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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短篇小说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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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说什么?”

  “姐姐支持你。”

  静珠十分高兴,“谢谢你,我想向母亲领取我那份妆奁。”

  袁太太只得应允。

  事后向大女抱怨得不得了,“那刘维宗不过是为着她的钱。”

  智珠低下头,“她已经没有眼睛,别的事上,将就她一点,也是应该的,即使错了,也还有我们,就让她试一试。”

  可惜道世界里奇迹少之又少。

  据说在蜜月期间,刘维宗已经把袁静珠搁在沙滩椅子上,一动不动,让她一个人坐上三、两个小时。

  他自己游到浮台,与一早约好的女伴卿卿我我。

  反而是那些女子于心不忍,“你不怕?”

  “怕什么,她又看不见。”

  “做人是有点职业道德好。”

  “那你就服侍得我舒服些。”

  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袁静珠渐渐也知道了,新婚不到半年,人瘦了一圈,有时一天也不说一句话。

  袁太太去探访她,发觉相熟的佣人全部被辞退,现在要掀铃,才有人出来看静珠需要些什么。

  袁智珠大表疑惑,“刘维宗呢?”

  “在公司里。”

  “他上班?”滑天下之大稽。

  静珠颔首。

  “什么时候陪你?”

  “我自己读书听音乐就很好。”

  袁太太沉吟半晌离去。

  她没有就此罢休,她着人把刘维宗传来,冷冷地教训一顿,着他每晚必需回家陪静珠吃饭。

  袁太太言语直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此刻每月支的零用超过廿万,你若想好景常在,就得对静珠有起码尊敬。”

  刘维宗怀恨告辞。

  每晚虽然回家,却开始对静珠冷言冷语,有时乱摔东西,欲使静珠惊怖。

  可是静珠异常镇静,即使身边发了巨响,她也不声不响。

  刘维宗骂:“原来既盲且聋。”

  静珠脸上露出极度落寞及悲哀的神情来。

  智珠前来探访,心细如尘的她发现许多蛛丝马迹。

  她试探地问妹妹:“刘维宗可有回来陪你?”

  静珠微笑答:“你们别把他当贼。”

  智珠说:“钱是小问题,我们怕他伤害你。”

  静珠轻轻说:“我会照顾自己。”

  小时候,遇到顽童追在她身后喊:瞎子瞎子,她会拾起石子凭声掷向他们,百发百中,她会保护自己。

  智珠又同:“你们这里时常招呼客人?”

  “没有,从来没请过客。”

  智珠明明看到客房卫生间内有静珠从来不用的化妆品,做姐姐的实在忍不住,冲口而出:“会不会是你看不见?”

  可是静珠不生气,她轻描淡写地答:“我的确看不见。”

  智珠恻然:“妹妹,你好好保重。”

  刘维宗越来越放肆,开头把人带到门口,后来索性进屋来,蹑手蹑足,经过书房。

  有时静珠像是发觉了,抬起头来,可是片刻不见动静,又低下头专心摸盲人凸字阅读。

  噫!要欺侮一个女子何等容易,存心欺凌一个不能视物的弱女,更易如反掌。

  他公然在妻子的家中,当着她的面,与其他女子幽会。

  无论谁有质疑,他都冷笑说:“别担心,她看不见。”

  此人胆子越来越大,衣食住行及零花均靠袁静珠,可是事事踩在静珠头上,一言不合,动辄辱骂,而且出手掌掴。

  智珠看到瘀痕,怒道:“妹妹,我来带你回家。”

  静珠十分镇定,' 我懂得照顾此事。”

  “刘维宗实在大过份,静珠,我怕你会吃亏,你先跟我回家,我们从长计议,我决不能叫他讨了便宜去!”袁智珠怒不可遏。

  静珠忽然应允姐姐说:“明天吧,明天我可以回家了。”

  那天晚上,刘维宗又把女人带回家来。

  经过书房,看见妻子一动不动,一尊石像似坐在书房里听音乐,半醉的他朝她扮鬼脸,并且向女伴做出猥琐动作。

  可是这次,袁静珠忽然抬起头来,对正刘维宗,像是瞪着他。

  那女人一惊,退后一步,电光石火间,袁静珠手中已握着一管小小点三八手枪。

  刘维宗只听得啪一响,像是谁放了一只小鞭炮,他倒地前犹自喃喃道:“她看不见。”

  袁静珠获无罪释放。她作供时说:“我看不见,听见异响,以为是凶徒入屋,生命受到威胁。”                                         




   黛玉    


  心理医生王云溪听到这里。不禁扬起一条眉毛,“她说她是谁?”


