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十年一品温如言-第3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言希笑,眯眼,看着眼前的铁牌:“09…68,记住了。”

    “记住什么?”

    “我们家的门牌号。”

    “记这个做什么。”

    “万一我忘了回家的路……”

    “无聊。”阿衡弯唇,牵着他的手却是死命往前跑,“快些吧,没看达夷急得脑袋都冒烟了。”

    阿衡右手上的纸袋随着风有了响声。

    言希指着纸袋:“这是什么?”

    阿衡笑,垂了眼放开他的手,把纸袋递给他,对脑袋伸出车窗的辛达夷开口:“达夷,就两分钟。”

    辛达夷无奈:“不就出去几天吗,你们俩用不用这么难分难舍?”

    阿衡从纸袋中拿出灰色的兔毛围巾,轻轻踮了脚,她一米七三,他一米七九,六厘米,无论长短,始终是一段距离。

    言希眼睛亮晶晶的,第一句话不是惊喜,而是反问:“思莞有吗,达夷有吗?”

    阿衡回答得敷衍:“嗯,有,都给过了。”

    于是,少年撇嘴。

    她却兴了恶作剧的心,拿了淡色素雅的围巾,把他白皙的颈连同有些干燥的唇都围了起来。围巾上一朵朵向日葵的暗花,在脆薄的空气中开得正是灿烂。还有一副手套,挂在颈间,依旧是灰色的,上面钩了兔耳大眼的小人儿,童趣可爱。

    言希嘟囔:“什么呀,这么幼稚。”

    阿衡笑眯眯:“你很成熟吗?不要,还我好了。”

    言希抱住手套,防贼一般:“到了我的地盘就是我的东西!”口中是绵绵絮絮的抱怨,嘴巴却几乎咧到围巾外。

    “我靠!没完了还!”辛达夷怒,把言希拖进车中,向阿衡挥手。

    言希瞪大眼睛,拍坐垫:“大姨妈,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们阿衡都给你们织围巾、手套了,你丫还想怎么样?再废话揍你昂!”

    辛达夷泪:“谁他妈的见到那死丫头的围巾、手套了!只问我想要什么,再没下文了……”

    思莞无奈,开车,绝尘而去。

    言希整张脸贴在后车窗上,俊俏的面庞瞬间被压扁,笑得小白,使劲拍车窗:“阿衡阿衡,等着我呀,我很快就回来的呀!”

    阿衡伤脑筋,心想,总算把这大爷送走了。然后,坏心地想,最好小丫在维也纳迷路,晚些日子再回来。

    然后,她……恨不得掐死自己。

    年二十八,她只身一人到达父亲所在的城市,却未料想,南方竟是上了冻,出奇的冷。

    阿衡坐火车坐了将近三天。

    母亲本来想让她坐飞机去,但是考虑到阿衡之前未坐过,一个孩子,没人照料,放心不下,也就作罢。

    她本来以为自己要上军舰,母亲却笑:“到底是孩子,那种地方你哪里能去。”

    后来才知道,父亲本是放了年假的,只是南方军区的一位好友邀请了许久,又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便留了下来。

    她下火车时,远远地未见父亲,却见一个穿着绿军装的少年高高地举着个牌子,上面龙飞凤舞,两个极漂亮傲气的毛笔字:温衡。

    阿衡后来每次想起时都汗颜,她从未曾想过,自己的名字能书写至如此尖锐锋利的地步。

    那个少年,身姿笔挺清傲得过分,穿着军装,一身锐气威仪。

    她走到他面前,犹豫着怎么自我介绍,终究是陌生人,有些尴尬。

    “你好。”阿衡笑了笑。

    那少年不说话,盯了她半天,像是要把她看穿了,才淡淡开口:“你就是温衡?温安国的女儿?”

    阿衡点头,抬眼看那少年,却吓了一跳。

    他长了满脸的痘痘,红红的一片,青春十足。

    “跟我走。”他转身,留了个背影。

    阿衡吭哧吭哧抱着箱子向前走,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反正总不至于是拐卖人口的,她当时是这么想的。

    当然,后来反思起来,连自己也纳闷,当时怎么连别人的名字都没问,就跟着走了。

    这未免……太好骗了吧。

    再后来,几年之后,那人同她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总是想着把她从绳上踹下去的时候,就爱问一句话:“温衡,你知道你什么地方最惹人厌吗?”

