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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成拳，樱木低下头，看不清他的神情。数秒无声，樱木最终决定：“对不起，我不能答应妈妈的这个请求。”
Chapter46：曲终人未散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妈妈的请求。”
“……”
“……”
痛苦地闭上眼，回复情绪后，樱木的母亲仍然直视着他说话。“花道……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拳头撑在腿的膝盖处，樱木甩甩头，直起上半身，头一次正视对面的妇人——他的母亲。“这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十年前你对我说不要再叫你妈妈，我就真的没有再叫过您。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当时也不过是小孩子的倔强，觉得自己的母亲被抢走就不再是自己的母亲了，那自己就不必再认她了。所以，我不是被妈妈抛弃而是我抛弃了妈妈。这样想的话，会比较不悲惨一点吧。”
“道！我……”
“所以啊，虽然1年后您就对我说，想把一同我带去美国，但是我却一口回绝——松本阿姨，请你不要打扰我和爸爸的生活。当时看到您……很懊悔的表情，还觉得自己赢了一筹，真是可耻。但是！妈妈，现在不同，我之所以回绝您，是因为我的目标还没有实现，我想留在这里。所以，对不起啊，请谅解。”一口气说完十年来堆在喉管处的一切负担，樱木觉得自己不愧是强者，很好，没哭。
“……”
“哥哥……”
“……我明白了。” 眼底泛着泪光，却掩不了她美丽欣慰的笑敛。“虽然母子之间说感谢很奇怪，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独自成长为这么懂事的孩子。”
“那要多亏我，作为他老公……噗！”流川枫同学，你真是毫无一点学习能力。
“老公？”很不幸，还是被樱木的妈妈听了一点去。
“哈哈~！没、没事！”
“对、对啊！这家伙是说鱿鱼很好吃……哈哈……”可恶！为什么我要帮那家伙圆谎啊！可是不这么做的话，妈妈估计会被吓晕过去！小莹愤懑地想着。
“呵呵……是吗，那下次流川同学来做客的话，我一定会秀出我的拿手绝活——巧克力奶酪鱿鱼的！”
“……”
“……”
“……”
三人集体无语，那是个什么菜啊……
5月3日，由小莹弟弟带来的风波总算过去，这就是所谓的曲终……好，打住，人未散。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海浪还没有真正地直击而来啊。
5月21日，湘北这一年的头一次应战，虽然只是和陵南的练习赛，但对一年级的新生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实战经验。
“这一年也请多多指教了，安西教练！”
“喔呵呵呵……彼此彼此。”
安西教练虽然还是张慈佛脸，看起来不够威严，但在老一辈教练之中却是声望极高。
“樱木君~！”呵呵，正好教练没时间管自己。仙道春风满面的和樱木打着招呼。
“仙道！”岂料樱木君看见他更热情，直接往人家那里奔了，拉都拉不住。
“哇咧？”仙道还以为他会投怀送抱，结果樱木只是站在他面前不动。“有、有什么事吗？”
“仙道，你老实说，你身高多少？”星星眼闪啊闪，樱木记得仙道是190cm，上次WC赛上看见他，好像没长多少，所以特别期待他的答案。
“噗！”
“笑什么笑！严肃点！”樱木，你这样星星眼地望着人家，叫别人怎么严肃得起来。
“噗……好~我非常诚实地告诉你，是——”
“说啊！”樱木期待他的回答是191。6cm以下。
“比赛完后，你答应和我一起吃饭我就告诉你。”又来了，纯良无害的笑容，比温柔，全神奈川，不，是全国都找不出第二个能和他相比的了。
“好……”
