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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田中道，“事到如今你怎么还以为我不喜欢小希？已经是一家人了，自然要带着她一起走。”接着养母似乎迟疑了一会儿才犹豫着说：“可是……一定要现在搬走？我觉得小希最近很难得才开朗一些，和私塾里的小孩子似乎玩得比较近。”
“小孩子嘛，无论到哪里都会很容易打成一片的，到时候再交新的朋友也可以啊。”田中笑了起来，轻松转移了话题，“而且说起来，我们这次要搬去的地方，是胜郎的远房舅舅的家，他在那里有间好院子和大半片后山土地，去了那里我们的日子也没有这么拮据了。”
“可是……小希她……”养母似乎还有所犹豫，猛然被另一道显得突兀的声音打断了，脆生生的果断得很：“那就别带那家伙一起去不就成了？！反正这里也有阿姨你认识的欧巴桑什么的，把她扔给她们带不就成了！”是田中胜郎的声音，他总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把她给赶出去。
“胜郎！”
“……那是我妈的娘家，干嘛带她去！”
杉山希没有再听下去，她转身轻步走到院子门口，拍拍小狗的头，扬声道：“我回来了！”站在院子里停顿两秒，屋门被打开了，养母含笑出来：“今天这么早？私塾讲了什么课？”在她身后，田中胜郎死死盯着杉山希的眼睛，紧抿着嘴唇，然后转身回自己房间。
夜里杉山希在房间里叠着衣服，听到背后有人开门的声音，她侧头望着站在那里的田中胜郎，在他之前开口：“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再也不用忍你这张大便脸了，从三天后我就搬到松阳私塾去。”
田中胜郎像是愣了愣，随即撇嘴嗤笑：“骗鬼啊？谁会要你！”
“不是骗鬼，是骗你这头猪。”她淡定地继续叠着衣服，说，“打算过两天再跟母亲还有田中叔叔说的。私塾里总需要打杂的，我很喜欢那里，那里的小孩子比你这个白痴好太多了，而且松阳老师也很厉害，家里肯定交不起学费，我天天蹲墙角蹭课听也不是个事儿，以后进去帮忙打杂，换取上课的机会，我比你这混蛋上进多了。”
“……干嘛跟我说这么多，平时不是根本不想跟我说话吗？”
“哦，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所以今天把话全都说完。”她说着站起身，捧起一叠田中胜郎的衣服转身朝他走去，端详他半天，直到他的神色在她眼神下扭曲起来，她才举起叠好的衣服——
狠狠砸向了他脸上。
“田中胜郎你个死蠢的混蛋老子忍你很久终于能动手了啊白痴！”她趁他脸上还罩着衣服的时候一把推倒他，狠狠挥拳砸了下去。
等到田中和养母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杉山希跨坐在田中胜郎的身上，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地猛揍他的脸，打得满脸通红，气愤不过时甚至低头用力咬着田中胜郎的手臂，像一头刚从山中归来的野兽，而被揍的田中胜郎倒在那里似乎毫无还手之力。两个大人从未见过杉山希这个样子，一时之间愣在门口半晌没能回过神来，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田中胜郎发出吃痛的声音，他俩才反应过来，赶紧冲上前将两人拉扯开来。
杉山希嘴角还残留着田中胜郎的血，她抬手用大拇指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大口喘着气，望着养母：“抱歉……我忍够了，再也不想跟这个家伙生活在一起。本来想过两天再说的……我搬出这里，到松阳私塾去。”顿了顿，她别过头去望着映在窗纸上的飘闪的影子，“……更何况，我本来就只是被您捡回来的罢了，即便现在分手也不会那么难舍难分。”
