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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恶梅关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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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鞭子仍毫不留情的以十成十的力道打在皮肉身上。
  常孤雪哭叫出声,但一声更凄厉的哀号硬是盖过他。
  「天哪!是大少爷!老爷打到大少爷了!」佣仆全飞奔到十尺外,看著被误鞭的大少爷张余绒。
  张三大震,百般不敢置信,奔过去抱起儿子嘶吼:
  「我在处罚下人,你跑来做什么?!」
  「哇。。。。。。明明是爹失了准头打到我的,人家又没有靠近!」张余绒看到自己手臂皮开肉绽,当下哭昏了过去。
  「快!快送他回房,快马召大夫过来!」张三大吼,手中的鞭子再度呼啸。想到要不是为了惩罚下人的偷窃行为,也不会误伤了大儿子,愈想愈生气,猛地对地上瑟缩的人又要甩手挥出--「哇!」
  鞭子还没打出去哩,就听身後传来号哭声,原来已经鞭到人了。「是谁站在老子身後呀!」张三简直是暴跳如雷了,猛一转身,却倒抽了口气。
  「天哪!小少爷!是小少爷!」仆人再度忙碌起来,飞奔到第二号被误伤的倒楣人身边。
  小少爷张琅须连哭也省下了,直接昏倒。
  「快扶他回房,叫大夫!」已气到忘了质问是谁让自己儿子站那么近的,张三现下只想快快执行完家法。
  很好,此刻在场的就剩下佣人了,就算误鞭到人也没关系了。他缓缓举起执鞭的手!
  所有人悄悄的退、再退,祈求自己退得够远,能躲过鞭子的肆虐范围,用力吞口水,目光全盯在鞭子上。
  张三瞄准地上抖瑟的小鬼,然後决定手也不停的一口气打完十鞭。咻咻咻, 一鞭、二鞭、三鞭!
  「哇!」「我怎么那么倒楣!」「好痛哇。。。。。。」
  不一会,七八个佣人全倒地不起,各自捧著伤处哀号不已;最稀奇的是那鞭子到最後竟捆住了张三,让他体会到他宝贝鞭子的实用度有多强。
  「呃呀,」痛得哇哇叫的张三顺带的蹦蹦跳跳,不意将不知何时摔在地上的匕首给踢到常孤雪面前。
  梅趁乱现身,将匕首塞到小鬼手中。
  「去,快去捅他一刀!」
  「我不要!他们会打死我的!」逃命比较重要哇!忍著一身的疼,他手脚并用的爬向後门。此时不溜,更待何时?白疑也知道再留下来铁定没命。
  梅揪回他。
  「不行,如果你不做的话就不许走。」拜托!这是他该经历的命运耶,要是没完成行凶的步骤,以後怎么做一名邪邪恶恶的大坏蛋哪?!
  「我才不要害人!」
  「笨蛋,是他们在害你,去,快去!」她推他。
  「不要,不要啦!」他抵死不从。
  「早知道就让你挨十鞭,我现在才知道皮肉痛对你心性养成的重要。」梅又拉回他爬开的身子。真是!全身是伤还那么会爬。
  「别挣扎了,去。」眼见张三就要爬起来了,梅用力推他过去。
  「不。。。。。。不。。。。。。哇!」
  就见原本还磨蹭在原地的小鬼倏地化为迅影,向张三的方向飞去,一只纤纤玉足优雅的收回,觉得自已身上这双玉足从没那么好用过。她引颈看过去,期望有「美好」的结果。
  远处,正爬起身的张三突被一股巨力由背後撞上来,害他又趴回大地的怀抱,并且「哇」声惨叫。
  「嗯,很好,完工了。」梅满意的点头。
  小男孩害怕的跳离主人身上,就见一把匕首正垂直插在张三的。。。。。。尊臀上。他哭著跑向梅!