“好个头！”
“好个屁！你又是哪里来的！”
素质！素质啊！两位骑士！
雷鸣电闪，三军对垒，谁胜谁负？那当然是我们伟大的候补球员——把他们各自拖下去了。总不能让他们出赛前就干一架再说吧？
那好，开赛前不能打，开赛后就可以打了吧？也不能这么说，但事实又确实如此了。比赛一开始真的不是一般的乱。别看松本不说话的时候就整一个冷面贵公子，在球场上那是个冷酷败家子——只要流川枫开始防守仙道，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球就砸过去。说不定还能一箭双雕，美其名曰：传球。
没办法，只好换樱木来防守仙道，这总可以了吧？还是不行，流川枫死都不答应，非得和仙道一决高下。
“那如果小莹再砸球怎么办？”
“把他踢下去！”
“……”我懒得管你们了，樱木转身叹气，防守福田去了。
我承认篮球场是非常神圣的地方，容不得我们用不正当的言语以及手段来玷污篮球这一运动。但他们这么搞笑的表演，叫我庄严也庄严不起来了。
“喔呵呵呵……”
“他妈的……”
两位教练截然不同的发语词却代表了同样的意思——裁判，麻烦换人。
仙道彰被一个叫武元福生（188cm，85kg）的一年级生换下，流川枫和松本莹则分别由角田和茂野替上。
终于没了搞笑的苗头，比赛可以变得正常一点了。但算来算去，吃亏的还是陵南那边。少了仙道彰这个王牌，没人能防死樱木，由此而来的诟病就是，樱木逐渐将比分拉开，陵南士气骤降。到第二节末，陵南落后湘北13分。
“仙道，冷静够了没？”田罔教练要严厉教育这个家伙！
“呃……快被冷冻了。”
“……”
“呃，好吧，我知道了，我不会故意去找他们的茬了。”知道教练临近爆发边缘，仙道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可是……真的不只是我的错啊……
仙道在此地受教练的冷眼，而放眼湘北那边，流川枫和松本也好不到哪去。安西教练不是没发过脾气，对球员的处罚就是坐冷板凳，还大有就算输球也不让你们上的架势。
“我知道错了。”
“唔，我也是。”
看，这不低头了吗？
“樱木君，毛巾。”
“谢、谢！”樱木脸红得不正常。
“……”就算是因为那个女人，也太红了吧？盯着樱木的身体，突然陷入沉思的黑眸闪烁不定。“教练，我想上场。”
Chapter47迷茫的未来
“听着，不要被对方拖着走。只要按照自己的步调进攻，这场比赛就是属于我们的！”食指向天，那是将军号召士兵们勇往直前的令符，仙道就是这样一个灵魂人物。
“可恶，那个人是谁啊！这么嚣张！”松本最终还是坐在了板凳上，观望局势。
“噗！松本不愧是樱木的弟弟呢，脾气好像。”彩子听着似曾相识的口气，止不住地嗤笑。“唔……他和我哥哥认识很久了吗？”又是个色狼，松本觉得他的哥哥真是太危险了。不过他看起来像色狼绅士，比那个沉默寡言的色狼好太多了。
“呵呵，准确的说，很久以前就已经交过手了。”一牵扯到樱木，这孩子就会变得十分敏感。彩子觉得这样的松本很可爱。
“……那谁比较厉害？”
“不知道吧，一年前的樱木根本是个毛头小子，不能跟人家比。”
“现在呢？！”松本很兴奋。
“就是现在还不知道啊……这一年来，我们和陵南的比赛总共就不下10次，而且樱木成熟以后懂得了顾全大局，很少和仙道硬碰硬。他守福田，流川守仙道几乎就成了固定模式。”
松本契而不舍，一定要比个高低。“……那，流川枫和那个叫仙道的家伙，谁比较厉害？”
“不清楚。”
“……”小莹弟弟很想用鄙视的眼光扫射这位学姐，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当上篮球队经理的。但他不敢，弟胆小……
“好啦，知道你很关心湘北能不能赢球。放心，我不敢保证樱木能胜过仙道，抑或是流川枫胜过仙道，但我敢肯定的是，你哥哥和流川君的配合，没人能防得过！”就像早就知道比赛结果一般的自信满满，松本终于知道这位学姐为什么会被学弟们称为女王殿——她对自己球队的信任不输给任何一个人！
“学姐，为什……”
“天啊~！”
“干得漂亮！”
“噢噢！！他们太棒了！”
“加油啊！樱木！流川枫！”
