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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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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忙松开了手。

    猛听殿上传来一声断喝,朗声道:“冰清玉洁,持身贞淑,虽是乡野民妇,也为天下人所敬,但若淫秽后宫,行止妖妄,便是皇亲国戚,一样为人所不耻。琼贵妃,你以皇嫂自居,眼里却有皇上么?”

    说话问,只见一人身穿蟒袍,傲然前行,正是那大奸臣江充。

    琼贵妃听了森然质问,脸色却一如平常。她深深吸了口气,道:“江师,你莫要仗着官高权重,便来血口喷人。我父乃是本朝功臣,手握铁卷丹书,你若敢扣押本宫,休怪日后琼家灭你的族!”众卫士听她这么一说,无下全身发抖,薛奴儿站在一旁,帮腔道:“正是如此!大胆江充,你若想活命,便快快放开我们了!”

    江充听了威吓,却是仰天大笑,道:“说得好!咱们两家不妨斗个法,你琼家有本领灭我江充的族,江某人自也乖乖认栽!”当下伸手一挥,喝道:“给我押起来了!”那两名卫士本已放开琼贵妃,此时有了江充撑腰,胆又大了起来,登时定上前去,将琼贵妃再次架起,江充科目看着薛琼两人,冶笑道:“现下咱们看个明白吧!看看谁要满门抄斩?谁要罪诛九族?”当下押着两人,便往仁智殿深处走去。

    秦仲海知道仁智殿里的秘密若给江充查出,薛奴儿与琼贵妃两人非死不可。他奔上前去,拦住了道,沈声道:“江大人,这里是虎林军的辖地,你想做什么?”秦仲海与薛奴儿向来不睦,哪知在这生死关头,秦仲海竟会为他出头,薛奴儿忍不住咦地一声,神色间有着七分诧异,分感激。

    江充斜目看了秦仲海一眼,冷笑道:“你这小好大胆,可是仗着柳昂天的势头来着?回家劝你侯爷一句,没事别来扯这烂污,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秦仲海哼了一声,心道:“看他这个模样,想来还未抓到奸夫。看在刘总管的面上,说什么也要拦他一阵。”他横刀当胸,沈声道:“江大人虽然位高权重,但仁智殿是我虎林军的执掌,便是到来,一样非请莫入。请诸位速离,否则便以行刺皇上论罪!”

    江充见他面色坚决,一步不让,登时哈哈大笑,从怀中摸出一封公,丢向秦仲海,厉声道:“把公给我看清楚了!然后夹着尾巴滚!”

    秦仲海心下一凛,将公接住,展了开来,还未读字,便见到玉玺宝印,秦仲海心下惨然,知道江充早已有备,竟是奉着皇命来此。江充见他神色难看,登即将公一把抢回,自行读道:“朕查薛奴儿、琼玉瑛行止不端,盗卖宫中珍,特命十八省总按察、师江充便宜行事,详查仁智殿内一应物事,诸卿听从调,不得有违。钦此。秦仲海心下了然,看来皇帝已然知道琼贵妃暗中偷人,只是此事过于淫秽,不能任意外传,这才以“盗卖宫中珍藏”来混淆视听,否则在场众人听了这等**家务事,恐怕个个性命不保。

    圣旨当前,锦衣卫诸人士气大振,薛奴儿、秦仲海等人则是面如死灰。江充傲然上前,将秦仲海一把推开,暴喝道:“大家跟我来!有敢挡者,立斩不饶!”

    连声吆喝中,大批人马向前行去,众卫七半拉半拖,将琼贵妃、薛奴儿等人带入殿内。江充行到那幅书画之前,便自凝立下动。秦仲海心下一凛,情知江充已然掌握内情。果听这奸臣笑道:“薛公公,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你快些交代出来吧。否则休怪我下手不容情哦。”

    薛奴儿先前甚是害怕,此时大势已去,反而尽去惧色,他尖起了嗓,又恢复了高傲神态,冷泠地道:“江充,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从我这儿听到一字半句。”

    江充哈哈大笑,却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伸手一挥,暍道:“给我带上来了!”只听后头传来几声暴喝,脚步杂沓中,大批侍卫押上了一人,薛奴儿见那人乖头丧气,当场尖叫一声,叫道:“奸贼!是你!是你出卖咱们!”说着扑了上去,便想当场击杀。秦仲海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只见那人身穿监服色,正是胡忠。

    薛奴儿气急败坏,死抓着胡忠不放,两旁侍卫过来拉扯,竟都分不开二人,薛奴儿叫骂道:“你这贼!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连珠炮的叫骂声中,胡忠的哭声不住传来,哭道:“没有,我没有,不是我……”薛奴儿怒不可抑,尖声道:“卑鄙的东西,敢做不敢说的败类!若不是你,谁会泄漏秘密?”胡忠哭道:“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刚才给带来的!”