  「不是我!不是我!我已经先丢掉刀子了,可是刀子却掉在他身上!」
  梅苦恼的想,反正腰背跟臀部的距离不太远,相信上天不会有意见的,它们务必原谅小孩子缺乏准头的事实。她已经努力让他循正确的生命路程走了。
  「走喽!」她牵起他的手,悠闲的从後门走出去。
  直至今夜上吊孤雪卖身为奴的日子,正式画下句点。
  两人在梅花林中的木屋里生活了十来天,即使梅并不预期与小鬼耗上这么些时日。
  可是常孤雪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又因感染而引起发烧的症状。想到这孩子打一出生就失去爹娘,为了生活,年纪小小便被一大堆劳力工作剥夺了童年,梅一时心软,就堆了一大把梅花,变成温暖的小屋,在这寒冷的冬天给予小鬼短暂的温暖。 「哎唷,好痛--」常孤雪哭天抢地的痛呼。
  「换个药也值得叫成这样子?」真不济事,不过是伤口上的疮痂随著更换的药布被撕起来罢了。
  「我不是说我自己换药就好了!」若说常孤雪对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满,那就是这一点了。药是好药,但因为伤口不断受创,还不如让它自己好还快一点。 对常孤雪来说,他从来没过过这种舒适且毫无负担的日子。每天可以睡在暖呼呼、香香的床被中,不必挨饿、受冻,不必被人动辄打骂,还有这个对他很好的大姊姊!虽然总是害他伤口痛得半死。
  所谓的「好」,其实只是来自於没有恶意而已。但因为在他的生命中,遇到了太多把欺凌弱小当成理所当然的人,以致於他会觉得这位大姊姊简直是菩萨了。不然没有人会平白把宝贵的食物、温暖的床被给外人用的。
  世上,还是有好人耶。。。。。。他感动的想著。
  「今天吃梅粥,配梅干菜。」替他换完药,转个身手上已是一托盘食物。 常孤雪连忙吞口水,好幸福好虔诚的膜拜著食物。
  「姊姊!你真是好人。」
  「我不是。」如果用晋东城来衡量,她一点也称不上好人的标准。
  「为什么你不是?」她明明是。
  「好人嘛,听说要心地善良、乐善好施、尊重天下苍生,最好还当一名医者来济世。」
  「当好人很厉害吗?」他不太明白这名词。
  梅淡道:
  「也没有所谓的厉不厉害。好人或坏人只是自己的选择而已。只不过一般人尊敬好人,害怕坏人。」
  「那我要当坏人!」小子大声宣告。
  「嗯哼。」她轻嗤,果真立志要趁早,有点当土匪的本钱了。
  「因为如果我是坏人,那每个人都会怕我,一定不敢欺负我,也不敢抢我的食物或打我了。而且我还可以去抢别人,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以现在的世道,这样想是比较务实没有错,害她差点要跟著点头了。。。。。。不、不对!毕竟她是来纠正他向善的,怎可附和他「坏人至上论」咧?
  「当好人也很不错。每个人感激你、尊敬你,只要你一直帮助别人,那别人就会终生感恩,为你祈福。」
  「如果我当好人,他们会给我饭吃吗?」小鬼听不懂大道理,只想知道那与肚皮大事有无必要之关联。
  「也许会,也许不会。但前提是你得先付出。」
  「我什么也没有哇。」怎么付出呀?忽尔他脑中飞过天页的想法!「不然这样吧,我有钱时就当好人去帮助别人,如果没钱时,就去当坏人上道样一来,好人坏人我全当了,最厉害!」
  呀。。。。。。这样。。。。。。说得通吗?
  梅认为自己该想一想。
  劫富济贫,也不错嘛,但好像又有那儿怪怪的?
  她得好好想一想。
  常孤雪伤愈後,梅决定该是离开他十岁的记忆了。
  她很够意思的给他穿上乞丐服,并奉送一支打狗棒与一块破碗!听说乞丐的标准配备是这样的。
  「很好,这样就容易在街上讨生活了。」
  「姊姊。。。。。。这是为什么?」他至今仍不敢相信,自己前一刻还在享受温暖,此时已成为一名无家可归的小乞儿,为什么?
  「这是你必须走的路。」他的命里有五年的乞丐运呀,又不是她故意整他,做什么一副弃儿的指控目光?
  「我以为你要收留我!骗子!」被背叛的悲愤打心底窜起,令他嘶吼出来。 梅双手抱胸,觉得人类真是不可理喻。
  「我不是骗子,不说了吗!你接下来要当乞丐的。哪有骗你?我还好心的给你准备了衣服咧。」
  「你如果不想收留我,为什么要救我,让我以为你是好人?!」小孩眼中满是怒气,而那怒气逐渐化成生命中第一抹阴暗,对人性有了深深的失落。。。。。。
  要是从来没有人对他无条件的好过,那他还不致於发怒,因为他会以为人生就是如此。但谁要教她施予了他温暖快乐,那种得到却又被重重摔碎的痛楚。。。。。。很痛、很痛,痛得他都要没法呼吸了。
  梅挥挥手,只道:
  「好啦,别闹了。你好生体验自己的人生吧,我回去喽。」很好奇他经此一事後,会长成什么样的人,快点回去看看。上回解开了他对亲人的误会,让他不致於对人性完全失望,这次呢?改变的会是什么?
