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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季承认真地凝视着自己即将征战的儿子。第一次见到叶博延时,他已经两岁了,娇娇小小的像是个陶瓷娃娃。本是活蹦乱跳的年纪,他却十分胆怯怕。就连看到他,都得躲乔若南的身后,时不时地偷看他。
乔若南多次劝哄下,小叶博延才让他抱怀里。可没过多久就挣扎着哭了起来,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砸他陈旧的作训服上。面对敌的千军万马、枪械大炮,他丝毫不曾慌张过。可一看到儿子的哭花的脸,他却不知道怎样用这双满是粗粝的茧的手去抹干他的眼泪!
那一瞬间,叶季承尝到了“心酸”的滋味。
作为军,他的一生坦荡磊落、无怨无悔。可作为丈夫、父亲,他却欠债难还。而今,儿子和他走上了一样的道路,半是欣慰半是喟然。他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压着嗓子嘱咐,“博延,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沉着冷静,切忌毛躁!”
“恩,知道!”叶博延没注意到叶季承眼中一闪而过的柔光,只当他例行公事。
叶季承收拾好心情后抬腕看了看时间,“晚上还有一个会,先回师部了!好好准备,这是场硬仗!”
“爸!”叶博延突然叫住了正往前走的叶季承,“如果——”叶博延不知道怎么说出那个最坏的结果,“希望们能继续照顾好黎昕,并且照顾好自己!”
叶季承压低了帽檐,厉声说道,“有时间想这些,还不如多花点功夫准备!做好应该做的!”说完便迈着大步走出了房间。
偌大空荡的指挥室,只剩下叶博延一个。他冷下眸子,扫描着散放书桌上的两张照片。
这场战斗,非赢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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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指挥室出来,叶博延没有急着回宿舍,而是操场里跑起圈来。仿佛发泄一般,一圈接着一圈地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只是当他快精疲力竭的时候,天边已经开始泛红。
他捡起丢一边的衣服向宿舍走去,简单地冲了一个澡之后便跑去食堂蹭饭。回来的路上偶然看见陆莫一个坐操场上。孤寂的背影镶嵌单调的晚景图里,说不出的苍凉。
他走了过去打招呼,“陆队!”
“小子怎么滚回来了?”陆莫看到叶博延有点惊讶,“不是说家里有急事么?处理好了?”
“算是吧!”叶博延坐一旁的阶梯上,“陆队,今晚没训练?”
“顾峥正带队呢,不差这会!”
叶博延“恩”了一声后,两无不陷入了沉默。西垂的落日斜挂繁茂枝桠侧上方,飞鸟姗姗而过,天际空留一道道凄惶的鸟鸣。叶博延身体向后仰,仰视着正上方的天穹,最终还是选择开口,“陆队,和苏颜夕分手了!”
“……恩。”陆莫淡淡地回应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狠吸一口后平静地说道:“这是们的事情。”
“也是!”叶博延挑了挑眉表示认同。随即轻松地站起身双手插裤袋里打算回宿舍,走之前不忘提醒陆莫,“陆队,不可能一直停留原地等着别掉头,不前进就意味着别会越走越远!别忘了,特种兵一旦锁定了目标,便绝无虚发!别磨磨蹭蹭像个娘们……”
见到陆莫依旧没反应,他耸了耸肩掉头往回走。爱情,这世上最难的必修课题之一。他和陆莫都是见习者,只不过陆莫从一开始便知道什么是对的。而他自己似乎什么都明了,但什么也不能做。
他疲惫地按了按眉心,望着天边微微发亮的启明星,无奈地笑着。
“喂,叶博延!”
听到陆莫叫唤的声音,他停住了前行的脚步。
“谢了!”
听着陆莫带着些许释然的声音,叶博延好笑地向后摆了摆手,继续向前走。落日西垂,将叶博延的影子拖的很长很长。
陆莫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翻出那一连串熟悉的电话号码,犹豫片刻后,最终按下了通话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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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苏颜夕优雅地走到黎昕的面前,双手环胸地看着她。
“颜夕姐,怎么这?”不知道为什么,黎昕见到苏颜夕总会感到十分的窘迫不安。仿佛这种害怕,与生俱来。
“来医院的理由,难道有很多种么?父亲住院了,过来照顾他。”苏颜夕瞥了一眼身着护士服的黎昕,淡淡地开口:“还有多久下班?一起吃饭!”口吻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不用了不用了,晚上还要值班,有点走不开。”黎昕不太愿意和苏颜夕单独呆一起。
“那出去随便喝点什么!该不会们医院连这点休息时间都要剥夺?”
“这个……”是很为难的语气。
“是错觉么,黎昕,似乎很怕?”苏颜夕笑着点破她的不自然,“怎么,见到哥的前女友还有必要害怕么?”