    薛奴儿哪里肯信,只是在那高声叫骂。

    秦仲海生性精明,绝非薛奴儿可比,一旁听着,心里登时生疑,想道:“不对,这胡忠不是才给刘敬收服了么?刘总管手上握着他亲友的性命,胡忠胆再大十倍,也不可能背叛,东厂叛徒另有其人。”

    念头方动,便听江充笑道:“你们别错怪胡忠了,泄漏口风的不是他,来人带上来了!”话声未毕,只见一名小监快步抢上,向江充跪地叩,唤道:“小六参见江大人!”这孩约莫十一一岁年纪,正是胡忠的义,名唤小六的那名小监。众人见他到来,都是目瞪口呆。胡忠见义忽尔出现,登时惨叫道:“小六,你怎么也给抓来了!”江充斜目看了胡忠一眼,笑道:“什么抓来了?说得这么难听。好孩,你向你干爹说说,这里的秘密是谁透露出来的啊?”小六高举右臂,大声答道:“我!”

    胡忠全身巨震,一声惊叫之后,当场软倒在地。薛奴儿与秦仲海对望一眼,脸色都成惨白。

    江充拍了拍小监的头顶,笑道:“好孩,你再告诉你干爹一句,打入宫起,是谁叫你同干爹亲近的?”小六毫不犹豫,大声答道:“是江大人!”

    江充凝视着薛奴儿,冷笑道:“你们刘总管千提防、万提防,却万万料不到我江充在东厂里安的真正奸细,乃是这个小小孩儿吧?”他见薛奴儿气愤已,登时哈哈大笑,道:“这孩每日套问他干爹,日也问,夜也问,终于从胡忠口里套出仁智殿的脏事,老早就传消息给我了。你们真以为我江充不知情么?告诉你们,没到最后关头之前,我是不会动手发难的!”

    薛奴儿心下了然,知道胡忠定在无意间漏口风,才让小六察知了秘密。他气得全身发抖,但此时给十来只火枪指住,便想动手杀人,也是万万不能了。薛奴儿垂下去,不再言语,但眼中却露出火焰般的恨意,看来直是吓人。

    秦仲海一旁看着,自也目瞪口呆,心道:“好一帮奸贼,当真无所不用其。”

    那时刘敬抓到了胡忠的马脚,自以为能够以小六为胁,逼迫胡忠来作反间,哪知那毫不起眼的义小六,原来才是江充手下忠心耿耿的奸细,刘敬如此失算,自然一败涂地了。

    以东厂总管行事的老道,秦仲海目光的锐利,居然都没瞧出这天真孩暗藏鬼胎。其实别有心机,江充也真算是用心良苦了,江充见场面已在自己的掌握之下,登时哈哈大笑,手指墙上的书画,道:“胡忠,你不必袒护这帮无耻男女了,快快把实情交代出来,咱们这就去抓贼啦!”

    秦仲海见大势已去,实在难以阻挡,只得叹息一声。此时巩正仪等人也已进殿,见了江充横行霸道的模样,如何敢多置一词,纷纷让到了一旁。

    胡忠神色凄然,朝薛奴儿看了一眼,薛奴儿面无惧色,只冷冷地道:“咱们东厂几人的性命,全在你一念之间。胡忠听了这话,身一震,转头便往小六看去,只见义依偎在江充身边,脸上还是挂着那幅童椎的笑容,但那天真无邪却是世上最恶毒的虚伪做作,胡忠泪水盈眶,他望着小六,喃喃地道:“当年你给人欺凌侮辱,爹爹见你好生孤独可怜,这才起了保护你的意思……小六……话问泪水滚滚而下,眼光只是瞅着义。

    小六给他盯着,却无不适之感,只听他笑道:“干爹,江大人在等你说话呢,您别干耗着。”胡忠听他这么回话,已知义平日对他全是作假,并无半分真情,他惨然一笑,举头便往墙上撞去,砰地一声大响,霎时问脑浆进裂,已然死于非命。秦仲海、巩正仪等人没料到他会自杀,都是为之一惊,薛奴儿更是又惊又痛,想要喝止,却已晚了…步。

    胡忠撞死墙上,壁砖登给撞裂一处,隐约现出暗门的痕迹,江充哈哈大笑,道:“好你个白痴,自杀也不会挑地方,可把秘密透出来了。”他一脚踢开胡忠的尸,举手喝道:“来人!把这堵墙给我砸了!”