  看著毫不留恋走入梅林深处的白影,小男孩站在原地大叫:
  「我讨厌你!我恨你!我!呜。。。。。。我要当大坏人回来抢你的银子,让你当个穷鬼,没地方去,再也不敢说要离开我。。。。。。不要我。。。。。。你。。。。。。你给我记住!」小男孩坐在地上蹬腿大嚎,哭得好不凄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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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霍地坐起身,他双目如电的瞪著前方,阕暗的色调像是无止境的延伸,由眼前的暗夜迤逦向茫然的彼岸;浓重的孤寂从梦里追杀到现实,梦境中的陈年孤泪化为此刻满身的冷汗,在这么个腊月的风雪夜。
  有个记忆正在干扰他。率先涌上的不悦令他拒绝去想出那记忆的真切原貌。
  下雪了--
  他看到几片雪白小点从半掩的窗口飘进来,在微弱的月光投射下,份外晶莹,像暗夜里最华丽的妆点。推被下床,一身的单衣似是耐不住冬寒的侵袭,但他并无添衣,仅仅抓来一块布巾擦拭头脸上的汗渍。
  走近窗边,推开所有的遮掩,任那雪片飘进,扑向他壮伟的身躯,一树招展的梅花也同时映入他眼廉。
  清清淡淡的香味迎面而来,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白日人多气杂,不觉这香气,一入了夜,人静了,杂气敛尽,香味便缭绕了起来。
  他是个粗鲁汉子,从不识花香,但独独深记梅花之名。当初在此建寨也不让人砍去这株象徵女性化的花树;冬天一到,满树的白,总让他扬起一种爱恨交织的感受。
  究竟是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有个女声这么问著。
  他瞠目一僵,没有回应,浑身肌肉倒是自动绷紧,彷佛随时可以跳得半天高,并一把摘下那个不知死活女子的头颅。
  目光往上移,首先看到一双晃动的小脚与在夜风中微漾的白色裙摆;再更上面一些的逐渐看去,最後定点在女子写满好奇的面孔上。
  是她!果然是她!不然还会有谁?!
  那个许久以前如阴魂般隐形、逗弄著他的女人!
  那个在十数日前轻易从他箝制中松脱,消失在市井间的女人!
  那个。。。。。。撩起一幕幕他不愿回想起来的记忆的元凶!
  她正端坐在梅树上,一副乘凉的架式。但现下是冬天,除非她有冻成冰棍的嗜好,否则她最好立即下来。简直是疯了!这种风雪夜,这种冻死人的气温,更别说是在山上了,她到底有没有一点照顾自己身体的常识呀?!
  无名火倏地一旺,他探手如电,想也不想的抓住她左脚踝,硬生生往屋内扯进。
  梅顺著他的力气,漂亮的飞跃了个弧度,踢开了他的手,踩了他肩膀借力,然後越过他,轻飘飘的坐在桌案上;几片依恋在她身上的梅瓣微散在周身。
  「你的思绪很乱耶,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毕竟是唯一和她生活过的人类,莫怪她愈来愈关心他,居然还愿意现身找他闲聊呢。
  认识了幼年那个爱吃爱哭的常孤雪後,实在很难再把成年的常孤雪当陌生人看,即使他对她依然很不熟,更甚者还对她目露凶光哩。不过她是雍容大度的梅神,不会跟人类一般见识。
  反正他只要经由她的努力去变成好人就可以了,其它杂七杂八的爱恨情仇与她不相干啦。
  「你是谁?」他僵声问著。背对月光的面孔看不清表情,只两道灼然的眸子投射出威胁。
  月光斜探进来,稀微的银光正好笼罩住梅的身形,也照亮了她那张淡然而轻松的娇容。
  「我叫梅。」她大方的介绍自己,不顶介意对方的声音闷窒得像犯牙疼。
  「你来做--」
  梅惊呼:「哎!这幅画!」她看到一幅画满红梅的画正突兀的垂挂在严肃僵硬的男性卧房中。
  不知为何竟会感到一种赤裸裸的狼狈,他低吼:
  「你最好闭上你的嘴!」
  「我为什么要?你的品味实在很差!不是我在说,这么俗气的画也敢挂,之前我不是说它很丑,都把花儿画俗气了吗?」
  「你。。。。。。你。。。。。。」当然,他不会承认他的确分不出画的美丑,一如他搞不清楚为何世人称颂什么花儿高贵、什么花不值一睐而他却看不出分别是相同的道理。事实上,他觉得天下万物全都他姥姥的一样就是了!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还分什么俊丑美怪的?莫名其妙!「你管我品味好不好!」他最後叫道。
  梅想了下,觉得也对。
  「是的,土匪只要认得金银财宝就行了,是不需要培养品味。。。。。。」说到这个不免又叹息。「也幸好你没什么品味,否则我真怀疑你如何跟那些女人睡觉。你那二十七个女人哪,简直是--」很叹息。
  「什么二十七个女人?」他不解。
  「你现在有二十七个小妾不是吗?还是十来日不见,你又多了战利品?几个?
