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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一股脑儿出台,我算是“一夜成名”。当然,歌曲是我在新加坡时就断断续续就作好了的。
现在,我的愿望已经初步实现了。我已经是个著名的歌手了,而且有钱。现在,我是自由的!给你写这封信的此刻,你猜我是在哪?日本!我背着一把吉他,在日本唱起了歌。我的愿望是走遍世界。
杨妮
10、1
原来是这样。他立即跟到网吧给她写信。当然,和以前一样,这封回信也无法送到她手里,其实仍然只是他的自娱自乐。
终于收到你的信,我高兴得忘记了一切。自从你离开我那天起,我一直牵挂着你,就像一首歌牵挂着它的标题、一幅画牵挂着它的内容一样(这是你曾经说过的,我在这里借用一下)。
这段时间,你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却基本上没经历什么,简直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说来说去,我想说一句话,那就是:我慢慢地在理解你。
我好象比较喜欢罗京京,可是,我会把感情始终限制在喜欢的程度内。
你要好好的!再见。
宋荣桓
10、935酷热夏日里的一天,正当他怀着对杨妮的欣慰作画的时候,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给他带来了面包和土地。
这个是穿着打扮考究的中年人,梳着个大背头,穿一身名牌西服,一脸从容自信的微 笑。
“您,就是宋荣桓?”他礼貌地颌首。
他点点头。他说:
“久仰您的大名,特来看您的画。”
“久仰我的大名?”
他递上名片。上写:新星座画廊经理白天星
“我看到过你的画,也听人家说起过。说实话,我喜欢你那种表现式的写实。现在从事写实画的人很少了,大家都赶时髦似地画新潮画,什么抽象啦、主观啦、变形啦,什么装置啦、行为啦,似乎越空洞越好,但我就喜欢实在的!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画?”
他一阵惊喜,心想遇到了知音,立即奔到屋角抱出一大堆。白天星眯着眼睛,一张张地翻看。看了半天,他说:
“两千块一幅,我买十幅,当场拿货当场付钱,怎么样?”
十幅就是两万块!以前从没有买出去一幅,现在一下子就是十幅,真是飞来横福了。一下子就可以变成个有钱人了。这还用迟疑吗?他立即一口答应。那家伙立即从西服口袋摸出一叠现钞,说:“你点点,两万元。”说着就随手从上面数了十幅画,卷起来。他说:
“不挑挑?”
“不用。你的画不用挑,我都喜欢。”他大大咧咧地说。
真是大款,出手大方。看着他抱着画走到路口,坐进一辆白色的小车的时候,他想。
他立即呼陈大同。陈大同比他还高兴,迫不及待地跑过来。
“啊呀你也成财主了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兄弟呀救星,借我五百块,怎么样?今天晚上我请客。终于有机会把那妞给约出来了哈哈!”他又有了一个姑娘。
他点出五百块:
“不用借了,今晚我请客。这五百块送给你。不过你不是刚刚挣了一万吗?才那么点时间就花完了?”
“吃喝玩乐,干干净净。走,打电话去,叫我那位带一个,。”
两个来到小卖部,陈大同拨他女伴的呼号。然而抽烟等回电。
“你小子还从来没这么阔过吧?”陈大同喷一口烟。
“唔,当然。”他说。
“我一曾经一下子赚过十万,那才叫发横财。哈你别看我现在穷困潦倒,曾经我陈大同是这一带的首富哩!可惜一下子就没了,‘卟’的一声,全没了。”
“怎么会‘卟’的一声?”
“像炸弹一样一下炸得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
“拼命玩!长安俱乐部、桑拿浴池、射击场、高尔夫球场、跑马场、狩猎场,凡是一切好玩的财主老爷们玩的地方统统玩了个遍,五、六个哥们,一下子就完了。特别是在女人身上,那真是化钱如流水呀。哥们说:凭什么这些游戏只能他们玩?他们算什么?谁不会玩呀!于是就‘卟’的一声把钱给折腾完了。”
“可惜可惜。”他说。
“你可惜什么?”
“可惜当时我不在,否则我也可以长长见识了。”
“就是在你也不敢像我们这么玩。你还嫩着哩!”陈大同不屑地斜他一眼。
“现在我真想放荡一会。”他说,“不如这样,今儿晚上我把钱统统带上,化它个痛快,化它个精光怎么样?”