“刚刚的配合实在是酷毙了！”
“上啊！！！”
场面骤然轰动如雷，松本的问题被鸣噪而起的欢声阻断，不明所以。“怎、怎么了？刚刚发生什么事？”
“松本！我们能进湘北篮球队实在太好了！” 同期的茂野同学激动难耐，一口气将几秒前发生的事一字不漏地道出口。“我简直不敢相信！刚才樱木学长是真的准备跳起灌篮！仙道和福田同时在空中拦截，但这不是问题，因为樱木学长突然扭转上半身，双手将球扔给了正空切（空切：应该不要我说了吧，前面讲过的，就是无球跑动）上篮的流川学长，结果可想而知了！砰！强力扣篮！天啊~！我保证我在樱木学长灌篮前，没看到他们有任何传切配合的暗示！可是他们确实诡异地传球了！”
“……好厉害。”好可惜！为什么自己没亲眼看见哥哥英姿飒爽的样子！嗳嗳……松本，都说是配合了，也就是说不只你哥哥一个人耍帅，你不要恋兄恋得这么彻底好吧？
（传切配合：一种挺NB的进攻方式，配合如果打得好，得分就轻而易举。相反，如果不够默契，很容易造成低级的传球失误。所以传切配合前，队员之间一般会用一些暗示手段。）
这边湘北的高呼声还没过去，群众又为陵南的仙道的一记勾射尖叫不已。这是一定了，一场比赛下来，两方各有看点。
流川枫和仙道是如灵狐般的敏捷华丽，能在各种位置取得投篮机会，球技还是超绚的那种，当作表演都不为过了。另外虽然和篮球沾不上边，但他们的帅气长相也是引来尖叫的一大原因。
反观樱木的风格，少了天马行空的花俏，飒如霹雳，有时候又像柳絮一样柔韧优美。凭借一双长臂、出色的滞空、惊人的爆发力和勇闯禁区的决心，成为令对方最头痛的球员之一，而在三分球和罚球命中率方面也有了长足进步。
这不，刚一说完，樱木就要来硬的了。此时福田防守樱木，只见赤炎少年突然加速，一个欲突破的假动作然后急停跳投，此时福田已经被晃倒地，眼睁睁地看着球被稳稳地送入篮筐。
咚！
干脆利落的三分球。
“天……”
观众还来不及欢呼，时间定格在4分28秒，一道美丽的抛物线凝聚了他最后的一丝意志力，随球落地的，是少年的身体。
“天啊……樱木！！”
“哥哥！”
“樱木学长！”
“怎么回事？！”
惊呼已离他远去，终于摆脱燠热的折磨，倒在令人怀念的胸膛之上，失去最后的感官。
最先恢复知觉的是感觉到光的刺激的眼皮，不上不下地遮挡太过强烈的明亮。
“唔……”
“花道……！”坐在床边的女子惊喜，倾身。
视线开始清晰，樱木茫然四顾，无力地说：“妈……？”
“是，是我，你感觉还好吗？”
樱木缓缓支起上半身，五指穿过额头前散落的细发，说：“恩，只是头好重，可能躺太久了。”
舒了一口气，樱木的母亲告诉了他昏迷以后的事。“比赛好像中断了，你这孩子！知不知道其他人有多担心！流川同学抱着你的时候，你的背部不停地痉挛，他的脸色差不多和你一样了。”
樱木听了，有点脸红，轻声呢喃：“哦……哦……”
佯装生气似的敲了一下樱木的脑袋，美妇开始训话：“哦什么哦！你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背部痉挛还上场，你以为你是神？告诉你，我同事的儿子他也和你一样，发病的时候连衣服都不能穿，坐也不行，只能趴在床上！你居然还给我上场继续打，你不要命了！”
面对母亲的训斥，樱木一下就歇菜，忙不迭道：“是……您教训的是。”
“你曾经受过伤，治疗了3个月对吧？”
“是。”
“医生叫你出院后在家休养2个月对吧？”
“是……”
“结果你一出院就给我打篮球去了，是吧？”
“呃……是……”
“医生警告过你，只要你还频频遭遇对手的包夹和恶意，你的病依依然会因体力透支而复发对吧？”
“……我、我好像……不太、不太清楚耶……”
“是吗。”
“是……”完了，樱木觉得自己该找个洞钻进去。
“你觉得一直让流川枫同学在球场上一边顾虑你一边比赛，这样对吗？”
“不……”
“他很自责。早知道在发现你脸烧得不正常的时候，把你绑也要绑去医院的。”
“不是他的错！”
“可你把这个错强加给他了。”母亲不再露出笑颜，存眷和责备同在。
“……”没法反驳，樱木知道自己的罪过。低下头，说：“我……想见他。”
