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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是你,不是北京-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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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对了,今天有一家文化报社的一个记者来采访我,是关于流浪画家一类的话题。这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操一口纯正的京腔。 
  第一眼见到她,我就对她有好感。这好感终于涉及到性,因为继而我就产生了这方面的欲望。因而我想,这种好感就是爱情了。这跟上次对小彦的感觉不一样。但怎么能说我爱她呢?这太荒唐,我感到不可理解,也无法用什么理论、用什么词汇来分析和评价。 
  现在,当我安静下来,给你写信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又只有你了。可是,要是她还来找我,我怕我会迷失。 
  这是为什么?我问自己,但搞不清楚。当一个人爱着一个人,他还会对另一个人有性的愿望吗?他还会爱上另一个人吗? 
  存疑。 
  之后,他和罗京京的关系出乎意料地好,常来常往,三天两头地见面,好得像早已是好朋友似的。虽然以后再没有越出友谊的界限,但他们都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够维持很好的友谊,肯定有这方面的心理因素。 
  不久他们果然被迫迁居,他搬到了清华北门,因为罗京京已经在那儿给他找到了房子。搬好家,姜大胡子来邀他喝酒,说既然要他搬家,索性就搬得远远的,并且固定下来,以一劳永逸。他说那搬到哪儿呢?他说他将离开北京,也许是永远离开。 
  “出国吗?”话一出口他就感觉不妥。 
  “不是,是回老家。”幸好姜大胡子不是个会在细节处停留的人。 
  “就回去了,不来了?你不是说要看今年的进展吗?现在才没几个月。” 
  “一边喝酒一边谈。”姜大胡子说着,拉了他就走。 
  刚来到清华边上一个小酒馆,他的手机响了,姜大胡子便叫他打电话,他先点菜。电话是罗京京打来的,说明天下午后圆恩寺胡同有场先锋戏剧的演出,想不想去看,她可以搞到两张票。他说可以不过你现在能不能过来,姜大胡子要走了我们给他饯行。罗京京说好的我马上过来。他给她说了碰面地点就搁了电话。 
  “这次你一定得喝白酒,否则是不重视我。”姜大胡子已经倒好了酒,等着上菜。 
  “呆会罗京京要过来跟你饯行。”他说。 
  “她会喝酒吗?”姜大胡子说。 
  “肯定比我会喝。”他说。 
  “好。”姜大胡子开心地笑起来。“你们在谈恋爱了?” 
  “啊?没有。”他说。 
  “我们先喝起来。”姜大胡子硬给他倒上二锅头。 
  姜大胡子也是南方人,来自N市郊外的一个小镇。他在那儿有老婆和孩子。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喜欢那个小镇的,那景色真叫美呀,而且民风淳朴,物价不高,实在是个过小日子的地方。本来我想成名之前,我是不敢回去的。” 
  “可是现在……” 
  “还是回去吧。我老婆她哥哥是那个镇的镇党委书记,给我安排了一人中学美术教师的职位。老婆来信催我回去。正好那边住不下去了,这几天之内必须搬掉。我想年纪越来越大,这么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决定回去。” 
  “噢。”他说。“真想不到,说走就真的要走了。人生的大变动,原来也可以这么简单。” 
  “本来嘛。”姜大胡子说。 
  两人喝了一会,罗京京就来了。于是三个人喝。 
  “你要走了?”罗京京说。 
  “要走了,回家教书、陪老婆去。” 
  “真可惜。我们宋荣桓是要寂寞了。” 
  “宋荣桓就交给你照顾啦。”姜大胡子说。他笑道: 
  “我还需要你们照顾呀。” 
  “他有杨妮。”罗京京说。 
  “不要管杨妮。”姜大胡子又喝干一杯,然后微有醉意地挥挥手。“杨妮是不会和任何人结婚的,而且,我知道,杨妮也不太会和谁恋爱的。你们尽可相爱。” 
  “你的意思,好象我眼巴巴盼着和他谈恋爱似的。”罗京京说。 
  “姜大哥你别胡说。”他说。 
  “胡说什么呀。我知道京京喜欢你,而你,事实上也喜欢京京,只不过你自己给自己骗了。” 
  “不可能。”他说。他觉得自己也醉了,给他这话说得稀里糊涂。 
  “杨妮只是你的一个爱情幻梦。醒来吧兄弟,那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 
  “你说什么呀!你这个醉鬼。”他大骂。 
  “让他说醉话让他说。”罗京京说。 
  “不要说了。走,解散。”他说,喊酒保付账。 
  “等等,不说归不说,酒还要喝,这点怎么够,再来一瓶!”姜大胡子阻止他,一边要酒。他想阻止姜大胡子,罗京京阻止他: 
  “喝就喝嘛。” 
  结果三人又喝。一连喝了好几个小时才罢休。最后,姜大胡子倒在他唯一的一张小床上睡着了。他和罗京京在灯下打扑克打了一夜。第二天,姜大胡子醒来,他们正式告别。临走姜大胡子说: 
  “其实在小镇生活蛮有意思的,你们要不,也考虑同去?我叫妻舅安排两个职位是不成问题的。” 
  “我们?”他和罗京京对视一眼,“我们同去?” 