    她摇头,自然是不知。

    “听话。我就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听话的女人!”

    阿衡有些郁闷。听话怎么也遭人厌了……

    一路上,阿衡几次想搭话,但是被绿军装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不知怎的,她想起了言希瞪人时的大眼睛,于是望着这人,合不拢的笑意。

    唉,怕是要被人当成神经病了。

    她心中如是作想,昏昏沉沉地靠着车窗睡着了。

    所幸,这人不是骗子。

    她醒来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父亲。

    “阿衡,怎么睡得这么沉?小白一路把你背回宿舍,都未见醒。”温安国笑话女儿,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阿衡窘迫,脸红半天,才想起:“嗯,小白是谁?”

    从温安国身后,走出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笑容直爽,浓眉大眼,肩上的军衔熠熠生辉。

    “带你回来的那个小子,我侄子。”男子笑了,身上有很重的烟草气,像是烟瘾很重。

    阿衡看了看四周,想要道谢,却没了绿军装的身影。

    “伯伯您是?”她也笑,从床上爬起来,规规矩矩地站在爸爸身后。

    温安国拍了拍女儿的肩:“请咱们混吃混喝的,你顾伯伯,军区的参谋长,我在军校时的好朋友。”

    “顾伯伯好。”阿衡笑眯眯的。

    阿衡在军区的日子算是过得风生水起,爸爸和顾伯伯总爱在一起喝酒。见她无聊,文工团的女孩子总爱拉着她一起疯玩,大家年纪相仿,隐约的,有了点闺密的意思。

    她们小小年纪就当了兵,比学校里的女孩子成熟许多,总是像姐姐一样耐心地带着阿衡适应军队的生活模式,很贴心温暖。只是提起喜欢的男生,倒是叽叽喳喳,一团孩子气。

    小白很恐怖!这是她们七嘴八舌后得出的结论。

    阿衡好笑,问她们恐怖在哪里。

    “长相、性格、智商、家世,无一不恐怖!”

    这是她们异口同声的答案。

    阿衡迷糊。对那人的印象只有初见时的一眼,他说话时冷傲的样子,其余的一片空白。

    长相——“满脸糟疙瘩,恐怖吧?”

    性格——“他来探亲半个月跟我们说的话加起来不到十句,不恐怖吗?”

    智商——“我老乡的三姑的大姨妈的女儿和他在一个大学上学,十五岁考上z大医学系,智商传说180呀,姐妹们……”

    家世——“他大伯是我们参谋长,他爸是z大附属医院院长,如果不是那张打折的脸,姐妹们,打着灯泡都难找的金卡vip啊……”

    文工团的姑娘们形容力永远强大。

    阿衡扑哧一声,笑得山水浓墨,东倒西歪。

    蓦地,大家发现了什么,望着她背后猛咳,像被掐了嗓子。阿衡转身,笑颜尚未消退却看到了她们口中的绯闻男主角。

    他居高临下,冷冷地看了她半天,脸上一颗颗小痘痘明艳艳的。

    “你的邮件。”他递给她一封邮件,转身,离去。

    阿衡愧疚,觉得自己不该在别人背后,被另一些别人扰乱心智,笑话了这个不怎么熟悉的别人。

    多不厚道……

    “小白,对不起……”她喊了一声,认认真真带了歉意的。

    那人本来走时步伐高傲,一声“小白”,却像是瞬间安了风火轮,绝尘而去。阿衡有一种错觉,绿军装的袖子几乎被他甩飞。

    原来真的好恐怖的呀!