    两旁卫士答应一声,举起大铁锤,猛力往墙上敲落,只听轰隆一声,霎时便现出暗门,左右卫士大喜,加力砸落,一时飞灰四起,暗门当场给敲开一块。江充仰天大笑,道:“上天有眼,终教你们这群贼无所遁形。”

    忮俩揭穿,琼贵妃与薛奴儿对望一眼,两人脸色惨澹,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其余人等见了机关,也是骇然出身。秦仲海看在眼里,额头冷汗涔涔落下,心道:“完了,一会儿只要抓出奸夫,刘总管定然垮台。”想要出手帮忙,却又无计可施,只有静观其变了。众人见密道现形,一时连连挥锤,霎时便将墙壁打个稀烂,现出一个大洞来。江充长笑一声,他命罗摩什率先走入,跟着道:“你们看好了,这里头藏有一只脏东西,秽乱后宫,无所不为。看我不把里头那人干刀万剐,势不为人!”琼贵妃原本神色甚是镇静,听了这话,再也按耐不住,冲向前去,尖叫道:“你敢!你可知他是谁!”

    汀充使了个眼色,安道京立刻抢上,掩住琼贵妃的嘴,不让她多发一声。薛奴儿见状大怒,想要喝骂,却给人用枪止住了,一时气喘不休,只得眼睁睁看着江充等人放肆,秦仲海一旁看着,也是心乱如麻,眼见罗摩什、江充当先走入密道,薛奴儿、琼贵妃也给锦衣卫众人押了进去。秦仲海心下着急,便也想奔入密道,两旁卫士急忙拦住,喝道:“没有江大人的号令,任何人休想妄动!”秦仲海哼了一声,道:“这是我掌管的地方,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江充本已走入一半,听了外头的对话,陡地停下脚来,他微一沉吟,便道:“不打紧。你们让这姓秦的我栽赃政敌。”

    秦仲海不待话说完,便一把推开卫士,大踏步朝密道走进。巩正仪见秦仲海走入,便要抢上,江充面色一变,喝道:“你们把他拦住,别让这人进来!”众人急忙冲上,把巩正仪隔了开来。巩正仪满面焦急,却不得其门而入,秦仲海暗自纳闷,江充既要找人进来见证,何以不让巩正仪进来,却要柳门嫡系的自己入内?他猜想不透,眼前情势又紧张,只得急急走入,不再多想了。

    那甬道也不甚长,众人走了一阵,便已进到一处密室,江充回头过去,冷笑道:“你们听好了,这等目无法纪、**宫妃的无耻之徒,最是该死不过。看我来个就地正法。”说着举起火枪,喝道:“你们退开些!”霎时只听背后传来琼贵妃的尖叫,大声道:“江充!你好大的胆!快快住手!”

    江充呸了一声,立时往密室里疯狂射击,后头火枪手也跟着动手,只听轰轰连响,室里已是堙硝弥漫。枪声震响中,夹杂着背后琼贵妃的哭叫声,听她声音满是绝望凄厉,想来定是不忍奸夫惨死,这才放声惨嚎。

    秦仲海心道:“照他这般干法,里头那人便是大罗金仙,怕也死得透了,这江充连口供也不要,一会儿怎么揪出同党,真是莫名其妙。”

    此时琼贵妃早已哭晕在地,众人不待烟雾退散,便即走进密室,江充面色兴奋,大笑道:“世上与我江充为敌的,全没一个好下场!”

    秦仲海凝目细看石室四周,霎时冷笑道:“江大人,谁和你为敌了?你看看里头吧!”

    江充一愣,急忙往四下探看,此时烟雾从甬道飘出,已可看清室内景象,只见房里摆了张木床,一张木桌,此外别无长物,更没见到半个人影。

    秦仲海哈哈大笑,道:“江大人啊,你无端入宫,把东厂副总管、先皇爱妃扣押起来,便是要找这张烂床么?这等稀奇古怪的事,我非同咱家侯爷说上一说不可,他定也觉得有趣得紧。”

    此时胡忠已给活生生逼死,若是找不出奸夫的尸体,事情恐难善了,江充稍一推算,知道要糟,一时只感又急又气,对着这里有人么?”小六惊恐万状,跪下道:“大人明查,我听干爹说过,他随琼贵妃前来此地时,真有听到男在里头说话的声音啊!”

