。那么,就把这份感觉永远藏于心底,成全对方的彻底平静与幸福。

  然而,这种不属于现世纪所有的伟大情操,要实施起来,有很大的困难。

  爱一个人,总是心思思,要跟他共享蜜意柔情的梦境,跟他攀越兴奋刺激的巅峰。

  这是正常的、健康的心态。

  陈家辉让我重拾一份遗失多年的信心。

  他轻轻地扶我一把,我就站起来了。

  这些年,在事业上,我的政策是成王败寇。

  为什么在爱情上的一仗,却打得如此的不痛不快。

  工作上头,我完全是干净利落的。

  我喜欢的生意,倾全心、尽全力,把它办至成功而后矣。

  我没有兴趣的投资,立即抛诸脑后,不屑一顾。

  诚然,我的判断也曾有错误,我的爱恶也有误导成分。

  可是,我非常的习惯不为泼翻在地上的牛奶饮泣。

  为什么感情的处理至今仍如此的拖泥带水?

  既已放弃,又复回顾。

  既已偷窥,又复胆怯。

  这不应是我,江尚贤之女。

  当年,江尚贤面对着的一段段情史,都处理得如此百战百胜,让他的各个女人都恰如其分,依足他的需要演出她们的戏分。

  为什么我不可以继承亡父的这份凛凛雄风呢?

  我越想越激动,越有雄心和壮志,去迎迓这场有可能发生的感情之战。

  我开始投入备战状态。

  这个礼拜,我专心调拨了一个上午,到城内最昂贵的那家发浪理发店去,跟拿过国际发型大赛优异奖的理发师东尼研究一个最新的发型。

  “江小姐,你现在的发型其实十分适合与好看,我上三个月才跟你换了这个发型的,现今就不满意了吗?”

  我一直是东尼的顾客,故此,他有此一问。

  “不,仍喜欢,但,我坚持要转换另外一个。”

  我的意思,只有我心里明白。

  我既是迎战,当然别打无把握的仗,尽量不放过每一个争取赢面的机会,此其一。

  其二,我的性格,从来都光明磊落,来清去白。

  我的爱、我的恨、我的喜、我的怒,全部宣诸于世,不作隐瞒。

  曾有过的一时隐晦,令我不安。

  现今回复斗志,我就不必回避,打正旗号向对方宣战。

  女人的发型能非常有效地影响整个人的形象与样:貌。

  我要焕然一新,明白向邱仿尧宣示,再战江湖,目的物正是他。看他怎么样。

  东尼耸耸肩,不置可否片刻,便重新投入工作。

  他当然具备专业精神,包括对顾客至上的服务态度之认同在内,故此,只—下子的思考,他就想出新主意来,问:

  “江小姐希望新发型能产生青春活力抑或成熟艳丽的结果?”

  我稍一沉思,就答:

  “前者吧,如果不过分,加一点点反叛的野性味道,我还是可以接受的。当然,不要让新发型牵累到我在本港工作进行上产生尴尬。”

  东尼会意地点点头。

  这个发型的设计,真是要考究心思的。

  顾客的要求,简单点说,就是要踏实之中见到活泼,沉静之内看到妩媚,在浪漫里头仍有庄严,在叛逆之上更显性格。

  任何一位商业人士都喜欢在他的工作岗位上接受挑战,发型师也不会例外。

  东尼非常有心思地为我服务。

  三小时的工夫之后,整个利通银行主席、本城首席女富豪就焕然一新。

  那一头浓密的、光可鉴人、乌光水滑的头发,闪着亮光,柔顺地贴在头皮上,短而直而松而软是整个发型的特色。当我是静态时,很见端庄,还配合我的地位。当我稍稍回头,有个微细的动静时,立即是一份跃然活力的表现。

  谁人不晓得我的身分,都会一眼望上去,认定我是最时髦的都市女郎,有着满身的青春而微带傲岸的个性。

  若是相熟的人看到我时,眼前必定为之一亮,会觉我是职业女性与企业家之中最讲究装扮的人。

  这种效果,完全能达得到。

  于是主客二人均甚满意。

  在周日来临之前,我刻意地嘱咐了几位银行的高级职员,在黄昏到深水湾大宅来,陪我打足几小时的网球,让我在正常运动之余,累极而舒畅地睡足九小时。

  翌晨起来,我在镜前一照,果真是精神爽焕,整张脸像那些刚喷过水的玫瑰,鲜艳欲滴。我微微扬一扬头,那个新发型所能带动的优美效果立即涌现。

  我是很满意的。

  当陈家辉来接我同到洪红家去时,他也不禁一愕,说:

  “你转换了发型?”

