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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卦by 邪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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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下的血还没有凝固,一刀毙命,那位神秘人是一个用刀的高手,又快又准又狠。即使只是很短暂的时间,男人也看得出来神秘人的身手与过去的自己相差无几,他是谁,为什么要救自己。 
他是杀手,男人半蹲在地上,看着从死者身上搜出的唯一一件物品,一个暗红色的令牌,一个太熟悉的令牌,与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的令牌。滑稽,真得很滑稽,什么时候自己成了人人得而诛之,不仅易悱文想要杀自己,连夜杀门,他曾经效忠的地方,也想要我彻底消灭在这个世界。我到底做过什么,我到底错在哪里,为什么天下竟容不下一个人,一个没有名字的人。是的,我没有名字,鬼剌,18,竹君都不是我的名字,他们不属于我。 
没有退路可回,也没有去路可走,风竹园,夜杀门再无立足之地。天下名之多,无一是我名。天下地之大,无一是我容身地。突然脑中闪过了易悱文的脸,如果当时我死了,他会是拍手称快,还是会为我的死而流下一滴泪。我。。。我真是傻了,被竹君感染了,为什么这样想,现在的我和他已经是陌生人,无爱无恨的陌生人,我们之间已无任何的关系了。 
男人慢慢的站了起来,轻轻的握了一下腰间的剑,抬着看了看远方橙红的天空。艳阳已半露出火红的妖靥,柔和的金光布满大地,花香,草香,随着黎明后阵阵轻微的煦风,扩散,弥漫,飘荡在空中,这是一个春天万物复苏的早晨。第一次男人突然感觉到一股淡淡懒洋洋的恬适舒畅之感。心情在这不见污秽的阳光下,悄悄的舒展了一点。 
即使什么都没有了,至少这剑还是属于我的。 
脱离了冬季的寒冷,现在的天,幸福得让人感觉想睡,太阳晒在身上暧洋洋的,官道上奔忙的行人,一个个精神抖擞,现在正是赶路的好时光。 
路上的忙碌,更衬托着路边小食店的冷清清,不是打尖的时刻,往来的行人除了一停下来喝口水之外,别无所求。懒散的擦着酒罐上的灰尘,店里的两位伙计显得无精打采,突然小伙计的精神来了,高叫着:“嗨!那位爷,歇歇。喝碗酒,提提精,上路保证有精神些。”不远处,一个男人走着,一身的藏青色的衣服已经扑满了尘土,戴着的帽子遮住了大半个脸,男人走得很慢,几乎是一步一步移动一般,一种明显的疲惫感从行走中透出来。 
“嗨,这位爷。等等,看你那么疲惫的,休息一下吧。”小伙计的手微微搭了一下男人的肩,男人顿时肌肉紧绷,伙计感觉到一阵寒意,从男人的身体中冒出,慢慢的男人转过身看着伙计,那冷冷如尖刀的眼神,让伙计的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大。。。大爷,休休息一下,那那边,边有上好的酒和菜,保。。。”咽了一下口水,男人的眼神让伙计说不下去了。伙计僵硬的笑着,心里暗自骂着:我还真是不会看人,怎么叫了个怪人。 
没有说话,男人慢慢的走进了店中,坐下了。一位伙计含着笑,忙张罗着,擦着桌子,另一位送上茶水和汗巾:“客官,你是要什么,我们……。”霹雳啪啦报出了一长串的酒名菜名。 
没有点菜,男人取下了帽子,很苍白也很清爽的脸,将左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子上写了“饭”“豆干”三个字。 
“好罗,马上就来。”不一会便都端了上来。男人从身上拿出了一双筷子,泰然自若的进着餐。 
还没有到打尖的时候,这店里竟然断断续续的来了四五个人,或一个,或二个的,要吃要喝。 
伙计忙碌着,脸都要笑烂了。但伙计的笑脸也只维持片刻。 
25 