  “你想过有一天会和我在某个江南小镇过日子吗,小日子?” 
  “没想过。” 
  “去小镇过小日子,与世无争,也不再为名为利而拼博;没有大喜大悲,只有小痛小痒;没有痛苦,只有烦恼。平平安安、谐子到老。怎么样?”姜大胡子说。 
  “如果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那倒是哪里都无所谓的。”罗京京说。 
  “就是嘛,你和宋荣桓一起去。” 
  “可他是不是我心爱的还很难说,”罗京京笑,“而且,就算他现在是我心爱的,但谁又能保证以后?到了小镇,一旦人的感情变化,就没有变通的余地了。” 
  “分析得真理智,”姜大胡子说,“宋荣桓,你的态度呢?” 
  “我不可能这样做了,杨妮已经把我拉上了路,现在我退不回去了。” 
  “又是杨妮。” 
  当然都因为杨妮。对了,换了杨妮会怎么说呢?她会说:“好啊,那真的是理想中的好日子。可是,我们正是因为同一个原因而出来的,现在就为同一个原因而到一个小镇去?” 
  “好吧,我不多说什么了,就此告辞,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你出发时再送你吧?” 
  “不要,千万不要,我最怕那种场面。” 
  “那好,就在这里别过。姜大哥保重。” 
  “你们也各自保重。” 
  “姜大哥保重。” 
  姜大胡子便大跨步地走了。他们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建筑物群中,返身回屋。他把门插上,抱住罗京京。他们接吻,深深的一个吻,但他不能再深入。28他们去后圆寺胡同看戏。 
  戏的题目是《天堂》,导演据说在先锋文化界知名,是个在国际上获好几次大奖的人物。他们在没看戏之前先在剧场门口看到了观众,从这些观众可想象这出戏的前卫了。观众  中,长发的男孩和光头的男孩比比皆是,似是京城青年艺术圈的时髦。但更为前卫的恐怕要数光头的女孩了。他知道美国有个光头女歌星谢妮德。奥康娜,却没想到京城会有这么多的光头女孩,数过去,足足有五、六个。男孩女孩之外,还有一些化了很浓的妆的中年女人,看上去颇具艺术风度,可能是以前的光头女孩。 
  演出开始之前他们收到了一份剧情说明书。上面除了剧情介绍之外还有编剧、导演和演员的有关情况及他们对这部戏的看法。编剧是八十年代中期崛起的“新生代”诗人代表之一,导演是个自由戏剧人,演员都非专业,来自各个社会阶层各个年龄段和不同的性别。剧情说明书上说:天堂是什么样的?我们不知道,因为我们没去过,前世去过的人现在也忘记了。那么,天堂不是什么样的?什么不是天堂?我们可能会认为什么都不是天堂,又可能会说什么都是天堂。戏剧将展示给你一个你想象得到的、许多人公认的、普通的天堂。它不在我们的心中,因为我们的心这么小,不可能容得下一个天堂,再说,全世界有哪么多人,那么多颗心,要是每颗心拥有一个天堂,那该有多少个天堂?而事实上天堂只能有一个。它也不在天上,因为天上有什么东西,我们已经一目了然,无非是一个化学元素而已,再说,要是天上真有天堂,它早掉下来了,因为我们没看到有擎天的柱子。它也不在我们身边,我们身边只有大街小巷、小菜市场、玻璃大厦、汽车和电脑。那么它在哪儿呢? 