***
“希子……你最近回去的时间晚了很多。”桂逗弄着小狗，随口这样说着。
她正趴在一块大石头上抄着他的笔记，闻言手中的笔依旧写个不停，头也不抬地随口回应道：“哦因为你的笔记越来越多了。”
………………为什么会怪到我的笔记上来？桂这样疑惑着，瞥两眼自己的笔记，思考半晌之后认真回答：“大概是因为银时总是喜欢上课睡觉，所以松阳老师的课讲得越来越细致了。”
“我说……”原本躺在一旁的草地上闭目养神的坂田银时扭头以无语状看他俩，“不要把最终原因这么轻易归咎到无辜人身上，和我完全没有联系吧？”
“银时你没有在睡觉？”
“……谁告诉你我在睡觉的话就可以随便嫁祸给我了啊假发你学坏了你跟她学坏了！”
“不是假发，是桂！不要这么说希子！”
………………希子你个头啊！活该你被叫假发啊！杉山希一边狂抄笔记一边狂瞥桂。
……
太阳快全都下山的时候，她才抱着抄好的笔记回家了——说是回家，其实也只有自己一个人。两天前田中一家彻底搬离了这里，房子交管给别人的时间还剩下几天，她暂且带着小狗还住在这里。回来之后觉得世界真是清净，再也不用看田中胜郎那个小混蛋的脸色，也不必时刻提防着那个混蛋把虫子扔自己茶杯饭碗或者衣柜以及被子里。
掰半个冷硬的馒头给小狗，她则自己叼着另外半个馒头，到院子里收白天洗了晾晒的衣服。踮起脚去扯着竿子上的衣服，心里想着果然还是明天要把这晾衣竿弄矮一点——
一只手帮她把衣服收了下来。她抬眼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吉田松阳：“……松阳老师？”
他将手上的衣服递还给她，面色温和，说：“既然已经说了会到私塾里帮忙做事来抵消学费，怎么两天了都还没有过来呢？”
她依旧发怔，抬头呆呆望着他，半晌才想起自己还叼着半个馒头，形象实在不好，赶紧手忙脚乱地抓着馒头将手背到身后去。
吉田松阳蹲下来，微笑着与她平视：“小希，一个人如果懂得关心他人，为他人做打算，那么自然也会赢得对方的关切与爱护。在这个世上，付出和回报往往都是相等的。被你所关心着的那个人，同样也想让你过得开心。”顿了顿，他抬手轻轻搭在她的头上摸了摸，“到私塾来吧，小希。”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遇到了这种情况，松阳老师到底会不会这样做，但就这么按照自己的理解写了……在我的理解里，松阳老师就是类似于学生天空和世界的存在，那种怎么说呢……一时找不出什么适合的形容词来表达了，语言匮乏果然是我的严重缺陷……OJZ
☆、第 21 章
背着自己的小包袱，抱着小狗跟在吉田松阳回私塾的路上，杉山希扭头望着跟在老师身后默不作声的高杉晋助，犹豫半天，轻声道：“那个……高杉，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他转头看她，示意她有话就说。她再次犹豫许久，好奇地问：“为什么我总感觉老师出现在哪里，你就会出现在哪里？”
……………………要你管？！
○不该问的事情就不要问，该问的事情要坚持问到底○
——银桑，不是让你打电话叫收废品的人过来吗？BY志村新八
——银酱真是什么事都懒得做的无所事事中年混饭吃男人，俗称Madao的说，总有一天会秃顶的说。新八唧你可不能变成银酱这个样子，不然姐姐会哭泣的说。BY神乐
——我现在就想哭泣了……神乐你说这种话之前先把视线从电视屏幕移到我脸上好不好？！还是说你心虚了！你跟银桑完全没有差别啊！最多是一个在看电视一个在看《JUMP》坐在那里从我进来到我倒完垃圾拖完地已经两个小时你们俩动都没动一下啊！BY志村新八
——新八唧relax relax阿鲁。BY神乐
——瑞勒克斯个头啊！银桑快去打电话让收废品的人过来！屋里放不下了！BY志村新八
——嘛，收废品的人有事情要做。BY坂田银时
——收废品的人的事情不就是收废品吗？！BY志村新八
——哦当然不是，他们去搞基建了。BY坂田银时