    阿衡每五天,会收到一封邮件,来自维也纳。

    第一封,雪覆盖了的山峰,晶莹而纯洁。那个少年,一身滑雪装,微弓身躯,比着剪刀手,戴着墨镜,她却确定他容颜灿烂。信上写了这样的字句:“阿衡,我给你的雪,维也纳的。”

    第二封,金色音乐大厅,音器流光,浮雕肃穆,男男女女,华彩高雅。相片中没有他,只有隐约可见的一角白色西装,点缀了相片的暗香,一笔一画,清秀认真:“阿衡,回家,我用钢琴弹给你听。”

    第三封,藤蔓缠绕的葡萄架,一层层,无法望向的终端,一滴露珠清晰绽放在眼前。葡萄架下是一群年轻的身影,其中一个,在阳光中,明媚得刺痛了她的眼睛。这一封,字迹潦草而兴奋:“阿衡,我偷喝了这里的葡萄酒,是藏了六十年的州联邦佳酿。”

    第四封,精致美丽的宫殿,流金璀璨,与水相连,波光潋滟。彼时,正放着新年的烟火,他指着指向十二点的那钟,对着相机,大声喊着什么。她却只能从定格的文字看到:“阿衡,新年快乐,你又长大了一岁。”

    第五封,维也纳的天空,蓝得彻底,婴儿般的温暖狡黠,简单而干净。他说:“阿衡,我回家,第一眼,想看到你。”

    然后,她揉着眼睛,对着父亲,几乎流泪:“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回家呀……”

    时年2000年,世纪的结束,世纪的开始。

Chapter 43 红颜一怒只为君

    阿衡回到b市时,已经过了初八。

    温父让她先回家住几天,她想了想,摇头,像极了孩童手中的拨浪鼓。他揉揉她的头发,笑了:“终归还是小孩子。”

    阿衡吸吸鼻子:“爸爸,你看,家里还是比南方冷。”这样呵呵笑着装傻,不想追问父亲的言下之意。

    到家两三日,阿衡一直忙着做家务。一个假期都在外面,家中的灰尘早已积了一层。

    给爷爷拜了晚年,正经地磕了几个头,把老人逗乐了,口袋丰裕不少。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噢,是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尤其你家的宝还是聚宝盆的等级。

    阿衡揣着压岁钱同爷爷说了这话,老人笑骂:“蕴宜,看看,这孩子皮的,你是管还是不管!”

    母亲也是笑,佯怒要打她,结果手招呼到了脸上,却只轻轻落下,不痛不痒,小小的宠溺,让阿衡莫名高兴了许久。

    等了几日,言希并没有打电话回来,归期不定。

    正月十二,她记得再清楚不过,平生没有不喜过什么,心境亦不偏激,可自那一日起,这辈子,却是独独对十二这个数字,深恶痛绝到了极点。

    她接到一封快递,地址是b市09…68号,电子字迹,端端正正。

    依旧来自维也纳。

    封皮上,发件人是“言希”。

    阿衡笑,想着这大爷估计又有了什么新的发现。打开了,却是一个粉色的硬皮相册,是言希最喜爱的颜色,淡到极端,明艳温柔。虽与以往的单张相片不同,倒也还算是他的风格。

    她曾经以为,自己只要细心照顾了言希走过的每一段情节,留意了那些生命中因着一些罪恶而残留在他生命中的蛛丝马迹,就算结局无法预测,也是足以抵御那些让他寒心的本源的。

    所以,她不断地告诉他,言希呀,这个世界没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知道吗?

    这个世界,她生活了这么久,经历过自认为的一些困难重重的挫折,有时候虽然很想哭,但是,从未放弃过对人性本善的执着坚持。于是,每每在伤心难过之后,遇到一些美好的人,就在心中洗却对另一些人的敌意,自然会认为,这个世界是可以平凡生活、心存温暖的世界。

    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言希?

    所以,在害怕痛苦时,总是觉得事情还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总是想着,言希如果再理智一些,再成熟一些该有多好。

    一直地,抱着这样的念想……

    可是,当她翻开相册时,每一张,每一幕,却是让她恨不得,将这个世界粉碎个彻底。

    被一群男人压在身下的言希;下身满是鲜血的言希;空洞地睁大眼睛的言希;嘴角还残留着笑的言希;连眼泪都流不出的言希;面容还很稚气的言希;只有十五岁的言希……

    真相,这就是真相!

    她赤红了双眼,全身冰寒到了极点,第一次知道,绝望是这样的感觉。

    痛得无可救药,却没有一丝伤口。

    言希,言希……

    她念着他的名字,眼睛痛得火烧一般,捂了眼,手指抠着相册,殷红的,要渗了血,却终究,伏在地板上,痛哭起来。

    言希……

    在之后,言希意识不清的时候,阿衡常常拉着他的手,对他笑:“言希,你怎么这么笨,就真的把自己弄丢了呢?”