  时间一到,他们进入剧场。没有位置在等着他们,他们只能站着。他们三三两两地站好,灯光忽然大亮,他们去看台上,没有一个人,没有任何道具,没有一切。他们互相看看,才发现原来灯光打在了他们身上。灯光来自舞台的看得到的上方,往那儿,他们看到成千上万小小的灯泡,闪着各种各样颜色的光,静静地照着他们。 
  灯光在他们身上静静地照着、照着、照着。 
  等了约有半个小时,仍是静静的灯光。观众终于不耐烦,于是开始相互聊天。他和罗京京则早已聊开了。 
  “以前看过先锋戏剧吗?”罗京京说。 
  “没有。关于先锋戏剧,我只知道法国荒诞派。”他说。 
  “这出戏怎么样?” 
  “什么这出戏怎么样?” 
  “你觉得这出戏好吗?” 
  “等看了才能回答。”他说。 
  “可你已经看了半个小时了。”罗京京说。 
  “呵。”他明白了,“这已算是在演出了。有特色。” 
  “有特色吧。”罗京京说。 
  有特色。他想。要是杨妮在会怎么样反应呢?她会不会拍手大笑,说:“精彩精彩,果然是好戏。我们开溜吧?” 
  灯光静静地照着他们照着他们照着他们。终于有人退场而去。而当第一个人退场,立即就有一盏小灯灭了。然后三三两两的人先先后后退场,灭掉的灯越来越多。剧场越来越暗。 
  “我明白了,”他说,“这戏恐怕就这样了。等观众都走光,灯也就全部灭掉了。可它想说明什么呢?” 
  “再看看剧情说明书。”罗京京说。 
  他们拿出说明书,可灯光已经十分黯淡了,这说明留在里面的观众已经不多。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也出去算了。走出剧场,外面阳光刺眼,他们再看说明书,发现最后一句是:它只能在我们的戏剧之中。 
  “看电影去吧,正在放一部好莱坞电影。”罗京京把说明书塞进挎包说。 
  “是该这样。”他答应。 
  两人坐电车到一个方便的电影院去。到得那里,刚巧前一场散场,那一场的观众仿佛有成千上万,迎着他们雄纠纠气昂昂地走过来。这场面真有意思,要是杨妮在,她会怎么做?她会作势往他身后一躲,拿她美丽的手指指着他前方的人群说:“大部队开过来了。快逃呀!”拉了他就要逃,可一会又停住,说:“投降算了,做叛徒玩玩。”说罢就拉着他向人群走去,融进人群之中。 
  上映的是一部好莱坞商业片。这其实是一部旧片,题目为《独立日》,据说是今年美国的最卖座影片。他们买了票进场,电影马上就开始了,各个主要人物纷纷出场,每一个人物出场均为以后的戏埋下伏笔。很快,惊心动魄的场面出现了,这场面出现之前,他们先看到影片里面人们的反应,不是目瞪口呆就是抱头鼠窜。他们互相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使得人们这么害怕?”然后,他们看到一片巨大的阴影缓缓移过来,慢慢地覆盖整座城市。他们看得大气不敢喘,这是什么?再然后,那他们久久期待的场面终于出现,一个天一样大的圆盘!状貌怪异,巨大而又恐怖。他们继续往下看,早已忘了银幕外的世界。往下看,雄伟无比的场面令人叹为观止地呈现出来:阴影所到之外,一幢幢摩天大楼纷纷倒塌,火光熊熊,漫天飞舞的是燃烧的各色汽车。一个城市很快夷为平地。银幕上的人告诉他们:“地球告急!人类告急!”他们吓得互相紧握对方的手,深感未日来临的惊恐。人类开始和这个圆盘斗争。和平无望,战争开始。美国总统也架着战斗机上阵了。战斗场面扣人心弦,使人扼腕蹬足长叹,因为人类一再地战败,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在战争过程中,也出现在圆盘中的外星人形象。这形象使人过目难忘,使有的人呕吐不止。惊心动魄的战斗在继续。外星人的强光到过哪里,那里就一片废墟。地球人的超音速歼击机在圆盘里面的飞碟世界里,就像一只只蚊子一样。这些蚊子面对的不是笨手笨脚的大象,而是形状大如大象却到处有触角可致它们于死地的妖怪。人类开始使用人类智慧。这是战无不胜的,这是人类的杀手锏。计划开始实施,他们的心再次被拎在半空。计划受挫,他们捏紧拳头。计划再次受挫,他们坐立不安。计划第三次开始,成功了!他们松了一口气。圆盘化为碎片。人类在欢呼。这一天正是美国独立日。 