——为什么收废品的人不来收废品要去搞基建——？！BY志村新八
——少看不起人了！收废品的人为什么不能去搞基建？！BY坂田银时
——这根本不是看得起看不起的问题吧银桑！收废品的人为什么不收废品要去搞基建？！难道搞基建的人去收废品吗？！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以后万事屋我负责吃东西神乐负责吐槽吗？！银桑你负责吃蛋黄酱土方先生负责喝草莓牛奶吗？！BY志村新八
——现在这社会啊，只有有钱赚，有什么不可能？BY坂田银时
——银酱，我听到有人用头撞墙的声音阿鲁。BY神乐
——那是幻觉。BY坂田银时
——哦，原来如此的说。BY神乐
——原来如此你个头啊！为什么你们没有一个人来劝我啊？！BY志村新八
在私塾的日子过得十分开心，和很多同龄人一起接受吉田松阳的教育，其中不仅仅是文和武两方面的教导，更重要的是吉田松阳对他们思想形成过程中的指引。虽然在寻常的状况下，吉田松阳是一个为人温柔好说话的人，在不寻常的情况下，他依旧是一个为人温柔好说话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放松对学生的要求。
这不是表面意义上的严厉，而是在思想和骨子里的一种严格要求。也因此私塾里的每一个人都十分尊重和敬服松阳老师，当然也有敬服过头了于是变成某些人的样子……
“高杉又偷看松阳老师了，快看快看……”杉山希一边洗着衣服，一边八卦状跟身边的伙伴窃窃私语。不料对方横她一眼：“希子，不要说得好像你没看着老师流口水似的。”
“…………不要跟着假发叫我希子！（#‵′）而且说了那不是看着老师流口水，我午睡刚醒还没来得及擦嘴角，一抬头正好老师路过！只是巧合！”她咬着牙给旁边伙伴一手肘戳过去，“我才和高杉那家伙不一样！”顿了顿，她拧着衣服，好奇道，“不过说起来……高杉还真的很喜欢老师啊。”
“你自己不一样啊？”
“………………你今天坐在这里就是来拆我台的是不是？”她狠瞪伙伴一眼，“都说了跟他不一样！我好几次上课都看到高杉在望着老师……说起来他上课经常一脸走神的样子结果还是学得比我好这点真让人不爽！”
“他聪明呗——咳希子，你是女孩子，不要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看着我，我妈说母夜叉很难嫁出去的，虽然和犬夜叉很相近，可是两者的意义全然不同哟。”
“这个梗好冷啊，而且连载机构都和本篇不同了。”她淡定地一边搓着衣服一边注视着远处被小狗给咬住了裤子的高杉晋助，“我还是觉得他爱过头了很容易发展成为不伦的，比如说师生恋什么的……”
“…………………………希子，我只是因为昨天扭伤了脚所以不能和他们一起去参加运动，所以才坐在这里陪你洗衣服的，你不要因此把我当成好姐妹一样聊这种八卦啊！”少年终于忍不住了，“我一点都不想跟你聊这种只有女生才会说的话题啊！”
“这你就大错特错了。”杉山希正色望着他，“女生才不会只说这种事情呢，女生会讨论…………………………呃……”沉默许久，她扭过头去，“算了我也不知道女生会说什么，大概会说传说中蚂蚁搬家了所以晚上会有鬼出现的话题吧。顺带一提，不是希子，是杉山希。”从小和女生接触得不多，在男生堆里倒是混了很久，学会了一连串粗话痞话和打架技巧。
“完全不可能说这种事情吧？！哪里来的这种传说？！明明是你自己胡乱编的！”少年激动了，“蚂蚁搬家只是代表要下雨了而已，为什么会变成恐怖话题啊！希子你心理阳光一点啊！女生明明是会讨论娃娃的衣服选红色好看还是蓝色好看，顺便讨论到底哪种男生更可爱！”
“哦……”杉山希顿时用一种恍然大悟的眼神望着他。他后知后觉，一拍大腿，泪流满面：“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因为我家有三个妹妹所以我才知道的！”
“哦哦……………………”