  那母亲呜咽地答:“〈红楼梦〉一书中那葬花的林黛玉。”

  王云溪几乎立刻说“郭太太,我愿意诊治该病人。”

  说得难听点,这简直是每个心理医生梦寐以求做论文的至佳题材。

  病人由家长带进来,她是一个廿岁左右年轻女子,容貌秀丽,神情羞怯,医生一见便喜欢。

  表面上她─点异象都没有,大眼睛灵动慧颉,可是一开口,医生便听出不妥之处。

  她竟然说:“医生,我得早点走,我约了园子里众姐姐妹妹、参加诗社,不能迟到”

  医生颔首:“呵,是这样子,那我想我得陪你回家走一趟。”

  在一旁的郭太太听着,松口气,拭去眼泪,庆幸著名心理医生王云溪终于肯答应单独诊治她的女儿。

  郭家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富户,家住在山上一憧独立洋房,园子打理得非常好,一年四季都有不同花卉开放,水不失色,老实说,只有郭家的独生女才有资格自称林黛玉,可以找到葬花的地点。

  郭淑仪,廿一岁,一次失恋之后,不堪打击,喜欢阅读的她心理上钻牛角尖来逃避现实世界中的失望,已放弃做郭淑仪,她改选林黛玉这个角色扮演。

  王云溪医生把她的私人电脑带到郭宅,随时打人记录,她答应在郭家住三个个月,分析医治郭淑仪的心理病,她每日陪病人散步,听病人倾诉,劝她进食,令她振作。

  叫医生感动的是,社交生活繁忙的郭太太在这段日子内始终未曾远游,每日黄昏与医生谈论女儿病情。

  这一天,郭太太兴医生坐在园子蔷薇架边说话,郭淑仪在另一角正耐心教鹦鹉吟诗。

  “说,说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谁知那鸟儿聪颖无比,给她接上去“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郭太太闻诗变色,静静垂下头来,神情十分委靡。

  医生无言。

  半晌,郭太太问:“医生,淑仪还有得救吗?”

  医生咳嗽一声,“今千金一切正常,健康并无问题,她只是由衷地相信她是林黛玉。”

  郭太太掩面而泣,“真可怕,能够医治吗?”

  “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她暂时似乎不愿意自那种心理状态中走出来。

  郭太太捩如雨下:“那意思是,淑仪没有希望了。”

  医生把手放在邓太太肩上,温言安慰:“也许,有一天,当她觉得做郭淑仪不是那么痛苦沉闷之际,她会愿意放弃林黛王身份。”

  郭太太瞪大眼“淑仪幼要什么有什么,她怎会痛苦?”

  医生微笑,郭淑仪是经典的可怜小富女,物质应有尽有,感情生活贫瘠。

  医生闲闲地道:“听说,使她受到致命打击的那次恋爱,因受到她父亲阻挠,无疾而终。”

  郭太太不悦“并无如此,那男孩心高气傲,扬言齐大非偶,自动放弃淑仪。”

  医生轻轻说:“乐观点想。郭太太,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在扮演一个角色。”

  郭太太一怔,低下头,是,数十年来,她演的是贤妻良母、尽管与郭某已分居良久,有必要时在公众场所二人仍然笑容满面地齐齐出现努力演出。

  郭太太勇敢地说“可是,我知道我是谁。”

  医生点点头,“所以,淑仪比你快活。”

  转过头去,郭淑仪正在收集满地落英,将花瓣轻轻捧进花篮,她全神贯注,脸上有一种圣洁的美态。

  “你看她多沉湎。”

  “ 可是医生──”

  “请随我来,我带你去看其他个案”

  医生把郭太太领到市中心最大一间商场。

  郭太太大奇,“到这里来干什么?”