到现在,那位伙计都不明白,怎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死的死跑的跑,本来碗筷交织的场景变成了刀光剑影,充满杀机的战场。 
伙计只明白,当他从厨房中端菜出来时,只见金虹暴闪,一片冷气森森的剑幕,笼罩着店内,脚一软,伙计靠着墙打着颤。 随着冷光闪处,传出一声惨叫,那鲜红的血,化成了一股腥雨,飞射而去。伙计看清楚了,唯一留下的第一位客人,正被二个人围攻着。 
好痛,二天前的剑伤,又一次裂开了,感觉到未愈合的伤口又流出了血,长时间的神经绷紧和体力的消耗,已经让他感觉到强烈的疲惫感,强打住精神,男人皱着眉,目光锐利的看着对手的行动。20与15对视了一眼,身形突闪,剑齐齐的向男人剌去,男人迅速转身,人影一闪,宛若鬼魂幻形,从剑影中消失,到了15的身侧,剌出了剑,剑穿过15的身体,抽出,15慢慢的倒下了。一招走空,同伴被剌中,20神色一紧,大旋身将剑尖指向男人。 
“没想到你受了重伤,都能坚持到这里。不过今天是你的死期了。”二人僵持着对望,谁也不敢轻举妄动,20握剑的手都冒出了汗,在夜杀门他一直都知道男人是最强的杀手,但是他没想到竟然如此的强,即使男人 的内力都已经全失,并在二天前的围堵中受了伤。但此时此刻,一种强烈的镇慑人的气息从男人身上散发着,20终于明白门主为什么会派两个人一起行动。即使隔着一丈的距离,20都仿佛能感觉到男人锋利剑刃剌到咽喉时的奇冷澈骨,令他毛骨悚然。 
平静而令人窒息的气氛,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目光审视着,20沉不住气了,手一挥剑的剌出了,随机左手一拂,三枚暗器以奇速,向男人集中射去。而已经被剌中倒地的15突然从地上挺剑飞扑而上。 
到现在伙计说起当时那情景都是津津有味的,特别说到这里总是停下来,看着那些已经如痴如醉的听客们,绕关子的似的问一声:“你们知道后来又如何了。” 
“切,不要故意留一手,快说快说。我想那男人多半是死翘了。” 
“不见得,说不定他化险为夷了。”像通常一样,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这个问题总能引起争议。 
“安静,安静。听我道来也,只见说是迟那时快。” 
男人没有想到自己会躲过致命危险,当暗器与剑几乎同时到达身体时,他左移,旋身,出剑,中了,反应之快,但见银光一闪,血光崩现。男人躲过了其中一个暗器,而15这次真正的倒下了。但同时男人也无法完全躲另外二把暗器和20剑,就像他经过的多次危险总有人暗中相助一般,店外突然射进三把小刀。 
“锵,锵,锵。”二把暗器在贴身时被打落了。而20的剑已经被震斜,虽剑没有剌中,但也在男人的左胁上开了一条尺长大缝,一时肉开骨露,血如泉涌。 
冷汗从额着上冒出了,手已经握不住剑一般,摇摇欲坠。难道我真得今天无法活着了吗?男人眯眼看着眼前已经有些晃动的人影。 
20的剑又一次剌出了,男人艰难的移动身体。窗外突然人影跃进,如鬼魂一般飞驰而入,冲向20,20神色大变,剑向一转。“噗”一声响,来人左掌劈在20的右耳上。 
“嗯。”20闷叫一声,重重地栽倒在地。 
男人这才发现原来是那位神秘人,像第一次一样,拿起地上的小刀,没有理睬转身离开。 
不行,我要追上去,问问他是谁,为什么救我。男人挣扎着,跟随而出。 
官道上,一男人艰难不稳的行走着,剑被拖着划过地面,顺着他的剑尖,血一滴滴的流下,在太阳下闪烁着诡秘的光。终于,男人扶着路边的树半跪在地上。 
好冷了,地为什么那么的冷,像要将身体冻僵一般,太阳为什么那么晃着眼睛,让我看不清前面。五脏六腑像是已经全部伤裂一般,感觉内腑血气翻涌,喉头发甜,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 
我应该拿你什么办,昨晚我看见你跳进水,你知道那是如何的感觉吗? 
你不知道现在我有多恨你。 
一起回家吧。 
易悱文,我仿佛能听见了你对竹君说的话了吗?终于我想起了竹君也想起了你。 
太阳好热,热得我想要睡,我要继续走,我很想再见你一面。 
你会希望见到我吗? 