“不是那个意思!”黎昕解释无效,只好答应,“好吧,跟去。不过得先等一会,去换衣服。”
苏颜夕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医院门口等!”说完便走了。黎昕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便无比郁闷地去换衣服。
悠扬低沉的蓝调咖啡屋里游荡,女歌手微带沧桑的嗓音让为之一颤。因为是傍晚,咖啡馆里没有很多客。她们就选择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苏颜夕轻抿了一口黑咖啡,优雅地将被子稳稳地放杯垫上。单手撑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紧张的女子。红唇勾成一条近似微笑的弧线:“知道么,和哥分手了!”
“啊?恩,知道。”黎昕不明其意的点头。
“想知道们分手的原因么?”苏颜夕笑着用汤匙搅动着咖啡,“说起来这件事还和有关。”
“和有关?”黎昕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哥哥不是说他们因为不适合才分手么?
“一开始就和有关。”苏颜夕妩媚地抚了抚头发,傲然自成。“或许应该感谢。”
“谢?”
“当然得谢。从身上,看到了曾经的天真还有可笑。不过托的福,也让更加清醒的看透了自己。于情于理,都感谢。”
黎昕皱着眉反复消化苏颜夕的话语。如果她的感觉没有错误的话,她仿佛自嘲着她自己,而指代不明的话语到底又是什么意思。百思不得其解的黎昕只好闷着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橙汁。
苏颜夕挑眼看着她,“知道有多嫉妒么?什么都没有做,却享尽了他一切的宠爱。他告诉让做最后一个为吃醋的女,结果他却毫不留情地把推开。拿六年换了他一天,怎样很划算吧?”
黎昕双手紧紧地握着杯子,静静地地听着。
“喜欢叶博延吧?”
“啊?”黎昕惊讶地抬起头,却看见一双直视心的眼眸。
“喜欢叶博延。”没有上次的疑问,十分的笃定。
苏颜夕近似审问的眼神中,黎昕坚定地抬起头,喃喃道:“喜欢。”
她的“喜欢”和颜夕姐的“喜欢”,感情的天秤上处于平等地位。所以她根本无须惧怕。
苏颜夕目光直指她脖颈上晶莹的一点,手不自觉地端起黑咖啡嘬了一口。凄然道:“看来一开始就输的彻底呢!”她从不爱喝加糖加奶的咖啡,因为甜蜜从来都不曾属于她。而今,最爱的黑咖啡竟然也变得苦涩无比。
“颜夕姐,不知道和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找来是为了寻找安慰,或者是想要证实什么的话,想找错了。”
“们分手了。并不会替感到难过,甚至会觉得很开心。从立场来看,们是对手。而不会对对手怜悯。所以,希望以后不要找了!”
黎昕抱歉地站起身,“要是没事的话,就先回去了。晚上必须值班。谢谢的招待!”说完,黎昕就提着包打算离开。
走了两步,她突然转回身,目光坚定地说道:“颜夕姐,如果真的喜欢一个的话,是很难说放弃的!”
苏颜夕回过神的时候,身边早就没有了黎昕的身影。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黎昕临走前的那一句话——“真的喜欢”么?
苏颜夕出神地看着桌边作为装饰的小鱼缸。手指抚上不断摇曳着尾巴的金鱼,喃喃道:“爱上一个不爱的,还能怎么坚持?”鱼儿调皮地鼓了一个小泡。看着气泡浮上水面后破裂的痕迹,苏颜夕淡淡一笑,“梦都会碎,呵呵——连比都看的清楚。”
“叮叮叮——”电话声响起。
苏颜夕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骤冷下了双眸的她毫不犹豫地将电话扔进了水缸里。沉闷的电话铃声,渐渐水泡中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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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女,去哪里了?”韩左左一看到黎昕的身影,就急急忙忙地逮着她跑了起来,忙不迭地解释:“快点,护士长找!”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层出不穷的事情让她有点疲惫。
“去了不就知道了!快点,刚刚结束政治教育,别让耳朵再受一次折磨。”
两火急火燎地赶到值班室,却发现护士长正集合着所有护士训话,看到黎昕和韩左左的来了之后便示意让他们归队。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苏市长需要一个专护,看们谁能调整一下时间。”
韩左左小声地和黎昕解释,“这么劳师动众,肯定没好事!千万不能去!”
黎昕跟着点了点头。和颜夕姐说了那样大胆的话,再见面肯定尴尬。她可不想自己摊上这趟浑水。
“有谁自愿去?”见到没答应,护士长就冷声说道,“既然这样,就让黎昕还有韩左左接手。们两个现去四楼高职病房。”
“啊!为什么们去?们是实习护士,万一出问题了怎么办?”韩左左怪叫道。可护士长一扫而来的眼神立马让韩左左收住了嘴。讪讪道;“嘿嘿——是说们最喜欢照顾病了。救死扶伤,是们的天职。绝对完成任务。”
黎昕囧之,这会不会变脸的速度会不会也忒快了一点。
不过,一看到护士长紧盯着她的模样,黎昕立马端正了态度,“放心吧,护士长,们会好好照顾苏市长的!”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我好纠结啊!最近卡文的厉害,有些东西都得细想。
呜呜——好想睡觉啊!
可是下午必须去试讲!~~~~(》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