  医生说,“嘘。”

  推开玻璃门,走进著名时装店,她嘱郭太太:“看。”

  只见一个中年女子正对镜搔手弄姿,她穿着一件红黑相间的纱裙,忽然做出西班牙舞姿,她肯定以为她是卡门。

  另外一角等着付帐的大腹贾用手提电话向朋友不住报告他新屋新车价目,这人满心欢喜地在扮大亨。

  走出店铺,乘自动电梯来到地库,看到有人在签名售书,摊子上拉起横额:誉满国际名作家,著作畅销中港台,无需置疑,此君在演大文豪的角色。

  郭太太一一看在眼内,内心感谓,噫,都会中犯心理病的人还实在不少。

  医生说:“来,我陪你喝杯茶歇歇脚。”

  她俩到茶座坐下。

  邻座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打扮入时,相貌也长的不错。

  不消一会,那女郎闲闲地说:“其实做郭淑仪并不容易。”

  郭太太一听,一愣,医生也觉得奇怪,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

  “唉,爸妈只得我一个女儿,将来,郭冠麟全副产业由我继承,此刻交朋友已觉困难,不知人家喜欢我的钱,还是喜欢我的人。”

  他的男伴露出艳羡的目光来。

  女郎说下去,“家父拥有一间银行七间厂,光是发薪水一个月已经几千万,很多人会想,郭淑仪的钱今生今世无法花得光。。。。。。”

  郭太太电光石火之间明白了,这妙龄女子在假扮她的女儿郭淑仪。

  正发呆,医生已轻轻拉着她离开茶座。

  郭太太喃喃道:“真没想到。”

  是,有人想做郭淑仪,但郭淑仪却情愿做林黛玉。

  医生同郭太太说:“我们回去吧,对淑仪悉心照料,希望她会复原,如不,也只得尊重她的意愿。”                                         







  吃人    




 何子雄是一间小型制衣厂的学徒。


  他年纪轻,经验浅,又无学历,做的是低三下四的工作,收的是卑微的工资,还有,熬尽冷言冷语与白眼蔑视。

  生活艰苦、残酷、不见天日,何子雄觉得他仿佛是一只阴沟老鼠。白天辛劳工作之后,一般人都希望可以在晚上好好睡上一觉,在梦中,一个人可以是皇帝,可惜何子雄从来做不成美梦。

  他与六名家人住在一个小单位里,晚上,他在厨房转角搭张尼龙床睡,该处不透风,天气炎热之际,整晚流汗,苦不堪言。

  不过,妨碍他好睡的,倒不是恶劣的环境,而是一个重复的噩梦。

  真是世上至可怕的梦魇,白天想起,都叫人浑身发颤。

  何子维梦见置身在一个装修豪华的饭厅里,水晶灯、柔软地毯,那么大的空间,只放着一张大餐桌及两张椅子。

  何子雄诧异,这是谁家吃饭的地方?如此舒适。

  半晌,一个中年男人缓步出来,此人红光满面,西装笔挺,神气倨傲,看到何子雄,忽然换上和煦的笑容。

  何子雄有点受宠若惊。。

  “过来。”他向何子雄招手,“过来坐下。”

  何子雄战战兢兢坐到大腹贾对面。

  不久,侍者捧出银盘,那盘中不知载着什么食物,简直香闻十里,何子雄顿觉腹如雷呜,伸长脖子,预备饱餐一顿。

  侍者打开银盘,将一块块肉勺入中年大腹贾面前的雪白瓷碟中。

  何子雄注视之下,忽然之间,浑身血液像凝结一样,他双眼睁得铜铃大,四肢难以动弹,嘴巴只能发出哑哑之声。

  他看到瓷碟上有一只属于人类的手掌及耳朵。

  那中年汉笑:“你怕?”

  何子雄半晌才能颤声问:“你……吃人?”

  中年汉忽然把脸向着天花板,爆绽出笑声,那一连串响亮狰狞的狂笑宛如一阵天雷,震得水晶灯叮叮作响。

  “是,”他大力说:“吃人,人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吃过人之后,我包管你再也不想吃其他的东西!”