“喂你的眼神越来越诡异了吧？！”小伙伴自暴自弃地挠着头，“我果然应该死在运动中也不要在这里陪你洗衣服……诶不过我跟你说，我知道坂田银时那家伙怎么来的哟。”说着还若有其事神神秘秘地点了点头，试图加强自己的深邃度。
杉山希眨眨眼：“哦，从老妈的肚子里来的嘛，我也知道诶，不然还从天上掉下来啊？”
“不是的！”小伙伴挥手打了打空气，凑近她一些，轻声道，“是这样的，我也是听我妈妈说的，不过知道的人很少很少，我只跟你说哦。”
“…………其实你跟很多人说过这种话吧？”
“才不是，我真的没有乱说！我妈说这种事情不要随便说！据说银时是老师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
我才不信你咧……听他唠唠叨叨说着，杉山希抬眼望过去，坂田银时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懒散样子，靠坐在院子里的樱花树下，任由花瓣随风落下，飘到他银白色的卷发上和松松垮垮的衣服上。身旁的桂小太郎正面对着树根蹲着，低着头不知道在专心拨弄着地上的什么东西。高杉晋助则是绷着脸绕着院子一路小跑，小狗跟在他的身后一边吠叫一边穷追不舍，最终一口咬住他的裤子死活不松口，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往后拖，高杉则坚强不屈地一把扯住了银时，最终两人一狗拉拉扯扯齐齐栽向了桂的身上。其他的同学们则都笑笑闹闹成了一团，欢声笑语飞过篱笆去。吉田松阳站在廊下，以温和而耐心的神色望着自己的这些学生们，身旁很快聚过去几个学生，围着他唧唧喳喳说着话。
这仿佛是到了下辈子，都会一直记得的画面。在这个画面里，一切都和和美美，寻常而幸福。
***
夜里她收了衣服叠好，先将吉田松阳的衣服放到他房里，然后再放好自己，接着才慢悠悠给其余人送叠好的衣服过去。走在廊下，她突然听到了唰唰的声音，顿了顿脚步，捧着衣服转身朝声音发源处走去。
在后院空地上，坂田银时拔出了总是被他当传家宝给抱着的那把刀，正一下又一下地努力挥着刀。与以往懒散的神色所不同，他此时的眼神依旧说不上多么锐利，可是却十分认真。
皎洁的月光之下，一阵微风吹过，散落漫天的粉樱，飘飘散散落了下来，洒在他的周边。他双手紧紧握着刀柄，用力地在空气里横劈下去。
唰——
她站在廊下，安静地抱着他的衣服，望着在空气里一闪而逝的银白色的金属光芒。在这一刻，她似乎看到了他眼中随着刀光一闪而过的锐利而坚定的色彩。
以至于在很多年之后，当坂田银时站在她身前，将手中滴着血的刀直直对准了铺天盖地的天人时候，她望着他银白色的卷发，以及随着战场上充满了血腥味道的冷风飞扬在脑后的白色头带，总是会无可避免地想起那个时候。
记忆里那个喜欢唠唠叨叨的同伴是这么对自己说的：“银时啊……那把刀好像是以前老师佩戴的那把，老师把他捡回来之后却就归他了，他一开始来的时候很孤僻，连我们碰一下刀都不肯，后来渐渐的才变成现在这样子……”
她想，银时的刀，在那天晚上，到底是为了什么而那样用力挥起来的。或许在当时根本不用说那么多大道理，可以说他是为了保护自己，但无论怎么看起来，她都觉得他是想保护别的什么东西。
松阳老师曾站在廊下微微仰头望着天那边通红的火烧云，对站在身边的她说：“小希，你将来想做什么？”
她沉默了许久之后，认真地回答：“……想一直，一直和大家在一起。”她从不在他面前说谎，看起来觉得难以启齿的事情，在他的面前总是可以顺其自然地说了出来，虽然实在不太符合自己的性格。
这样说着，她抬头望着他，看到他嘴角弯起了温柔的幅度：“是这样啊。真是和那片云彩一样温柔的想法，果然是小希你。”顿了顿，他抬起手搭在她的头上，“小希，人只要一旦确立了心意，为之尽力则无悔，为之不放弃地努力吧。”
她向来是个乖学生，所以她一直听他的话，在确立了心意之后，为之尽力，想要无悔。
只不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