    维也纳,有那么遥远吗?

    一切像是被人精心算计好的,收到相册之后,紧接着,就接到电话。海外长途,近乎失控的思莞的声音:“阿衡,快去机场,快去机场看看!”

    她手中攥着那刺眼的粉红相册,嗓音喑哑到了极端:“发生什么事了?”

    思莞一阵沉默,对面却传来了辛达夷的声音:“我靠!温思莞,你他妈抖什么……”窸窸窣窣的抢话筒的声音,而后,话筒中传来了辛达夷清晰的声音,“阿衡,你好好听着。言希之前收到快递公司的回单,突然发了疯一样,跑了。我们在维也纳找了将近一天,却不见人,现在怀疑他可能回国了,你现在赶紧立刻去机场!”

    阿衡的眼睛又痛了,听见电流缓缓划过的声音,啪啪,小小的火花,盛大的凄凉熄灭。

    挂电话时,辛达夷骂骂咧咧的,像是愤恨到了极点,但却声音遥远,已经听不清楚。

    那一句,只有那一句。

    “他妈的老*,别让老子抓住把柄!”

    紧接着,便是一阵忙音。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是那个女人吗?

    阿衡深吸一口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不能难过,不能哭,不能软弱,温衡,你他妈的现在统统都不许!

    她在等待。站在机场,整整八个小时,一步未动。

    人来人往,每一个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再远。

    她睁大了眼睛,微笑着,微笑着才好,如若看到言希,要说一句:欢迎回家。再小心翼翼地把他珍藏起来,放在家中,有多少坏人,她来帮他打走。如果想要退缩,不愿意面对,那么,在他还愿意允许她的存在的时候,这个世界,可以只有他们两个。

    言希,这样,可以吗?不因为你没日没夜打游戏而骂你不好好吃饭;不因为你只吃排骨只喝巧克力牛奶而埋怨你挑食;不因为你总教我说脏话而拿枕头砸你……

    言希,这样,可以吗?

    终于,零点的钟声还是响起。所有的维也纳航班全部归来,却没有带回她的男孩。

    四周一片死寂。

    低了头,光滑的淡青色大理石,连零落在地的白色的登机牌也清楚的寂寞。

    回到家,已经凌晨。

    打开门的瞬间,屋内依旧干净整洁,可是,似乎什么改变了。原本散落在地上的相册被放回了桌面。

    干净、温柔的粉色,世间最恶毒的诅咒,却被放回了桌面,安静地合上了。

    “言希!”她神情动了动,心跳得厉害,大喊起来。声音早已哑得不像样子,在浮动的空气中,异常的残破。

    一室的寂静。

    言希回来过……

    她知晓了他存在的痕迹,触到了他曾呼吸的空气,却更加悲伤。

    这样的离去,这样的再一次失去,远比在机场的期待破灭更加难以忍受。

    因为,她知道,如果是言希,再一次离去,不会,再归来。

    他说他很快回来,他说要她在家里等着他,他说阿衡呀,回到家,第一眼,想看到你……

    她冲出客厅走到门口,冬日的冷风寒气刺骨。风中,被她每天擦拭了好几遍的门牌,那个可以带他回家的门牌,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剩下,从砾石中狠命抠出后残存的斑斑血迹。

    红得骇人。

    他……把家带走了,却留下了她。

    电话再一次响起。

    “阿衡,言希回去了吗?”

    阿衡想了想,眼神变得冷漠:“嗯,回来了,已经睡着了。”

    “他……没事吧?”思莞有些犹豫。

    阿衡眼中泛了血丝,轻问:“他能出什么事?”

    思莞嘘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林阿姨已经订了明天的飞机票。”

    “哦,这样呀。辛达夷在你身边吗?”阿衡微笑,素日温柔的眸子却没有一丝笑意。

    “在。”他把话筒递了出去。

    “阿衡。美人儿没事吧?”对方,是爽朗憨直的嗓音。

    “达夷,你听我说,现在挂了这个电话,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最好是电话亭,把电话重新打过来。”阿衡吸了一口气,压低嗓音,“一定,要没有旁人,任何人都不可以,知道吗?”

    他回得简单防备:“嗯。”

    阿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