“你不行,”陈大同瞪瞪眼,“你来钱不易,留着糊口用吧。再说现在我已没有那么邪门的兴致了,就跟女孩儿玩玩嘛差不多了。”
正说着电话来了,陈大同冲着话筒吹胡子瞪眼说了半天,才似乎把一件什么事情确定下来。
“这娘们,不肯带个伴来,我把她狠狠克了一通才答应。”
“别是个丑姑娘。”
“也说不定。要是实在丑,就不在外面玩了,灯一黑,在床上解决了事,立马就让她们走。”陈大同还气哼哼的。
两人回到他的小屋,拿出他的画来研究,陈大同越看越觉得事情蹊跷。
“那家伙真喜欢你的画?”
“他是满口称赞。”
“这真是难得了。你这些画,既不时髦也不古典,既不传统也不前卫,要受人喜欢,实在不易。”
“所以说知音难得嘛。”他象中学生复习课本似地翻看自己的画。上面的人物,有自己,有姜大胡子,有陈大同,甚至也有杨妮,其形象乍一看是纯粹的写实,可细看总让人觉得变了形。比如上面的杨妮,怎么会眼睛空洞无光地站在天安门广场的毛主席像下面唱歌?这不是发神经病吗?比如陈大同,怎么是一副哭丧着的脸、并且长着一双狼的眼睛?象这样的东西,新潮的会觉得它落伍,传统的会觉得它叛逆,到处不讨好。他当然很想画讨人喜欢的作品,可是没办法,他画不来,他只会干写实的,弄不来抽象的。要他干装置,他的脑袋也还没转过弯;要他干行为艺术,那是杀死他也不敢的。可干纯写实他也是心有不甘,于是乎,变成了这种不伦不类的东西。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两人骑自行车到陈大同那儿去,因为说好跟那两个女孩在那儿碰面的。刚进屋,两个女孩果然就到了。其中瘦瘦小小的一个进门就往陈大同脸上奔了一口,显然就是他的老相好了,由此他立即注意另一个,高高大大的,起码比他高出半个头,却也眉清目秀,还可以。
“韦秀,”陈大同指指那个瘦小的说,然后又指那个高大的:“这个,自我介绍吧。”
“王红霞。”那女孩说。声音也还悦耳,只是名字大倒他胃口,大俗其俗。
“这位著名画家你们一定听说过,有没有听说过?”
“你还没说名字呢,谁知道有没有听说过?”韦秀说。
“宋荣桓!怎么没反应?这么有名的画家都没听说过,亏你们还是文化之都的人。快叫他签名呀真是!”陈大同推他那个女孩。
韦秀说:“我们倒听说过有个写‘天书’的宋哲,却没有听说过有什么著名画家宋荣桓。”
“他比那个宋哲要有名得多!”陈大同大叫,“而且,我告诉你们,宋哲那个什么《析世鉴──世纪末卷》,那是在宋荣桓的启发之下作出来的。”
两个女孩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喂你别这样,”他笑,“别这么乱吹,传到那个画家耳朵里到时候打官司。”
“打什么官司,是真的嘛。”陈大同还要嚷嚷,他拉他坐下,对两个女孩儿说:
“我不搞版画,也不搞装置,所以不可能和那个著名的版画家宋哲有什么往来。怎么样,我谦虚吧?”