    江充听了这话,霎时恍然大悟,他沉下气来,冷笑道:“刘敬啊刘敬,算你厉害,居然还是快我一步!”他低头探看四处,沈声道:“大家给我!这地方决计有些古怪!”众人闻言,登即在里头细细。

    秦仲海双手抱胸,冷眼看着众人四下查,只见这些人到处翻破坏,就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秦仲海心下暗笑,想道:“好一个刘总管,看来这名奸夫定是他弄走的。他也真神通广大,不过刹那之间,居然就把人藏得无影无踪,不知是如何办到的。”

    众人查了一阵,却不见有什么可疑之处,回秉道:“四下翻过了,找不到什么可疑之处。”江充面色惨白,道:“不可能,这石室里头的男一定还在宫里,你们加把劲,好好给我找!”

    众人正自翻查寻找,匆听远处脚步声杂沓,竟有大批人马朝石室行来,秦仲海心下起疑,暗道:“这当口还有谁来?难道是刘敬么?”

    秦仲海正自猜测不休,猛听一人喊道:“圣上驾到!”众人闻得皇帝驾临,莫不震惊,江充惹出祸端,自也面带忧色,急急奔向门口,等候皇帝到来。

    秦仲海心下暗喜,想道:“江充滥权妄为,擅入禁宫查,却没找出半个人,这下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正想问,黄袍闪动,龙履入室,来人五十出头年纪,面貌英俊,果然便是景泰皇帝到了。

    江充立即跪下,大声道:“臣江充,恭迎吾皇万岁、万万岁。”众人见江充跪下,霎时也都跪倒在地。秦仲海趴在地下,眼角偷瞄,只见皇帝青着一张脸,神色颇不寻常。

    秦仲海见皇帝气急败坏,心下正感不妙,果听皇帝喝道:“人呢?”江充跪秉道:“启禀万岁,臣反覆查一遍,都不见有人。”皇帝忽地怒气勃发,厉声吼道:“不见了?好端端的,怎能下见了?”一脚便朝江充头上踢去,江充受了这脚,却是一动不动,只是低头忍耐。

    众人见了皇帝怒责大臣,竟然还举脚去踢,都是为之震惊。秦仲海心下自也骇然,过去他与皇帝见面,见他性好,修养甚佳,哪知却气成这个模样。便算皇嫂真的偷人,他也不该生这么大气,何况此时不曾抓到奸夫,逼出口供,如何能责打大臣泄恨?说来确实有些不合情理之处。秦仲海心下暗暗猜测,只觉其中另有隐情,恐怕不是贵妃偷人那么简单。

    江充趴伏在地,喘息道:“启禀皇上,此人之所以消失无踪,定是刘总管所为。请皇上将刘敬传来,必能查个水落石出。”皇帝铁青着脸,喝道:“传刘总管!”众人答应一声,急急传下号令,命人将刘敬带到、秦仲海心下惨澹,想道:“完了,刘总管这下功亏一篑了,还没叛变,便先闹出事来。”他暗暗发愁,就怕刘敬挡不过今天这…关,到时撤职查办事小,一个不小心,只怕要落得抄家灭族的悲惨下场。

    皇帝一言不发,双手紧紧握拳,神色悲怒交集,此时薛奴儿与琼贵妃已给押入密室,两人低头不动,料来心里定是害怕至。

    过下乡时,一名近侍急急奔来,皇帝喝道:“刘总管人呢?带他过来见朕!”那近侍跪地回秉:“启奏圣上,方才东厂与刘总管的府邸匆起大火,里头的公悉数焚毁,不知发生了何事。刘总管更是下落不明,不知去了哪里。”

    此言一出,众人莫不吃惊,皇帝更是倒退一步,撞在墙上。秦仲海心下震动,冷汗涔涔而下,心道:“完了,大势已去,刘敬见局势不妙,已然弃职逃亡了。”情势急转直下,远比想像中紧张,秦仲海心下了然,知道刘敬垮台已成定局,朝廷分局面终将结束。他心下暗暗担忧,就怕自己也给牵连进去。

    江充急急上前,低声道:“皇上,看来刘总管也牵涉在内,已然畏罪潜逃了。”

    皇帝握紧拳头,大叫道:“刘总管!你去哪里了?”神态激动已。众人大吃一惊,霎时一齐跪倒,颤声道:“皇上息怒!”

    江充见皇帝忿恨难抑,忙道:“皇上,刘总管虽然不见踪影,但他的手下薛奴儿却给臣拿住了,皇上可要审他?”皇帝大声道:“带他过来!”江充急忙使个眼色,两旁侍卫押上薛奴儿、琼贵妃二人,送到皇帝面前。

    秦仲海偷眼去看,只见薛奴儿面如死灰,嘴角微微颤抖,琼贵妃却扬起下巴,神态冷傲,丝毫不见惧色。

    皇帝看着薛奴儿,森然道:“薛副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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