  说罢,他用银筷子夹起类似一枚眼核似物体,递到何子雄跟前。何子雄惨嚎一声,踉跄地站起来,推翻了椅子,连爬带走地滚出那座大厅。

  噩梦醒了,接着,他又必须去面对更像噩梦的真实生活。

  不过,这是一个充满机会及奇迹的都会,二十年后,何子雄已是一间银行的总裁。

  是,他找到了通往天堂的梯子,一步一步往上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像都会中所有白手兴家的人,他发了迹。

  此刻的他红光满面,西装笔梃,神气倨傲,不,他并没有忘记过去一切,在公司有什么聚会的时候,他时时津津乐道,讲起微时种种。

  他的伙计会面露钦佩之色,恭敬聆听,希望从他的故事学习、得益。

  他那些千娇百媚的女伴则不以为然,常洋嗔曰:“过去的事提它作甚。”

  的确是,何子雄前后判若二人,他办事果断、狠辣、得理不饶人。

  今日,在会议桌上,他吩咐财务经理:“逼仓!绝不通融,土地发展公司早已看中威氏名下一层旧厦,这是廉价收购的好机会。”

  财务经理是一名年轻人,沉默半晌,然后回老板:“那戚氏已于今晨不堪压力堕楼身亡。”

  何子雄抬起眼来,像是听到灯泡须要更换这种小事一样,十分平静地问:“他后人反应如何?”

  “已派人接触,他们愿意合作。”。

  “好极了,下一宗事务。”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何况是二十年。

  晚上,何子雄回到他位于山顶的豪宅,光是花园,占地一万平方尺,他百分百已做了人上人。

  就寝之前,他边喝着不知年拔兰地边喃喃自语:“真奇怪,至今尚有人说金钱无用。”

  他伸一个懒腰,睡到宽大柔软的床上去。

  他仍未结婚,城里好事之徒称他为最受异性欢迎的王老五。

  不过,他仍然做那个持续的梦。

  一闭上眼,何子雄又回到他熟悉的饭厅来。

  说真的,这个地方的布置,有点像何宅的装修。?

  何子维宾至如归,自动坐到客席上去。

  不久,那个大腹贾缓步而出,热情招呼:“子维兄,别来无恙乎。”

  这个时候,何子维的外形与大腹贾也越来越似,不相伯仲。

  待者捧着银盘上来,必恭必敬,小心翼翼,勺出肉块,置雪白瓷碟上。

  大腹贾吃得津津有味,赞叹不已:“人,最好吃。”

  这一次,何子雄没有惊呼,没有奔逃,他已不是那个贫穷、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学徒,他老练沉着地用筷子夹起一块精肉,闲闲地问:“这是什么人?”

  大腹贾双目晶光四射,大笑道:“管它呢,弱肉强食,天公地道!”

  何子维将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他轻轻说:“你说得对,人肉真好吃。”

  两人同时放下筷子,踌躇志满地大笑起来,声震屋瓦。

  是,这原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                                         






      同谋   




   《宇宙日报》记者伍烈慈对这一个案有强烈兴趣,故此不惜千方百计来访问事主李亚平。


  当事人是一个中年男子,平顶头斑白,苍老的脸容仍然显露着当年的刚毅,他对记者十分坦白。

  这已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他一五一十说出当年之事。

  “……我身为警察,怎可知法犯法。”

  记者颔首,“可以说一说你俩的关系吗?”

  十年前,这是一宗轰动全城的案子。

  李氏沉缅往事中,声音渐渐低下去:“她是一个美女。”

  记者不语,他讲的是事实,她看过她的照片。

  现在不流行这种相貌身形了,现代女性必需高大硕健婀哪,并自得拥有学识及涵养,那个时候则不,彼时女性只需娇俏便可。

  李亚平苦笑,“你知道当差之人生活清苦,几时见过那样的标致人儿,她对我表示好感,我还有什么保留。”

  记者轻轻说:“但,她是有夫之妇。”

  李亚平握紧拳头,“她并无瞒我。”

  记者耐心等他说下去。

  “那男人对她坏极了,恃着有钱,殴打她,欺侮她,禁锢她,她说,只有我才可以把她救出生天。”

  他的声音,到现在,说起她,仍有奇异的迷恋。

  他说下去;“她的皮肤极为白哲,又喜欢穿黑色衣服,更衬托得面孔皎白如雪,每次看到她,我都贪婪地瞪着她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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