“前面一句还谦虚,后面一句‘我谦虚吧?’就不谦虚了。”王红霞说。“你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画画的,和他一样。”他指指陈大同。
“在国际上很有名的。”陈大同很认真地说。
“那怎么也不养长发,身上也没有乱七八糟的油彩?”韦秀说。
“好,就算我不是画画的吧。”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对话很无聊。
然而还是又聊了好长一会,天渐渐擦黑的时候,才有人提议去吃饭。一伙人于是出门。他请客,到一个酒家吃了一顿,然后就到中关村的“阳光歌舞厅”去唱歌。想起来,除去偶尔陪杨妮上班的几次,还有年三十和小彦的那次,他还没有进过什么歌舞厅,他对这种肉欲气息太过浓郁的地方一向没什么兴趣,但今天不一样,今天他想放开来玩一把。门厅一圈黑沙发上坐满了姑娘,脂粉的气息扑鼻。那些姑娘一个个浓妆艳抹,涂得漂漂亮亮,超短裙短得差点露出了屁股,整个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叉着腿等着你。里面灯光暖昧,歌声缥渺。他摸摸口袋里的钱,对笑盈盈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牙齿的女招待说:
“要一个包间。”
立即有一个同样浓妆的女经理走过来给他们带路,把他们带向一个包间。小姐随后跟上,端着一盘饮料。陈大同给自己要了杯龙舌兰烈酒,给韦秀要了蓝带马爹利,他要了杯普通的啤酒,王红霞点名叫了木薯汁。然后,电视打开来,屏幕上开始出现搔首弄姿的娘们和哥们。
一有人在电视屏幕上唱歌他就要想起杨妮,想起她他就不客气地把手搭上了王红霞的肩。韦秀已跳上去唱起了一首甜腻得可以的他不知道是什么题目的歌,王红霞朝他嫣然一笑竟积极主动地把身体靠上来,陈大同脚打拍子给韦秀伴唱。韦秀唱的那首歌原是杨钰莹的,什么“不要问我太阳有多高,我会告诉你我有多真;不要问我星星有几颗,我会告诉你很多很多”。他搂着王红霞听了一会,就拉起她跳起舞来,纯粹是胡跳,把脑袋伏在比他高半个头的王红霞的肩上,双脚乱踢乱蹦,踩得她连声怪笑。
闹了一阵,陈大同对他说:“这样玩没意思。还是走吧,一人一个带走。”
他点头。于是陈大同站起来说:
“唱到这儿为止。”
“才唱了一首歌!”两位姑娘意犹未尽。
“不唱了不唱了,走。”
他去结账,问柜台小姐多少钱,回说两千,把旁边的陈大同说瞪了眼:
“才这么几分钟,就收两千?”
“主要是饮料费贵一些。”小姐说。
“都什么饮料呀,竟要两千?这不是宰客吗!”陈大同大怒。他赶忙阻止:
“算了算了,不就两千嘛,我有的是钱。”说罢顺手甩出一把,手指指韦秀和王红霞说:“数一数罢,多余的给这两位小姐。”结果竟然还多两千,把两位良家姑娘喜得直叫,丝毫也没怪他有把她们当作伴唱小姐的嫌疑。
四个人出门,打的直奔住处。到了清华北门,他和王红霞先下车,他们继续前进,往正蓝旗方向去了。一路上,他搂着女孩走,直到走到自个儿的小屋。
“你们早有准备?”坐在他的床沿上,那妞还作出一副羞答答的样子,他细细地看了她一眼,渐渐地没了兴趣。就倒了杯开水,自个儿喝起来。
“也不给人家倒一杯。”女孩嘀咕着,来拿他的杯。他一把拨开她:
“你可以回去了。”
“什么意思?”
“对不起,没冒犯你的意思,只是没了兴致。如果这样就算冒犯了你,那两千块钱的一半应该已经起到补偿的作用。现在,你如果想呆在这儿也可以,只是别再责问我什么了好吗?大家活着都不容易是吧?”说着猛吸北京牌香烟。
“可是没有你这样的!”王红霞气得说话带起了哭腔。“我们这样算什么?”
“正常交往呀。难道男女之间就不能有正常交往?”
“别伪君子你!”女孩怒斥。
“你一定要这样比我也没办法。”他低头顾自吸烟。王红霞气鼓鼓地站了一会,终于坐下来:
“我想喝水。”
“热水壶里没有了,我去房东那儿倒一杯过来。”他站起来拿另一个杯子,王红霞阻止他说:
“那没必要。其实我看得出你不是个坏人,我猜你这样玩女孩儿也是头一次。你为什么要这样?”
“这样不是也挺好玩的?”