  “求变,常来新鲜感,平添生活乐趣。”

  “好看极了。”

  陈家辉反应如此,正正是一个良好的讯号,我笑到心坎上去。

  当我随着陈家辉走进洪红家里去时,彼此都张大了嘴,我骇异于辛兆武夫妇的品位如此高雅,一室的布置,都是以木头及藤为主,绝不昂贵,却十分十分的有性格有味道。辛氏小夫妻的家是个太像样的家了,简直羡煞旁人。

  至于辛兆武与洪红,瞪着眼睛看今天的我,觉得我整个人出落得额外神气,精灵之中有着慧黠,像只醒目却惹人怜爱的小猫。

  洪红忍不住说:

  “你比上星期更漂亮。”

  我笑着答:

  “是吗?下星期要不要也把我约出来看看,可能每个礼拜的个人指数都有上落。”

  各人都为我这句话笑倒。

  可以想见,一个人只要下定决心,悉意栽培自己,总是会有成绩的。

  过了约定时间,邱仿尧夫妇还没有出现。

  洪红开始在厨房内忙得团团转,一边指点着她的泰佣弄那泰国晚饭,一边嘴里咕唧:

  “怎么懿德还没有来呢?都已经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我答:

  “会不会有事不能赴会了?”

  “不会嘛,今早她才摇电话来问,要不要带点什么水果糕饼之类,我说了,什么也不用带,只带她那好看的丈夫一起来就成,她哈哈大笑地就答应下来了。”

  “或者交通有阻滞。”

  “也有可能。葛懿德这人倒是蛮爽快的,我看她是个乐天派,一天到晚嘻嘻哈哈地笑,没有忧愁似,跟她做朋友,被感染得整个人也轻松起来,是吧?”

  我点头。

  “她从前跟你办过事,是个能干的助手吧?”

  我没有正面答,只说:

  “你怎么知道?”

  “她告诉我的。就是因为你的关系,她才认识邱先生,寻得个如意郎君。”

  “你们谈得这么深入吗?”我说这话时,心上不大好受。

  “我说了,她是个明快人,这个星期,我们通过两次电话,谈得很畅快。”

  我没有再接腔,我要保持平静的心境,以欢愉的精神去迎接我的挑战对象。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跟葛懿德争洪红的宠,这一点自己得记住才好。

  候过了七时半,辛家才扬起葛懿德银铃似的笑声,一叠连声地道歉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迟到了。”

  “迟到总好过不到,我们欢迎你。”辛兆武再向厨房说:“客到了,洪红,可以上菜呢。”

  厨房内的人高兴地回应着,连葛懿德都跑进去凑高兴,闹着要帮,亡。

  我先把一钵泰国酸辣浓汤捧在手上,走出饭厅,有人慌忙伸手过来接住,放到饭桌上去。那是邱仿尧。

  他把汤摆停当了,回头再看清楚眼前的我,有一点点惊骇,禁不住说了一句:

  “你的样子不同了。”

  “嗯,是吗?”我答:“是因为剪了个发型吧!”

  随着这两句闲聊,我们开始一齐动手在各人的小汤碗内放汤。

  这种很平常很平常的举动,两个人合作无间地做起来,使我在心内引起了阵阵的牵动,神经胀鼓鼓的,怪难受,也好受。我不能估量邱仿尧此刻在心里想些什么,我只知道自己的脑海内,正憧憬着一幅温暖幸福的小两口子生活图画来。

  如果这个布置得如此温馨而有性格的房子,并没有旁的人,只是我俩的小天地,那会多好、多幸运、多福气。

  然而,拥有福气的是辛家夫妇,承接好运的是葛懿德,好得坐拥着两个女人的怕是邱仿尧。数来数去,我一无所有。

  我忽然的苦恼了,咬一咬下唇,打算回头转往厨房去。

  就那个挥动着一头秀发的小动作,使我带着叛逆性的妩媚顿生,邱仿尧是不是已把这个画面收到视网膜去,舍不得放弃,不得而知。可是,他说:

  “这个新发型很适合你。”

  我一怔,才晓得说:

  “谢谢!”