谁都没有理睬路边发生的事。拼命想要站起的人,树干上沾着的血,不停从口中流出的血,紧紧握住剑的手,还有死死瞪着远方的眼睛。 
在一阵强烈的绞心痛后,男人双眼一黑,手松开了树,倒在了那黄沙绿荫红日的路上。 
中午,阳光,行走的人,依然匆匆而过。 
^++++++++++++++++++^ 
第二十六章 
进门穿过一片茵草地,踏上九级石阶,跨进精功细雕的木门,门内是一个大厅,五丈深四丈宽,雕花屏风后是华丽的木制雕花五彩池,三阶上面是乌木长案,下面铺了织金毡毛,案后是竹床式的坐椅,但此时坐椅上却无人。人都在雕花屏风后。 
“没想到,今天你会到我这地来。”楼远扬不无奇怪的看着突然来访的易悱文。 
易悱文一身墨绿儒衣,脸色已经没有前段时的苍白憔悴,但深邃的眼神中依然无法掩饰淡淡的忧伤。 
淡淡一笑,易悱文踏入了五彩池中,池虽是木刻的,但用特殊的料填平了刻纹,故花朵虽然栩栩如生,但表面却平滑如镜。 
“你从哪里找的这个作为歌舞用的舞池。”岔开了话题,易悱文问道。 
说起了这些,楼远扬的劲来了:“呵,还是你有眼力,一眼看出来了。这可是我费了不少心血找来的,不要小看这木刻……。” 
看着楼远扬滔滔不绝,神采飞扬的说着,易悱文试着不起想着,二年前的今天,竹君第一次来到竹园的日子。 
“对了,好久没有下棋,走走。今天你来,把我的瘾给引出来了。我们今天大战三百回合。” 
安静而雅致的房间中,只听得见棋落盘上清脆的声音。 
半晌,楼远扬突然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给严爷说了吗?” 
棋落玉盘,“说了。”很平静的易悱文回答。几年来,第一次,易悱文没有等着严爷一年一度的来访。 
一阵沉默后楼远扬长叹一口气,问道:“你知道那个人的消息吗?” 
棋走了数步后,易悱文低沉的说道:“他与我无关。”心却突然剌疼了,即使不再提起他的名字,他的故事,但那疼也许会过了很久也没有办法治愈,因为伤口长在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我知道他的消息,不过既然与你无关,那是生是死也就没有什么关系。”懒散的说着。 
“什么意思。”易悱文的头猛抬起来,眼中精光一闪,脸色变青,马上又恢复了平常。 
“铛。” 
“没有什么意思,不过前几天刚得到一个消息而已。” 
“是吗?” 
“嘿嘿,终于这次让我在棋上赢了你。”楼远扬看着棋盘上已经是他的大半天下,得意的笑了。 
易悱文看着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处于劣势的棋局,笑了笑说:“不到最后关头,不知是谁成败。” 
“哦,对呀,我高兴那么早干什么。” 楼远扬点了点头,像是无意的说:“你知道吗?那个人一直被夜杀门追杀,据说已经派了几名杀手。” 
易悱文死死的将棋卡在手指间,卡得手指已经变得扭曲而苍白,却迟迟不将棋放入棋盘中。几乎是从咽喉中逼出来的般,声音微颤着,几乎听不清:“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他离开风竹园就开始了。喂,轮到你下了。” 
“现在他如何了。”脸已经变得惨白,易悱文紧张的问着。 
收起了刚才漫不经心的表情,楼远扬变得严肃而认真,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道:“据最后看见他的人说,那时他已经全身是伤,流血不止的被人追杀,必死无疑。” 
“最后是多久?”心惊胆颤,咽喉干涩。 
“二天前,三和树村边。” 
“铛。”棋坠落棋盘。 
看着对面,如疾风般冲出去的人,楼远扬目光深沉,过了一会,从桌边的柜里拿出了一本书,记下了:“XX年,四月十五,易悱文半场弃子,楼远扬胜。易悱文欠消息一条。”想了一下,楼远扬又再下面再写一行:“易赢十八场,楼赢三场,和六场。” 
夜,黑沉沉的没有月亮,但却还点缀着几颗不太明亮的星星,显得分外的静寂而空旷。 
蓦地,一阵急促的马啼声,划破了这宁谧的夜空,一匹马沿着小道由北向南急驰而过。马背上,男子身着墨绿色儒衫,俊逸不群,但却满脸尘灰,神色焦急。 
这样的夜空下急驰而过,引得走夜路的人回头观望。 
易悱文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与他已经无关的人,以为已经在他心中死去的人,突然又鲜活了,带着血淋淋的心绞在他的意识中全面的复苏,原来自己并未忘情。所以当他听说那人出事后,情绪会如此激动,无法控制,无法平静,几乎是不由分想的,他连夜赶往三和树村,但等他到了三和树村时,已经是他知道消息的第三天了,也是那人消失的第五天。 
呆呆的看着村中的小童给他指的位置:“那里,叔叔。我那天买盐时,就看到有个满身是血的人躺在那里,好可怕了。血流得到处都是。” 
头有些晕了,阳光下树干上的血依然如些的鲜艳,地上依然还有些没有消失的血迹。好多,已经过了五天,这里的血迹依然那么多,那么红。易悱文的心像几千几万根针蛰着,他一定流了很多的血,当然他是如何从那店内一步步走到这里的? 