“你瞧你,房间里什么都没有,真正的一无所有,今天一下子却用掉了这么多。你一定遇到了什么。”
“唉。”他长叹一声,把杯子放掉,搂住她。然后他们就上了床,在床上她表现积极,象一头饿极了的母狼,在高潮来临的时候还不忘鼓励他大干快上。一泻而出之后,他感到无比空虚,就赤身裸体站起来,继续喝他的白开水。36又过一段时间,那个叫白天星的画廊主人又来了,指明又要买他的十幅画,并当场开了一张现两万元的现金支票,又说他可以给他在地段方便的地方给他找个好一点的、大一点的画室,要他以后不用再到书店上班,专门作画,所作的画全部由新星座画廊负责展出。
“噢。”他一时还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我还有个计划,就是在报刊杂志上对你的作品进行大力宣传、鼓吹,并且等机会成熟便给你在中国美术馆安排个人油画展。”
“那──那是为什么呢?”
“哪有什么为什么,我喜欢你的画,想帮助你嘛。”
“噢。”他点点头,内心狂喜。
就这样,他一下子成了个“有钱人”。他想那些有钱人的钱,肯定也是说来就来的。许多画家买别墅、置轿车,过起了小地主的日子,看样子他也不是不可能过这样的日子。
“我很快跟你联系。”然后白天星挟了画走了。
随之他辞掉了书店的工作,然后满大街游玩。两个月满,罗京京该回来了,于是他给罗京京打电话,接电话的竟然就是她本人。她在那头大叫说真巧我刚回来。他说我有钱了。罗京京说有钱了有多少钱?他说两三万。罗京京说还行,你存着到时候租好一些的房子。他说房子有人会替我安排的。
“说说看,你交到什么好运了?”罗京京说。
“有一个画廊老板看中了我,既买我的画,又要展出、并且宣传我的画哩!”
“啊你的运气来啦。这样吧,我们见一面,你给我详细谈谈,我也要给你说说海南。”
“当然。我现在有钱了,我们得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会面,我请你吃晚饭。”他摸摸口袋里的支票,想应该立即去兑现。
他们约好在蓟门饭店碰面,然后挂了电话。他先跑到一家银行,兑了现钱,又把它们打进他和杨妮共有的、签着他的名字的长城信用卡。口袋里还剩有早先的一万多,他想先化掉这些已经足够。
他们准时在蓟门饭店门口碰了面,然后来到二楼的中餐厅。这家饭店虽不是什么四星级五星级,但也已够星级了。他以前从来不曾在类似这样的地方吃过饭,这样他已觉得很满意了。两人落座,身穿旗袍的服务小姐就微笑着过来给他们备上杯子、碟子、筷子,并送上一本菜谱。罗京京看了看,伏身对他说:
“我可随便点了?”
“当然,”他笑,“我还没请过你客哩。以前总是你请我客。”
罗京京就点了一盆涮羊肉和几只蔬菜,说:“这样足够了。”
“你不要替我省钱,我可不知道现在手中的钱该怎么化。”
“其实呀,怎么化钱你一点也不用担心,你去随便找个漂亮女孩,和她一起玩玩,我保证她有能耐半天化光你所有的钱。”
“这倒也是。可你也不难看呀。”
“我从来不习惯化别人的钱。”罗京京扬扬眉说。
他笑笑,看看她,觉得她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女孩。
罗京京现在不想喝酒,于是他们只要了一听饮料和两罐啤酒。服务小姐给他们倒上两杯茶,叫他们先等一下,他们点点头。
“娶你做老婆一定很不错。”他喝了一口茶说。
“不一定。我不习惯化别人的钱只能说明我有女强人意识。”罗京京说。
“那反倒更可怕!”
“不可怕。任何一个女孩,不管她怎么好强怎么厉害,碰到她爱的人就立马变成一只绵羊。”
“你碰到过你爱的人吗?”
“碰到过。”
“就是我喽。”他扬扬眉看着她。她笑道:
“你别想得美。”
“可当初我吻你的时候我感到你在颤栗。”
“这不能说明什么,因为你完全也可以从相反的角度去理解。再说,从那次吻了以后,我们不是再也没有在身体上接触过吗?”
“那是因为我没来接触你。”
“你少来!”罗京京笑骂。
这时菜陆续上来,他替罗京京打开饮料,是椰汁,倒在杯子里。同时打开啤酒给自己倒上。
“接着刚才的话题。”他吃了一口羊肉说。
“算了吧。”罗京京说,“你就是想让我说我喜欢你嘛。”
“就是这样。”他说。
“可你根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