  他们从影院出来,思绪还陷在影片里,不能自拨。 
  “电影就是美国片好。”他听到旁边有个人说。 
  “再看它一遍怎么样?”另一个回答。 
  “行。”这一个说。 
  “我还有两张票,你感不感兴趣?”罗京说像是刚刚想起来似地从包里摸出两张票。“摇滚演唱会,在亮马河大厦。” 
  “今天吗?是不是太忙了。” 
  “下星期天晚上。” 
  “到时你给我打电话。” 
  当晚他在给杨妮的信中写道: 
  今天我和罗京京去看了一场实验戏剧和一部美国好莱坞电影。 
  戏剧的题目叫《天堂》,没有看完,我们就逃了出来。当然逃出来不表明我们认为它不好,它当然是不错的,可我们还是逃了出来,转而去看电影。那是好莱坞的片子,叫《独立日》。一进入电影院,我们就被吸引住了。 
  前者是实验片,后者是娱乐片。我发现,好的娱乐片的确是好,它能让你投入其中,身心得到放松。好的实验艺术也好,它会给你启发。就今天这两个作品来说,都有这样的效果。 
  但这里有两个问题。一是这部很具创新精神的实验戏剧我们为什么会看不下去?二是这部情节能够一猜而中的电影为什么把我们给吸引住了?按理说我们也不是一般的公众,我们毕竟也是和艺术有瓜葛的。 
  从这里,我还产生了第三个问题,就是,艺术究竟有什么功能。 
  等有机会,我们讨论讨论,好吗? 
  位于各国使馆区附近的亮马河大厦,是京城摇滚歌手们的天堂,他们常常在那儿演唱。这次也不例外。这次演唱会是由一个香港文化传播公司组织的,北京的先锋派人物大都来了,诗人、画家、戏剧家什么都有。参加演出的摇滚乐队据说有近十个之多。歌手们一个个或长发披肩,或光着脑袋,个个奇装怪服,声嘶力竭。 
  “我在学生时代非常想往北京的各类先锋艺术家,后来我才知道这些人大多是八旗子弟,他们有权力有条件有机会从事这种艺术而别人不可能。别人要干,那就只有抛家弃妻地流浪、只有被赶来赶去地查户口、只有低三下四地忍饥挨饿。从事以叛逆为精神的先锋文化的不应该是平民,而应该是贵族。艺术是属于贵族的。我深感这句话含有深意。所谓激烈反叛,所谓先锋、所谓前卫,一词概括之,不过是撒娇而已。平民是没有权力撒娇的,他们至多只是自己对自己撒娇。所以他们除了失败,在前方等待的,还是失败,至多只是收获别人吃剩的冷菜残炙。”他想起姜大胡子这么对他说过。他当时说: 
  “不会吧?张楚、艾敬不都是外地人吗?那些成功的新潮画家中,有很多不都来自全国各地?外地人都不算贵族。” 
  杨妮怎么说来着?杨妮说:“中国有什么贵族?要有,也早在文革被消灭光了。那些放牛娃种田郎出身的干部算什么贵族。中国只有特权阶层,没有贵族阶层。但特权阶层是每个时代都有的。特权阶层谁都爬得上去,就看你会不会爬。” 
  突然一群黄军装牛仔裤的小伙子冲上台,一阵猛吼,吓了他一跳。“他们的衣服怎么破绽百出?”他对罗京京说。 
  “这是很正常的呀。”罗京京说,“你看看你。” 
  他看了看自己,头发虽不算很长,但仍很长,宽大的牛仔风衣上挂满油彩。“我也是奇装异服。” 
  “这是潜意识里赶时髦。”罗京京说。 
  “先锋也是一种时髦。他们之所以搞先锋艺术贬斥现实主义,只不过是出于时尚和策略的需要。”他赞同。 
  “同时也是搞不来现实主义的缘故。”罗京京说。 
  有两个长发青年朝罗京京走过来,罗京京站起身和他们打招呼。 
  “你也来啦?”其中一个看了看他,对罗京京说。 
  “这位是画家宋荣桓,这两位是迫击炮乐队的。”罗京京给他们介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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