  两个人在一起时,没有话题以至使气氛冷凝的话,只有两个极端的后果。

  一就是互相觉着无可挽救的疏离;一就是彼此起着心知肚明的共鸣。

  目前,邱仿尧与我之间,究竟是前者抑或后者,只有各自的两心知。

  谁都不会表态。

  要在很琐碎、很零细的蛛丝马迹中惴度对方的意向是一个艰辛的历程。

  推算失误,再而轻举妄动,牵连的结果可大可小,是一个感情赌博的恶险。

  在今日,邱仿尧怕是输不起,我更输不起。

  于是,只有按兵不动。

  就算所闻的楼梯声是千真万确,也断断不敢亮相而走下来,免得一败涂地。

  两个人僵立在饭厅内的片刻,像从头经历一场感情跌荡的战役,只坚持一点,是两军对峙,却谁也没有输赢。

  直至到葛懿德、洪红等自厨房内捧着各式食品走出来,再加上辛兆武已调校好酒,加入饭桌,紧张的气氛才被冲淡了。

  洪红的活泼,辛兆武的豪迈,再加上小葛的爽朗,吃饭的场面仍是闹哄哄的。

  “备了八个人的饭菜,临时有一对闹别扭,不来了,我们可要分担他俩的食量,不可浪费。”洪红这样说。

  小葛一听,就答:

  “幸亏我和仿尧没有闹别扭,否则,你们四个人要吃双份。”

  说完这话,她俏皮地拿眼瞟了丈夫一眼。

  邱仿尧没有表示什么,只微低着头颇专心地吃菜。

  我颇觉着狼狈,不能对这些轻松的笑话作出反应。

  一顿饭的确是在笑语娓娓中用毕,然而,跟上星期的情况没有大分别,我与邱仿尧是最沉默的一对。

  这对我来说,可能是个喜讯。

  最低限度证明邱仿尧是介怀的,总比已是没事人一个好。

  饭后,小葛帮着洪红把盆碗拿到厨房去,一边热心工作,一边怪异地问:

  “你怎么没有雇用女佣?”

  “辛兆武有虐妻狂,他喜欢我为他亲自操作家务。”

  我刚好抬头触着了邱仿尧的眼神,他原来也正在留意我的反应。    

  一个喜欢享受贤妻服侍的男人,是否能深得一般职业女性的欢心,抑或觉得他过分?

  在洪红的身上,当然是前者。

  然则,我呢?

  在心上,我正在思考,如果提出要求的人是邱仿尧,哪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就在那一刹的自我幻想中,我很想这份龌龊的、自闭似的情怀能解脱开放。

  我寻着了另一个发泄的目标,于是走过陈家辉的身边,柔声地问:

  “家辉,你会不会跟辛兆武一般见识?”

  这句话的含义可大可小。

  我并没刻意去看邱仿尧的表情,我并不打算轻易显露我的实际企图。

  陈家辉对于我的这一句问话,先是一愕,才思考准备作答,可是辛兆武已经插嘴代表发言了,他道:

  “放心,我知道家辉不如我专横。”

  这个答复太令我满意了。

  我不是真的担心陈家辉对家庭的要求。

  只是辛兆武的语调,为我打了气,我俏皮地觉得满意极了。

  任由邱仿尧去胡思乱想吧。

  这么一晚的叙会,零零碎碎发生的事,已足够令有心人回味不已。

  这一堆新近结交起来的朋友,似乎是约会频频的。

  我开始觉得,对这个心灵感应与追逐的游戏发生兴趣。

  已不知一连多少次,在言语和行动上表示出我跟陈家辉的感情正在不断发育。

  这一夜,同游畅叙完毕,照例由陈家辉把我送回家去。一向,当车子抵达江家大宅时,总是由陈家辉下车去替我拉开车门,可是,这一晚,抵达目的地之后,家辉只伸手熄灭了马达,交叠着手坐在车内。

  “有说话要跟我讲?”我问。

  “对,你不算太累吧?”

  “不,还可以。”

  “辛兆武和洪红是很有趣且友善的一对朋友。”

  “同意。多谢你为我介绍。”

  “不,我现在有点后悔。”

  “为什么?”

  “怕尾大不掉。”

  “你太敏感。”

  “我并不愚蠢,辛兆武与洪红是对淘气的红娘,可是君瑞与莺莺均非我和葛懿德。”

  我呆住了。

  我没有想过陈家辉会如此坦率。

  事态如果不是严重的话,他大概不会冒此直言的重险。

  既是如箭在弦,不得不发的话,也有一个好处,把压抑在心内的事,吐出来,是为一陕。

  因此,我说:

  “我和邱仿尧之间的故事,已成过去。”

  “不可以有续集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全仗机缘而已。”

  “你认为机缘已至?”

  “连旁观者都有此感觉,当事人若还未知的话,我会义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2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