  有没有入眼一点的?」人家历代的霸王山贼什么的,都懂得收集美女来壮大自己的後宫,即使是再没品味的男人也懂得「美女」二字如何书之,偏他硬是与人相反。
  可悲复可叹哦!
  常孤雪迫近她,咬牙道:
  「我没有女人。」天知道他干嘛对她说明,但天杀的他就是不要她误会,不要她认为他的生活淫乱!
  「咦?骗我!」她瞄他,明明上回数过的。
  「我何必骗你!」他没料到居然有人敢对他的话质疑。
  他最好明白没事别对神仙说谎,因为那是马上就会被拆穿的。梅伸出手指往回算著,一边还分神的回道:
  「对呀,你何必骗我?你有那么多女人不是被当成很风光的事吗?虽然她们是丑了点--胖的过胖,瘦的过瘦,不胖不瘦的又太老,天哪!拜托你有品味一点,噎!」算完,怔住,闭嘴,然後不可思议的瞪著那张已被数落到青面撩牙的大胡子脸。呀。。。。。。呀。。。。。。
  不、不会吧?!
  这家伙的女人群都不见了!
  「你怎会没有女人?」
  「你哪只眼看到老子有女人?!」砰地一拳,槌在她身侧的桌面上,当下穿出一个窟窿,显示这男人被招惹出汹涌的怒气了。
  「老子?老子不是叫李耳?是春秋时代的人。我只是在问你有没有女人,你做哈顾左右而言它的说别人?怎么?你跟他很熟吗?」别攀亲带故好吗?她再瞄他。
  被她气死!
  「老子就是我!那只是一种自称!」
  她皱眉的抬起右手,将他迫近的大脸推出一点距离。
  「别那么近。」
  「怕了?」他冷笑。每个人都震慑於他的气势,就不相信她能成为例外。
  她点头。「嗯,那种臭味是有点可怕。麻烦你再退开一些。」探手入袖掏出一瓶梅香精,在四个方位泼洒几滴,以期让屋内芳香处处,驱走所有臭味。
  「你。。。。。。你。。。。。。你。。。。。。」他张口似是欲吼--她很大方的将剩下的香精倒入他嘴中,笑道:
  「不客气。嘴巴可以合起来了,不然香味会跑掉。」
  轰!
  火山在冬雪夜里爆发,狂兽从冬眠里咆哮醒来,常孤雪将所有的人集合起来,不是为了下山打劫,不是为了操练,而是,找人--
  「她叫梅,一个女人,穿白衣白裙,大家分头去找她出来。」简单却笼统的指令,很理直气壮的发出。
  苦了一票摸不著头绪的人。昨天深夜才被不知为何抓狂的寨主吓得三魂七魄全离家出走,至今尚未完全招回,才苦恼著要怎么替寨主重建他那一夜之间变成废墟的院落,没料到又被派下了这桩差事。
  对於贫乏得可怜的形容,他们压根儿想像不出那个叫「梅」的女人可能长成什么样子。
  伏勇是第一个斗胆发言的人。
  「老大,你多说一些吧,让我们知道她的特徵。」
  特徵吗?
  「她。。。。。。行为极之莫名其妙。」没错,这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够特别了吧?
  呃。。。。。。众人眼前飞过一只呱呱叫的乌鸦。
  锺南山是第二个鼓起勇气发问之人。
  「寨主,我们的意思是,她身上有无明显可辨识之处?比如痣、疤痕什么的。」
  真烦!他以为他已说得够清楚了!
  「她。。。。。。长得可以看。」对,她并不丑。
  第二只黑色的乌鸦再度飞过众人眼前。拜托!有谁是不能看的吗?除非那人没有五官。
  大夥接著把目光传向寨子里的三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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