“唉……”玉葱指抚摸着赤色的红发，美丽的妇人轻叹。“从你进医院开始他就守着你了，十分钟前我叫他先回去休息，明早再来看你，不过我估计他天没亮就会来。”
“哦、哦……”
樱木的母亲看见自己儿子一脸小媳妇样，说：“不愧是我儿子，找的老公都这么棒。”
“哦……哦——？！”最后一个音彻底走调。
看着儿子震惊的样子，松本太太附送一个艳丽的笑容。她并不打算将那次晚餐过后，流川枫又找她谈了一次话的事告诉樱木。
“樱木，你的目标是要去美国吗？”
“对！”提到篮球梦想，樱木兴奋不已：“我要成为日本第一，去世界顶尖的篮球国度打球！”
“如果我说，你现在就可以去呢？”
“！！”被母亲说出的话弄到讶异无语，回神，樱木着急地说：“妈妈！我说过，我这里还有未完成的梦想，我要……”
“带湘北称霸全国。”代替樱木道出他现在的梦想，美妇不容拒绝地说到：“但是为了你最后的梦想，你一定要跟我去美国。”
樱木不明白，问：“妈妈，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深蓝夜，将背包放在床头的置物柜上，俊秀白皙的少年小心坐在床边，无声望着沉睡的人儿。浮在额前的黑色绸缎般的青丝所有的光泽，却比不上纤长睫毛下的黑曜石，明明蒙蒙，流光溢彩。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拨开睡着之人淌在额头的红色碎发，轻柔，满是怜惜。
“来了干嘛不叫醒我。”樱木蓦地睁开眼，出声。
“……”手指停在发间，流川枫没来得及反应，只是沉默地看着，注视着。
静了数秒，白色空间里，轻微的呼吸被岑寂放大，樱木享受着这样甜甜的气息，手伸出，覆盖上仍停留在他刘海处的白皙手背，然后仰头，如教徒般虔诚亲吻那温暖的手心。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让你这么担心。樱木把后面的话埋在心底回响，如果说出来，樱木觉得有点娘娘腔。
“……”无语，彻底无语。手掌诚实地感受樱木嘴唇的柔软，流川枫看见樱木这么老实，愣愣地。
樱木也不管流川枫的反应了，连番爆出惊人之语：“喂，我不想呆在这里，和我一起回家吧。”
Chapter48：the promised land
等到我们承载了足够多的感伤去追忆似水年华，樱木竟想不起自己的喜欢是从哪里开始，甚至连初遇时的冲撞都被岁月的金线勾勒出昏黄的暧昧，成为他爱的碎片。
“我们做吧。”不是疑问，是肯定。樱木吻了他的唇，说出邀请。手指插入流川散发着丝绸光泽的黑发，樱木不再犹疑，舌头撬开没有抵抗的双齿，辗转探索每一个敏感点，琼津沿着两人的嘴角流泻。
“……”恍惚地跟着樱木的节奏走，流川枫到现在都没弄清楚事情怎么发展得这么快。跟他一起回家，然后打电话告诉家人今晚在朋友那过夜，再来就是打地铺睡觉……最后，最后就成这样了……
纤长温热的手指细细划过白皙的皮肤，到达胸膛时，手指停在唯一异色的突起处，绕着晕圈，挑逗似的打着转儿。
“呜！”流川经不住樱木这么个玩法，抓住他乱动的手，翻身，反将樱木压在身下。声音嘶哑道：“别乱动。”
毫不介意自己处于下方，樱木笑道：“行，那你来。”
“……”流川有些怔忪地看着樱木，黑色眼瞳在玄夜中闪烁光芒，明明灭灭，欲火萌生。和相爱的人身体相连，那是出自本能的渴望。想做吗？当然想，想把自己隐藏在最深处，最强烈的欲望狠狠地刺进樱木诱人的肉体内，尽情宣泄。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流川枫能感觉到，现在的樱木不对劲。
阳灵般的光芒透进黑暗，光柱仿佛是停留在空气中的淡金彩带，灵幻旖旎。先清醒过来的，是如阳焰的少年，手臂支起上半身，由于低头的动作，酒红色的发宛似雨条垂落。如果恋爱能让女人变美，那么对男子来说也是一样的吧。深深凝望枕边人，浅浅笑。这样清馨的画面怎么看，怎么美，怎么幸福。
樱木目不转睛地看着睡美人，想把到此刻，不，是到分开前的一切刻在心上，那么直到很久以后，年华不再，他也犹可借着回忆世界里的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