“小孩子,那你知道…。。。”有些说不下后面的话了,易悱文咬了咬牙:“你知道,后来这个人如何了?” 
摇了摇头:“妈妈不许我看,说是那人死得太惨了,不许我看。不过第二天经过时,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哦,人已经不在了。”易悱文的心又喜又忧,也许他已经被人救走了,也许他又站起来继续走了,易悱文不敢想另一个也许,也许有人发现了他的尸体,埋葬了他。易悱文一想起那个人,那个孤傲而清冷的人,被冷清清的埋在黑黑的不见天日的土地下,心一痛,扶着树干,半天才回过神:“谢谢你了,来这个给你卖糖吃。” 
小孩子跑走了,易悱文站在这树下,轻轻的抚摸着那人最后所触摸的地方,手抖着轻轻的点着树干上血的痕迹,慢慢的坐在了地上,靠着树,轻轻的问:“你知道,他最后想的是什么吗?” 
第二十七章 
三和树村五里外的一间旧屋,掩映在枯树杂草中,布满灰尘和杂物的台阶,被雨浸湿只剩下点点污红的门联,看得出已经被荒废很久。 
没有人走过这里,自然也没有知道房里有人,而且不至一个人,二个男人,一个经常受伤,一个喜欢蒙面。 
在一阵痛楚中,男人醒了,睁开眼看着油黑布满蜘蛛网的屋顶好像在晃动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醒了,命大,流了那么多血,加上伤口发炎,都没有要你的命,看来是老天不让你死。我说什么,都忘记了你听不见声音。” 
男人躺在床上,回忆了很久才记起发生了什么,我还活着,我居然没有死。痛苦的转过头,视线有些模糊,半天才清楚的看到在他的面前坐着一个人,一个穿着灰色劲装,蒙着面的人,那个救了他几次命的神秘人。 
“你已经昏迷四天了,我又忘记了我蒙着面你听不见。”自嘲的笑了,神秘人拉开了自己的面纱:“反正都这样,我也不怕你知道什么。” 
男人的眼瞪大了,面前的人太熟悉了,神秘人居然是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微黑的脸,细长的眼闪烁着智睿的光,薄薄的嘴有一点泛青。 
如果男人能说话,他一定会叫出来:“八九。” 
的确,眼前去下面纱的人居然是那个已经消失很久的八九。 
八九,夜杀手最不起眼的人之一,一个只是跑路却知道很多夜杀门秘密的人。 
八九一年前出现并不奇怪,但是在传出他死讯的一年后出现,这多多少少让男人很奇怪。虽然当年,寻镇上只是说八九和莫大娘消失,但是男人知道,其实是夜杀门下的杀手令,让八九和莫大娘的命消失了。至于原因,男人并不知道。 
男人当然不知道,对于他来说,那时他只知道,夜杀门要他杀的人是谁,期限是多少, 其余的他不知道, 也不想去知道。但八九却不一样。 
八九知道很多关于夜杀门的事情,与莫大娘知道的方式不一样,莫大娘是由于她在夜杀门待了很久,是门主的心腹,而知道很多别人所不知道的事,而八九是因为报着特殊的目的而刻意寻找夜杀门不为人知的事,但他们会被杀的原因都一样,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八九记得那个夜晚,那天他正从莫大娘口中套出他寻找已久的线索时,几个黑衣人出现了,八九只觉一阵银光过后,就失去了知觉,等他醒来的时候,他这才发现自己被丢弃在深山野林中,旁边莫大娘早已死去很久了,看了看胸口的伤,八九暗自的庆幸,从一开始自己就穿着金软宝衣,这衣已经是第二次救自己的命了。握了握藏在袖中无法出手的小刀,八九笑了笑,离开了。 
于是八九活了过来,就有了今天救男人命的八九。 
“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样子见面,18。”将盛满药的碗端到男人的面前,八九继续说:“现在你最好把药喝了,然后我们离开,这里非久居之地。” 
········· 
男人很奇怪的看着面前,打扮成老农,一身寒酸的衣裤,青直缀,灯笼裤,大麻脸,还留个灰色山羊胡的八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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